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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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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前开始阵阵发黑,不仅仅是因为空气的缺失,最主要的是他勃然而发的真气,诱发了她体内蛰伏的剧毒,心脏阵阵裂痛,手腕处的青黑逐渐沿着手臂蔓延,雪白的脖颈处,长出了纵横交错的黑色藤蔓。

她看着他,虽然眼前之人此刻已成为一片模糊的黑影,但她却能准备的捕捉到他那双茶色的瞳仁,“现在你明白了,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爱……为了活下去,我什么事都能做,管它是不是……伤天害理……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你爱上的,不过是个心如蛇蝎,狼心狗肺的女人。奚成壁,你接受不了这样的我,没有爱我的决心,就不要随随便便允诺,这样的你……更让人……瞧不起……”

他熏红的眼底掠过一抹惊痛,他看着她已然失去血色的脸,眉睫剧烈跳动,猛地撤下手劲,与此同时,她颓然倒地。

“你说得对,没有爱你的决心,就不该随便允诺,朕……”后面的话未及说完,就见她身子一歪,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身体像被至置于火上炙烤,又像是被浸在寒潭中浸泡,时冷时热,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不知在这份无助中挣扎了多久,她终于得以睁眼。

入目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她在这片黑暗中静待了一阵,努力捋清自己的思路,这才一点点伸手,朝四周摸去。

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所以,她确定自己现在还活着。

鼻端有着熟悉的味道,那是她最喜欢的梅花露香气,手边摸到到一个木匣,那花纹她再熟悉不过,每日临睡前,她都要摩挲几遍才会入睡。

这里,是听竹轩。

不是想象中的地牢寒狱,更不是噩梦般的慎刑司。

缓缓坐起身,只是这样的简单的动作,却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

胸口还是有些闷闷的痛,尤其脖子,像是要断掉了一般,稍微一碰,就疼得钻心。

奚成壁下手还真够狠的,她敢打赌,若是他再多用一分力气,自己的脑袋绝对能生生被他拧下来。

她原本就挺怕死的,再加上那种凄惨死法,想想就不寒而栗。

嗓子又干又烧,像是火燎一般,想下榻为自己倒杯水,却发现茶壶中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想喝杯凉茶都喝不到,什么淑妃娘娘,什么执掌六宫,却比粗使宫女过得还不如。

打算自己去厨房烧壶热水,可一推门,却发现门竟从外边给锁起来了,她又试着去打窗户,不出意料,窗户也被封死了。

奚成壁这是打算把她锁在这里,关她一辈子吗?听竹轩的环境是好,但若是一辈子都呆在这里,那与坐牢也并无区别了。

她不知他是舍不得杀自己,还是打算用剥夺她自由的方式来惩罚她,不过想到自己还活着,就觉得一切并不是那么糟糕,心里隐隐感到庆幸。

当时面对盛怒中的奚成壁,她真没期望自己能活下来,那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说出那样一番话,惹得他雷嗔电怒,咆哮如雷。脖子上的疼痛,真实的说明了当时的他究竟有多愤怒。

怎么办?那一年之约还作数吗?

想这些干什么,要是体内的腐心之毒解不了,不用等一年,她很快就能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每天都在面对死亡的威胁,眼看着生命一点点走到尽头,她觉得自己没有疯掉,真的是毅力超常。

回到榻前,刚躺下,就听门外传来古怪的动静,猛地坐起身,仔细辨听那动静的来源,隐约像是在撬锁。

是谁?如果她人缘超好,或许她会认为是来救自己的人,可问题是,谁会来救她?她又不是要被砍头了,至于冒如此风险来救她么?

不,绝不是来救她的人,那强烈的,几乎穿透墙壁的杀气迎面扑来,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门外的黑衣人动作迅速利落,那坚固的铜锁,在他手中仿佛只是块破铜烂铁,只听“吧嗒”一声,锁头落地。

门扉被拉开一条细细的缝,一双阴冷的眼在室内扫视一圈后,招呼身后的七八名同伙,一起如灵猫般窜入了房内。

几人轻车熟路的来到内室榻前,领头的黑衣人抬手示意,众人齐齐站在外围,举起手中弓弩,准备床榻的位置,在黑衣人挥手示意的刹那,数根弩箭齐发,“咄咄”几声,穿透帐帘和被褥,狠狠钉子在了床板上。

许久,里面都不曾传出动静,为了保险起见,领头的黑衣人上前,一把撩开了帐帘。

空的!

床榻内竟然是空的!

对方立即察觉不妙,挥手朝身后某处一掌击去,躲在屏风后正准备冲出房间的江晚鱼,只好连连退后,躲进堆积杂物的窄小房间,将门死死顶住。

这门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她必须寻找逃走的机会,或者是……干脆杀了这些人。

她现在脑袋乱的很,貌似在这世上,想要杀她的人特别多,她能感觉出,这批杀手与威胁自己谋杀奚成壁的那个刺客不是一伙,他们各自效劳不同的人。

突然想起在太庙那晚遭遇的狙杀,黑衣刺客与白衣刺客,两人虽然同时出现,但他们的目标却截然不同,黑衣人的目标是奚成壁,白衣人的目标……则是她!

真奇怪,她一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执掌天下,改变命数的能力,二没有绝世武功秘籍之,不可能被人觊觎,三也从未与人结仇,自打来这世上,就被迫给奚成壁做了奴隶,想做点坏事也没时间。

老天这是有多无聊,才会给她安排这样的剧情!

黑衣人不断撞击并不算坚实的门板,喀嚓喀嚓的断裂声,似一声声催命的鼓点。

她在一堆破烂杂物中翻找着,没什么用得上的东西,除了几只琉璃花瓶、两支火折子和一团破布,她泄气地丢开,忽然,一罐密封的坛子落入了眼角余光中。

没错,是她前段时间无聊时用酒液蒸馏出来的酒精!

有主意了!

欣喜若狂地搬出坛子,又拿过几只窄口花瓶,将酒精倒入瓶中,再扯开破布,将布条塞入瓶口密封,前段留出一截,用酒精沾透。

一共制作了六个燃烧瓶,想想看应该足够了。将瓶子用布条扎起挂在身上,拿出火折子,将其点燃。

与此同时,脆弱的门板终于被黑衣人卸下,“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黑黝黝的弩箭对准了被困在屋内无处可逃的她,在杀手扣下机括前,她上前一步,将一只瓶子的布条点燃,朝那黑衣人丢了过去:“王八蛋,去死吧!”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起,火焰滚滚,整个听竹轩都在这震天的爆炸中晃动起来。

第62章 在乎的只有你

与往常不同,今日的保和殿,不是一灯如豆,而是灯火通明。

奚成壁临窗而立,身后跪着浑身瑟瑟发抖的乌美人。

她不知道皇帝召她前来的目的,想到白日里的一幕幕,还有那双阴冷森然的眼,便觉得浑身都像包裹在三尺严冰中。

她失败了,平生的第一次豪赌就失败了,她败的不甘,却也不得不认命。

面对沉沉夜色站立许久的帝王,终于在她忍受不住内心惶恐之时转过身,目光虽算不上冷厉,却也一点都不温软:“回答朕,你是怎么知道淑妃欲在朕的茶水中下毒谋害朕的?”

乌佳馨望着眼前澄澈的地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帝的这个问题,生怕一句错,句句错,再无转圜余地,自己死不足惜,就怕连累了无辜的弟弟。

“回答朕。”冷漠的声音催促道。

她不敢再迟疑,磕了一头道:“是臣妾前往听竹轩时无意中听到的。”

无意间?奚成壁微蹙眉心:“当时和她在一起的还有谁?”

乌佳馨努力回忆,当时她躲在储放杂物的隔间里,生怕被发现,心中惴惴紧张,根本就不敢看那男人的长相,只得老实道:“臣妾没看清,因为他们二人躲在内室商议,臣妾不敢靠近,只知道那是个男人。”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奚成壁的声音隐约带了一丝阴沉的冷意。

乌佳馨复又磕头道:“皇上,臣妾句句属实,绝非故意构陷淑妃,之所以冒死揭发,全是因臣妾对皇上的一片诚爱之心!还望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赦免乌家上下死罪,臣妾来生结草衔环,也势要报答皇上!”

奚成壁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渺然地落在黑沉寂寥的夜色中,全然不顾乌佳馨凄惶的哭喊声。

夜风吹得他身上的长袍猎猎作响,袍角的飞龙也似要飞起直冲九霄一般。

缓缓探出手,手心仿若还残留着她脖颈上的温度,那剧烈跳跃的脉动,也一同鼓胀着他的心脏。

闭了闭眼,探出去的手无力垂下。

今天,他差点杀了她,杀了前一刻还说要好好保护的人。

想到她清冷决然的眸子,和那嫣红双唇中吐出的凉薄字眼,心头就隐隐作痛。

这个女人,总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而他,却分毫办法也没有。

他不知道君王之爱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用一颗帝王的心来爱人,就像她说的,没有爱她的决心,就不要随便允诺。可他知道,不论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这辈子都无法再放手了,他根本就不需要爱她的决心,因为她早已在自己心中生了根,发了芽,那是灰暗人生中的一笔浓墨重彩,不需要刻意地去在意,因为那就是生命的全部,跨越万世劫灰的彩虹,让人欢喜得几乎落泪,即便是死,也舍不得放手。

乌佳馨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皇帝岿然不动的背影,就像一座茫茫无际的冰山,让她整个人都被冻僵了。

终究不该心存幻想,这个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属于自己。

“起来吧。”当彻底绝望时,头顶忽然想起了一个平和的声音,她难以置信地抬眸,望着奚成壁的侧颜,依旧冷硬的线条,却因那荡着温情与怀念的眼,而一同变得柔和起来。

她两手撑着地面,艰难地起身,可刚站起来,却又再次跪了下去:“皇上,臣妾还有话说。”

他背转过身,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说吧。”

乌佳馨看了眼窗外,轻声道:“淑妃很可能是故意让臣妾知晓的,当时臣妾躲在隔门后,她应该已经看到了臣妾,却没有揭穿,故而臣妾猜想,淑妃或许是冤枉的,她……根本无心谋害皇上。”

出乎意料,听了这番话,他脸上竟依旧没什么表情,半点讶异也无,只是静静点了点头:“朕知道。”

“皇上知道?”因为太过震惊,乌佳馨不禁脱口惊呼。

他没有回答她,只淡声道:“你下去吧,今日之事,朕不再追究,你也勿要再提。”

乌佳馨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轻易便赦免了自己,突然觉得自己临时决定告知真相,实在是最明智的选择。

深深一拜后,便起身离开了。

奚成壁独自在窗边又站了许久,正打算唤冯安,让他请太医去一趟听竹轩时,静谧的夜,突然被一声诡异的爆炸声惊破。

远处,火光冲天,震声如雷。

即便相隔较远,也能清楚听到这暗夜中可怕的轰隆声。

他立刻察觉,那火光来自于西华园的方向,更准确一点,似乎在听竹轩的方位。

听竹轩!

他眼皮重重一跳,来不及思索,反身将挂在墙上的龙鳞赤刀取下,越窗而出,朝着听竹轩的方向疾掠而去。

……

凭借灵活的身法,以及手中大杀伤性的燃烧瓶,江晚鱼勉强控制住了形势,但杀手实在过于强悍,哪怕受了重伤,也要强撑着破败的身体继续追杀她,她一边艰难躲避,一边心里骂娘,哪个王八羔子找的杀手,个个都是拼命三郎,身残志坚的好同志啊!

爆炸掀起的火浪,顷刻间便将听竹轩包围,加上夜风的辅助,火势更是迅猛如虎。

来不及回去抢救她那一箱箱的珠宝,她咬咬牙,一遍遍告诉自己,生命远比金钱重要得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才能强忍肉痛,舍钱保命,朝着后山的方向逃去。

她跑得快,杀手也追得紧,小时候学校举行百米赛跑,她每次都是最后一名,当时她就在想,如果身后跟着食人的怪物,也许她就能跑快了。此刻紧随身后的虽然不是怪物,但也与怪物差不多,总之都是以夺命为目的。

位于皇宫最西边的这座山头,虽属于皇家,但平日很少有人前来,看着倒像是无人看管的荒郊野岭,树木参天,杂草丛生,夜色下更显阴森诡谲,一眼望去,似能瞧见鬼影幢幢。

杀手追得太紧,她也顾不得这里是否有凶猛的野兽栖息,只能拼尽全力朝密林最中央跑去,那里地形复杂,可以作为掩蔽,借以摆脱掉这些杀手。

她想得并没错,密林中央树木繁多,就像一个天然迷宫,终于使得她与杀手间逐渐缩减的距离,被再次拉大,可杀手都是会武之人,加之常年的杀手生涯,淬炼了他们超于常人的敏锐感官,哪怕丁点的动静,也能被他们清晰捕捉。

原本她不动,杀手也不会发觉她所在的方位,可偏偏这皇宫后山,竟有山猫这种具有攻击性的兽类出没,一道棕黄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猛扑过来,同时风声带来了兽类尖锐的嘶吼声,躲在一丛灌木中的她不得不抽出腰间匕首防御,本以为用手中利器,可以吓退这只体型并不算大的食肉类生物,可这只山猫显然是饿久了,两只眼睛莹莹发绿,明知以一己之力,无法对抗手握利器的她,却还是拼尽一切朝她发起了攻击。

为了保命,她不得不出手杀死山猫,幸而山猫因为饥饿而体虚力薄,加之生性胆小,体型也不够壮硕,她这才得以将手中匕首刺入山猫胸口,温热的鲜血溅了一头一脸,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阵阵袭来,抹了把脸上腥臭的血液,她差些把早饭都吐出来,自己也太倒霉了些吧!

与山猫对峙时的动静过大,引来了不远处的杀手,她不得不再次与对方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山林地形虽复杂,却没有一处可以藏身的安全之地,杀手似是抱了不杀死她绝不罢休的决心,疯狂地在后山寻觅,就差掘地三尺了。

躲在一处低洼下,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有些犹豫不决,到底是该继续逃命,还是该想方设法将杀手挨个解决。正为难时,左肩突地传来一阵火烧般的疼痛,她这才发现,刚才与山猫对峙时,竟不小心被抓破了肩膀,奇怪的是她现在想的竟然不是自己会不会死,而是担心会不会染上狂犬病一类的传染病。

杀手为了寻找她,各自分散开来,将下山的所有道路全部封死,好吧,既然他们断了她的后路,那她也无需再踟蹰,干脆血拼一把,就算是死,她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凭借最近所学的轻功,她悄无声息地接近一名背对自己的杀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对方的颈项狠狠扎去,手起刀落,快如闪电。

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只要她有半点犹豫,死的人就必然是自己,所以,她不能失败,必须一击致胜!

锋利的刀刃狠狠插进男人的腔子里,动脉破损,鲜血狂喷而出,全部溅在了身上,但她不敢躲,杀手的力气非常大,哪怕受了重伤也在不停挣扎,她死死按着双手,将匕首的刀刃往更深的地方扎去,同时切断他的喉管,让他发不出声音。

终于,疯狂挣扎的杀手停止了一切反抗,身体软软瘫倒,她小心翼翼将耳朵贴在杀手胸膛上,确定对方已经死亡后,才放松了全身的力道,将匕首拔出。

如果她记得不错,来刺杀她的杀手一共有八名,之前炸死了两个,还有六个,其中三人受了伤,眼前这个被自己杀死的便是伤者之一。

受了伤的杀手尚且如此强悍,若是没有受伤的呢?

飞快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觉得全部杀光有些不符合常理,老天爷好像从来没有给她开过金手指,妄想弱者逆袭,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为今之计,只有等巡夜的侍卫发现不妙,如果运气够好,或许他们会到后山来搜查,只要她能够坚持到这里的异常被发现,她就胜利了。

将死去的杀手拖进一旁的灌木丛,掩藏好尸体后,还未来得及起身,就感觉到一股强烈杀意,自背后传来。

下意识朝旁边一滚,“嗤”的一声,她原来所站位置的地面上,被钉入了一根黝黑的弩箭,可以想象,如果她反应稍慢一些,那根弩箭钉入的就不是土地了,而是她的心脏。

来人是一名受了重伤的杀手,月色虽不明亮,但她还是可以清楚看到杀手半幅衣袖都被鲜血染透,失了这多血,他的行动力应该有所减慢,如果她能抓紧时机,不难将其解决。

还未来得及庆幸,另一股杀意便从身侧传来,她以眼角余光看去,发现竟是那名杀手头领,对方手中的长斧,在一片昏暗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恐怖光泽。

不难想象那斧子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全部立了起来。

指望有人来救自己,已经是不可能了,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从来都没有顺当过,倒霉的事情一桩桩全叫自己给摊上了,难道今日注定要葬身此地了不成?

不可否认,心里是害怕的,没有人在面对死亡时,能够维持绝对的平静,更何况,她不想死!因为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福要享。

这不是矫情,也不是装酷,她确实不想死,不甘心就这样碌碌无为地,在一个寂静无人得知的夜晚,被悄无声息地从这世上抹去。她这一生没什么大的理想,就是想过得舒服些,将所有想要尝试却没机会尝试的事情做了,死的时候,也可以说一句了无遗憾,可现在……她的遗憾大大得多啊!

有遗憾怎么办?当然是尽一切努力活下去,然后将遗憾一件件消除。

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就明显有些困难。

活下去。

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很稀松平常的事,但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却是一件再奢侈不过的愿望了。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掠过,实际上却只用了一瞬的时间。

身边共两名杀手,她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人,那么她只能放弃其中之一,将全部心力放在另一人身上。

这未免有些豪赌的意味,但她别无选择,唯一能期望的,就是这一次,老天能一反常态给她一个好运气。

对比了一下,觉得斧头的威力比弩箭更为可怕,但远距离武器更容易对人造成伤害,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认为斧子吓人就笃定斧子比弩箭更厉害,所以,她选择先对付手握弓弩的杀手。

趁对方还未作出反应前,猛地朝前疾掠,在即将接近时,身体朝前一扑,借翻滚躲开了对方射出的一支弩箭。利用杀手射出第二支箭的间隙,猛地起身,手中匕首飞快划过他的脖子,鲜血狂涌,杀手下意识丢开弓弩,双手死死捂着脖颈上的伤口。

与此同时,身后的杀手也已逼近,她立刻捡起掉落在地的弓弩,反身朝着来者便是一箭。

近距离的射击,弩箭所携力量巨大,“噗”地一声,弩箭穿过对方的锁骨,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该死!早知道在练习轻功的时候,也一并练练射击,瞧她射的这一箭,半点杀伤力也没有!

锋利的,透着死亡气息的利刃已近在眼前,眼看来不及闪躲,她飞快拽过身边只剩一口气的杀手,当做肉盾挡在了自己身前。

斧子砍在骨肉上的声音恐怖刺耳,她不禁头皮发麻,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被山猫抓伤的肩膀蓦地传来一阵更为强烈的剧痛。那斧子竟然砍断了身前杀手的肋骨,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超出想象的痛!

真怕自己的身体也像被砍断的杀手一样,四分五裂。

疼痛中,她握紧手里的匕首,朝对方握斧的手腕狠狠扎去,匕首入肉的刹那,对方手劲一松,她这才得以脱身。

全身的力气,已经在对付之前那名杀手时全部用完了,现在身上又受了重伤,她实在没有精力再与杀手头目周旋,所以,她只能跑。

可没跑两步,就再次被杀手追上,慌乱中,随便摸了块石头,在杀手袭来时,冲他脸面上狠狠砸去,这一举动显然激怒了杀手,挥起长斧便朝她迎面劈来,寒意涔涔,杀意浓浓,面对这开山裂地的一斧子,她知道,若是迎面撞上去,只怕明日这里便要多一具无头女尸,为了躲开这致命一击,完全处于本能,想要抬手去挡,这一挡,掉的虽不是脑袋,但手臂却一定是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道赤光乍现,仿佛从天而降,如一道火帘挡在了长斧与她之间。

戾气被消弭了不少,可还是有一股劲气,穿透了那水幕,径直打在她身上。

低头一看,腹中竟插进了一支精巧的弩箭,仅有四五寸长,此刻只剩了不到半寸留在衣衫外,其余全部没入了体内。

虽然这一切发生在瞬间,但她却能感觉到,藏在杀手衣袖下的袖珍弩,发出的弩箭绝不止一支,其余的到哪里去了,她心里大概有数。

腹部的疼痛和肩上的裂痛一同袭来,她脚下一软,身体向后倒去。

早就知道自己的运气一向差,但她没想到竟差到这个地步,身后竟然是一道笔直的斜坡,天旋地转中,身体顺着山坡一路滚了下去。

一片混乱中,眼前似看到明黄一闪,接着身体被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下落过程中不断在土石地上摩擦的疼痛,也一并被隔绝在外,那人小心翼翼护着她,直到滚落山底,都没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当睁眼看到的,不再是一片浓密树冠,而是明朗天空时,她感觉自己被两只宽厚的臂膀紧紧拥住,温暖的体温,顺着四肢百骸一点点融入身体。

那人颤抖着,用从未听到过的惊慌语气,在她耳边道:“朕快疯了,真的快疯了,你快要把朕吓疯了……”

两人身上都沾有血迹,却不知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实际上她也没有力气挣脱:“你为什么来救我?”

“朕不来救你,谁来救你?”她只有他,同样,他也只有她。

此情此景,她原该抱怨几句,说你不是想要杀我吗,不是痛恨我吗?何苦还来救我?弄得自己也伤痕累累,可实际上说出的话却是:“你来救我,我很开心。”

他将她拥得更紧,从不将脆弱一面示于人前的他,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清润的瞳仁中满是惊慌与害怕,一眼就能叫人看出。

这太不像他了。

死里逃生,又被他这样拥着,她也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你为什么才来,为什么要将我锁在听竹轩,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

这娇撒得太没道理,一字一句,全是在责怨他,可他却痛苦地低喃:“是啊,为什么我才来,为什么我要将你锁在听竹轩,为什么要对你不闻不问……”

她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更不愿在他面前露怯,可这一回,眼泪却像是止不住般夺眶而出,瞬间便沾湿了面庞,但明明在流泪,她看向他的目光,却依然是倔强的:“面临死亡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来救我,倘若你不来,我是否会恨你?”她停了停,艰涩地扯了扯唇,“或许你会认为,我一直在盼着你来救我,可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发泄而已。奚成壁,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不能一面伤害你,一面却还要你来为我付出,白天我对你说的那些,虽然不全是真的,但也有几分是我的心里话,我不是个好姑娘,你对我十分好,我也许连一分也回报不了,就比如今日下毒一事,若我真的全心全意爱你,就必然不会这样做,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心疼,可我还是做了。”

说完这番话,她静静闭上眼。不想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也许是失望,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寒心,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她无法接受的,那些理直气壮,倔强坦然,都是表面维持出来的,其实心里面就跟被人狠狠拧了几把一样疼。

许久的沉默,久得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她终于受不了这压抑的沉默时,忽然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双温厚的掌捧住,同时额头上落下了湿凉的一吻,他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格外低柔轻缓:“朕知道,但朕不在乎。”他似是笑了,很开怀的那种笑:“是的,朕不在乎,哪怕你真的杀了朕,朕也不在乎。朕在乎的,只有你。”

第63章 坦诚以对

这一夜,她没有回听竹轩,而是留宿于保和殿。

奚成壁大张旗鼓,又是请太医,又是全城戒备,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尤其是京兆府,此刻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交。

而保和殿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放手。”低低的女声在龙榻帷帐内响起,带着一丝无奈。

“不放。”与之回应的,是一个低沉的男声,乍听威严有力,实际却有着孩童撒娇般的调笑。

江晚鱼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大热天被他这么一个火炉抱着,背部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实在难受:“我很热,你不觉得热吗?”

“不觉得。”他非但不觉得热,还觉得很舒服呢。

她拧了拧眉,伸手去掰他紧紧扣在自己腰上的手,“你不热我热,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生气了!”

原以为这样说他就会妥协,但没想到这厮把她的赖皮学得惟妙惟肖,不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轻笑一声,又往前凑了些,将唇贴在她脖颈上,来来回回摩挲,眼底满是笑意:“这一招可威胁不了我,你这个人一向口是心非,明明喜欢我,却偏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可知道,当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你这心狠的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听他这么一说,她确实有些心软了,她知道自己那些话有多伤人,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有多可恨,每次看到他眼中的哀恸与悲伤时,她的心里比他还要痛一百倍,她岂是真正心狠?若真是那样倒还好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纠结,爱恨痴缠。

声音不禁放柔了一些:“我又不会跑,你一直抱着我做什么?我真的很热,不骗你。”真的不骗人,她现在额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倒是体贴,拿过丝绢,探手向前,为她擦拭额上的汗水:“还说你不会跑,你攒的那些银两珠宝是做什么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要不是我多了个心眼,与你订立一年之约,怕是你早就溜之大吉了,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找不到你,我可真是要难过死了。”

她忍不住笑,这皇帝怎么一点做皇帝的样都没了:“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哪就缺我一个?”

“你说对了,我还真就缺你一个。”

两人私下亲密交谈时,她通常会舍弃一些尊称,而他也会将自称改为我,抛去身份的限制,仿佛连隔阂也少了许多。

想起他说过的话,她总会觉得心窝里暖暖的,之前总认为他是帝王,帝王之爱必然不会长久,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又何尝不是对一种不自信的表现?是帝王又能怎样,她相信他是爱自己的,也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让他一生一世,只爱自己一人,幸福是需要去追寻的,还没有尝试就要放弃,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非强者作为。

不过一想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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