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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烟云荣华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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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真如此,只怕外头几个护院的已经被放倒了,还有与那暮云同来的朋友,想是在外头等着,不知有没有遇上不测,糟了,怎么不见云书?

一想到云书可能出了事,连馨宁立刻乱了静心筹谋的方寸,但也仅仅只慌了片刻,又立刻冷静了下来。从此处沿着后面的一条小路可直通后院,走得人极少,往日这个时辰云书都在那儿的小厨房给她准备些甜品或者在后院里洗衣裳,若她一直待在屋里,可能还不曾和贼人遇上,她现在只能悄悄的绕到后头去找找她,两个碰了头再想办法从后门跑出去求救,她记得离庄子不远有一片果树林,那里住着几个守林的汉子,为今之计也只能去找他们帮帮忙,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对付这一群豺狼一样的山贼?

只能盼着这个暮云公子能多拖延上片刻吧。

事不宜迟,想好了她便趁着那些人的注意都还落在硕兰和暮云的身上便弯下腰一鼓作气从窗下一路小跑了过去,直奔对面的走廊而去。

硕兰依在暮云的身后只露出小半张脸来,她深知暮云的身手,他虽是个戏子但打小跟着师父跑江湖却也是个练家子,就算打不过这些人,自保只怕并不难,但如今添上了她这么个碍手碍脚的累赘,反倒不妙了。

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解困,却瞥见窗台下恍惚间一片月白色的衣袂飘过,当下灵犀一闪,连馨宁不是就在后头么?她今儿正是穿着月白色的褂子呢,后头就是小厨房,那儿有方便下人进出的后门,只怕她这会儿是出去寻人来帮忙了,想这些贼人不过是求财,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大可拖延一阵是一阵。

只是她不曾料想的是,这年头,就算是山贼也有人假冒,有人不为劫财不为劫色,却专门是冲着什么人来的。

那头目身边一个三角眼留着一瞥小胡子的男人见大伙儿哄得差不多了,打量着眼前的男女总觉着有些个不妥,便跟那头目咬了一阵耳朵道:“老大,我记得那金主儿说了那女子是个妇人,你瞧这姑娘的打扮明明还是个大闺女,该不会弄错吧?”

那头目闻言眯着眼睛又把二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回,回过头去冲着那三角眼压低了嗓门一顿呵斥:“你懂什么?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要掩人耳目,换个装扮算什么?不记得那金主儿说了嘛,一对男女长得都跟画上的一样,你看这破庄子才多大点地方,一路进来都没撞见几个活人,难不成还能跑出第二对天仙一样的小情人来?”

三角眼被他堵得没话说,想想仍旧不甘心,就朝着暮云装腔作势地试探道:“臭小子,你倒张狂,这勾引别人老婆的丑事儿你都敢做下,爷们儿打家劫舍换点小钱花花又怎么了?大家彼此半斤八两,就谁也别笑话谁吧!”

暮云闻言心中一凛,硕兰虽不曾明里许了人家,但安亲王府要给她说亲一事已成定局,若要硬说她是别人的老婆,倒也不错,只是这帮贼人竟连这个也知道,只怕在这附近潜伏了有一阵,也早已察出了她格格的身份,若他们因此更起了歹心可如何是好?

当下更加把心一横起了搏命的念头,垂着的左手中早已藏了几枚应急的飞镖,趁着那群人的眼神个个都落在厅里摆着的古董花瓶和一些贵重摆设上,为首的那个又只顾着和三角眼说话,便一扬手首先发难,趁着众人应接不暇忙拉起硕兰就朝大门口冲去。

只是他不曾料到的是进来厅里的八个人并不是这帮人的全部,外头竟还密密麻麻站了一地的人,个个持刀肃立彪悍凶狠,见他们跑出来后头还跟着自己兄弟大声喊着“捉住他们好回去领赏钱!”的惨叫声,纷纷一拥而上围了过来。

暮云身上几枚暗器很快用劲,一手牢牢将硕兰护在怀中,只能单凭一只肉掌抵御四下里各种令人措手不及的杀招,几十个回合下来也有所不敌,一身青衣渐渐被鲜血染红,怀里的人圈住他腰身的手臂也越发颤抖得厉害。

谁知连馨宁才到后院就被人自身后一把揪住头发,双臂被人朝后拧住攥着,一只臭烘烘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她拼命挣扎着反抗,却越发被来人抓得更紧,带着汗臭味的男子身躯越发贴到了她的背上,一个与那帮贼人一般装束的大汉不怀好意地凑到她耳边调戏道:“才刚还抱怨他们在前头捞好处叫老子在后头守空门,没想到还真守来了个小美人儿!”

眼看着那人满脸胡茬的臭嘴就要欺上前来,连馨宁急得叫又叫不出跑又跑不掉,只得张嘴狠狠一咬!

“啊!臭BIAO子敢咬我,我叫你咬!MA的!”

那汉子吃痛不禁便松了手,连馨宁忙夺路而逃,可她一个闺阁妇人哪里能手脚快过这个人高马大的土匪汉子,才跑出了几步就又被他提溜了回去,那大汉气呼呼地抬手就给了她一掌,她只防备不及几乎整个身子都被掌风扇了出去,一头撞在了墙上,整个人软倒了下来。

待她迷迷糊糊在浑身酸痛中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嘴里也塞着东西说不得话,抬眼看了看周围,是一间门窗紧闭的暗室,窗户被用木板子钉死了,几缕稀薄的阳光透过细缝挣扎这挤了进来,却还照不到地面上就散了个干净。

罢了,起码能让她知道现在是白天。

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同样冷硬的砖墙,她只觉得额头连着后脑勺一圈都抽搐着生疼,被掳前的情形一一在脑中回放,兰儿,暮云,云书,天,他们都在哪儿?

少谦,少谦……

慌乱中她也不曾觉察出自己一直口中喃喃地叫着荣少谦的名字,只是下意识地蜷起身子使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能暖和一些,心安一些。坐以待毙终究不是法子,想起少谦,她似乎也有了些斗志。依着墙壁费力地跪坐了起来,将身子走近边上一辆残旧的板车,利用车边一点锋利的破缘子使劲在背后蹭着,终于挣断了手腕上束缚着的草绳。脚上的绳索绑得很紧,她又扯又撕花了不少功夫才解放了双腿,却也一时酸软的站不起身来。

对面黑暗的角落里传来细弱游丝的呻吟,连馨宁心中一跳,不由侧过头去仔细辨认,果然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那里有人!

“谁?是谁在那儿?”

无人说话,回答她的仍旧是那点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她摇摇晃晃地膝行至发出声响的墙角一隅,就着一点微弱的光线极目望去,却见一个女子倒在那里,长发蓬乱着覆在面上,身上的衣服没一块料子还是好的,衣不蔽体,领口和衣袖都被扯得破破烂烂,露出了脖子和手臂上的肌肤,却满是淤青伤痕。下身更加凌乱,两条修长的大腿竟不曾着亵裤,几乎全裸着,女子脆弱的私密之处一片狼藉。

惊悚地看着眼前的惨状,连馨宁几乎是死命捂住嘴才能使自己不尖叫出声。哆嗦着悄悄伸手过去将那女子脸上的乱发拨开,却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再度晕厥过去,眼前这个备受羞辱蹂躏的女子,竟是硕兰!

仇人相见心中恨

“兰儿,兰儿!”

又惊又痛地拍了拍硕兰的脸颊,她只紧紧闭着眼并不回应她,连馨宁急得没法,忙脱下自己身上的罩衣先给她披着,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又自裙裾上撕了一块料子轻手轻脚地为她擦拭身上的秽物和血迹。

少女腿间细嫩的肌肤上点点暗红色的血斑和尚未干透的血迹闪着触目惊心的寒光,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着连馨宁一些曾经发生过却又被她遗忘了的事情,她的头涨痛得厉害,一颗心更为这个活泼单纯的小妹子所遭遇的事情揪得透不过气来,视线早已模糊,泪水如决堤的湖水滂沱倾泻,她拼命咬着手背不叫自己哭出声响,白皙的手背上立刻鲜血淋漓。

“姐姐,姐姐……我怎么还不死,怎么还不死?”

微弱的声音自少女干涩的唇边溢出,连馨宁将头凑到她嘴边,方听清了她说的话,不由更加心中酸痛。

“好妹妹,说的什么傻话,快别说这些,你闭上眼睛好好歇歇,咱们再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硕兰听到逃出去几个字半阖着的眼帘蓦地一张,眼中闪过一抹希冀地光彩,却又转瞬即逝。

“姐姐,你莫诓我,我虽年纪小,也懂得礼义廉耻几个字,如今残破只身污秽不堪,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不如就让我安静的去吧,莫叫我的家里人也跟着受辱没脸。”

硕兰说到最后一句时猛地挺了挺胸,一张脸挣得通红,却又力竭地倒了回去。连馨宁忙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却不知要说什么话来宽她的心才好,如此遭遇对女子来说,当真生不如死。

脑海中越发清晰地浮现出许多以往在荣府生活的片段,雪地中荣少楼宛如春花般温暖和煦的微笑,梅林中青鸾含羞带笑的自述,那一夜清华与青鸾合力唱的好戏,腹中尖锐的疼痛和暖暖的液体自腿间留下的感觉,以及青鸾一身明艳艳的华服桃红柳绿招摇着进府,一切回忆如潮汛般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没顶。

想起荣少楼柔情款款的眼,愤怒绝情的眼,冷漠虚伪的眼,忽然心中一动。

“兰儿,你要撑住,想想你那位表哥吧,他才刚与你相聚,若你就此撒手,他可如何是好?”

谁知硕兰一听她提起暮云更加激动,一口气上不来,只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息着,憋了半日竟只是泪如雨下,整个人的身子都抖得厉害。

她只记得那个一脸横肉的贼人头目狞笑着将她扑倒,暮云哥哥被人五花大绑压着跪在一边,她听见他声嘶力竭地怒吼,一直骂一直骂,渐渐变成了哀求,渐渐嘶哑地滴出了血般没了声音。

陌生男人当着他的面对她极尽□知能事,扯烂她的衣裳,在她身上留下密布着的羞辱的印记,却诡异得并不曾强占她,反而掐着她的下巴闭着她睁开眼,眼睁睁看着暮云被他们压在地上用铁杖狠狠击打,他不曾为自己求过一句,昏死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放了她。

来得太突然的剧变令她连惊叫都不会了,只傻傻地瘫坐在地上,由着那群人给她灌了一碗乌黑的药汁,喉头一阵腥甜瞬间被苦涩掩盖,接着便腹痛如绞,觉着下面有粘稠的液体流出,却不知究竟怎么了。

这帮贼人是要毒死她杀人灭口吗?

甚好,暮云哥哥只怕不得活了,那她做什么还要活着?二人去做一对消遥自在地鬼鸳鸯岂不好?

连馨宁看着怀中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忽然面带微笑憧憬地看着前方,眼中却茫然一片如同瞎眼人一般,当下记得死命摇晃她,就怕她被魇了心智从此醒不过来。

忽然房门被砰得踢开,刺眼的阳光倾泻而入,连馨宁忍不住伸手遮住了眼睛,却从指缝中认出了来人正是那群山贼的头目和他身边的三角眼。

“臭娘们儿有点本事啊,大爷再不来你们都够胆逃跑了吧!”

拎起地上的断绳,那三角眼阴恻恻地注视着连馨宁扯了扯嘴唇,又侧过头朝着那头目陪笑道:“老大,眼看那金主儿就要来验货了,这个女子如何处置?老六在后门口逮着的,看她长得不错就也给一并带回来了。”

“胡闹!这趟不是咱们自己的买卖银子女人由着咱们,人家出了重金叫咱们办事的,这多出一个人来可怎么交代?”

那头目吹胡子瞪眼就要发作,三角眼忙接口道:“要不我现在就把她解决了,也不怕被人知道?”

谁知那头目转眼瞅着连馨宁不怀好意地端详了片刻,冷笑道:“算了,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儿死了怪可惜的,那一个虽美却是人家指明了要的咱动不得,这一个却是白白捞来的,不如就带会寨子去给我做个小老婆也好,嘿嘿!”

刺耳的干笑令连馨宁一阵作呕,才要开口却听外头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喽啰奔在前头气喘吁吁地报道:“老大,人来了,正往这头来呢!”

“这么快?那这小娘子如何掩饰?”

那头目鼠目一瞪就要发怒,还是三角眼机灵,抓起地上的破布重又塞回连馨宁的口中,揪起她一把塞到破板车的后面,又从地上捧了几捧稻草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

一番动作刚刚做完,就听见门口有个女子捏着嗓子挑剔的声音。

“哎哟哟,这是什么鬼地方,又脏又臭的,叫咱们主子怎么踏得进脚去?”

只见两个素衣女子站在门口,皆带着斗篷且以青纱覆面,看不出庐山真面目,瞧身形听声音,想必年纪不大。

那头目头先还一副天大地大唯我独大的架势,见了来人立刻蔫了,腆着脸笑嘻嘻道:“姑娘见效了,咱们这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若找些干净敞亮的好地方,保不齐就要被人看见,只得委屈夫人来这里走一趟。”

“罢了,人呢?”

站在前头的女子看也不看他,语气中满是不耐。

“夫人这边请,小心脚底下,这里头杂物多,原先就是个废弃了的牛羊棚子。”

三角眼见他们老大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忙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把话头接了过来,那女子顺着他指的方向朝前走了几步,想是看见了躺在地上已经又昏死过去的硕兰。

屋内光线不好,硕兰又蓬头垢面地伏着看不清容颜,那女子只粗粗看了几眼便转身朝三角眼问道:“听说你们还捉到了她的奸夫?”

“可不是么?小的们猜度着夫人的意思想必不乐见的,已将那小子废了,活不活得成也说不准。”

那女子闻言低头沉吟,她身边的女子把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二爷明明在家,那野男人又是谁?没想到二小姐的耳报神也有不准的,这贱人看着端庄,竟还在外头勾三搭四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

“废话什么?回去再说。”

那女子声音一沉,她身边的女子立刻吓得噤了声,一低头朝后退了半步。

“我给你们说的药可给她吃下了?”

“夫人放心,咱们既收了你的银子定当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鼓鼓囊囊一包红花,煎得浓浓的一碗尽数灌了下去,这娘们以后别说是孩子,就是个蛋也下不出来了!”

“很好,赏他们。”

那女子闻言声音里终于有了些悦色,她身边的婢女闻言便从怀里摸出厚厚一叠银票,那头目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兴兴头头地去接,那女子却夺手一闪嫌恶地瞪了他一眼,一反手将银票丢在了身边的一堆干草上。

那汉子讪笑着捡起一张张数完,不由眉开眼笑,想着这金主儿果然出手阔绰,这里的钱比先前谈好的还多出不少,却听那女子又冷冷地开了口。

“这里是这一趟你们的辛苦费,眼下还有一件事,若你们给我办好了,我自然也还有重谢。人生在世匆匆数年,总要好生享受不能亏待了自己,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种人得了甜头哪里肯罢休,立刻点头如捣蒜地答应了下来,根本不问是办什么事。

连馨宁被缚在角落,整个人已如被天雷劈中般僵化着,细细的血丝自她唇边汩汩流出,若不是口中塞着布团,只怕她已经恨得生生咬断了舌根!

这女子虽蒙着面,说话也掩饰着不曾用自己的真声,可身段体态是改不了的。夫君心心念念养在外头,费尽周折娶进家门的妾室,处心积虑陷害她,害得她落胎心碎的蛇蝎女子,这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的关系,她就是化了灰她都能隔着三丈远就闻到她身上的那股子臊味儿,何况整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眼前。

青鸾……青鸾!

硕兰被人羞辱甚至灌了断绝子孙脉的红花,原来都是替她受的苦,可怜她一个亭亭玉立的黄花大闺女,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活?

她已经被远远地发配到了庄子上,她竟还是不肯放过她。暮云,暮云被他们折磨得生死不明?他就此平白给少谦挡了一劫,若此刻少谦还在庄上,那岂不是……

头先还暗恨荣少谦欺她失忆骗了她,可毕竟早已将一颗心许了出去,如今只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差点就是那冤家,连馨宁的心更加又捏紧了几分。

而此刻正沉浸在胜利的得意中的青鸾自然感觉不到暗处正有一双狠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恨不得将她身上看出个洞来,压低了声音在那头目耳边细细嘱咐了几句,便一甩袖子转身走了,留下那头目还傻站着脸上巴结的笑都未曾来得及散去,三角眼站到门边眼看着人已经走远了,这才跑回来笑道:“恭喜老大贺喜老大,又是一笔来钱的买卖,兄弟听着也并不费力呢!”

“少啰嗦,赶紧把事了了咱们就走,走得离京城远远的!”

“老大这是?”

“这事只怕坏了,你知道我昨儿为什么不碰那娘们儿?告诉你,我才一挨她的身子就知道她还是个大闺女,那金主儿明明说这女子是她的妯娌,因不受妇道勾搭男人,他们一家无法容忍所以想料理料理她,如今这么一对那不是根本对不上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只求财可不想惹太多麻烦,看她出手就知道是个惹不起的人家,等人一送回去立马就要穿帮,要再来磨搓咱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总不会抓错人了吧?”

“管它的,干完了这趟咱们天高地远跑多远享福去!”

心有灵犀一点通

原来这青鸾的后招虽然阴毒,但行事起来却当真便宜得紧,只消在明日天亮之前悄悄将这半死不活的女子丢在珍宝斋和柳缘楼前面的十字路口上,接着自去边上的云来客栈二楼左手起第三间房里领赏钱即可。

几个歹人商议着将大部分弟兄留在这里候着,只由那头目带着三角眼和另外两个机灵点的手下跟着,将姐妹二人绑在一处,嘴上都塞着汗巾子丢入一辆马车中,自己穿得体体面面扮作来往商贾的样子进城去。

这里原本就是城郊离京城并不远,这太平盛世的城门口的护军也查问得十分稀松,一听车中是随行女眷便不肯造次,只挥挥手就放行了,这样一行人在午饭后便混入了城中,找了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头目和三角眼自出去找乐子逍遥快活,留下两个小子在房中看守二女。

这两个贼人都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才干了这么一票大买卖,原实在指望着来京城好好醉生梦死享受一回,也去那出了名的烟花柳巷找找自己相熟的窑姐儿,谁知不但今儿个去不成,明儿竟还要立马随着老大出城避祸,下一次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享乐,不由心中愤懑不已,嘴上也骂骂咧咧个不休。

连馨宁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听着他们抱怨,再看躺在炕上痴痴傻傻的硕兰,满心里急着只要赶紧想出个法子来才好。

青鸾要这些歹人将硕兰丢弃在闹市的意思不言而喻,自然是想令她在人前出丑从此无法抬起头做人,因此临进城前她曾经试图以硕兰的衣装不整形容憔悴,万一被人撞见很容易令他们形迹败露为由,要他们给弄身齐整衣裳来,她给她换过了再上路,那头目原是答应了,谁知那三角眼却多了个心眼儿,凑到头目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那头目却回过神来一般瞪了她一眼,最后只丢了件大黑斗篷过来,照旧催着她们上路。

连馨宁只得用斗篷将硕兰裹了个严严实实,可怜一个活蹦乱跳时刻嘴里都不得闲的鲜活女子,如今却面如死灰地软在墙角任她摆弄,终究不言不语。

这专卖各种珠宝首饰的珍宝斋和以各色茶点闻名整座京城的柳缘楼都是人来人往齐集了全城名门贵族的地方,这些人来这两个地方就是得了闲无事打发时间来的,遇上这样的好话柄自然不会放过,兰儿也说过家里是有些体面的满洲贵族包衣,保不齐就有认识她的人见着,再那么乱七八糟地一传十十传百,这姑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若被推出去的真是自己,那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从此在荣府里自然是抬不起头了,荣太太是个极好面子的,或许不会明着休了她,但就那么苟延残喘地留在府中,一个在众人眼中失了贞洁的大少奶奶,又无娘家撑腰,无丈夫怜惜,婆婆小姑心思叵测,几个姨奶奶各怀鬼胎,那日子过到最后只怕也撑不了几天就要一根麻绳子将自己挂到房梁上去了。

好一个狠毒到家的后招,青鸾啊青鸾,我连馨宁自问不曾有愧于你,你却三番两次苦苦相逼,当真以为只要有一个大爷的宠爱就能只手遮天了?

思量间不由眼眸流转,目光顺着半开着的窗户瞟向了对街,那里有一间门面并不大的当铺,虽不起眼,却也正是荣府的产业之一,当初荣少楼陪她出来逛过几次,曾经不在意地指给她看过,她记得那里管事的,正是荣沐华的心上人何诚。

当初她和荣少谦曾经帮过他,如今只能赌一赌他有没有涌泉相报的心思了。

念及荣少谦,她又忍不住咬牙,云书不曾被歹人捉来,想必已经去给他报信了,眼下也不知急得怎样了吧?

也罢,谁叫他这样骗得人好苦,就让他急上一急又如何?

连馨宁想着想着不由一阵心慌,反倒口是心非地安慰自己。

那两个贼人面对面坐着正百无聊赖地说着粗野的荤段子,连馨宁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便把心一横大着胆子朝他们走了过去。

“都说绿林好汉最讲义气,当初梁山泊一百零八将是怎样的豪气干云肝胆相照?如今看二位爷的那位老大,依小女子看却真真差了不知道多少,兄弟们为他跑腿卖命,他倒好,得了好处自去享乐,叫你们憋在这小破客栈里做苦役。”

那黑衣汉子原本就一路觑着她姐妹俩的美色心里痒得慌,可碍于一个明儿得好好送出去,一个又是老大看上的人,自然不敢造次,谁知这小娘子却并不怕生,反倒笑嘻嘻地走到面前同他们说话,一张俏生生的脸蛋泛着勾人的红晕,盈盈的双眼只那么若有若无地朝着他扫了一眼,格外撩拨人,当即嘿嘿干笑了几声接口道:“小娘子有些见识,还知道梁山好汉?告诉你,爷们儿就是绿林好汉,你别瞎说有的没的,咱们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晚上自有好酒好菜带回来犒劳咱们兄弟两个。”

另一个黄衣男子一眼看着就比较木讷,果然并不会多言语,只跟着同伴的话拼命点头以示支持。

谁知连馨宁并不买账,反倒冷哼了一声道:“犒劳是犒劳,只不过他和那个他最看中的好兄弟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吃不完的带回来给你们吃,你们还不是要空着肚子眼巴巴等着,还得念着他的好,真是不公啊。小女子只是看二位一表人材忠义二字皆写在脸上,想必都是直肠子的人,这才同你们说说心里话,爷们要是觉着小女子多嘴,那我就不说了吧。”

那黑衣男子正瞅着她笑语薄嗔的样子一阵发痴,哪里架得住她忽然又冷了脸坐了回去,忙打起笑脸陪不是:“瞧,咱兄弟是老粗不会说话,得罪了娘子你,莫怪莫怪。但大哥确实对咱们不薄,咱们也不觉得委屈。”

谁知他这里底气不足地话音未落,身边的黄衣男子却瓮声瓮气地接口道:“三哥,这小娘子却也并没有说错,大哥每次出去找乐子都只带着老赵,咱们只能等剩下的。要说出力大家都一样是拿命去拼,老赵整天躲在后面出主意,冲在前头挨刀挨枪的都是咱们,凭什么反倒是他最得老大的看中了?”

那黑衣男子被他问得噎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连馨宁见时机到了便笑了笑道:“可不是么?白白欺负二位老实忠厚。罢了,这趟跟着爷们回去只怕这东西也保不住,与其给个恶形恶像的歹人拿去,不如就给了二位做个人情。对面就是个当铺,二位将它拿去当了,少说也值二十两银子,拿出几两来买些酒肉好好吃上一顿,余下的就收起来日后应急吧。”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圆形玉佩,原是用红绳子穿了挂在项间,如今她伸手用力一扯,便立刻断了下来。

那黄衣男子看着这天上掉下来的好处当即红了眼,却还不敢擅自做主,只吞了吞吐沫期待地看向身边的同伴。

黑衣男子虽然已经起了贪念,但到底还有些头脑,便故作姿态把脸一板:“小娘子该不会想笼络我兄弟好放你们逃走吧?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若让你们逃了,我们兄弟两个只怕也活不成了。”

连馨宁早知他有此一问,便正色答道:“大爷忒小看人了,小女子虽是女流,也不至于要用别人的命来成全自个儿。此物孝敬二位自然有点私心,小女子与这位姑娘本是表姊妹,自幼十分亲厚,明日一别只怕此生难会,她如今又病得糊里糊涂,我只想好生陪陪她多开解开解她,也算尽尽我这个做姐姐的心。此事与二位并无损伤,反倒多了一项钱财进益,何不高抬贵手可怜可怜咱们?”

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滴水不漏,说话间看向背对着她们躺着的硕兰,她忍不住又红了眼圈,这倒不是装的,看在那两个贼人眼里却对她又更相信了几分。

“好吧,看你可怜见的,咱们兄弟就做一回好人。老九,你到对面去跑一趟。”

黑衣男子沉吟了片刻便伸手接了那玉佩,终究不放心这里,便叫那黄衣男子出去典当,自己出了房门守在外头,算是履行了诺言,叫她们姐妹二人好好说会子话。

连馨宁早料到他多疑,必定会派那傻子出去典当,不由心里又多乐几分胜算。原来那玉佩本是荣少谦临走时赠予她的定情之物,本来就算是当到荣家的铺子里,也轻易不会立刻就入荣少谦甚至是管事何诚的眼,但那块玉的价值只怕一百两也打不下来,她明着诓那两个土匪不识货,到时候那傻子跟柜台上说要当二十两,差距如此之大柜面上的先生们必定会起疑,把东西交到管事手里。

荣少谦曾经说过此物是他随身爱戴之物,何诚见了它若是忠心必当会找到他报告此事,当然若老天助她保佑荣少谦此刻人就在铺子里直接从柜面上看了去,那自然更加谢天谢地。

又见那黑衣男子果真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便又压低了声音跟他打听暮云的消息,听他说被丢在林子里也不知死活之后,不由心中一凛,回身看了看硕兰,像是睡着了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

谁知无巧不成书,老天这一次还当真眷顾了她一回,这帮歹人这一路将她们带来了京师,云书那边的求救信自然也到了。

荣少谦现下正四处想方设法地追着蛛丝马迹寻她们,也将注意力放在了京城,本来今儿个是听了底下有人报讯,说在城外十几里处一个荒废的棚子那儿见着几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带着两个女子,正要出城查探路经何诚所在的这家铺子,却被他在门前探头探脑地一把拉住进了里间。

“我的爷,正要去府上找您呢,你瞧瞧这是什么?”

当下自袖中掏出那块玉佩送到他眼前,荣少谦定睛一看,一瞬间差点就漏了吸气,直憋得猛咳了几声。

“哪儿来的?!”

“二爷莫急,是个男人拿来当的,柜面上按例问他要当多少,他虎着脸说这么好的东西少说二十两,伙计们瞧着奇怪,就送到我这儿了。”

“人呢?朝哪儿走了?”

荣少谦当下觉得自己的心真是跳不动了,必定是馨宁在提示他,她眼下想必就在附近!

“哪里能就放他走了?小的哄他说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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