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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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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是宝林了?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这个看起来正气凛然、仪表堂堂的将军,骨子里居然这么促狭。当初他口口声声叫我宝林,我原本以为是顾忌君臣名分,因此尊称。哪晓得居然是讽刺。这时候一旦发现我另有用途,立即就改了口。
“却不知道鲜于大人打算给我多少月钱呢?”我好笑地问。
鲜于微皱眉道:“姑娘武功盖世,天资出奇,何必佝偻宫闱之间,只做妇人卑微之态?”
我是赞同他的话的,却不禁笑问道:“册妃封后,母仪天下,四海共主,鲜于大人居然认为是佝偻卑微之态?”
鲜于微道:“姑娘不是雌伏之人。”
就因为我画了几条线,就从无耻浅薄的祸水变成了“不是雌伏之人”?这位大人态度换得实在太快,让我忍不住有一种太过功利现实的感觉。我不想真的留在军中替他画线,因此开诚布公说明来意:“我不是雌伏之人,也不会是效命沙场、供人驱策之人。此来荥关。只为一件事——我受命保护姬檀,却在寒云关与他失去了联络,因此来广漠府询问姬檀下落。”
鲜于微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姑娘不知道?”知道什么?我询问地看着他。。16K见我不知道此事,鲜于微似乎有些迟疑,想了半天,还是老实说道:“六天之前,吴城传来消息。皇上与董家后人在一起,正欲返回京城。”
董家后人……呃,不会是那个人吧?我看了紫靥一眼。
她直接问道:“是青羡林青公子?”
鲜于微点了点头,道:“确是青羡林。”
我诧异于鲜于微地平静姿态。据我所知,我离开上京之后,姬檀与董家是彻底撕破了脸皮的,因为那个正在审理的安王谋逆案,董英奇下狱被赐死,朝中董氏故旧也被清洗了很大一批。也因此才会激怒了董太后,在姬檀出京之后就以清君侧的名义杀了江太傅——这事儿也很神奇,江太傅杀是杀了,董家却没有趁机另立。究其根源,是旁边还有一个南相盯着。
上京的局势说不出的微妙,姬檀一走,董、南二家反而安静了许多。
可是,姬檀毕竟是狠狠招惹了董家。他现在落在青羡林手里。鲜于微居然半点救驾的意思都没有?大概是我诧异的眼神太过明显。鲜于微解释道:“萧太尉沿途差遣地方驻军护送皇上返京,不会有什么差错。”
不是我怀疑,那萧彤是董家地女婿。董国丈最得意的弟子,他的“保护”……
看着鲜于微老神在在的沉稳模样,我开始好奇萧太尉的立场。要知道当初在北书房伏击姬檀时,身为董氏头号心腹的萧彤就彻底不知道这件事,事发之后表现得震惊无比。1…6…K…小…说…网如今鲜于微又这样的态度,那,可不可以揣测,萧彤与董氏早已离心?
我在鲜于微的荥关大营当狗头军师,姬檀和青羡林相亲相爱投奔了萧彤。
这个……到底是什么状况?我坐在幕僚大帐里,身边是忙碌来去的文职,面对坐着一直脸色不善地紫靥,认真地想。原本我是绝对不肯留下的,偏偏就在我向鲜于微逼问姬檀的准确行踪时,两个震惊天下的消息传了出来。
第一个消息是寒云关传出来地。平凉王传檄天下,讨伐逆贼萧彤。理由是萧彤指使青羡林劫持了皇帝,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第二个消息则来自远南地域。叶恬带着我和青羡林炮制的招抚诏回到了乌兰王庭,一口气杀了九十八个反对议和的王族。
这两个消息传出来之后,整个天下就彻底震动了。不说别的,至少荥关大营所在的广漠府就隐约乱了起来。
因为这两个消息代表地意义完全不同。平凉王在民间是有着相当地威望地,他说青羡林挟持了姬檀,六成百姓都会认为他说的是真话。偏偏叶恬带的是姬檀手里玄机印亲拟地诏书,又是通过青羡林才发出去的——那么,青羡林与姬檀到底是啥关系?皇帝是被劫持了,还是平凉王打算趁乱反了?
身在官场最头疼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站队。站错了要死,不站也要死。何况,林子这么大,有点野心勃勃的鸟不奇怪吧?这些鸟不单要站到正确的队伍里,还希望自己当队伍的领飞。局势不明朗的时候可以猫着,这时候都风雨欲来了,肯定要跳出来和稀泥。
“姑娘既然受命保护皇上,此刻就更不能走了。”鲜于微如是说。
我十分诚恳地向他讨教为什么不能走的理由。鲜于微说得很干脆啊,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广漠府驻军么?我想了想,难道不是因为你朝中无人干不过董国丈才被打得逃窜至此的么?鲜于微神秘地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因为荥关大营乃是江北平原的唯一屏障,我要掐住北山郡的咽喉。我就更不明白了,北山郡有什么了不起的怪兽么?鲜于微说,有,萧王旧部。
萧王这个名字我是很有印象的。如果不是因为萧王作乱,先帝就不会御驾亲征,先帝没有御驾亲征,就不会死在乱军之中,先帝没死在乱军之中,就有足够的时间培养姬檀顺便拔除董、南二家在朝中的势力,姬檀的皇位就可以很稳当地坐住——那么,我就不必莫名其妙下山了。
归根结底,萧王是打乱我人生轨迹的罪魁祸首。我对他的印象怎么能不深刻?
鲜于微说:“萧王旧部一日不死,皇上一日不得安宁。源源不断地刺客死士潜入宫中,想来姑娘日后也会觉得不胜其烦。何不借此机会,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呢?”看着他拿出来那一张我亲手画了线的兵力分布图,我才明白为什么他的营盘分明没有打仗幕僚们还是忙得团团转了:什么能让随军幕僚们比打仗时更忙碌呢?备战啊——
这老头从当初驻军广漠府开始,就已经打算对付萧王旧部了。
鲜于微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说客,他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一丁点儿花俏手段在里面。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难道姑娘真的觉得皇上需要您千里迢迢、孤身犯险么?”
需要么?不需要么?我只是觉得不管需不需要,我答应了姑姑的事,总应该尽力去做。也许姬檀并不是没有盘算,他胆敢孤身出京,就必然有自保的能力。当初我落下悬崖几个月,他在曲叔叔眼皮底下与曲静周旋,曲叔叔始终没有拿下他,一直到我现身之后,才似模似样地开始追捕——到底姬檀有没有落入曲叔叔的手里,我至今都不知道真实情况。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待在和姬檀千里之外的此地。他身边没有军队保护,却和青羡林在一起,被萧彤“保护”着。我无法控制地想,如果他无法自保,如果他不是小腹黑,而是真的栽了,那么,他会是怎样的下场?我不能设想任何意外地出现。如果姬檀死了,我只能返回雾山自刎在大光明殿前谢罪。
“三天。我只在你这里待三天。”我对鲜于微说。
三天时间,足够发动一次三百里奔袭了。介时局势有变,我可以再画一次出兵线路。如果两次变换思路都没有解决掉萧王残部,那么,鲜于微这支十万人的劲旅也就可以直接解甲归田抱孩子了。
鲜于微果然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发令升帐,点将出兵。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五四章 浴血弘穠寨(上)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五四章浴血弘穠寨(上)虽然名义上是鲜于微私聘的军师,我却没有列席点将的资格,与紫靥一起很老实地待在幕僚大帐里。外边鼓响三通,最后安静得有点诡异。不时听见传令快马疾驰的声音,再往后,就是兵马集结开拔的动静了。我有些精神不济,就坐在地上背靠短几闭目养神。
紫靥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在耳边轻唤:“少主,您精神不太好。哪里不舒服么?”
我迷糊地嗯了一声,不怎么想答话。
眯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鲜于微亲自来了。他是来请我随他一起上路的。
我打起精神瞄了瞄他手里的地图,看向他所指的那个点,问:“月河镇?”
鲜于微道:“今夜就驻扎月河。”
月河镇离荥关大营足足有一百七十里,现在天都快黑了,能赶到月河镇去扎营?除非他的士卒个个骑着轩辕神驹。想虽然这么想,疑义是不能提的。我的用处就是跟着看看兵力分布图,替鲜于微画个出兵路线,仗到底怎么打,我一窍不通。
鲜于微安排了马匹给我和紫靥,让我们就跟着他的直属护卫营走。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整个荥关大营就倾巢而出搬得空荡荡的了。鲜于微确实备战很长一段时间了,否则集结兵力、开拔离开不会如此迅速。此去北山郡他更是势在必得。16K这样倾巢而出地气势,分明就没有给自己留丁点儿后路。
跟随蜿蜒数里的队伍一直往前,我蹲在马背上不住打盹儿,竟然还险些掉下马去。紫靥倏地翻身落在我身后,将我搂在怀里,左手搭住我腕间寸关,听了一阵儿,低声道:“少主。有些不对。”
尽管是十分熟悉的人,还是有点不习惯这种体温。我微微直起身子,道:“毒伤?”
紫靥点了点头,我没转身看她的表情,只听见声音有些凝重:“昨日诊脉余毒已清,今日又复发了。且与从前有些不一样。少主,您这样不行,立刻随奴婢回雾山,请薛殿主替您诊治毒伤要紧。”
莫说我答应了鲜于微随军三日。就算是三日之后,难道我就能抛开一切回雾山去?不说鲜于微,不说姬檀,也不说薛姑姑是否愿意为我诊治。单单一条,我是雾山弃徒,没有姑姑准许,擅自踏足雾山就是杀无赦的死罪。我用手搓了搓脸,摇头道:“不要大惊小怪。小伤而已。”
紫靥已经蛮横地拉住了我手中的缰绳。胯下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这动静惊动了周围的所有人。被鲜于微关照过要好生留心我这边情况的两个校尉都拍马过来,队伍有条不紊地继续前行,我与紫靥落在了一旁。被鲜于微护卫营地校尉们围了起来。十六K文学网那个年轻些的校尉上前询问是否受伤,紫靥正在气头上,甩手就是一鞭子抽了出去。
我一手捏住她呼啸而出的马鞭鞭梢,声音冷了下来:“紫靥,出格了。”
紫靥在我面前历来是很矜持身份的,这时候也不例外,阴沉着脸并没有道歉的词句。
我朝那校尉点了点头,道:“劳烦记挂。没什么事,说些私话就继续前行。”
两个校尉也看出我和紫靥在闹别扭,招呼了两句,就散了去远远地继续“关照”着。
我与紫靥二人并骑在战马上,她抱着我不肯松手,我也不能耍脾气一脚把她踹下马。只好用武力将缰绳重新夺了回来,她还待争,无可奈何之下,我指尖轻轻抵住了她的咽喉:“你争不过我。何必呢?我的事自己心中有数,你不必太担心。”
紫靥清秀精致的脸色有些扭曲,她咬牙,道:“我何必?你何必!”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月河镇时,已经是第二天破晓了。
鲜于微也没有吩咐扎营,只是稍作休整,埋锅造饭。我牵着马坐在稍远些的山坡上,有一种异常渴睡地感觉。紫靥送来热腾腾的面汤和泡牛肉条,我吃了一碗,精神稍微好了一些。碗里的热气还没消散,就有传令兵飞马而来,命令准备开拔——
刚吃了饭就上马颠簸,那不得吐一地呀?我困惑地上了马。
果然一路上不少士卒都吐了,一路臭气熏天。奇怪的是,这些士兵一副司空见惯地神色,吐了是吧?口袋里摸一个干饼子,吭哧一口咬下去,边跑边吃边消化。那个险些被紫靥抽了一鞭子的年轻校尉也吐了,他身边的老大哥怪笑道:“哟,可惜,滋养大地了啊。”恰好鲜于微过来找我,听见便狠狠瞪了一眼,老校尉顿时呐呐不敢做声。
紫靥稍稍勒住马,落了鲜于微一个马身的距离。
“有事?”我倒没有反胃,精神不济罢了。
鲜于微道:“我让张年、董舞阳护着你,暂时就在这里停下。”
“这里?”我看了看身处的几座大山,清晨地雾气没有散,看着有些神秘。
鲜于微点了点头,道:“前面是弘寨,打下来了,你再过去。”
“打仗我是不懂。翻寨子需要人手么?我轻功还过得去。”我揉了揉眼睛,说。
鲜于微笑了笑,道:“不必了。”
我没继续坚持帮忙。这原本不是我该过问地事。鲜于微转身吩咐了身边地侍从兵几句,带着贴身护卫快马加鞭赶到队伍前头去了,跟在我身边的护卫兵则从大军中分了出来,原地休息不动。我勒马转身想问紫靥还有水么,恰好看见她将一个药瓶扔给了那个狂吐了两回的年轻校尉。
小校尉手忙脚乱接住她扔来地药瓶,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紫靥姿态是一贯的优雅倨傲,淡淡道:“止吐的。”
哪晓得原本已经打开药瓶嗅了嗅的小校尉顿时就翻了脸,怒道:“你侮辱我!”
紫靥也有些意外,侧目看着他。那小校尉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紫靥身边,从下而上仰脸看着她,却有一种俯视的气度,怒目圆睁:“我董舞阳是堂堂正正的武英校尉,昭华殿武试第二名!……只不过去兵部报到时恰好生病,又忘了补假,才错过了……我不是荫封的荫封的!”
紫靥哦了一声,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才知道。曾经昭华殿武试第二名后来荫封授职的校尉董舞阳大人。”
我好笑地看着紫靥,她和绯妆不同,脾气是有点冷有点刻薄的,轻易不会管旁人的闲事。给这个小校尉清心丸已经很破例了,居然还说上了话,真是神奇得很。那小校尉明显被旁人耻笑荫封很长时间了,敏感得不行,被紫靥刺激得龇牙咧嘴的,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了起来。
我牵着马在坐在一旁发呆,惟一挂念的是:姬檀有没有被青羡林欺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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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第一五四章浴血弘穠寨(中)日头一点一点爬了上来,风中飘散着淡淡的青草香气。
与鲜于微分开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了,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原本我以为弘寨只是一个黑道山匪占山为王的组织,这时候才醒悟自己有点过于轻佻了。鲜于微是领着直隶营下属七千兵马去的,倘若只是江湖匪类,早就应该凯旋而归了。
那边紫靥和董舞阳也早就停止了交谈,董舞阳显得有点焦虑,不时与身边的探子耳语。
我再是精力不济,听他不甚遮掩的说话还是很清楚的。他一直在吩咐打探前面攻打弘寨的情况,探子也确实去看了,一连串的人名和地名听得我有点犯晕,大概意思是前面抵抗挺顽强的,有两股人马始终没攻上去,死了不少人——这样的答案让董舞阳更加焦虑,一直阴着脸原地缓缓转圈,我总觉得他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果不其然,在探子回报一个叫“英乔”的大人带队攻坚时战死之后,他霍地迈步冲近了自己的战马,作势欲走。一直盯着他的老校尉眼疾手快扯住了他的马缰,腰间佩刀已经出鞘,倏地抵在他咽喉,低斥道:“毛病!屁股不疼了是吧?阵前违令是要杀头的。”
董舞阳有点怵张年,在老校尉略带威严的注视下,灰溜溜地松开了手。意外暂时被平息了,重新安静下来地气氛却变得紧张。紧张又凝重。
时间慢腾腾地往前爬着。我仍旧发呆,紫靥居然去采了一些灰不溜秋的果子回来,剥出来绿莹莹的,带了些白霜,送到我跟前。我试着吃了一个,甜甜的,带着凉意。正想说不错,那边陡然一匹快马飞来。马背上的传令兵头盔都快晃落了,一路冲到张年与董舞阳身边,并不下马,急切道:“传大将军令,张年速速护送殷军师撤往西南泽,董舞阳南面阻敌断后!”
张年与董舞阳都有些震惊,仍是齐刷刷地屈膝领命:“得令!”
传令兵怎么来又怎么回去缴令了,张年立即指挥为数不多的护卫队集结,董舞阳也召唤自己的部下备战。我趁空看了看地势。弘寨的方向是西北面,左右都是大山,前后都只有一条路,不过。东面地山势并不陡峭,敌方翻山从南面绕道而来是可能的。
大约是鲜于微在弘寨攻得太狠,对方有些吃不住,于是绕道南来伏击后方。
鲜于微应该是惟恐误伤了我与紫靥,才匆促命令董舞阳带我们去西南的泽暂避。
“少主?”紫靥牵着马走了过来。提醒我该上路了。
我摇了摇头。道:“不去泽。”张年也是过来请我上马的。董舞阳急着和他商量什么事,二人一起走到我身边不远。听见我这句话,张年还没有吭声。董舞阳顿时就急了,瞪眼道:“你说什么?!”
年轻人脾气是比较冲,我激动起来也会动手动脚,所以,他喷出来的唾沫我只是侧身躲了,没有抗议。我发觉张年脾气比较稳重,且不是个没担当没决断的人,听见我的异议之后,他并没有急切地反对,而是不着痕迹的静静聆听着。我对他解释道:“往后半里,山道狭窄,加上路边草地也只有三丈左右宽阔。我与紫靥堵在当中,没人走得过来。”
张年和董舞阳都是鲜于微从属护卫营的将官,我闯进大帐寻找鲜于微地事,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并不怀疑我的身手。董舞阳似乎记挂着军令,严词反对,张年却动意了,微微迟疑地说:“军师脸色不太好……”
精神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颇为尴尬地说:“没事。”
紫靥虽没有反对我地决定,递来冰魄剑时,却轻轻叹了口气。
明显董舞阳是不能左右张年的决定的,张年微微点头,撤往泽的军令就被搁置了。张年命令属下与董舞阳的部下一起往后撤退半里,来到刚刚路过地颇为狭小地一段山路。鲜于微地护卫营只配备了十张硬弓,这时候都分布在了第二线,我与紫靥孤独地站在山路上,嗅着风中淡淡飘散的青草香气,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敌人。
然后,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日头逐渐移上了头顶又挪向西山,敌人始终没有出现。
我与紫靥都是习武之人,别地或许不好,耐性是极好的。往后边看,背后架起防线的弓箭手也始终处于备战姿态,神色已有些疲惫。我揣测鲜于微传来的情报应该很少会出错,否则部属不会如此笃信,始终处于戒备状态——但,长达一个半时辰的高度紧张,耐性再好的弓箭手也会忍不住疲惫,毕竟是普通士卒,没有内力帮助集中精神、驱逐疲惫。
就在我思索对策时,天外陡然飞过一只苍鹰,高得仿佛只是一抹黑点。
我认得这种信鹰,魔教就是它来传信的。我心念一动,人已经凌空摄虚,落到了一个弓箭手身边,顺手夺过他手中的弓箭,屏息凝神,舒臂开弓,一支白羽箭带着破空的啸响射入空中。我专修剑道,骑射功夫也没丢过,也算弓马娴熟。
下一刻,就看见中箭的苍鹰从半空急速坠落。震惊半晌的四周呼吸才慢慢恢复,我将弓还给身边目瞪口呆的弓箭手,忍不住苦笑。怎么把这个忘了?这里是山地,不是平原。远远把天上的飞鹰射了下来,看着掉的地方不远,实则隔着好几座山,怎么去捡?
张年与董舞阳都围了上来。老校尉道:“军师是刻意打草惊蛇么?”话说得好听,其实有些责怪的意思。小校尉则惊奇地盯着我的双臂,那表情明显是不相信我能开那张数百斤重的硬弓。
我听见紫靥轻盈转身的衣袂破空声,侧目就看见她手中清冷的寒光。
她朝我点了点头。我明白她的意思,飞快地回到了她的身边。站在她的身边,她指点了危险所在,我毕竟比较矮,只看见浸着春日湿润的山壁巨石。不过,那悉悉索索无数人着草的声音,却伴随着风声传来,我翻身跃上了一侧的峭壁,走壁中看清了山外遍布的人群……
难道鲜于微攻打的是空寨子?否则,这里怎么这么多山匪乱民?——轻盈落地之后,我很费力地思忖着这一个问题。
安静地等待中,风雨欲来,风声鹤唳。
我努力想镇住身后士卒的紧绷气氛,奈何身边紫靥的杀气太强了,满地春草为之瑟缩,微微浮躁的春风都惨惨地冻了起来。外边满山遍野的敌人迫于地势,不得不朝着这一条狭窄的山道聚拢,第一排十六个敌人的身影出现在山道时,我还没动,紫靥婉转温柔的裙摆就飞了起来。
半空中划过一抹冰冷而优雅的弧线,紫靥白皙的双手舞过长空,寒光忽闪之下,血腥气就侵蚀了风中的淡淡青草味——我轻轻吐了口气,右手扶住冰魄剑的剑柄,熟悉坚硬而冰冷的质地让我迷蒙的精神瞬间就清醒了不少。为什么总是要杀人呢?原本我的承诺只是守护……而已。
紫靥师从叶叔叔,武功当然是不弱的,举手投足俱是杀人招数。山道另一侧的敌人在她翩若惊鸿的身法控制下,根本就不能寸进一步。我看着她清秀冷峻的脸,不得不想,分明是明珠一般的女子,却要浴血在刀光剑影之中。我要杀人,她便浴血。这是我的承诺,她却一并负担。知道能更新不…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五五章 浴血弘穠寨(下)
网友上传章节第一五五章浴血弘穠寨(下)血战犹酣。
就在这一条狭窄的山道上,南北两途彻底阻绝,一方尸横遍野,一方蓄势待发。
我与紫靥,一把长剑,一把匕首,就是阻断南北两途的惟一屏障。
对于我来说,杀人阻敌并不困难。如同闲庭舞剑,不同的是,剑尖流逝的是前仆后继的生命而已。锁骨的伤没有好透,小腹也隐隐作痛,我尽量悄无声息地动作,姿态仍是不怎么花费力气。不过,紫靥已经彻底杀红了眼,轻盈逼人的步履步步向前,已经离开原本约定阻敌的位置一丈有余了。
我不得已跟着她上前——她杀敌姿态无比霸道,一人挡在路上,半个敌军都进不来——再往前十二丈就要走出这稍微狭窄的山道了,一旦地势豁然开朗,敌军围上来就不好处置了。我当然不怀疑紫靥的功夫,被算计了肯定也能突围出来,只是,那势必需要时间。我与紫靥约定二人阻敌,原本就是不想看见身后的士卒浴血死战。
正想出声提醒紫靥莫走远了,倏地听见一支利矢破空而来!
顾不得已经断裂的锁骨,我仓促握剑,一剑将凌空射来的狼牙箭削破。
箭上积蓄着的强悍力量震得我手臂发麻,身上的伤处剧痛了起来。我勉强咬牙,轻盈地落在了紫靥身边,听见意外动静的紫靥已经清理了身边地战场。伸手等待着我落地,顺手将我抱住。我一只手捂住锁骨,目光望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对紫靥说:“你盯住这里。小心——我去杀了他。”
怪异的是紫靥居然扯住了我的衣袖,说道:“少主,留下。”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那个人功力不弱,又躲在暗处,随时放冷箭很讨厌的。我倒是不害怕。万一他一箭把紫靥射死了怎么办?紫靥摇头道:“您不觉得他是刻意诱您出去么?”
我抿了抿嘴,被震动的断骨疼痛逐渐变得麻木。身边密密麻麻都是试图杀了我与紫靥一拥而入的敌军,就算是我与紫靥说话的时候,紫靥手中地短刀也始终没有停止杀戮。那远方满山遍野的敌军看着让人觉得有了一种烟草茫茫的错觉,然而,那又如何?就凭这数千莽夫,想要擒杀于我?……我有何惧?
“你小心。带着竹哨。”我叮嘱了一句,换了只手握住冰魄剑,倏地飞掠而去。
倚仗玄功清心禅在数千人中搜寻那个浑身杀气、俨如鹰隼的弓箭手。并不困难。他的气质十分奇特,表现出来的气场与普通人也完全不一样。尽管他十分低调地埋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我还是很轻易地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一路上都有敌军试图留住我,我仗着不属于尘俗的轻功一路飞掠。乱军中又无人胆敢使用弓箭,惟恐误伤友军,是以我走得很快,些微阻力也都被我顺手一剑解决了。冲到那个小角落时,我看见了身负强弓地消瘦少年。我想。我的眼神肯定也很董舞阳一样。根本不相信他那单薄的小身板和纤细的胳膊能够射出那样强劲有力地狼牙箭。
诧异归诧异,手上却没有一丝迟疑,我的剑轻而易举地刺入了那少年的咽喉。
也许是他的实在太年轻。也许是他眼神太纯澈,我撤身后退的时候,心中依然有一种奇怪地感觉。是在青羡林宅子里第一次感觉到滋味。就是……我伸手去探那株牡丹花下濒死魔教弟子地脉息,却感觉到他地脉搏一点一点消失,那一种生命从指尖凋零的感觉。仿佛也带走了一部分我的生命……
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凄厉地嘶吼,宛如伤兽。
我被这样人的呼喊绊住了脚步,忍不住冷冷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锁子甲、手持蛇矛的魁梧男子抱着我刚刚杀死的少年,发须皆张,睚眦欲裂。他身边围着不少似乎是侍卫的贼匪,个个看着他,双目通红。他则死死盯着我,那么远,我却能感觉到仇视目光的灼热,怒吼道:“妖女杀我爱儿,敢不束手领死?!”
已是血战,不畏血债。我倏地从半空中落下,脚踏实地时,身边俱是贼匪。他痛失爱子,我何尝不是忧思反复?我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杀他的机会。战书既出,我接住就是。
身边疏忽破空的刀兵就砍了过来,堪堪十八把单刀,或头面,或肩颈,或胸腹腰身。
我屏息凝神,运剑如飞,叮叮当当一连串脆响,单刀成了碎片。
因是翻身偷袭而来,那匪首也并没有马匹,放下爱子的尸身,拖着蛇矛就朝着我的方向杀了过来。我杀过去固然不容易,他身处的位置却有无数人给他让道。不多时,蛇矛袭近。我从乱军中腾空而起,一剑刺出。
那匪首血溅五步时,我闭目收剑,转身继续急退。暗暗想:我是要下地狱的。
众目睽睽之下,我杀了敌军的首领,并迅速打算逃之夭夭。
我知道阵前杀了敌军主帅是什么后果,不是军心溃散,就是变成羞愤哀兵。很不幸的是,我遭遇了第二种情况。第一次撤退时,我走得很轻松。没人伤得到不知何时从半空中掠下借力、随即翻回半空的我,也没人敢冒着误伤友军的危险弯弓射我。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了,这些人已经彻底红了眼,完全不顾忌身边袍泽的安危,一旦我落脚就是一刀砍出,多数时候,我是毫发无损,被我踩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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