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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满月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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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了,我们要两人的客房要两间再加一个单人间。”
  
  掌柜的竖起手指再次澄清:“客官,本店只有一间双人房,两间单人房。”
  
  良兮蛮不讲理地:“不行,我们要两人的客房要两间再加一个单人间,没有的话你就给我们造。”
  
  造……当我是神仙呢!掌柜的涔了一层冷汗,无奈地抬手抹去:“客官不如去别去看看吧。”
  
  良兮大方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文钱:“单人间里加一张床就是了。”
  
  掌柜的绿着脸:“就一文钱?”
  
  “恩。”良兮很认真地点头,“又不睡在钱上,一文钱买你心里平衡,够了。”
  
  正此时,青婶怒气冲冲地往客栈里蹬蹬蹬地蹬地行来,自然免不了惹来各位食客房客的注目礼。
  
  良兮正和掌柜的在为一文钱争执不休,闻声望见要吃人的青婶,顿时脖子一缩,浑身一颤,诺诺唤道:“青婶醒了呀……”
  
  “醒了,不然你打算丢掉我还是饿死我?”
  
  这么没好气的样子,难道是对辰矣的一掌怀恨在心?
  
  良兮满怀愧疚地代表辰矣向她鞠躬道歉:“那个,辰矣确实做得不够好……”
  
  “你是吧还嫌我起得太早了?”
  
  “没有!”
  
  青婶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惊得在场众人皆颤抖了一下:“他要是再惹我就劈了他的头,我熬肉粥给你们喝。”
  
  太残冷了。人家只不过是觉得你又当奶妈又当后妈太辛苦了,想你好好睡一觉。
  
  “是是是。”
  
  转过头,良兮憋了一肚子的不舒服,对着掌柜的喝了一声:“怎么样?到底做不做生意啊?”
  
  “不做了不做了……”
  
  从鼻孔里冒出一个单音:“嗯?”
  
  掌柜的一定对肉粥有无限的恐惧:“呃,不收您这一文钱了,单人间里加一张床,小的知道了,客官请上楼。”
  
  “那敢情好。”
  
  ******
  
  是夜星空灿烂。
  
  屋顶……向来都是赏月赏心的首选地点,可是良兮瞥着嘴,极其不满地观望了下周遭。这地方……有她那么窝囊的吗?居然要躲在马棚里观星。
  
  罪魁祸首就是青婶,说什么要好好整治她。好吧她承认她一个大姑娘的半夜三更藏在辰矣的房间里是不好,可是她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住得习不习惯,伤口有没有痊愈而已,为什么青婶夺门而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举起凳子就要往她头上扣,弄得跟她有仇似的。
  
  马棚里总归是畜生呆的地方,鼻子里充斥着臊味,怎么可能有心情观星?
  
  但安良兮就是有本事躺在臭烘烘的稻草上,任凭马儿怎么看她,反正四肢并用摆开一个大字,优哉游哉地享受着这一刻宁静。嘴里很流氓气地咀嚼一根稻草茎,时不时挑拨一下牙缝……貌似晚上吃的鸡肉太细腻,塞在牙缝里手指抠不出来。
  
  安良兮属马,于是对马有特别的“感情”,好像也能解释得过去。
  
  帐门拉开,稀疏的烛光映入。
  
  良兮以为是青婶找到这里来了,“哎呀,怎么办好?”转而,倏地一下钻到食盆下面。长长方方的食盆正好能掩住她还算苗条的身材。
  
  女子清脆而急促地低唤:“大哥,你真要去京城?”
  
  温厚粗犷的声音:“恩。有些事还是要亲自去办,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那我呢,大哥,交给我去做吧。”
  
  不经考虑的两个字:“不行。”
  
  “你是要去杀那个狗皇帝吗?取的项上人头!”
  
  男人粗重的呼吸:“这像是你说的话吗!”
  
  马棚里的气氛一下子肃静起来。良兮也不敢喘气。别说其他的,就关关是取皇上人头这份说话的气魄,就让良兮肃然起敬崇拜不已。
  
  她大气也不敢出,就怕被这两个有武的人士发现了。
  
  “吁——”片刻后,良兮脚边的那匹马忽然发出一记长啸。
  
  “大哥!”良兮感到女子冲上去勒住马,好像还拽住了马鞍或者男人的衣服,苦苦相求,“大哥,带我一起去吧!”
  
  男人紧急地大喊,声线低沉:“木姚,快松手!”
  
  “嘶——”
  
  马儿的性子很烈,透过食盆的阴影,可见其棕红色的毛直硬,一根根如针般打挺。扑踏的马蹄每一下都卯足了劲,充满肆意的欢腾。
  
  好像被关了太久,好不容易才给它奔跑的机会,棕红的马疯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往帐外咆哮狂奔。
  
  女子的手死死拽着马鞍上的那一把大红流苏。憋着气的脸好像灌满了血,月光下映得通红,绽放出轻易不妥协的坚毅锋芒。
  
  “木姚!”
  
  气若游丝却坚定如初:“我不放手,除非……除非你答应带我一起去!”
  
  接着入耳是“哐当”的巨响。怒喝的马踢开食盆,食盆摇晃了两下,眼见着就要压下来。
  
  如此厚重的食盆啊,有一人之长一人之宽,压在身上五脏六腑不被挤出来才怪!良兮急中生智,咬牙在稻草堆上咕噜滚了一圈,“哗——”食盆一翻,里面的马食统统倾倒而出。
  
  虽然劫后余生,却惊得脸色苍白,呼吸都好像停滞了,傻愣愣地瞪着那食盆,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边的声势过于浩大,惊得棕马也是一愣,居然跟他主人们一样呆愣在当场。
  
  听了半天这两人的深情对话,良兮适才看见他二人的庐山真面目。
  
  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四四方方的,跟他的彪悍个性好像很符合,眉目疏朗清晰,仿佛一根根眉毛都能数出来。他身边却是江南女子,柔若无骨,一脸憔悴。她纤细的手仍旧抓在马鞍的流苏上。
  
  良兮在他们的注目下,终于反应过来,一拍脑袋,笑嘻嘻地:“呵呵呵……我朋友找我有事,先走了,有缘再见啊。”
  
  脚才迈出两步,领子就被男人拎住:“姑娘打哪儿去呢?”
  
  月黑风高夜……这话怎么听着都阴森恐怖。
  
  良兮轻轻一颤,十指忸怩地交互戳着:“我回去睡觉。”
  
  装作没听到啊,什么都没听到,这还不行嘛?
  
  男人从马上一跃而下,身高优势下仍旧是俯视着她:“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赏月。”良兮的手往上一指,又迅速收了回来。咦,方才的月亮呢?怎么突然就见死不救消失无踪……
  
  “大侠饶命!”
  
  不能装脆弱就装情纯或者装装大姐大,实在不行就是狗爬式匍匐在敌人的脚下,她安良兮为了保命脑海中迅速闪现了一道道灵光,方案一方案二方案三,一个不行换一个。老娘的主意多了去了,是大侠就接招吧。
  
  可是大侠不吃这一套,直接提起良兮的领子,右手挥出一道刺眼光芒。
  
  女子有些不忍:“大哥。”
  
  “她该杀。”
  
  吓——就这么了解了,安良兮的小命……老天爷啊,实在是对不起你的大恩大德,另开小灶的关照,她就此葬身在……马棚,不能不说是一种21世纪女人的悲哀。
  
  良兮曾经设想过很多情节,她或许能生得伟大死得光荣为国捐躯,或许是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自然而死,或许是突然猝死在某个浪漫温馨的、堆砌了无数金银珠宝的、绿叶葱葱花开遍地的……地方,却没有想到过这个充满马骚味味的客栈,客死他乡不说,一生尽头竟然只有无数的稻草作陪。
  
  “良兮是你吗?是谁在那?”
  
  辰矣!
  
  真是一场及时雨啊!虽然等得很惊心动魄很亟不可待但到底还是等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
好想念看大家评论的那种感觉啊。。。




涉险奔赴京城  江湖深弱水浅(二)

  二十一
  
  辰矣的身影被月光倾覆在墨青的帐上,被放大的影子暴露了他所在之地。
  
  “良兮?”他走得很慢,却是在试探中前进的。
  
  渐渐的,那层麻布细帐上,辰矣的轮廓清晰深刻。帐边是女子手执长剑,通碧的盈盈剑身像是被积蓄了强大的力量,就等着帐布掀开的那一刻来释放。
  
  不要杀他……
  
  别进来……
  
  良兮想喊,却被男子紧紧蒙住嘴巴,严实粗厚的大掌将她的后脑扣在肩胛,挣扎却动弹不得。她可以感受到男人坚实的胸膛,健壮的腹肌,以及浑厚的气息吐在耳边很快就温热一片。
  
  浑身燥热不堪,胸闷憋气难受,身上布开一层冷汗。
  
  眼瞅着辰矣的手缓缓伸出去撩帐布,长剑划下,扣着她的手掌一收,良兮的心跳都要停在那一瞬。
  
  帐布撩起了,却以人眼不可辨别的速度迅猛地翻卷起来,犹如一层薄薄的白波,精确地缠住长剑。辰矣将一只手按在剑尖上,蹙着眉头,将马棚之内的一切扫了一遍之后,视线停在男人扣住良兮咽喉的手。
  
  碧绿的剑光被包裹起来,气氛也从剑拔弩张的时刻转变成死寂。严寒下,棕红色的马嘴里吐着腾腾的白气,一双不明事理的眼睛看上去水汪汪的很无辜。
  
  女子从主攻之势转而防守,早已讲不出话来。
  
  良兮用余光都能见到女子微微颤抖的双肩。
  
  天冷,她却只穿了单薄的一件里衣。联系这对男女之前的对话,想必是男人趁女子睡着的时候偷偷出来骑马欲走,却不想被女子察觉,只此就追到马棚来,苦苦纠缠。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能确定,但男人这么标准的国字脸没有匪徒之相,对女子也是非常上心,能为了护她周全独自上京去杀皇帝,可见还是铮铮血骨。
  
  良兮转动了下头,将男人和辰矣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过来。
  
  “我说,这位大哥……你的身手是不错啦。”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怜香惜玉,手指上的劲道丝毫不减,良兮的嗓音有点嘶哑,“但是依你之见,辰矣与你相比谁更甚?”
  
  良兮想得不错,这男人果然是条汉子。想都没怎么想就点头答:“不错,我是不如阁下。”
  
  男人又道:“但我手上有你,倘若他稍有对木姚不利的,我也要拧断你的头。”
  
  辰矣漆黑的眼眸一沉。
  
  良兮叹道:“那我就安慰了。大哥,你动手吧,就算辰矣和你一起动手,那先死的必然是木姚姑娘。我瞧着木姚姑娘和我一般大的年纪,所以还是我占些便宜。”
  
  男人的按在良兮脖颈上的手劲有了一丝松懈,不明所以地看着良兮,似乎在想这女人怎么能乐观成这样,居然把生死看得那么开。
  
  辰矣严肃的神情一变,竟变得有些哭笑不得。真拿她不是办法,生死有命,她以为这东西跟抢东西吃似的,谁快谁占便宜啊。
  
  闭眼等了许久,良兮又催促道:“大哥怎么还不动手?”
  
  男人一脸挫败地望了望良兮,又望了望辰矣,最后无奈地道:“我本无意伤你们只是这位姑娘偷听了我们谈话……”
  
  良兮喊道:“我在这里睡觉被你们的马吵醒,也不道歉就抓我兴师问罪到底算什么意思?”
  
  男人眨了眨眼,狐疑地盯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姑娘怎么会在这里睡觉?”
  
  一提起来良兮就更有气了,怒道:“被我家青婶赶出来了。”
  
  那对男女惊呼:“青婶?”
  
  他二人一对眼神,男人接着问:“可是隐居在白镇的青婶?”
  
  用上了“隐居”这个词,啧啧,难道他二人知道青婶的真实身份?
  
  良兮这边正打量着他们,不想二楼上某一间窗子就被哗啦一声打开了,从里头传来一记惊天地的爆响:“安良兮,还不滚回来睡觉,你再在外面瞎闹腾试试!”
  
  趁各位房客没有惊起,用各种锅碗瓢盆或是烛灯扔过来的时候,良兮拉着辰矣作掩护,急急赶回客房。
  
  “木景大哥,木姚妹妹。”
  
  弄影月弧见到他俩别提多兴奋了,当初在竹林找到良兮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喜悦吧!
  
  看来,果然是同道中人。
  
  青婶随意找了个理由,良兮一时没注意,辰矣就被青婶像是什么打盆水来,或者是泡杯茶,这样的鬼借口给指使到外头去了。
  
  良兮把牙关一咬。忿忿地朝青婶木景木姚以及弄影月弧那五人投去一记不满的眼神。
  
  “这位一定是大小姐了,对不住了,方才多有失礼之处。”
  
  话说一个大男人,前几分钟还掐着你的咽喉把话说得恨绝人寰,好像跟你全家都有仇似的,忽然之间却又笑眯眯地转过来,跪地跟你求情,愣是脸皮子再厚的人也得装傻一下表示出内心有多不好意思啊什么的撑撑门面,尤其是弱水门的大小姐,顶着这么个良兮自己也不清楚的头衔,自然要有大小姐的矜持。
  
  于是良兮果然很傻地回了一句:“哪里哪里,我偷听你们谈话,本来就是死有余辜……”
  
  这不是把脖子闪出来任人宰割么?青婶眼底的鄙视真情流露。
  
  敢情这位大小姐并不怎么善解人意,还是睚眦必报的。木景呆了一下,笑对青婶道:“大小姐精于算计真是令在下佩服。”
  
  木姚笑道:“大小姐一点都不讨吃亏。看来我们弱水门门主果然是后继有人。”
  
  良兮转了转眼睛,且把他们的话都当成是奉承之言。她心安理得地全数接受,扬手把群踞一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摆出严谨的终极BOSS的派头:“让我们来谈谈这个弱水门门主是怎么回事,这个取狗皇帝的性命又该如何解释?”
  
  木景和木姚瞬间沉默了。想来,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住进这间客栈啊。
  
  青婶倒了杯茶给自己,与良兮成对角坐着。
  
  或许苍天有意叫良兮提早撞破木景木姚的谈话。也许,她带着良兮逃到偏远的白镇度过了十几年舒适安逸的生活之后,安良兮还是要肩负一出生就带给她的使命,并且在使命完成之前,一代代继承。
  
  一念及此,青婶一个眼神示意木景守好门,她自己则张嘴欲言的模样。
  
  良兮急忙凑上耳朵。
  
  却见青婶只是悠然地小饮一口茶水。
  
  搞什么啊,讲都没开始讲,有那么口渴吗?
  
  青婶问木景:“怎么样?”
  
  “查看过了,这附近都没有人,辰公子也进房里去并灭了烛火。”
  
  青婶这才将弱水门的一切都娓娓道来。
  
  “我以前不是跟你提过袁妃?”
  
  良兮一个警觉,心虚地瞅了众人一眼,好在众人都有陷在回忆里面的情形,于是这时候还是装沉默罢。
  
  青婶继续道:“她本是三朝以前最获民心帝心的王妃,最终却也是一介可怜人罢了。”
  
  “这怎么说?”不是最获帝心了么,到底应该是风风光光的才对吧。
  
  青婶道:“都是过往的曾经。早在开国朝代,我国的皇帝就已经一代不如一代,个个都昏庸无能!袁妃想要改善这种局面,结果却因为她的改动影响到在朝为官者大多数人的利益,亦处死了许多贪赃枉法之人,实在是大快人心!可惜不久之后袁妃便受人污蔑迫害,更让人可气的是,当时的皇帝圣德君为了自保皇位竟然把袁妃拱手让给众奸臣处置!”
  
  “结果可想而知吧。”
  
  “袁妃一定被斩首处死了。”
  
  月弧念叨:“若是一刀下去干净利落的倒好,她至死都还是清清白白,可恨那些奸诈小人绞断袁妃的手指脚趾,削光她的头发,硬要说她是不祥之人是危害了整个国家的妖女。”
  
  木姚:“还有人说,袁妃的舌头被说成是蛊惑众生的妖源割成一片片的拿去喂乌鸦。”
  
  “诶,可是谁还记得她曾经以三寸不烂之舌夺了邻国五大城池!无知的百姓果然就当袁妃是妖女,行刑的那天,竟然还要被指着骂。”
  
  良兮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急忙用舌头去舔舔嘴唇,以确保自己的还在。
  
  “真是可怜。”
  
  “袁妃心善可是她有一个比她更坚强的女儿,逃出宫去改了姓名叫——安仁。”
  
  安仁,良兮有一种异样的预感。
  
  “本意是要她百事仁德为先,可是安仁亲眼见母亲惨死,于是立志要报仇。她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爬上寰山,又花了九九八十天费尽心思教山上那位武学天下第一的祥云收她为徒。学还未有师父的一半,祥云就因病去世了,安仁这便下山创了弱水门。”
  
  停顿了半晌,青婶睁开眼睛,缓缓看进良兮的慌张失色:“这么说你可能也已经明白了,安仁便是你母亲的母亲。一直生活在白镇的你或许不知道,当今皇帝碌碌无为,只会安于享受,连西南洪水就是不加管理才导致的,可在朝官员都对此置之不理……哎……你的使命就是延续弱水门的后继者,并且推翻当今圣上昏庸无能的统治。”
  
  呃——良兮彻底傻在那里了。
  
  原来老天给她肩上负了那么大的压力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5月9号的母亲节快到了撒,记得跟妈咪道一声感谢。。。。。。




代悟巧化险境  良兮重振雌风(一)

  所谓弱水门,就是三千弱水中的弱水吧。
  
  诶呀呀,真是的……好好一个宠妃下场都能这么恶劣。封建社会的的确确不如现代来得开明,根本没有人权嘛,了不起就群殴,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
  
  良兮把心里无数的哀怨都深深地一一数过去,倘若不是袁妃被害得这么惨,她何须背负这样的担子,现代过的不舒服穿越过来竟然还是不能省心,好在身边还有青婶,不然叫人怎么接受得了啊。
  
  她既不是领兵打战的军士,又不是飞檐走壁的侠士,哪来这等能耐?不如……还不如……撇手不干呢。
  
  说到底她只是穿越而来,这里的人过去有什么经历,将来会怎么着,跟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必挂记于心?那个什么推翻当今圣上昏庸的统治跟她根本相关,跟那个什么安仁袁妃的也都不认识,于是,她没什么好内疚的对吧……
  
  说到底,良兮就是觉得不可想象,也不想按照别人所设定路线的去活。
  
  她没有马上把心里的震撼表露出来,倒是等弄影月弧以及木氏兄妹离去的时候,让青婶顺带给她拿杯茶进来。
  
  此时只留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思绪混乱得很,一边想要如何摆脱这样的命运独善其身,一边又想着要怎样才能让青婶她们不失望。
  
  房门半敞吹进丝丝冷风。
  
  良兮打了一个寒颤,身体像被什么驱使着,竟然像做贼似的一溜跑出客栈。夜一深,外面比屋内更冷。冰寒的气息让她的意识找回些清醒。
  
  现在是怎么着,就这么落跑?亦或是转身回去,告诉青婶他们,我安良兮愿意担负起这种悲剧的使命,因为这就是我的命。
  
  两者都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绝对。
  
  天空下起呼啦啦的雨。看来人倒霉的时候连天空都要赶来欺负你。
  
  良兮边想边走,埋着头,一脚一脚陷在泥泞的昏黄土壤上,路面凹凸不平,溅起的淡青的裤脚衣襟都已经混沌不堪,可是这都及不上她心里的烦乱冗杂。
  
  江南的雨水是黏稠的,良兮沾染了一些在发里,烦躁中竟觉头皮瘙痒难耐,狠狠地抓了几把,完全不怕把头皮抓出血来。正是,她有把辰矣的银子当自己的,却压根忘了把这身体当自己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名字,容貌,或许性情也是差不多的,因着青婶白杨他们才没有发觉其中蹊跷。
  
  一卷狂风夹杂着落叶袭面而来压弯一众树腰,有些脆弱的枝条折断,噼啪得响,雨点应声愈加滂沱。身旁的这一棵虽然看上去粗枝大叶,长得茂密,但已经摇摇欲坠……其实江南虽是水乡却应该很少有这么猛烈的风暴,恐怕一切都是老天爷为了应景。
  
  来吧,让她死得更悲壮些吧。只要不被砸成植物人,死得多痛快她都不会皱一下眉。
  
  “吱嘎”一响,念着句“死期到了”,良兮赶紧闭上眼睛。
  
  谁知道呢,或许老天又改变主意要送她回到那个时代,又或许看她混不下去了转送去另一个地方……毕竟,一切皆有可能嘛。
  
  但酥麻的头皮随着心跳一紧一松,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但她预计该来的却没有来,伴着清脆的“咣当”一声,沾着雨水的鼻子异常敏锐地闻到了一股奇香。闻香楼的上等汾酒……还有淡淡的檀香。
  
  鼻梁上滑落的一滴雨珠顺势一路溜到鼻尖,良兮再也忍不住全身一激灵便打了个喷嚏。
  
  “哎呀!冲这么好的酒打喷嚏,真是罪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睁了睁眼,果然,映在眼帘的是那个疯癫和尚。此刻,他犹如擎天柱一般高大,英勇地用他那秃顶肩负起大树折断的枝杆。
  
  这简直神了!
  
  “和尚!”
  
  死里逃生让良兮欢呼雀跃忘乎所以,像蛇一般直溜一下就蹿到和尚身上,抱着他圆滑粗短的脖子,纵然使劲往和尚灰白的素衣上不断抹染昏黄的泥壤也不足以表达良兮的欣喜。
  
  “够了,够了……”
  
  终于,在和尚迅速变脸的苦苦哀求下,良兮才兴奋难抑地停止摧残那身灰白素衣。
  
  夜黑风高,看不到和尚皙白肤色上的红晕。
  
  良兮没头没尾地随便捡一个问:“你怎么也在这?”
  
  和尚吞吞吐吐地摆弄起佛腔:“唔,这……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那不说也罢,只是她在白镇的时候他也在白镇,她出城了他也跟着出城?这个和尚疯疯癫癫行事诡异,想到闻香楼上那一幕油渍光亮的红唇,良兮硕然睁大大的眼睛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难不成这和尚死缠烂打的,真是看上本姑奶奶了?
  
  和尚也是机敏之人,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安脏混乱的东西,和尚面上红潮不褪,握拳的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其实……明明就有很多好问的事,你就不能问点其他的?”
  
  脱离了危险,一见到无欲无念的和尚仿佛自己也无欲无求,良兮顿时心情大好,存心调侃他:“哦,那什么事说来话短的?”
  
  和尚无奈地一翻白眼:“比方说姓甚名谁。你一直管我叫和尚和尚的,那要是见到别的和尚怎么叫,别的和尚也是我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有想过,确实不妥。可你法号叫什么?”
  
  “和尚的法号是代悟。”说起法号来,居然绷紧一张圆脸,傻愣愣的,竟也难得看上去敦厚。
  
  “这个法号还蛮不错的。”
  
  仿佛初识,良兮细细打量起他来。绀碧的眼睛,招风的大耳,白嫩的皮肤,接着便是圆润的眉毛,圆润的脸颊,圆润的嘴唇。衬上灰白的粗缟布裳,倒也有那么一点和尚的样子。
  
  当真是无欲无念无所求,身子骨挺结实,一副喝饱吃足的贵态。
  
  良兮想着便笑道:“代悟,你真是好武功啊,脑袋顶着树这么久也不觉得累,啧啧,佩服佩服。”
  
  代悟这时才猛然觉醒般,推开大树,摸了摸什么都没有的光头,嘿嘿憨笑起来。
  
  良兮再接再厉地循循善诱:“你这样才像是个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以前那德行,完全就是一山贼。”
  
  代悟一听就不乐意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随意找了个稍微干燥点的位置坐下,轻微一叹:“哎,天下大雨你却露天喝酒?雅兴也太好了吧,一般也就山贼,只那么点能耐。”
  
  “山贼的能耐可大了,和尚可不敢当。”代悟笑笑,“和尚只是一介痴人,与施主是一样的人。”
  
  “切,少往脸上贴金,谁跟你一样啊!”
  
  “倘若不是痴人,女施主怎么也会独自淋雨,往客栈相反的方向走?”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家客栈?”
  
  “红尘之内和尚知道的何止如此?”
  
  得了,又来宣传他的佛法无边。良兮道:“那我们也是不同的。”
  
  你只是散人一个,云游四海,想去哪里去哪里,无欲无求,可是她却做不到,何况肩上还有这么重的担子背着,哪里能想干什么干什么。
  
  代悟又似知她所想,笑道:“纵然有血海深仇扛在身上也不至于像你那么糟蹋自己身子的吧?”
  
  和尚或许真有点活佛的味道,这样也能猜到,还是有读心术?也许他是像济公那样的活佛,也是天天“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有”。
  
  良兮于是很想让他来露个未卜先知的法力,连称呼都改了:“兄弟啊,来给露两手看看?就说我能不能胜任那个什么门主一职?”
  
  代悟想都没想,直截了当对她一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装神弄鬼鬼做什么,之前不也透给我天机了?”
  
  “这个是天机中的天机,依我的法力是不可能算到的。”代悟见良兮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补了一句,“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强也。你只要尽心做了,就算做得不好,又没人会怪你。”
  
  良兮别过头,声音略带呜咽:“哼,敢情做不好的不是你,当然会说得那么简单。”
  
  “可是这是和尚设身处地专门为你着想才说的。”代悟好像要抚慰陷在伤心中的良兮,一只白白嫩嫩圆乎乎的佛手抚在她胳膊上,拍了拍。
  
  “去去去,男人都是花言巧语骗女人。”良兮毫不留情地甩开那只能跟猪媲美的蹄子。
  
  “这个……”
  
  代悟为难了。
  
  佛主啊,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刁蛮无礼,下山前师父的说教:女人的招数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不是来真的吧?之前只是随意找了个女人来验证师父的话,那么,真的就要灵验了吗?
  
  那下一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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