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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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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意识到已经到了他惹人讨厌的最好时机,等到那孩子从墙上跳了下来,他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
玉宝音明明记得她落脚的这块地方阳光充沛,怎么才一下下的功夫,头顶上就罩满了乌云。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
正对上萧景探过去的眼睛。
眼前的孩子额头广阔饱满,眉毛浓黑茂密,眼睛大又深邃,重要的是眼神,锐利的可以直逼人心。竟比萧般若都要英气。
萧般若是萧景的儿子,虽说今年不过十岁,却已经名动长安,谁都知道萧家的小公子是小小年纪就气吐凌云。
眼前的孩子,居然比的过萧般若,萧景顿时觉得大为惊奇。
不过,瞧清楚了这孩子的样貌,萧景认为自己猜的很对,笃定了“他”是个小子。
他虎着脸道:“你可是男人?”是男人还穿着丫头的衣服,太丢人!
玉宝音怔怔地看着萧景饱含着嫌弃的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而后将眼睛瞪的滚圆。
这是惊吓过后的后遗症。
萧景见眼前的孩子半天没有言语,以为“他”是在心虚,又训斥道:“你可是男人?”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才行。
还在建康的时候,玉宝音最讨厌的就是她外祖父的新妃子“夸”她长得像她爹。
女儿像爹,本是世间常有的事情。关键是那新妃子的后半截话是“长得跟瑞王一样的有男子气概”。
她又不傻,自是知道那不是一句夸人的话语。
玉宝音来了脾气,眼睛一斜,道了一句:“你可是男人?”
萧景气笑了,但是“他”一开口,他就听出来了,眼前的确实是个丫头无疑,说话脆生生的,堪比小夜莺。就算小子的嗓音再细,也没有这样的。
他有些汗颜,自己居然看走了眼。可是这丫头长得也太像小子了,不说那身手了,单只说长相,也不是说她长得粗糙,而是气概,男子汉身上的气概……那丫头不说话的时候,简直霸气极了。
既然真的是个丫头,萧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比先前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这里可不是随便玩的地方,快快回家找你娘去。”
他的本意就是如此,仅仅是想要破坏高远公主的“计划”而已。
别说过来的是个孩子,即便是大人,他也没有要与之为难的意思。
萧景话毕,指了指院墙,意思是让她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玉宝音没有动,倔强地看着他,又问:“你可是男人?”
萧景有些发窘。俗话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不就是看走了眼嘛,这小丫头还来了劲。
他道:“小丫头胡说八道,快快回家找你娘去。”
可玉宝音还是不依不饶:“你可是男人?”
萧景只好道:“你看我难道和你爹不一样吗?”说着,还正了正自己的衣襟,扶了扶冠。
玉宝音心说,你和我爹可差远了。嘴上说的话就更不客气了,“我娘说了有的男人看起来很像男人,实际上却是阉人。”停顿一下,补充道:“阉人可不是男人。”
她说的没有错啊,萧景竟无言以对,可就是觉得胸口好闷。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他比她高了几许,明明是她在仰视他,却偏偏让他感觉被俯视的是自己。若是萧般若敢这么看他,那小子一定死定了。
萧景缺乏跟小丫头打交道的经历,他向来不苟言笑,自己身边、还有萧般若身边伺候的丫头,一见他就紧张的不敢言语。
哪有像眼前这丫头一般敢挑衅他的。
人凶就凶在气势,凶的境界是不怒而威。
萧景板了脸,硬是激发出了在战场上练就的一身戾气。
皇帝身上的气势她都不会害怕,更何况是一个将军。
玉宝音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也没觉得他可怕到哪里去。
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自以为已经出了气,“切”了一声,打他身边绕过,随便选了个方向,径直而去。
她可是来办正事的,才没那个闲情逸致和人怄气。
太幼稚了!
萧景想说:你回来,你回来。
可接下来他还要说什么,难道说“你得怕我才行”?
他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傻事,傻的很彻底。
他和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
他的脑袋是不是有病?
一定是昨天吹多了江风,人都给吹出了毛病。
萧景再也没了去练功的兴致,一转身回了房里,还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那丫头一定会被旁人抓住的。只因她勇气一百,智谋为零。
萧景猜的很对,第二个受害者是白唤。
第4章 景小字法道
萧景,小字法道。
迄今为止,他爹唤他“法道”之时,他还是偶尔会发懵。
只因他起初并不叫法道。
他应该叫萧楠,乃是萧景的大哥,萧弥坚的长子。
为什么说应该呢?但凡是人,一碰到不可思议的事情,第一反应是自己会不会是在做梦,本来是十分笃定的事情,今天怀疑,明天也怀疑,也渐渐变得不那么确定。
以至于现在他时常会想,或许以前的种种只是他自己发过的一场梦而已。
那一切实在是太过离奇。
萧楠比萧景大八岁,身为萧家的长子,却始终不曾履行过长子的责任,乃是因着他自幼就体弱多病。
究竟弱到何种程度?也就是见风就倒,走路就喘。
萧楠苦熬了二十八年,还是在这年的春天走完了人生的旅程。
纵使他有再多的不甘心,也注定随着风,尘埃落地。
别以为就是因着萧楠的那些不甘,导致了他莫名其妙就成了萧景。他若是直接就成了萧景,也算不上太过离奇。
关键就在于,他混沌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唤他“皇上”。且唤他的人他也挺熟悉的,正是他的妹妹萧慕。
他居然成了他的皇帝妹夫元保儿。
那元保儿的身体也不比萧楠强了多少,甚至还不如萧楠保养的好。
萧楠因着身体的原因,可是一直到死都没有娶妻。
作死的元保儿不止娶妻生子,还有一宠妃焦氏。也就是因着他在焦氏的身上使过头了力气,才一下子就昏厥了过去。
不昏不要紧,这一昏就再也起不来了。
谁也没有问过萧楠愿不愿意,反正他已经成了元保儿,眼斜嘴歪,还有半边身子无法动弹。如此受尽了苦楚,在榻上足躺够了一年,最终也走完了人生的旅程。
这回他就不止不甘心了,还有愤怒和怨恨。临死前,还在想,md,还不如不重活呢。
可天并不遂人愿,他又一混沌,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成了三弟萧景。
正带着大军在宜阳同大齐交战的萧景,一不小心,中了流箭。萧楠赶的很巧,才醒过来,正赶上军医拔箭,他嗷了一声,直接痛晕了过去。
晕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md,还来。
他以为自己又死了的,一天之后再次苏醒,他就正式成了萧景。
起初,他心里很忐忑,总是害怕自己活不了多久,就再一次走完人生的旅程。
他不想再死,不仅仅是因为眷念生命,还因着自己如今是自己的三弟,他不忍心他爹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能是老天怜悯,五年过去,嗯,他还活着呢。
至于为什么不想续弦?
也就是因着这个原因。
以萧家的权势,这五年来,不是没有人劝萧景续弦。可他时常想,万一,这要是万一他又死一次,岂不是连累她人,害人又害己。
他一直抵触,他爹也只当他是眼界太高,也从未逼迫过他。
不曾想,如今,他的好外甥摆了他这么一道。
要早知如今,那天他宁愿被抓花了脸,也不会冲动地抽刀砍下去。
当然,时间再也回不去。
萧景叹息一声,他算了一下时间,明日傍晚,南朝公主的船就会在城外的渡口靠岸。
想讨人喜欢不容易,想惹人讨厌……呵呵,那应该是挺容易的。
*
无独有偶,并不知大周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秦愫也是这么想的。
玉荣战死距今已有十个月,起初的头三个月,真真是难熬的很,若不是想着还有宝音,若不是因着她答应了母后要看顾好秦缨……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她再也没有了寻死的心,取而代之的只想着活人的事情。
哪怕是为了宝音,皇宫也是绝对不能进的。想讨小皇帝欢心难,想惹他厌恶并非难事。
男的不想娶,女的不想嫁,天下也难找如此契合的事情。前提是,得能遂愿才行。
***
船停在五和渡口的时候,秦愫命公主家令许传卸了些东西上岸,然后让他带着几十侍卫,乔装成商贾,经五和绕路前往长安。
因此而耽搁了些时辰,到达萧城渡口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船行靠岸之时,萧景、平王和白唤,三个鳏夫在渡口边喂蚊子已经喂了两个多时辰。
萧景常年带兵,早就练就了一身的好定力,蚊子什么的不算个事儿。
再者,萧景还发现个事情,那就是和平王站在一起,那蚊子都朝着平王去了。打远处看,只见平王的头顶上旋了一层,他的头上就只有三两只而已。所以,他算是赖定了平王,总是没话找话地和平王凑在一起。
后来,想是白唤也发现了这个事情,跺着脚也凑了过来。
平王的扇子都快摇破了,饶是如此还是差一点被蚊子咬成了猪头。
远远瞧见六艘大船靠过来的时候,他解脱似的长叹了口气。
萧景心想,平王这是为了佳人准备豁出去性命,他可千万不能挡了平王的路。
是以,船靠岸的时候,萧景没有动。
白唤的腿脚可不慢,一眨眼的功夫就带着人往停靠的船上,搭好了踏板。
平王有些不悦,板着脸同萧景道了声:“萧将军,你请。”
萧景道:“不不不,王爷先请。”
平王“嗯”了一声,甩着袖子到了踏板边,挤过了白唤,中气十足地朝船上喊了一句:“还请南朝公主移驾。”
也不知南朝的公主听见没有,反正就只见船上忙做了一团。有人、有物,还有骏马和马车,陆续不断地上了岸。
人不少,东西也挺多,可至始至终都是井然有序的。
萧景看出了些门道,那些穿着普通衣裳的家厮,恐怕并不是家厮那么简单。
想想也是,背井离乡的公主,总要带些有用的人,有备无患不是。
萧景正研究那些扛东西的家厮,这时从另一条船上下来了无数女子,个个都穿着雅白色的丝裙,个个的脸上都罩了一层浅戴色的面纱。她们袅袅婷婷地下了船,然后目不斜视地从萧景一行人的身旁走过去,掀起了香风阵阵。
萧景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再一看平王和白唤,一个比一个的身板挺的直。
平王是觉得先前的那两个多时辰没有白等,这还没有见着南朝公主的面,就已经被她的阵仗折服。先前过去的那些女子,应当是南朝公主的丫头,瞧瞧那身段,再瞧瞧那风姿,公主教养出来的丫头都如此,更何况是公主本人呢!
平王压抑不住的心花怒放起来,翘首等待着南朝公主的身影。
可左等右等,公主是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公主身旁的贴身丫头。
俶尔站在一丈外的距离,恭敬地向这边行礼,道:“众位大人,高远公主已经上了马车,特地让婢过来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前往驿馆?”
平王惊讶道:“高远公主上了马车?”这是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残酷的打击。
与此同时,白唤恍然大悟道:“哦,公主就在那些丫头里。”这位是觉得自己破了个大案。
还是萧景稍微靠谱,顿了一下,道:“立时就可。”
别管平王的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心,白唤又觉得多么新奇,也只得各上各的马,往驿馆进发。
萧景也翻身上马,下意识瞧了瞧不远处的几辆马车,就见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帷晃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多想,实际上他想也不一定能想明白,但他却知道那个南朝的公主一定不是个好相与的。
一个能摸清男人心思的女人,摆布起男人来是绝不会手软的。
***
那辆马车里头坐着的正是秦愫和玉宝音,俶尔早已经叫人传话过来,说:白面唇红、略微发福的是平王,瘦瘦高高、桃花眼睛的是白唤,剑眉星目、面黑少话的是萧景。
玉宝音想亲自瞧瞧那些人的样子,被秦愫强行拉了回来,教导道:“切不可露了真容。”
“为何不可?”玉宝音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她娘要让所有的丫头穿上一样的衣裳,还专门遮了面。
秦愫一伸手将女儿搂在了怀里,这才冷笑着道:“女人要想让男人着迷,就得时刻保持着神秘。当然,你娘我要的也不仅仅是神秘,在陌生的土地上,咱们总得先知一知彼。”
她娘的话玉宝音似懂非懂,倒是想起了她爹曾经说过的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秦愫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第3章 八柱国萧家
在大周,寡妇再嫁,鳏夫再娶,都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更有大伯娶了弟媳妇,嫂子嫁了小叔子,如此这般会被南朝人嗤笑的事情。
饶是如此,也少有三个鳏夫争抢一个寡妇的奇闻。
为此,长安城已经炸锅了。
萧景不才,正是三个鳏夫之一。
这事儿要想说清楚,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时整个大周都知道南朝的长公主要来长安和亲。
大周的小皇帝元亨虽说还没有立后,但南朝的长公主今年已二十有六,比皇帝大了整整十岁不说,又是再嫁之身,入主后宫委实是不合适的。
要非问不合适的程度……不过是大周朝的八柱国,个个都盯着皇后的宝座,争来争去那么久也没争出个输赢,没理由便宜了外人不是。
哪怕南朝的公主入宫做妃子都是不行的,万一成了妖妃呢。
八柱国齐心齐力,成功抵制了南朝公主进后宫。
小皇帝也就乐了个顺水推舟,毕竟他娘也就比他大了十五岁,娶个大十岁的女人,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朝中大臣只得议了又议,主要是南朝公主的身份和年纪都在那儿摆着呢。
年纪小又有身份的子弟,谁愿意娶个寡妇做正妻。
年纪合适的,身份又太低。
虽说南朝战败了,可又没有灭国,大周的东边还有大齐。这一次大周打了胜仗,那是因为大齐撕毁了和南朝的盟约,大周侥幸胜利。
万一下一次大齐和南朝又勾搭到了一起……
为了以防万一,南朝的公主还是得善待,也不能太敷衍了不是。
大臣们争论了许久,终于定下了选取位高且妥当的元氏宗亲来礼聘南朝公主为正妻。
位高就不用解释了,元家满共也就只剩三个王爷,还有一个才两岁。所谓的妥当,说的当然是不能让有妻子的休妻啊。
平王当时就想,这是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
平王不才,他的正妃刚挂了一月半而已。
至于年纪,男人大女人十岁,根本不是问题。
不止平王,就连旁的人也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就差一纸圣旨了。
作为大周八柱国之一的萧家,作为萧家中流砥柱的萧景,压根儿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不就是给南朝的公主找个鳏夫嘛,和他能扯上什么关系!
他是怎么知道那小兔崽子,哦不,小皇帝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的,那得从小皇帝不怀好意的眼神说起。
小皇帝元亨别看只有十六岁,该长的心眼一颗也不少,尤其是坑起他这个娘家老舅来,一点儿都不含糊。
那日,小皇帝召他进殿,一脸喜气地同他道:“阿舅,阿舅,侍卫帮朕捉了只鹰,朕带你去瞧瞧。”
萧景当时想,瞧就瞧吧,不就是只鹰嘛!不曾想,居然是一只疯鹰,折了一边翅膀,还是凶悍的很,一见人就即刻飞扑啄人眼睛。
元亨那小兔崽子就只管躲在柱子后面,一个劲地嚷嚷:“阿舅,你若替朕驯服了鹰,朕重重有赏。”
驯!驯你妹啊!敢情要被抓花的不是他的脸。
萧景一生气,一刀砍折了鹰的另一边翅膀,当时那小兔崽子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
第二天一上朝,小皇帝就坐在宝座上落泪。
萧景的爹大冢宰萧弥坚就问了,“皇上,你因何而落泪?”
小皇帝抹了把泪,又叹了口气,一个字都不肯言语。
一下了朝,萧弥坚就叫上萧景一齐去了定鼎宫。有前一日砍了鹰的事情,萧景其实不想去的,可论凶残,他玩不过他爹,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当陪衬去了。
到的时候,小皇帝的脸上还是一片愁云。
萧弥坚道:“皇上,这儿也没有外人,你倒是跟外祖父说说你因何而伤心?”
一旁的萧景就老老实实地立在那儿当背景,连小皇帝看过来的古怪眼神也浑不在意。还心想着,小兔崽子,你要不是皇帝,昨儿我砍完了鹰,还得给你松松皮。
萧景自是不会害怕他那个外甥皇帝的,更不怕小兔崽子在他爹的面前告状。
嘿,养鹰!那属于玩物丧志,他爹一旦知晓,一定会给小兔崽子松皮外加松筋骨的。
想来小皇帝也知道萧弥坚的厉害,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情,瞅了萧景一眼,又流起了眼泪,道:“朕一想起阿舅年纪轻轻,房里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人可以照顾表弟般若,朕就忍不住伤心。”
萧景一听,下意识觉得他没安好心,当下就道:“皇上的意思是说臣的二嫂照顾臣的儿子不够尽心?”
三年前,萧景的母亲过世,萧家内院的主事人就成了萧景二哥萧霄的妻子何氏。
小皇帝可不是指责他二舅母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阿舅该续弦了,且他已经替他阿舅想好了人选。至于能不能续上,还得看个人本事。
小皇帝面不改色道:“二舅母要照看一大家子的衣食,委实辛苦,若是有人能替她分忧……”他瞧了一眼萧弥坚,见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略微忐忑了片刻,还是照着昨夜想好的道:“那南朝的公主倒是和阿舅年岁相当,听说在南朝也是有些名望的。唯一不好的就是这里是大周而不是南朝,公主的娘家不在大周,缺了些依托。”
萧景正想开口的时候,只见萧弥坚点了点头,一看就是确实认真思考了小皇帝的话语。
萧景顿时心塞不已,马上就三十的男人,可以统帅大军,却还是管不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那边的小皇帝也看见了他外祖父的神情,赶忙趁热打铁道:“南朝的长公主也是金枝玉叶,顺遂了二十几年,突然背井离乡,朕唯恐她生了心病。思前想后,为了大周和南朝的约定,也为了能使她安心,她带来的那百万黄金,就不充入国库,只作她的嫁妆,嫁去谁家就带到谁家去。”
萧弥坚的眼睛顿时一亮。
萧景:擦,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
可不是出大事了,以上的话语小皇帝略微改动了一下,又说给了白程锦听。
白家也是大周的八柱国之一,白程锦乃是当朝的大司马。整个大周,敢明打明和萧家叫板的除了宗亲,也就只有白家了。
好死不死的,白程锦的二子白唤,也是个鳏夫。
不知怎地,长安城忽然就有了各种传言。
今天说,南朝的公主要嫁到萧家,做大冢宰的儿媳。
明天就说,不对不对,南朝的公主是要嫁到白家,做大司马的儿媳。
平王不干了,本王差点儿请旨将封号改成“瑞”,只为了能打动南朝的公主。至于为什么又没有请旨,这不是觉得不太吉利。
总之一句,不管怎地,绝不能让旁人捡了漏才行。
平王寻了个炮灰,在朝上提议,说好的要让南朝的公主嫁给元氏的宗亲,眼看南朝的公主即将动身来此,皇上是不是应当赶紧下旨,让新郎人选亲自去迎接公主啊。
小皇帝就道:“是啊,是啊。”
然后瞧了瞧叔父平王,又看了一眼阿舅萧景,还不忘向白唤抛个飞眼。最后一缩脖子,不吭声了。意思很明显,这旨不是朕不下,是你们得先分出个输赢。
满朝的文武大臣将眼神扫向了萧景,没人说话,可那眼神里的含义,大多是这样的——“武烈将军同人抢女人喽!”
萧景真想大吼一声:老子没抢。
可是,谁信呢。
萧景顿时有一种想要掐死小皇帝的心。
萧弥坚那里是怎么想都不明白他亲自教导出的外孙玩的是什么把戏,难道是想坐等渔翁之利?
可要知道他初登皇位不久,萧白之争,萧家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弥坚自动忽略掉了平王,认为他不过是这场“萧白之争”的陪衬,只因他不过是个位高却权不重的王爷而已。
看不下去的萧景主动替他爹解了惑,“还不是因着那日我砍了他的鹰,他想看我出丑才高兴。”潜台词是,爹你想的太多了,你那外孙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成器。
五十好几的萧弥坚玩了半辈子的权谋,头一次被震撼了,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将儿子和外孙掂到面前,噼里啪啦先揍一顿再说其他的。
萧弥坚愣了好久,缓过神来的时候重重叹气,而后指着萧景的鼻子道:“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了,你还当他是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乱跑的孩童吗?”
萧景不吭声,他要是一开口,他爹保准更气,这是定律啊。
骂人这事儿,还真就跟唱戏差不多,台下有人吆喝,台上就唱的更卖力。对着萧景这个闷罐子,萧弥坚唱了会独角戏,越唱越没劲,只得一撩衣摆,跨步走出了书房。
他还得进趟宫,教训,哦不,是提点,提点一下他外孙去。
他外孙和他儿子置气,旁边必定还有三几个点火的,点火的是谁?安的什么心?
他得让他外孙自己看清楚才行,还得让他外孙下道圣旨,让他儿子和白唤、平王一起,前往萧城迎接南朝公主入长安。至于谁是公主的郎君,不如就让公主自己决定。还有公主带来的百万黄金,取十分之二做公主的嫁妆,其余自是要充入大周国库的。
如此一来,白家也好,平王也罢,谁能说出个“不”字呢!
于是,也就有了萧景在萧城的驿馆里深思他续弦的事情。与此同时,住在萧景左右的平王和白唤,所思所虑的也是和南朝公主有关的事宜。
只不过,萧景想的最多的是他不想娶妻。而平王和白唤则是“心有灵犀”的一心想着如何能得到公主的垂青。
可谁又能想到,几日之后,得知自己要挑选夫婿的秦愫唱出的竟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戏。
当然,这世上没有谁是先知,所以此时的萧景仍旧在想着怎么才能让南朝的公主瞧不上他,他实在是不想娶妻,这个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第2章 一别千万里
哭就哭吧,又不是多丢人的事情,只有她娘才会说的那么委婉。
玉宝音又有些想笑了,迎风流泪的眼疾还没来得及发病,就已经痊愈。
玉宝音一向都觉得她娘与其他人不同,哪怕是她见识颇广、经历过百死一生的真元皇后外祖母也与之不同。
好比她爹刚出征那会儿,她喜欢见人就问战况如何。那会儿她的皇后外祖母虽还没有过世,却已经病入膏肓,总是挣扎着病体紧紧搂着她,意味深长地道:“宝音啊,打仗是男人的事情。”
而她娘却总是会说:“宝音,那是大人的事情。”
要问她娘和她外祖母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她说不清,却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变成大人,可等到老死都不会变成男人。
她娘的嘴边也从不会挂着其他娘亲常挂在嘴边的,譬如:女红,《女诫》;《女训》等等,女人必须要学的东西。
她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些东西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以前还没什么,毕竟她是真元皇后亲封的宝音公主,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哄着敬着捧在半空,直到她外祖母过世、她爹战败。
那是赫连家的老祖母过寿,本应该要大肆操办,却因着皇后丧期、南朝大败等等沮丧的事情,不得不闭门悄然进行。
她和她娘不请自到,得到的待遇不仅仅是宰相赫连净土以男女大防为由避而不见,还有那个和蔼可亲的赫连老祖母,不知听了谁的怂恿,道了句托大,就开始考问她《女诫》。
她娘顿时失笑出声,只道:“《女诫》,学来又有什么用呢!”而后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就扯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赫连家。
本是一场不会有外人的家宴,可是宝音公主不会《女诫》的传闻,还是传遍了整个建康城。
也因此,从那起会跟着玉宝音的词汇从天仙直接坠落到了凡间,譬如:不学无术的野蛮公主,和瑞王一样的狂妄自大,还有嫁不出去等等。
“杞人忧天,说的就是那些自己家的闺女还没有管好,却到处说三道四,仿佛自己家的闺女不是亲的不需要自己来管,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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