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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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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见正中看台上,建昭帝和国师也在慢腾腾拍着巴掌呢。

    四人下得台来,谭瑶华、卞晴川等人都围上来关心文笙身体,担心她旧伤复发。

    文笙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很好。”这话到不全是在安慰大伙,她确实是觉着还能再坚持一局。

    卞晴川将手按在她肩头上:“看这局师父给你出气!”

    文笙笑了。她到不觉着刚才是受了欺负,虽然对方针对她,但最后还是胜了嘛,不光胜了,还保持着阵容完整,打得对方落花流水一样,说不定这会儿苏琛等人的师父也正在安慰徒弟,说要给他们出气云云。

    不过师父卞晴川向来是这么个脾气,这么大年纪了还带着几分当日从军的血性。

    她边笑边点头:“师父定要帮我教训乌大元!”

    卞晴川沉声道:“放心!”

    南院这边四位师长先上场,摆好了琴鼓,闻人英拿着竽坐着卞晴川的左侧,他们四个已经商量好了,要拿乌大元第一个开刀。

    停了片刻,乌大元四人也施施然上台来。

    一支队伍能连年杀入前五,必有其不寻常之处。

    乌大元的琴,汪康时的鼓,公孙树的胡琴,温连的鸳鸯埙。

    这四人强在配合,胡琴与鼓的配合,鸳鸯埙对高低音的协调,仅就团战第二局而言,这四种乐器搭配堪称完美。

    虽然先输了一局,四人的神情看上去却颇为轻松,也难怪,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一支有名的“强徒弱师队”。

    这一队的四名弟子连场获胜,可他们的第二局,可有多久没赢过了?

    更何况之前已经有队伍研究出来对付他们的套路了,先拿下软柿子杨绰,场上剩的人越少,卞晴川的鼓起到的作用也越小,拼到最后,谭瑶华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嘛。

    他们却未发现,位于对方正中间的卞晴川早已经眼冒凶光盯着乌大元了。

    非但他,谭瑶华也是如不经意般瞥了乌大元一眼,就连藏在鼓后的逍遥侯杨绰也鬼鬼祟祟地偷看乌大元。

    这一局,谁是软柿子且还不一定呢。

    开场鼓敲响。

    那“咚”的一声鼓响还未落地,卞晴川便已接上,他不但击鼓,还跟着嗔目怒喝了一声。

    之前一直负责敲开场鼓的“藏头猱”陈老这一场主动避嫌,将鼓槌让与了旁人,卞晴川这一声炸响得太突然了,将主考官吓了一跳,险些失手将鼓槌掉到地上。

    随着卞晴川这一声怒吼,他手中的鼓槌密密砸落在战鼓上,鼓点声几乎连成一条线。

    谭瑶华、闻人英和杨绰跟随着那激越的鼓声一拥而上。

    三道乐声不是各自为战,而是如一个球般滚动着,直接往乌大元碾压了过去。

    这一下太突然了,对方全未料到,开场之后还像之前布置的那样,各自寻找目标。

    温连自觉自己的鸳鸯埙罕见莫测,想要勇挑大梁拖住谭瑶华,乌大元对战闻人英,公孙树和汪康时还想着要找杨绰,谁料根本不用找,人家三个齐刷刷就杀过来了。

    匆忙间乌大元四人胡琴与鼓声在前,埙声居中,琴声殿后,还结了个阵势准备迎接开场这第一记碰撞。

    他们却忘了,几日前的那场大战,卞晴川场上突破,此时在他全力施为之下,谭瑶华和闻人英已经赫然突破了七重之境,就连杨绰的实力与他们也在伯仲之间。

    谭瑶华和闻人英眼见有人挡路,各送出一道乐声,狠狠撞上了对方的鼓与胡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冲冲冲!

    鼓与胡琴本是绝配。

    此时汪康时的鼓声慷慨激越,好似平地里一声春雷,公孙树的胡琴却先迸出一个滑音,“啾”的一声,听上去颇似空山鸟鸣,匆忙间两种声音还没来得及靠近融合,便迎面撞上了南院这边热情洋溢地一冲。

    天塌地陷,滚滚洪流不可阻挡。

    鼓声还好,只是瞬间被击退出去,胡琴声稍嫌软弱,被迎面一冲,那音直接转着圈跑出了十万八千里,连公孙树都听不出自己拉出来的是什么调子。

    众人只听着那琴弓在弦上“吱扭”一声,透着牙酸,无不相顾骇然。

    谭瑶华天赋是高,可他还不到二十岁,这么年轻,能练到妙音八法六重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不错,他此时是有卞晴川的鼓声以为辅助,可技巧呢,同人交手的经验呢,若是这些不能与七重的实力相匹配,又怎么可能此刻对着两位六重的老乐师呈碾压之势?

    还有闻人英,这老头子平时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打了多少年的团战,谁曾见他这么奔放恣睢,不遗余力地大爆发?

    就连逍遥侯杨绰今天都透着异样。

    冲冲冲!

    只是一个照面,三个人便掀翻了对方的鼓与胡琴,挤开了温连的鸳鸯埙,冲至乌大元跟前。

    乌大元还想着按原计划单独对战闻人英,正左手一记“走猱”,右手俯掌。大指倒竖,准备接连几下托擘,给众人展示一下自己新练成的指上绝技“飞瀑连珠”。

    这架势刚一拉开。就觉迎面风声有异。

    就像飓风席卷着沙尘肆虐过荒野,带着一阵叫人心悸的呼啸声,骤然之间到了近前,将他包围。

    这一瞬间,山呼海啸般的压力兜头罩下,乌大元几乎不知该当如何反应,脑海间只仓皇闪过一念:灭顶之灾。

    对方开场气势如虹。叫温连几个反应不及。

    救援同伴?怎么救?以攻代守?

    与其分头行事乱成一团,还不如照原计划赶紧拿下杨绰,以求兑子。

    他们想的不错。却高估了乌大元所能坚持的时间。在这种攻势下,他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开场鼓响过仅有几息,乌大元已经出局!

    直到缓过劲儿来,他脸上还带着茫然。这局团战。他做了什么?完全没捞着发挥啊。

    台下观战的乐师们明显觉出南院这支队伍与之前的不同来,实力提升还在其次,状态真是大变样,不说谭瑶华和闻人英这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就连杨绰,被对方有意围着打,到现在竟还是活蹦乱跳的。

    杨绰也觉着自己今日简直是有如神助。

    大约是停战休息了这几天,把之前的霉运都走光了。他的琴声游走在同乐台上,穿梭于六人之间。简直是怎么躲怎么有。

    哈哈,老家伙们,捉我呀,来捉我呀!

    想欺负本侯爷,叫你们今天晚上回去都做噩梦。

    乌大元前脚一退出,谭瑶华和闻人英便已经挑中了接下来的目标:击鼓的汪康时。

    这是考虑到鼓在团战中的作用,以及他与公孙树的配合。

    汪康时和公孙树再抽不出手来围攻杨绰,不得已转为自保。

    杨绰更是轻松,和还在攻击他的温连耍了几个小花招,突然右手中指打圆,使了个“神龟出水”,琴声铮鸣,聊作回击。

    已经出局在旁的乌大元眼见杨绰弹着琴春风满面,只觉一口恶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这会儿想明白了对方四人为什么一上来就针对他,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却不好对旁人讲。

    随着汪康时和公孙树先后出局,北院这边只剩了温连一个。

    所有人都觉着这一局该结束了,南院队伍取得二连胜,赢下了今天的团战。

    文笙赞叹:“师父他们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拿下了,第三局咱们也要好好打。”

    钟天政却道:“别急,还没完,我看师兄他们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局,还能磨上一阵,你多歇歇。”

    果然台上变成四打一之后,谭瑶华和闻人英陡然放慢了节奏,只有卞晴川鼓声依旧,支持杨绰和温连决一死战。

    既然你们做了初一,就别怪旁人做十五。

    要换在平时,杨绰很可能就装死不打了,但他今天心情甚佳,难得活跃。

    而温连这边若是换个对手,眼看都一对四了,他也就像上一局那样直接认输退出,但对上逍遥侯这种的,温连又觉着不给他点儿厉害瞧瞧便退出实在太憋屈。

    就这样,场上不知怎的竟变成了谭瑶华和闻人英旁观,任由杨绰单挑温连。

    这犹如玩笑的一幕明显是南院这边在拖延时间,今日有建昭帝和群臣在座,谭睿博不禁为侄子捏了把汗,趁人不注意,悄悄瞪了二弟一眼。

    果然,建昭帝问道:“四个打一个了,还不赶紧结束,这是做什么呢?”

    谭睿博恭声回答:“回圣上,估计是南院这队在磨合新的套路。”

    谭老国师笑着接口:“也就是陛下亲至,才能令杨绰这么卖力,我看是连他同队的人都觉着稀奇,想叫他多表现一番吧。”

    另一边的李承运说了那杨绰的几件笑话,群臣跟着建昭帝哈哈一笑,饶有兴致地接着看比赛。

    场上谭瑶华又着意磨蹭了好一阵,这才出手将温连打出局。

    主考官松了口气,他鼓槌都举起来好半天了,谭瑶华再不出手,他看场上的形势也得往下敲,拖延到现在,算是给谭五公子的面子。

    几个人下台来,卞晴川犹觉不足,叮嘱文笙:“呆会儿你别逞强,一觉着不舒服马上退出,伤上加伤可不是好玩的。”

    杨绰跟着兴冲冲道:“就是。放心吧,这一队弱得很,第三局包在我们几个身上。”

    文笙郑重应了,临上场时往钟天政那里望了一眼,这一局,若是有机会,他必定还会来和自己配合,去寻找琴箫合鸣的那个点。

    话说第一局里面,他是怎么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碰上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相邀

    第三局开始之前,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坐在重臣之列的秦和泽同一位内侍耳语了几句,悄悄离席而去。

    他没有走远,只是换到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

    从那时候开始,他身边便不停有人来往。

    未过多久,今天没有团战的谭四先生也坐了过去,两人一边观看比赛,一边小声交谈。

    闵自明、上官泰、郭原等人也很快围拢过去。

    就在这暗流涌动当中,第三局的开场鼓敲响。

    刚才那一局将乌大元等人刺激得不轻,憋着劲儿想要挽回点面子,文笙之前担心的,对方师徒八个人上来会全力围攻自己的情况到是没有出现。

    当着建昭帝和群臣的面,还有玄音阁南北两院这么多乐师,徒弟们之间如此到也罢了,若是师徒联手八个打一个,打的还是个刚入阁的新生,汪康时、温连等人觉着丢不起那脸。

    相较前两局,这第三局打得有些沉闷且乏善可陈。

    既没有第一局的惊险曲折,也没有第二局的痛快酣畅。

    要说有什么可看,便是卞晴川、谭瑶华等人继续了上一局的出色状态,而汪康时和公孙树也有了准备,给大家展示了一段非常精彩的配合。

    鼓点热烈激越,配上悠扬的胡琴声,更显得旋律奔放,气势磅礴,胡琴那富有弹性的跳弓,强弱分明的颤音,极大地弥补了汪康时鼓声里的破绽。

    由配合生出的力量看似温和。不像危星剑的鼓声那么凶悍,但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之气,譬如戚琴和文笙在天女湖无意奏出的那一曲夜深沉。

    文笙只在为破除对方鼓与胡琴配合时动用了两下《采荇》。其它时候都是以《行船》来帮着自己人防御。

    十六人团战打的时间稍长。

    钟天政果然整场都在有意无意驱使着箫声来与文笙相合,可正应了那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文笙觉着他至少做了几十回的无用功,就没有一回碰上的。

    最先出局的又是乌大元。

    文笙甚至都没有特意针对他,是他自己和闻人英打着打着突然虚晃一记,向着几个小的施展了他的得意绝技“飞瀑连珠”。

    “飞瀑”是指配合着左手的“走猱”。右手大指一托,琴声如飞溅的瀑布,攻击一大片。跟着再来几下托擘,就是“连珠”,顾名思义,乃是对某一个人连击数下。

    乌大元这完全是趁机报复。想着给几个小的点厉害瞧瞧。顺便找回些面子。

    不过文笙有《行船》在手,管你“飞瀑”还是“连珠”,全都注定无功。

    只是这么一晃神的工夫,他被闻人英和谭瑶华合力一击,再次带着一肚子的憋屈出局。

    等到对方击鼓的师长汪康时也出局,文笙眼见胜券在握,索性不再坚持,退出了比赛。

    在她退出之后。对方剩下的两位师长终于抓到机会,硬撑着如雨般的攻击。拿下了项嘉荣和逍遥侯杨绰师徒,多少算是挽回了点面子。

    三局皆胜!

    在历年的团战比试中,进到前五甲排位赛,就很难再见到这么没有悬念一边倒的比赛,除非是谭三先生、谭四先生所率的队伍。

    谭瑶华、文笙他们自打团战以来,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在临近秋试结束的时候,以这样一场比试,证明他们也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强队。

    前五甲的另四支队伍,他们已经打过了三支,非常难得的取得了全胜,明天他们将迎战最后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对手,春试团战第一名,谭三先生的队伍。

    初组队时,除了钟天政,所有人都当“团战第一”是句玩笑话,而现在他们距离着这个目标,只剩下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接下来,文笙他们坐在台下,观看了谭三先生所率的这支队伍对战危星剑、费长岚等人。

    说实在话,已经看了这么多场,谭三先生这一队的实力文笙几个也都心里有数,看往年的战绩便知,他们比谭四先生那队要稍胜一筹。

    这一队要高手有高手,谭三先生一个就能撑起半壁江山,要配合有配合,除了谭三先生,队里其他人也都不是庸手,别队的优点,他们几乎都有,别队的缺点,在他们身上很难找到。

    这样的一支队伍,应该如何对抗?

    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破绽?

    而台下观战始终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有些细微之处,只有通过身临其境,才能摸得清楚。

    到这时候了,不说卓玄、钟天政等人,就是逍遥侯杨绰,也忍不住将希冀的目光投在谭瑶华身上,想从他嘴里听到些独家消息。

    比如说,谭三先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手段,怎么做,才能对他有所克制。

    但谭瑶华只是笑了笑,道:“大家别太看重输赢,明日都尽力就是了。否则也就失去了团战学习对方、突破自己的意义。”

    钟天政了解他的为人,习以为常,不再多言,独有卓玄瘪了瘪嘴,不甘心地道:“透露点嘛,又不是作弊。”

    谭瑶华拍了拍他肩膀,道:“看比赛吧。”

    文笙在旁听着,一直没有作声。

    她觉着谭瑶华最后这句话不是顾左右而言它,此时台上这两支队伍可算是老对手了,由危星剑等人的应对,很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战局的精彩之处,还有那种明知会输,依旧全力以赴,如飞蛾扑火般扑向对手的决绝。

    文笙想,换她处在危星剑等人的位置,不知能否做得到?

    她望着台上深思,却有一个玄音阁的侍者弯腰自后面悄悄走近。

    此时同乐台上正是十六人争斗乐声最为喧嚣的时候,文笙未听到动静,还是旁边坐着的钟天政猛然回头,惊动了她。

    那侍者附在文笙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

    文笙循他所指望去,却见角落里,纪南棠一身戎装,身边跟了几个眼熟的亲兵。

    似乎感受到文笙的目光,纪南棠扭头向她望来,隔着很多位乐师,两人目光相遇,纪南棠笑了一下,悄悄做了个手势。(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军前之约

    文笙会意,起身走了过去,此时周围的乐师们都被台上的十六人团战吸引,只有寥寥几个注意到她。

    “将军,有事?”

    纪南棠先请她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来,道:“方才的团战我看了,很精彩。”

    文笙笑了笑,她觉着纪南棠不会只为了这个把自己单独叫过来,必是另有要紧事。

    果然,纪南棠跟着就直入正题:“呆会儿你们这一队还有没有别的安排?”

    “安排?”文笙微怔,下意识往之前秦和泽呆的位置望去,那位秦大人早已经不知去向,只有谭四先生一队人围坐在那里观看团战。

    纪南棠只看文笙的反应,就知道她猜到了自己的用意,目光温和,等她答复。

    文笙微微一笑:“并无安排,但凭将军驱策。”

    这么多场团战打下来,同队的伙伴们早便亲如一家人,这个主文笙自觉勉强能做。

    “好。先不要声张,等有了确切的消息,你们几个就跟我走。”纪南棠没有同她客气。

    “可是掌握了那些刺客的行踪?”这时候,能叫秦和泽、纪南棠等人这般兴师动众,文笙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可能。

    想也知道,今日是建昭帝遇刺之后首度公开露面,那伙刺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算听说了建昭帝安然无恙,总是会忍不住来看看。

    “对,今日这玄音阁大街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上钩。圣驾到来后不久,就发现了几拨行迹可疑的人,秦、符两位大人已经命人循着这些线索往下查了。等一有了准信,咱们便出发。”

    因为这伙刺客里头还有张寄北等不少乐师,秦和泽已向建昭帝请旨,缉拿的时候由玄音阁的乐师们配合,他选择了谭三先生、谭四先生两队,符良吉也拜托了几位相熟的乐师,到纪南棠这里。他自忖有这等立功露脸的机会,何必便宜外人,干脆来找文笙。

    既是要等消息。文笙便一边看着台上的团战,一边同纪南棠闲聊。

    纪南棠虽然对乐师的技艺完全是外行,只能跟着看个热闹,但他绝不是个无趣的人。当然文笙也不是。

    谭三先生名声已经够大了。他队里有一对亲兄弟,哥哥易星河擅鼓,弟弟易星波所擅乐器乃是大琵琶。琵琶声饱满刚烈,夹杂在鼓声里头,颇有力拔山河的气势。

    文笙笑问:“将军听易前辈的琵琶如何?”

    纪南棠侧耳听了一阵,道:“这琵琶声刚劲有力,挥洒不拘,不似我往常所听的那般文秀隽永。我觉着若非要有一比,可比棍、戟之类的长兵器吧。”

    文笙却道:“琵琶曲分文曲武曲。大琵琶乐声张扬,易前辈长轮、勾轮、拂轮都运用得炉火纯青。这一段是借血战疆场短兵相接的杀气来刺激对手,夺人魂魄。将军你听,这一记煞弦,多么像刀枪并举,好似血肉飞溅的画面便在眼前。听琵琶就像听戏一样,这么形象地讲叙,便是琵琶所独有的,不管是古琴还是战鼓,都望尘莫及。”

    纪南棠听得出神:“你这番讲解可比谭大先生适才在御前所说有趣多了。若是这样,那不像棍、戟,到很像是狼牙锤。”

    文笙一怔:“狼牙锤?那是什么,兵器我只听说过狼牙棒。”

    纪南棠洒然而笑:“不知道不奇怪,你一个小姑娘,不像我们这些整日行军打战的粗人,知道狼牙棒就很叫人意外了。”

    文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暗忖:“你这样的百战将领大好男儿,说自己是粗人可太自谦了,要叫天下人听到,不知有多少男子会觉着没有面目出来见人。”

    纪南棠接着问道:“知道狼牙棒,那知道流星锤么?”

    文笙两眼亮晶晶的,抬手虚掷了一下。

    纪南棠呵呵而笑:“不错,就是那个。狼牙锤看上去和流星锤有些相似,不过更加难练,要先从练腕力开始,至少有三四十斤的力道才行,哪怕是军中那些精壮的勇士,也需要苦练个三五年才能掷得出去。不过一旦练成了,那可是非常厉害,被它砸中的人直接就变成蜂窝饼,有死无生。”

    他顿了顿,又道:“白州有一位汪奇汪先生,非常擅长暗器,每到开战,他都冲在最前面,死在他狼牙锤下的海盗、东夷人不在少数。只是虎头滩大捷之后,他便功成身退,悄然离去了。”

    纪南棠说的这些奇人奇事,叫文笙听着很是神往。

    她叹道:“‘三更雨’戚老也曾想着到军前去相助将军,可惜后来出了意外,没能成行。来日将军若是再上战场,文笙不才,愿意效仿我师父,到中军帅旗下面击鼓。”

    这句话文笙是发自肺腑脱口而出,出口之后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师父卞晴川当日是一心为着怀英翔,对他而言虽有深深的遗憾,却不失为一段佳话,可就怀大将军而言,最后的结局实在太惨了。

    纪南棠丝毫也没有介怀。

    自己多大年纪了,而文笙才多大年纪,他自觉阅人多矣,一位前程似锦的乐师,又是个姑娘家,能说出这番话来,足见赤诚。

    这位抱着古琴坐在眼前,同他说话的美丽少女,确实很不一般。

    纪南棠向后靠了靠,一身戎装令他的这个姿势非但不显得懒散随便,反而于英武中透出几分洒脱来:“我这不是向你求助来了?你还年轻,现在留在玄音阁潜心学习技艺更加重要,待你古琴与鼓都大成之日,我盼着你能到军前去。”

    这时候,一个面生的亲兵过来,俯身同纪南棠耳语几句。

    纪南棠点了点头,令他再去打探消息。

    亲兵走后,纪南棠皱了皱眉:“又排除了一个可疑的目标,说是东夷前来求和的使者。”

    “晏山派人来求和了?”

    “早就来了,不过是一直秘而不宣。东夷想以重金将那些俘虏,尤其是晏山的两个侄子赎回去,圣上先前有些犹豫,大约是想再谈谈条件,现在不用谈了,刑司大牢那场大火,起火之前里面关押的俘虏就都已死干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落网

    这段时间文笙因为受伤,对京里的消息关注得不多。

    若在以前,这么大的事她早便听说了。

    张寄北为什么费心费力去袭击刑司大牢,把东夷俘虏尽数杀死?有那人手,集中力量投在刺杀上,说不定真能一举杀掉老皇帝父子。

    文笙想不通。

    但她很快就把这瞬间的疑惑丢在了一旁。

    相比这些打打杀杀,她对纪南棠方才那个奇特的比喻更感兴趣。

    “将军,谭三先生队里吹铁笛的这位师长名叫孔长义,你觉着他的铁笛声像是什么兵器?”

    这一问,有些难住了纪南棠,他凝神听了一阵,坦然道:“音律之道,我是门外汉,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只是觉着既是团战,同战场上排兵布阵应该是一个道理,各人都明白自己在队伍中是什么分工,才能彼此配合,攻守兼备。”

    他见文笙听得认真,便回头吩咐亲兵去找纸和笔。

    纪南棠的亲兵们都知道将军即使在阵前,心血来潮之际也喜欢写点东西,故而纸都随身带着,笔墨携带不方便,他们准备的是炭条,一听将军要用,赶紧送上。

    纪南棠以炭条在纸上画了几个手拿兵器的小人。

    “若是以八人为一小队,通常需得把长牌手和藤牌手排在最前,长牌手负责持重盾防御全队,遮挡对方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持轻盾和腰刀,协助长牌手掩护的同时。也可与敌人近战。”

    文笙侧身歪头,望着纪南棠在纸上画的几个小人,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明悟。

    若按队中的情况。这个负责全队防御的长牌手不是旁人,正是她呀。而藤牌手,既助防,又助攻,那岂不是师父?

    “将军,那依你看,八人中有的负责进攻有的负责防御。是不是比全是攻击手要多一些胜面?”

    “全是攻击手?”纪南棠笑了,“那除非是强弱相差太过悬殊,若是我带的兵。遇上对手毫无防御,轻取敌人两队不成问题。”

    “那为什么每次团战我们都因攻击不足,落在下风,打得这么辛苦呢?”

    纪南棠以炭条敲了敲那张纸:“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发挥出这个阵势应有的威力。你来看。长牌、藤牌之后。应有三名长枪手和两名短刀手,最后一位,乃是一击必杀的掷矛手,像我刚才同你说的那位汪先生,来站这个位置便最好不过。”

    纪南棠介绍的这个八人军阵,在迎敌时可以根据需要由纵变横,又可分化为两个、三个小队,这正是他在两军交战的生死场上。以不知道多少鲜血换回来的宝贵财富。

    文笙听得入了神,若将这个阵势套用到自己八人身上。那又不止是纪南棠所传授的这几种变化,因为乐声在他们这些乐师手里,可谓是变化多端,可长可短可投掷,非是一种武器可以形容。

    谭三先生这一队全都是高手又如何,只要这个大阵能顺利运转起来,他们每一个面对的都将是文笙这边数人的配合。

    这比谭四先生的绝技更叫人难以对付。

    突然之间,文笙就对明日的团战充满了信心。

    “呆会儿忙完了正事,将军若是有暇,我们全队想去平安胡同就这个阵势详细讨教一番,不知方不方便?”

    “欢迎之至。”纪南棠痛快应道。

    这时候,同乐台上的最后一局也尘埃落定,谭三先生所率的队伍同样是连下三局,战胜了危星剑、费长岚等人。

    因为还要等着恭送建昭帝回宫,玄音阁的乐师们没有即刻散去。

    建昭帝由谭老国师和诸位大臣们陪着说话,一时似乎无意起身,在场的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他在等什么。

    时间不长,秦和泽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赶回,手下亲随散开传令,他则去到建昭帝跟前禀报了一番。

    就见建昭帝脸色突变,站起身,怒气冲冲而去。

    谁也没想到,一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老态尽显的建昭帝突然走得飞快,内侍一溜小跑赶着喊:“万岁爷起驾!”

    突然的变故叫文笙心中一动:这一番顺藤摸瓜没有白费,看来是有结果了。

    果然,秦和泽的亲随很快将消息传到纪南棠这里,而那边,谭三先生、谭四先生两队乐师已经出发了。

    莫怪这么多天,各个衙门数不清的差役在街上忙活,兵马司更有数万人马几乎将奉京城翻过来也没找着这帮刺客,他们太会躲了。

    他们藏身的这条街道,文笙印象很深。

    紧挨着英台大街的青云大街,这条街上有大皇子杨昊御的一处私宅,那是丽姬香消玉殒之所,就连她自己也险些丧命虎啸台。

    刺客们呆的这座宅子离杨昊御的私宅不远,宅子的主人姓潘,正是大皇子的心腹幕僚。

    你说搜城的时候谁能想到,又有谁会特意去搜这位潘先生的宅子。

    潘先生名叫潘英范,在出事之前便已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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