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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宠公主和西瞻霸主的爱恨江山:青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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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只为了把守兵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而他们已经达成了目的,骁羁关的城头关口已经被他们占领了。虽然他们多是赤手空拳,也没有合适的战斗工具,然而以骁羁关之险,只要占据高处,就已经胜了九成。
  礌石不会往上跑,弓弩在仰射时伤己比伤人更容易,就是挥刀砍杀,向下和向上也是天差地别。骁羁关的守兵只坚持了一会儿就连连后退,逐渐向山下走去。眼看着骁羁关就要易主了,仗打到这个份上,便是高祖重生也只能后退。

八、失守(2)
“不管怎么样,赵将军将骁羁关托付于我,而我有负所托,”秦湛想,“我只能多杀几个敌人。”他拔出腰间长刀,率先冲了上去。赵将军常和他讲昔日定远军的故事,定远军中没有孬种。
  “杀!”秦湛不知道这是死在自己手中的第几个敌人,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受了几处伤,只是不停地砍杀着,刀刃上的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忽然只觉呼吸不畅,然后剧烈的绞痛从小腹一直蔓延到整个身体,他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却有被利刃刺穿一般的感觉。秦湛忍着剧痛望向对面穿着军奴服饰的敌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昂然道:“西瞻振业王麾下,郎将拙吉!”
  “西瞻人!”秦湛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一跃而起,疯了一般砍向拙吉,完全不顾拙吉冷笑着刺出的一刀,必然会穿过他的胸膛。
  然而刀未临身却被手下亲兵使劲一拉摔倒在地,山势陡峭,他就地滚了好几下才停住,头顶那亲兵的惨叫声远远传来,想必是死了。
  秦湛想冲上去杀了敌人主将,可惜身边已经乱作一团,到处是打在一起的守兵和敌人。秦湛眼前已经发花,单刀磕上了重重的一棒子,震得他退后几步,然后和身边另一个敌人缠斗起来。上面压力越来越大,他步步后退,转眼间已经看不到拙吉了。
  头顶上,骁羁关守兵结成的阵形逐渐溃散,秦湛已经来不及下达任何指令,即便他下达了,在连片的惨叫、呼喝声中,上面的守兵也听不见。
  没有了指挥,群龙无首的守兵更加不是对手,只能在头顶的压迫下向下退去,三十丈、五十丈、一百丈……大半个山头、多半个山头……终于被逼至山下,三千守兵已经不足五百了。
  大雁也飞不过去的骁羁关,被一群没有携带兵刃的人生生占领,从能让大苑人安睡的钢铁大门,变成了他们要提心吊胆的地狱之门。只要西瞻人能守住骁羁关,大苑的军队就无法救援青州,只能看着恶鬼一样的西瞻大军不断从关口出现,越聚越多,吃掉青州以后,再打着饱嗝扑向大苑柔软富饶的腹地。
  骁羁关之后,千里平川,皆是粮草丰美的膏腴之地,大苑再无能阻碍西瞻铁骑的地形。这一招开始虽然艰难,但一旦成功,确实要比从云中一座座关口打过来好得多。地形足够开阔的情况下,步兵和骑兵的仗根本没法打。即便大苑士兵的战斗力和西瞻相若,即便有数倍于敌的兵力,也不能将骑兵拦住。
  敌人只要借助速度优势,打不过就轻松绕过去,你步兵要跟在骑兵后面追吗?何况西瞻人到底要攻打什么地方,完全没有办法知道,需要防备的地方太多,没有可能准确地等在西瞻人前面。很可能你连敌人的踪影都没摸到,就已经被拖垮了。西瞻人却什么顾虑也没有,大苑粮食产地集中在这个方向,可谓到处都是粮草,补给问题不必担心。
  在忽颜的逼迫之下,萧图南没有办法等那个最佳时机,但是这绝不代表他放弃了自己的愿望。稳扎稳打没有把握,那就只能兵行险招,这几乎是一次定胜负的事情。孙阔海所率领的铁林军被他调往西北,并不是像萧兆擎想的那样表示忠心,他只是为了攻打青州做准备。只要金鹰卫攻下骁羁关,铁林军就会从关口杀出来,六万装备精良的铁林军对阵二十万士兵都不成问题,拿下五万驻军的青州更是轻而易举。
  忽颜不让他对大苑开战,但他现在开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由不得他不打了。青州拿下后,等于有了稳定的后方,继续增兵就没有问题了。萧图南踌躇满志地想,战局关键的骁羁关已经到手,时局严重向他倾斜,一场灭国之战还没出手就已经赢了八成。不给我路,我自己开路!不给我粮饷,我自己来抢!
  

九、控制(1)
秦湛此时的神志已经有些模糊,只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将手中单刀胡乱砍下。恍惚中,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一扑,速度极快。秦湛大叫一声,挥刀向来人狠狠砍去,只听当的一声,他手中单刀已经被来人架住,随即手臂一紧,被人狠狠抓住,只听耳边大叫:“秦湛,跟我来。”
  秦湛被他一拖,踉跄着跑出十几步,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堆乱石后面,一些身着苑军号衣的守兵,正躲在石头后面与敌人交战。秦湛揉揉眼睛,认出是赵子雄的亲兵,这才回神看将他拉回来的人,正是主将赵子雄。他叫了一声:“大人!敌寇攻上骁羁关了。”话音未落,已经带上了哽咽。
  赵子雄脸色阴沉,道:“知道了,你去后面歇会儿,缓过气来再战。”他自己站在石阵外面,招呼山上溃退下来的守兵到他身后集合。守兵们正茫然不知所措,见到赵子雄的旗号,皆大喜,飞快地向他跑来。赵子雄简单地做了个手势,伤重的退入石阵休息,伤轻的立即参与作战。
  这几块乱石虽然是匆匆布置,一时半刻,西瞻人却也没能攻进去。在石阵之后还有另一道防线,几十个弓箭手在石阵后放箭。再远处还有一些人影,弯腰躬身,看不清在干什么。事出突然,守兵中的八百名弓弩手驻扎在离山脚最远的地方,所以折损最多,目前带着弓箭下来的只有这么几十人。
  若在平常,这种防线对西瞻的铁骑来说不堪一击,而此时西瞻人没有马匹和长枪,只得一对一地相互砍杀,片刻之间占不到便宜。虽然逼得苑军节节后退,但也让赵子雄身后的几十人汇集成现在的几百人。只是他站在石阵外明显处,身边还有亲兵高高举着旗号,这固然给了苑军一个标志,但也给了西瞻人一个靶子,冲过来的西瞻人有一半冲他杀过来。
  “大人。”秦湛哭道,“末将失职,骁羁关、骁羁关落入敌手!”
  “哭什么?”赵子雄挡开一记重击,喝道,“你带着伤重的人先后退。”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头顶风声大作,来者显然不同一般。他大喝一声,挥剑迎上,一触之下,虎口震裂,胸前一阵气血翻腾。赵子雄知道自己比敌人略逊一筹,但是苑军刚败,士气正低,他若退后只恐士兵畏敌,于是咬牙挺住,又是一声大喝,将手中利剑狠狠刺过去。
  这个人秦湛却是认得的,正是踢了他一脚的敌人,自称郎将拙吉的。赵子雄连声吼叫,已经和拙吉厮杀在一处,两人以刀剑步战,却有在马上冲锋时带出的杀伐之气,旁边的人都插不进手去。
  武艺的差距毕竟不能光靠咬牙弥补,眼见拙吉一刀划向赵子雄的胸前,而赵子雄手中利剑尚在外圈来不及回防,这一下就要中得结结实实。秦湛急得大叫,却有一支长矛突然伸过来,将拙吉的刀轻轻巧巧地挑在了一边。
  秦湛回头一看,见挑开拙吉单刀的那人身穿军奴衣衫,脸上、手上皆是皴裂的小口,脚上单薄的夹棉鞋破烂不堪,露出了生着红彤彤冻疮的脚指头。这可不是穿上一身衣服就冒充得来的,没在流州冰天雪地里干几个月苦活,现冻也成不了这样,显然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军奴。然而,他微微仰起下颌看着拙吉,神情却那般沉稳高贵,没有半点军奴惯有的缩手缩脚的样子。
  拙吉吃了一惊,这一下并没有多大力气,却正好挑在他旧力全发、新力未生的时候,自己仿佛随着他的引导,将手中的刀送出去一般,差点脱手而飞。临来之前,骁羁关上的情况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怎么没有听说山上有这么一个青年高手?

九、控制(2)
赵子雄喘着气回望青年一眼,问:“布成了?”
  青年点头道:“拦阻片刻不成问题。大人,你先带人后退,这里我挡一阵。”
  赵子雄却也不推托,将旗下的位置让出来,那青年已经和拙吉斗在一处。秦湛一看便知,此人力气比拙吉小了很多,但是招法精妙却远远胜于敌人,必是得到过名师指点。开始他还有些生硬,应该是实战经验不足,但是很快就越来越灵活自如,拙吉应该不是他的对手。片刻之后又有两个西瞻人加入战团,挥刀向他砍来。他在石阵入口处,西瞻人虽然多,却不能同时进攻,他应付两三个人虽然有些吃力,但支撑片刻尚可做到。
  先前被冲散的苑军看到主将旗帜,从四面向中间靠过来,西瞻人的阵势也混乱起来,到处都有小规模的厮杀。
  秦湛扶着赵子雄退入石阵,匆忙中回头看了一眼阵外的青年,问:“大人,这是谁?”
  赵子雄道:“说是叫王庶,身手着实了得。”他摇摇头,“流州的军奴里,还真有不少人物,不可小觑啊不可小觑。”
  王庶并不是跟着赵子雄一起来的,最初赵子雄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还让人守在他的四周防止他跑了,但是赶到离骁羁关尚有十里的地方,激烈的打斗声已经隐约可以听到。他们岂有不急的道理?赵子雄脸色一下白了几分,狠狠抽了战马一鞭子。
  不用多久,众亲兵也知道关口出事了,个个面露惊骇,纷纷打马狂奔,也顾不上看管王庶了。这一放马奔跑王庶可真的跟不上了,远远地被抛在后面。他现在要逃跑的话,估计没人有时间答理他,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尽力向关口方向而去。
  赵子雄来到关口,守兵已经退至半山腰以下,从半山腰一直到山脚下的平地,处处是一团混乱。守兵只有少数还保持着队形,大部分在敌军的追逐下边跑边打,已经不辨方向。而山顶上黑压压一片,尽是保持着整齐队形的敌军,他们占领了高地之后,正在将领的指挥下列成方阵,向山下压过来,将苑军最后的抵抗力量一层层剥掉。
  此时此刻,别说他只带了区区五十亲兵,就是有精兵五万,也不能轻易攻上山顶。赵子雄双目尽赤,扬起重剑,呼啸着向山顶猛冲过去。虽然一路击翻了几个敌人,然而才冲上十几米就陷入混战,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打了一会儿,王庶徒步赶到,他冲进混战的人群,直奔赵子雄身边,好在赵子雄身穿亮银铠甲,要不然可真是难找。赵子雄见他全力赶来,累得几乎脱力,点了点头,道:“好小子,我现在相信你不是奸细,方才是我不对,对不起了兄弟。今日有死无生,旁的废话全不用说了,你既然过来,就和我一起战斗到底吧。”
  王庶跑得几乎断了气,他尽力把话说得完整,“山、山地、发挥不出马匹优势。将军,我们、我们先退、退下来,集合有马的兄弟,冲、冲他一下。”说着向山脚一群西瞻人聚集的地方狠狠一指。
  赵子雄也是久战老将,一听就知道有理。好在他刚刚上山,五十几个骑马的亲兵都在身边并没有被杀散。于是大声招呼,将亲兵聚在身边,向山下猛冲过去。一道山坡之后就是开阔平地,正适合骑兵冲锋。论骑术,西瞻人当然好过他们许多,但是一路潜行、攀崖叩关,怎么能带着马匹?所以在这自己最熟悉的战术下,一个照面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 想看书来

九、控制(3)
眼见有效,赵子雄又集合亲兵,向另一处西瞻人较多的地方冲过去。王庶在他身后叫道:“赵大人,冲西南,西南!”
  赵子雄随便望了一眼,四处都差不多,不用特别关照哪一个地方,他说西南就西南吧。于是依言向西南方冲过去,将那边几十人也冲散了。被这几十个西瞻人围住砍杀的苑军见到主帅,都欢呼起来,一个守兵捡起地上半截带着“苑”字的大旗,大声呼喝。
  这个守兵年纪很轻,第一次上战场,惊恐之余却也有些兴奋。赵子雄望了他满是稚气的脸一眼,心中黯然,今日败局已定,大部分敌人正在山上收集兵刃、占据地利,留下少部分兵将追杀守兵,意图将他们全歼。别说他这五十个骑兵只能将敌人冲散,就是把山下敌人尽数踩死,骁羁关也还是丢了。
  王庶赶上来,叫道:“将军,你带着骑兵在前面帮我冲几次,别叫敌人过来,我在后面布一道防线。”
  赵子雄答应一声,带着骑兵向不远处另一群西瞻人冲去,事到如今,只能尽量减少损失。
  山脚下有很多青石,王庶招呼身边刚刚救出来的十几个人帮他搬石头,先设了一道半圆形的防线,然后又在防线前面简单设了一个石阵。他虽然学习过奇门布阵之术,却只是粗通,算不上多么精妙,但情急之下抵挡一时却够用了。
  赵子雄冲散了几处敌军,将苑军残兵慢慢聚拢,都领到防线后面。后来山脚下的苑军已经不用他救,自动向他的方向跑来。赵子雄见几番冲下来,已经折损了十几骑,何况场面一乱,再乱冲过去伤的就不都是敌人了,于是他也退至石阵外面。那个年轻的守兵拿着半截军旗站在他身边,赵子雄挥舞着利剑,不断将敌人击退,接应逃散的苑军回来。
  山下本就是以苑军为主,很快就有八百余人聚合,在王庶的指挥下列队还击。本来是不堪一击全军覆没的局面,现在却有了点自保的能力了。等一小队弓弩手加入,还让苑军小范围内可以还击,赵子雄仍然坚持在阵外接应,一眼看见秦湛危急,于是冲出相救,就有了之前的一幕。身后汇集了千余人之后,就再没有人加入了。
  拙吉见一时收拾不下,吩咐山下混战的西瞻人集合,缓缓退回。他的目的是骁羁关,能剿灭这支敌人自然是好,但敌人如果有些难缠,那便算了。雄关已经在手,左右他们攻不上来,再和这些残兵拼命已经不划算了。
  西瞻人前锋郎将拙吉望着已经属于自己的雄关,嘴边露出微笑。轻伤不计算,这一战西瞻人只折损了不到百人,加上从雪山翻山冻死摔死的,也还有近五千人剩下来,比原来预想的情况好得多。振业王吩咐他两个月内拿下骁羁关,如今他提前二十天就做到了。只要守住二十天,孙阔海元帅就会与他会合,继而整军扑向大苑,按照王爷对大苑志在必得的决心,他这首功也值得几个毡房的奴隶和牛羊。
  他吩咐道:“速速收拾战场,将弩箭礌石收集起来,赶在赵子雄回来前布置好。”
  裨将莫向在一旁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在山上发信号,告诉孙元帅快快赶来?”
  拙吉摇摇头,道:“振业王给我们的时间还有二十日,现在催促,恐怕会打乱王爷的作战部署。莫向,天亮之后你去发信号,告诉王爷,我们成功了,请他放心带兵过来,不过不用着急,按原定计划便是,骁羁关这边不会放一个大苑人过去。”
  莫向道:“将军,青州驻军五万,不出明天日落,他们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一定会来攻打我们,还是让孙元帅早点来接应比较稳妥。”
  “攻打?”拙吉冷笑,“大苑用三千人就能驻守骁羁关,你还不如他们吗?来了正好,我定要让孙元帅过来的时候,青州连一万士兵也剩不下。”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管他万千人首,不过刀头春色。
  

十、构陷
“他们退回去了!”秦湛指着缓缓上山的敌军叫起来。两个时辰前,骁羁关还是他们的,如今山上的一切都归了敌人,哨所、营房、粮食、军械……他双拳紧握,浑身发抖。
  王庶轻叹一口气,他也很想多杀掉几个敌人,但是敌军显然训练有素,不是逞一时之勇的蛮子,他们这千余人要是往山上冲,那等于是给敌人送上门去杀,根本无济于事。
  赵子雄望着一队队黑衣人整齐退后,融入夜色之中,他的眼角裂开,流下一行血迹,却猛然回头道:“我们撤,去青州请严大人出兵攻山。”
  一行人默默在雪地上走,都是垂头丧气,赵子雄大喝一声,“给我挺起腰来,你们现在的样子,连土匪都不如。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们不知道要打多少场仗,你们一场也不想胜吗?他们把我们打得这么惨,你们就不想打败他们吗?”
  守兵闻言挺起胸膛,因为去青州必先经过流州,于是这些人打起精神,快步向流州走去。
  “什么,骁羁关失守?”严郑颤抖着退后一步,目瞪口呆地盯着成渝,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成渝也是一脸惊惧,道:“大……大人,末将带着人去追逃奴,这是亲眼看见的。若不是末将躲在暗处,此刻也回不来了。”
  严郑脸色骤变,满地乱转,“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大人!”成渝又道,“末将看见那个逃奴就在赵将军身边,和赵将军一起打仗,身手着实了得。末将实在不敢惊动,便没去捉拿,先回来给大人报信了。”
  严郑此刻心中乱成一团麻。骁羁关失守!骁羁关失守!看来王庶今夜在府门外求见,说不定是发现什么线索了,但是他没有听,没有一点示警,现在真是追悔莫及。怎么办啊,他一个大男人,此刻真想痛哭一场。
  想了一会儿,怎么也躲不过,只能豁出去了,他吩咐,“流州全体将士集合,支援骁羁关,给我准备盔甲。”
  “等等。”严郑被一个家仆拉住,他回头一看,是他的亲信严平,哥哥严郊送给他帮他出谋划策的。
  他回过头,叫道:“严平,干什么?”
  严平道:“成校尉刚才和大人说话的时候,小人已经派人去通知青州了。青州离此不过五十里,很快就能回来,大人还是听听青州的消息再动手。”
  严郑想了又想,自己手中六千人不到,是断不可能夺回骁羁关的,还是等哥哥严郊筹划,一起出动为好,于是点点头。
  严平又道:“成校尉,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成渝答道:“我带去的五十个兄弟。”
  严平不动声色,道:“唯恐军奴们知道了会造反,还请成校尉暂时不要声张。你悄悄将他们叫来,让大家吃些茶点定定神,你和我去说说详细情况。”又转向严郑,“大人,这样做可好?”
  严郑心烦意乱,挥手示意他看着处理就是。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的都是骁羁关的事,等严郊回信,等得度日如年。
  严郊的回信直接递到严平手上,看过之后才交给严郑。大事当前,严郊对这个能干的亲信的期望,超过自己的族弟。
  严平看完信后点点头,冷静地说了声:“知道了,先做了,大人那里我去说。”
  严家兄弟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严郑关注的是骁羁关失守、敌人入侵,严郊关注的是骁羁关失守,严郑所要担负的重责。这责任太大了,可以想象京都知道这个消息后的震怒,别说严郑一颗脑袋,就是严氏全族的性命,恐怕也难以平息这股怒火。
  不得不说,这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的成渝,确实为严氏家族争取到了时间,他完成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又赶在赵子雄来到流州之前和严郑说明白了。严郊不由暗自庆幸成渝贪生怕死,要是这个城卫一时热血涌起,和骁羁关的守兵一起抗敌到天明,那可就糟了。
  至于说服严郑则容易得很,严郑一向对严郊唯命是从,何况这事稍一解释就能让他明白,并不是夺回骁羁关就能夺回他严郑的命、就能夺回严家的安全。雄关要夺回,这件事也必须做,不这么做没有出路。
  骁羁关的一千残兵是在辰时三刻赶到流州的。当时天刚有一点亮的意思,连夜厮杀赶路,这些守兵也十分疲惫了。加之骁羁关守兵和流州一向不和,此刻战败投奔,难免会听到不中听的话,所以大家都默默无言,只管低头在流州城下列好队,等着秦湛叩关。
  秦湛仰头冲着流州城头大叫:“我们是骁羁关的守兵,有军事要务,请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城头上传来声音,“带队的首领先上来,检验关防,其余人放下兵器。”
  秦湛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印鉴上前,赵子雄示意守兵们将兵器放在身旁的地上。
  这时城头又传来声音,“脱下铠甲。”
  赵子雄皱起眉头,自己这方有上千士兵,流州城卫出于安全考虑,没有检验关防之前,让他们放下兵器已经算冒犯了,不过他还能理解配合。但是连铠甲都要脱下,可就有点过分了。一夜激战下来,大家都汗透重裳,脱了厚厚的铠甲,只怕立刻就要染上风寒。
  他大声道:“我是骁羁关守将赵子雄,没有人认识我吗?”他往城头扫视一下,想找个面熟的出来说话。流州军奴、守兵有一半是见过他的,见到他本人应该不用这么小心了吧?
  谁知一眼望去,城头黑糊糊的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显然人人都躲在城墙后面,竟然没有一个露出头来,只有传令兵仍然大声叫:“脱下铠甲。”
  赵子雄心头猛然一动,城墙后面隐隐有无数人影,这肯定不是流州正常的城防人数,他大喝一声,“秦湛回来!”
  然而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少许,城头寒光一闪,一支羽箭端端正正地射在秦湛心口上。这近距离的一箭实在准,秦湛茫然地回望了赵子雄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就倒在地上。和西瞻人激战一夜的幸存战将,竟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人手上。
  赵子雄顾不得伤心,立即大喝:“退后!退后!不要捡兵刃了!”随着他的话音,天空中嗡的一声,密集的箭雨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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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国事(1)
他们离城门太近了,全在射程之内,兵刃又全在地上,如果耽搁一下必然伤亡惨重。众人闻言转身就跑,幸亏赵子雄示警在羽箭发射之前,这一轮箭雨过去,倒下的只有十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精兵,反应不慢,脱险之后立即后退至最远射程之外。他们手中没有兵刃,只得结成弧形的崅月阵戒备。
  赵子雄刚刚就站在城墙下面,来不及后退,但他作为主将,佩剑并未离手。一轮箭雨被他长剑左挡右击,不但护住了自己,还替身边的王庶挡了一箭。
  王庶眼睛都红了,叫道:“这是骁羁关的守兵,是大苑自己的军队,你们干什么?”
  城头传来严郑高喝,“骁羁关守将赵子雄勾结西瞻贼子,罪无可赦,格杀!”
  王庶怒道:“胡说!我亲眼所见,赵将军奋勇杀敌,忠心爱国。你们才……”忽然,他被拉了一下,王庶惊愕地转过头,见赵子雄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芒,那是一点了解、一点决然,还有一点深沉的悲哀。
  只见赵子雄仰头道:“严大人,我不是私通西瞻,只是今夜饮酒过多,你传来警示的时候未曾听到,未能及时部署,才耽搁了用兵。下官罪无可恕,然而恳请大人明鉴,下官深受皇恩,绝不会做出叛国之事。”
  “将军,你怎么这么说?我在门外苦求半夜,是严大人他不肯见我……”王庶急了,严郑哪有给他示什么警?真要有一点示警,给他们心理准备,西瞻人怎么可能攻下骁羁关?那可是三千人把守、三万人同时进攻也不怕的骁羁关啊!赵子雄有没有喝酒,骁羁关的守兵还能不知道吗?
  不过,他猛然就想通了,这定然是栽赃嫁祸。严郑担不下失职的罪名,于是栽赃给赵子雄,赵子雄通敌,那他的责任就可以卸下一大半了。想到这里,王庶悲愤莫名,学了一肚子的兵法,上阵临战却是第一次。同生共死可以让人一天就结下深厚友谊,他不愿意让赵子雄蒙受不白之冤。他一挺身就要张口,谁知手却被赵子雄紧紧地握了一下。
  “小兄弟,”赵子雄的声音很轻,“国事为重!”
  “你……”王庶惊愕地看着他。
  只听赵子雄又叫道:“严大人狼烟传信,我手下亲兵看到了却叫不醒我,他们可以证明……”他转头回望,想指出一个作证的亲兵,谁知亲兵们个个回过头去,没有人愿意指证自己的上司这莫须有的失职。赵子雄眼睛里有了一点水光,随即又道,“大人见没有得到骁羁关的狼烟回报,又派人来给下官报信,大人派来的王庶可以作证,下官只是醉酒,可也抵挡了西瞻,真的不是投敌。”他摘下头盔又脱下铠甲,慢慢地跪下来,仰头道,“严大人,下官自知难逃失职之罪,只恳请大人发兵解骁羁关之困。”
  这一下,王庶的眼泪猛地就下来了,骁羁关守兵个个紧握双拳,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城头上的严郑此刻也是七上八下,他原本以为,和西瞻人恶战一场,骁羁关的守兵就算不全军覆没,也顶多剩下几人,谁知竟还有一千多人在。杀人灭口这种事,对象不能太多,一千多人全杀了,至少要出动五六千人才能做到不让一人漏网。那么这五六千人怎么办,接着灭口?大概族兄严郊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活下来,才指示他灭口的吧!他严郑的胆子和心肠都只够支持他杀几十个,杀上千人别说做不到,做得到他也下不了手。 。。

十一、国事(2)
然而此刻严郑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城头的人早已经安排好,赵子雄通敌他也都和手下说了,临时改动策略,要他怎么向这些不明就里的属下解释?说是一场误会?
  之前在城头上眼见这一千多人过来,严郑脸色就变得煞白。严郊为了躲避嫌疑,此刻还在青州府邸假装睡觉,他想和哥哥求教也绝对来不及了。
  他这边无计可施,可是城头上的人已经自动按照刚刚和他商量好的计策动手了,箭射出去更是不可回转。严郑看着下面的人,思来想去都没有活路了,只好一做到底,先杀了这些人,看看哥哥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他也明白,多大的纸也包不住这么大的火,这一千多人就算杀了,他严郑也彻底完了。
  正在这当口,却听到赵子雄这一番说辞,无疑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严郑心中怦怦乱跳,赵子雄说他有狼烟示警,又派人前往示警,这中间的意思两个人心知肚明。赵子雄愿意担下所有罪名,不连累他严郑一分一毫,只求他及时通知青州发兵。
  赵子雄跪在雪地上,仰头道:“下官这就亲笔写一封奏报,把事情经过详细说给西北路霍元帅,下官戴罪之身,不能指挥信使,还要烦请严大人帮我送信。”
  他的意思是亲笔写出今天说的话,给严郑兄弟看了满意后才送往京都。严郑心动了,他怎么布置也不如赵子雄的亲笔信有说服力。赵子雄既然这样配合,只要加上几个亲兵和岗哨的口供,这件事就真的推到他的头上了。
  还有,赵子雄虽然没有世家背景,但是他出身定远军,西北路元帅霍庆阳可算是重臣,罪证确凿之下,大概他是救不了赵子雄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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