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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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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语一直以来都属于很邪乎的东西,本来宁修是不咋信得。

    但既然穿越这么邪乎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是真的呢?

    话说这个尺素姑娘还真的挺舍得下血本的,竟然还雇了一个读书人帮她临场作枪手。最关键的是这个读书人不但要精通作诗还得会说唇语。如此专业复合型人才肯定很难找,要价一定不低吧?

    当然,尺素有一天然优势,可以用身子来抵价嘛。

    说不准昨日她就与那枪手公子滚了床单呢。

    一想到这里宁修便觉得一阵恶心。

    这些妓人还真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啊。

    “奴奴可解释清楚了?”

    “宁某还是那句话,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尺素讥笑道:“宁公子可是个读书人,怎么跟商贾一样市侩?”

    “尺素姑娘搞错了,首先我既是商人也是读书人。还有谁告诉你读书人不市侩的?”

    尺素:“。。。。。。”

    良久,尺素才恢复了妩媚的神态,上前一步浓情道:“奴奴不是说了嘛,甘愿侍奉宁公子,宁公子想玩什么花样,奴奴可以奉陪呢。”

    宁修向后退了一步道:“这个就算了吧。换一条,换一条能说服我的说法。”

    尺素心中暗骂宁修是个伪君子,这世上还有不想占有女人的男人?

    但她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咳嗽一声道:“奴奴可以帮宁公子获得湖广第一才子的名号。”

    “尺素姑娘在说笑吧?莫非尺素姑娘也搞什么才子排行榜,能够内定排名?”

    面对宁修的讥诮尺素也不恼,淡淡说道:“这个本事奴家没有,不过宁公子有没有想过读书人最看重什么人的意见?”

    嗯?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价值。

    “女人?”

    宁修稍加思忖后给出答案。

    “宁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

    尺素悠悠道:“宁公子在帮奴家也是在帮自己。奴家成了武昌府花魁,得了才女名号靠的是与宁公子对诗,这不正说明宁公子富有才气嘛。”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但仅仅如此就拿到湖广第一才子的名号怕是说笑呢吧?”

    “奴奴当然会帮宁公子啊。试想宁公子在荆州府已经扬名,在武昌府却无几人认可。若是奴奴借势帮宁公子宣传一番,宁公子便名声大噪了啊。”

    “你且让我想想。”

    宁修得承认尺素的话很有吸引力。

    湖广第一才子,若真得了这个称号对他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别扯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鬼话,现在他要的就是出人头地。乡试临近,造势是很重要的。

    乡试的主考官就是大宗师,除了文章本身的质量外,大宗师最看重的就是湖广本地士子对于那些考生的评价。

    若是所有人都对他交口称赞,大宗师便是因为顾及舆情也会毫不犹豫的点他上榜。

    读书人既看重面子也看重里子。有的时候面子甚至比里子还要重要。

    大宗师也是读书人,自然也不例外。

    何况宁修既有面子又有里子,不是纯靠包装的孬货,如此完美的中榜人选,大宗师怎么会看不出呢?

    见宁修有些动心,尺素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对付任何人她都没有觉得这么吃力过。

    但对宁修她却真的吃拿不准。

    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且极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

    “宁公子意下如何?”

    尺素满是深情的冲宁修望去。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也必须答应我。”

    。。。。。。

    。。。。。。

第二百零八章 投入诏狱(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京师,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在狱中最靠内的一间单间中,辽王朱宪枯坐在一张草床上,目光呆滞。

    锦衣卫诏狱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是关押死囚的,一部分则是关押还未审讯的囚犯。

    与刑部大理寺不同,锦衣卫的诏狱关押的都是政治犯。这些犯人要么妄议国政,要么直言犯上,总之归结成一条就是作死。

    见多了六部高官,都察院大佬被关进来,诏狱内值守的校尉们早已麻木。但亲王关入诏狱还是头一次见,多少有些新奇。

    “听说这位辽王唆使江陵县令贪污了修建河堤的官银,自己吞了一大半呢。”

    “这算什么,他的儿子在元宵节骑马撞死了人屁事都没有。”

    “你们都没说到点子上,我可听说辽王府修建的僭越了,形制都赶上天子御用了。”

    “嘘,这种话可不要乱说。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怕什么,被拿入锦衣卫诏狱的都是将死之辈,你见谁活着出去过?嘿嘿,我还听说这辽王在先帝大丧期间娶妾,热孝期间行房,这条罪可比上面那些加起来都重呢。”

    嘶,众人一听皆是面面相觑。这个辽王可真不是东西啊,先帝大丧,平民百姓还知道守孝三个月呢,他堂堂王爷,大明宗室竟然敢娶妾行房,当真胆大。

    如此不忠不孝之辈便是活剐了他都不冤枉。

    在这些锦衣卫校尉看来先帝是一个仁君,辽王这么干是绝不能被饶恕的。

    这些话都被不远处牢房中的辽王朱宪听到了。

    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身子没来由的一阵抽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败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老天爷是存心和他过不去吗?

    被押解至京师的路上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却没有料到一到京师就被投入到诏狱中。

    诏狱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命的啊。

    他想要面见陛下,想要亲口和陛下解释。他相信陛下只要听他解释,他一定可以洗脱罪名的。

    可是陛下根本不理他,弃之敝履一样把他丢在诏狱一个阴暗的牢房,任由他死掉烂掉。

    这对朱宪心理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他几近崩溃。

    他的牢房是单间,没有老鼠蟑螂,相对来说条件好一些。但条件再好那也是牢房,也是暗无天日的。

    朱宪整日养尊处优,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落差真想一头撞死在狱墙上。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若这么死了,岂不是遂了张居正的意?

    这一切都是张居正布置安排的,他如何不知?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遂了张老狗的意!

    想到这里朱宪复又睁开了眼睛。

    他盘腿坐在干草床上,呼吸吐纳调整情绪。

    终于他又能平静下来思考局势了。

    局势对他很不利,但也没有到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与小张阁老和申阁老的关系都还不错。

    尤其是申阁老,他可是刻意结交过的。

    在关键时刻只要他们能够站出来说一句话,自己就有的救。

    皇帝陛下毕竟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主见?

    如果没人替自己说话,陛下肯定是听张居正张老贼的啊。

    可是仅仅靠小张阁老和申阁老是不行的。还必须要内监中有人替他说话。

    这个就有些难办了。冯保掌管着司礼监,重要的监司都被他的干儿子们掌控着,他虽然也买通了几个内监但都是属于不太能说的上话的类型。

    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啊。如果楚先生还在,他该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吧?

    一想到此朱宪便心如刀绞。楚先生死在这个宁修手上,张居正之所以会察觉反击也是因为这个宁修。

    朱宪现在恨不得将宁修剥皮抽筋,食肉饮血。。。。。。

    。。。。。。

    。。。。。。

    “刘指挥使,此人不必再留了。”

    锦衣卫衙门官署中,冯保云淡风轻的说道。

    仿佛结果一个人的性命就和割韭菜一般轻松随意。

    与他对坐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

    如今东厂势大,风头完全盖过了锦衣卫。

    刘守有为了锦衣卫能够存续不得不忍气吞声甘愿给冯保做小。

    饶是这般冯保还是对他不放心。许多紧要的案子都直接交办给东厂去做,彻底架空了锦衣卫。

    对此刘守有是敢怒不敢言的。

    就连这次搜查辽王罪证,缉拿其进京的任务也是因为东厂实在不宜出面,这才交给了锦衣卫。

    锦衣卫捡着东厂的残羹冷炙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遥想大明建国之初,锦衣卫何等风光,现在竟然沦为东厂的一条狗,真是悲哉。

    “冯公,下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守有态度恭敬的说道。

    冯保呷了一口茶,幽幽说道:“咱家和你是老熟人了,你还顾忌什么,说罢。”

    “这是陛下的旨意吗?”

    厂卫设置之初就是为了监察百官宗室,说白了就是天子的鹰犬。

    厂卫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就是因为其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只要手中有驾帖,锦衣卫便可以越过刑部直接拿人。越过大理寺直接审讯。东厂也类似。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尊奉了圣旨。

    锦衣卫和东厂能够如此威风是因为代表了皇权,如果没有皇帝撑腰他们屁都不是。

    所以刘守有才会有如此之问。

    刑部大理寺这样的衙门要按照大明律断案。

    而锦衣卫和东厂断案仅仅需要按照天子的意思。

    天子叫他们怎么办,他们就怎么办。

    “当然。”

    冯宝翘起一只兰花指拢了拢鬓角散开的发丝,和声道:“刘指挥使是信不过咱家吗?”

    “下官不敢。”

    刘守有连忙抱拳告罪。

    厂卫执行任务时一般都会有皇帝明确的旨意。可以是圣旨,也可以是口谕。

    这种事情皇帝陛下自然不好写在圣旨上,传口谕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刘守有同时也感到屈辱。

    锦衣卫现在竟然连天子的面都见不到,凡事都得东厂来传话。

    屈居人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刘守有发誓终有一日要把锦衣卫失去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

    。。。。。。

第二百零九章 去死吧(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既然陛下已经降旨,下官自当照办。”

    刘守有强自挤出一抹笑容,和声说道。

    冯保阴岑岑的一笑,再度捻起兰花指拔下了一根白发。

    “恩,咱家便等刘指挥使的好消息了。”

    。。。。。。

    。。。。。。

    辽王朱宪盘腿坐在草床上,还幻想着张四维或者申时行会站出来替他出头。

    便在这时,一众锦衣卫校尉簇拥着一个身着大红色蟒袍的中年男子朝朱宪的牢房走了过来。

    朱宪听到声音忙睁眼去瞧,见到这架势也是吓了一跳。

    他自打被关进诏狱就少有人来探视,最多是看守牢房的锦衣卫校尉来送一顿饭。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一众锦衣卫校尉众星捧月一般把刘守有迎在中间,朱宪定睛一瞧不由得吓了一跳。

    蟒袍,这厮竟然穿着一件大红色蟒袍。

    锦衣卫高官通常而言穿的是飞鱼服、斗牛服。

    能够穿蟒袍的一般只有锦衣卫指挥使一人,还得是极受天子宠幸信任的指挥使。

    此人的身份已经挥之欲出了,他就是刘守有刘人屠!

    朱宪虽然只是一位不谙政事的闲散王爷,但也听说过刘人屠的大名。

    刘守有手上不知沾有多少官员的鲜血,以至于官员在酒宴上相聚,提起刘人屠的名字时都会后背冒冷汗。

    朱宪心道锦衣卫指挥使也算是个大官,刘守有亲自来莫不是陛下愿意召见他了?

    “这位便是刘指挥使吧?小王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刘指挥使说。”

    朱宪觉得机会来了,自然不想放过。

    他整了整衣衫,恢复了亲王的仪态气度。

    刘守有摆了摆手,示意一众校尉都退下去。

    朱宪见校尉们都退了出去,这才上前一步道:“刘指挥使,小王想要入宫面圣,亲口向陛下解释。这一切都是张居正的污蔑构陷,小王是冤枉的啊。刘指挥使若能从中安排,帮助小王沉冤得雪,小王一定会送上一份厚礼,亲自向刘指挥使致谢。”

    “不知王爷所说的厚礼是什么?”

    刘守有作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背负双手静静聆听。

    朱宪见有戏连忙道:“白银十万两,小王会命人把银子送到刘指挥使府上,并亲自登门致谢。”

    饶是刘守有见惯贪官污吏,也着实被朱宪的话吓了一跳。

    十万两白银,这辽王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眨,他府中得藏有多少金银?

    照这么看来,大明朝不是没有钱啊,银钱都被这些藩王宗室、地主豪绅刮了去,反倒是民贫国穷,呜呼哀哉。

    刘守有摇了摇头。

    朱宪以为他是嫌少,连忙道:“十万两确实有些少了,小王愿意以十五万两作谢礼。”

    十五万两银子虽然不少,但能换一命却是太值了。

    人死了钱再多又有什么用?朱宪现在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松开的。

    “刘某要的不是钱。”

    “那刘指挥使要什么?美人吗?”

    朱宪有些焦急的催问道。

    “刘某要的是王爷的项上人头。”

    刘守有语调冰冷的说道。

    “啊!”

    朱宪闻言一屁股跌倒在地,面色登时变得煞白。

    “刘。。。。。。刘指挥使在说笑吧?”

    “刘某就是来送王爷上路的。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想必王爷也明白想要你命的不是刘某。黄泉路上可不要埋怨刘某啊。”

    说罢刘守有厉喝了一声:“来人呐,送王爷上路。”

    他之前早已与几名校尉吩咐,话音刚落便有两人拿着一根白绫踱步而来。

    牢门被打开,二人如狼似虎的扑了进去将白绫在朱宪脖子上一缠便开始向相反方向勒去。

    “咳,咳。。。。。。”

    朱宪只觉得脖子一紧,继而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本能的用双手抓住白绫去扯,可如何比得过两个锦衣卫壮汉的力气,面颊一时涨的通红。

    “为,为什么。。。。。。”

    他又惊又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刘守有:“你是。。。。。。你是张居正的人?”

    “刘某是不是张阁老的人不重要。”

    刘守有耸了耸肩道:“重要的是陛下叫王爷去死,刘某只是遵旨行事。”

    “陛下?”

    听到这里,朱宪怒不可遏,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狂吼。

    他双脚开始乱蹬乱踩,兀自挣扎着。

    刘守有听得直皱眉,他撇了撇嘴道:“还不快些送王爷上路。”

    那两名校尉闻言对视了一眼,连忙加了些力气。

    不多时的工夫,朱宪便停止了挣扎,一双眼睛几乎爆出,脑袋歪倒在一边仍自死死盯着刘守有。

    “对外怎么说你们都知道了吧?辽王畏罪自缢,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

    刘守有一甩衣袖,冷冷说道。

    “属下明白!”

    二人齐齐抱拳。

    刘守有拂袖而去,两名锦衣卫校尉也不敢闲着。他们连忙抽掉朱宪的裤带,挂在了牢房的木梁之上,又打了个死结,这才把朱宪的尸体挂了上去。

    二人左右四下看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这才离开了牢房,将牢门锁严。

    虽然自缢和缢杀脖子的勒痕不同,有经验的仵作一看便能看出破绽。

    但这件事是不会有人去查的。

    朱宪的尸体会被迅速处理,根本不会让仵作经手查验。

    锦衣卫在处理尸体上极有经验,绝不会留下麻烦。

    当然,这一切都得等到朝廷公布辽王朱宪畏罪自缢的消息后。

    。。。。。。

    。。。。。。

    内阁低矮的值房之内,火炭烧的劈啪作响。

    申时行正在翻阅一份陕西布政使呈递的有关马政的奏疏。

    便在这时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冲申时行抱拳道:“申阁老,张阁老可在阁中?”

    申时行愣了一愣,旋即答道:“首辅在小憩,刘指挥使可有要事?”

    因为司礼监和东厂的缘故,锦衣卫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和内阁直接接触的。

    刘守有也是个极讲规矩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要事,自然是要事啊。辽王在诏狱自缢了!”

    申时行听罢险些把老腰闪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老夫这便去叫醒首辅。”

    申时行在内阁不过就是个摆设,像这种大事他是断然不敢瞒着张居正的。

    。。。。。。

    。。。。。。

第二百一十章 难得糊涂(第三更,为盟主戰Dna火加更,求订阅!)

    申时行连忙走到张居正小憩的内间外恭敬道:“太岳公,刘指挥使有要事禀奏。”

    过了片刻,张居正打开了屋门。

    “太岳公没有睡吗?”

    申时行惊讶道。

    “老夫不过眯了一会,方才就醒了。”

    张居正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他确实太累了。内阁中虽然有三人,但张四维和申时行毕竟资历尚浅,大事多是他来决断。

    千钧重担压在一个人肩膀上,这个人便是铁人也得被压趴了啊。

    “思云也来了啊。”

    张居正又转向刘守有,和声点了点头。

    刘守有是他一手提拔的,作为湖广麻城人,其算是张居正的半个老乡,张居正用起来放心。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朝中有政敌攻讦张居正结朋党,致使楚党把持朝政。

    对此张居正是嗤之以鼻的。

    他一心为公,问心无愧。岂会因为几个跳梁小丑的攻讦就改弦更张。

    何况历朝历代都有朋党。这个词乍一听来似乎是贬义的,但细细想来若无朋党怎能成事?

    内阁之中,六部之内,朝野上下全是五湖四海的官员就好了吗?

    还不是遇事鸡一嘴鸭一嘴,难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在张居正看来要想行政有效率,就必须保持一言堂。

    结朋党有时也是无可奈何。若身边都不是自己人,张居正说出去的话怕是没有几个人听。

    所以他在内与冯保联合,在外重用楚堂人才。虽然因此他背了不少黑锅,但他不后悔。

    即便没了楚党,大明朝就没了朋党吗?

    不存在的。

    没了楚党,还会有晋党,浙党,闽党。只不过换个名字罢了。

    “太岳公。下官打搅了太岳公休息真是罪该万死,不过确实有一桩要事要奏禀太岳公。”

    “哦,你说罢。”

    张居正十分不喜刘守有态度拘束的样子,便摆了摆手示意他直接说正题。

    “辽王在锦衣卫诏狱畏罪自杀了。”

    “什么!”

    张居正惊呼出声:“你说辽王畏罪自杀了?”

    张居正真不是在演戏,他真是不知情。

    这件事是天子直接下的口谕给冯保,再由冯保通知的刘守有。自始至终没有经过张居正这里。

    天子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处理一件家事,清理门户罢了。

    如此小事不宜惊动元辅先生。毕竟朝廷上下需要元辅先生决断的事情实在太多,他老人家都快忙不过来了。

    刘守有其实是拿不准张居正是否知情的。

    故而他前来内阁一来是给张居正报信,二来是探探张居正的口风。

    但眼下探口风怕是探不出了。申时行这个憨货就在旁边,太岳公便是真的知情也得装作不知道啊。

    “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自杀呢?你们锦衣卫是怎么办事的?他身上的利刃可曾搜剿了?”

    刘守有苦笑道:“太岳公言重了。锦衣卫对每个关押入诏狱的犯人都会搜身,确保其不会携带利刃进入狱中。别说小刀匕首了,便是辽王头上的发簪都被下官叫人抽了下来。可辽王却是解了裤带上吊的,下官总不能叫人把辽王剥光了关进牢中吧?那会校尉们正在睡觉,等醒来发现辽王早已死透了。”

    刘守有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通过一番观察他发现张居正似乎真的很惊讶。莫非太岳公真的不知情?

    这种情况下他确实不宜再主动提及暗示了。

    毕竟陛下传的是口谕,擅自将陛下口谕透露出去可是死罪。

    虽然张居正对他有提拔之恩,但刘守有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二。

    如果张居正本就知情那更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他已经将辽王“畏罪自杀”的信息告知了张居正,责任已经尽到了。

    官场之上装糊涂也是一门学问啊。刘守有“难得糊涂”了一次。

    张居正背负双手踱了几步,蹙眉道:“这件事你奏禀陛下了吗?”

    刘守有听的那个瀑布汗啊。这件事就是陛下的意思,去内阁的路上顺便去奏禀一声就是,还用的着跑两趟吗?

    “呃,下官还未曾奏禀陛下。”

    “糊涂,糊涂啊!”

    张居正指着刘守有严厉的斥责了起来。

    “思云,你这件事办的真是糊涂啊。你是锦衣卫指挥使,理当直接对陛下负责。现在辽王在诏狱畏罪自杀,你不第一时间去禀报陛下却跑内阁来,你叫陛下怎么想,叫百官怎么想?”

    听到这里,刘守有却是冷汗直流。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张居正这么一点他还真是有些后怕。

    不管张居正知不知情,他都不应该第一时间来内阁。

    这不是坐实了他是楚党张党吗?

    他这不仅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还让张阁老难做啊。

    见刘守有一脸惶恐的样子,张居正叹息一声道:“罢了,你现在速速随老夫入宫向陛下请罪!”

    “下官遵命。”

    刘守有现在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自然是张居正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居正又转过身来冲申时行道:“这里便拜托汝默了。”

    申时行连忙道:“太岳公放心,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这四个字很是巧妙。

    张居正不在的时间内阁的事务肯定要有人处理。申时行也不能完全不作为。

    但那些兹事重大的申时行肯定不敢决断,他一定会等到张居正回来拍板。

    他也说的很明白了。我会尽力去做,但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做而是能力不够,力有不逮啊。

    官场的艺术在这短短四个字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居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刘守有先后踱步出了内阁值房。

    比起张四维来,他更欣赏申时行。

    张四维虽然面上对他毕恭毕敬,但张居正总觉得他骨子里不服自己。

    尤其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张四维的主张都过于偏激了。

    不是说偏激是坏事,但治大国如烹小鲜,有时候火头加的太旺菜就烧糊了。

    天子毕竟年轻,很多事情都要指望着内阁。张居正可不能准许一个偏激之人辅佐天子。

    相比较而言申时行更能够心平气和的处理事情,是一个不错的接班人选。

    。。。。。。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废除辽藩(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乾清宫东暖阁内,万历皇帝朱翊钧正在和几名小太监斗蛐蛐。

    最近他得了一只极为威猛的蛐蛐,取名为平虏大将军。宫中其他好斗的蛐蛐在跟它对决时都撑不过三个回合,平虏大将军总能干净利落的咬死他们。

    朱翊钧自然十分高兴,看着小太监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嘴角总会轻轻上扬。

    他虽然是皇帝,但能够尽兴的时间着实不多。每月他都要按时去文华殿听讲,那些学士儒师们讲起经来一个个摇头晃脑,着实恼人。

    经文史籍中的语言太过晦涩拗口,也鲜有有趣的故事,听起来就和和尚念经一般。

    加之朱翊钧本就是少年心性,对玩乐的兴趣远远多于听讲经筵。

    只要不听讲的时候他总会和一众小太监聚在一起斗蛐蛐取乐。

    “皇爷您看,平虏大将军又被其它几个憨货咬死了。”

    一名小太监谄媚的冲万历皇帝笑了笑,嘴巴简直都要咧开了。

    “嗯。”

    朱翊钧丢掉手中的草根,双手叉腰眉开眼笑道:“朕的平虏大将军果然是天生神力,凶猛异常。好,好啊。”

    “皇爷,首辅张阁老和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大人在殿外候着呢。”

    正当万历皇帝欣喜不已时,一个小太监小跑着来到暖阁,恭声禀奏。

    朱翊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叹了一声道:“宣他们觐见吧。”

    那小太监忙不迭的转身去传旨了。

    “尔等快把这里收拾一番,让张先生看到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朱翊钧阴沉的声音让一帮小太监打起了冷颤。皇爷可不是在吓唬他们,这位首辅张先生最恨宦官蛊惑天子玩乐。若要让他老人家看到这场面,把他们活活杖死都有可能。

    一众小太监连忙端起斗蛐蛐的盆钵,一溜烟的跑到了屏风后面。

    收拾妥当后他们才折返回来恭敬的侍立在天子身边。

    他们前脚刚刚站定,张居正和刘守有后脚就跟了进来。

    二人虽然都是朝廷重臣,但见驾所需要行的礼仪却全然不同。

    张居正只是微微欠身致意,而刘守有则是推金山倒玉柱叩头行礼。

    这就有些尴尬了。

    朱翊钧微微抬手,示意刘守有平身。

    刘守有遵旨站了起来,恭敬的站在张居正身旁。

    “元辅先生,刘指挥使,你们求见朕可是有要事禀奏?”

    朱翊钧已经当了六年的天子,虽然年岁尚幼,但长期养成的上位者的气势还是让他不怒自威。

    若殿内只有张居正和他二人,他的这股帝王之气也许还会被压制,但现在有刘守有在,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抖一抖天子的威风了。

    那张居正就是再跋扈,也不敢当着外臣的面无礼吧?

    张居正冲朱翊钧拱了拱手道:“启禀陛下,老臣和刘指挥使求见陛下确是有一要事禀奏。就在方才,辽王殿下在锦衣卫诏狱自缢身亡了。”

    “什么?”

    朱翊钧作出一脸惊讶状,追问道:“刘指挥使,方才元辅张先生的可是实情?”

    刘守有连忙拱手回道:“回禀陛下,确是如此。臣无能,请陛下治罪。”

    万历皇帝却是摆了摆手道:“辽王是畏罪自杀,与刘指挥使有何干系?再说,刘指挥使也不想看到这件事发生吧?”

    “陛下英明。”

    刘守有连忙送上一记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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