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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谣:至死靡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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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姬……”元冥轻声呼唤着。

“我来看看他们的伤势。”蓝祺儿根本不理睬元冥,着急地奔向蚩尤等人,似乎就想用忙碌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空虚和伤悲。

元冥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对祝融说道:“你准备是回神农了?”

“我先把蚩尤和哀苍他们送回神农,交给炎帝,然后我再去追黄帝。”祝融咬牙切齿道,“我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这个匹夫,他一日不死,我们大荒一日不安宁!”

“石壁怎么办呢?”元冥看了看手臂已经灼伤的石壁,“他是为了救你们神农的殿下才会伤得如此之重。黄帝凤凰的不灭火,估计只有炎帝才有办法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祝融平生也是重英雄,惜英雄之人,今日见过石壁的豪情壮志,我自然不会抛弃他,任他自生自灭的。我打算带他一起回神农,若是能将石壁这等人才收入我们神农麾下,定是一员虎将!”

“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毕竟这是琴音公子用生命换回来的……”元冥说着声音就黯淡了下去。

祝融拍了拍元冥的肩,“仙姬就交给你了,蓬莱仙阁受损严重,约莫要恢复原貌光是仙姬一人也十分吃力。我就赶着凤凰的不灭火再度复燃之前,先行送他们回神农了!”

元冥拱手相送,祝融召唤了毕方鸟,将哀苍、蚩尤和石壁三人安稳地放在了鸟背之上,自己驭鸟先行离开了。蓝祺儿呆坐在桃夭身边,右手搭在桃夭的手腕上发着呆,双眼茫然地落着泪。精卫忽然干咳了几声,捂着小腹清醒了过来。

元冥欣喜若狂地就冲到精卫面前,抱起她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精卫又急咳了几声,方才说道:“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是是是!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气坏了身子,还不是疼在我的心上!”

“你知错了?错在哪里了?”精卫挑着眉梢瞪着元冥,嘴角已经荡漾开了笑意。

蓝祺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看精卫,又看看元冥,似乎就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和琴音。一阵揪心的酸痛迅速在心中膨胀开来,想用手挠,想有牙咬,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填满心中那隐隐缺去的那一角。

精卫笑着看向蓝祺儿,“仙姬,其余人呢?琴音呢?”

“精卫!”元冥赶紧低喊了一声,可是精卫的声音已经真真切切地传进了蓝祺儿的双耳里。精卫不解自己哪里说错了,只是看着蓝祺儿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她抬起头看向元冥,元冥只是长吁短叹地摇了摇头。

蓝祺儿忽然再也忍不下去,抛下桃夭就转身跑开了。

“仙姬!”元冥高呼了一声。

精卫拽了拽元冥的衣袖,无声地用嘴型问道:“怎么了?”

元冥便将事情的原委慢慢讲给了精卫,精卫一面听着,脸色跟着变得铁青起来。

夜色很快就铺天盖地袭来,天地间都被换上了深色的外衣。寒气太重,蓝祺儿依旧穿着单薄的衫衣站立在高处的悬崖边上。弦月凄惨地洒下冰冷的银光,把蓝祺儿孤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夜间转冷了,该多穿点的好。”精卫有意放重了步伐走到蓝祺儿身旁,将手中的长袍斗篷披在了蓝祺儿瘦削的肩上,“桃夭已经醒过来了,元冥在照顾他,你不要太挂心了。”

蓝祺儿稍微侧了侧头,“你已怀有身孕,还是头一胎,更要小心注意的好。夜风强劲儿,你还是快回去吧!”

精卫颔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以置信里面已经孕育着一个会动会呼吸的小生命。她复又抬起头来时,正好对上了蓝祺儿羡慕又渴望的眼神,精卫笑着牵起了蓝祺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蓝祺儿手一抖,赶忙收了回来,转移开了视线。

精卫只当蓝祺儿是在气恼自己早前说话口无遮拦,连忙赔礼道歉道:“仙姬可是还在生气?精卫自知说话冒犯了仙姬……只是看着仙姬眼下这副样子,精卫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虽说不知仙姬之前和琴音公子之间的故事,但是我相信那定是一段刻骨铭心,用尽一生的时间也无法忘却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仙姬更应该带着琴音公子的爱与希冀继续坚强的活下去,因为他一直在你心里,只要你还想念他,记挂他,他就会永生永世伴着你,至死不渝!”

“不仅仅是琴音的爱与希冀,还有我们的孩子。”蓝祺儿转身看着精卫的肚子,“我曾经也沉浸在做一个母亲的欣喜与惶恐里。我曾经也为自己爱的男子孕育过结晶。我曾经也渴望期盼着能与琴音,还有我们的孩子组建一个幸福安宁的家庭……曾经,我想得也是那么美好。”

精卫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又稳定了下来。“后来呢?孩子怎么样了?”

蓝祺儿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精卫的肚子,“孩子后来掉了。我没能力保住他。”

“怎么会这样?”精卫倒吸了一口冷气,“孩子怎么会掉的?”

“那个时候,琴音被西王母罚去驻守瑶池的无界洞,而我随着师父被发配到了蓬莱仙山。一对还沉浸在爱河里的男女,哪里经得起这般相思的折磨和煎熬。我简直度日如年,似乎就是眨眼的时间,在我心里都是缓慢的。所以,我开始茶饭不思,寝不能寐,朝朝暮暮,人就开始消瘦下来。师父早就以我为耻,看在眼里,也不管我。直到有一天,我去一个小山坡找师父要得草药,结果脚下一滑就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蓝祺儿讲至此,双肩开始了颤抖,声音哽咽着,“是我害死了我们的骨肉!若我不是这般神情恍惚,将对琴音的爱转移到孩子上,或许孩子就不会……”

精卫环过蓝祺儿双肩,紧紧抱着她,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噙着泪水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自责了那么多年,惩罚了自己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蓝祺儿在精卫的怀里嚎啕大哭,“琴音死了!就在我面前死的!我看着他躺在那里,我看着石门缓缓下落,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岩浆淹没了他,吞噬了他……”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精卫高呼着,“你已经尽力了!这是你不能控制的……”

“我是罪魁祸首!孩子因我而死,琴音我却见死不救……”

“不要乱想了!你哭吧,尽情的哭吧!哭出来心里的难过与自责就会好些的!”精卫望了一眼天边的弦月,耳边回荡着的全是蓝祺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人生似梦,聚散两依依。昨日还是满眼的夏花,今朝或许就只剩凋零的花瓣。几时相识,几时相聚,几时分离,缘来缘去如水中之浮萍,岂是自己能掌控的?神、仙悠悠千万年的漫漫岁月,究竟是福还是折磨?死,不可怕;活,才真正需要勇气。当百年过后,暮然回首时,灯火阑珊处可还是有人在等待?在轮回界下一生相遇时,又需要怎样的信物与你相恋?你是否还是今生的肤色,今生的双眸,是否还记得与你相恋的女子?几许沧桑在心头,困扰活着的人,唯有独自泪空流。

一阵风带着地上的叶儿从精卫脚下打着旋而过,五神山外已是皑皑冰天雪地,唯独这里依旧春色满园,夏花烂漫,连月亮都像极了七月的月亮,像极那轮承载着相思与爱慕,竟也落下眼泪的七月的月亮……

“仙姬睡了吗?”元冥看着精卫阖上了蓝祺儿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耳语着。

精卫点了点头,挽着元冥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幽幽的长廊,似乎没有尽头。

“我……”

“我……”二人异口同声后相视一笑。

“还是你先说吧!”精卫看着元冥,元冥收敛了笑意,颇为局促不安道:“我只是想说……我……我可能……我想……”

“好了!既如此,我就帮你说吧!”精卫看着眼前的路,十分镇定地说道,“你想说,出了归墟五神山后,你要回北国将黄帝所有的情况都汇报给颛顼,然后准备请缨亲自挂帅去征讨黄帝。对吧?”

“你不高兴了?其实我……”

“我没有不高兴。”精卫止住了步子,转身看向元冥,“这才是我喜欢的元冥!他就应该是这样以国家大事为重的将军!我支持你!”

元冥顿时眉开眼笑地抱紧了精卫,激动地说道:“娶妻当如此,我元冥夫复何求?”

“少来!”精卫依偎在元冥的怀里,一拳不轻不重地敲着元冥的背,另一只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抹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精卫的眼角滑落。黑暗中,有人欢喜,有人忧。奈何命运皆如是。

第四十七章 痞子英雄戏“娇妻”

“放开我!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依谣挣扎着,句龙死死拽着依谣的左手腕,强行拖着她走,“你拽疼我了!”

句龙猛地停了下来,依谣收不住步子冷不丁地就撞上了句龙,“除非你答应我,这一路上你乖乖地跟着我,不会想出莫名其妙的方法逃跑!”

“我为何定要跟着你啊?我连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不知道,我跟着你去哪里啊?”依谣蹙着眉头不耐烦地瞪着句龙,“若是琅琊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魔祁王与你是何关系?他以前把你害得不生不死的,这笔账我还没有找他算了!我求之不得他天遭雷劈,出门就被五马分尸,喝水都被人下毒!”

“你闭嘴!”依谣挥起另一只手狠狠扇了句龙一耳光,寂静的夜晚里,回声迟迟不愿散去。是依谣的耳光声,更是句龙心碎的声音。依谣看着句龙脸上根根分明的五指印,轻轻咳了几声,毫无底气地说道,“我、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那你可许他这样说我?”句龙强忍着内心的怒火,“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人!我才是你的恋人,你的情人!”

“不可能!”依谣不假思索的一句话,在句龙血淋淋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大把盐。

“怎么就不可能了?”句龙苦笑着,“我哪里配不上你了吗?”

“不、不是……只是因为我相信琅琊说的话,他说他现在和将来都是我的恋人,所以你不可能是……”

“那以前呢?以前陪你走过风霜雪雨的人,是他吗?”

依谣嘟着嘴,扭过了头去,“怎么会不是他呢?”

“够了!”句龙怒吼一声,“跟我走!我就不信,你丝毫都记不起我来!”

依谣心不甘情不愿地又被句龙强行拉着一步一步朝山上爬去。半晌儿,句龙带着她来到了北国玄宫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依旧是千年冰封的积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犹如镜面一般的光滑。“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句龙松开了依谣,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瑟瑟发抖的依谣身上。

依谣点了点头,“我家啊。我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在这里和母后跳舞了。可是后来,母后走了,每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来这里了……”

“想跳舞吗?”

“现在?”依谣反问道,“我为何现在跳舞?”

“因为你不跳的话,我就诅咒你的琅琊至死!”句龙佯装恶狠狠的样子说道。依谣看着句龙那双似乎要把自己吃掉的双眼,被唬住了,只得双脚一点地,玉臂一挥,轻盈地落在了空中,衣带翩跹地跳起了舞来。

依谣渐渐忘记了一旁的句龙,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舞蹈里。她不曾想过,原来夜间在月光下舞蹈竟是这般惬意的感觉。好像浩瀚的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人,所有的悲欢离合,所有的物是人非都随风而逝。剩下的是轻松,是欢快,是随心所欲的自由。

句龙不知不觉已经乘着春木飞到了依谣身后的上方,他双肩一动,灵力催落了漫天的雪花。晶莹的花瓣洋洋洒洒的飘落,依谣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好美。句龙痴痴地看着依谣,好似看见了当初那个一身艳红貂毛斗篷,红色缎带慵懒地挽着青丝,冽风呼啸青睐着领口和袖口上翻飞的白绒绒的狐毛,水灵纤长的手指轻轻指着前方,轻盈地在皓雪中飞舞的依谣。她依旧是这片琉璃世界里傲然盛放的红梅。

句龙轻轻在春木耳畔说道:“小心不要伤了她。”

春木鸣叫了一声,四爪一挥就一面吐着火球一面朝依谣飞来。依谣来不及躲避,她只能急聚灵气化作银盾,硬生生地被烈火撞击着。句龙居高临下,不可一世地驭着春木从依谣头顶上方飞过。依谣使劲儿撑着银盾,看了句龙一眼,忽然眼前一闪,只觉这个角度这个感觉好似在哪里遇到过一般。

依谣念力一分,银盾也消失不见了,一枚火球眼看就要撞上依谣。依谣惊呼了一声,忽然腰间传来一股暖意,她就被句龙带上了春木的后背。依谣一把推开了句龙,“你疯了?没事儿攻击我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

依谣骂完,句龙只是嬉皮笑脸地看着她。看得依谣脸红心跳的,她只得背过身去,小声嘟嚷着:“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好媳妇!不理我了?”句龙歪着脑袋,一脸委屈地看着依谣。

依谣回眸瞪了他一眼,“谁是你的媳妇?别乱喊!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好媳妇,不要这么狠心啊!你要是撕烂了我的嘴,人家怎么和你亲亲啊?”

“谁要和你……和你那个那个啊!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来!”依谣嫌恶般地离句龙远了些。

“好吧,好媳妇,那我睡一会儿,你不要耐不住寂寞,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吻我哦!”句龙一面说着,一面真的躺了下去,枕着自己的手臂就酣睡了起来。依谣见句龙迟迟没有反应,偷偷瞟了一眼他,确定他睡着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她也就顾不上许多,就地躺了下去。假寐了一会儿,确定句龙确实没什么动静后,才真正放心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等她睁开眼睛时,天边依旧是黑压压的。她转了个身,只觉还未睡够,却忽然猛地瞪大了双眼。她看见句龙那双直勾勾,色迷迷的眼睛正打量着她。依谣立马捂着衣裳坐了起来,“看什么看?你想做什么?”

“我看我的媳妇,你大惊小怪些什么啊?”

“你媳妇又不是我,我为何不大惊小怪啊?”

“快下来吧!我们要进城了!”句龙双手枕在脑后,翩翩然地就进城了。

依谣从春木上爬了下来,不住地在句龙身后大喊着:“喂!你自己走吧!我才不跟你走呢!我们后会无期!”

句龙背对着依谣挥了挥手,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依谣顿觉欢喜,说不定这个家伙睡了一觉就不为难我了!依谣心花怒放地就朝相反方向走去,可是走了没三步,依谣就忽然止住了步子。看着眼前左拐右拐的小岔路,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树枝横七竖八的。时不时地还传来野狼咆哮的声音。风呼呼地吹过,树叶就沙沙作响。月光下的树影便开始张牙舞爪。依谣看得是毛骨悚然,脚开始不听使唤的后退着。依谣转身瞪了句龙一眼,气愤地说道:“可恶的混蛋!”

句龙像是听见了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走着,“找不到回家路的媳妇,还不快点跟上!我可不等你的哦!”

依谣狠狠跺了一跺,咬牙切齿地就跟着句龙走进了城里。只是没想到夜都如此之深了,这城里的人还三五成群,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依谣气呼呼地超过了句龙,独自一人在前面东看看西瞧瞧的。

“好媳妇,真的不理我了?”句龙又死皮赖脸地喊开了。

“谁要理你啊!你这个混蛋!”依谣不耐烦地吼道,“这到底是哪里啊?”

“你怎么能不记得了呢?这可是我们成亲的地方啊!”

“谁和你成亲啊?你不要乱说,诋毁我的清誉!到时候就不只是撕烂你的嘴这么简单了,我定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绝对纯正的红色。”句龙赶上了依谣,“要不,我先让你尝尝我的血也成。”

“我要你的血做什么?”依谣厌恶地看了句龙一眼,句龙却丝毫不在意,依旧笑呵呵地说道:“若有一天,我的血能救你之时,我甘愿为你血流而亡!”

“多谢!”依谣讥讽地回了一句。

“哎。”句龙忽然不走了,抓着路人就说,“我的媳妇不要我了……我没有我的媳妇,我会活不下去的!大家帮帮我,好不好?我为我媳妇做了一首歌,可是她不肯听,只会离家出走,你们帮我拦下她,让我把我的心里话告诉她,行吗?”

句龙的真诚出奇地打动了这里的人,他们或许是好心,或许是好奇地帮着句龙拦下了依谣。依谣见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只能回头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姑娘啊,你就听听你夫君为你做的歌吧!”一位中年妇人劝道,“年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啊!哪里来的隔夜仇……细细听听吧!”

依谣张口欲辩,奈何语穷词尽,心里是一箩筐的委屈无处可说。只得冷着脸,铁青地看着句龙,心里盘算着这个家伙到底在玩什么花招。不曾想句龙忽然单膝下跪,含情脉脉地望着依谣。依谣心一悸,竟有种说不出来感觉。

“曾几何时,天涯路尽,傲然一身望凄凉。踩云无迹,追月寻情,举樽试问何为恋?不知何夕修得今宵缘?梦萦几绕睡莲亦无眠。忆初时,风乍起,伊人翩跹弄舞裳。望依昔,谁人知,谣铃笙箫歌琼娘。凝眸矣,倩目兮,美人顾盼清辉殇。情难持,一曲寄,撩动弦月波心荡。佳人,亦可倾心……”

依谣怔怔地站在原地,好熟悉的调子,好熟悉的词,周遭的环境也好熟悉。依谣的脑海里又开始出现那个朦胧的人影,一会儿是琅琊的脸,一会儿是句龙的脸。依谣双手捂着脑袋,天啊!到底是谁?

第四十八章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够了!我不要再听了!”依谣猛地挥手推开了拥挤的人群,“我不允许你唱这样的歌!”

“依谣!依谣……”句龙一路小跑地追过去。奈何街上人潮拥挤,句龙和依谣之间就渐渐被冲散了。任凭句龙大声呼唤着依谣,依谣也只顾埋头往前冲。而自己究竟是往哪个方向在走,依谣自己都不知道。

依谣大口喘着气一路跑到了江岸边上,她双手撑着腰,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竟发起了呆来。她忽然抬起头环顾四周一眼,虽说已是寒冬腊月,但是这里的野草依旧顽强地生长着,足有一人高。依谣轻轻拨开了草丛,抬起步子走了进去,野草很快就把依谣淹没了起来。

“依谣!依谣!”句龙的脚步声伴着他高呼的声音传了过来。依谣听见窸窣声,警惕地回头望去,影影绰绰的都是草,心中忽然害怕了起来。可是一听到句龙的声音,这颗七上八下的心竟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来。

句龙着急地呼唤着:“依谣!依谣!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这里!”依谣冲着句龙的方向吼着,还伸长了手臂高高的挥着。句龙隐约能看见草丛上方纤长的五指,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你不要乱走,我这就过来了!你站在那里等我……”

依谣听到句龙朝自己走来的声音,也伸手拨开了眼前的草朝句龙而去。终于在依谣再一次拨开草丛时,句龙已经冲了进来。他二话不说就死死抱住了依谣,“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要再吓我了,不要再吓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经受住你几次离我而去……依谣啊依谣,我是为你而活的,不要丢下我……”

依谣怔怔地望过句龙的肩头,双手愣在句龙的背后,是抱还是不抱呢?可是为何现在的他,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呢?就像是找不到母亲的孩子,在茫茫人海里惶恐无助,殚精竭虑。而自己,为何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他的温度,就如此不能自拔呢?句龙,似乎能够指明她精神回家的方向。依谣叹了口气,轻轻环过了句龙的腰际,柔声问道:“我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你这个堂堂的男子汉,居然哭了……害不害臊啊?”

“你对我而言,比性命还重要!我不知道若大荒没有了你,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依谣,你非常非常非常重要!”句龙抽了抽鼻子,“一个人跑这么远,怎么这次就不怕找不到路,走丢了?”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依谣脱口而出,顿时她就用手捂住了嘴,转过身去了。

句龙却是喜欢坏了,“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但是,我的心中现在只有琅琊!不管以前我们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是恋人的关系。但是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忘了你,就代表你在我生命里一点儿都不重要。否则我怎么能忘记你呢?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不是坏人,琅琊也不是坏人,我不希望看见你们为了我,反目成仇,兵刃相向的样子……”

“依谣……”句龙完全不在乎依谣刚才讲的那番话,他用厚实的手掌捧起依谣尖俏的脸颊,柔情似水地说道,“请你用心感受。你终会明白的。来……”

句龙牵起依谣的手就往江边走去,最后拣了一块儿安静的地方与依谣席地而坐。

“你不是一直问我,这里是哪里吗?”句龙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望着皎洁的月光,自顾自地说道,“这里是西江。曾经是华胥国的一座城池,后来在我手里被黄帝夺去了。现在是轩辕的西江城了。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来这里,这里的风吹着我长大,这里的鱼喂饱了我的肚子,这里的草从我小时候还不足我小腿高,长到了现在还高我一个多头。这里的一切一切,似乎都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朋友。

“在华胥,我基本上没有朋友。除了后土,因为其他人都笑话我,说我是少昊派来的奸细,是来毁了他们华胥的。可是伏羲十分信任我,后土也和我极为交心,所以我安慰自己,华胥还是有值得我留下来的理由。而这个最大的理由,就是因为有一年,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女子……

“那日,阳光明媚。她慵散的用红色发带绕了一个发髻,手里还挥舞着几根芦苇,一路上挽着裙角裤腿,赤脚淌水而来。一面蹦蹦跳跳着,一面浅唱低吟着,白皙的脸颊泛着少女的红晕。朝气勃勃,令人向往。她就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只要是见过她微笑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跟着笑开怀。我躲在一角,那时的我,极度颓废不振。就像是行走在沙漠戈壁上的人,长时间没有饮水几近虚脱的状态,而我突然看见了这个女子就像是看见了沙漠里的绿洲!似乎就是这一眼,从此后在我脑海里萦绕散不去的,都是她的笑脸。而我连上前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当时的那个样子,只会吓坏她。所以,我自卑地选择了逃避。可是我为了她,开始奋发向上。我努力学习识字、习武、修炼灵力,我只愿做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依谣瞪大了双眼看着句龙,又细细打量着西江的水,西江的周围,脑子瞬间变得清醒起来。句龙拔了一根野草叼在嘴角,又娓娓讲开了,“又过了百年,我已小有成就。代表伏羲,为了华胥的子民,也赢了不少战役回来。可是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了。我只要有空就会来西江等上一阵子,可是,似乎我和她之间注定了有缘无分。甚至是缘都算不上,苍天给了我机会,是我自己白白浪费了。

“我以为和她之间的情意,也就是这一眼的瞬间。却因为伏羲和少昊的缘故,我结实了北国的梼杌,一开始我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不曾想两人自从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后,亲得比亲兄弟还要亲!我开始常常出入北国,每次都带着好酒去找梼杌。相约就去北国的后山或者是狐岐山,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他讲他的烦心事,讲他的家事,我讲我的苦闷,讲我生性自由逍遥却偏被困在帝王家。我们是相见恨晚,越说越投机。

“所以,当我知道他做了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快要被人发现时,我宁愿自己去背这个黑锅,也不愿意看见兄弟受罪!而正是这一次我的理所应当,让我再一次遇见了我心目中的那个她。她依旧扎着那样的发髻,只是披着厚厚的长袍,可是我一眼就在千里开外的地方认出了她来。她在玄宫的冰上翩翩起舞,甚至可以自由翱翔在空中,我傻眼了,如痴如醉,回不过神来。

“那时,我的身后有追兵。而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前跑,可是我又不愿她遭遇到危险。于是,我有意命春木袭击她,让她赶紧离去。甚至还故作傲慢,冷言冷语讽刺她。那一刻,我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我的嗓子眼了!我不敢回头看她,就怕再一眼,我只能将灾难带给她,因为我什么都给不了这个女子……

“后来我知道她就是北国的王姬,梼杌的妹妹,高阳依谣。我躲在树上,久久发着呆,心中喜忧参半。喜得她是梼杌的妹妹,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忧得自然也是她是梼杌的妹妹,若到时候为了她,我和梼杌连兄弟都做不成……那时,矛盾、挣扎的苦楚似乎像是相约好了的,一起来找我的麻烦。

“当我再一次决定躲避,不与她见面时。不曾想,她居然亲自找上了门来。她就那样真真切切,毫不畏惧,面带笑意地站在我面前。那一刻,我心如澎湃,我恨不得掐掐我自己,我要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她居然开口说话了,只有一句,就那一句就足以让我飞上天去。她说,让我带她走。天知道,我当时已经懵了!我心心念念了百年的人,不仅站在我面前,还让我带她走!那一刻,我真的只想手舞足蹈地感谢天,感谢地。

“可是我心中也有担忧,我也害怕。小时候,我一门心思的以为别人对我好,对我笑,就是喜欢我,直到后来我被人出卖,被人利用,我才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竟然是隔着肚皮的!所以,我怕这般美好的女子,也只是利用我带她出去,然后她就会拍拍手走人。而我,将会再一次被打落深渊……”

句龙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依谣你知道吗?当时,我明知道自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我也义无反顾地选择带你走。我为你亲手卸下我的伪装,我为你亲手揭开我的伤疤,我为你赤裸裸地躺在冰天雪地里。因为我只想让你走进我的世界,让我能走进你的世界。依谣,现在,你可记得我?”

夜风起,西江月儿眨了眨眼,草丛开始了摇曳,不知是否是思念又重了几分?

第四十九章 一情不容三人 一山不容二虎

依谣颔首低泣着。她什么都不记得,关于眼前这个男子所有的事情,她都记不得。可是为何,即便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听到他说这些话,讲这些心事,她自己的心也跟着柔软伤痛起来?那样的真切,那样的熟悉,她真的是句龙口中的那个女子吗?

句龙忽然牵起了依谣的手,依谣第一次顺从地没有反抗,“跟我来。”

句龙用双手蒙住了依谣的眼睛,走了没多久,才缓缓松开了手。依谣抬起双眸,眼前是一座黑漆漆的小木屋。句龙拍了拍后脑勺,蹦蹦跳跳地说道:“应该是这样的!”句龙一面说着一面就用灵力点燃了门口的两个小灯笼。

木屋瞬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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