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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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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这样的话,一共也才三个月。我自幼浑噩度日只知剑道,三个月的时间自然掐指即过,想来这么短的时间里,姬檀想在未央宫里彻底站住脚,确实不容易。
套好鞋子之后,我转身去开窗,突然想起那个大花瓶,转身说:“烦劳将那个花瓶带着。”
魏展颜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看见那个花瓶也呆滞了一瞬,又回头看我。我肯定的点了点头。他看着我的目光顿时变得匪夷所思。不过,还是很老实地上前两步,将那个一人高的花瓶抱了起来。
我顿时变得心情不错。是么,原本拖着花瓶出去的应该是我,现在有人帮忙干了这件了不得“大事”,我当然得好好感谢一下姬檀。确认窗户外边绝对没有生人气息之后,我将窗户打开,魏展颜抱着花瓶小心翼翼地跃了出去,丝毫没有了进来时的潇洒——你抱着那么大一个花瓶翻窗户时潇洒给我看看?
在我原本的计划之中,除了去找姬檀,还要将幼时对未央宫的记忆重新勾勒一遍,也就是说,本来我是打算趁夜将整个未央宫都全部跑一遍的。现在有魏展颜在前面带路,我也就没打算四处跑了,暂且记住怎么从芝兰宫去找姬檀的路就行。
魏展颜策划的路线颇为曲折,根据他的解释是:“宫中禁卫如今分为四个派系,两宫太后,中立,还有少部分已经向陛下效忠。”他能顺利从重华斋悄悄摸到群芳别馆来,显然走的就是那部分效忠姬檀的禁军路线。
我自觉方向感还是不错的,黑暗里被他带着东钻西窜,竟有些记不清楚怎么回去了。
我一路跟着魏展颜往前走,他固然是时刻需要亮腰牌才能安静靠近,我则是藏在黑暗的阴影中,一直没有露面。他是皇帝的侍卫长,半夜出来执行秘密任务,谁都能想得通,我是入了后宫的人,被人撞见我刚入宫就跟着侍卫长半夜四处溜达,那不是自己找麻烦么?
曲曲折折绕了好远的路,终于到了重华斋。重华斋是临近天元宫的一间书斋,姬秀死了之后,姬檀扶灵回宫,遗体就一直供奉在天元宫内,后来三折腾四折腾,姬檀还是继位了,姬秀也停灵泰陵,已经登基的姬檀却依然住在重华斋里。
“听外边说,是姬檀觉得天元宫挨着后宫近,不安全,所以才不肯搬进去住?”想到这里,我很理直气壮地询问前边带路的魏展颜。
魏展颜愤怒地看了我一眼,浓眉扭曲:“殷少主!请尊称陛下!”
我缩着脖子,悻悻然没有说话。
第一卷 缱绻衣声 第二十六章 靠不住的皇帝(求PK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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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展颜口气略有点支支唔唔的将真相告诉了我。
姬檀一直住在重华斋不搬进天元宫的理由很简单,重华斋大小不过两进屋子,两百个侍卫就能防守得宛如铁桶一般牢固,天元宫是历代皇帝的寝宫,原本就是整个禁军供奉的,如今姬檀费尽了力气想要清理宫闱守备力量,外边有上将军董英奇坐镇京畿大营,里边九城兵马司、皇庭禁卫军都是南太平的门生,他能怎么办?
两宫太后派来的刺客真正是跟流水席似的,没有一刻停歇。魏展颜说起这个,似乎也有些疲惫,他低声道:“两个月来,重华斋的侍卫已经换了十二拨了。都是陛下从前在九曲卫的心腹。”
重华斋的侍卫是两百人,两个月换了十二拨,那就是二千四百人。倘若是在乱军之中,战场之上,二千余人确实不算得什么。可是,这里是上京,这里是皇城,这里是素来只有阴谋诡计的宫闱。两千四百人,何等惨烈的伤亡?——我终于知道姑姑为什么要逼我来了。
我朝魏展颜伸了伸手,说道:“把花瓶给我。”
魏展颜一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还是傻兮兮地把大花瓶抱着递了过来。
我用一只手托着花瓶,没有说话,示意魏展颜继续走。我承认我恶劣,我坏,我看见他长得丑就想欺负他。但,我尊重一个面对死亡煎熬始终选择忠诚的义士。姬檀在刀光剑影中挣扎了两个多月,他的这个侍卫长负担的应该更多吧?这不是一个可以戏弄的人。
重华斋就是一间孤零零的书斋,左边连着外朝,右边则是天元宫。
守在重华斋的自然都是绝对效忠姬檀的侍卫,魏展颜出入也不须再次查验腰牌。他引着我一路向前,我也在打量附近的地形地势,守卫分布情况。看得出来,这些侍卫确实出身行伍,对重华斋的守卫也习惯地如同包围中军帐一样。这自然是不行的,千军作战与江湖刺客怎么相同?这阵势能在乱军中掩护主将逃生,却躲不开一个顶尖刺客的行刺。
我轻轻唤住魏展颜,指着庭院外边的几个侍卫,对他说了两句,他将信将疑地照办了。
稍微调整了守卫布局之后,魏展颜重新回来,将我引进了姬檀寝居的院落。才一进去,我就看见北堂廊下站着密密麻麻的侍卫,个个神情紧张地盯着我。看见魏展颜朝他们摆了摆手,才都放松了绷起来的那根弦。
这阵势也太夸张了吧?外边院子守住了,寝宫里哪里需要这么多铁塔摆着?
我就在那群铁塔侍卫的注视之下,被魏展颜护着,走进了那一间飘着昏黄烛火的小房间。
这绝对不像是一个皇帝应该居住的地方。屋子确实很小,东西不过三丈,南北略多于七丈。原本就只有四扇窗户,为了方便护卫,封掉了其中三扇,屋子里黑漆漆的,空气中飘浮着浑浊的带着血腥的气味。屋子里的摆设也很少,除了远处帐幕低垂的大床,就只有三两张贴在死角处的条案、方桌,条案上整齐的摆放着本章、奏折,方桌上也有一些,另外则是文房四宝和灯台。
屋子里并不是只有姬檀一个人在,他的床边坐着一个老人,身边放着药箱,应该是请来的御医官。另外还有一个老成的宫女轻手轻脚地侍奉在身边,这时候正举着烛台,替御医官照亮。
我将手里的大花瓶放在角落里,看着魏展颜蹑手蹑脚上前回禀。
帐子里一阵沙哑的低语,御医官和宫女的不迭阻止中,我看见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的姬檀。七年时间过去了,我无法想象他会以这样憔悴的面目出现在我的跟前。他很瘦,突兀的瘦,记忆中宛如画卷般美好的容颜,只剩下疲惫漆黑的双眸与高高耸起的颧骨。他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隐约结着血块,烛光映照着他干瘦的脸庞,一片蜡黄的病容。
我不自觉地想起七年之前,带着雪白的狮子狗,在我身边腼腆微笑的那个少年。
床上的姬檀似乎嗓子不舒服,干咳几声,冲我微笑道:“小姑姑。”
沙哑又隐约熟悉的声音,让我心中多了一丝异样的湿润。我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知道叫小姑姑了?”当年是哪个混账追着我信誓旦旦地宣扬绝对要娶我,害得我不厌其烦落荒而逃的?
姬檀对身边的御医官摇了摇手,低声道:“你们先出去。展颜,你也出去。”围在他身边的三人都有些犹豫,见姬檀并没有任何更改命令的意思,磨蹭了一阵,那三人也就屈膝施礼,各自恭敬地退了。
姬檀冲我笑道:“姑姑当年不是也说,绝对不会嫁给我的么?”
这口头便宜我不和他计较,不怎么在意的说道:“现在也是。”
姬檀大笑起来,牵动伤势,伏在床上吭吭地咳嗽。
见他咳得那么难受的样子,我还是慢慢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搭住他的右手寸关,看看了脉。往来不畅,应指艰涩,如轻刀刮竹。怎么就伤成这样儿了?我将姬檀扶了起来,右手缓缓绕到他的身后,扶住命门穴,缓缓将内力贯注进去。
行气活血,自然散瘀去痰,不多时,姬檀气色好了不少,我才将手松开。
他望着我的神色有些怔忪,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好歹是个皇帝,整天住在这个地方成什么样子?”我嫌恶地看着这个四面不通风,八面不见光的屋子,真难以想象,这里就是从前那个庭前有花,屋后有泉的风雅书斋。“姑姑说,你手中不是有兵权么?就被挤兑成这样?——平凉王府从西凉搬回上京是怎么回事?”
姬檀才从怔忪中恢复过来,皱了皱眉,说道:“宫主没有告诉你,我手中虽有兵符,但,父皇临终前交给我的三十万兵马中,南星、东陵两营统帅并不怎么认同我?如今南星大营的兵马已经回驻南疆,到底是什么态度,这时候还说不好。东陵大营面上恭敬,实则也是听宣不听调。只有九央大营的元帅鲜于微曾是我的骑射师父,一心向着我的。”
第一卷 缱绻衣声 第二十七章 为了已经死去的人(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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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凉王府不是我下旨内迁的。”姬檀抿着嘴,神色有些阴郁。
我并不熟知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是担心我的行踪:“我在上京时遇见了曲静。你得告诉我,平凉王府是不是自己人?”
姬檀摇了摇头,声音轻飘飘的:“不是。”
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之前姬檀在宫中处境也不可谓不艰难,可是,莫掌柜那里也并没有提到他时常遇刺受伤之事,也就是说,姬檀从前遭遇的刺杀凶狠程度,并没有这一次这样恐怖。——为什么采女刚刚入宫,或者说,我刚刚入宫,他就遭受了这样险恶的刺杀?
因为,平凉王府一直都在监视我的行踪。这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上京但凡有些身份名望的家宅酒楼,哪里不是被各府上的眼线盯得严严实实的?我是能在旷野里听见三里之外的脚步声,我还能在人群里找到一个不声不响日常辛苦劳作中的眼线不成?
应该在二十三日那一天,传旨的太监到了殷府,针对姬檀的刺杀就开始策划了。
“说说昨天遇见的刺客。”我左右看了一眼,去方桌上拣了一只朱笔,“看清楚样子了么?”
“只看见背影。”姬檀低声咳嗽两声,慢慢地给我描述。
我就在宣纸上慢慢勾了,大概出来之后,又让姬檀对感觉,不对的再改。
姬檀和我说了几次,皱眉道:“只是背影……”
“一根儿头发也能用来找人。你和他交过手么?”我继续问。
姬檀摇头道:“他剑术很好。展颜挡不住他。”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看向他的胸口。虽然没有解衣查看,适才命门穴行功之时,真气在他体内转了几圈,哪里有伤,伤得怎样,我心中一清二楚。胸口被一剑贯穿,伤了胃经,破了肺叶。足见剑势之凌厉霸道。
姬檀似乎不怎么想谈这个话题,见我固执地等答案,仍旧答道:“死士。”
他的命是侍卫用命填出来的。我知道我不该我说这句话,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个皇帝?董家权倾朝野,南家挟持半壁,你一无亲族,二无心腹,除了皇帝留给你的大半差遣不动的兵权和一道遗诏,你还有什么?拿什么和东西太后斗?”
姬檀被我问得一怔,吞声半晌之后,居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父皇留下一道命我继位的遗诏,我除了当皇帝就只有死。若没有这道遗诏,我或许是个泛舟江上的渔翁,或许是个耕读田间的书匠,运气好点,被登基的兄弟封个闲散王爷,富贵享乐一辈子……怎么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吧?”他一边说,一边望着书斋的四壁,似乎觉得十分可笑。
我知道他说得没错,如果姬檀并不奢求皇位的话,那么,姬秀留下来的那一道传位诏书,确实就是给姬檀引来泼天大祸的罪魁祸首。看着他被连日的剑拔弩张折磨得无比憔悴的样子,我突然说:“既然这样,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雾山。”
姬檀拒绝了我的提议,他低声道:“已经来不及了。”
他分明伤得无法站立,还是歪歪斜斜地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走。走到某个地方,右手就轻轻地抚摸着墙上那看起来簇新的帐幕,低声说道:“知道这间屋子里流了多少血么?大概你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多。当初我带着遗诏与兵符回京,是为了要活下去。今天不人不鬼地坚持坐在那张露着刀尖的龙椅上,是为了已经死去的人。”
我没有真正遭遇过这样的无奈与失去,我不是特别明白姬檀的感受。
但是,我知道他在痛苦。为了已经死去的人,为了那些为保护他而死去的人。
如果有一天绯妆和紫靥也为了我而死去,那么,为她们作出任何可怕的事情来,也都是可能的吧?我习惯地易地而处,换了一个方式来体谅,心就蓦地疼得不行。根本就不行,我绝对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
这种可怕的流血不能继续持续下去了,我沉默了许久,说道:“有传讯烟火么?”
姬檀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稍微一怔之后,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扶墙站着的样子实在可怜,忍不住上前两步,扶着他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的打算:“日后再遇刺,你就让魏展颜入夜之后发传讯烟火。我将芝兰宫安顿好之后,快则当夜,迟则三五日就来重华斋见你。刺客伤你一根头发,我就去削东西太后一个光头,刺客刺你一剑,我就赏那两个老虔婆一人两剑。这样子,刺客应该就不敢再来骚扰了。”
姬檀大约也没想过事情还能这么暴力的处理,半晌才忍不住笑了笑,还没说话,上床时又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我理了理他略有些枯黄毛躁的头发,问道:“今晚的刺客是哪边派来的?——或者,据你所知,平凉王府是哪一宫的人?”
姬檀摇头道:“他哪边的人都算,哪边的人都不是。”
这是什么道理?我虽然没问,还是觉得相当惊奇。姬檀也看出来了,解释道:“这里面有些陈年故事你不知道。当年平凉王就是为了我母妃才从雾山下来的,可是,后来母妃还是嫁给了父皇,又生了我。母妃还在时,平凉王犹事君忠贞,待我也十分慈爱,母妃不在了,他就变了脸——七年前,宫主特意带着你下山来未央宫,也是为了警告平凉王。”
我很费力的消化着这个消息,呃,一向和寒夫人举案齐眉的曲叔叔,其实喜欢的是我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晏师姐?最后还因爱成仇了??也不对,晏师姐没死之前,曲叔叔还是很好的,晏师姐死了之后,他立马就翻脸对付心上人的丈夫儿子了?看不出来呀,这人。
姬檀到底伤重,我留在他体内的那点真气也撑不了多久,这时候躺在床上已经不断地眨眼睛了,我也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今天晚上要办的事情还多呢。将右手贴在他胸前的膻中穴上,又缓缓将一些真气贯注进去,说道:“我今晚就去拜访拜访两宫太后。你既然伤着就好好休息。出了事,记得让魏展颜入夜放传讯烟火,实在紧急,让他直接来找我也行。我先走了。”
真气入体时浑身都会暖洋洋的,姬檀原本就困倦无比,这个时候舒适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边无力地点着头,一边缓缓进入了梦乡。嗯,其实,我一直都不怎么讨厌姬檀。只要他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可怜兮兮的乖样子。
将锦被扯过来,轻轻覆盖在姬檀的身上,我轻轻走了出去。
刚刚打开门,又突然折了回来。嗯,我把我的大花瓶忘记了。
第一卷 缱绻衣声 第二十八章 以暴制暴(求PK票)
第一卷缱绻衣声第二十八章以暴制暴(求PK票)【如果您手里还有犹豫不决的票票,如果您心爱的大神这月没有PK,请把PK票票赐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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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重华斋出来之前,我向魏展颜打听了一下慈宁宫和凤仪宫的方位。
在皇城之中,皇帝寝宫天元宫,皇后寝宫含元宫,太后寝宫慈宁宫被称为上三宫。这三座华丽堂皇的建筑都坐落在子午线上,其中,天元宫居首,离外廷最近,含元宫居次,紧挨天元宫之后,慈宁宫在最北面。而南太后的寝宫凤仪殿么,那是西六宫的一处宫室,大概就在慈宁宫往西一里的地方。
我倒不怕找不到地方,姬秀死了之后,宫里除了两个太后,其余的妃子不是册封太妃住在了偏远的宫室里,就是直接殉葬了。姬檀登基不久,新晋的采女都还在芝兰宫蹲着呢,也没有那么多女人充实宫闱,所以,偌大一个未央宫中,实则就住了姬檀和东西太后两个臭婆娘。
我潜到凤仪殿之后,将花瓶放在一个少人的角落里,在庭前看了看,莫说树枝,稍微能代剑的东西都没有瞧见。仗着轻功,循着人息找到了南太后的寝宫,这时候,整个凤仪殿都已经变得安静无比,南太后也已经安寝了,她的寝居之所就安置在凤仪殿的后堂,偌大的宫室安静而温暖,烛火在远处摇曳,两个宫女就趴在南太后的凤榻前,呼吸轻轻的。
我轻轻走了进去,身影宛如一道暗光,惊动不了任何人。
仔细端详那个传说中姬檀的养母,同时又将姬檀欺负得无以复加的女人。她太年轻了。看着凤榻上安详睡梦中的女子,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不是想象容姿端庄威严、老气横秋的中年妇人,凤榻上的南太后青丝如黛,肤白似雪,容颜宛如十八岁的少女一样天真精致。
我真的无法确认这女子就是南太后了,想了想,转身又轻轻走了出去。
没有带上我藏在凤仪殿的大花瓶,直接匆匆去了慈宁宫。真正论气派,凤仪殿是拍马也赶不上慈宁宫的,毕竟是与帝后并列的上三宫之一,亭台巍峨,殿堂清丽,我在慈宁宫里转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在高台上的宫室暖阁里找到了董太后的寝居之地。
董太后寝宫里布置得十分朴素,青灯一盏,素经一卷,歪在榻上还不曾入眠。
董太后的样子就正常多了,三十六、七的岁数,面如芙蓉,眉细如柳,乌黑的长发上了个松松垮垮的髻,身上穿着月白暗花蚕丝短襟袍子,盖着一张薄毯,看得出体态窈窕。她身边随时侍奉的也是两个宫女,一个在她脚边替她捶腿,另外一个则坐在一旁抄写经书,时不时与她说两句话。
暖阁外边的经堂里没有人,我在里面转了一圈,想要寻找可以代剑的东西。还是没有。既然是太后寝宫,自然不可能存有利器。不经意间看见摆在屋角的柑橘塔,青花瓷盘衬着光洁鲜美的橘黄色,十分诱人。
突然间就觉得嘴里干了,便上前拿了一个拨开细黄的皮,将橘瓣儿剥出一片,塞在口中。不多时就将整个蜜橘拆皮入腹,又将果皮放回原处,顺手拣了三枚果核,轻手轻脚走近暖阁。看了看屋子里的董太后和两个宫女仍是保持着原来的位置,指尖微弹,三枚果核就飞了出去。
让我下手对付三个妇孺自然不再话下,果核撞击膻中穴,三个人都在瞬间陷入了昏迷。
我这才大刺刺地走进了暖阁,左右打量一番,最终选定了一条搭在衣架上的暗紫提花皖南锻披帛。这种缎子纬络质朴大方,色泽雍容,触感厚实,我使力撕开,裂帛之声传来,贯注内力微微一抖,很自然就成了一条一寸三分阔的带剑。
董太后昏迷在软榻上,我持剑向前,回想了一下姬檀受伤的地方,一剑刺了下去。
从慈宁宫出来之前,我迅速解开了三人的穴道,飞速掠出窗外,丝毫没有暴露行踪。很快就听见暖阁里传出宫女的尖叫,一时之间,整个慈宁宫灯火通明。我没有继续在这里耽搁,而是迅速地潜回了凤仪殿——我不能确认那“少女”是不是南太后,但,董太后遇刺,凤仪殿会不立刻收到消息么?
我的身法比消息也就快了那么一点点,才刚刚在那少女高卧的寝宫阴影角藏好身形,就看见一个穿着葱绿色服侍的大宫女匆匆进来。这个看来年不过双十的少女,居然还真的就是南太后?我略有些困惑地望着凤榻上依然沉睡的少女,她……真的太年轻了。
前来报信的大宫女已经越走越近,惊动了伏在凤榻边浅眠的两个宫女。
其中一个伏着身子爬了两步,正想低声问话,凤榻上安眠的少女也倏地睁开了眼睛。我才看见她的眼睛竟是这样明亮,美丽得让人怦然心动。她躺在床上没有动,只是沉声问道:“什么事?”声音才稍微泄露了一些岁月的痕迹,并不如容貌那样稚嫩。
小宫女赶忙退开,大宫女则上前两步,回禀道:“太后娘娘,慈宁宫出事了。”
南太后轻轻哦了一声,作势起身,身边的小宫女立即扶着她起来,又殷勤地在她身后加了两个月牙白色的大软枕。退到一边的小宫女也猫着身子过来,取凉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又将长发都理在了耳后,扶着她纤弱白皙的手,将珐琅镶金玉护指一一套上。
一切都暂时收拾停当了,南太后才轻轻吐了口气,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宫女遇刺二字还没吐出声,我手中的果核已经再次飞了出去。
在场四个妇孺毫无意外地昏迷过去。我从雕梁上一跃而下,沾着董太后鲜血的缎带再次出手,如法炮制在南太后胸口三寸之处。凤仪殿的地形不如慈宁宫容易掩饰行踪,我一直退到了门口,方才解了那几人穴道,飞速逃窜。
找到我刚刚藏起来的大花瓶,返回芝兰宫的路上,就在太液池畔将花瓶灌水冲洗干净。
太液池东西二十里,廊庑参差,芙蓉锦鲤,历来都是后宫消遣的大好地方。姬秀死了之后,这个地方也安静了挺长时间了吧?没有了那群正当壮年、争奇斗妍的莺莺燕燕,不知道池水可会寂寞?锦鲤可曾吃饱?
我坐在木廊上,一边洗着大花瓶,一边看着天边灰蒙蒙的残月。
那一夜,残月黯淡,万籁无声。
第一卷 缱绻衣声 第二十九章 耳光后遗症(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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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太液池并没有耽搁很长时间,回到芝兰宫的群芳别馆时,两宫太后遇刺的消息才隐隐约约、讳莫如深地传了出来。这种事情自然瞒不住,董太后遇刺之后,整个慈宁宫就炸锅了,皇庭禁卫军开始大肆搜捕刺客,就在这个关口,我又溜去凤仪殿把南太后放倒,这大概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时间,整个未央宫都要疯了。
我把洗干净的大花瓶、鞋袜衣物都放回原处,很老实安分地爬上了床。
慈宁宫和凤仪殿的火,一时半会儿烧不到芝兰宫来。毕竟么,芝兰宫与正经内宫还隔着一道大宫门,刺客要逃也不会选择从芝兰宫过路。——一道大宫门好闯,还是两道大宫门好闯?……何况,我如今还是个病人。
没多久在呼呼睡着了,次日香豆来服侍起床盥洗,也说起了两宫太后遇刺的事。
“现在外边紧张得很,平日难得见到的禁卫军也到处都是,四处搜查刺客。”香豆小声地说着,还时不时四处乱看,生怕被人听见她的议论。“柳夫人都下了命令,这期间所有课业暂停,姑娘们都待在别馆里不许四处走动,膳食也是到了点由膳房遣人送过来……”
这不是挺好么?至少我就不必喝那个稀奇古怪的葱醋粥了吧?我看着镜中替我梳头的香豆,有些无聊的想。突然从镜中看见被我背了大半夜的大花瓶,我认真地对香豆说道:“以后药要倒在小花瓶里,我昨天把那大花瓶搬出去洗,费了多少事?”
香豆瞠目结舌地望着我:“晚、晚上……您把花瓶……搬出去……洗了?”
……
两宫太后的遇刺卧床,彻底震惊了整个朝堂,左相南太平与国丈董攸都齐齐拍了桌子,大怒勒令彻查此事。惟独新帝这几日似乎也是身体不好,缠绵病榻,一连休朝几日。御医院的口风再紧,有些小道消息还是传了出来,比如,两宫太后的伤情一模一样……又比如,两宫太后的伤情和皇帝的病情也有点一样……话题又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禁卫军对刺客的搜查最终还是到了芝兰宫,不过,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渐渐地,太后遇刺的风声过去了,倒霉的是刚刚倒向姬檀的几个禁卫军统领,保护不力的罪名栽在了他们的脑袋上,全部撤职查办,也算稍微平息了董、南两家的怒气。
魏展颜期间又来找了我一次,说是终日骚扰重华斋的刺客已经绝迹了。
“可以建议陛下适时迁入天元宫了。”我正在睡觉,没什么忌讳地穿着中衣坐在床上,对跪在小侧屏一边的魏展颜说道,“那两个老妖婆比想象中的识趣。请陛下迁入天元宫之后,绝对不要掉以轻心。倘若发现有刺客的痕迹,哪怕陛下没有受伤,也要迅速告诉我。”不弄得那两个老妖婆再也不敢派刺客出来,我就不叫殷丹。
魏展颜领命离去之后,不到四天,就传来天元宫重新修葺的消息。
……
遇刺的风波是逐渐地淡去了,芝兰宫也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我这个偶感风寒的病人也该销假病愈了,从那之后,每日四更起床,先捏诀练一趟剑,之后再上床装睡。五更时,香豆来敲门,伺候沐浴更衣,吃过早点之后,跟着大一批莺莺燕燕去上早课。
上课的地方就在群芳殿附近的宫室里,课程一共是礼仪、歌舞、书画、女红、房中术五种,其中,房中术基本上可以忽略不算,因为课程被排在最后,且只有一天课时。想要一百二十人一起上课显然有点困难,所以,按照入宫时候的排序,柳夫人又将采女们分成了四个班,每班三十人。
毫无意外的,我自然又和董丽君、裴秀儿、慕容宝仪这几人分在了一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要生事还真的挺容易。比如说现在吧,大家都在老实临摹褚师父的牡丹图,我拿剑绝对没问题,拿笔就有点痛苦了,画来画去都不对,正头疼着呢,林若华一手捏着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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