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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宠公主和西瞻霸主的爱恨江山:青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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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王庶这半年多来,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但是却没有遇到过一次危险,偶染风寒也得到了良好的治疗。严郑清楚地知道,这个人绝对不能杀了,但是也绝对不能跑了。
  卫兵在督军的咆哮声中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逃奴是死罪,射死多简单,为什么要抓活的?不过他可不敢不听命令,赶紧去调骑兵。这一番折腾下来,王庶施展轻功,早就没了踪影。好在遍地大雪,他还远远达不到踏雪无痕的地步,一队五十人的骑兵就顺着脚印追了下去。从方向上看,王庶的目标是百里之外的骁羁关。
  骁羁关,连着天。
  去上不盈尺,向下通深渊。
  大雁展翅飞不过,猿猴束手愁攀缘。
  摸天只要伸伸手,平地却隔万重山。
  别怪太阳不照咱,它也爬不过骁羁关。
  这是流州的军奴们平日里经常哼唱的俚曲,说流州的寒冷是因为太阳爬不过骁羁关,被迫留在东南自然是玩笑话,但是骁羁关的险峻却一听便知了。
  骁羁关集地理险恶之大成,东西两侧一侧连着大青山,大青山之险不必再说了,开在它半山腰的骁羁关连太阳都爬不过去,更别提大青山除了让人目眩的高度,还有更让人绝望的连绵不断的广度。(能爬上一座珠穆朗玛峰的人,世界上有不少,就算大青山只有世界第一峰一半高度,能连着爬几十座的有没有?)
  另一侧像被老天一斧子劈开似的,是不带一点弧度、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虽然不算很高,一群身手矫健的敌人或许有爬上来的可能性,然而这需要两个前提,第一是上面的敌人对他们十分友好,不会趁着他们玩命爬山的时候拿什么砸下来打招呼,第二是他们能顺利到达悬崖下面的攀爬地点。
  悬崖下面不是平地,而是冲出大青山关口的那条河流的下游地带,能把大青山冲开一道豁口,这条河的凶猛也就不用说了。河水激流奔腾、雾气蒙蒙,从上面看头都发晕,想到达悬崖下面,只能从水里游过来。然而这激流横穿三百里大青山,积雪融水已经让河流凉得透骨入髓,轻轻碰一下河水,就能从手指尖一直凉到脑瓜顶,半天过去身子还冻得发麻,实在不是游泳的好选择。
  其实那里的水温已经远远低于冰点,不结冰的原因在于水流动得实在太快、太急了,压根没给它结冰的时间。河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落差超过四千米,能直行的最长距离也不过五十米。河道中又全是坚硬的巨石,奔流之势时时受到阻碍,逼得河水昼夜不停地怒吼着。整条本是毫无污秽的清澈河流,由于处处大浪叠着小浪,看过去却是缎子一般的亮白色。
  东西两侧已经自动排除了遇到敌袭的可能性,是不用也无法设防的。
  南北两侧中的南侧,是大苑中原腹地,北侧紧靠流州,流州再过去就是青州了。骁羁关的作用就是阻止来自青州和流州方向的敌军,所以设关时特意把阻挡攻击、方便攀爬的天然路径毁掉,再人为地加设了许多障碍,让攀爬更加艰难。
  尽管两百年来没有打过一仗,但礌石、弩机等守关必备的设施,却是一点也不敢马虎。关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得严丝合缝,这座关口简直就是固若金汤的代名词。它就像一扇钢铁大门,死死掐住中原腹地的入口,青州五万常驻军和流州的三千军务胁从,就像这扇大门伸出的拳头,共同守御着可能出现的北方敌人。
  要想通过骁羁关,必须先有能力将这个拳头打倒才行,就算是几十万人一起来攻,五万驻军也能坚持些日子,足够中原得到消息赶来支援。
  这都是假想情况,实际上除了大苑开国初期那十几年,至今两百年过去,青州一场小仗也没有打过,任你内地乱得天翻地覆,这里却依旧宁静安稳。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都是流动的,根据需要随时增减,但是青州这五万从来不打仗的驻军,却是从大苑开国到现在驻守了整整两百六十年,连杨宁作乱的时候也不敢将青州五万驻军抽离派上战场,由此可知这道门户对大苑有多么重要。
  太久的安逸让士兵们都失去了斗志,人们越来越懒散,后来大苑的统治者不得不规定青州驻军三年一换,好让他们看起来还像士兵。然而过于频繁的更换也有坏处,三年的时间,士兵们得不到足够的操练,也就达不到精兵的标准。同时,对这片土地没有建立起足够的感情,真的打起仗来也就不会那么尽心。也就是说,守卫这个钢铁雄关的并不是钢铁战士,遇上一般的军队,骁羁关的天险完全能弥补这个差距,然而他们遇上的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强悍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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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叩关
开始的时候,骁羁关山脚下岗哨的守兵,完全相信这支半夜来叩关的队伍,是流州运输军需的军奴,不光因为他们个个穿着军奴的灰衣服,还因为只有军奴才会大冷天穿得单薄破烂,也只有军奴才会用人背麻包而不是用牲口。
  这支队伍来到山脚老老实实地停下来,声称是流州军务胁从督将严郑所派,有流州的关防。骁羁关的军需运输本来就是由流州负责,互相往来已经熟络,而且他们带着大量熟肉干,骁羁关地势高,生肉很难煮熟,送去别处的肉食都是生的,只有送来这里的才是熟肉。
  关口站岗的守兵拦住了这支队伍,伸手要检查关防,关防却不在前面这几十个人身上,他们便都把身上背的袋子放下来,活动着腰身,闹闹哄哄地等着。
  半晌,人越聚越多,拿着关防的领队却还没有跟上来,一个守兵好不耐烦,问道:“你们领队哪去了?怎么还不上来?”
  运输队中有一人走上前,抱怨道:“领队身上还没背东西呢,还没有我们爬得快,害你们久等了。不过也是,他是送东西来给兵爷的,反正不着急。要是他来领赏,肯定跑得飞快。”说着又递上一条肉干,道,“大人,你尝尝我们这次送来的肉干,都是不到两年的小牛肉,晒的时候已经加了烧酒,滋味可是不一般。”
  这个守兵第一次被人称为“大人”,笑道:“你们严将军怎么舍得杀小牛?一向都是些老死的马肉。”
  “这……听说是朝廷紧急征调牛皮,多大岁口的牛都顾不得了,立即就杀。杀出的肉多了,不给大人们送来还能干什么?我们想吃可也吃不到啊!”
  一个守兵笑道:“怪不得,我说本来是半个月送一次,怎么这次还不到十天就又送吃的来了,原来是多得没处放才给我们送来的。”
  另一个守兵却皱眉道:“征调牛皮,那是军需啊,还要打仗吗?”
  “打仗也打不到我们这儿,就算整个国家都攻破了,骁羁关还能坚持大半年,你就别操心了。”另一个守兵笑嘻嘻地接过肉干,对军奴道,“你们来流州,都指不定是犯了什么事的,想吃肉当初就老实点啊!”
  军奴干笑,“是,是,大人说得是。”他又上前一步,神秘地说,“等等,别吃肉,先吃这个……”
  那守兵只觉得肚子一凉,低下头时,只看见匕首的木柄露在肚子外面。他吃力地抬起头,正看见另一个军奴一拳打在领兵的太阳穴上,那领兵哼也没哼一声就晕过去了。另一个离得最近的守兵呆住了,这一迟疑要了他的命,一个军奴一把搂住他的脑袋,右手自他腰间抽出单刀,干净利落地切断了他的喉咙。
  其他守兵这才惊慌起来,使劲吹响警号。这个守兵的眼睛都被血污遮住了,朦胧的红光中,只见一个个运货的军奴都突然蹿起来,嘴里叫着:“骁羁关的守将诬陷我们造反,要把我们全杀光,我们反正没有活路,找这个狗官说理去。”边叫边飞快地冲上山去,片刻工夫,第一岗哨的十几个守兵就全部倒在地上,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山上的守兵终于发现不对,报警的锣声响起来,一片刺耳的喧哗声中,这个守兵疑惑地想:谁说他们要造反?没有啊?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骁羁关守兵一共三千人,守将赵子雄是昔日定远军中的一名游击,前后打了十几年的仗,又在元修手下立了大功才擢升的。骁羁关如此重要,既然派他驻守,就证明他可不是虚有其名之辈。所以当他半夜被亲兵摇醒,看着亲兵脸上从未有过的慌张,颇为不满地问道:“怎么了?”
  但亲兵接下来的话让他惊得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大人,流州的军奴造反了!他们说大人你诬陷他们造反,要把他们杀光,他们现在已经冲到半山腰了。”
  “岂有此理,本官什么时候说过这些混账话。”赵子雄匆匆披上盔甲,赶到外面,只听杀声一片,人头重重,不断有更多的人爬上山来。而自己手下的守兵刚刚醒来,乱成一团。
  赵子雄大喝:“都站住别动,各自回各自的岗位去。设拒马、摆上礌石、弓弩准备,喊话给下面的人,说再不住手,就要放礌石了。”
  守兵应声退下,一个亲兵道:“大人,要不要关上寨门?”
  赵子雄瞪了他一眼,道:“关什么寨门?现在敌人已经冲上来了吗?你给我看清楚,敌人有多少人?值得你们慌乱成这样?”
  那亲兵仔细一看,下面吵嚷得虽然厉害,但是人数不过几百,顿时放下心来。赵子雄拉住最初报信的亲兵,问道:“你说军奴们吵着诬陷?什么诬陷?”
  亲兵咽了一口口水,“属下也不太清楚,就知道山下传信说今日流州送来一批给养,有十几个弟兄在下面等着交接,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和那些运粮食的军奴吵起来,然后他们就往山上冲了。”
  “军奴先动手?”
  “不……不知道,我们接到警报,已经打成一团了,分不清是谁先动手的。第一岗哨的兄弟一个也没剩,所以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了。”
  赵子雄皱着眉头,流州紧挨着骁羁关和青州,这些守兵的德行他知道,欺负军务胁从的事情当真比比皆是,军奴躲他们还来不及,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动手?今日应该也是自己手下的这些大兵挑起事端。不过以往骂几句、打几下,也没见过军奴还手,怎么今日为了几句话就冲上山来?到底什么话让他们这么激动?
  赵子雄眼中现出一股杀气,不管谁对谁错,他的职责是守卫骁羁关,只要冲上来就是他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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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争辩(1)
他走前几步,回身对自己的副手道:“秦湛,我带着弓弩队过去看一下,你留在这里看着,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别妄动,就给我牢牢守住寨门。没得到我的信号之前,先别动手,但是谁想从你这里上去,都绝对不行,记住了吗?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还没有回来,但是有人冲上来,不用管我,直接放礌石。”
  “大人,这……”
  “没事的,我只是预防紧急状况,骁羁关绝不容失,这点比一切都重要。青州那边也派人盯紧了,各自就位,进入紧急状态。”
  “是!可是大人,”秦湛小心地说,“这里面好像有些误会。军奴口口声声说大人诬陷他们,大人最好问问清楚再动手,免得死的人多了,将来青州那边又借题发挥……”
  赵子雄一摆手,道:“自然,我又不是严郊。”说罢转身就走。
  青州知州严郊和流州军务胁从督将严郑是同族兄弟,一贯压迫军奴,甚至让军奴为自己劳作挣钱。赵子雄十分看不起这对兄弟,严家兄弟也不喜欢这个只会打仗的粗人。
  其实每一任青州知州和骁羁关守将,都是特地选择有过节或者这样不投脾气的人出任,并且经常更换,目的就是避免二者勾结。上百年来,这是朝廷高层心照不宣的规矩,只是当事人不知道罢了。
  冲上来的军奴在第二道关口就被堵截了,并没能上来。赵子雄带着亲兵一直来到山脚才遇上他们,双方正厮打成一团。大部分军奴都空着手,只有几十人拿着兵器,一看就是从守兵手中抢下来的,可见他们并没有准备,且战斗力也略逊,几乎个个带伤了。
  赵子雄喝道:“都给我住手!”随着他的喝声,二百个手持弓箭的守兵将泛着寒光的箭尖对准山下。
  军奴中一个人的胸口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正汩汩地往外冒。他按着自己的伤口,回头叫道:“弟兄们,这狗官下来了,我们不用上去了。”
  “到底什么事?”赵子雄喝道,“你们把话说清楚。”
  “狗官,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我们犯罪,自有王法惩处,为什么要我们拿命给你们换功劳?”
  “对,为什么说我们是西瞻的奸细?”
  “为什么要把我们骗上山来一网打尽?”
  “胡说!你等再胡言乱语,别怪本官手下无情。”赵子雄示意弓箭手一起张开弓箭。然而山下的众人却不怕,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一个人大喝一声,就往上冲。
  嗡的一声羽箭离弦,从这个人的身体穿过,扬起一串鲜红发亮的血珠儿,然后噌地插在地上,箭尾犹自摇晃。
  其余人顿了一下,眼睛里都露出一丝悲伤,另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叫起来,“好哇,反正是死,我们冲上去杀了那狗官。”
  秦湛见势不妙,忙命人将礌石摆在坡中央,只待有人冲上来就砸。
  赵子雄有些狼狈,喝道:“谁说本官诬陷你们是西瞻的奸细了?本官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呸!”一个人怒叫,“要不是你们自己的士兵说漏了嘴,我们死了也是糊涂鬼。你和严扒皮约好了,西北好几十年没有战事了,严郊嫌苦守青州没有机会立下军功,你嫌权力太小,想让朝廷重视这边。就骗说西瞻人要在这一带活动,还说西瞻奸细混进来破坏骁羁关,被你当场斩首。流州的战报已经在路上了,只等我们一上山,你们奸细的人头就凑足了,是不是?到时候朝廷就增加军饷给你,你就能吃空饷了是不是?”
  另一个叫道:“怪不得这次挑出来运粮的,都是平时严扒皮看不上的人。出来之前我就觉得没有好事,运点给养还用得着两三百人?何况逼着我们一定要三更半夜出发。”

六、争辩(2)
赵子雄叫道:“绝无此事!你们听谁胡说的?敢拿这等大事乱说,那是死罪。”
  “别骗人了。”另一个军奴叫道,“要不是想杀光我们,半夜三更,你们能戒备成这个样子?老子运粮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你骗不了我。严扒皮让我们运粮食,我刚才打开袋子,发现里面全是泥土和干草。他骗我们来,不是你们合谋,我们自己发疯了半夜三更背些泥巴上山?”
  “各位冷静一下。”赵子雄道,“赵某身负守关之责,自然要严密防守,并不是戒备你们。不知道你们轻信了什么人的话,我岂敢撒下这等弥天大谎?当今皇上是可欺之君吗?谎报西瞻奸细来袭,只要略微调查就能拆穿,到时候不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吗?
  “至于吃空饷,那更是绝不可能。骁羁关守卫人数固定只有三千,我即便是吃空饷能吃到多少?青州知州一眼就能看穿了,我还要性命不要?你们不明白其中缘由,也把事情想得太过天真。”
  “你说了我们就信你了吗?刚才你的守兵突然发作,对着我们挥刀就砍,又传信让你们下来帮忙。他们看我们已经被困住了,得意之下亲口说出缘由,我们在场这么多人亲耳听到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乱说。还有这半夜三更、这袋子里的土,你怎么解释?你看看地上的血,你看看我们死了多少人?难道我们得失心疯了,背着这些土来找死吗?”
  “是啊,我们亲耳听到的。”
  “对,他一定是和严扒皮串通好了。他们这些当官的哪会把我们几条贱命当回事,几天前严扒皮不是还说吗,杀了我们比杀一条狗还简单。”
  赵子雄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没法解释今晚的事情,他叫道:“你们都停下,这一定是误会。我现在去流州找你们严将军,最多天亮就回,到时候我一定给大家一个解释。不过现在你们必须待在原地,不许私自上山,行不行?”
  “你骗谁?我们不冲上去,你就要把我们聚在一起,方便杀了。”
  赵子雄把脸一沉,道:“笑话!本官要想杀了你们,用得着这么小心吗?你们看看头顶的礌石,只要一轮过去,你们这几百人就都得给我躺下。是不是有人诬陷你们造反,你们就真的造反?只要上前一步,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你们都留在这里等,本官愿意为你们弄清事情真相,还你们清白、保你们性命。但我是骁羁关的守将,任何一个上山的人都是敌人,格杀!明白了没有?”
  军奴们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地嘟囔,却没有人敢真的上前。
  赵子雄转头对亲兵小声说:“通知秦湛看好了,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上山,也不要让任何人走脱。严防他们中间真的有奸细在调唆,否则就立即动手,明白吗?”
  那亲兵小声答应着,飞速上山。一会儿山上传来号声,秦湛给他回音,表示“明白,一定看住”的意思。
  赵子雄吸了一口气,向人群中走去,身边亲兵叫了一声:“大人!”
  赵子雄一摆手,“不要紧,我看谁敢动手?”他阴冷着脸,大家自觉地让开了路,看着他穿过人群,走下山去。
  秦湛目送赵子雄带着几十个亲兵出了关城,立刻将所有的兵将都召集上了关口,火把松明将山路照得亮如白昼,紧紧盯着被围住的这几百人,气氛紧张,三千多人鸦雀无声。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个无月的夜晚,一切都似凝住了一般,只有火把的光焰在闪动。眼看月上中天,明知去流州一来一回不可能这么快,秦湛还是一直望着山下,只觉得自己脖子都抻长了,也不见赵子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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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夺关
赵子雄带领五十几个亲兵,向流州方向奔出一个多时辰。雪夜能见度很好,他们远远就见到官道的另一端,快速移动的小黑点,也有一队骑兵迎面跑来,看样子人数和自己这边差不多。
  两队人马都有些谨慎,放慢了速度,一会儿就靠近了。对方领队的是个校尉,他一看赵子雄身上的装束竟然是将军,连忙打马上前,施礼道:“末将流州城卫成渝见过大人。”
  赵子雄听到是流州城卫,精神一振,问道:“是不是严大人让你们来解释误会的?”
  成渝一愣,道:“什么误会?末将不知道,末将是来追一个逃奴的。请问大人一路过来,可见到一个人跑过去吗?”
  赵子雄很是失望,转念一想,这件事很可能是严郑私吞军饷造成的,当然不会告诉一个小小城卫,只能自己去和他商谈了。想到这儿,他对成渝不耐烦地道:“我没看见什么逃奴,你自己找吧。”说罢一摆手,亲兵齐齐一磕马镫,五十几个人飞蹿而出。
  成渝不敢多言,只得将气出在手下身上,他喝道:“五十匹马两百条腿,竟会输给两条腿?今天不找到,就一起冻死在外面算了。”
  实际上,两条腿当然跑不过两百条腿,也只有任平生那样强悍的家伙,才能在短距离内跑得比马快,王庶还没有这个本事。他跑出城外不远就听见后面有骑兵追来了,于是以前读过的许多兵书史料帮了他的忙。他学习一位善布疑兵的将军,先向前跑了一段路,然后用树枝将脚印扫乱,最后回跑一段路隐藏在树林中。毕竟是流州,风又大又急,成渝追到脚印没了的地方,四处寻找未见,只当是风吹没了痕迹,就顺着路一直追下去了。
  王庶等他们走远了,又继续奔跑起来。他已经一刻不停地奔跑了大半夜,汗水将衣服打得湿透,冷风一吹,身上如同裹了铁板一般难受。
  黑夜里,骁羁关虽然还很远,但是因为地势高,却可以看见一个影子了,这让王庶精神一振,他狠狠地喘着气,又加快几分速度。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一支五十多人的队伍迎头跑来。王庶吓了一跳,他猛然停下脚步,犹豫一下然后躲到路边树林中。
  片刻后,那支队伍就近了,他们没有发现路边有人,未作丝毫停留,打着马匹飞奔而过。月光照在领头人板得紧紧的脸上,一瞬间,王庶就认出了他正是骁羁关的守将赵子雄。他刚刚喜出望外,心头却猛然一紧,虎狼之敌在侧,主将却不在驻地,那骁羁关岂不危矣!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赵子雄已经去得远了,可见也是急得不得了地赶路。然而什么事情能比守关更重要?王庶含怒从林中跃出,将身法提到极限,追了过去,边追边叫:“赵将军,等等……”
  “吁——”赵子雄闻声勒住战马,五十几个亲兵也同时勒住缰绳,散开成一个扇形将主将护住。
  王庶快步奔跑过来,沉声道:“赵将军,请问你不在骁羁关驻守,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赵子雄警惕地看着王庶,他穿着流州军奴的服饰,可刚才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上司带着不满询问下属。赵子雄刚一皱眉头,手下亲兵已经发怒,一鞭子对着王庶抽了过去,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家将军说话!”
  王庶这才警觉自己的语气不对,他赶紧低下头,施了一礼,道:“将军恕罪,小人正是要去骁羁关找将军的,突然见到将军在此,小人一时情急,并非有意冒犯。”
  “找我?”赵子雄打量王庶,道,“你是流州的军务胁从,军奴不得离营,半夜三更,你独自在外,可有手令?”
  王庶垂头道:“事情紧急,没有来得及要手令。”
  “没有手令?”赵子雄把脸一板,道,“流州城卫追的就是你这个逃奴吧?来人,拿下!”亲兵们答应一声,一拥而上。
  王庶脚尖在地上一点,向后飞掠一丈,叫道:“将军!将军!小人当真有急事!”他顾不得废话,直截了当地道,“小人在大青山关口发现西瞻人的动静。”
  此言一出,众亲兵立即哗然。赵子雄喝道:“军奴有这等身手?哼,我看定然是奸细,给我抓住他。”
  亲兵们答应一声,一半留在原地不动保护主将,另一半纵马上前提起兵刃便砍。王庶边躲边叫,简单地将看到西瞻人尸体的事说了一遍。
  他的轻功远远高于众亲兵,短距离内,亲兵虽然个个骑着马,却赶不上他的速度。王庶并不跑远,只是围着赵子雄十丈内前奔后跑,一句句解释自己的来意。亲兵们挤挤挨挨,被他带着不停兜圈子,却连他一片衣角也没有碰着。
  不一会儿工夫,王庶就一句句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了,冲着赵子雄又道:“西瞻人派出这样的好手,小人担心他们的目的是骁羁关,所以想通知将军提防。小人绝不是奸细,将军无论信不信小人,但请将军回关好生戒备。”
  “等等,你说那些西瞻人尸体上,穿的是流州军奴服饰?”
  “是!”王庶躲开一刀,响亮地回答,然后又矮身避过背后另一把长刀。
  “停下,立即回骁羁关。”赵子雄紧紧咬着牙吩咐道。回头看了一眼王庶,对身边亲兵道:“这人若是所言不虚,骁羁关现在危矣,你带几人继续快马赶往流州见到严将军,若是天亮之前见不到骁羁关发出的信号,就请他速来支援。”他又转向王庶,道,“这位小兄弟,你跟我来。”
  王庶依言快步跟上,剩余四十几人散成一个半弧,将他围在中间,显然还是不放心。众人皆骑着马,只有他步行,片刻后他就大汗淋漓,却一直苦苦跟着,没有被落下。赵子雄暗暗点头,如果真是从大青山岗哨一路跑来,倒真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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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失守(1)
且说秦湛在骁羁关焦急地等待赵子雄回来,一边严密戒备着山下鼓噪不休的几百人,要打不打的,心里一直绷得紧紧的。
  天快亮的时候,骁羁关的守兵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秦湛起初以为是夜枭,但马上觉出不对来。扑扑之声比夜枭扇动翅膀要大许多,更像肉体撞击石壁的声音。而声音不是从山下传来,却是自身边悬崖传出的。“不好!”秦湛急急叫道,“快,快,快到山顶来一半人,将礌石弩箭运去悬崖。”
  然而已经迟了,只见一队队黑衣人从城东的绝崖攀缘而上,不时有人失手掉下,摔进咆哮着的江水中,摔死的人居然一声不出,而其他人也没有半点犹豫地继续向上攀越。礌石和拒马全部堆到南边山口,运输已经来不及了。骁羁关守兵挥舞着兵刃冲上去猛砍,先头上来的黑衣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一个个摔了下去。然而,更多的黑衣人涌了上来,片刻就占据了崖边。
  上来的黑衣人已有四五千之多,他们留下少数人列成一排,守护着向上爬的人,其余人则向南山头冲去。厮杀中,只有骁羁关的守兵发出一声声惨叫,黑衣人无论受伤还是死亡,皆一声不出,只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消灭着一个又一个目标,如同黑夜中的杀神。
  化装成军奴的同伴吸引了守兵的注意,为他们争取到攀缘的时间。夜色和江水咆哮声掩盖了声音和行迹,加之青州没有一点示警的情况下,没有人想到会突然遇敌,竟然让他们爬上来才发现。
  整个计划完美无缺,能用几百人的牺牲攻上骁羁关,这个任何人听起来都像是做梦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如果是白天,秦湛就会看到江水中一个个黑色的皮囊正顺流而下,黑衣人就是靠这些皮囊浮在水面上的。
  等到成功接应同伴们上来,山下原本手无寸铁的“军奴”们突然爆发出可怕的战斗力,胸口的鲜血已经流了一个时辰的重伤者,空手就拍碎了一个守兵的脑袋,其余各处受伤的人也突然暴起,向守兵发起猛烈攻击。
  此时山上的人要放礌石当然能将这几百人砸死,但是包括副将秦湛在内的千余兄弟,也在礌石的攻击范围之内,要放礌石,就将这些自己人一并砸死了。犹豫不决中,悬崖边爬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守兵们只顾挥刀砍杀,已经来不及去想是不是要消灭山下敌人了。
  山下的秦湛此刻惊怒交加,身边这几百人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他们本来就是死士,自然不畏惧生死,个个勇不可当。山下守兵的人数比他们多一倍以上,并且身着甲胄、手持长刃,竟然在打斗中落了下风,耳边时时发出惨叫的都是自己的守兵。
  这些敌人不是普通的士兵,甚至不是普通的精兵。秦湛的心凉透了,这是什么样的队伍?化装成军奴的几百人,必然是智力和能力都超群的人。聪明人不应该是怕死的吗?何况这些人明明拥有极高的格斗技能,却为了争取先机在刚才的械斗中伤亡惨重,他们竟然活生生让人砍杀,还可以把还手的尺度控制在不被怀疑的程度。
  一切都只为了把守兵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而他们已经达成了目的,骁羁关的城头关口已经被他们占领了。虽然他们多是赤手空拳,也没有合适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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