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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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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吴氏一族在南崇朝野有着多大的影响。

    内有吴德水,外有林世南。天祐帝虽已亲政,朝政大权还是把持在世家手里。

    不过据说天祐帝梁禧并不怎么在乎这个,整日呆在后宫舞文弄墨,连朝都不怎么上,他为贵妃陈氏写的几首诗,情真意切,在南崇还流传颇广。

    梁禧曾言,可惜先帝再没有别的子嗣,不然让他做个闲散王爷,每日同门阁们写写诗,作作画,人生该有多么美好。

    大约正是因为这个,他同吴皇后没有什么话说,一颗心全都扑在了贵妃陈氏身上。

    那陈贵妃出身书香门第,听说容貌远不及吴皇后出色,却通诗文,擅歌舞,尤其弹得一手好箜篌,歌喉动人,围棋双陆什么的都是行家。

    传言梁禧每回去陈贵妃处,常常一呆就是数日,流连忘返。

    也因此,陈贵妃的娘家人都跟着鸡犬升天,得到梁禧的另眼相看。

    不过陈家的人都颇为谨慎,没有就此变得飞扬跋扈,加上陈家祖上有不少诗文传世,在南崇读书人当中名声很好,吴大学士就算想要为难他们,也需得好好掂量掂量。

    他们要带着王十三和文笙前往落脚的,正是陈贵妃的亲叔叔家。

    受天祐帝的影响,南崇民风浮华,达官贵人们喜欢招揽些文人墨客养在家中,必要时捉刀代笔,好附庸风雅,讨讨圣上欢心。

    后来慢慢的,那些顶尖的权贵们就变成了养门客,只要是奇人异士,文的也要,武的也收,家家都单独开辟两个院落,养着这些闲人。

    宣同方几个想要对付江审言并非一日,他们化名以假的身份,在嘉通好些个当官的家中都落过脚,呆过一段时间。

    这一次去陈大人家,也算是熟客。

    后头抬轿子的蔚刚还特意补充,听说医令燕白和陈贵妃的娘家人私交不错,常有来往。

    文笙默默听着,将他们提到的南崇诸多官员、相互间的派别关系都记在心里,这些事情,想也知道王十三不怎么擅长,与其叫他受折磨,不如自己来。

    这几人说的,只是他们混在诸家做门客时道听途说,尚不知真假,更有可能,他们本就藏着别的心思,有意误导自己和王十三。

    谁说都不如亲眼去见一见。

    若要上门去毛遂自荐,必须有南崇这边的身份凭证,文笙念头一转,王十三在旁边已经想到。

    宣同方等人必是有这方面的门路。

    王十三提出来,此行的目的主要是带着文笙求医,为方便计,路引上最好将他和文笙弄成两口子。说完了,他有些心虚地望了文笙一眼,文笙闭着眼睛权当睡着没听见。

    那几人自是满口答应。

    由“玉盘云水”走要比飞云江上坐船慢,一行人足足走了一天半,才出了深山,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是飞云江的南岸,南崇境内了。

    处身之地是在荒郊野外,不要说南崇兵马,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文笙坐在轿上,直起身子,左右四顾,深觉这一趟南崇就不为治病,也来得太值了。

    宣同方笑道:“前面不远就是一处小镇,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我去托老关系把路引弄到手,剩下的就好办了。”

    王十三应了,想想不放心又催促道:“你可快着点。”

    那几个回应:“放心吧,陆少爷。”

    宣同方在他们中间隐隐是个领头的,这一路他见王十三用着他们心安理得,听得多,问得少,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暗暗焦急,赔笑道:“陆少爷你怎的也不问问,两位陆爷练的什么功夫,竟能那么厉害?”

    “呃?练的什么功夫?”王十三好像才醒过神来。

    冷兴生道:“我们曾听二爷说,那是你们的家传武学,叫什么《明日真经》。二爷还说,不是姓陆的,外人不知道诀窍,练也没用。”

    王十三“啧”了一声:“这个到是头一回听说。”

    这次他到是没说假话。

    宣同方几个一齐没了动静。

    文笙觉着没必要引得这几人误会,遂把王十三在王家的情况说了说。

    她起了个头,王十三怕她累着,接过话去,将前因后果说了说,又说八年前曾有人过江去找他,却被王光济派人给弄死了。到这会儿王十三也挺想知道,找他那老者到底是何人。

    他说完了,那几人面面相觑。

    “陆长更死了?那可是陆爷身边伺候的,是真正的心腹。”宣同方有些惋惜,这么说起来,怕是又少了一个知情人。

    他们此番凑巧遇上陆鸿大的儿子,虽然这小子看上去很是油滑,还真不像是明知身世,揣着明白装胡涂。

    想到此,他安慰道:“陆少爷别难过,我们几个肯定会帮你查明真相,报得大仇。”

    冷兴生突道:“陆少爷,我这里有当初跟二爷讨来的《明日真经》抄本,不如你拿去有空练练吧。万一练成了,有当初陆爷的实力,南崇这边还不是横着走?”

    王十三怔了怔,大咧咧地伸手:“好,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看看是个什么宝贝。”

    冷兴生对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当真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册来,交给了王十三。

    王十三接在手中,就见封面上用朱笔画了个红彤彤的太阳。

    ……这他妈逗爷玩的吧。(未完待续。。)

    ps:  先发,我再改改。

第三百六十九章 静谧之夜(二合一)

    不过王十三什么也没说,好似不经意地翻了翻那本册子,随手就揣到了怀里。

    冷兴生开口:“唉,那个……”

    宣同方拉了他一把,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断。

    王十三恍若未觉:“现在没心情,等忙完了正事再看。”

    什么是正事,自然是给文笙治病了。

    南崇地盘不大,若不算新打下的江北,只有三个州。

    好在治下州县自古富庶,多平原,少山川,土地肥沃,虽然一直在同大梁打仗,到底隔着飞云江,战火都烧在别人的地盘上。

    比起大梁这两年烽烟难止,刀兵不休,南崇的老百姓好歹不用背井离乡,能过个安生日子。

    但有一点,南崇人口少,所以徭役分摊下来就显得特别重。

    镇子里乍一看闲人不少,听书唱曲的,当街卖画的,提着鸟笼子遛弯的,买卖小玩意儿的,但若细看,不是老,就是少,像他们这样一行好几个壮汉凑在一起的,还真是少见。

    宣同方道:“三品官往上以及公侯之家收留的贤士门人,可以免除徭役。咱们先在这镇上歇歇脚,商量一下,给陆少爷你俩编个合适的身份。”

    这几个人常在此地出没,早将地方上的官吏都打点好了,把王十三和文笙的户籍落在附近村子里并不难。

    他们商量王十三:“陆少爷,你这次是准备快刀斩乱麻呢还是准备徐徐图之?”

    这个问题还用想么。

    “自然是快刀斩乱麻。”

    实际上王十三觉着他们那个去陈家做门客的主意并不怎么高明。这几个人自己都说了,他们在南崇好些达官贵人家里都呆过,能做到这点。必定是没什么名气,不被主人家看中。

    再说就他们几个的身份,也不敢引人注意。

    这样的小虾米,想结识燕白,并且请动他出手救命,实在是希望渺茫。

    王十三闷声不响,心里已经打算好。要先借他们的力量到嘉通落脚,然后另想直接有效的法子。

    宣同方道:“那样的话,我到觉着你最好是以本来面目入京。不用易容,也不用留须遮掩,路引上依旧是姓陆,反正陈家的人不认识陆爷。那江审言一旦见到你。必定会留意,咱们也就有机会尽快接触到他了。”

    王十三满口答应,表现得相当傻大胆:“有道理,还是你们有经验,就这么说定了。”

    一行人找着客栈住下,宣同方水都没来得及喝,便带着表弟蔚刚出门找关系办路引去了。

    一共七人,有男有女。自是要分开来住,王十三不管别人。先给文笙挑着那朝阳最贵的来了一间。

    禅离还想着同为女子,文笙沐浴如厕,怕是需要她照应,毕竟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没等一起进去呢,文笙道:“十三,一路上偏劳禅离姐姐了,这会儿换她歇歇,你留在这里吧。”

    “是哈,你看你有多累赘,那还是我受受累吧。”王十三应得别提多痛快,连自己都未发现,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嘴咧得都快到耳朵后了。

    文笙笑望着他,待等其他人都识趣地离开,王十三关上了房门,她才道:“他们几个怕是怀着鬼胎,我精力不济,你自己多多留意,千万小心。”

    说完她又笑了一笑:“我看你跟他们装傻充愣,应该是心里有数了。”

    王十三不以为意:“他们欺我年轻,想拿我当诱饵引那姓江的上钩,哼哼,大爷吃的盐过的桥未必就比他们少。”

    他将文笙扶到床榻边儿坐下来:“你不用管,该吃吃,该睡睡,养得白白胖胖,别老要死要活的,就算帮了大忙。”

    文笙不作声,只是望着他笑。

    王十三不知她这是何意,心里发毛,瞪她一眼,翘着腿在一旁凳子上坐下来,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那本小册子。

    他口里念念有词:“《明日真经》,老子瞧瞧,这里头都写的啥,是不是说只有明日才能练成?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今日复今日,今日何其少。”

    “噗。”文笙在一旁再也忍不住,笑到肚子痛。

    王十三头也未抬,嘴里轻飘飘道:“笑屁。”

    “……哈哈哈。”

    那册子里又是文字又是图画,王十三眼睛盯在册子上,手里翻得哗哗响,不大会儿工夫翻完,提着封面那页,指着上面的小太阳,问文笙:“对它感兴趣么,要不要借你看看?”

    文笙取笑:“算了,你们家的传家宝呢。”

    “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

    他一忘形,嘴上又没了把门的,所幸及时打住,转移话题道:“还是算了,他们特意拿了给我,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文笙笑过了觉着有些累,倚着被子半靠在床头,宣同方几个这么大方便主动将《明日真经》交出来,而且看样子很想叫王十三照着修炼,这其中必有缘故。

    小心一些是对的,十三做什么都心里有数,到省了她耗神跟着牵肠挂肚。

    两人停了交谈,外头很安静,文笙困劲儿上来,向下偎了偎,朦胧欲睡。

    迷迷糊糊间,王十三靠近过来,帮她将被子打开,盖到了身上。

    在文笙的感觉中,他好像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站在床边守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知是不是几天下来习惯了,这么个大个子在身边,文笙不但不觉着别扭,反而莫名安心,到后来,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沉沉睡着。

    等她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没有点灯,门口传来了说话声。

    王十三正在门外同宣同方几个低声交谈。

    文笙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去点灯。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屋里一有动静,王十三在外头便听到了,进门道:“醒了?我来吧。”

    他把灯燃亮,同文笙道:“路引开回来了,你要看看么?”

    文笙接在手里,王十三把灯端过来,文笙一看便乐了。

    王十三奇道:“你今天是吃了笑药么。这么爱笑?给大爷说说,哪里好笑了?”

    路引本身很正常,上面写着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夫妻二人去往嘉通投亲访友,盖着官府的大印。

    文笙笑的是上头王十三的名字,赫然写着陆逊。

    在文笙的前世。陆逊陆伯言在历史的长河中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出身世家大族,文武双全,三国时在江东曾统帅三军,火烧蜀军连营,使得蜀汉大伤元气,后来出将为相,一生叱咤风云。

    想想那一位,再看看眼前的王十三。她怎能不发笑?

    王十三只见她笑而不语,目光盈盈打量自己。透着揶揄之色,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这路引哪里不对劲,他一把抢回来,找了半天,最后将注意力也落在了名字上。

    “逊?不就是差么,这什么破名字。”

    他拿着路引出去找宣同方。

    宣同方和他辩解说这名字是现请对方帮忙想的,读书人水平指定是高,起个好名字到嘉通陈大人府上也会被高看一眼。

    但他本身是没读过什么书的,好在哪里和王十三也说不清,被逼着只好大半夜又跑了一趟。

    等他苦着脸回来,路引上的名字就按王十三的意思改成了“陆不逊”。

    文笙之前睡了一觉,觉着神清气爽,等宣同方回来的时候还没有睡意,正由王十三陪着东拉西扯,等她看到“陆不逊”这个名字,自然又是一通爆笑。

    但这一回,宣同方却是死活不管了,这陆少爷,真他娘地能折腾啊。

    文笙笑够了,夜里闲着没事,便将前世史书上所载陆伯言生平大致给王十三讲了讲。

    这等事,只她一个觉着可笑,王十三在旁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是锦衣夜行,有些遗憾的。

    连亚圣公都说,独乐乐,不若与人乐乐嘛。

    文笙口才极好,加上笑了一天,此时心情颇佳,故事讲得生动有趣。

    静谧的夜晚,两人分头躺在床榻上,王十三听她声音悦耳,娓娓道来,这比那些落在纸上的文字更能吸引他,叫他无法抗拒。

    一开始他还间或插插嘴,评论两句,后来他安静下来,只在文笙停顿的时候才出个声,表示自己很认真在听。

    他是很认真,甚至是有些虔诚,但文笙说的每一句话,他却需要过好半天才反应到脑袋里,这声音,令他如饮美酒,连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

    这一生,以此时为最美满幸福,若是能一直不停……给个神仙也不换。

    但故事总有讲完的时候。

    当屋子里陷入安静,王十三恍恍惚惚地想:“小娘们儿乐师的本事见涨啊,终于修炼到连说话的声音都能迷死人了。也说不定是什么妖法,她何必还对我施妖法呢?多耗神啊,我不是早就投降了么……”

    文笙不闻他作声,道:“十三?可是睡了?”

    王十三赶紧翻了个身:“没有。”

    他决定要说点儿什么,好不辜负文笙陪他说了这半天的话:“你说像陆逊这样的,最后都不得善终了,可不正应了戏词里那句话:伴君如伴虎,你一心一意为李承运打算,回头小心他坐了天下,翻脸不认人。”

    文笙默然片刻,笑道:“程国公此人,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短了,自觉不会看错,要对他有些信心。再说了,若真有那么一天,不是还有十三你么,你身手这般了得,难道会袖手旁观?”

    王十三叫她一夸,登时得意起来:“哈哈,好,就信那李承运一遭。幸好大爷有先见之明,他叫陆逊,我叫陆不逊,稳压他一头,老子纵使没他有才学,能带兵打胜仗,论单挑,一个让他十个。”

    “噗,好,陆不逊。”文笙笑应。

    “做啥?”王十三粗声粗气,“可是要去茅房?”

    文笙闻言翻了个身,背冲着他:“天不早了,陆不逊,快睡觉!”

    歇息一晚,众人都养足了精神,第二天吃过早饭,冷兴生去备了两辆马车,文笙和禅离坐车,其他人或赶车或骑马,再度出发。

    四天之后,一行人顺利到达了南崇的都城嘉通。

    进城后没急着去陈大人府上,先找落脚的地方。

    宣同方等人早在江审言的府邸附近买了个宅子,有一对老夫妻常年住在里头,既看门又掩人耳目,这次几人想要直接住进去,被王十三一口回绝。

    一进嘉通,王十三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又臭又硬,还特别有主意。

    什么陈大人、江大人,在他看来,谁都没有给文笙治病重要,所以这落脚的地方,没得挑,只能在燕白的医令府周围,最好是他进出的必经之路上。

    宣同方几个劝解不得,这一路上他们也看出来了,王十三这小子完全是色迷心窍啊。

    没办法,只得认命去租房子。

    燕白住的地方其实很寻常,地段在嘉通既不怎么繁华,周围也没有太多的达官贵人居住,但他们四人到那附近去一打听,不禁吓了一跳。

    好嘛,仅有的几处不说隔得远,地方狭小,还都贵得出奇。

    他们打听到的那些人都一脸同情地道:“老兄,平时燕大人也很少回家,他的车马轿子一个月下来我们也见不到一两回,还都风风火火的,咱们南崇想找他看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实话说吧,你有这钱在这附近耗着,还不如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再找个差不多的医生看看,想拦人,真没什么大用。”

    最后好歹租了一处,一个院子里统共四间房两家合住,一家两间,院子由中间分开。

    如此就算是暂时安顿下来。

    地方这么狭小,显然不可能都住进来,禅离跟着文笙、王十三住下,宣同方四人住去江审言那边的宅子。

    他们一行赶到嘉通的时候就不早了,等安顿好,天都快黑了。

    宣同方临走时叮嘱王十三,他们几个今天晚上要宴请一些“老朋友”,大多是各个府里的门客,顺便探听一下消息。

    若无意外,等明天一早,便带他去陈大人府上,参加门人的考核。(未完待续。。)

    ps:  先发草稿。

第三百七十章 手擀面(二合一)

    第二天一大早,王十三拜托了禅离帮着照看文笙,他跟着宣同方等人去陈大人府上递贴子自荐。

    这位陈大人名叫陈康宁,官拜正三品太常卿。

    陈贵妃的父亲也在朝里做官,不过听说此人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却不是什么当官的料,你叫他吟诗作画参加个文会什么的还行,叫他和同僚坐在一起应酬,不亚于要了他的老命,向来是避之唯恐不及。

    陈家是个大家族,陈贵妃叔伯很多,这位六叔心眼活络,精明能干,目前是陈家人里头品阶最高的一个。

    王十三这一去,直到过了晌才回来。

    文笙已经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听他在院子里同冷兴生告别,冷兴生话里话外想叫王十三搬离这里,王十三“嗯嗯啊啊”将他敷衍走,带着一身酒气进屋来。

    “中午请了酒?”文笙一见这模样,便猜他大约是上午事情办得顺利,如愿在陈康宁府上做了门客,所以中午干脆和宣同方几个拉人吃饭混脸熟,顺便打探消息。

    “嗯,宣同方做东,喝倒了一大片,估计着下次再没人敢灌老子酒了。”王十三脸上红扑扑的,到是看不出醉意来,站在门口没往里走,对着手哈了哈,问她,“怎么,味道很大?”

    酒味确实不小,文笙很肯定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来点蜂蜜水?”

    “不用,不用。你快歇着。”王十三讪讪地找水漱了口,又道,“陈家没意思得很。我看是指望不上了。上午进门考核,文武都分七等,听说武三、文四以上要近身侍侯,随叫随到,老子索性只考了个武四。”

    文笙想了想,觉着这样就很好。

    初来乍到就大出风头的话,一来碍了旁人的眼。吸引太多注意,再者她和王十三到现在还不摸南崇朝廷的详细情况,犯不着这么快就绑定陈家。失了自由。

    “咱先想想旁的办法,实在不行,腊月里还可以晋等。”

    事关文笙生死,王十三考虑得很周全。这会儿就已经是冬月二十几了。若是实在找不到旁的门路,必须要借助陈康宁,到腊月里也还有机会。

    也就到腊月了,算算文笙受伤至今,两月之期已经过了大半,顶多还剩二十天,若不赶紧找到燕白,即使有拜月果浆撑着。她怕也过不去年关……

    王十三越想越觉揪心,去拿冷水洗了把脸。道:“我出去转转,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我一道买回来。我寻思着还是雇个厨娘吧,管着洗洗涮涮,帮忙做个饭,忙完了就打发走,也发现不了什么,你身体这样,那老妖……禅离也不顶事,别哪天我没回来,你俩饿死在家里头。”

    文笙嗔了王十三一眼,难不成在他眼里,自己就那样没用?

    “喝了酒别出去了,睡一觉,等醒了我和你一起出门。”

    王十三想想也好:“那你也歇着,咱们傍晚出去,顺便在外头吃。”

    和他们同住一个院子的是一户姓黄的人家,家里四口人,夫妻两个加一双儿女,女儿十二三,看着聪明伶俐,儿子刚满十岁,却是个口眼歪斜的傻子。

    据说这家人原籍也不在嘉通,老人去世后,将土地房屋都卖了,来这边靠着给人做工勉强维持生计,盼着能有机缘,得医圣大人妙手给孩子治一治。

    像这样的住家在周围实是太多了。

    文笙因为口音有异,不敢和他们多说话,再说此行吉凶难料,牵扯的多了,也说不定最后会连累人家,所以住进来之后,她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安安静静在屋里养病,到是禅离和他们打的交道多些。

    冬月里天黑得早,下午文笙和王十三出门,在附近街头巷尾转了转,再吃了顿饭,回来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文笙给禅离捎了些吃的。

    两人打听到的情况却有些不妙。

    据盯着医圣的知情人讲,燕白大人最近忙得一塌糊涂,也不知多长时间没回过家了。

    燕白在忙什么?

    听说宫里皇后娘娘和陈贵妃同时病倒了,宫外头也不消停,尚书右仆射江审言江大人的老母受了凉,卧床不起,太夫人已有七十高龄,有了头疼脑热,江大人不敢大意,追着燕白屁股后头跑。

    这都不算,还有一人急等着燕白救治。

    天祐帝梁禧还未登基的时候,生母卫氏便已经过世了,卫妃娘家本来就没什么人,再经过先帝晚年一番动乱,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弟弟卫茗。

    卫茗才干有限,天祐帝要照应舅舅,大学士吴德水没有反对,最后封了个世袭的平安侯。

    卫侯爷爵位虽然不显,但他身份特殊,在朝中那是谁都得另眼相看,让着三分的,那可是天祐帝的亲舅舅。

    前些天一向身体康健的平安侯世子不知怎么了,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起不了身,外头的人不清楚详情,都传世子已经人事不知,若不是医圣大人施展鬼神莫测的医术为他吊了口气,平安侯家早便办丧事了。

    这么多的病人,一个个来头还都不小,燕白已经忙到分身乏术,根本无暇回他的医令府。

    王十三安慰文笙:“别急,他们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今晚我就去探一探燕白的家,若遇上他在家中,就把人带回来,真没在家,待我问明白了在哪,再做打算。”

    文笙亦道:“我还等得起,你千万小心,有什么情况,咱们回来慢慢商量。”

    文笙说完,心中颇有感触,她和王十三都在竭力地宽慰对方啊。

    南崇这个地方,人地两生。周围环伺的不是敌人就是像宣同方几个那等别有用心之徒,如此险恶的环境,幸好还有他。

    王十三没有多耽搁。换了件深色的衣裳,提着刀悄悄出了门。

    一更去的,快到三更才回。

    燕白果然不在家。

    他府里只有一些下仆和几个学徒,王十三蒙上脸逼问了几人,并没有什么收获。

    那些人有的说医令大人被留在了皇宫里,有的说他还在平安侯府,几个学徒都是跟着燕白学师没几年。水平不可能高过穆老神医。

    王十三无奈,只得空手而归。

    可以肯定的是燕白一定没有走远,就是嘉通。

    文笙没有睡。点了灯等着他。

    王十三走到门口,脚下顿了顿,才伸手将房门推开。

    两个人四目相视,王十三勉强笑笑:“没找着人。说是在外头看病呢。等我明晚再去,老子还不信了,他能十天半月不回家一趟。”

    文笙早有预感,回他一笑:“好,我们才刚来,好事总是多磨,快休息吧。”

    统共只有两间房,他俩扮的又是两口子。王十三对夜里与文笙住一起颇为心安理得,想想若是一直找不到燕白。他和文笙也只能共处这半月二十天的,王十三不敢多想到那时候会怎样,就像他不敢回想拜月台上文笙垂死的一幕。

    反正现在他哪怕是睡地铺,也绝不肯把位置让给禅离。

    更别说文笙好说话得很,昨晚就主动将一大半儿的床让给了他。

    他当着文笙装作浑若无事,跑到院子里,心事重重洗漱过,又特意洗了脚,将水泼了,大冷的天赤身只穿一条裤子,趿着鞋子回屋插上了门。

    文笙已经躺下,闭着眼睛,被子严严实实盖到脖颈,满头乌丝都铺在枕头上,更衬着脸色苍白。

    他的被窝也铺好了,就在一旁。

    王十三闷声不响过去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抬手一挥,以掌风将不远处桌案上的灯熄灭。

    文笙觉出他情绪低落,忍着瞌睡强打精神,在黑暗里笑了一声。

    王十三下意识张嘴想说“笑屁”,却觉嗓子眼里堵得慌。

    夜深了,这寻常院落的房舍也不知道隔音不隔,文笙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陆不逊,这一手可帅得很呢,我想吃面了,明天早上你若不急着出去,去借个面板回来,咱们擀面条吃好不好?”

    王十三闷声回答:“你大小姐,会擀面条?”

    文笙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你擀呀,我还没吃过用内力擀出来的面条呢。”

    王十三哼道:“大爷只会做刀削面和混沌面,你要哪个?”

    文笙登时想起了飞云江上那会儿,“哧”地一声笑:“不会可以学嘛,我想吃你擀的,好不好?”

    这柔声细语的,分明是在撒娇么,王十三打了个激灵,觉着连寒毛都竖起来了,顾文笙,撒娇?

    怎么这么惊悚?

    “你到是擀不擀?”文笙不闻他回答,声音中透着些许恼意。

    王十三闭着眼答道:“擀擀擀!擀它一大锅,撑死你个小娘们儿。”

    说完了,他才意识到刚才不小心说了个“死”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但文笙显是全未在意,黑暗中听得她低笑出声,声音里透着得意。

    王十三突然觉着鼻子发酸,眼里**辣的。

    文笙笑罢,不闻他做声,猜测他心情还没好转过来,低声道:“十三,没事,尽力就好,我这些日子过得很开心。你要睡不着,我唱歌给你听?”

    王十三觉着身边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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