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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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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天政冲她笑笑:“再危险的地方,我也会保护好你,放心住下吧,这里很安全。”

    文笙半信半疑,钟天政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脸上笑意半晌未散:“你看,我根本没想瞒着你和云鹭,否则胡植哪敢表现得这么蠢?你不顾身体,非要先来救李承运,我心里很不舒服,索性帮你促成这笔交易。好了,你就放心在这里养病,等明天,我再帮你找位有名的大夫瞧瞧。”

    他将文笙领到她的住处,就文笙所见,大约是怕人觊觎,整个商行确实内外都很寒酸,唯独她的这间屋子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大到家俱桌椅,小到笔墨纸砚,无不考究。

    被褥松软舒适,熏着淡淡的香气,就连窗帘的颜色,都考虑到了她的喜好。

    她目光在屋里逡巡的工夫,钟天政转身便要离开,文笙开口唤住他:“喂……”

    钟天政扭头,将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唇上竖起,做了个“嘘”的手势,笑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安心养病,剩下的交给我。”说到这里,他一双凤目微微眯起,仿佛洞悉了文笙的内心,“不放心就叫云鹭跟着我嘛,你特意带着他,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好啦,我保证不折腾他。”

    文笙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

    到底是换了地方,一到于泉,钟天政就掌握了主动,自己确实有些拿他没有办法。

    钟天政离开之后,换云鹭心里没底,来找文笙。

    “他主动,我们被动,不过正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云大哥,你不必总守着我,再如何我带着琴呢,自保没有问题。”

    云鹭不敢相信文笙这话,她这样子,哪像还能弹琴……

    他沉吟片刻道:“好吧,既然他有这意思,那我就厚着脸皮,从明天开始寸步不离跟着他。”

    文笙笑:“何必还要明天?”

    云鹭正色道:“我留了标记,明天戚老和帮你找的大夫就该到了。到时候叫钟天政想办法把人接进城。今晚我先探探姓胡的和这商行的底,就在这附近不走远,有事你只管招呼。”

    文笙怔了怔,先前只说请个大夫到这边:“戚老?何必把他牵扯进来。”

    云鹭不赞成文笙这话:“戚老和你我是过命的情分,顾姑娘你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要叫老爷子听到只怕会不高兴。再说这也不光因为你,大家都是为了早早把国公爷救出来。”

    文笙张了张嘴,暗忖:“我到忘了,战场上是最容易生出交情的地方,看来不管戚老还是云鹭,对李承运印象都大为改观。”

    虽然文笙觉着按云鹭的打算,今晚不可能有什么收获,但她没有作声,意为同意云鹭尽管去做。

    不怪云鹭疑虑,钟天政自到了于泉,简直得意得尾巴都翘了起来。

    文笙半点都不怀疑他先前所说的“有名的大夫”同云鹭提到的是一个人,不然这会儿就该叫人来了,何必偏要等到明天。

    知道就知道,还非得说出来,如此在自己面前展示一切皆在他掌握,是不是很得意,很过瘾?

    晚饭文笙是单独在屋里吃的,可想而知又受到了特别的关照,样数虽不多,但都是些清淡好克化的粥菜,饭后又上了两样补品。

    来送饭的是个半大孩子,口齿伶俐地介绍这个是益睡眠的,那个是固本培元的,提前没有准备,时间太赶,味道怕不是十分地道,请客人一定见谅。

    文笙叹了口气:“不必如此麻烦。”

    那孩子露齿一笑:“客人自去与公子说吧。”

    文笙将羹汤都喝了,那孩子这才收拾了碟碗退出去。

    文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但觉沉甸甸的,这半大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傍晚卸货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玩耍,当时大家都没有在意……

    连日奔波,文笙也累了,早早洗漱,准备休息。

    钟天政掐着点在她临睡之前又出现了一次,告诉文笙他准备明天带着云鹭去探一探东夷人的军营,所以今天晚上最好都养养精神,恢复一下体力。

    临走时,他帮着文笙燃了根香,说是安神用的,对身体没有伤害。

    不知是那碗补品还是这香起了作用,到天快亮时,文笙还真的朦朦胧胧打了个盹。(未完待续。。)

    ps:  先发。今天特别特别忙。

第三百零六章 治病(二合一)

    第二天,于泉城里不知出了什么事,进出城门盘查突然严了很多,街市上的东夷兵也多起来。

    曲俊和云鹭都有些担心,猜测东夷人是不是听到风声,知道他们来了。

    可若是针对他们几个,这会儿就该搜城抓人了,看起来却又不像。

    东夷兵在鞭打驱赶街上的老百姓,下手比平时更狠,就连商队都讨不了好,不少拉着货的车被直接掀翻在道路中央,粮食、药材和各种紧俏货物滚得到处都是。商家叫苦不迭,不知东夷守军因何突然变脸,还要陪着小心说好话。

    胡老板派人出去探了探风声,万分庆幸他们一行是昨天到的,连忙叫人把商行大门紧闭,大家都老实在屋里呆着,谁都别上街。

    云鹭坐立不安,他估计着这个时候戚琴一行多半已经到了,被阻在城外进不来,虽说眼下城里并不安全,但人都来了,硬是隔着城门见不着,可有多别扭。

    他转来转去,去找文笙。

    “要不然你还是问问钟天政吧,看他有没有办法接人进城。”

    文笙的气色看着比昨天好了一些,闻言看了云鹭一眼,云鹭明白她的意思,搔了搔脑袋,苦笑道:“我问,那小子多半会敷衍。他明显比较听你的话。”

    话一出口,云鹭自觉失言,但出乎他的预料,文笙并没有露出羞窘之色,而是微微叹了口气。

    钟天政到这会儿还按兵不动,明显是等着这边开口相求呢。云鹭开口。他会应承,但若赶上心情不好,刁难怕是少不了。故而文笙没有多想,径直去找钟天政。

    钟天政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手上把玩着一支暗紫色的洞箫。此处受环境所限,无法弹琴吹箫,他这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不知是否正心痒。

    文笙目光自那支箫上掠过。此物看上去不似凡品,不知音色如何。

    钟天政见她过来,温柔地笑了一笑:“来了。今天感觉如何?”说话间站起身。十分随意地指了下自己方才坐过的那张椅子:“你坐。”

    文笙心中一动,依言坐下,这张椅子还带着钟天政身体的余温,他的气息一下子就萦绕过来。

    钟天政将手搭在靠背上:“这支箫本是知州袁笠行准备要送进京去的贡品。东夷人来得太突然。那批贡品没能送出去,年初的时候在这里处理,识货的人不多,胡植以一个很占便宜的价格帮我拿了下来。我准备重新给它起个名字,你有什么建议?”

    文笙未答,抬手揉捏了一下右侧太阳穴。

    钟天政见状关切地道:“昨晚睡得不好么,我帮你?”将箫收起,伸手过来。声音里带着笑意。

    文笙将他的手按住:“昨晚睡得很好。你不是说今天帮我找位有名的大夫,人呢?”

    钟天政轻笑一声:“在城外呢。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了。”

    文笙无奈,不再配合着他兜圈子玩,径直道:“想办法把人接进来吧,戚老年纪大了,身上又有伤,再说那位大夫与我素未谋面,人家不避危险风尘仆仆而来,我实在是感激得很……”

    钟天政打断她:“好吧,我知道了。”

    他收回手,要走去安排,文笙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听说城门盘查很严,不会出意外吧?”

    这次换钟天政无奈了:“不会,这边是老主顾,不过是大把撒银子,破点财罢了。”走之前,他随手亲昵地捏了捏文笙玉一样的耳垂,“你呀,每次都这么扫兴,服了你了。”

    文笙望着他的背影,慢慢侧头,抬手在钟天政适才捏过的地方轻轻摩挲。

    钟天政背后没生眼睛,自不知道文笙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犹豫彷徨、不安以及深深地纠结。两世加起来,她从来不曾这么矛盾过。

    好一会儿,她闭上眼睛,于呼吸间渐渐平复心情,耳听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走近,脸上也变得波澜不惊。

    钟天政关切的声音再度响起:“还是头疼?”

    文笙睁眼,点了点头遮掩过去。

    钟天政自去屋里搬了张椅子出来,坐在文笙旁边,探身过来:“正好我想和你说一说。成巢的这一把大火烧死了不少人,东夷损失了地盘,大梁的军队伤了元气,但只要纪南棠还在白州,这仗就还有得打。接下来如无意外,两方都需要时间调整喘息,战事会随之陷入僵持。你是否同意我这判断?”

    文笙想了想,道:“极有可能。”

    踌躇满志的杨昊俭遭到迎头一棒,短时间内应该再不敢如此托大冒进了。

    钟天政专注地望着她,目光璀璨,眼波动人:“好,这点达成共识了,我们再往下谈。我记得杨昊俭到白州来之后我劝过你好几次,叫你远离他,犯不着为了杨氏父子将自己的命搭上,你总是说,不救出李承运,你绝不回京。这次我帮着曲俊他们牵线,找东夷人把李承运赎出来,你当如何?”

    文笙笑了:“莫不是还有条件?那你快说。”

    钟天政神色肃然,半点儿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你跟我走。”

    文笙敛了笑容:“走去哪里?”

    “一处秘密的所在,远离这些纷争,你在那里好好调理身体,等休养个一两年,我大事已定,你想离开我绝不阻拦。”

    文笙与他四目相对,都由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深意。

    停了停,钟天政又道:“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知道,你和我师兄不同,杨氏父子和你有仇怨,你对他们毫无忠诚可言,既然如此。就不要妨碍我。做为回报,我会善待你的朋友,李承运、纪南棠。若他们肯归顺于我,我必委以重任,用之不疑,若不肯,只要不与我为敌,我也必定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文笙单手托着腮,思忖着钟天政的这番话。她没想到钟天政会在这个时候,对着她敞开心扉,将野心或者说是逐鹿天下的志向表露无疑。

    在钟天政而言。他肯做这样的许诺,已经是不小的让步。

    李承运是老皇帝的亲外甥,若说留他一命还不算什么,像纪南棠这样深得民心的常胜将军。坐上皇位的人一旦不能收为己用。留着将是很大的祸患。

    “你既说到你师兄了,我想知道,谭家人你准备如何应对?”

    钟天政笑了一笑:“我师父师兄待我甚厚,我自然要好好相待,至于其他人,与我何干?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娶谭令蕙,叫他们继续做皇亲国戚吧。”

    他笑得意味深长,笑容看上去有些薄凉。

    文笙没有去和他多纠缠谭令蕙的事。淡淡地道:“谭兄待我们,确实当得起‘甚厚’两字。”

    钟天政还在等她答复。文笙道:“你等我想一想,这会儿一想事情头就疼,就算做了决定,多半日后也要反悔。”

    她这明显是在耍赖了。

    钟天政一阵无语,良久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啊,呵呵,不要紧,你慢慢想。”

    其实文笙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钟天政既然摆明了车马,那就是可以谈,所谓漫天要价,着地还钱,若能谈得拢,那自是皆大欢喜,但谈要谈的有意义,故而文笙还想着再等等,再观察一下。

    这天中午,戚琴和一位姓穆的老者乘坐着商行的马车,由胡植亲自在旁护送,顺利进了于泉城,到住处和大家见了面。

    穆老就是那位千里迢迢赶来帮文笙看病的大夫。

    戚琴和云鹭、文笙见面之后,三人都有些唏嘘。

    短短时日,白州局势竟已糜烂至此,只看眼下的于泉城,哪里还像是大梁的土地?

    云鹭悄悄询问:“进城的时候,东夷人可有刁难?”虽然戚、穆两位看上去是寻常老者,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若一仔细搜查,就会发现戚老还带着胡琴呢。

    戚琴看了眼还在院子里忙活的胡植,有些过意不去:“刁难到不曾,只是累那位胡老板掏了笔银子,数目好似不小。”

    文笙道:“您别管这些了,这不算什么。”

    戚琴摸了摸文笙的头,笑道:“你这丫头脸色怎么这么差,老穆,快来帮她瞧瞧,说是前几天成巢大火里弹琴,累着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颇有一种欣慰和炫耀,就像把家中争气的晚辈介绍给老朋友认识。

    穆老年纪在六旬开外,身手利落,气色也很好,一看就身体康健。他左手捻着白须,伸出右手去:“脉给我摸摸。”

    文笙递了手腕过去。

    穆老以两指搭上她的脉,沉吟一阵,没有说话,又抬眼仔细打量着文笙。

    大夫看病时间越长,往往意味着病情越重,戚琴和云鹭在边上屏息等着,都有些紧张。

    隔了一会儿,穆老才道:“头疼么?哪里疼,指给我看。”

    文笙将疼得厉害的几个位置一一指给穆老,穆老点了点头,又问:“这些日子没怎么睡觉吧?待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先喝上一副,咱们再扎扎针,推拿一阵,看能不能睡着。”

    文笙听这话大大松了口气。

    只要能好好睡着,可就解去了她的心腹大患,穆老不用问,一开口就切中厉害,这比之前那些军中大夫靠谱多了。

    戚琴担忧:“眼下于泉城,不知还有药铺开门不,能抓到药吗?”

    云鹭摆手:“没事,戚老你大可放心。”就算旁人不行,姓钟的小子肯定可以。

    穆老看众人都露出轻松之色,沉声道:“别高兴得太早,你这病很麻烦,比外伤什么的难治多了,需得慢慢调养,你得跟我保证,至少三个月之内,不能碰乐器,最好连听都不要听。我帮你慢慢调理,看能不能彻底根治。”

    文笙闻言吃了一惊。

    三个月,还是至少,她的身体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了么?

    云鹭不解:“不弹琴就是了,为什么连听都不能听?”

    穆老横了他一眼:“你不懂,乐师的精神会不自觉地跟随着旋律波动,哪怕听到的乐声没什么力量,也肯定会受影响,她现在精神的脆弱程度,连十岁孩童都不如。”

    众人因这话齐齐担心地望着文笙,穆老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啊,不要仗着年轻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大梁境内会治你这伤的不超过十个人,你也就是遇上老头子我了,否则这等症状拖延不治,不用多,不出十天,就会出现幻听,我这里肚子咕噜一叫,你听着就像打雷。严重了还会有幻象,好好一个大有前途的乐师就废了。”

    大家听着无不为文笙捏一把汗。

    戚琴忙道:“那就全赖你了,这三个月劳你好好盯着她。”又转向文笙,“听到了?最少三个月,你什么也别管,安心养病。”

    文笙苦笑,应道:“好。”

    一个两个,全都叫她离开战场,大夫都如此说了,她只能乖乖听话,想着要不就到钟天政那里先住上三个月,顺便观察一下他能否成事?

    穆老开了药方,云鹭拿着去找钟天政,果然很快就抓到了药。

    等文笙针灸完,药也煎好了。

    文笙喝了药,穆老叫她脑袋里放空,什么也别想,闭目养了一阵神,而后换了就寝的衣裳去床榻上躺着,穆老为她推拿按摩穴位。

    一刻钟之后,文笙沉沉睡着。

    穆老这才松了口气,收拾了东西退出来。

    胡植设宴,给穆老和戚琴洗尘,他这做东的没有上桌,兼任跑堂,由云鹭、钟天政他们几位作陪。

    这两日胡老板这么殷勤识趣,曲俊自然也就不再对其横眉立目。

    怕喝酒误事,全都是以茶代酒,席上气氛不错,钟天政自然而然地打听起了穆老的出身和师承,穆老笑笑未答,云鹭说起文笙的病情,岔开了话题。

    文笙这一觉足足睡到日薄西山,醒来坐起,半天不知身处何时何地。

    睡这一大觉,浑身上下都觉舒适了不少。

    起来未多久,云鹭来找,他来问文笙,夜里钟天政不是要去探敌营么,还去不去了,他们这边又是如何安排。(未完待续。。)

    ps:  回来晚了。

第三百零七章 夜宴(二合一)

    得穆老救治,文笙香甜地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头疼大大缓解,总算可以正经想点事情了。

    她记得钟天政昨天确实说过要夜探敌营的话,干脆把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一行五人加上戚琴,这是大家来到于泉之后,第一次坐下来商量如何营救李承运。

    现在他们两眼一抹黑,对李承运在白州大牢里是个什么情况全然不知,对东夷这边的安排打算也都不掌握,千头万绪等着理顺,就算有钟天政大包大揽,文笙心里也觉着非常不踏实。

    至于曲俊,那就更是万分不安,没有半点数了。

    他当先提议:“这两天我找商行的伙计套了套话,大致了解了一下城里东夷守军的驻防情况,今晚我准备和董兄一起去探探路,云大侠也一起去吧。”

    他没有邀请其他人,在他想来,乐师旁的场合能起大作用,探路踩点完全是累赘,高来高去不用想了,夜阑人静乐器一响那就是活靶子,只能留下看家。

    云鹭闻言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他确定是套话,而不是被套么?

    钟天政道:“探探也好,不要轻举妄动,别李承运没有救出来,再陷进去几个。”

    这话旁人听着没什么,顶多曲俊皱了下眉,不习惯他直呼程国公名讳,但落在云鹭耳中,却凉凉的,宛如身旁吹过一阵阴风。

    不行,他才跟文笙说要盯着钟天政的。绝不能任他整晚脱离视线,云鹭当即问道:“你不一起去么?”

    钟天政望了望云鹭,眼风一扫。从文笙脸上掠过,唇边露出一丝浅笑:“要我去?可以。”

    曲俊一怔,正要拒绝,文笙开口道:“钟兄文武双全,夜探个敌营不在话下,两位大可放心。”

    曲俊和董涛闻言都露出惊奇之色,他俩是武林中人。同行这一路竟然没看出来钟天政身怀武功,一个武者,平时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就会带出与寻常人的不同来。就像云鹭那样,钟天政明显是有意遮掩。

    文笙又道:“钟兄怕在玄音阁被同窗们视为异类,所以隐瞒了习武的事,还请大家不要外传。”

    今晚钟天政答应和曲俊、董涛一起去夜探敌营。那就是不怕叫两人知道他身怀武功的事。

    不过为了他俩好。文笙还是特意提点了几句。

    曲俊和董涛互望一眼,知道钟天政习武,二人一下子就觉着和他拉近了距离。

    曲俊抱拳道:“这是自然,钟公子义薄云天,为帮着咱们救国公爷不惜奔走涉险,我等若是泄露钟公子的秘密,那真是恩将仇报,猪狗不如了。”

    钟天政笑了笑。没有接言。

    文笙看了看曲俊,又看看沉默寡言的董涛。突道:“不用去那么多人,叫董兄跟着他们俩去就行了,曲俊你留下来吧,和戚老作个伴,万一有事,也好互相照应。”

    戚琴开始觉着没这个必要,可转念一想,文笙现在不能抚琴,再加一个全无自保能力的穆大夫,眼下于泉的形势这么复杂,万一有变,自己要照顾两个人确实应付不过来。

    不过即使加上曲俊,一旦打起来也于事无补,敌人有千军万马在那里等着呢。

    此次出来,大家隐隐以文笙为首,尤其是曲俊和董涛,对她这安排全无异议,立即照做。

    诸人散去准备,文笙单独留下了钟天政。

    “阿政,今晚你们若是见到了东夷人的首领,你打算如何?”

    钟天政淡淡一笑:“先看看,暂不惊动他。”

    “会是鬼公子么?”

    “有可能。”

    “你要如何促成这件事?亲自出马去和他谈?”

    鬼公子在天下人心中是阴险狡诈的代名词,文笙不相信钟天政会去冒这样大的风险。

    而且这笔交易说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可不管怎么操作,对文笙他们都十分不利。

    如何保证东夷一方不出尔反尔,收了银子就翻脸抄家伙成了最大的难题。

    钟天政沉吟道:“我已经叫胡植去想办法联络蒋海龙的人,看能不能表露身份之后,说动他们给由中作个保,蒋海龙现在同东夷人算是盟友,这个人信用还可以,李承运不过是个纨绔,一旦交易达成,孰轻孰重我想东夷人应该想得很清楚。”

    蒋海龙是东海最大的海盗头子,手底下聚集了数万人,此次东夷向列登帝国借兵共同攻打大梁,他也派了不少海盗来,跟在后头烧杀抢掠,想要分一杯羹。

    文笙叹了口气,这姓蒋的匪首同样是作恶多端,大梁的老百姓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可若不叫钟天政去找他,又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管怎么说,钟天政能有此安排,足见早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联络上了?”

    钟天政微微皱眉:“今天形势有变,胡植他们不大方便出门。所以我才想去看一看。”

    文笙见外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听到院子里传来些微声响,知道云鹭和董涛准备好了,正在等钟天政一起出发,起身将钟天政送到门口,不放心地叮嘱道:“千万小心。”

    钟天政回她一笑,闪身出了门。

    三人走后,文笙猜测胡植他们应该是得到了吩咐,整片院落都变得异常安静。

    戚琴盯着穆老继续给文笙治病,有事可做,心里就不会老是七上八下,挂念着出去探听消息的云鹭他们,只有曲俊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时跑到院子里去听动静。

    三人去了很久,直到三更过后。才一齐回来。

    曲俊急坏了,一见他们,迎上去连声问道:“怎么才回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三人身上带着凉意。在夜晚的雾气里呆得太久,连头发都变得湿漉漉的。

    云鹭进屋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我们一路摸到了东夷驻军的兵营最里头,今晚他们大摆宴席,好像在犒赏三军。好多人,首领也见到了,戴了个鬼脸面具,不知道是不是鬼公子。”

    戚琴打断他:“慢慢说。东夷军里,会戴着那个面具的一定就是他了,这恶贼果然在于泉!”

    云鹭目光中透着些许茫然:“不好说。今天晚上在他的上首还坐了一个人,他对那人十分恭敬,怎么连鬼公子也要听令于人么?”

    曲俊插言:“那此人身份定非寻常,怪不得今天盘查得这么严。原来是来了个大人物。这人长什么样子?”

    钟天政沉声道:“这人二十来岁。我估计着很可能是晏山的子侄,到于泉接管大权来了。由今晚酒宴上的言行看,此人异常蛮横霸道,若是李承运落到他手里,我怕赎人的事情要有麻烦。”

    曲俊微张着嘴,口里道:“你怎么知道的……怎么会这么倒霉?”

    云鹭安慰众人:“别急,这都是猜测,今晚酒席附近灯火通明。我们没办法靠近,藏身之处离着他们颇远。影影绰绰看不甚清。最糟糕的是席上那么多人,乱哄哄的,他们说的都是东夷话,我由始至终半句也没听懂。”

    曲俊闻言,向着跟在最后的董涛望去,董涛眼神闪烁了一下。

    文笙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若是睡不着,你们就仔细回忆一下,把那些细枝末节都理顺清楚了,记下来,咱们明天再坐到一起把情况好好对一对。”

    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心事重重地各自回去睡觉。

    “阿政!”文笙单独叫住了钟天政。

    虽然钟天政掩饰得很好,文笙还是觉出来他的情绪好似有点不对头。

    钟天政站住,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文笙仔细打量他:“云大哥不懂东夷话,他们其实都是陪着你去的,到底怎么样?”

    钟天政神情凝重:“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今天坐在上首的,很可能是晏山的儿子,他今天刚到,一晚上就听他不停地斥责众人,和这种不理智没脑子的人很难谈得拢,赎人的事先放放,给我点时间,待我再想想办法。”

    文笙点了点头,钟天政这番话里讯息太多,她一时无暇逐字逐话去琢磨,先放到一旁,道:“你很累?”

    钟天政抹了把脸:“有点儿。”

    文笙道:“那你快去休息吧,天大的事,咱们明天再一起解决。”

    钟天政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文笙犹自望着他消失的门口出神,钟天政何等身手,可以说不管是云鹭还是董涛,都无法和其相比,那两个都还好好的,他怎么会觉着累呢?

    更何况文笙看得很清楚,他不是累,而是心情不好。

    适才钟天政身上的寒意很重,这寒意来自于内里,就像是对什么起了浓重的杀机。

    文笙睡意全无,她避着众人,悄悄去找董涛。

    董涛被曲俊拉走,此时两人正在住处关了门,细说今晚的事。

    文笙过来,曲俊登时有些讪讪的。

    文笙没有说别的,只叮嘱二人:“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偷听了去。你俩有武功在身,能防就防着点。”

    曲俊原本就全神戒备,叫文笙说的,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道:“姑娘放心,都睡下了,外边没人。”

    文笙同他道:“我今晚特意叫你留下,就是不想你们两个凑在一起。”

    曲俊顺着这话猜测道:“顾姑娘,你是不是担心我俩当着钟公子说得太多。”

    文笙沉吟了一下:“钟公子不知道董涛你精于读唇之术,并且通晓东夷话。”

    董涛难掩惊讶,忍不住道:“姑娘如何知道在下懂东夷话?”

    上次明明他和曲俊谁都没有提这个,读唇术本就是奔着窥探旁人私密去的,他武功不高,知道的人自是越少越好,而他除了读唇术之外,还通晓东夷话,这一年多还专门去学了列登语,知道这些的就只有他的家人和曲俊。

    文笙道:“我猜的。咱们这次是要对付东夷人,曲俊定要带上你,我就猜你必定还有一样杀手锏,不懂东夷话,读唇术又怎么会起作用?好了,不说这个,你把今晚看到的,听到的,和你读到的,全都给我细细说一遍。”

    曲俊起身:“顾姑娘,我还是出去守着吧,别叫外人来打扰。”

    文笙点了点头。

    董涛回忆道:“我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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