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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硝烟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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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起眼睛,压下翻滚在心中的痛意,挥手示意司机启程。点起引擎,车轮滚动,他的身体将离心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远。

    “头儿。”

    听见彼得的叫唤,他睁开双眼。

    “唐小姐在后面跟着,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听他这么说,他下意识地转身望去,那个纤细的人影追着车子,黑发飘扬,狠狠地扯痛了他的心。

    就这样一走了之,他做不到,短短一刹那,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

    在彼得的吩咐下,车子又停了下来,他跨下汽车,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什么话也没说,一把将她扣在怀里,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她。

    “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这次她没哭,却一字一顿地道。

    科萨韦尔点了点头。

    彼得坐在车里,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却能瞧见他两人的动作。

    这是彼得这辈子见过的最慎重的点头,一寸一寸地沉下去,又一寸一寸地抬起来,缓慢而庄严,仿佛在举行某种古老的仪式一般。

    彼得不明白,为什么头儿对这个亚洲姑娘会有这么深刻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吸引了他。但,也许这就是爱情,旁人无法理解,也不需要理解。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就是两人缘起的地方。又是一句话,一个眼神,缘起成了缘尽。

    科萨韦尔握了一下她的手,道,“我会给你写信。”

    她微笑,“我也会。”

    ***

    眼睛一眨,科萨韦尔走了有三个月,现在是44年五月。即便是冰天雪地的苏联,也春暖花开了,战争有多残酷,就算他只字不提,她仍能感受到。

    有一次,收到他从战场上寄来的信,整张纸片都被鲜血染红了,上头的字变得模糊不清。当她拆开信封后,眼泪如同决堤的大坝,奔腾而下。这是他的血吗?他受的伤有多重?会不会死?她不敢深思,将染血的信纸贴在胸口,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心如刀割。

    她把自己所有昂贵的皮毛大衣都拆了,缝成手套护膝,和干粮一起,随信件寄过去。不管他能否收到,都载着她赤条条的思念之情。

    他的信,哪怕只有短短几行,也能安抚她焦躁的心灵。唐颐把这些信件全都装在一个小木盒里,上面压了一只从教堂求来的十字架,也镇着她的希望。

    随着时间地推移,东线上的溃败越来越明显,物资匮缺、将士疲乏,不管元首如何震怒施压,仍然挡不住德军撤退的脚步。就像科萨韦尔说得那样,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在往火坑里扔人,做最后的困兽斗。

    每一天,唐颐都在提心吊胆中醒来,她人微言轻,扭转不了乾坤,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教堂,替他祈福。是战争,将她变成了一个虔诚的教徒。

    也许是上帝听见了她的祷告,科萨韦尔在信中突然提起,他接到了换防的通知,不日将和一干将士被调往法兰西,路经德国。他申请了假期,如果一切顺利,到时还能回家休养几天。对于在一个东线上拼命的人来说,西边总是代表着安全,这无疑是个大好的消息。

    唐颐拿着信,反复看了好几遍,难掩心中的欢喜。在硝烟下,连生命都如此脆弱,更别提爱情。两人还能相聚,简直是一场不可实现的美梦,她数着日子,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就又是一个月。

    6月了,整整一个月,没有信件、也没有消息,他的人如同石沉大海。哪怕收不到回复,她仍然固执地坚持着,一星期一封信,邮差带走的不是信,而是她的希冀。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去看信箱,每次打开箱门,都心情复杂。盼望收到他的信,却又深深地恐惧,生怕自己迎来是的不是他的信,而是他的阵亡通知函。

    这种压抑的矛盾感,几乎把她逼疯,拿出毛笔,在纸上不停地重复写一个字,等。

    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却总能不经意地遇到。她出门寄信,却在邮局门口遇上了库里斯,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没有招呼。擦肩而过的时候,唐颐瞧见那两道幽深的目光,刺在自己的脸上。和他没话可说,她低下头,视而不见,加快了步伐越过他。

    再次重逢,库里斯心里很高兴,只是她眼里的冷漠,叫人不爽。他不想就这么放走她,几步追了上去,拉住她的胳膊,问,“为什么要躲避我?”

    唐颐甩掉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赢了,库里斯你赢了!”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莫名其妙地问,“我赢了什么?”

    “如你所愿,父亲死了,孩子没了,爱人上战场了。这样的结局,你满意了?”她的眼睛湿润了,在吼出来的那一刻,泣不成声。

    他想为自己辩解,可动了动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唐宗舆被关在集中营的时候,他借此逼她就范;当她怀孕的时候,他拿法律威迫她;当她和科萨韦尔在一起美满幸福的时候,他又用自己军警的身份恐吓她。是的,现在,如他所愿,她一无所有了。可是,他并不觉得开心啊。

    为什么会这样?他自问。

    很简单,因为他一直喜欢她,不,也许比喜欢更多。只可惜,他不停地压抑着自己,把有过的机会全都拱手送了人。现在,看她痛苦,他心疼了,后悔了。

    库里斯掏出手帕想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却被她扭头避开。他也不强求,掏出插在胸口的钢笔,在手绢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地址,然后塞在她手里。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来找我,科萨韦尔不在了,可我还在。”

    唐颐压根儿没想过要和他有什么牵扯,将手绢捏成一团就想扔掉,见状,库里斯按住她的手,道,“别意气用事,备条后路不会错。”

    她没争辩,胡乱地将手绢塞入口袋,匆匆地与他背道而驰,连句再见也没说。库里斯没追上去,望着她的背影,摸了下自己鼻子。手指尖与她触碰过的地方还隐隐缠绕着一股淡雅的香气,不经意间,他收缩了下瞳孔,脸上的表情瞬间深不可测。

 第七十六章 今生的约

    1944年;6月6日;d…day。

    惨烈的交战之后;盟军终于登陆欧洲大陆,打开二战新篇章。

    科萨韦尔仍然音讯全无;唐颐反复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重逢的。

    盟军和苏联合作,拉开了东西双线,将德国夹在中间;左右逢敌,形势危急。国防军已是强弓之弩,幸好还有武装党卫军这支精英部队援助,暂解燃眉之急。

    希特勒一声令下,死守哈尔科夫,结果阵地没保住,反而让军队士气大损。消息反馈到柏林,党卫军内部只好再次做出调整,科萨韦尔安插在唐颐身边接应的几位军士,也相继被调走,她的生活来源都是由他们供给,现在这条线断了,衣食堪忧。

    挨饿挨冻,她不怕,忍一忍都会过去,只要还有希望。最怕的就是,一直苦苦守候的东西,轰然倒塌。

    越是害怕发生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那一天,邮箱里多了一封信,信封上盖着党卫军的图章。看到信的那一秒,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怦然直跳。不敢伸手去取,唐颐只是呆呆地望着它,时间仿佛在这刻静止了。

    不,不会。她这么虔诚的祷告,上帝不会这样对待他的信徒。

    心里这么想着,视线却已经被泪水模糊,不知傻站了多久,终还是颤抖着手,将它取了出来。信是从柏林的党卫军总部发出的,上头写了一堆,她什么也没看进去,只有科萨韦尔的名字和阵亡几个字,触目惊心。

    虽然,每天她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这个场景曾在心中假设了很多次,可当这一秒真的来临时,她还是无法接受。手一抖,信纸在空中飘落,她腿软地站不住,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在手掌中失声恸哭。头上那一片天空再次崩裂,胸口就像被锤子狠狠砸了一下,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眼里带着泪水,连望出去的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这是一种比死亡更深沉的绝望,仿佛一根根尖利的细针,扎入她的血肉中。眼泪决堤,一串串,一片片永无止境般。

    那一双睿智沉稳的蓝眼睛,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她记忆的角落,生了根,发了芽。当她失去父亲的时候,她还有孩子;当她失去孩子的时候,还有他。他曾温暖了她被阴霾遮挡的心,鼓励她从悲伤中走出来,可如今,就连他,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她而去。她再次陷入黑暗深渊,这一次,谁还能救她、护她、爱她?科萨韦尔死了,她的世界再不会有光明。

    哭得肝肠寸断,可再多的眼泪也缓解不了心中的疼痛,更不能改变现实。唐颐想站起来做些什么,不料眼前天旋地转,大概是刺激过度,后脑受过伤的地方一阵剧痛袭来。双眼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人晕了过去,可心仍然在疼。在梦中,她看见科萨韦尔回来了,眨着蓝眼温柔凝视。

    她像往常那样投入他的怀抱,他也像往常一样,紧紧地将她揽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傻瓜,这只是一场噩梦罢了。你看,我不是回来了。

    回来了,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今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噩梦?到底什么才是梦?她多么希望自己身在噩梦中,睁开眼睛后,一切照旧。科萨韦尔在前线,而自己仍在苦苦地等候他的回归……

    可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的残酷。当她睁开眼睛,已是黄昏时刻,那封信躺在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而阵亡两个字也依然惊心动魄。

    等情绪稳定一些后,她颤抖着手,捡起信纸,忍着悲痛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上头写着,科萨韦尔在回返途中,遭到苏联人伏击,当场阵亡,尸体已经运回西里西亚,他的家族封地。

    唐颐再度如遭电击,回返途中……他离家乡已近在咫尺,可就是这几百公里的距离,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她不相信这是事实,也许是他们弄错了名字、也许他只是失踪了、也许他只是重伤,科萨韦尔答应过她,他一定会回家。他怎么会食言,又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这战火纷飞的世界里独自沉浮?

    唐颐挣扎着爬了起来,跑去屋里,拎起电话,按照信件上的联系电话拨打了过去。她要证实,在见到他的尸体前,她一个字也不信。

    ***

    当属下通过内线告知,有位外国口音的女士来电找他时,库里斯的心无法压制地狂跳了起来。按在电话上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她终于还是找来了,他已经恭候多时。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起伏的心绪,以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沉稳一些,拎起听筒,道,“你好,库里斯,哪位?”

    在他自报家门后,女子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淡淡的,听不出起伏,“你好,我是唐颐。有空见一面吗?”

    他故意摆出一副惊讶的口吻,问,“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

    “不,这里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见一面。”

    听她坚持,库里斯嘴角一勾,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可话中却带着一丝为难,道,“我很忙的,局里走不开。”

    “等你下班,我来找你。”

    “那就今晚七点,来我家。”他勉为其难地作出退让,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问,“地址你还留着?”

    她沉默半晌,答道,“留着。”

    “那就晚上见。”

    库里斯心情愉悦地结束通话,按捺不住那小小的雀跃,吹了声口哨,尽管嘴里不承认,但心里对两人的再见面还是充满期待。他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表,现在离约定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他无心工作,和同僚关照几句,便偷偷地溜回了家。

    他洗了个澡,换上一套灰色制服,在腰间扣了一条皮带,喷上一点儿香水,又将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他站在镜子前照了照,确定自己仪表堂堂,绝无半点唐突佳人之处,这才放心。

    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将家里收拾了一下,从酒柜中取出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和两只水晶杯,好整无暇地坐等她的到来。

    等了半小时后,门铃终于按响了,他整了整衣冠,从容不迫地起身拉开门。

    唐颐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下面同一色系的黑裙,头上带着顶纱帽,显得消瘦而又苍白,往走廊上那么一站,仿佛随时会被背后的夜色吞没。

    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退开一步,道了声进来。

    唐颐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库里斯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转身倒出两杯葡萄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她伸手接过,拿在手里却没喝,很显然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

    他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搁放在沙发背沿上,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动作。可惜唐颐低着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在心中斟酌,应该如何启口。

    见她沉默,库里斯屈身向前,手指贴在她的手背上,抬了下她握着酒杯的手,道,“1940年的雷司令,地地道道的德国葡萄酒,尝一下味道。”

    唐颐被迫抬起手,拒绝不了,不得已下,只得啜了一小口。她满腹心事的,这一口,压根儿就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与她相反,他却心情愉悦,用轻松的语气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听他直截了当地问起,她便也没绕圈子,直言道,“科萨韦尔阵亡了,遗体运去西里西亚,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库里斯明知故问地扬了扬眉头,“你要我怎么帮?”

    在看到阵亡名单的那一刻,库里斯就有预感,唐颐一定会来找自己,因为在这个城市里,乃至这个国度,除了他,再没人能帮她了。想想不由觉得有些悲哀,两人早就相识,可他永远是她迫不得已的最后一个选择。

    “能否通融一下,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他们既然已经把他运去了西里西亚,就不可能再送回魏玛,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不,不用回魏玛,我自己去那里。”她摇了摇嘴唇,声音低了下去,“我想亲眼见他下葬。”

    “你去?”他晃了晃酒杯,凑过脸闻了下,一股浓烈的酒香随即钻进鼻子里。他喝了口,在舌尖转了一圈,那甜甜酸酸的味道在口腔里回味,随后不紧不慢地道,“你去了也见不到他的。”

    她低下声音,道,“所以我来请求你。”

    他一口喝干葡萄酒,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向后一靠,用平稳的声调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他们党卫军的事,我国防军插不了手。”

    唐颐知道他在找借口推脱,可自己除了低声下气地求他,还能如何?于是,她软下声音,以退为进地问,“那你要怎样才肯帮我?”

    他低低地笑,不答反问,“那要看你肯付出什么代价?”

    她咬了咬唇,“任何代价。”

    听她说得斩钉截铁,他不由一怔,“哦,真的吗?”

    唐颐抬起头,望向他,眼睛中带着水雾,格外撩人,“是真的。”

    她在乎的东西,已经一样一样地都失去了,而现在剩下的,都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他想要什么,她都能拿出来交换。

    库里斯将她的酒推过去,道,“那就先把它给喝了。”

    唐颐伸手接过,毫无迟疑地喝尽。

    他在一边看着她,伸手鼓了鼓掌,又替她满上一杯,道,“喝。”

    她接过,硬着头皮往嘴里灌。所幸,他手上的这瓶雷司令并不酸涩,入口反而有点香甜,所以也不至于那么的难下肚。

    本以为唐颐会推托,可没想到她喝得那么利落,几下杯子就空了。库里斯渐渐有了些兴致,再度给两人满上酒,一边品茗着酒,一边凝望她。

    唐颐不太会喝,几杯下肚,脸就红了,头脑也有些发晕。看见库里斯在看自己,便倒转酒杯,显示自己一滴不剩地喝了,道,“你满意了?”

    听她这么说,他伸出一根手指,向着她摇了摇,道,“离满意还远着呢。你丢给我的可是一个既伤钱又伤脑筋的活儿啊。”

    闻言,她自动取过酒瓶,又倒出了满满一杯,想也不想就往嘴里灌。见状,库里斯伸手按住她的手,取下她的杯子,道,“唉,我这酒可是价值不菲,你这么牛饮,岂不是糟蹋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他莞尔,故意在留有她唇印的地方喝了下去,一双碧绿的狼眼虏获她。

    唐颐看着他,一脸不解。

    “像这样……”他低沉的嗓音吐出模糊不清的呢喃,伸手揽在她的腰间,稍一用力,便将她扣向了自己。他凑近脸,伸手摘去她的纱帽,随手向后一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她的嘴。他用力撬开她的唇齿,将液体送入她的口中,唇瓣之间相触的感觉让他战栗。

    酒再香醇,到了她嘴里,也失去了味道。比起这美酒,她更让他心驰神醉。他吻得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鲁,双手用力地揉着她的后背,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上一次亲吻,是在三年前的巴黎,之后,便只有在梦中出现。

    一直苦苦压制着自己的感情,在事业和爱情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所以,当她投入科萨韦尔怀抱时,他唯有在一边看着,心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想在权位的纷争中得到更多,却反而被名利束缚着,理智总是驾驭在感情之上。所以,他有过得到她的机会,却一再放弃。直到他看到她怀孕的那刻,他竟开始羡慕起科萨韦尔,妒忌之火在心中蔓延。他比自己感性、比自己勇敢、也比自己好运,所以他得到了一切。官场上的一切,还有唐颐!

    这个女人,和德国女人不同,带着东方的神秘和矜持,娇艳如玫瑰,可也清雅如百合;这个女人,有一种魔力,一颦一笑,吸引着科萨韦尔,也同样吸引着他。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让人向往,他嘴里说着伤害她的话,面上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心里却窥视着她。

    当他得知唐颐失去孩子的时候,他卑鄙地笑了;当他看见阵亡名单上,有科萨韦尔的名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有机会了,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弃她,就算没有结果,至少也要去尝试经历这个过程。

    这么多的感情聚拢在一起,就像沙漠中突然刮起的一阵风暴,强势而来时凶猛。在他的强取豪夺之下,唐颐有些承受不住,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硬生生地忍住了反抗的心理。这细微的反应,却让库里斯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更加用力地去蹂。躏她的嘴唇,这一秒,他疯狂了。

    窗户被风挑开了,她耳旁的几缕发丝吹拂在他脸上,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洋洋洒洒地飘了起来。物换星移,三年时光,一千多天的等待,终于又品尝到她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样。他的舌头,极端灵活,在她口中掀起一股激烈的浪潮,一旦裹住了就不再放开,一顿纠缠。

    终于,他结束了一个吻,她气喘吁吁地垂着头,胸口起伏不定。他伸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触摸感是这样的真实,不再是梦。嘴唇被他咬得又红又肿,唐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而他却紧跟而上,直到她的背脊紧紧地贴上了墙壁,无路可逃。

    他喘息着,难以平复激烈的心跳,比起她,自己更受感染。库里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隔着她漆黑的发丝,道,“你说过任何代价,而我要的就是……你。”

    她头一晃,逃过了他的嘴,拽住他胸口的衣襟,就像溺水之人找到的最后一根浮木,祈求着他的一个誓言,“你承诺我,一定帮我见到科萨韦尔。”

    有她在怀中,他几乎意乱情迷,但还是一字一句地道,“我承诺你。”

    这条路,是绝路还是峰回路转,只有走了才知道。唐颐闭上眼,渐渐地松开了抓住他衣服的双手,垂在身边。

    ……

    ……

    ……

    作者有话要说:省略号的内容等我起床后放微博,微博链接请查看我专栏。

 第七十七章 今生的约

    唐颐躺在床上;转头望向窗外,天空无比得清澈,点缀着无数的繁星。夜风阵阵袭来,拂过她的周身;有人说,当你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变成一阵风;当风吹过的时候,那就是他的抚摸。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希望这不是真的,这样的自己,她不想让科萨韦尔见到。世上太多的无奈了;为了生存下去、为了达到目的;要不停地付出。她已经将自己的心藏得很好了,吝啬得谁也不肯给,可一不留神,还是受了伤。曾把自己的心保护在层层壁垒之后,不让任何人去触碰,是科萨韦尔用真情融化了她,让她以为他的承诺便是自己停靠的港湾。结果他走了,连带自己的真心一并带走。

    她哭了,无声地流泪,脸庞湿漉漉的一片。不是为失去的贞洁,而是为无望的将来。她手上已没任何筹码了,如果不是库里斯对自己的那么点兴趣,就算她想出卖,也没人会要。能够用仅有的资本,实现她的愿望,这是她的运气。

    父亲常挂在嘴边,强者的快乐,弱者的眼泪,无论生活如何艰难,都要微笑面对。可这一次,她纵容了自己。这是一个困境,而她陷在漩涡的最中间,望不到出口。

    唐颐侧身躺着,所以库里斯看不见她奔腾的眼泪。对他而言,终于得尝所愿,内心是雀跃的、也是充实的,有她在身边,即便什么也没做,仅仅只是存在,也足以撩拨他的心扉,让他全身血液涌动。某个地方又有点蠢蠢欲动,一次的拥有不足以回味啊。

    她带着倔强的抵抗,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去征服她,去感染她,拉着她一起坠落。激情来得太快,结束得也太快,短暂的喜悦之后,便被一种更巨大的不满足吞噬,他还想要更多,那种将她拆掉吞食入腹的冲动,简直无法抑制。

    ……

    ……………

    ……………………

    感受到他的触摸,她缓缓地转过脸,那双眼睛漆黑如夜、晶亮如宝石,萦绕着层层水雾,明明那么的动人,却不带一丝温度。这不是他在平日里见到的那种胆怯却有带着点挑逗的眼神,而是包含了某种无法诉说的情愫在里面,似悲凉,更似绝望。

    躲开他的触碰,唐颐捡起散落在地板的衣服,套上内衣,穿好衬衫,一颗颗地系起衣扣。库里斯坐在她的身后,当她离开床的时候,那一把乌黑秀丽的长发,轻轻地拂过了他的胸口。他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臂腕,问,

    “你去哪里?”

    “回家。”她抽回手,说话的声音依旧轻轻的,软软的,像是棉花糖,却充满了虚幻,仿佛天上飘过的云朵,不带着半点真实的感情。

    他跟着翻身起床,拿起裤子三两下套上,“我送你。”

    她的口吻依旧拒人千里,“不用了。”

    他知道自己留不下她,除非用暴力强迫她,可是,在看见她的眼泪后,他却不愿意这么做,于是在她面前让了步。

    唐颐整理好仪容,转身,没有半点留念。背对着他,她挺直了腰,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在他面前走出的每一步,都踩在了锋利的刀口上。无论踏出步伐的姿势有多优美,疼痛也无法避免,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展现脆弱,所以即便疼,也要疼得优雅。

    ***

    夜已深,马路上早没了人,走在月光下,那一身黑衣黑裙让她看起来孤寂而冷漠,好像一只遗落在世界尽头的孤魂野鬼。

    一个人走在林间,却没有了害怕,她眨着眼,泪水冲出眼眶,直直地滚落下来。身上的痛比不上心里的难受,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夜风一阵阵地袭来,很是凉快,衣着太过单薄,她伸手环住自己。走着走着,几公里的路,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以前有狗,有爸爸,有米莎,还有科萨韦尔,从不觉得房子大,现在他们都作了古,最后只剩下她,还在尘世间飘荡。三层楼的别墅顿时觉得空空荡荡,将额头抵在房门上,她闭起干涩的眼睛,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事情演变成今日这样,就像一场梦,只是醒不过来。她有过亲人,有过孩子,有过爱情;她曾幸福过,快乐过,美满过;可是,风一吹,就都散了,海市蜃楼一般,抓都抓不住。

    开门入屋,她缓缓地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按亮了挂灯,眼睛一下子无法接受亮光,瞳孔收缩了起来。

    房间是科萨韦尔亲手摆设的,知道她喜欢春意盎然的暖意,便换上了绿色的窗帘。如今,摆设还在,人却走了。让她觉得有家感觉的从来不是这些冷冰冰的装饰物,而是他,今生今世,到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爱护她、珍惜她、迁就她的人?

    唐颐沉默着,解开衬衫扣子,退下丝袜,脱去裙子,踢了高跟鞋,直到自己丝缕未着地出现在镜子前面。她抬头,望着镜中狼狈不堪的人,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紫红色印记,是欢爱过后的痕迹,那样惊心动魄。她伸手摸上自己的嘴唇,被苍白的脸色衬托着,更显得娇艳欲滴。唇瓣上还留着库里斯的气息,他带着惩罚的亲吻仿佛狂风暴雨般肆虐着她,弄得红肿不堪,碰一下都觉得疼。

    闭上眼睛,她不忍心再去看,更不愿去回想。光着身体走入浴室,魂不守舍得甚至连门也没有关,她踏进浴缸,打开冷水。水柱打在身上,那么冷那么疼,但只有与这样才能让全身麻木,无法再因之前的激情而灼热。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置身于水帘下,窒息,却也与这个现实世界隔绝。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用想,掩耳盗铃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从梦中惊醒,伸手关掉了淋浴,放了一缸热水。她将自己埋了进去,冰冷的躯体需要温暖的包围,以前是科萨韦尔的怀抱,现在只是浴缸里的水。

    她放了很多热水,皮肤很快被热气蒸得发红,可她一点不觉得烫,也不觉得难受,只是拿起肥皂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胸前的肌肤。想去除这些印记,可偏偏,它们就像在她身上生了根发了芽,烙印似的刻在了心里。

    闭上眼睛,脑中自动映出两人在床上的情景,太深刻,想忘记都不能。唐颐咬着嘴唇,无声地流泪,双腿间的撕裂感实在太清晰,现在还幽幽地疼着,痛楚一阵阵地涌来,刺激她的感官。如果科萨韦尔知道了,会不会怨她不忠?会心痛到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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