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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长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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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幺爷爷家,幺爷爷正在煮地瓜粥,让我和江离先坐下休息,随便逛逛。江离从一进屋里,眼神一直落在客厅斗柜上的一块石头,幺爷爷端着菜摆着桌子上,江离就忍不住指着那石头问,“你这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幺爷爷乐呵呵笑起来,“这石头跟我有缘,二十几年前,村子里闹鬼怪,说村子里住了龙王神,下了场龙王雨,沟里的石头都顺水往下流,唯独有一块石头是逆流,据说是龙王泪结成的宝贝,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去找这个石头,都没找到偏偏被我找回来了。”

江离抬着眉,略有兴趣的样子,“这还真是和你有些缘分,可这石头被你带回来了后,你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幺爷爷进了厨房端来了回锅肉,指着这盘菜说,“之后我的生活就跟你们看到的一样,天天自己烧菜做饭。”

幺爷爷又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在捡这个石头之前,本来有个女娃和我快要成亲的,不知怎么了,后面突然说她要搬走,不待在这村了,之后我也再也没见过她了。”

江离饶有兴趣,继续问幺爷爷,“那你这么多年就不打算再娶了?”

幺爷爷抬了抬手,让我们吃饭,幺爷爷转身去把他的水烟袋拿了过来,愁眉的点起烟,吧嗒抽起来,抽了好几口,他说,“我都不知道咋回事,期间邻里和媒婆都给我说了不少亲事,可都莫名其妙的吹了,后来能相亲的都没了回应,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光棍了一辈子。”

幺爷爷的事情我们村里的都晓得,大家认为是幺爷爷不想找伴,故意编的故事唬弄大家。不过江离对这个事情的兴趣度非常高,听完幺爷爷这话,就起身说了句,“能不能让我看看这个石头。”

幺爷爷放下水烟袋,领着江离到客厅斗柜前,指了指石头说,“就是它。”

江离仔细打量一番,又拿在手里摆弄,却只字不提,倒也显得神秘兮兮。江离把石头又放回原处,啥也没说走到饭桌前,继续吃饭。

这可把幺爷爷弄得心痒痒的,就问江离,“江师傅,你可看出啥玩意没?是不是这个东西有问题呀!”

江离从身上拿出一个红绳子编制的手串递给幺爷爷,“把这个戴在手上,可以让不干净的东西不来招惹你,辟邪用。”

幺爷爷接过手串,愣了一下,脸色尴尬的很,又赶紧问,“江师傅,为啥怎么说,难道有鬼怪缠上我了?而且……这分明是女娃娃带的手串,我大老爷们戴着多怪。”

江离告诉幺爷爷,“石头也没什么问题,石头身后刻着镇宅符,能够保护幺爷爷在这房子里平安,只是石头是从水里捡回来的,又是逆流,万物皆分成阴阳,水为阴,石头为阳,而这个屋子从村子里的土地分化来说,靠柳树外围是河,阴气重,如果加里添女性,阴上加阴,这石头跟你有缘,为了保护你所以将你的姻缘挡在屋外了。”

幺爷爷一听,肯定是怕了,手一哆嗦放下碗筷把这手串戴在手上。江离继续说,“其实这屋子并没什么,我是但是有人害陈萧牵连你,要是利用这屋子的阴阳作怪,就麻烦了。我给你的手串能定阳守阵,你放心好了。”

幺爷爷很是感谢江离,说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了,家里也没啥东西可以给。江离摆手笑颜,“我不要你什么东西,你跟我说说陈萧他二爷爷的事情吧!”

幺爷爷笑了笑,又捡起手边的水烟袋吧嗒抽起来,“他二爷爷是我们陈家唯一读过书的人,村子里的人都很尊敬他,他说一,没人敢说个二。我们老陈家以前穷,供不起这么多人读书,说是以前有个端公路过我们村,说他有加官进爵的光,我爹听了就送他去上学。”

我愣了一下,转头望向江离,莫非他怀疑二爷爷吗?

第十四章:龙

江离对我投去的目光视若无睹,继续跟幺爷爷谈论着二爷爷的事情。

不过说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交谈了约莫有个把小时,江离才起身离开。

离开幺爷爷屋子后我明着问江离:“师父您为什么要给幺爷爷手链啊?”

江离这人做事,哪怕是一件极其小的事情都会有他的原因,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就送幺爷爷一串手链的。

江离听后若有所思地说:“幕后人对我们很多的行动都了若指掌,包括你爷爷和你娘私会,我们去杜海他们村子的事情。我们的活动范围有限,仅限于这个村子里,只有跟我们熟悉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对我们的事情这么了解,而这样的人,除了你幺爷爷和你二爷爷,我想不到其他人。”

这个猜测太大胆了,二爷爷和幺爷爷虽然是最值得怀疑的人,但是他们却真真实实是我们最亲近的人,这么多年了,爷爷的这两位兄弟对我们家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我有意反驳,另一方面却又信任江离,不好说什么,只能再问:“那串手链有什么用吗?”

“幕后人一定会些法术,身份要么是鬼怪,要么是方士,无论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阴阳气都会与寻常人有所偏差,到时候只要去看手链上的颜色变化就可以了。”江离淡然说道,而后又把目光看向了村子边缘的那条水沟,“不过,你幺爷爷那块石头有些怪异。”

刚才我也看见了那块石头,石头大约拳头大小,与其他石头不同的地方在于,幺爷爷那块石头通体红色,农村虽然山石多,但是红色的石头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又听江离这么说,我更多了几分好奇,问他:“那块石头怎么了?”

“那石头叫做朱砂石,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块红色的石头,但是在方士眼里,朱砂石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平常我们画符、制器都少不了朱砂石的身影,最终的是,你们这山村阴气浓郁,是根本不可能产出这么纯净的朱砂石的,只能是从别的地方流出的,听你幺爷爷所说,那朱砂石是逆流往上行走的……”

江离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说:“哪儿有石头是逆流的,幺爷爷他们肯定在乱说,师父你连这个都相信。”

江离说:“除非,那朱砂石是有主人的,这世间万物都有灵性,人的灵性极高开启智慧只需要一两年,动物灵性稍差些,开启智慧需要数年。这个世界上其他东西也都会开启自己的智慧,如果你幺爷爷那块朱砂石开了灵智,就另当别论了。”

“石头也可以?”

江离恩了声:“石头极少能开灵智,因为时间周期太长,大部分石头都会在风雨中被侵蚀,很难坚持到那个石头。如果你幺爷爷那块石头开了灵智,认了主人,或许能做到逆流而上的本事。”

我跟江离就像闲唠家常似的边走边聊,直到回屋。

因为家中发生重大变故,屋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爹坐在屋子里抽闷烟,奶奶则端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仰面看天嘴里哼唱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歌。

一连串的事情,让这个原本应该和谐的家庭变成了这样,作为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我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这种变化。

看着颓废的爹和奶奶,我心如刀割,江离拍了拍我肩膀,并未多言其他,而是走到了我爹面前,问我爹:“能跟我讲讲你们村旁边的那条水沟的事情吗?”

爹扒拉下烟枪,吸了口后吐出一口白烟,然后跟江离说起了那条沟的事情。

爹现在虽然颓废,但是对于江离,他还是有问必答的,毕竟江离现在使我们全家最后的希望了。

他俩坐在屋子谈着我不感兴趣的话题,我就端了把椅子到门外陪着奶奶,看见奶奶仰面唱歌,忍不住问:“奶奶,你在唱什么啊?”

奶奶听见我声音才低下了头,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好久开口跟我说:“萧娃子,奶奶给你找个媳妇儿好不好?”

懵懵懂懂的年纪,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对结婚好奇而已,就问奶奶:“是谁呀?”

奶奶还真的就哆哆嗦嗦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黑白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人是我爹,另外一个人是我娘。

爹牵着一头骡子,而身着婚服的娘骑在骡子身上。

这张照片我在爹的衣柜里也看到过,他用手帕包得好好的,放在一个盒子里,盒子里面还有娘的手镯和他们的结婚证。

只是我不明白奶奶他要给我找媳妇儿,给我爹娘的照片做啥。

奶奶见我看了几秒,咧着嘴笑着问我:“咋样啊?好看吗?那姑娘长得可乖了。”

我看着照片上的娘点点头,他们说娘智力有问题,但是我却从不这么认为,相由心生,娘生着一张让所有人都羡慕的脸,她的智商肯定是没问题的,就说:“好看。”

奶奶却拧巴着眉头盯着我:“不是说你娘,你看看骡子后面的那个姑娘。”

我这才注意到照片后面的风景。

照片是在我家旁边拍的,家门前搭着油布遮雨,那里有不少人在忙活着,很多人坐在饭桌上等饭来。

这是我爹娘结婚那天,象征性地整酒宴拍的照片,后方都是来参加宴席的邻里乡亲。

在照片后方的墙角那里,一个小姑娘把玩着自己的鞭子正呆呆看着爹和娘。

因为太小,看不大清楚,不过那时候不懂什么是漂亮和美丽,只知道看好不好看,粗略看来,那个小姑娘确实很好看,谁不愿意跟一个好看的姑娘结婚,就马上点头:“好啊。”

我根本没考虑过,那张照片都拍了好多年了,照片上的小姑娘,跟我年岁早就不符合了。

我跟奶奶说话的时候,江离跟我爹也已经说完了,出门来找我,奶奶瞥见江离出来,马上伸手抢过了照片揣进了兜里。

江离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问,对我说:“有空的话,带我去你们村附近那条沟走走。”

我没什么事情可做,点头答应。

在江离出现之前,我对任何事情都毫无兴致,不过现在却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新奇,还因为安心。

村子旁边那条沟距离我们家并不远,那条沟平日没水,不过每到下大雨,那条水沟就跟小河似的,就连大人也不敢轻易淌水过沟,有时候我们要去学校念书,就得在沟的两岸横置放一把梯子,我们踩着梯子过去。

关于这条沟,村里流传着不少传说,之前红毛鬼露一双脚的传说,也是在这条沟里。

幺爷爷捡到的那块能逆流而上的石头,也是在这条沟里。

至于之前,甚至有村里人在这里挖水井挖出过一条龙,当时挖出一个直径约为一米的石头,他们说石头上有个蛇形的图案,当时二爷爷说这石头炸不得,村里人没听,炸开了石头,结果看见一缕青烟飘上了天。

结果当年快到稻谷收成的时候,接连下了两天冰雹,当时人和家畜都不敢外出,有些冰雹都能有拳头那么大。

冰雹过后,村里的谷物颗粒无收,到山上去看,山上很多地方都能见到野鸡野兔的尸体。

他们说,那石头里面住着一条龙,村民炸死了里面的龙,龙怨气不消,这是来报复村里人的。

我把这事儿讲给了江离听,江离听后笑了笑:“没那么玄乎,不过这条水沟下面,有比龙更恐怖的东西。”

第十五章:黑金交融的棺材

儿时的我认为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神圣的东西,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东西,不过现在江离告诉我,这条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水沟下面,竟然有比龙更为恐怖的东西,这已经将我的好奇心提到了个新的高度。

江离并未跟我说更多,而是蹲下身去将面前的泥沙抹平,然后从旁边折了根木枝交给我,对我说:“一会儿我会请神灵附在你身上,你不用害怕,只需要按照指引走就可以了。”

我哦了声,江离将我的手拉过去,木枝刚好放在了这水平沙地的中间,而后并指念道:“弟子江离,恭请白云祖师降身,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后在我后脑勺一拍,我顿时进入浑噩状态,没过多久,我的手竟自行动了起来,在面前的沙地上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纹路。

这过程不到半分钟,半分钟过后,江离将我的手移开了沙地,我缓过神来问:“师父,这是什么?”

江离说:“道教体系分为五种,山、医、命、相、卜,这是卜术中的扶乩术,可以用来预测方位和读取天机。”

后来我知道,江离口中的白云祖师叫陈抟,麻衣派的祖师之一,他所编著的《麻衣神相》记录了道教最为精密的占卜法术,在道教古籍中地位极高。

江离跟我解释完毕后,开始解读我在这沙盘上所画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纹路,看了约莫五分钟,江离突然脸色大变,猛然站起身看着我。

我见他神色变化太快,马上就问:“怎么了?”

江离沉顿了几秒后对我说:“你回去叫上你爹,一起去看看你爷爷的坟墓,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记住不管你爷爷的坟墓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张扬,不能让除了你们家之外的人知道。”

江离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也不明白江离到底从这些纹路上看出了什么,不过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马上起身回去。

江离则顺着这条水沟向上走去,我快步回家,见到我爹后将江离的话告诉给了他,爹听了我的话只顾着苦笑,这么多事情早就让他心力交瘁了,他跟我说:“娃,你跟你师父走吧,这些事情就不要管了,不管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来承受就好,爹已经老了,有些事情我不想知道,该发生啥都是命数,只要你走了,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爹已经颓废到了极点,甚至连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想再管,我不知道怎么劝我爹。

不过这时候奶奶来了句:“你才多少岁,还有大把好日子要活,你要赶萧娃子走,外面乱得很,天晓得你把他撵走了后,他师父还不会不会再照看他。”

奶奶开口,爹这才颓靡着提起了旁边的锄头,带着我去了爷爷的坟地。

爷爷才下葬没多久,坟墓上的泥土都还没干透,爹在爷爷坟墓前磕了几个头,然后点上一炷香,并让我跪在爷爷的坟墓前。

跪下后爹说:“您就睁开眼看看吧,这个家变成什么样子了,要是您地下有知的话,就让这事平息下来吧,萧娃子还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磕完了头,我准备跟爹一起去挖爷爷的坟墓。

但是爹却一把推开了我,说:“这是你爷爷的坟,你后辈人挖他的坟是要招天谴的,边上站着去,爹来。”

爹说完挥动锄头开始挖坟墓。

因为是新泥,并不是很费劲就将这坟墓挖开了。

坟墓挖开露出里面的棺材,不过看见棺材的刹那,爹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坟前,然后抱头痛哭。

我踱步上前,看见了爷爷棺材的时候,也惊呆了。

农村有个习俗,年岁到了六十以上死亡的人,就算是喜丧,棺材和寿衣都要用红色的。六十岁以下死亡的人,棺材和寿衣要用黑色的。

爷爷下葬时的棺材分明是红色的,而现在却变成了黑金交融的棺材,黑色的棺材上,镂刻着不少金线。

金线弯曲缠绕了整个棺材,全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

不过棺材盖子的正中间,两个烫金大字我认出来了。

武王!

我不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的意思,就过去蹲在爹的面前,学着江离的样子摸着爹的肩膀说:“师父说,不会让我们家出事的。”

爹抬起头来泪眼娑婆盯着我,然后起身用铁锹去撬棺材盖。

棺材本应该是用柳钉封住的,不过这口黑金棺材的盖子,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封实,爹没耗费多大的力气就将棺材给掀开了。

掀开棺材,里面一股恶臭传出,我和爹都捂住鼻子,眯着眼往棺材里面看。

棺材里面爷爷的尸体安详的躺着,但是并没有腐烂,不过爷爷的尸体却已经干瘪了下去,形容枯槁,没有一点水分。

爷爷的身上所穿着的,也不是寿衣。

而是跟江离身上差不多的道袍,看起来比江离的道袍更要华贵些。

头戴一顶道冠,身着道袍,爷爷的左手拿着一个大印,右手持着一把铜钱编制的法剑。

这法剑,江离也有。

江离以前告诉过我,法剑和道袍也分三六九等,三十六枚铜钱编制的叫做天罡剑,四十九枚铜钱编制的叫七星剑,七十二枚法剑编制的叫地煞剑,最高规格的是八十一枚编制的,叫乾坤法剑。

爹看着棺材里面爷爷的尸体都呆住了,嘀嘀咕咕说:“这到底是谁换上的?”

“爹,棺材里面好热。”近距离靠着棺材就能感觉出来,棺材里面温度比外面高太多了,并不是闷热,而是感觉在棺材里面点了一把火似的。

爹听了我的话,伸手过去将爷爷的尸体翻了个身。

爷爷尸体下方的景象,让我们都慌了神。

棺材的背部并不是平的,而是入漏斗般的凹槽,那热量就是从这棺材下面传来的,将爷爷的尸体烘烤干了,爷爷身上的尸油顺着棺材地步漏了下去。

“狗日的,到底是哪个搞得!”爷爷跟我娘的事情虽然让爹对爷爷极其不满意,但是这棺材里躺着的好歹是生养爹的人,现在看见爷爷死后还被人这么折磨,爹自然怒不可遏。

爹的声音很大,我马上阻止了他,说:“师父说,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张扬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爹咬着牙恩了声,将爷爷的尸体放回了原位,然后把爷爷手里的法印和法剑拿了起来。

刚把这两样东西拿起来,我们正要重新盖回棺材的时候,爷爷突然睁开了眼睛,伸出干枯的手一把揪住了我爹,将爹拉扯得直不起腰来。

我吓得不行,忙要把爷爷的手拉扯开,但爷爷这时候却开口说了句:“杀了我儿。”

说完这话,爷爷松开了手,眼睛也闭上了。

爹愣神好久才招呼我一起合上棺材,重新填好了泥土提着法剑和法印往回走。

路走了一半,遇到迎面而来的幺爷爷,幺爷爷见了我和我爹,又看见我们提着锄头,回来的方向也是坟场的方向,就停下脚步问我爹:“你们这是干啥去了?手里提着啥东西?”

爹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显得特别平静,他笑了笑说:“没啥东西,这是陈萧他师父的,我们去山上看了看。”

幺爷爷明显不相信,又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会儿,猜出了什么,厉声对我爹说:“小畜生,你爹那件事情是做得不对,但是他都死了,你莫干荒唐事,毕竟那是你爹,要是让老子晓得你去挖他的坟了,我打得你双脚蹦。”

爹笑着应承说不会。

幺爷爷这才放过我们,独自往山上去了。

江离比我们先回去,我们一进屋他就看见了爹手里提着的东西,站起身问:“看见啥了?”

爹把爷爷坟墓里面爷爷的状况跟江离说了,又把法印和法剑给了江离说:“这玩意儿不晓得是哪个放他棺材里的,江师傅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江离接过法剑和法印,看了几眼后说:“这原本就是陈萧爷爷的东西。”

我爷爷怎么可能有这些玩意儿?

不过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江离又转向去问奶奶去了:“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关于陈萧他爷爷的。”

第十六章:陈天师

江离发问,奶奶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然后走进灶屋烧火做饭。

奶奶无视了江离,爹也觉得有些尴尬,带着歉意看向江离,然后问:“我娘那个人是有些固执,不过江师傅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爹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这些玩意儿都是你们用的,我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江离将法印递给爹,说:“你好好看看这法印。”

爹把法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看出什么究竟,就问江离:“这东西怎么了?”

江离指了指这法印说:“印纽是白虎,白虎是正一道的天师的象征之兽,法印四方分别刻着星辰日月,饰纹刻着的是天师伏虎图,印底刻着陈天师印这四个字,这分明是正一道陈天师的法印。”

我和爹听得迷迷糊糊,没能明白过来。

爹说:“可这东西也不一定是老爷子的啊,老爷子身上还穿着道袍呢,还有这法剑,他要是有这些东西,我应该见过才是,这都是他死后别人放在他棺材里面。”

江离这时候跟我讲起了道教一桩往事。

他说:“正一道始自天师道,又叫五斗米道,创始人为张天师,延续至现在,已经分成了茅山宗、阁皂宗、龙虎宗三个宗派,这三宗里面龙虎宗原本实力最强,道徒也最多,不过五十年前,龙虎宗高层出现矛盾,宗内执事、监院分崩离析,结果造成当时的掌教陈天师携着天师印和乾坤法剑离开龙虎宗,龙虎宗才渐渐没落下去。而当时的掌教姓陈,只担任了一年的龙虎宗掌教,而且龙虎宗内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这个陈天师的籍贯姓名的记载,如果这个陈天师真的是陈萧爷爷的话,这五十年未解的迷案,就能解开了。”

“那也不能证明我爹就是这个张天师啊。”我爹继续反驳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陈天师就是我爷爷。

江离笑了笑:“见天师印和乾坤法剑,就代表见到天师本人,天师的能力极高,没人能夺走这两样东西,所以我想问问陈萧奶奶,关于陈萧爷爷的事情。”

爹听完沉默了会儿,站起身说:“我去问问。”

说完走进了灶屋里面。

没过多久,屋子里就传来了爹和奶奶吵闹的声音,这一吵闹,又吓到了屋子里的婴儿,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准备起身去看看,江离使眼色让我坐下。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奶奶才端着锅走了出来,爹跟在奶奶后面。

奶奶把锅放在旁边后找了个地方坐下,面色艰难盯着江离说:“公社化那会儿要挣工分吃饭,屋里人太多,那点工分根本养不活家里人,陈萧他爷爷三兄弟就都出外面闯荡去了,出去了三年时间,我根本晓不得这三年时间到底发生了啥,陈萧他爷爷回来后,给了我一个木箱子,让我帮忙保管着,还说不管发生了啥,那箱子都都不能被打开。”

“您看过箱子里面的东西,是吗?”江离问奶奶。

奶奶恩了声:“看了,就是一件袍子和你们手里的两样东西,他爷爷断气那天托梦给我让我把箱子烧掉,我心说留个念想就没有烧,哪儿晓得今天早上一看,箱子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们细细听着,奶奶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爷爷他们三兄弟外出三年,出去后没人知道发生了啥,但是很明显,这天师法印和这乾坤法剑,就是我爷爷的东西。

江离听完恩了声说:“看来你爷爷就是龙虎宗的掌教陈天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龙虎宗,到这小山村隐匿了起来。”

这个消息让我颇为震惊,在我印象里,爷爷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天气好的时候下地干活儿,天气不好就带着我去村里各家各户串门聊天扯淡。

道教天师,是多么尊贵的身份,跟爷爷这个农民形象完全无法结合起来。

我想起爷爷棺材上的字,马上告诉给江离,说:“爷爷棺材上有武王两个字。”

江离听完眉头紧蹙,不过却并没有在武王这两个字上纠缠,而是揉了揉太阳穴说:“这件事情麻烦了。”

爹又说:“棺材下面热得很,他们把我爹身上的油都烤出来了,顺着棺材流了下去,这些人到底要干啥?”

江离招手让我过去,盯着我看了几眼后说:“春秋时期有个叫阴长生的人,是道教奇才,研究出一些通天彻地的法术,整合成《逆阴阳》一书,并交给了他的弟子鬼谷子保管。阴长生死后,他的弟子将《逆阴阳》加以整理,分成纵横两路法术,囊括兵法、谋略、星象、法术各大类,不过如今这本书所衍生下来的法术早就已经失传。根据道教古籍记载,逆阴阳一书中有一个起死回生的法术,需要天师油、阴童心、鬼王魂等一系列东西,再辅以阵法才能复活已死之人,如果陈萧爷爷真的是那个陈天师的话,那么他的油就是天师油,而屋子里那个婴儿,为死人和活人所生,他的心,也就是阴童心。从目前所知的情况来看,是有人在用这个法术复活某人!”

道教的这些历史我们一窍不通,他说的也玄之又玄,只能当做旁观者。

不过江离接下来一句话,把我也拉入了其中,他说:“天师油、阴童心都有了,剩下的就是鬼王魂,鬼王为鬼中之王,传说只有阴司才有鬼王存在,想要在阳间找到鬼王及其不易,除非……用人体养魂。”

爹听明白了江离的话,盯着我的肚子看了起来,瞪着眼睛大惊道:“江师傅,你是说陈萧肚子里就是他们养的鬼王?”

江离面色沉重恩了声:“是我大意了,这么多的鬼童子进入他的肚子,肯定不会和平共处,这跟苗疆养蛊是一个道理,将所有的蛊虫放在一起,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蛊王,而陈萧肚子里最后活下来的,也将是那个鬼王。”

我低着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心噗通噗通的跳。

江离却按着我的肩膀说:“你放心,只要有师父在,就算是九幽阎罗来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动我一根毫毛的。”

我点点头,江离随后跟我爹和奶奶说:“你们先在家里待着,我带陈萧出去有点事情。”

他们现在把江离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江离说什么就是什么,放任我们离开。

出了门,我才微微抬头看着江离问他:“师父,我爷爷真的是天师么?”

“是。”江离很肯定地回答,“有件事情,不得不告诉你,因为你爷爷,阴童子才出生,这件事情你爷爷逃脱不了干系,或者可以这么说,你爷爷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之一。”

我马上说:“可是我爷爷让我们杀掉那个婴儿。”

江离想了想:“或许,是他后悔做这些事情了吧,不过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是没法结束的,即便他不做了,也有人接着做。”

“那他们想要复活谁?”

江离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指了指天说:“天知道。”

我跟江离说着走着,不觉间已经到了这水沟的尽头。

水沟尽头是一方石壁,上方是个堰塘,也是我娘带着我跳下去的那个堰塘,平时堰塘水满了后,就会打开闸门,把堰塘里面的水放出来,常年累月就冲刷出了这样一方石壁。

我和江离站在这石壁前面,江离说:“这石壁并不是水冲刷出来的,而是人为凿出来的,我所说的更恐怖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这石壁足有十米高,且光滑平整,要是人为的话,很难凿出这种效果来。

况且石壁前面是个水潭,水潭很深,以前还有小孩在这水潭淹死过,后来家里大人都把这里当成禁地,不准我们来这里玩耍。

当时还有好事的村民来这里用竹竿测量过,这水潭足有五米深,下方都是石头。

如果是人为凿出来的,很难想出他们凿这东西出来做什么。

“憋住气不要呼吸,跟我一起下去看看。”江离突然跟我说,然后让我深吸了一口气,他捂住我的口鼻纵身跳入了这水潭里面。

第十七章:倒置阴阳

虽然不是寒冬腊月,但这谭中的水是流动的,跳下去也冷得刺骨。

江离一直捂着我的口鼻不准我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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