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恐惧无爱:中国另类孩子教育报告-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被告席上站起来,冲着儿子大声嚷嚷道:“你这个畜牲!你吿我也没用,你是诬吿我,就是告贏了我也没钱。你是小偷,你偷走了我的钱,把我家的东西都偷走了,你还有脸告我?要告的是我,你这个畜牲!”
法庭注意到,在这场父子较量中,老子陈双喜显得理直气壮,作为原告的儿子则一直显得弱势。
作为陈耀武的重要证人,居委会的代表站出来说话了:“陈耀武是个未成年人,他父母理应对他的生活和学习负有抚养义务,可陈耀武没有从他父母那儿获得这种权利,他现在不仅吃饭都不能保证,就连最起码的居住都极不像样。被子不像被子,冬天一直冻得全身发紫。我们问他你爸爸为啥不管你,他说他爸从来就不管。”
“我为啥要管他?他是个畜牲!你们现在看他可怜相,可他是条冻僵的蛇!他想让大家同情他,能同情他吗?他这样的畜牲放到哪儿也是畜牲嘛!”陈耀武的父亲不等居委会代表发言完毕,他就站出来说话,大家注意到他的话里总称自己的儿子是畜牲。
“原告,你是否经常受到被告的暴打和虐待?”法官问陈耀武。
“嗯,他经常打我,瞎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有时让我跪一个晚上,再把我打出家门……”儿子说。
“被告,你儿子所说属实?”法官再问。
“我是打他,有时用皮带,有时用皮鞋,也用脚踩过,还掐过他。可我打的是畜牲!”父亲说。
突然,另一位被告——原告陈耀武的母亲冲着始终与自己相距几十公分而坐的陈双喜说:“你口口声声畜牲畜牲,你才是畜牲呢!孩子这么大,你除了打还管了些什么?亏你说得出口他偷你钱,你不给他吃不给他睡,他能不偷你吗?你当爸的就没有责任?你才是畜牲呢!”
陈耀武的母亲一阵数落,引来法庭上下一片不小的喧哗。
“我、我……我日他个狗日的!”陈耀武的父亲被充满嘲讽的喧哗声弄得极其唐突。原来,由于缺乏家庭的关爱,特别是父亲的暴力虐待,陈耀武从11岁开始便多次被父亲暴打赶出家门。1997年10月被赶出家门的陈耀武在外面实在无法生活,便乘父母不在家时,悄悄溜回家,拿走了父亲的4000元钱。打这开始他父亲扬言与儿子断绝关系,并不准陈耀武再回家。陈耀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彻底地离开了家,在离家不远的一座大搂顶部的两只废油桶里开始了长达两年多的以桶为家的苦难生活。在这期间,居委会干部多次找过陈耀武的父亲,希望他将可怜的流浪儿子领回家,然而声称同儿子断绝关系的陈双喜,说什么也不愿理会由他生下的这个畜牲。儿子状告父母的这场官司就这样打到了法庭。
陈耀武的案件在法院的干预下终于有了圆满结果,法院判他的父亲每月支付他200元的生活费。当儿子从法官手中接过父母第一个月的200元抚养费时,他在当日的一篇作文中这样写道:我是一只游荡在外的小鸟,其实小鸟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人肯留下几棵树,留下一个窝,只要别人不来对我进行无谓的惊扰,美丽的小鸟就会心安理得地飞啊飞……
老师指着他的作文说:这么美妙的文章,肯定不是陈耀武所写,因为他作文从来都是错字连篇。
有人问陈耀武,他则难得一笑地说:我喜欢这段话,所以就从心头蹦了出来……
与陈耀武相比,女孩小娜可以称为家长们所说的坏孩子。由于她的坏,注定了她在家是个受歧视和虐待的对象。
小娜长得与她的名字一样,很有些洋气,第一次见她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像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孩竟然也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和抚爱。我是从一个热线咨询的朋友那儿认识她的。不想小小年纪的她,同样内心装的是一腔苦水……
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的小娜,父母都是一所名牌中学的教师,父亲和母亲对她的教育可以追溯到胎教开始。而从小小娜也是个听话的孩子,但到了初中开始,随着年龄和身体的长大,她渐渐成了男孩子们追逐的对象。她的丰满,她的娇艳,加上她的良好气质,都使那些校内校外的大大小小男孩子们见她后眼里就会发光。小娜自己在当时也弄不清为什么在她身体里同时膨胀着一种特别强烈的愿望——爱跟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一起;并且与异性在一起时那种不可言喻的美好令她常常学习走神,内心充满激动。后来她有了第一个朋友,再后来便与朋友形影不离,可这个时候她和他仅仅是放学一起走路聊天,或者没事找事呆在一起而已。可这事被班主任告到了她父母那儿。
“你给我丢什么脸?以后不许你跟任何男孩子在一起!”父亲一反做教师的那副尊严,责令道。
“我们在一起什么事都没有做,聊聊天还不成?”她辩解道。
“有什么可聊的?跟男孩子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你要是我们的女儿,就按照我们要求的去做——在上大学之前不准与任何男同学有来往!”母亲更加严厉道。
“你们这是违法行为!我偏要跟男同学接触!”小娜这个年龄正是逆反的年龄,她的反叛心理使她喊出了积压在胸中的对父母的不满。
啪!这是母亲打过来的一记耳光。
“我看你敢?”母亲的脸变得那样狰狞。
“你要不守规矩,就别迈进我们这个教师之家!”父亲过来补上—句。
小娜惊呆了,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离她是那么的远。也许正是母亲的这一记重重的耳光,也许正是父亲这句教师之家的提醒,第二天放学后,小娜没有回家,她找到那位同班的男同学——也就是同学们相互之间称呼的亲密朋友。这次是她主动找的他,并且提出让他陪她看电影。
在那个电影院里,小娜第一次倒在了男朋友的怀中,哭泣不止,那男同学惊慌失措,连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当她将自己在家受到父母辱骂和挨打的事一说,委屈的小娜哭得悲天恸地,而这时的他则无限温情地将她搂在怀中不停地安抚。
“别哭了,走,到我家去,我给你做好吃的……”男孩子带着小娜到了他的家。在这个只有一位老奶奶的家里,小娜感到了自由自在的温暖与轻松。
“我爸妈都在外地,奶奶什么都依着我,你可以随时来,在这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是这儿的国王……”男孩很绅士风度地对她说。
“那我就是这儿的王后!”小娜破涕为笑。与自己的那个教师之家相比,她在这儿呼吸的尽是自由的空气。小娜由爱这样的环境,渐渐到了爱与这样环境下的朋友在一起。
不用说,没像平时准点回家的小娜一回到家又遭受父母的一顿狂轰滥炸。
小娜表现出了少有的沉默,一句话也没说,关在小屋里痛哭了一夜。
她越感家如牢笼。
她的反叛年龄里的反叛血液在沸腾……
她又在一天的放学后与那位男同学回到了那个自由王国世界里。
有道是,失去爱的人更强烈地渴望爱。
一向孤傲的小娜在男同学这儿则一反常态,表现得极其主动与热情,她需要有人爱她,需要有人拥抱她,需要有人抚慰她。她因此屡屡进攻那男同学……
而回到自己的那个教师之家,则表现出分外的冷漠,除了吃饭不得不与父母碰面外,便只身关在小屋做那没了没完的作业。
父母在门外窃窃笑语:“这孩子变老实了,看来还得严管。”
“你们是小娜的家长?那就赶快到医院来吧,把你们的宝贝女儿领回去……”一日,小娜的父母突然接到一个医院的电话。当不知何事的父母赶到医院问清情况时,就差没当场宰了他们的女儿——小娜在这医院刚刚做完人流……
“从进医院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在我惊恐万状地躺在那张白色手术台上,看到医生举起锃亮的手术钳时,我第一次认识了什么叫残忍——那些医生故意在我下身使劲地捣鼓,好像越让我疼,她们就越解气。我每叫一声,她们就在旁边说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最后我咬着牙,流着泪不哼一声。而在我浑身像被抽干血似的回到家看到自己的父母不给我半口水、不帮我上床,当着我的面拍桌摔碗的那一刻,我也第一次认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没有爱……”若干年后,当年的那个小娜如今已是某公司公关小姐的她向我说。
小娜做人流之后便被父母办了休学手续,之后被送到父亲的山东老家上了两年借读——其实是被看押起来一样,小娜自己的话。直到现在,她的父母仍对她没有笑过一次,而她也再没叫过一次爸和妈,那是一个彻底冰冷了的世界,除了吃同一锅的饭是热的外,我丝毫感受不到什么叫家庭的温暖与爱……从我自己有房子的那一天起,我会永远地离开它,并且也许再不会回来……还是小娜的话。
小娜的经历曾经令我深深沉思过:为什么一个教师家庭竟然也出现了如此冰冷世界?其实并不复杂,我们的众多家长只知道按照自己的准则去管教孩子,但却不懂得如何尊重孩子,如何理解孩子,更很少注意青少年时期的孩子们的心理和生理的特点,一味采取顺我者好孩子、逆我者坏孩子的定论,使本来美满幸福的家庭变成了可怕可憎的冰冷世界。
家庭暴力,如今已成为摧残青少年一代的一大公害。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上面讲述的这些孩子的不幸,其根源都是由家庭暴力造成的。不知什么原因,是我们现在吃的细粮和精肉太多了,还是我们整天呆在电视机前看的武侠与警匪片太多了,如今不管是当爹的还是当妈的,在对待那些自认为不听话的孩子时,往往动不动就施以拳脚和棍棒——家庭暴力,已经成为今天这个社会在教育孩子过程中的一种十分严重的公害。
没有哪一个国家可以同我国对残疾人的关怀相鎞美,当一个幼弱的生命出现哪怕是微小的伤害时,党和人民就会傾情倾力给予关照和呵护。
但现实的生活从来不是尽善尽美的。在良知泯灭,私欲膨胀的时候,有人会残暴地丧失基本的人性。
第九章 残肢断体,我就得猪狗不如?
他和她没有想到:你是人,他也是人,我们的孩子更是人。应该让天下所有的人明白:无论你们的孩子的躯体多么残缺,可他们的心一点儿不残缺!
记住上面这句话,孩子们就不会有下面如此悲恸的询问——
2000年冬天的一日,我路过北京阜成门桥,见一大群围观者正在那儿嚷嚷,于是忍不住挤过去看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人满心伤痛:只见一个左腿断缺的十来岁的孩子趴在地上,身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抖动着双手在向行人乞讨。他的身边放着一只可口可乐小罐,是用来放钱的。因为在街头,匆匆从他身边走过的行人稍不注意会一脚踢翻他的这个钱罐。那天我见到的这一幕正是一位年轻人可能没有注意脚边还有一个这样的乞丐,便一脚将这位小乞丐的钱罐踢倒了。此时正好一阵寒风吹过,小钱罐内的几张钞票随风飘落在路头。那是很不起眼的几张一毛两毛和1块5块的钱,可偏偏有人将那张5元钞票顺手捡走了。
“还我还我,那是我的钱——”小乞丐不怎么会走路,为了追赶那位捡他钱的年轻人,便连滚带爬地一边喊着一边想讨回钱。当他爬出十几米后猛地抱住那个捡钱者时,不料他刚说一声那钱是我的,那人飞腿就朝他猛踢了重重一脚,在场看到的人不止一两个,于是有人瞅着残腿的小乞丐可怜,便吆喝住那年轻人把钱还出来,于是便有了围观的场面。当我看到那小乞丐时,他正躺在地上捂着被踢伤的半边脸,痛苦地流着眼泪……
我听到此时有人在诅咒那捡他钱又踢他的那个年轻人,也有人在辱骂那倒在地上的小乞丐,说他这么个样子太有损京形象。这种场合既没有法律,也不会有正经的道德,只有人们的一阵愤怒与一阵嘲讽,多数人漠不关心瞅一眼就匆匆离开了现场——因为北京街头这样的乞丐实在不少,人们更多的是讨厌这样的街头无赖。
但我的心却无法平静,因为我正在关注那些成千上万的失去亲情和家庭的流浪儿命运,所以我知道这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在遭受他们亲人强加于他们的悲惨命运。
几乎所有的流浪儿,他们绝大多数是因为父母和亲人的罪过才使他们给我们这个社会带来了种种看上去很丑陋的一幕。
一阵喧哗后,小乞丐重新获得了那几张一毛两毛和那张五块钱。这回他学乖了,我见他迅速将那张5元钱的大票塞进了怀里……
“能起来吗?跟我走一趟。”我见没有人再围着他,便对他说。
小乞丐见我身材高大,十分恐惧地瞪着那双迷惘的眼睛,胆怯地问:“你要干什么?我……我不去。”
“不要怕,我不是公安局收容所的。我是想听听你为什么跑到北京来行乞的。”我做出了副很可以信任的架势,蹲下身子与他说话。
他瞪了我一眼,不理会地侧过头。
我朝他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元钱:“给。够你这一天的收获吧?”
那小乞丐先是一愣,继而又看看我,不敢伸手拿钱。
我只好把钱塞在他的小钱罐子里。
他两眼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迅速将10元钱塞进怀里。
“你真的不用怕,我只想问问你为什么你的家里人不管你?”我说。
小乞丐这时眼里溢出泪水。
“你看,如果我们在大街上这么说话,说不定警察会马上来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怎么样?”
―听我的这句话,小乞丐马上点点头,表示同意。
在这种场合,我也不好挽着这么个拐腿的小乞丐走在街头,所以指指不远处的桥墩:“我就在那儿等你……”
趁他慢慢挪步向我走来的工夫,我从旁边的一个小摊上买了一根煮熟的老玉米:“你吃着,然后我们再聊聊天。”
小乞丐已经开始觉得我不像是个坏人了,于是放心地吃了起来,一边吃的时候一边还看我几眼,大概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待他?
“你不要害怕,我只想问问你是什么地方来的?家在哪儿?”
“河北,承德那边的河北。”看来他知道自己是谁。
“家里有什么人?”
“爸爸妈妈,一个弟弟,一个奶奶。”
“你出来行乞他们知道吗?”
他摇摇头。
“你叫什么?”
“……壮壮。”
“你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是我自己出来的。”
“为什么?出来不怕被别人抓起来?不怕饿死在外面?”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腿怎么残的?”
“小时候给汽车压的……”
“几岁时?后来你们家的爸爸妈妈就给你生了个弟弟?”
他点点头,似乎很惊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其实像这种情况我已经碰到不止一两个了。通常那些有残疾独生子女的家庭,他们是允许再生一个孩子的。而当第二个孩子生下后,有的父母的感情慢慢全部转移到了那些健康的孩子身上,对原来有残疾的子女则表现出非常不人道的歧视和虐待,这使很多残疾少儿像这个流浪儿一样最后不得不在街头行乞或者过着更凄慘的日子。
“你怎么到北京来的?就一个人?”
“不,还有两个伙伴,他们在复兴门那儿……”他指指南边的地方。
“一天能讨到多少钱?”
他的那张僵硬的小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笑容:“不一定,有时三两块,逢到你这样的好人就多些,也有的一天讨不到两毛钱。”
“如果只有两三毛钱你吃什么呀?”
他摇摇头,一副可怜的样:“饿着呗……”
“家里人没有找过你?”
“不知道。”小乞丐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他们才不会找呢,我死了他们才高兴……”
“为什么?”
他不说话了,把头低得低低的。
我知道这触到了他的痛需要換个问题。
“你晚上住哪儿?”
他好像一下来了精神:“都可以住。有时就在这阜成门桥下,有时在地铁口……”
“没人抓你们?”
“他们看不到我们……”他似乎很得意地朝我笑笑。可我看着心痛。我知道这样的流浪儿特别是这些残疾的流浪儿,他们通常行动迟缓,寻找的寄宿地一般人想都想不出来。
“有一次我被一个清洁车拉到了郊外的垃圾场,后来那个开清洁车的阿姨吓得把车停在路边就跑了……”小乞丐像在说着一件趣事似的跟我说着他的传奇经历。
“你不怕哪一天被人埋在垃圾山里起不来了?”
他又摇头了。
“那你这么着一个人独自在外面行乞就没有怕的?”
他又朝我瞪眼,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
“在家时父母打你吗?”
“打……他卷起胳膊,露出一个很长的伤疤,这是我爸用炒菜的勺烫的……”
我抚摸着小胳膊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亲生父亲对自己儿子下的毒手。
“你爸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
“……那天我偷吃了弟弟上学要带的饭菜。”
“难道你父母就不给你吃的,为什么要偷吃弟弟的饭菜呢?”
“弟弟的饭菜里有肉……我吃不到。”
“为什么家里不给你吃呀?”
“他们说弟弟以后可以上大学,可以孝敬大人,我不行,我还要连累全家……”
“这……”我一下子感到语塞,天下竟然还有这等父母!有残疾的孩子本来心灵就脆弱,他们不健全的躯体本来就需要关爱,然而像这位小乞丐不仅得不到正常的关照,相反饱受虐待。
我记得有一次在报端看到这样一则新闻:某省有一个家庭的父母,因为自己的一个孩子有残疾,竟然让这个残疾儿童常年与家里的一头猪生活在一起,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其实在现实生活中还有,绝非一两例。
去年7月23日,我在网上看到广州新快报的一则报道:一位七岁男孩子,因为患有多动症,结果被父母用铁链锁住了手脚,时达数月……
孩子患多动症确实是让人烦恼的事,我记得我的孩子也曾有过这样的毛病,后来听医生讲,几乎有三成的新生儿患有这类疾病,但只要经过一定的治疗是完全可以恢复正常的。然而广州的这位小男孩却因为自己的这一点点病而像牲畜似的被整天锁着,他的开着饭店的父母竟然还以此为荣地向外人炫耀自己的能耐——可怜七龄男童在父母如此非人折磨下,还在向前来观摩的叔叔阿姨们傻乐着……他完全不知自己是在亲生父母的折磨下由人变成了猴而被一群群陌生人耍弄与嘲笑。
我知道,天下的苦命儿并非壮壮一个,也并非仅只这位被父母铁链紧锁的七龄童。
去年夏天,江西兴国县龙口镇的张功全家喜得一子,于是全家张灯结彩,准备大办喜酒,以迎接张家的又一个后代出世。可正当张功全忙着走东家串西家通知亲戚吃喜酒时,妇产医院传出他张家的儿子啥地方都好,就是患有先天性肛门闭锁不全,孩子不得不在医院做了肛门成形术。
哈,张家生了个没屁眼的主儿,这可是新鲜!左邻右舍立马有人暗里偷着乐。
张功全听了直喘粗气。他要上医院问个究竟。可刚到医院,医生就告诉他:再准备5000元,你儿子这几天全身抽搐,神志不清,还有吐血等症状,是颅内出血或者是上消化道出血,还得动手术。
啥?还要动大手术呀?张功全一听就傻了:这个儿子生得哪是福气嘛!左思右想了一番的张功全越想越觉得窝囊,一跺脚,他跑到医生那儿说:不治了,我们把孩子抱回家再说。
这么着,他就给孩子办了出院手续。医生哪劝得住?说孩子有残疾你当父亲的也得给他治才行呀!
治?怎么个治?治到啥时算好?还没生出来几天就要动两次大手术,以后还不知咋个样呢?张功全自有他的道理。
一切出院手续办妥。可张功全并没有把儿子抱回家,却乘天黑夜静时,倫偷送给医院埋尸体的吴某40元钱,说:这孩子出来就有残,长大后还不知要扒我多少层皮!你帮帮忙,将这东西扔在太平间里,等死后埋掉算了!
吴某一手接过四张10元钱,一手抱过出世不久的婴儿,便进了太平间。≮更多好书请访问。。≯
张家的苦命孩子就这么着活活地被送进了冰冷死寂的太平间,紧贴在一个准备火化的死尸身边……第五天了,那具死尸被抬出来正要抬上火葬场的车子时,人们才发现一个婴儿眼睁睁地躺在那儿正饿得张着嘴。
这是谁家的孩子?活脱脱的怎么会在太平间里呢?作孽啊,快让他的家人来领走呀!众人们惊呼起来。那埋尸体的吴某最后不得不交待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让他这么干的,不料5天过去,命运多舛的孩子不仅没死,反倒好端端地重新见到了阳光。
我知道现在这个孩子的父亲因为犯有故意杀人罪而被判刑,可我仍然担忧这个有残疾的苦命儿能不能永远平安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说张家的这个孩子在太平间度过五天后尚能从死亡世界重归人间是件不幸中的大幸,那么云南中缅边境某要塞重镇上被毒枭当做贩毒工具惨遭毒害的残疾儿木岩的命运则要恐怖得多。
木岩出生时好端端的,三岁那年突然得了一场病,从此他的两只小腿便不能像正常的小孩子站立,可他的上身却一点儿不见毛病,长得与其他小孩没有两样。但只因为他的双腿无法走动,到了上学的年龄却只能呆在家里帮助大人做些简单的家务活。在外面做些小生意的父亲又没多少能耐,嫌少亏多,为此常常拿小木岩出气,每回老子一动手打儿子,小木岩都疼得满地打滚。
“你这个连头猪都不如的废物,养你有什么用?”父亲每次吼的时候总这么骂。
小木岩的幼小心灵里只有屈辱和伤心的眼泪。
“咋没有用啊,是人是物就有用,就得看你怎么个用法。”那天父亲又在朝小木岩发怒时,一位专做毒品生意的昆明人对小木岩的父亲说。
“老杨啊,你是做大生意的,瞧我上辈子作的什么孽嘛!生意生意做不好,养个仔吧还是缺腿的孽种,唉,这辈子……”小木岩的父亲最怕在有面子的人面前露他家的短。
“哈哈哈,上辈子作的孽嘛!我只能说你脑子不开窍。你要是信得过我,把木岩交给我,保证他不仅不是闲人,还保证让你这个老子吃香喝辣的。”
“他?他能做啥?”
“这你就不用管。”姓杨的在小木岩的父亲面前拍着胸脯对天发誓:“只要你把孩子交给我,我每月至少给你500元,怎么样?或者我们一杆到底:我出1万元,领走小木岩。如何?”
“1万元?”
“对,1万元。过今天这话就作废。怎么样?”
“成交。”小木岩的父亲就像接了天上掉下的馅饼,他做梦都想把家里的这个包袱扔出去,只是碍于不能戴个杀子罪名才没敢往深里追问。
那时小木岩11岁,虽然他没有上过学,但脑子不笨,而且甚至可以说比一般孩子更机灵。
姓杨的把小木岩领走后,开始还算不错,有吃有喝的,只是不把他当人待。
“你跟阿甘睡,而且负责它的一切。你们俩要混熟悉,以后有事会让你做的。”姓杨的牵过一头狼狗,对小木岩说。
小木岩起初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这只一身黄毛的牲畜,吓得浑身哆嗦。日久天长,他还真跟阿甘情如兄弟他早已失去人间的兄弟情分,只有这头狼狗成了他的伙伴。姓杨的是一个专搞毒品的毒贩,他表面上是做珠宝生意,实际上是专门在中缅边境为国内贩毒分子搞毒品的。小木岩不知道姓杨的用他做什么,他还以为是仅仅让他养狗和看狗的。等到3个多月后,他与阿甘已经混得相当熟时,一天,姓杨的让小木岩支着拐棍,慢慢带着阿甘到边境去取货。
黑道上的事小木岩哪会知道?当他10厘米10厘米地艰难挪动在小镇的街头时,人们谁也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可怜的残疾儿。这一天姓杨的交给小木岩的任务非常简单,让他接一接从缅甸那边来的一位生意人,告诉他一声姓杨的不在家,有什么话可以托小木岩带回。小木岩觉得这是第一次给主人干活,一定要把事情办好,不然也有点对不起主人。他和阿甘就这么着在桥墩那儿装着玩耍了一个上午,快到中饭时,突然有个戴着竹斗笠的人走过来问小木岩:“你是不是杨某某家里的人?”小木岩说:“是,你有什么话可以带给我大叔”——杨让小木岩这么称呼他。
“没事,他不在家就算了。”那戴竹斗笠的人一边装着很不在意,一边眼睛不停地朝桥墩那边的边防武警瞄。就在小木岩不经意间,那人装着蹲下身子逗阿甘时,突然悄悄将一包铅笔盒那么大的东西塞给小木岩:“快收起来,交给你大叔!”小木岩先是一愣,见那人朝他使劲瞪眼,便赶忙将小包塞进怀里。
这一接一收在几秒钟之内就完成了。
“你今天把事情办得很好,我都看到了。”回去后,杨大叔朝小木岩和阿甘扔过几块肉骨头,又把眼皮翻了翻:“其实我就在你们身后几十米的地方,哼哼,那些武警整个儿是呆子、傻子!”
姓杨的洋洋得意。
小木岩自己从小在这块毒品蔓延的土地上长大,他知道杨大叔其实是在利用他和阿甘为他贩毒服务。
“大叔,干这种事很危险的,要是被逮住会被砍头的……我害怕。”有一天,小木岩轻轻地对大叔说。
“你有什么害怕的?”杨大叔眯着两只小眼睛:“你要学学阿甘,有一次我让它在武警的枪口下把一包货抢回来,它连个盹都没打一下。”
“可它是狗……”
小木岩刚想分辩,杨大叔的巴掌却已落到了他的脸上。哎哟——小木岩不知道姓杨的使了什么招,那巴掌打得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而这种疼痛以后一直十分恐惧地烙在小木岩的心坎。
“你以为你是人哪?可谁把你当人看待?老实告诉你:你连条狗都不如!不信你自己上街体味体味,阿甘还有人给它扔根骨头丢个剩包子吃。你?除了我给你扔根骨头吃吃外,谁会那么做?没人!别自作多情,什么怕不怕的,想有根骨头吃,你就得听我的,再说,我每一个月付给生你这条残狗儿的老爸的钱足够喂几条阿甘的,你以为那是白扔的?哼,安分点吧,像阿甘那么听话,什么事都不要问,我怎么吆喝你就怎么做,要不你就得像扔在大街上的那些埃す芬谎懒朔⒊粢膊换嵊腥思袷
杨大叔这么一顿臭骂,把小木岩都给说糊涂了:我真的连条狗都不如?
有一天杨大叔出去办事,只有小木岩和阿甘留在家里,为了证明一下自己与狗到底谁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高,小木岩竟然牵着阿甘来到街头,他看到一家餐馆,便想往里走——姓杨的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