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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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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可以拉得出来。”沈才华说罢双腿蹬地,抱住暗褐色的粗藤,使出了吃奶的气力,最终一点点的将“断肠毒母”从石凹内拽了出来。

老藤的根部是一个篮球般大小的紫色瘤状物,上面疙瘩虬结,并且老皮皲裂,看上去怕是已有上千年了。

“这么大……大,怎么拿啊。”嘟嘟犯愁了。

沈才华提了提,有几十斤重呢,自己和嘟嘟根本无法将其带走,想了想,道:“忘记带刀了,我们得找东西割断它。”

四下里望了望,地上连块坚硬的石块都没有,拿什么来切割呢?

“有……有了。”嘟嘟脑袋一转,神秘的说道。

沈才华疑惑的望着嘟嘟,不知道牠想出了什么主意。

嘟嘟来到大蟒蛇的脑袋旁,举起坚硬如铁的大弯喙,伸到老蟒蛇的口腔内,咬住腭床上仅存的那颗大牙,用力将其拗了下来。那老蟒蛇口腔内的牙根早已松动,经受不住大鹦鹉强有力的鸟喙,因此不费什么劲儿就给掰落了。

沈才华握住尖尖的蛇牙,一点点的锯划粗藤,不多时,割断了老藤,取下那个硕大的根瘤,他费力的将根瘤抱起,但还是太重了。

“把它摔成几瓣,带……带一块回去给寒,寒生爸爸,不,不就可以啦。”嘟嘟结结巴巴的建议道。

沈才华很无奈的举起根瘤,用力的朝石头地面上摔去,“扑哧”一声,老根瘤爆裂开来,露出来内里一墨黑色的蛋状物,如鸭蛋般大小,通体黑亮。

“这,这是什么蛋?”嘟嘟眼尖,一早瞧见了这东西。

沈才华弯腰拾起了这块黑色蛋状物,入手沉甸甸的,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物,寒生爸爸也重未提到过。

“一定是个宝……宝贝。”嘟嘟兴奋地说道。

“这黑蛋蛋也许是‘断肠毒母’里面最毒的东西,寒生爸爸见了一定会高兴的。”沈才华颇为得意,小心翼翼的将其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这个,就送给我……我了,”嘟嘟用弯喙夹起那颗老蟒蛇的大牙,递给小才华,说道,“替,替我保管好。”

沈才华一乐,将大牙也揣进了衣袋,说道:“好啦,我们该回去了……”突然打了一个机灵,慌忙道,“坏啦,那崖上面的藤条已经松脱了,我们可怎么上去啊?”

嘟嘟回答道:“不,不要紧,我飞回去找那个老……老和尚来救你。”

沈才华一想,也只有如此了,遂叮嘱嘟嘟道:“这个黑蛋蛋的事,对谁也不要说。”

“江……江湖险恶,我知,知道。”嘟嘟回答道。

此刻,石洞内那条裂隙里透过来的光线越来越弱,四下里一片昏暗,须臾便已经漆黑一团,变天了。

他俩摸索着往回走,不时的还磕碰着脑袋,走了许久,还没有回到缒崖时的那个山洞。

他们迷路了。

第九章3

('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及连磕带碰的不知走了多久,沈才华感到腹中饥渴难忍,“嘟嘟,我觉得是一直朝下面走,好像越来越湿热了,不会是到了鄱阳湖底了吧?”他怀疑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黑暗中传来嘟嘟疲惫的声音,“鄱阳湖地……地处北纬30度,这条线上有百慕大三角、埃及金字塔、玛雅文明,还……还有地球上最高的喜马拉雅山和,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反……反正是很,很怪的。”

“真的么?”沈才华头一次听说这些名词,感到十分的新鲜,遂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嘟嘟,还有什么奇怪的?”

“还……还有,北纬30度线上生长的姑娘是世界上最美的……”嘟嘟腼腆的说道。

“墨墨算是么?”沈才华问道。

“不算。”嘟嘟不客气的回答。

远处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沈才华精神为之一振,赶紧说道:“嘟嘟,你瞧那边!”

“好像有……有出口!”嘟嘟顿时兴奋不已的叫道。

当他俩气喘吁吁的赶到那儿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灯光……

这是一座宽敞的石厅,有石桌石凳和一张石床,石桌上点燃着一根红蜡烛,在微弱的烛光映射下,可以看到石床上盘腿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老人,白发披肩,蓬头垢面。

“这里怎么会有人呢?”沈才华诧异道。

“好……好像是挺可怜的。”嘟嘟小声说道。

他俩轻挪脚步,慢慢的靠近前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面前的这个老人长的奇丑无比,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和老褶子,两只深陷的眼窝内,嵌着一对白矒矒的眼球,双颊凹瘪,如鸡皮般的脖子四周,生有一圈虬结凸起的紫红色大疙瘩。奇怪的是,这个丑陋老男人的身子却是皮肤光滑细腻,肌肉丰满健壮,如同年轻人一般。

沈才华和嘟嘟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怪人啊?

“你……你是谁?”嘟嘟壮着胆儿上前试探着问道。

“咝咝咝……”那怪人干瘪的嘴唇发出气流的颤动声。

“老人家,你是谁?干嘛一个人呆在这地底下?”沈才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哈哈哈……老衲正要问你们两个呢?”石厅内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但似乎明显的中气不足。

沈才华和嘟嘟大吃一惊,这声音不是发自石床上丑老人之口,而是从身后传过来的。

“是谁在说话?”沈才华战战兢兢的转身问。

“安息长老。”那声音道。

第十章1

沈才华正愣神儿之际,一个枯瘦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飘然落在了面前……这是一个老年僧人,白眉白须,身披黄色僧衣,双目深邃,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怎么又……又来了个苯教的老和尚?”嘟嘟望见了老僧脖子下也挂着一支骨质的瓶子,于是奇怪的发问道。

“哈哈,”老僧颇为惊讶的看了看嘟嘟,疑惑的说道,“这只大鸟不但识得人语,而且还知道苯教,真是稀奇,老衲安息长老,你们是谁?如何来到这湖底的?”

“湖底?老爷爷,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鄱阳湖的湖底么?”沈才华问道。

“不错,这里正是鄱阳湖底。”安息长老回答道。

沈才华感觉到这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心中已有了几分好感,于是便照实说道:“是石钟山上的彭长老带我们来的……”

嘟嘟凑到小才华的耳边悄悄叮嘱道:“江……江湖险恶。”

“彭长老?嗯,他为什么要带你们到鞋山来呢?”安息长老疑问道,听口气好像认识彭长老。

“我要等‘灵胎’出世,问它一件事情。”沈才华回答道。

“哦,”安息长老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湖底下的?”

“我们本来是在山上玩耍的,后来钻进了一个石洞,不知怎么就迷路了,后来就摸着黑走到这里来了。”沈才华说道,心下寻思着江湖险恶,有关“断肠毒母”的事儿还是最好不要说。

“这山乃是石灰岩构成,孔洞极多,小孩子不该乱串,很容易就走不出去了。”安息长老责备道。

“那边的老爷爷是生病了么?好像是长了痈疽。”沈才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自幼在南山乡村医院,见过不少生有痈疽和毒疔疮的病人。

“老爷爷?他可还是个年轻人呢,”安息长老笑了,接着说道,“你这个小孩子也有点见识,但他生的可不是普通的痈疽,老衲用尽了一切方法,六年了,仍不能将其医治好。”

嘟嘟瞥了一眼丑老人的脖子,轻声叨咕道:“那紫红疙瘩真……真恶心。”

“这可奇怪了,他怎么有年轻人的身子,却长了个老头的脑袋呢?”沈才华疑惑不解,遂问道,“他有名字么?”

“不知道,”安息长老回答道,“老衲六年前在京城里遇见他,将其带到这里,直到如今,连一句话也未曾问得出来。”

“京城?”在沈才华眼里,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

“老爷爷,您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爸爸是一个很有名的中医,说不定能帮助他呢。”沈才华动了恻隐之心,问老僧道。

“唉,若是中医能治,老衲又何苦屈居于鄱阳湖底六年呢?”安息长老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看在你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有颗善良之心,老衲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就把此人的来历说给你听听吧,你与老衲邂逅于鄱阳湖底,也算是一种缘分了。但是你要保证,绝不要对任何人谈起这件事情,明白吗?”

沈才华懂事的点点头。

“孩子,你坐下来,老衲慢慢的说给你听。”安息长老与沈才华坐在了石凳上,开始讲述六年前发生在京城里的那件往事……

第十章2

六年前深秋的一天,寒风阵阵,枯叶飘零,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中国大地,京城也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一代伟人毛泽东去世了。。

消息传到了缅甸仰光,有人给大金塔福寿宫安息长老送来了一封信,信中邀请长老务必北京一行,落款人是红孩儿。数日后,安息长老收拾好行装,便带着弟子彭长老和两位护法启程北上了。

到京城后,首长(红孩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于当晚独自与安息长老密谈至深夜。首长详尽的分析了中国当前的局势以及各派政治势力角逐的情况,请求安息长老助他一臂之力。安息长老最后拒绝了,并告诫红孩儿,天数不可违,若是一味留恋于官场争斗,下场必定是很悲惨的。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极聪慧之士,虽叱咤风云于一时,而最终仍然还是落得个家破人亡。毛泽东堪称千古一帝,不也是尸骨未寒,妻侄啷当于囹圄之中么?冥冥之中,业力相报,或迟或早,天道使然,千万莫要强求。

次日,安息长老谢绝了红孩儿相陪的好意,带着彭长老和随从护法,自行游览京城的名胜古迹。几十年后重返故都,古城墙已毁,街巷胡同面目全非,令人唏嘘感叹不已。

中午时分,安息长老一行游览到了东单王府井大街,走上了东来顺饭店二楼,找了个临街的窗口坐下,准备吃碗京城有名的老字号东来顺涮羊肉。

窗外望下去,对面的街上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正在乞讨,拄着一根木棍,白发苍苍,一脸的褶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安息道长的目光落在了老乞丐的颈部,此人的脖子一周虬结凸起,贴着一圈脏兮兮的红膏药,像一面面的落魄的日本国太阳旗,双手枯槁如鸡爪,脚下撂着一只破瓷盆,里面扔着些零散硬币。

“你看那个老乞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么?”安息长老问彭长老道。

“没有,弟子愚钝,没看出来有啥不正常的地方啊。”彭长老瞥了一眼街对面的老乞丐,然后回答道。

安息长老微微一笑,道:“此人骨骼清奇,身形健美,应当是一个年轻人无疑,但他面目苍老丑陋,双目呆滞,又非刻意装扮而成,因此,老衲断定此人必有蹊跷。”

彭长老听师父一说,再定睛细看,那老乞丐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是啊,怪怪的,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呢。”

吃完饭后,安息长老一行下得楼来,阴暗的天空中扬扬洒洒的飘落下片片的雪花来,街上那老乞丐仍就佝偻着身子,伸手向路人乞讨着。

安息长老驻足站立在路对面,静静地凝视着。

老乞丐双目灰矒矒迷茫的望着路人,每逢有极俏丽的年轻女人途经时,他都会不由自主的伸手裆下,摸摸自己的蛋蛋,喉咙里仿佛在嘟囔着什么……

第十章3

雪渐渐的大了,寒风席地卷来,衣着单薄的老乞丐禁不住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护法尊安息长老之命买来了一盘东来顺的羊肉蒸饺,端到了老乞丐的面前。

热气腾腾的蒸饺,香味扑鼻,老乞丐鼻子嗅嗅,忙不迭的伸出枯槁的脏手抓住饺子就往嘴里塞,口水直流,啧啧有声。

“你是谁?”安息长老以平静的口吻问道。

“呼哧哧……”老乞丐嘴巴不停地吞咽着,恍若不闻。

“长老问你话呢!”护法低而严厉的声音呵斥道。

安息长老伸手示意,阻止了护法,目光犀利的盯着乞丐脖子上的那一圈红膏药,胸中隐隐约约感到了一股燥热,有种奇怪的感应如海潮一般,一浪一浪的袭上心头,最后,震动的耳鼓中渐渐的辨别出了“嗡……啊……吽……”密宗真言的音阶……

长老的眼眶湿润了,他知道,那是七百年前的黑帽系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把他带走。”安息长老压低了声音命令两位护法道。

这个老乞丐的身体内竟然附着有密宗的“退魔咒”,这让安息长老惊愕不已,此事蹊跷至极,必须弄个明白,可是京城距缅甸有数千里之遥,如何能悄悄的带其回到大金塔福寿宫呢?看来只有先在国内找个安全的藏身之所了,安息长老踌躇思索着。

“师父,弟子的家乡在江西的鄱阳湖边,湖中有一个名为‘鞋山’的小岛,无人居住,清净而荒僻,极少有游人登临。岛上有一座禅宗破败的寺庙和宝塔,此岛为石灰岩结构,石洞甚多,十分的隐秘。”彭长老明白师父的苦衷,于是建议说道。

“好,我们即刻秘密南下,切不可走漏风声。”安息长老决定不辞而别,免得再节外生枝。

为了掩饰行踪,护法悄悄地去偷来了一辆小客车,将老乞丐塞进车里,随即众人乘车溜出了京城,一路马不停蹄的直奔江西而去……

石厅内,闪烁着微弱的蜡烛光,安息长老叙述到这里,对着沈才华苦笑一声,怅然叹息道:“老衲略通医理,内地的中草药和雪域高原找来的名贵藏药都已用过了,可这乞丐的状况还是没有丝毫的起色。如今,老衲已是风烛残年,此谜不解,真是死不瞑目啊。”

沈才华听完长老的叙述,同情的问道:“如果知道了密宗的‘退魔咒’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就可以对症下药了么?”

安息长老点点头,指着老乞丐脖颈处的一圈紫色肉疙瘩说道:“你看,这不是普通的痈疽,里面而是卡着一串二世大宝法王的佛珠,当初有人以此内含‘退魔神咒’的佛珠来压制此人体内的某种力量。”

“什么力量?”沈才华迷惑的说道。

“不知道……但老衲清楚,这是一种来自中原神秘的,邪恶的力量。”安息长老忧心忡忡的说。

“能以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佛珠来镇魔,那这乞丐体内的邪恶功力应该足以惊世骇俗了。”安息长老说道。

第十一章1

('坐在石床上的这个老乞丐正是阴人黄建国。

六年前,他被埋入千年古墓之内,孰不知穴中朽尸乃是西晋赫赫有名的一代易学宗师郭璞,其身怀中原两大旷世奇术,一为祝由神功十八式,二是中阴吸尸大法。公元324年暮春,郭璞算到自己阳寿将尽,于是将祝由神功十八式功力悉数注入了那把阴阳尺之内,并给中阴吸尸大法设了“咒锁”,连同华佗的《青囊经》,死后一同带进了坟墓。他临终前以为,自己深葬于婺源南山脚下,世间无人知晓,即使有人发现了他的尸首,也决不可能会用嘴巴去吻尸体的,所以“中阴吸尸大法”设置的“咒锁”可以确保此旷世奇术在江湖上永久的消失,不至于泄露出去而危及天下人鬼生灵。

世间事往往阴错阳差,他又如何料得到1400年后竟真的会有人掉入了古墓内,误打误撞口唇相吻而解了那千年的“咒锁”。

“咒锁”一开,黄建国体内原本具有的元气,包括秃头老妇的八式祝由功力、鬼冢的阴人内精以及诸多尸体的各类气息磁场,都被郭璞腐尸统统吸出,然后向黄建国体内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进行回吐反哺“中阴吸尸大法”,最后再将原来的那些杂气吐回,总共需时七七四十九天,恰是一个中阴身存活的期限。若是等到四十九天功德圆满,那黄建国将成为一代绝世阴人,可以隔空吸取阴阳之气,除了郭璞的祝由十八式之外,江湖上恐已再无敌手了。不巧的是良子火焚截尸教主黑泽,引爆了墓穴中的火雷弹,将尚且不满四十九天中阴之期的黄建国给炸了出来,导致了其“中阴吸尸大法”未能全部功成,而且他自己原有的杂气也都丢了。尽管如此,其体内已有了“中阴吸尸大法”七八成的功力,中原第一邪术终又重现江湖了。

黄建国先后吸食了“不化骨”茅一噬的内精、耶老和吴楚山人的内力,最后吸去了鬼婴沈才华体内的“祝由十八式”,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寒生急切之下竟将丹巴喇嘛留下的那串榴辉石精佛珠硬生生的塞进了黄建国的口中,附于佛珠内的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锁住了阴人的脖颈经络,克制住了“中阴吸尸大法”。

郭璞乃是中原易学一代宗师,其穷毕生心血创制的“中阴吸尸大法”融尽道家阴阳五行之精髓,号称“中原第一邪术”,若是黄建国能够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功德圆满,恐密宗大宝法王的“退魔咒”也难以完全克制得住了。但是他只得到了七成功力,与“退魔咒”堪堪扯了个平手,以至于发白齿脱,面部变形扭曲和双目失明,而且神智也混沌不清了。

安息长老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老乞丐体内有密宗神祗梵音,因而带其来到鄱阳湖底石洞中隐匿了六年,想要破解其中的奥秘,无奈始终无果,是为遗憾不已。

当年黄建国年轻英俊潇洒,而沈才华还只是个一岁大小的婴儿,自然认不出这个面目其丑无比的老乞丐了。在南山村生活的这些年里,眼见寒生为看不起病的穷人们救死扶伤,任劳任怨,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慢慢的也有了济世的情怀,与鬼婴时的嗜血成性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沈才华缓缓的从衣袋里掏出了那枚“断肠毒母”黑蛋蛋……

第十一章2

安息长老惊讶的望着孩子手中的那枚黑蛋蛋:“这是什么?”

“断肠毒母。。”沈才华说道。

安息长老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天下毒药之首是断肠草,这‘断肠毒母’是断肠草的母株,药性是断肠草的百倍。断肠草内服是剧毒,外用治疗痈疽疔疮却极为灵验。”沈才华把寒生爸爸教给他的知识说了一遍。

安息长老点点头,天下绝症往往以毒攻毒反而有奇效,这孩子所言不虚。

沈才华见老和尚都点头赞许,心中有些飘飘然,一只手遂解开了裤带。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安息长老不解的问道。

沈才华嘻嘻一笑,道:“加点药引子。”每当寒生爸爸用到某些偏方的时候,总是向自己讨点童子尿来做药引,所以才华知道,他的小便可是个好东西。

小鸡鸡掏出来后,他对安息长老说道:“我要一只碗。”

安息长老扭头四顾,发觉身边只有自己的饭钵,无奈只得拿了出来,递给了沈才华。

“嘘嘘……”小才华嘴里发出些声响,引导着小便尿出来,须臾,已然接了小半饭钵置于石桌之上,尿液甚是清澈,无嗅无味。

“长老爷爷,‘断肠毒母’毒性极强,只需泡入尿中一会儿就可以了,然后再将毒液涂在乞丐爷爷的脖子上。”沈才华解释说道。

嘟嘟悄悄地将大鸟喙贴到小才华的耳朵边,警惕的小声说道:“不……不可,万,万一那老乞丐的邪恶力量释放出来,可就……就麻烦了。”

沈才华正色对嘟嘟说道:“治病救人要紧,管不了许多了。”

嘟嘟见无法说服小主人,于是悄悄地伸出脚爪,假装一个不留神,竟然撞翻了那只饭钵,尿液流了一桌子。

“对……对不起,是,是我不小心。”嘟嘟连连抱歉的说道。

“不要紧,嘟嘟,我再尿点就是了。”沈才华安慰嘟嘟道。

“嘘嘘……”沈才华刚才已经排空了膀胱,嘘了好一会儿,只挤出了两滴尿来。

“哈哈,老衲也是童子,待老衲来过。”安息长老呵呵笑着解开了僧衣,拽出那活儿便往饭钵内撒了一泡尿。

沈才华探头一看,老和尚的尿液混浊且有泡沫,嗅之臊臭,泡沫破碎之后,饭钵底沉淀了一层白色的尿碱。

“长老爷爷,您是童子么?”沈才华怀疑的问道。

安息长老脸一红,说道:“应该是,不过让老衲再想一想看……”

安息长老回忆了一会儿,最后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没错,老衲确是童子。”

“那好,现在开始配药了。”沈才华说着将“断肠毒母”黑蛋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尿液中。

饭钵内,混浊的黄褐色尿液沸腾了,蒸腾起丝丝白气来,须臾,尿液静止了,呈现出墨绿颜色,变得十分的黏稠。

“大概可以了。”沈才华估摸道,目光四下里扫视了一下,伸手抓过老和尚的擦脸巾,卷成筒状,伸进钵内沾湿了,然后走到老乞丐面前,开始往他的脖子上胡乱涂抹了起来。

第十章4

('安息长老颇为欣赏的望着沈才华为老乞丐涂药,这孩子聪明善良且通医理,其家必是杏林中人,自己身为苯教长老,精通藏医,对中原医术也略知一二。明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道:尿,从尸从水,会意也,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隐语也。意小儿为纯阳之体,新生阳元二气充盈全身,童子尿乃是肾阳温煦产生的真元之气,斩头去尾截取中段入药。中原城市里,有些地方的公厕茅房内放着很多尿桶收集小便,据说便是西医用来提取溶栓药物(尿激酶)的,当然鱼目混杂,十分的肮脏了。至于童子尿做为药引子,民间自古便已有之,每个郎中各自有独特的用法,自己身为老童子,集八十余年功力,必定药力更强,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可是,阴人黄建国脖颈上凸起的紫色疙瘩,并非痈疽疔疮之类的恶疾,而是二世大宝法王的“咒锁”,尽管用上了天下至毒的“断肠毒母”来以毒攻毒,却是南辕北辙,完全的不对症。

此刻,“断肠毒母”的药力渗透进了黄建国颈部的皮肉中,而安息长老的老童子尿内含有极强的雄性激素,二者的混合之力强烈的刺激着已化为封喉肉疙瘩的佛珠,“退魔咒”骤然响起……

安息长老的耳鼓内闻到了断断续续的神秘梵音声:“拉嘛夏斯木期,穷拉夏斯木期,雄者拉夏斯木期,夏洼更登夏斯木期……”

此刻,黄建国的脖颈处奇烫无比,宛如火烧一般。

“啪”的一声响,沈才华手中的饭钵掉到了地上,药水四溅了一地,他的脑颅内突然出现了一阵强烈的酥麻感,紧接着全身不由自主的痉挛了起来……孩子脑中的那颗祝由舍利感受到了黄建国躯体里的祝由真气,那原本是自己体内的,六年前被黄建国用“中阴吸尸大法”强行掳走,如今近在了咫尺……

沈才华昂头咧开了嘴巴,“嗷……”的一声长嚎了起来,其音凄厉之极,令人不寒而栗。只见他一头扑向了黄建国赤裸的胸腹,张嘴咬在了他的肚脐眼儿上,一直潜伏在孩子体内深处的野性复活了……

第十二章1

('肚脐乃是人身肉眼可见最大的穴位,名“神阙”,亦称气合穴、命蒂穴,肚脐区域周围丹道家则谓之曰“丹田”。

神阙者,神之所舍其中也,如门之阙,神通先天阴脉之海,那里正蛰伏着从小才华那儿偷走的“祝由十八式”真气。

六年前,黄建国尽管吸去了祝由真气,但随即被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佛珠内的“退魔咒”锁住了喉颈,切断了经络,以至于他的脑颅内无法生长出祝由舍利,否则舍利与真气合为一体,便断难取回了。

沈才华体内的祝由舍利爆发出强大的磁场,与黄建国阴脉气海内的“祝由十八式”相感应,祝由真气源源不断的从阴人的肚脐眼儿里逃逸出来,进入了小才华的体内……

安息长老愣住了,猝不及防的变故令他瞠目结舌,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嘴里咬着老乞丐的肚皮,整个人缓缓的漂浮了起来,小身躯还在不断地扭动着。

嘟嘟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一面探出爪子,将地上的“断肠毒母”黑蛋蛋悄悄的抓了回来,牠很喜欢小主人撕咬那老乞丐的姿势,认为模样很酷。

“住手!”安息长老终于反应过来,知道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于是赶紧扑过去,伸手抓住了孩子的双腿,准备拖他下来。

不料,沈才华嘴巴咬的极紧,竟然拽不下来。“大鸟,这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安息长老急忙问嘟嘟道。

“他大概是饿……饿了。”嘟嘟回答道。

“噗通”一声,沈才华从石床上滚落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安息长老赶紧弯腰抱起才华,发现孩子牙关咬合,双目紧闭,面色忽红忽白忽青,忙搭其脉,洪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般,一浪接似一浪。

再回头看那老乞丐,已经软绵绵的躺倒在了石床上,神秘的梵音也渐渐的消失了。

安息长老放沈才华平躺在石桌上,挠了挠光光的头皮,奇怪之极……想来想去,百思而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石厅的侧面黑暗的甬道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师父,道长他……”进来之人光头皂衣,正是彭长老,他一眼瞥见石桌上的沈才华和站在一旁的“神鸟”嘟嘟,惊奇的说道,“咦,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哦,你说道长他怎么了?”安息长老未及作解释,便径直问道。

“道长他……难产了。”彭长老沮丧的说道。

第十二章2

安息道长一听急了,“走,快去看看。”说罢起身正欲与彭长老离去,回头望向了石桌上仍昏迷不醒的沈才华,又不忍单独撇开他,于是双手抄起孩子,大踏步的朝甬道深处走去。

嘟嘟赶紧扇动翅膀飞起,落在了沈才华身上,悄悄地将黑蛋蛋塞进了他的衣袋里,探了探,那枚蟒蛇大牙还在。

穿过数不清的黑暗甬道和石洞,最后从鞋山七层砖塔的地宫内钻出了地面,来到了普陀寺大殿内,殿外已是黄昏时分,天空中阴云密布,鄱阳湖水黑沉沉的,山雨欲来。

道长躺在干草堆上,双腿弓起,裤子褪到了膝盖处,正在痛苦的呻吟着。

“怎么回事?”安息长老严厉的目光扫向了两位护法和彭长老,“不是说灵胎降世需要几天么?”

“师父,大概是早产。”那位瓮声瓮气的护法推测说道。

彭长老低头看了看额头上冒着冷汗的道长,分析着说道:“师父,昨夜灵哥与灵姐才暗合,本应该在两三天之后分娩的,不曾料贾道长的玄天气功煞是浑厚,灵胎发育十分迅速,才一天时间,便已触摸到了胎动。”

就在这时,蓦地耀眼白光,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紧接着“咔嚓”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鄱阳湖上回荡着一串隆隆声。

“哎呦……”随着雷声响起,贾道长的肚子忽悠一涨,立时呻吟之声不绝。

“嗯,老衲明白了,五代南唐谭峭在《化书》中解释说道‘枫柳木,岁久则生瘿瘤,化为羽人,亦曰枫柳鬼。二鬼媾合而生灵胎,闻雷电即长,遇人即缩依旧。’贾道长本应数日后临盆,因雷鸣闪电之故而早产。”安息长老顿悟道。

“老和尚,贫……贫道一须眉男儿,如今遭此大罪,你可别忘了事前的……约定,否则,贫道宁可胎死腹中,绝不将其产下!”贾道长痛苦的说道。

安息长老点点头,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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