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执棋天下-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楚晔笑道:“免礼,赐坐。”

萧长河谢了恩,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了。

楚晔这才说道:“朕宣你来,是有事要和你商议。”

来喜闻言,躬身行了一礼,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楚晔这才从衣袖中拿出王致中的那道密奏,递给萧长河道:“你且看看这个。”

那萧长河接过那道密奏,展开飞快的扫了一眼,就笑着问道:“陛下以为如何?”

楚晔一挑剑眉,道:“朕想听听萧先生的意思。”

萧长河将密奏双手递还给楚晔,道:“陛下应该派人去查查谢婉如姑娘那名侍女的下落,如果那名侍女还活着,陛下不妨派人问问她的口供,看可与谢姑娘的相合。如果那名侍女——”萧长河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

楚晔道:“萧先生的一番话甚合朕心,可谓英雄所见略同。”楚晔说完,随即高声唤来喜进来。

那来喜匆匆的进来,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楚晔吩咐道:“你即刻去见王致中,令他派人暗中探查谢婉如那名侍女的下落。如果寻到那名侍女,即刻带回廷尉诏狱讯问。”

来喜忙答了一声“是”,随即匆匆的退了出去。

楚晔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苦笑了一下,道:“依朕看来,王致中这次只怕是无功而返。”

萧长河并不接话,半晌才说道:“臣与那谢姑娘也算有数面之缘,依臣看来,那谢姑娘倒是一名烈性女子。且她艳帜高张,名满京师,傲性想来也是有的。”

楚晔闻言,微微颔首,道:“此事看去毫无破绽,可仔细思之,却是疑雾重重。高允泽花心薄幸自是真的,可谢婉如那般才貌,京师罕有匹敌。他纵使是一时移情别恋,却也舍不得谢婉如,如何会对谢婉如撂下狠话?”

萧长河只是微笑不语。

楚晔肃容道:“依朕看来,此事必是有人利用谢姑娘性格刚烈,高允泽又素来薄幸,从中拨弄,导致谢婉如对高允泽因恨生爱,索性玉石俱焚。因此谢婉如那个侍女倒是关键,可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那个侍女只怕也早已被灭口了。”

萧长河道:“依臣看来,陛下借此机会除去高家,也算从这件事中得利。且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已经昭然若揭,陛下只处处小心就是。如今朝局动荡,陛下还是应以稳定朝局为重。”

楚晔颔首道:“先生说得不错,如今高氏父子虽然已经伏罪,可高氏余党还在。朕此时若追究他们,只怕他们就会勾结崔家,则崔家的势力越强。朕如今索性只追究高氏父子,余者不问,让他们安下心来,好与崔家抗衡。”

萧长河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陛下还应下明旨以安抚高氏余党。高氏余党如今必然心怀不安,疑则生变。”

楚晔道:“朕已经令人起草了两道诏书,一道是令有司好生安置大长公主,且言明高氏父子谋逆,与皇后无干,令内外命妇朝贺皇后如旧;另一道就是安抚高氏余党。”

恰在这时,来喜回来复命。

楚晔因问道:“王致中可找到那名侍女?”

来喜忙道:“陛下,王大人带着人去了谢姑娘家,不想那名侍女早已不知所踪。如今王大人已经令人暗中访查,一有消息就派人进宫回明陛下。”

楚晔冷笑了一声:“果然不出朕所料。”

萧长河只是看着御案上雕九龙腾云的羊脂玉笔架,却不答言。

来喜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此时可用午膳?”

楚晔道:“不想竟到这时候了,也好,萧先生与朕一道用膳罢。”

萧长河恭敬的答了一声“遵旨”。

来喜忙命人去传午膳,一般楚晔在上书房用膳,膳食都是极简素的,不过寥寥数个菜而已。因此不过半个时辰,楚晔和萧长河就已用完了午膳。

来喜指挥小太监撤去午膳,又倒了两杯茶奉给楚晔和萧长河,知他二人有事商议,也就退了出去。

楚晔与萧长河商议朝政良久,不觉已到傍晚。那萧长河见日影西斜,也就起身告辞。

萧长河一走,楚晔就高声喊道:“来喜。”

来喜匆匆的走了进来,楚晔吩咐道:“你去宣云翼来见朕。”

章二七 委任

阆夜无声,只有疏斜的树影在窗纱上摇曳生姿。

屋内漆黑一片,楚晔负着手,站在窗前,只是看着窗纱上的树影出神。

“微臣请陛下安。”

云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楚晔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免礼,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禀陛下,平阳庶人畏罪自尽后,微臣再没有听到过倾楼少主的消息。还有,如今去荒斋的人也少了许多,微臣依旧令属下暗中监视荒斋。”

楚晔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

云翼半晌不见楚晔说话,以为楚晔不过是召自己来问问,也就想着要告辞出宫。虽然楚晔是背对着自己,可云翼依旧不敢怠慢,躬身行了一礼,道:“微臣告退。”

楚晔突然出声道:“云翼,明天上午你就带着人包围荒斋,里面的人要留活口,交给王致中讯问。”

云翼有片刻的愣怔,随即道:“微臣遵旨。”

楚晔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看着云翼道:“今晚你回去的时候,不得向任何人泄露此事。如果明天上午之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件事,你就提头来见朕吧。”

云翼虽然垂着头,可却依旧能感受得到楚晔那凌厉的目光,不由从脊背处泛起了几分寒意,忙答道:“陛下放心,微臣这就回去安排。明日到荒斋之前,微臣不让任何人知道是要去荒斋。”

楚晔点了点头,和声道:“很好,朕知你办事素来妥当。”

云翼适才被惊了一身的冷汗,如今又听楚晔赞扬自己,心中不由一暖,忙道:“微臣定不有辱君命。”

楚晔道:“很好,你出宫准备去吧。”

云翼又行了一礼,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楚晔望着摇晃不定的门帘,突然问道:“谁在外面?”

来喜匆匆的走进来,躬身行礼道:“陛下。”

楚晔垂下眸子,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外面?”

来喜忙答了一声“是”,又道:“陛下,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楚晔沉吟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迈步进了里间屋子,来喜忙跟在楚晔身后。

待进了里间屋子,来喜上前替楚晔更衣。

楚晔突然问道:“来喜,你服侍朕几年了?”

来喜笑道:“回陛下,奴才服侍陛下已快十三年了。奴才净了身后,就被安排服侍陛下了。”

楚晔轻声说道:“已经十三年了。”

来喜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笑道:“陛下今晚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楚晔也不说话,上床躺下。

来喜忙展开一床明黄色绣团龙花纹的被子,轻轻替楚晔盖上,又放下了床帐,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次日早朝,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楚晔颁下两道旨意,安抚高氏余党。那些高氏余党见楚晔对大长公主恩遇未变,且并未废后,又有旨意言明除高氏父子,余者不再追究,也就放下心来。

崔光烈也明白楚晔的用意,只是一时也是无计可施。他深知经过此事,高氏一党必然恨自己入骨,自己在朝堂将会处处掣肘。更何况,如今楚晔拜萧长河为相,这个萧长河恐怕也不是易于之辈。想到这里,崔光烈不由苦笑,自己与高家斗法,却是楚晔渔翁得利。

楚晔早早的下了早朝,就带着来喜去寿康宫给韦太后请安。楚晔让小太监进去通禀,自己却站在院中看着那丛含苞待放的芍药。

“陛下。”潋滟柔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晔回过身,就见潋滟带着几个太监、宫女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也就笑道:“你也过来给母后请安。”

潋滟福身施了一礼,就缓缓走到楚晔身侧,道:“太后娘娘院中的这株芍药快开了。”

楚晔刚要说话,却见谢有道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

谢有道上前行礼道:“奴才请陛下安,请婕妤安。”

楚晔笑道:“谢总管免礼。”

谢有道颇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谢陛下。太后娘娘宣陛下进去呢。”

楚晔和潋滟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给韦太后请了安。

韦太后一见两人一起进来,不由笑道:“你们在哪里遇到的,竟这般巧。”

楚晔笑道:“儿子刚才正在院中看花,不想潋滟也来了。”

韦太后道:“陛下当着这些宫女、太监,怎么只管叫名字?”

楚晔不由笑了,道:“是儿子糊涂了。”

韦太后拉楚晔在自己身边坐了,仔细打量了楚晔一番,道:“陛下的脸色有些憔悴,还是少熬夜才是。”

楚晔忙答了一声“是”。

韦太后沉吟了一会儿,对屋内服侍的宫女、太监摆了摆手,那些宫女、太监行了礼,匆匆退了出去。

潋滟颇有些踌躇,不知该留下,还是退出去。

韦太后似乎瞧出潋滟的不自在,也就笑道:“韦婕妤留在这儿,陪我和皇上说说话。”

潋滟忙答了一声“是”,垂手站在一旁。

韦太后叹了一口气,道:“高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高氏父子依仗皇恩,素来目无法纪,已非一日,皇上处置得很妥当。还有今天早朝皇上下的旨意我也听说了,大长公主有大恩于我和皇上,且高皇后是先帝为陛下所娶,所以倒也不宜废后。”

潋滟站在一旁,听韦太后的语气似乎颇有几分不满,低头一想,已经明白韦太后的意思,韦太后定是因楚晔没和自己商议,所以心中不满。

楚晔也听出了韦太后的不满,却只是含笑不语。原来楚晔因太皇太后何氏专权,对后宫干政深恶痛绝,故此朝中诸事极少和韦太后商议。

韦太后见楚晔也不答言,不由有些讪讪的。

楚晔忙转了话头,道:“儿子昨日派人去瞧大长公主,却听说大长公主身体违和。”

韦太后素与大长公主有心结,如今听楚晔这般说,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大长公主的病要不要紧?”

楚晔道:“朕派了太医院的太医去给大长公主诊脉,太医回说大长公主并无大碍。”

韦太后点头道:“那就好。”

楚晔道:“儿子也知道大长公主亡夫丧子,必是哀痛异常,心中难免有些抑郁,想着不如过几天接大长公主进宫散荡散荡。”

韦太后道:“今早皇后宫里派人来说高皇后病了,依我看,竟是过些日子再接大长公主进宫不迟。”

楚晔听了,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道:“也好。”

韦太后这才说道:“皇上顾念结发之情,不肯废后,很好。只是皇上如今虽然没有废后,可皇后却不宜再侍奉皇上,今后只受内外命妇的朝贺罢了。且皇后家犯恶逆,难为后宫表率,后宫之事需另委他人才是。”

潋滟已明白韦太后这番话的意思,韦太后不肯再让高皇后侍寝,就是怕一旦高皇后诞下皇子,将来皇子继承大统,高家就有翻身的一天。而韦太后的这番安排,是把高皇后除了皇后这个名号之外的一切都夺走了。

楚晔忙答道:“后宫之事全凭母后做主。”

韦太后微微一笑,道:“高皇后不宜再管后宫之事,我想着要选一个妥当的人管理后宫才是。”

楚晔道:“慈鉴定然不差。”

韦太后道:“如今后宫位份最高的当属崔贵嫔,可崔贵嫔前些日子小产,身子虚弱,应该好好调养身体才是。依我看,后宫之事不如交给韦婕妤暂代。”

潋滟闻言,不由一惊。

章二八 桐花

抱歉,前几天连续加班,太累鸟,身体有些吃不消。今天小江又光荣的感冒了,码到现在才写完,大家见谅。

――――――――

却说韦太后欲让潋滟主持后宫,潋滟闻言,不由吃了一惊。楚晔心中也有些惊疑,可面上却不肯流露出分毫,只是淡淡一笑,看了潋滟一眼。

潋滟暗思道:如今宫中高皇后、崔贵嫔名位皆在自己之上,自己主持后宫,她二人心中定然不满,到时只怕处处掣肘,政令难行,那些太监、宫女见了,定然也不服自己的管束,更何况,如今高家谋逆一事,错综复杂,自己此时出头,正是站在风头浪尖上,因此忙陪笑道:“太后娘娘,臣妾才德疏薄,恐不足以当此重任。”

外戚何家、高家相继败落,韦太后欲专外家,崔家势大,她自然不愿崔贵嫔掌管宫事,而潋滟在朝中毫无根基,且名义上是韦家的女儿,因此韦太后也就想着让潋滟掌管宫事,借此增强韦家在宫闱的势力。如今听潋滟这般说,韦太后不由说道:“如今皇后不宜再掌管宫事,崔贵嫔身子又弱,我素来知你办事是极稳妥的,你不要一味推辞才是。”

潋滟忙道:“太后娘娘,贵嫔娘娘名位在臣妾之上,且如今身子已经平复,礼宜由贵嫔娘娘掌管宫事才是。”

韦太后闻言,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悦来。

楚晔一直冷眼旁观,如今见韦太后面有薄怒,忙道:“母后,韦婕妤所言甚是。此时如韦婕妤住持宫事,只怕贵嫔多心,心生怨望,兴安侯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如今朝中多事,不宜再起风波才是。”

韦太后听了楚晔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竟是我短想了,我只是想着如今皇上尚无子嗣,不如让贵嫔好生将养身子,将来好生个皇子。罢了,我如今年纪也大了,也懒得操心了。”

楚晔见韦太后语气中隐有不满之意,忙婉言相劝,劝了许久,韦太后的脸上才带了几丝笑容。

潋滟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拿起茶盏,试了试凉热,倒了一杯茶,用小茶盘端给楚晔。楚晔接了茶碗,奉给韦太后,笑道:“母后且喝口茶。”

韦太后接了茶在手,不由笑道:“时候也不早了,皇上快回上书房处理国事去罢。”

楚晔陪笑道:“儿子许久没有承欢膝下,今日竟多坐一会儿。”

韦太后喝了茶,潋滟忙上前接了茶碗。

韦太后这才笑道:“论孝顺,不在这上头。皇上还是应以国事为重,国泰民安,我心中才喜欢。”

楚晔闻言,站起身,恭敬的说道:“儿子谨记母后教诲。”

韦太后含笑点了点头,又扭头对潋滟说道:“我也有些乏了,你也回去罢。”

楚晔和潋滟行了礼,就退了出来。

帝辇停在寿康宫外,来喜见楚晔出来,忙迎上来躬身行了一礼。

楚晔摆手道:“朕略走走,你跟着就行了。”

来喜闻言,忙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几句话。

楚晔轻轻一拉潋滟的衣袖,潋滟会意,忙跟在楚晔身后。楚晔和潋滟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来喜远远的跟着两个人。

天气渐暖,小径旁的树木已经茵茵成盖,阳光透过树叶在楚晔的龙袍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楚晔突然站住脚,回头看向潋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在光影中显得越发的温暖,似要流入人的心中。

潋滟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缓步走到楚晔身边。

楚晔携着潋滟的手,道:“朕最爱前面那几株梧桐,朕还记得小时候,朕和临川常在这里嬉戏。”目光已不若往日的凌厉,而是带了几分回忆。

潋滟顺着楚晔的目光望去,果见不远处有三、五株梧桐,翠盖亭亭。

那桐花却落了满地,细细碎碎,踩在脚下,软绵绵的一层。一朵桐花落在了潋滟的鬓发上,楚晔伸手替潋滟取下,却将那朵桐花藏在了衣袖中。

暖风微醺,楚晔仰头望着梧桐,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临川如今在昌平做些什么?”语气中竟带了几分不安。

潋滟闻言,不由一惊,楚晔的话虽然看似波澜不兴,可话中却透露出他对临川王的猜忌。潋滟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帝王家,兄弟间的猜忌终究是难免的。临川王虽然远离京师,贬居昌平,可楚晔对他还是怀有猜忌,但楚晔为何当着自己提起临川王?

楚晔转头看向潋滟,笑道:“朕记得你院中也有一株梧桐。”

潋滟忙答道:“是,只是那株不及这几株长得好。”

楚晔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韦太后突然说要让潋滟住持宫事,让楚晔的心中产生了淡淡的怀疑。虽然他不愿意怀疑潋滟,也知道韦太后的用心,可如今朝局错综复杂,韦太后突然提到此事,令他不能不疑心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楚晔记起谢婉如曾与临川王交往甚密,且潋滟是谢婉如的表妹,还有潋滟是从临川王府入宫的,这一切的一切,难免令人心疑,所以才故意当着她的面提起临川王。

楚晔若有所思的看了潋滟一眼,却见潋滟垂着头,笑道:“你回去罢,朕也要去上书房了。”

潋滟福身行了一礼,就朝另一条小径行去。

楚晔看着潋滟袅娜的背影消失在葳蕤的草木后,不由唤道:“来喜。”

来喜忙躬身答道:“奴才在。”

楚晔沉吟了一会儿,道:“你安排几个人暗中监视临昌平郡王。”

来喜答了一声“是”,就悄悄退下。

楚晔慢慢的朝上书房踱去,甫到上书房,就有小太监迎上来请安,且道:“陛下,适才有人拿着陛下的令牌进去了。”

楚晔闻言,知道是云翼来了,忙迈步进了上书房。

云翼已等了有一阵子了,如今见楚晔进来,忙迎上来请安。

楚晔摆手道:“免礼,如何?”

云翼见楚晔甚是焦急,忙答道:“回陛下,微臣今早带着一队人包围了荒斋,不想里面只有一名女子,微臣已将那名女子交给王致中大人讯问。微臣又带着人仔细搜查了一遍,那座宅院只有一条密道与外面相同,出口处与崔家的一处角门离得甚近。”

楚晔闻言,眸中流露出几分寒意来。

章二九 惊变(一)

云翼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卷东西,双手呈给楚晔,接口说道:“陛下,微臣见那密道的出口甚是蹊跷,就将从人摒退,又亲自搜查了一遍,不想那荒斋的横梁竟是中空的,微臣在横梁内搜到了这个。微臣不敢逾越,故此带进宫来呈陛下御览。”

楚晔拿过那卷东西,展开细看,却是一卷账簿,上面写着某日某人来访,字迹娟秀,似女子所书。

楚晔看了几眼,就将账簿收入袖袋中,又问道:“朕曾听人说过荒斋的所有问题都是由一名童子代答,荒斋内似乎还应该有一名童子才是。”

云翼忙答道:“微臣搜查荒斋之前,曾让一名属下先进去,伪作来荒斋问事,微臣随后就带着人闯了进去。那名属下回说答话的确实是童子的声音,但微臣进去的时候,屋内只有一名女子。时间极短,如果有第二个人,想来是来不及逃走的。依微臣看来,那名女子想必是会口技,能假扮童子的声音。”

楚晔闻言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微微点了点头,又注视了云翼一会儿,见云翼垂首侍立,不由温言道:“爱卿此事做得甚是周详,很好,你先下去吧。”

云翼躬身行了一礼,就匆匆退了出去。

云翼一走,楚晔就端坐在御案后,从衣袖中拿出了那本账簿,从头细看。待楚晔看到其中一页的时候,不由停住了,上面记着“丁亥日,平阳郡主来访”。

楚晔以前曾听云翼说起过荒斋,所以那日自己才带着潋滟去荒斋一探究竟,不想却遇上了初入京师的平阳郡主。楚晔想到这里,又接着看下去,那本账簿清楚的记着平阳郡主之后是那个人来访。

楚晔不由想起那日在荒斋外所见的那个人,当时他带着一顶斗笠,斗笠压得极低,可自己还是认出了他来。如今见这账簿所记,果然是他。

来喜悄悄的走了进来,见楚晔在翻看一本薄册子,脸色凝重,也不敢惊动,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楚晔觉察到了来喜的脚步声,抬头看向来喜。来喜忙躬身行了一礼,禀道:“陛下吩咐的事情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

楚晔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你这就去寿康宫,传朕的口谕,宣谢有道来见朕。”

来喜服侍楚晔日久,虽然楚晔说这番话的语气甚是平和,可来喜还是听出了话中似别有深意,忙躬身答了一声“是”,就去寿康宫宣人。

来喜走后,楚晔一页页慢慢的翻看着,账簿上面所记的朝臣甚多,只是没有崔家一党的人,楚晔的嘴角边不由流露出一丝冷笑来。

楚晔看完账簿,就将账簿藏在御案的暗格内,自己慢慢站起身,负着手踱到窗前。

暖阳洒在院中的花木上,为青翠的花木披上了一层光晕,让人不敢直视。

却说来喜赶到寿康宫,那谢有道听说楚晔宣召,一时猜不出楚晔的用意,忙婉言盘问来喜。来喜只是赔笑,却也说不出楚晔究竟是因何事宣召。

谢有道虽然满腹疑惑,可却不敢违旨,回明了韦太后,就随着来喜去了上书房。

来喜引着谢有道进了上书房,谢有道见楚晔负着手,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忙默默跪下。

来喜轻声唤道:“陛下。”

楚晔转过身,就见谢有道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面前,对来喜摆了摆手。

来喜会意,躬身行了一礼,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楚晔这才淡淡的说道:“谢总管免礼。”

谢有道谢了恩,垂首站在一旁,因见屋内除了楚晔和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楚晔问道:“母后如今起居如何?”

谢有道闻言,以为楚晔宣见自己是询问韦太后的饮食起居,不由放了心,忙答道:“太后娘娘如今寝食俱安,请陛下放心。”

楚晔闻言,微笑道:“全赖谢总管悉心服侍。”

谢有道听了楚晔的这句话,心中大喜,不由喜动颜色,忙答道:“太后娘娘身子康健,皆是太后娘娘洪福和陛下孝心所致,奴才不敢居功。”

楚晔微笑不语,半晌才道:“谢总管服侍母后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母后对谢总管可谓信任有加,只是不知道谢总管对母后可否忠心?”

谢有道本来满脸喜色的听楚晔说话,可听到楚晔的最后一句话,不由面色大变,“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叩头道:“奴才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还请陛下明鉴。”

楚晔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谢有道。那谢有道早就惊出了一身冷汗,磕头如捣蒜,额头已经磕出了血。

半晌,楚晔才道:“谢总管既然自称忠心耿耿,那朕问你,你可听说过荒斋?”

谢有道闻言,不敢贸然回话,不由有片刻的迟疑。

楚晔冷笑道:“谢总管自称忠心,可如今却不肯说实话,朕不知道谢总管的忠心在哪里?”

谢有道听楚晔这般说,只得吞吞吐吐的答道:“奴才略有耳闻,据说朝中的许多大臣常去那个荒斋询问事情。”

楚晔冷哼了一声,道:“谢总管只是听说过荒斋吗?”

谢有道知道已无可隐瞒,只得如实答道:“奴才曾去过荒斋一次。”

楚晔道:“朕早已知道了,今天问你,就是想看看谢总管的忠心。”

那谢有道忙磕了一个头,道:“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奴才见许总管告老,心中就存了妄想,想要谋求大内总管一职。听人说荒斋主人见事极准,奴才就想着去讨个主意。”

楚晔点头道:“你还算老实。”

谢有道接着说道:“奴才去了荒斋,向荒斋主人问计,不想却是一名童子答话。”

楚晔问道:“那荒斋主人给你出了什么主意?”

谢有道见今日之事已不可转圜,只得硬着头皮答道:“那荒斋主人告诉奴才说,陛下极其宠爱韦婕妤,让奴才设法在太后娘娘面前替韦婕妤进言,纳韦婕妤为妃,以此交好韦婕妤,大内总管一职定然手到擒来。”

楚晔闻言,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章三十 惊变(二)

楚晔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怔怔的坐在御案后,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谢有道。

谢有道半晌不见楚晔说话,心中越发的恐惧,也顾不得许多,连连叩头,语无伦次的说道:“陛下,奴才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许总管告老,奴才的心思就有些活泛,又听了那荒斋主人的话。因为当时韦婕妤还只是御前侍女,奴才又见陛下对韦婕妤格外的不同,以为那荒斋主人的话没错,就借着机会和太后娘娘说了。奴才罪该万死,还望陛下看在奴才服侍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才一命。”

楚晔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竟一时失态至此,这是自自己登上皇位后从未有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楚晔镇定了心神,淡淡的说道:“谢总管做这样的事情,本来罪无可恕,但朕念在谢总管服侍母后多年,且一直忠心耿耿,此次就饶过你。”

谢有道闻言,不由喜出望外,叩头道:“奴才谢陛下恩典。”

楚晔冷声道:“今后谢总管再干预后宫之事,朕知道后决不轻饶。”

谢有道忙道:“奴才一定牢记在心。”

楚晔摆手道:“你回去罢,切不得向母后提及此事,如果母后知道了……”楚晔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不说。

谢有道不由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忙道:“奴才不敢。”谢有道说完,磕了一个头,爬起来就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楚晔端坐在御案后,回思谢有道的话,一想到潋滟欺瞒自己,不由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来,就朝外面走去。

来喜正在外间屋子候着,见楚晔怒气冲冲的走出来,心中不安,默默的行了一礼。

楚晔看也不看来喜,只是迈步朝外面走去。

来喜忙跟在楚晔身后,小声问道:“陛下这要是去哪里?”

楚晔略略放慢脚步,一字一顿的说道:“麟趾宫。”

楚晔的语气透着几分森冷,来喜不由大吃一惊,他素知潋滟极得恩宠,一时也猜不出楚晔这般盛怒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晔一拂袍袖,早已出了屋子。

帝辇停在门外,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一见楚晔一脸盛怒,皆是战战兢兢。

来喜快步跟了出来,悄悄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几句。那小太监一溜烟跑到帝辇旁,放下脚踏,楚晔也不等来喜上前搀扶,踩着脚踏就上了帝辇。

恰在这时,萧长河也到了上书房门外。

来喜忙禀道:“陛下,萧丞相来了。”

楚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吩咐快走。

萧长河站在路旁,因楚晔坐在帝辇上,帷幔半遮半掩,他一时看不到楚晔的表情,也就低声问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道:“陛下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那小太监倒也不敢怠慢,悄悄说道:“萧丞相,陛下刚才一脸怒容的走出来,如今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萧长河微微颔首,道:“既是如此,那我晚些时候再进宫。”萧长河说完,就缓缓朝外行去。

楚晔坐在帝辇上,只觉得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烧,恨不得一步跨到麟趾宫,去向潋滟问个明白,怔怔的看着帝辇外。

帝辇行得极快,转眼麟趾宫已经在望。楚晔看到麟趾宫宫殿的一角,下意识的紧握着双拳,心中既怒且痛,自己待潋滟一片真心,不想潋滟却处心积虑的算计自己,自己的一片真心竟被这般糟蹋。

楚晔扬声唤来喜,来喜忙答应了一声,跑了几步,垂手站在帝辇旁。

楚晔冷声道:“不准让人去通传说朕来了。”

来喜忙答应了,吩咐了下去。

帝辇在麟趾宫外停住,守在宫门外的小太监见楚晔突然驾临,心中颇有些惊讶,赶着迎上前行礼。

楚晔下了帝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