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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医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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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林孝玨勾勾嘴角:“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成功了,剩下的是,别人的事,就不必管了。”
“可是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别人,小姐大度不放在心上,我可受不了。”显然周一还是很不甘的。
林孝玨笑着摇头:“这世上就是这么,现实,你有奉献精神。就要做好被人。利用的准备。除非你实力,比别人强。我现在还没那个能力,所以我不气。
做人就是如此,要么忍。要么残忍。”
“要么忍。要么残忍。”小姐长得清丽。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会让你误会她的意思,不知道是坚韧还是嘲讽。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冷四娘的仆人就来敲门。
“果真如兰公子所说,小姐在这里啊。”那仆人进门来先是打招呼。兰君垣……林孝玨念叨这个名字,面上没做起伏,她擦擦手,顺便点头。
仆人知道这小姐在无事的时候极少言语,显然她不是主动会跟你搭讪的人,故而长话短说:“我们娘子的爹派人来请小姐医病……”
林孝玨听完,难以置信的笑了,她总是不懂,前世也是,今世也是,无论哪里,总是能碰见这样的奇葩,伤害了别人,还理直气壮找别人帮忙,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瓜,还是一位他实力雄厚,能让别人屈膝臣服?
“我去会会他们。”林孝玨一甩袖站起来,放着这句话就出门去。
小姐身上带了杀气,周一两眼放光的看了一眼仆人,那意思就是有好戏看了。
“跟小姐去。”仆人会意,提议道。
二人急忙跟了出去。
孝女楼是不允许男子进入的,虽然冷府的人知道这里有一批神秘人,还是男的,但是没人会点明,因为别人再暗处。
林孝玨按规律来到门口见他们。
“你们老爷要,请我,他拿,什么请?”她开门见山就问。
冷府的人听见声音抬头看,全都愣住了。
为首的人过了一息才回过神来,早听老爷说着小姐是个结巴,结巴在他看来应该是个极其丑陋的人,没想到她长得如此之好。
整个无锡县恐怕没人比得过的好看。
面无表情,她有一双黑漆如墨的眼睛,看人的时候不知天生还是故意,好像在审视你,也好像是在关注你,总之很勾人的感觉。
为首的人支支吾吾道:“我家小少爷病了,老爷是诚心相请的。”
说了等于没说,林孝玨讽刺一笑:“那我也不啰嗦,小姐我,向来,医不走空。五千两银子,拿得出我就去,拿不出就滚。”
她说完就让仆人将大门关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回楼去。
为首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个天大的钉子,怎么好看的人脾气都不好吗?
在门没关上之前他急忙喊:“小姐,我们有话好商量啊。”可惜人家还是不回头。
为首的人想起老爷的交代,不能骄纵,可也不能卑微,可惜见到那么画里走出来的人,全忘了,想不卑微都办不到。
好在此刻想到了,他伸手挡住仆人关门的胳膊:“那小姐不识时务不要紧,你们可别忘了,这是冷家的地盘,四娘子还是冷家的人,如果那小姐不配合,也是四娘子的事,四娘子若想住的安稳,就快快让小姐到府上去给小少爷看病,不然别管我们不客气。”他哼道。
仆人心里冷哼:“如果不是小姐的硬气,现在娘子是死是活都不知。”
“娘子病了,话都不会说,如何指使人?”仆人淡淡的问道。
“那你是不喘气的?”为首的人一见这孝女楼的仆人都涨脾气了,跟对他不冷不热,找死呢,于是越发生气,他眯着眼,好像要打人一样。
仆人后退一步:“别以为住进楼里的就都得听娘子的,小姐有本事在身,谁都得敬重。”阐明了她们是管不了小姐的。
见为首的人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为了不吃眼前亏,她话音一转:“不过我还是会转达老爷的意思,只有小姐如何选择,那实在不是我力所能及的。”
听她服软,为首的人脸色稍稍变得好看些,他刚要说什么,一个脑袋突然凑过来,在他耳边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有高手。”
这人是府里唯一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老爷因为府里被打劫特意请来的。为首的人眼睛瞪大了一点,再抬眼看仆人,气势不自觉的降了些:“那你好好劝劝小姐,不然难做的是四娘子。”
门口的对话在暗中潜伏的兰君垣和风少羽怎么会听不见?
等那些杂碎走后,风少羽姿态慵懒的往屋檐上一趟:“小结巴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他们全做了,有空受这份闲气,人都杀了算了。”他好似抱怨的说道。
兰君垣眉眼一弯:“那是节外生枝,现在对方的人已经探到了我们的踪迹,估计在过几日他们准备好了又会动手,小姐是不想我们徒增是非。”
“是,她想的可周到了,哥你自己发现没有?你现在总喜欢说小姐小姐的,嘴边处处挂着他不说,性子好像都变了,变得婆婆妈妈的。”风少羽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吃味和不屑的数落兰君垣。
他哪里有?兰君垣照着他的额头弹了个大栗子。
“净胡说,别扯这些,大人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等瘟疫的尾风一过我们就起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这几日你打起精神,不要出任何岔子,都安排好了我们就走。”
是很急切,他们已经拖了很久了,风少羽听了正是,也严肃的坐起来。
“哥,那她们怎么办啊?”他目光看着楼下天井处的空地。
“小姐帮我们的,我们能帮就多帮些,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你要想小姐那么聪慧,没有我们这些事她也应付得来。”
是啊,随便弄那什么地雷,就能炸平个小村庄。
听兰君垣这么一说,风少羽对小结巴和楼里女子的担忧减少了几分,而令他没注意的是,他风少为什么会有闲情逸致担心一些不相干的人了?
晨曦初照,小山熹微,又是新的一条,一大早林孝玨要像往常一样在山顶练戏,她哼哼呀呀的唱着。
兰君垣四处找着王子悦,听见奇怪的声音,循声找到林孝玨。(未完待续。。)
057 对话
“你找我的丫鬟有事?”兰君垣突然的出现,让林孝珏停了歌声,她看着他问道,目光不解,很是天真,有认真的成分在里面。
就因为他随意问了那么一句“怎么不见周一”这丫头就以为他要找她的丫鬟?那只是客气的打招呼好不好。
兰君垣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只是随意问问,方才从山下而来,听见奇怪的叫声,所以过来看看。”
“什么样的叫声?”林孝珏心中一动,面不改色的问道。
“像是鸟叫?”兰君垣很认真的回想:“也说不好,从来没听过,不过不怎么好听,有些刺耳。”
“哦!”林孝珏像是了然什么的点点头:“我没听见,可能是你听错的,那你再去找找吧。”她急着赶他走的样子。
有什么事要瞒着他呢?兰君垣猜不到,他是来找王子悦的,还是先忙正事去吧,兰君垣桃花眼动了动,深施一礼:“那我再去找找。”
林孝珏回礼,二人客套作别,他走后不久去山中采清晨清泉水的周一就回来了。
她很奇怪的跑过来:“小姐我取了水来,您是不是嗓子哑了,怎么不唱了?”
林孝珏被问中尴尬的事,表面像没事人一样,她很稳重的说道:“我在唱呢。”
“那怎么听不见呢?”周一将手放在耳边,四顾聆听,就没听出小姐在唱曲子啊。
林孝珏看着丫鬟的傻样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嗓子唱歌能不像鸟叫。”
林孝珏和周一在坡顶练嗓子还没回楼里,楼里却来了一个青年人。这个年轻人穿着儒衫长褂,样貌白净清秀,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
他的眉宇间带着憔悴和伤心,最突出的是眼皮,双眼皮肿的老高,显然是整日哭泣的接过,眼珠子都布满了红血丝。
仆人给他打开门,听他说要找神医小姐。仆人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不像坏人,以为是来求医的。就让他在门口等着。然后差遣路遥去山上找人,路遥自知小结巴不待见她,所以也从不去山上凑近乎,主要是她怕她。
现在让她去找人。心中忐忑但还有些窃喜。起码不用在厨房闻泔水味了。
她去找人的时候要路过门口。匆匆看了一眼在门口等候的年轻人,确定没见过,这人软弱的样子。一定也不想楼里三位公子的潇洒,她心中瞥了一下年轻人,然后就去山上找人了。
当林孝珏听到路遥描述的状况的时候,心中也在打鼓,他会是谁呢?她搜寻她自林孝珏以来认识的人,想到了一个,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她带着其他两个丫鬟回来的时候,在门口果真看见了陶省三,张岳敬找陶省三和女儿很久都没找到,而此时他却出现在这里,还哭过,男儿有泪不轻弹,陶省三虽然有些老实,但不像是娘娘腔,何况他度过四书五经,这样的儒生多少有些骨气,不遇到大事是不会掉眼泪的。
林孝珏快步几步走过去:“陶公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喊着他的名字。
陶省三见就等的人来了,抬胳膊用袖子擦擦眼泪,忙迎了过去:“小姐,小姐……”他又开始哽咽。
“出了什么,事?”林孝珏心中着急,脸上奇怪,她努力让自己平静的问道。
陶省三跪下来:“师父去世了。”说完这五个字就泣不成声。
张岳敬死了?即使再做好心理准备,林孝珏还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周一更是心急,她一跺脚便去扶陶省三起来:“陶公子,您小别哭啊,您说的师父是张先生吗?”任谁听到这种消息都是意外,周一也不信,故而还要确定一边。
陶省三眼泪纵横的看着她,想说话最后还是化成眼泪,无助的点点头。
上一世张岳敬是因为儿子麒麟好赌,输光了家产,最后被人逼死,这一世林孝珏预感也会与张麒麟有关,只不过比上一世快了整整半年。
是因为上一世是母亲出现而这一世是她,她改变了林孝珏的命运,难道也会改变别人的命运?
林孝珏很难过,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陶公子,张先生的死可与张公子有关?”叹息过后,她问道。
陶省三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是师父的儿子要了师父的性命。
“师父失踪的那段时间,师兄赌博输了钱,把嫂子押了出去,我们四处找师父都找不到,嫂子又被人带走,我只好带着师妹是追嫂子,可是那些买人的凶神恶煞,他们要将嫂子卖到外地去,我和师妹追到了,他们打了我一顿,又将嫂子带走了。我和师妹不甘心就一直追,追到隔壁县的时候却失了踪迹。”
说到这里他大男人拳头握得紧紧的,额头青筋都起来了,显然是非常气愤和无奈这件事。换了一口气,他又接着道:“后来就听说咱们城里闹了瘟疫,西山有个小姐在施药,我和师妹猜想可能是小姐您,本来想投靠您来的,可是隔壁县也封了城,我们出不来,赶不回来。直到后来城门开了我们才能往家赶。”
原来是这样,张麒麟赌博连媳妇都卖了,已经没有任何人性,而张岳敬找不到家人,是因为陶省三和她女儿去追人了。
看来这段时间他们一家人过得很不好。
林孝珏听得眉心轻拢。
四周寂静,周一和路遥也被这个凄惨的故事吸引了,大家都不说话,就听陶省三讲张岳敬生死的来龙去脉。
“最后万幸,我和师妹终于回来了,没想到的师父也回到了医馆,正想着一起去找师兄。让他把嫂子赎回来,没想到特使要表彰少施岚云的功绩。”
表彰少施岚云和张岳敬的死有关?林孝珏下巴测了测,眉心的恨戾更浓了。
陶省三继续道:“少施岚云的功劳都是小姐的,这个百姓都知道,官方也有所听闻,所以表彰起来名不正言不顺,没想到的是少施岚云心狠手辣,他为了名正言顺,强迫师兄将医馆卖给他,然后放话出去。小姐是医馆的坐馆医生。小姐义诊施药其实是少施医馆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张氏医馆现在是少施医馆产业,而他们还造谣说小姐是他们家的坐馆大夫?”听着这个不可思议的传闻,周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路遥不知道两家有多少恩怨,她只见到小结巴的眼神吓人。就像当年杀死何三一样。娘啊。她是不是又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让她走好不好?她不想再知道她的秘密了,太吓人了。
谁都没在意路遥的脸快哭出来,林孝珏还有一点不明白:“少施岚云怎么逼迫的。张麒麟?”她一顿,磕巴问道。
“还能怎么逼迫?师兄卖了嫂子,可还印子钱还是不够的,利滚利的放印子钱的很快就找到了他,他没有钱,正好少施岚云答应给他钱,让他去还债,他还偷偷翻了师父的药柜,将小姐的给师父的方子和缝合术全都卖给了施岚云。”陶省三说着这些糟心的事,真是又气又恨,滔滔不绝。
“那就不是逼迫,你不用气愤,了。”张岳敬没教育好儿子,如今自己吃了苦果,真怨不得别人,有时候这些做父母的很可怜,但可怜的人就伴着可恨的地方,这是真理,永远不会改变。
林孝珏这时候信奉的是成王败寇,物竞天择,她不会同情可怜的人,不过跟张岳敬的交情和少施家的仇恨另算。
这就涉及不到同情和气氛,只有想着如何解决。
显然张岳敬是早早就谋划好了,他觊觎她的医术,现在麻沸散和缝合术都在他那里,不知道她辛苦书写的敖氏伤寒金镜录被没被他拿走。
可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最无奈的,张岳敬死了。
“你师父是,少施岚云,逼死的?”林孝珏脑中转的飞快,捋顺了一些事之后,问道最关键的问题。
陶省三可怜巴巴的摇摇头:“师兄欠的钱远远比卖了医馆还多,我们拿不出来钱,他们就跟师父追债,师父最后自缢身亡了,欠的是赌场的钱,不是少施医馆的钱。”
无论是谁,最终的结果都是人被逼死了。
林孝珏听完陶省三讲完事情的经过,对周一和路遥道:“进城。”
她的语气不待什么情绪,要说进城去报仇,好像有点平静。
“小姐,就我们三个吗?”她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此时此刻不应该请那个兰公子和风少羽帮忙吗?去找少施家算账。
林孝珏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摇摇头:“周二在城里,探听消息,应该,已经知道了,就我们一家人,过去,我们去,送张先生。”
一家人?她也是,路遥心里明白,这一家人不包括她,偷偷的撇撇嘴。
只是送终料理后事,果真不是去报仇。
周一委屈的噘嘴:“难道这也忍了,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张先生都死了,我们不给他报仇吗?”
“怎么报仇?”林孝珏侧身厉眼看她:“你是有人,还是有权?我告诉过你,要么忍要么,残忍。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能忍。”说完她再不停留,敲门进了院子去找冷四娘辞行。
徒留陶省三周一和路遥傻傻的呆在原地。
“小姐其实心里也很难过,周一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陶省三理解小姐的心情,委屈的又摸了一把眼泪。
周一也知道自己太逼迫小姐了,说完就后悔了。
“我去跟小姐收拾东西。”她没回答陶省三的话,低头进了院子。
路遥眼看着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口,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陶省三,这些都是小结巴最亲近的人,只有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说最心里的话。
刚才她说要么忍,要么残忍……
难怪她对她一直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原来她在观察,如果她有什么异动她一定会杀了她,这女的太她娘的狠了,不仅仅对别人,对自己亦是。
到了晚上的时候楼里几个主要的人都知道林孝珏的故友张岳敬去世了,风少羽和兰君垣在屋子里用晚膳,面对面坐着。风少羽无精打采的夹着没味道的山菜,嘴里只念叨:“怎么会死了呢?说死就死了?好像昨天还能见到的人,今天突然说死了,真是难以置信。”
兰君垣面色如常的吃着饭:“所以说世事无常。”
“哥,你怎么一点感慨都没有?”风少羽看他吃的香,突然放下筷子,很大声的说道。
兰君垣淡淡一笑的看着他:“我要怎么感慨?人都死了,又不是我杀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们劫了他,他在家,他儿子或许会收敛点,毕竟人家那么多年也没输的买房子卖老婆的,可我们把他劫走了,家无主事之人,所以什么都乱了,他是我们害死的。”
兰君垣看他一惊一乍的,调转过来筷子敲到他的头上。
“你没杀过人?张岳敬必然会死,没有我们他也会死,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哥……”兰君垣吃痛的揉揉额头,然后看着兰君垣委屈的道:“这个人跟小姐也有关啊?不是遇见小结巴的事你都紧张吗?怎么这件事这么风淡云轻?又恢复了铁石心肠了。”
他从没铁石心肠,只是不会随意关心他不关注的人,兰君垣嘴角勾了勾:“我做好事你说我多管闲事,我不闻不问你又说我铁石心肠,在你这我怎么这么难做人啊?”
他好似调侃似的说道,接着夹了一口菜,低头继续吃饭,不想再继续话题的样子。
风少羽心里嘀咕,不是他一会说哥多管闲事一会铁石心肠,是哥实在是该管的事不管,不该管的事特别热心,尤其是跟那个小结巴。
“哥,小结巴没有找我们帮忙,我们要不要出手?”
想了一会,他还是认为张岳敬的死很令人气愤,少施家有些过了。
少施家在京城是医学大世家,有规模的医馆遍布南北,在京城他是杏林界的领头人,少施家主做事也比较小心,总之口碑是很不错的,没想到施岚云这里却这么多龌龊事,是山高皇帝远所以可以为所欲为吧。(未完待续。。)
058 又谁死了?
兰君垣摇摇头,没有答应风少羽的提议。
瘟疫的主流虽然过了,但是尾风还在扫,入夜的时候城里就会陷入无边的沉寂。
死人的人家很多,所以沉寂却不会黑暗,很多院子里点着长明灯,想给离去的人们照亮一个好的前路,让他们在黄泉路上不至于迷失方向。
张岳敬的灵堂搭建在周二租来的小院子里,张先生一生为医兢兢业业,为人老实巴交,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好人的结局总是领人不生唏嘘。
且他的徒弟为他点亮的长明灯也不比别人的明亮,只能说在芸芸众生中,他无论做了什么好事,死后都是一盏油灯,一个瓦盆,几个花圈几柱香,没有一点特殊。
兰君垣伴着月光来到停尸体的院子,他观察了一会形势,守灵的陶省三低头一直哭,根本没心思管别的事,除了他院子里再没什么人,于是他一跃从屋顶跳到地上,落地无声。
院子就是普通的院落,只有两间房,他很容易就看到了林孝珏,她在角落里的一间房,今天她换下了那抹绿色,穿了一身白裙,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是对死者的尊敬。
她安静的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低着头十分认真,认真的女子是十分迷人的,会给人一种莫名的恬静感。
兰君垣走到窗前轻声的唤她:“怎么还没安寝?”
“你来了?”林孝珏抬起头,神色不变。仿佛他的突然到访是相约而至一样。
见到他她怎么不惊讶呢?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平淡,就像她在冷家庄唤他君垣一样,随心喊出来的,毫无准备,好像他们是这世上非常亲密的人,他喜欢这亲密,可自那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我来给先生上柱香,一会就走。”兰君垣看着林孝玨微弯的眼睛,声音更加淡了,像有什么东西要融化一样。
林孝珏朝他点点头。然后低下头又去书写。再没理他。
就没了?兰君垣刚刚热络的心莫名的难过起来。
有时候他想她对他是与众不同的,可更多的时候她对他都是无事不理,有事才会相求。
方才和冷家的事情,是不是他想多了?
到底对他是没旁的心思的。不然她怎么不找他帮忙去给张岳敬报仇?
兰君垣失落的转身。他即将离开这里。以后怕再没机会相见,那不如就此别了吧,他将一个东西拿在手机。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无声的放在窗台上。
给张岳敬上香,陶省三是必须能看见的,对于这个陌生男子,陶省三不认识。
“公子是……”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好俊美儒雅的公子。
兰君垣对他的目光熟视无睹,他此刻没心情应酬,跟陶省三谎报了个和张岳敬的关系:“故友,上柱香。”说着拿起一柱香拜了三拜就走了。
“好奇怪,怎么有人这么晚来拜祭师父呢?还是师傅的故友?没见过啊。”兰君垣走后,陶省三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不解的摇头,刚好这一幕被打水的周一看见了,周一想了想,放下铜盆去追兰君垣。
“公子,公子……等等。”出了门,兰君垣的步子极快,不过好在他有心事,没用轻功,不然肯定追不上。
周一看前面的人停下来,还回头等她那你加快了步伐。
“公子是不是有心事?”她追上来,停在兰君垣面前,气喘吁吁问道。
兰君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丫鬟,她肿着眼睛,显然是哭了很久的样子,但此时又露着两颗虎牙,这附和她与人交谈时的样子。
平时她就这样,做什么都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好像没什么心眼,但是她确实第一个发现他对她家小姐有想法的人。古怪的小姐才能有这么古怪的丫鬟。
兰君垣摇摇头:“我只是想,小姐好像在生我的气,从义诊的时候就开始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一个二十多少的男人,因为猜测一个姑娘的心而烦恼,长这么大,兰君垣第一次觉得自己优柔寡断。
“小姐怎么会生公子的气?”周一回想似的摇头:“小姐对公子可不同其他人,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小姐的行为常常是让人难以意料的。”其实就是性格怪异,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直说,周一心中吐槽自家小姐。
接着她又道:“如果公子非认为小姐是生气的话,可能是小姐觉得您是自己人,故而相处之道不与别人相同。”
如果这话是少羽说的,他可能认为是安慰,可这话是小姐最亲近的丫鬟说的,到有几分可信。
兰君垣的精神头被提起,他笑着追问:“是小姐亲口说的?”
“想什么呢?小姐怎么会在背后跟她夸一个公子?”周一心里好笑兰君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笑到:“不必亲口说,我与小姐一起,如不是迫不得已,她从来不让人帮忙的,可最近却有很多小事都找公子帮忙,这还不是当公子亲近。”
这世上的事都是你对我随意,我便能与你坦诚,以小姐倔强独立的个性,总找他帮忙的确是信任。
“所以她跟他生气是因为他不了解他。”林孝珏听了周一的话,自己一分析,小姐对王子悦客气的多对他总是可以随心所欲,这都是亲近,信任,不愿意与人有密切来往的最好手段就是客客气气,让人觉得陌生。
小姐对他的倚仗,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竟然还在揣测小姐的想法。
“我知道了!”男人想就去做,都没争取过。他怎么知道那样做是违背了小姐的心愿。
“以后小姐做她的,我做我的,小姐很少要求别人做什么,那是小姐自己的事,而我愿怎么做,是我的事,我知道了。”
这一刻,兰君垣想着小姐平时的处事习惯,她奉献她的,你回不回报就不是她的事了。
多么特别的女子。让无能的人望而却步。也能让喜欢他的人心疼不已,这一刻他头脑中的女子面容从未有过的清晰,就那么直愣愣的出现在他的心海,还记得古城河边。他无法忘记她流着眼泪。如雨后清荷楚楚可怜般的样子。也无法抹去她很是古板一笑时的开怀,他已经忘不了她。
这一刻,年过二十岁的儒雅青年。第一次知晓了自己的心动。
什么就我知道了?兰君垣说着周一听不懂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好像有什么急事。
“是不是跟小姐呆久的人,脑子都会出点问题。”看着他消失在昏暗的街灯里,周一无奈的摇摇头,夜深了,她出来了一小会,也得回去了。
第二天张岳敬出殡,与其说出殡,不如说就是把他放薄材里,只自己人抬着去埋了,陶省三和周二那样单薄的书生都得上场,因为实在没人了,张麒麟至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也没人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因他而死了,卖了老婆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更感觉张岳敬没生过这个儿子。
林孝珏与张岳敬也算是有过命交情的好友,她一身白衣,自然也要送葬,除了她们,送葬的人几乎没有外人,还有就是三个老头子,听陶省三说也是大夫,与张岳敬交情不错。
就这样零星几个人,稀稀拉拉排不成对,让人见了都觉十分凄凉。
还有更凄凉的,张岳敬的女儿扔着纸钱,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她算是唯一一个与张岳敬有血缘关系的人。
对照这边的丧事,对面的少施医馆倒是一派喜气洋洋,今天也是朝廷要嘉奖他们医馆的时候,林孝珏带着周一给张岳敬送行,路过少施医馆的时候少施岚云故意迎出来。
他穿着枣红色的老爷袍,脸上喜气洋洋。
“这位就是我少施医馆曾经坐堂的大夫,大家可能都不认识吧,就是被人广为传颂的神医小姐。”她指着姿态如松的林孝珏给看热闹的人介绍。
现在张氏医馆已经被少施医馆购得,他钻空子让大家以为小姐曾经在张氏医馆坐堂其实是看他少施家的面子。
在今天,张先生送葬的日子,他这样说不是挑衅勾火是什么?
张氏这边的人忍的青筋暴起,送葬队伍都停止了行走。
周一最是气愤不够,她上前一步找少施岚云理论。
“你不要胡说,我家小姐怎么会去你家坐馆?你简直痴人说梦。”
施岚云呵呵冷笑:“我是不是痴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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