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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后娘难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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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一下,那些个已经指证过的下人心下一突,难道夫人这一次打算深究此事?这下可不妙啊。

张氏的眼睛往下面一望然后视线在某个位置停住了。

这时立刻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比较沉稳看穿着应该是个小头目。

“奴才刘二有话要说。”刘二跪在地上望向方老爷及张氏。

“说。”

“是。”刘二听令开始说了起来,他说的自然和前面几位下人说的完全相反,和念央说得有八成相似,他唯一没说的就是关于小青偷钗之事,这事他自然不清楚,就说了孙姨娘殴打大小姐一事还有当时在场之人都各自说了什么话及什么反应等等,条理分明,谈吐和前面几人比起来自是强了不少。

方老爷听完刘二说的话后当下脸就黑了,刚要开口教训这时张氏却说话了。

“老爷,我看刘二没有那个胆子说谎,罚就免了吧。”张氏说完突然压低声音以只有她和方老爷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刚刚老爷指出来的那些人平时可都是‘很’听孙姨娘的话。”

张氏此话一出方老爷脸立刻就有点挂不住,他尴尬地咳嗽一下后便胀红着脸不说话了也不再看向孙姨娘,他的小心思被张氏看透他不是不恼,只是她并没将这话放在大面上说,他想发脾气也没道理不是。

“觉得刘二说的对的都站出来,你们谁也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如果最后查出谁说了谎那惩罚嘛……你们自己应该心里有数。”张氏利眼往众人身上一扫无形中便给人不少压力,自然是对于那些心虚的人。

看夫人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轻易了结了此事,大有找孙姨娘麻烦的可能!下人们心里开始打起了小九九,最后还是觉得夫人势力更大些讨好了夫人会更有前途,于是立时便走出五六个人站在刘二身边。

有人站出来了那些个还在犹豫的人之中又站出了三个,此时未站出来的两个人是孙姨娘的人,他们即使心下害怕也没站出来。

“姐姐,这事老爷已经有了定论,难道姐姐是在怀疑老爷的判断?”孙姨娘看方老爷将此事交给张氏处理,而张氏又誓要查到底的架势令她坐不住了。

“妹妹,你放心,姐姐就是不忍妹妹受了委屈所以才要彻查此事,妹妹先休息,姐姐定会详查,最后一定会给妹妹一个很好的答复。”张氏一句话堵住了孙姨娘的嘴。

孙氏急啊,但是张氏已经说了会给她一个答复,如果此时再说话就显得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了。

方语娆其实也在着急,事情越拖对她们越不利,教训完方初痕就了结了此事多好,都怪这个张氏不让人省心。

“老爷,现在这些下人各置一辞,双方人数均差不多,现在也不好说孰对孰错,容我再请一个人来。”张氏望向方老爷。

“好。”方老爷沉着脸答应了。

“请王大夫过来。”

“是,夫人。”立刻就便有下人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老大夫过来了,在方老爷下方不远处坐了下来。

老大夫今日赶巧没有外诊也没人再来寻他去治病,所以他一直都在方家的客房休息。

“王大夫,上午您给大小姐诊治过,现在将诊治结果详详细细地向老爷说一遍吧。”

“大小姐外伤严重,胳膊脱舀,脸部颈部均有伤痕,这是受人用力殴打所至。大小姐旧疾刚好就遭遇人重重殴打,新伤加旧疾,如此一来大小姐想要再恢复以往的健康怕要多花费些时日了。”

老大夫叹着气说道,他行医多年和方家人很熟了,这位大小姐有多不受方家重视他是有所了解的。

“不是说她受伤不重吗?”方老爷闻言惊愕地望向老大夫。

“不重?方老爷,医者父母心,大小姐年轻尚轻但自小到大就病痛不断,其中犹以前几日的风寒最重,大小姐这次能挺过来也算是她福大命大!可是她还没有彻底养好身体又遭重打,何来受伤不重一说?她本就体弱遭了打后还让她跪着,难道方老爷没见大小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吗?”

老大夫本不想管这等闲事的,可是进门看到方初痕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怒气就来了,身为医者自是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得到最妥善的照顾,结果方大小姐不仅没被照顾反到还挨罚,这下他的怒气便再也掩不住了。

方老爷看向方初痕发现她的脸比前一刻是苍白了不少,他心软了一下刚要开口余光突然瞄到了歪在软榻上孙姨娘,想到孙姨娘刚刚被辱差点刺伤自己的事心肠突然又硬了,他看向老大夫转移话题道:“王大夫,孙氏今日也受了伤您帮她看看吧。”

孙姨娘闻言神色略慌:“老爷,婢妾没事,伤口都已经包扎妥当了。”

“我看你神色不好,料想是伤口感染的原因,既然王大夫在就让他看看吧。”方老爷还真是担心孙姨娘,于是对王大夫客气地说,“有劳王大夫了。”

张氏看出了孙姨娘异常的反应,眼一眯开口道:“妹妹就让大夫看看吧,免得老爷担心。”

孙姨娘的伤口在左臂靠近手腕的内侧,此时院子里站满了男家仆不便露出手臂。

“你们都转过身去。”张氏对那些男仆说道,待下人们都转过身去后对王大夫说,“情况特殊,王大夫就在这里看吧。”

孙姨娘脸色更为苍白了,她将袖子轻轻往上一掳,露出包扎着沙布的半截手臂。

“老夫要帮孙姨娘查看伤口,必须得将布揭开,打扰了。”王大夫说完后就将包扎的布条轻轻揭开,露出里面一条细长的已经止住血的伤口,他仔细查看过后咦了一下,“这伤口是怎么弄的?”

孙姨娘垂着头咬牙低声说:“是挣扎中被大小姐用簪子刺伤的。”

“请问,当时大小姐是用的哪只手伤的孙姨娘?”

“是站在我对面用左手刺伤的我。”孙姨娘心下已经有了几分恼意但更多的是慌乱。

王大夫随后便没有再问而是垂头看着伤口沉思,越沉思眉头皱得越紧。

“王大夫,孙氏伤口如何?是不是感染了?”方老爷看王大夫眉头深锁以为孙氏伤得太过严重,急得立刻站起身。

“非也。老夫正在思考,这伤口来得很悬妙哇。”老大夫边说边摇头晃脑。

“何以有此一说?”

“依老夫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孙姨娘手臂上的伤并非是外人用簪所致,所以老夫才感觉极为悬妙。”

“不是外人所刺难道还是她自己刺的不成?!”方老爷觉得这个王大夫是越老越不着调。

王大夫眼睛突然一亮,转身望向脸色难看的的方老爷,“方老爷聪明!依此伤口的角度以及深度来看,老夫认为这伤不是外人所致而是自伤!”

审完了

“什么?!”方老爷大呼出声,望向孙姨娘的眼里充满错愕。

方初痕冷眼看向孙姨娘,没想到孙姨娘真狠啊,为了取得这个蠢老爷的信任居然不惜自伤身体来嫁祸于她,真是无耻至极,这次被老大夫揭穿了真是大快人心,看这次她如何圆这个谎。

孙姨娘倏地从软榻上站起怒瞪王大夫:“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污蔑于我?”

王大夫转过身拿着那个白布说:“老夫先给孙姨娘将伤口包上,免得伤口破裂。”

“谁要你假好心!”孙姨娘不管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绕过王大夫就扑倒在方老爷的脚前哭道,“老爷,您知道婢妾一向怕疼,婢妾如何会做出这种事。”

“老夫会有此一说是因为此伤口非常整齐,从头到尾几乎深度一致,是以老夫便想若是两人正在互相殴打间,其中一人如若刺向另外一人,那力度与角度怎会算计得如此之好令伤口深度一致?况且以此伤口目前愈合的情况来看,这分明是刚受了伤立刻便立刻敷上了药。除了江湖中人谁平时会随身携带着上等金创药啊,就好像料到自己一定会受伤一样。”方大夫说到后面还摸着小胡子幽默了一把。

孙姨娘全身顿时僵硬,右手将丝帕攥得极紧,她低着头轻声道:“因为我回房回得及时,所以伤口才处理得快。”

“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张氏瞄着孙姨娘说。

方老爷此时身子已经僵成了化石,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瞪着孙姨娘,眼里有着挣扎也有不信,有愤怒也有怜惜,整个人快走火入魔了,听到张氏的话后隐忍道:“快说。”

“记得上午我来时妹妹就坐在椅上观看大小姐被打,那时没见妹妹身上有伤啊。妹妹,大小姐是何时刺伤的你?她的手臂都脱了舀如何还能拿凶器伤人?”

“是、是……”孙姨娘想说是大小姐手臂未受伤之前刺的,可是又想如果这样说了那她此时伤口养得这么好哪里像是耽搁了很长时间的样子。不禁左右为难,冷汗瞬间遍满全身,她知道对她一向和气的张氏这次是不打算轻饶她了。

“是什么,妹妹你说啊。”

“是妹妹一时糊涂,妹妹看大小姐伤得那么重心下害怕于是便用这个劣质之极的办法以求脱身。老爷,是婢妾的错,婢妾愿意领罚。”她后悔刚刚回答王大夫的话时说大小姐是用左手伤的她。

她当时心想的是:若有人深问她就说是因为大小姐用左手伤了自己,所以下人们才一怒之下将她的左臂打脱舀了。谁知现在她一时不查钻进了自己布下的陷阱,这个时候越隐瞒错误越大,最明智的方法便是直接认错。

方老爷闻言忍不住后退一步,若不是身旁有随从扶了他一把说不定他会跌坐在地上,他在随从搀扶下坐回椅上,不敢相信地望着孙姨娘:“你为何会做下这等事?亏我当时还信了你的话,怜惜你受了委屈而来这里……”

“老爷,呜呜,婢妾错了,婢妾以后再也不敢污蔑大小姐了。”孙姨娘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蜷缩在地上,那模样可怜极了,哭的动作都是那么醉人,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她都要忍不住心软,方老爷也不例外。

“哎,既然你已知错,那罚嘛……”方老爷是极生气的,只是看到孙氏一副悔过并且哭得要晕过去的可怜模样,心下的怒气立刻跑走了大半。

“老爷,这件事可不可以交给妾身处理?”张氏这时突然打断了方老爷。

方老爷看着因为张氏的话而慌乱不已的孙姨娘心下有几分不忍:“这个你要如何处置孙姨娘?”

“老爷,这事情前因后果还没有彻底查清楚,现在说这些未免过早了,还有几处细节没有提到。”

“随便你了,我累了就由你决定吧。”方老爷一狠心打算不再管孙姨娘了,张氏正室夫人的脸面不能破坏,此时若是因为怜惜孙姨娘而拒绝了张氏,那以后张氏管家时在这群奴才们面前就会失了威信,他还不至于糊涂至此。

张氏闻言嘴角微微一勾,最先做的事便是重重谢过了王老大夫,命下人驾马车送王大夫回去,送走了王大夫后她看向刘二:“你方才只说孙姨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到底是什么话你学一遍。”

刘二扑通跪在地上直磕头,喊着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将那种话说出来。

“你尽管说,我承诺不罚你,前提是你不能有所隐瞒也不能在话里搀假。”张氏极为严肃地说。

“是,小的谢过夫人。”刘二得了张氏的保证后底气立刻足了起来,他跪得笔直看向方老爷说,“当时孙姨娘骂大小姐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东西’,还骂她是‘没娘教的野丫头’。当时孙姨娘的行为给奴才的感觉便是在她眼中大小姐的身份连普通下人都不如,而她则是正正经经的主子,所以教训起大小姐来毫不含糊。”

“大胆!你居然敢如此编排孙姨娘,她岂会说出如此混帐的话来?!”张氏闻言脸色大变,大声训斥道。

“夫人、夫人息怒,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假话,奴才敢以人头担保。”刘二连连磕头。

这时念央也磕头道:“夫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当时孙姨娘确实是这么说的,奴婢若有半句假话就甘愿被打一百大板!”

“老爷,婢妾没说过啊,这种话婢妾怎敢说出口。”孙姨娘哆嗦了起来,这是吓的,可是搭配上她梨花带雨的妩媚模样,是怎看怎么不像是吓的,到像是被冤枉了而气的。

张氏没理她直接看向跪在地上的方初痕:“痕儿,孙姨娘说这些话她没说过,现在为娘问你,这话她说过没有?”

方初痕跪得已经有了晕眩感,她抬起有些模糊的眼望向张氏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这些话孙姨娘都说过,在痕儿质问她敢这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难道没将方家的规矩放在眼里吗?孙姨娘回答痕儿说‘我打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在场的所有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被牵连。

方老爷这时看向孙姨娘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怀疑了,如果没有她自伤自己嫁祸方初痕的事,他也不会相信刘二说的话,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了,再想想那两名婆子嘲讽方初痕的事……

“孙氏,这话到底是不是你说的!”张氏这时已经不再称呼孙姨娘为妹妹。

孙姨娘心一颤,抬眼偷偷瞄了方老爷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为她出头的打算,不仅如此还对她有了怀疑,她顿时六神五无主了起来,瘫在地上抖着声音说:“没、没有。”

“没有?”张氏在她身上扫了几眼,然后问向都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的众人,“这话孙姨娘到底说没说过?”

一向擅长看风往哪儿边刮的下人们一听张氏问起,立刻便走出大半的人,齐声道:“说过。”

“嗯,你们先站一边。”张氏又问向没站出来的一小半人,“他们都说孙姨娘说过这些话,你们呢?你们是什么看法?”

没人敢回答,任凭冷汗一滴滴往下掉就是不敢开口,这时被打的七个人之中有两人呼喊了起来:“夫人,奴才证明孙姨娘当时确实是说了这些话。”

“奴才也证明,当时孙姨娘就是这么骂的大小姐。”

“哦?你们确定?如果最后被证实你们这是污蔑,那打到你们身上的板子数便会更多。”

两人一听挨板子寒毛都竖了起来连连保证:“奴才不敢欺骗夫人。”

“嗯,看你们也确实是意识到自己先前做错了。来人,带他们下去上药,伤成这样停工两日,工钱照付但减半。”张氏命令道。

“夫人英明,奴才谢过夫人。”

两人被拉下去后,另外五名被打的人心顿时动摇了,这时谁都明白了孙姨娘最后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即使最后方老爷不舍得处罚于她,那她以后在方家的地位也会下滑的厉害。利害分析清楚之后,这五个人也争先恐后地开始指证起来。

孙姨娘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最后连哭都忘了,就那么跪在那里发愣。而方老爷随着指证的人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看向孙姨娘的眼神温度在递减。

“孙氏,我再问你一遍,这些话你可有说过!”方老爷大发雷霆,手狠狠地拍向圆桌瞪着孙姨娘。

孙姨娘恍惚了,这十多年来方老爷从未对她发过脾气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这次是方老爷第一次对她动怒,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忘了要如何反应,就这么傻傻地望着方老爷发呆。

“你骂了痕儿‘有娘生没娘养’?还骂她‘没娘教’?连‘贱种’和‘野丫头’也骂了?嗯?给我说话!”孙老爷语气又重了几分,自己这些年来一向很宠孙姨娘根本舍不得骂她一句,可这是建立在她并没犯了错的情况下。现在可不一样了,孙姨娘这完全是视方家的脸面于无物,也视自己和张氏于无物了,连方家的嫡女都敢如此打骂她眼里除了她自己真的就再无其它了。

“老爷,婢妾当时是一时糊涂,是气疯了才会那么说,求老爷不要生气再给婢妾一次机会,婢妾以后再也不敢骂大小姐了。”孙姨娘知道所有的不利因素都指向了她,方老爷已经不相信她了,指证她的下人也越来越多,如果此时再否认,惹毛了老爷后果可不堪设想。

“好哇!原来这些话真的是你说的!好!好!我方大山活了半辈子居然养出你这么一个东西,亏我平时那么相信你。来人啊,把孙姨娘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方老爷已经气坏了,也没去想对于一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女人来说五十大板完全会要了她的命。

孙姨娘吓得立刻晕了过去。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方语娆突然跪到方老爷跟前求情道:“爹,求您手下留情,姨娘的身子根本撑不住五十大板啊。她自伤自己陷害姐姐的主意是娆儿出的,娆儿不忍心姨娘被爹处罚所以才会出了这个主意,爹,娆儿愿替孙姨娘挨这五十大板。”

“你、你居然会出这种嗖主意。”方老爷气一时没喘上来开始激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刻他看起来仿佛老了很多。最宠爱的女人及最疼爱的女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而那个自己一向不甚喜欢的大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他不仅没为她出头反而还听信谣言想要狠狠教训于她。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张氏赶紧站起身给方老爷捶背,她脸都吓得蜡黄起来。

方老爷咳了一会儿后终于缓了下来,泛起血丝的眼看向方语娆:“娆儿啊,夫人才是你的母亲,姨娘只是一个姨娘,她对于你来说只是个下人的身份,你居然还会为了她做出这种事,你这是置夫人于何地啊。”

“爹,娆儿错了,娆儿以后记住爹的话只认夫人这一位母亲。”方语娆给方老爷磕头,在头磕下去无人注意时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哪里还有半丝悔意?

“算了,你是千金之躯又成婚在即不宜挨打,就罚你在成亲之前不要离开院子一步,每日抄女戒三遍,记得要用柳体,每日傍晚为娘都会命人去查看。”张氏说完便命人扶起方语娆将其带走。

虽说方语娆可恶,可是她马上就要出嫁,婆家还是他们要敬三分的沈家,罚她禁足已经算是极限了,打那可是打不得啊。

“娆儿谢过父亲,谢过母亲。”方语娆磕了一下头望向一边晕在地上的孙姨娘,犹豫了一下便开口求道,“一切都是娆儿的主意,孙姨娘只是按娆儿的主意做罢了,娆儿请求母亲看在姨娘伺候了爹及母亲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吧。”

“哎,你先回去吧,孙氏犯的错太大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既然你求情就先打她二十大板吧。”方老爷挥了挥手命人将方语娆带走,待方语娆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后,方老爷叹口气指着孙姨娘说,“将孙氏拉下去用冷水泼醒后重重地打二十大板,记住了,是‘重重’地打。”

“是。”两名婆子上来拉起晕过去的孙姨娘向外拖去,这两名婆子是张氏的人,她们早就看不惯孙姨娘平时得意的嘴脸了,这次见孙姨娘被罚心下甚是痛快,两人谁都没手下留情,就这么用力抓着孙姨娘像拎小鸡子似的将她拖到外面去了。

当板子声及孙姨娘的哀叫声传来时张氏偷偷扫了下方老爷,见其脸色紧绷,浑身只透露着怒意而并没有不舍,心下突然松快了许多,她低声问道:“老爷,孙姨娘这事要如何处置?”

“打完她后将之赶出鸣翠园送往寒风院,就让她以后在那里冷静吧,先禁足一个月,没有要命紧事不要让她出来。”

“……是。”张氏没想到这次方老爷会狠得下心,将孙姨娘赶到最角落的那个冬凉夏热的院子里去,那院子里全是杂草,这个季节蚊虫还不少,屋顶还会漏雨。

孙姨娘挨完打奄奄一息地被带上来后还没等她向方老爷哀求一番,就听说自己以后要住在寒风院里了,受刺激过大登时又晕了过去。

“今日之事先到这里,剩下的该奖的该罚的都明日再说,你们都散了吧。”方老爷命令完后站起身,见下人们都走光后深吸口气看向方初痕,“你受了委屈先起来吧,明日为父让下人给你送些补书过来,你……好好休息吧。”

方老爷面对方初痕时感觉浑身别扭,说完这些话后都没等一下张氏,便像是有鬼追似地匆匆离开了院子。

接着翻案

这一天对于方初痕来说还真是特殊,要说这一天是好日子吧可是她身上大多数地方不是挂了彩就是痛得厉害,最后还撑着疼痛的身子在地上跪了那么久,待回屋后躺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可若说这是个灾难日子吧又不全是,今天她的苦是受了但却没白受,那个孙姨娘和方语娆也都受了该有的教训,而自己以后怕是不会再过苦日子了,那个方老爷不是说了嘛明日就给她送补书过来。

主仆三人这次可算是苦尽甘来,以前连院子里的下人都不将她们当回事,更何况是别的院子的人了。现在不同了,就连飘雪和念央出去,其它院的人都不会再冒冒然给她们脸色看了。

晚上的饭菜更是变得丰盛了不少,以前能有两个青菜就不错了更别谈肉,而今日她一个人就有五菜一汤,三荤二素,个个味道都是上乘。

平日里只要方老爷在家,方家的所有主子都要过去在一张桌子吃饭,而方老爷不在时则各人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用饭,今日方初痕是身体太过不舒服,于是张氏便吩咐大厨房将饭菜做好送来,让她在自己院里用饭。

“飘雪,以后我们平时也在小厨房做饭吧,平时做些自己想吃的饭菜。”方初痕晚上就寝前突然提道。

“在小厨房做饭自然好,只是找不到听话的烧饭婆子,好的都被孙姨娘她们抢了去,而分到我们这里的婆子最后不是被二小姐抢了去,就是极为不安份的主儿,后来小姐嫌麻烦便没再用小厨房。”

“明天等人送补书过来后,我就会给夫人传个话,让他们送些菜肉过来,她应该会同意。对了,你们谁会做饭?”方初痕眼睛快睁不开了但还打算将这事处理完再睡。

“小姐,我们都会做。”念央回答道。她脸上也敷了药现在不那么肿了,这次孙姨娘一被罚就连她这个当丫环的都得了好处,连用的药都不再是最差的那种了。

“那好吧,以后我们不请做饭的婆子了,我们自己做,请别人做我吃起来也不放心。好了,你们也累一天都去休息吧。”方初痕说完后就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折腾了一天方初痕由于身体虚弱,一夜过后第二天就没起来,她发烧了浑身无力,念央虽然被打得不比方初痕轻,但好歹她身体底子好,第二天一早就起床了,干一些轻松的活还没什么事。

方老爷一听方初痕病了赶紧又将王大夫请来,可想而知这王大夫没少给他好脸色看,如果他不罚方初痕跪那么久,哪可能会病情反复。

于是王大夫给方初痕看过病后又开了药方,这次他百般叮嘱方老爷及张氏,让他们平时多照顾病人些,只要她这些日子休息得好心情也放松,那病就会好得快,否则不知道会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方老爷被王大夫数落一顿后自是心下不快,想要发火但明白自己确实是不占理的一方,于是便将所有气都撒在了下人身上,昨日不是还有好多个下人没教训吗?这下好了,正好当出气筒!

将那些个做了错事不听话的奴才们一个个地全叫了来。包括当时颠倒是非为了帮孙姨娘脱罪污蔑方初痕的人,还有孙姨娘身边的丫环婆子们以及方初痕院子里平时一直都作威作福的下人们,最后连小青还有当时负责看管方初痕的两个婆子也被带了上来。

这些人可都是害怕得一夜没睡好觉,神经绷得紧呀,此时一看方老爷的脸色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你、你、你还有你。”方老爷将昨日一直维护孙姨娘污蔑方初痕的奴才指了出来说,“将这几个人给我拉下去狠打五十大板,连续七天每天只给一顿饭,这七天不给发工钱!”

这些恶奴都拉了出去打后,方老爷又看向孙姨娘身边的这些婆子和丫环:“你们一直跟在孙氏身边,平日里不仅不劝慰她些反而还由着她做错事,不配当好奴才!将这些人拉下去每人打二十大板,克扣两个月的月钱,我看你们都是好日子过久了,以后婆子们就去负责洒扫,丫环们都降为三等丫环轰去厨房打下手。”

这个处罚对于这些丫环婆子们来说无疑于晴天霹雳,挨板子和扣工钱对于她们来说还不是最坏的惩罚,方老爷最后给的处罚那才真要命!

平时跟着孙姨娘作威作福惯了的人突然间被贬为最底层的下人,不仅要干累活脏活还要受其他下人的白眼及嘲讽,想想就受不了,于是方老爷令一下这些丫头婆子们当场就哭翻了天。

“哭什么哭!当时你们打骂大小姐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我方家的嫡女是你们这群奴才们打得起的吗?谁再哭就立码砍了她的手!”方老爷大怒。

当下就没人敢再哭了,吓得肝颤腿软,都乖乖下去领罚了。

此时其它还没被点到名的下人们跪在地上连方老爷的脸都不敢看,心下又怕又悔,早知孙姨娘有今天,就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欺负大小姐的呀。

“你叫小青是吧?以前在大小姐院子里办事的吧。”方老爷看着小青淡淡地道。

小青闻言浑身寒毛瞬间都立了起来,方老爷的声音越平静她是越怕呀,她吓得一个劲儿地磕头,还没等方老爷问起就将自己平日里所作所为都吐了出来:“是是,奴婢名叫小青,是孙姨娘安排在小姐院里的人。奴婢念大小姐人老实好欺,不仅不为她好好办事还总是占她便宜,奴婢房里还有不少从小姐那里讹来的物书首饰。平时没少对大小姐顶嘴,奴婢不做事整日想着多从大小姐那里占便宜。平日夫人分给小姐的糕点及茶叶都让奴婢给偷偷换了,奴婢敢这么做是因为有孙姨娘撑腰。孙姨娘昨日去打骂大小姐就是奴婢添油加醋编排了大小姐所至,奴婢还……”

这个小青胆子不大,看到前面的人的下场后吓得哪还敢隐瞒,将平日里所做的根本就没人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比如往大小姐喝的下等茶里吐过唾沫;往大小姐床上扔过蚂蚁;往飘雪的鞋里放过针等事全说了出来,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老爷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让方老爷彻底发怒的是小青将前几日方初痕差点病死的原因说了出来。

小青说孙姨娘为了让大小姐的未来夫家娶二小姐,便想害死大小姐这个碍事的人。

那一晚孙姨娘命小青在方初痕主仆三人的饭里下了会导致人沉睡的药,之所以会在那日下手是因为看当时的天气料想夜里会有场大雨。

果然入夜时下大雨了,于是小青便趁着方初痕睡得昏沉时偷偷潜进她的屋子,将她身上盖的被子掀开让她只着一件薄薄的中衣,然后将屋子里所有的窗子都打开。

那一夜雨下了很久气温极低,方初痕在吹了一夜的冷风后不出意外地得了重病,即使张氏请了大夫来看也拿了上等的药,但最后真正喝进方初痕肚子里的却没有多少好药,为什么?被人恶意换了呗,于是以前的“方初痕”便是这样魂归西天的。

“奴婢、奴婢不是有心要害大小姐的,是、是孙姨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不敢不听。奴婢还、还在大小姐生病时和孙姨娘合力支开念央和飘雪,将挂在大小姐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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