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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凤为凰:将军的下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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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是北周人,摄政王当年谋逆是一念之差,他为了维护北周的利益做出了许多贡献不能否认。他一定不想看到你做什么祸国殃民的事,你不怕么?”我质疑。

“父王已经仙逝多年,他是隐宗门人理应胸怀天下,而我不是。我身上的奴隶烙印和那些积年累月的各种伤都是真的,都是北周人强加给我的。我为什么还要以北周人自居,为他们的太平着想?我身上也有昭国人的血,如果没有你的母亲,我或许早就被接到昭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生父是谁,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昭国密探,像我的母亲一样为昭国效力到死。”

“你是说我母亲故意没有将你接回昭国么?”

“嗯,是她后来告诉我的。还问我是不是因此会恨她。”

我惊讶万分,猛然站起,向着他靠近:“你的意思是,你在懂事以后还见过我的母亲?她还活着?”

顾尘羽终于看到了我大惊失色的样子,看到我再也维持不住虚假的镇定,他笑得更浓,任由我的手抚上他的肩头很失礼地大力摇晃。他只是很认真地说道:“没错,素素她一直活着,帮我完成这个筹备了很多年的计划。外边那些暗号是她留下的,还有之前将我从送嫁使团中带走的也是她。她轻功真的比你好很多呢。”

就在顾尘羽承认我母亲还活着的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原来我的感觉一直是对的,母亲还活着,她甚至一直潜伏在北周,一直为了任务努力筹划。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颤抖:“她在哪里?我能见到她么?是她让你对我说这些的么?是她希望我能够帮忙一起完成这场局么?”

“她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做,你恐怕见不到她。”顾尘羽的眼底忽然浮起一丝媚色,顺着我的动作仰面躺倒在床上,招呼道,“难道久别多日,你就只想与我聊天么?良宵苦短,无数日夜,你孤枕难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这是在邀请我么?知道我抵抗不住他的诱惑么?

事实上即便我满怀疑虑,急切地想要弄清楚许多问题,可我仍然无法拒绝他的索求。他主动宽衣解带,我亦如中了魔咒脱去了所有衣服,与他一起共赴极乐。

那是我熟悉的他的身体,却又不太一样了。

他的多数伤口已经愈合,他却握着我的手,诱导着我以指尖再次划开那些疤痕。他对我说,他就是这样,没有痛无法爱,但是遇到我之后,他这个病症日渐好转。只要是与我,就不需要那么痛;只要是我亲吻他,他便有感觉,哪怕很微弱,却不是源于痛。所以他喜欢我,恨不得能一直与我在一起。

如果这是他拉拢收买我的方式,那么我承认我沦陷了。

他知道我是将国家职责放在第一位的,所以他先对我讲明了布局和他要的结果,让我知道他与我立场并不矛盾,然后又以身相诱害我难以自拔,心甘情愿与他一起。

“梦荷,按照我说的去做,然后我会与你在一起,一直陪着你,只做你一个人的奴隶。请相信我。”他在我的身体中达到顶峰的时候,在我耳畔如是许诺。

宛如几个月之前,他那似是而非的表白:“主人,可以答允下奴么?下奴喜欢主人,有生之年都不想被主人抛弃,主人能够答允下奴么?”

信么?我真的会信么?我会再被他骗一次吧。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了,他一旦大权在手,还会在乎我这个可有可无的配角么?他将成为北周的新贵,他将继续摄政王的那个模式身居高位万众瞩目掌控一个国家。那时的我只能回到昭国,继续以男人的身份为圣上卖命或者引咎辞职被软禁在什么地方再不可能踏入北周半步。

在我离开密室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穿好衣物,就那样随意披着一件杏黄色的长袍,散着如墨长发,追出卧室,追到我身后,再次恳求:“梦荷,请一定相信我。我想和你在一起的。”

“我不是来和亲的公主,这辈子也没有想过嫁给北周的王爷。”我没有回头,没有看他,用最冰冷的语气回答,哪怕我身上还存留着他的体温,我亦足够清醒在与他的这最后一场欢、爱中恢复神智,“你让我做的我会去做,想让我留下才能与你在一起,就另当别论了。这场交易之后,你我分道扬镳。我不后悔曾经与你的种种,今晚我也确实很享受。但不是我的,我绝不贪心,让我放弃我的事业我的国家我做不到。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你曾经发誓说不抛弃我,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抛弃我的。”他旧事重提。

“这不是我抛弃你,而是你抛弃我。”我说的决绝,大步迈出密室的门,就在门后瘫软在地,堵住了出来的门口。我知道他在门里,固执地就那样几乎luo身赤足一遍遍尝试把门推开。

“顾尘羽,我不想被同一个人骗太多次。为了我昭国的大义我答应与你合作,并不等于我还会继续爱你。我母亲的事情我管不着,她想做什么从不需要对我讲明白。你也不用以她的名义再说服我做什么。像你说的那样,她完全能代替我回到昭国,替我打理防卫司。就算她不回去,我也有继任者,我丝毫不必担心。我留在你身边,改头换面,陪你看北周大乱一场好戏,其实不难。只是我不愿。”

“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你母亲却不信。”他忽然说了一句有些突兀奇怪的话。

“还有别的事情么?该听的听了该做的做了,离天亮不远,没事我先告辞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心态变成了刚逛完青楼的piao客,已经付过了春资,与卖笑卖身的两不相欠,拍屁股走人不能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没有说话。

我走出几步,侧耳倾听,晓得他就在原地没走。

他不走,也不追出来,我便不再停留。我其实真的怕他追出来,哭泣着央求我答应他,我真怕再看他一眼,就会心软,就会放弃了我的大好前程抛弃圣上的信任国家的主人,自私地留在北周。

第二天,送嫁使团大张旗鼓地进京,入夜才刚刚在行馆安顿完毕。

突然皇城之内响起了钟鸣,丧钟十二响延绵不绝。

原本要接使臣进宫赴宴的北周礼官没有穿红袍吉服,而是披麻戴孝出现在行馆之中。他们带来了一个很确定的消息: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北周庄太后薨了。

121领悟真相

接下来几天的事乍一听很不寻常,却又符合暗藏的规律。

作为北周曾经的实权第一人,庄太后的死震动朝野和民间,在民间的反应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及百姓不得以的披麻戴孝,在朝野的反应却是权力更替各种势力迅速吞并倾轧,一场剧烈动荡,新的权贵层诞生。

我们身为昭国人尽量置身事外,不过身在都城不可能忽视北周的国丧,也无法避免因此产生的一系列风波的搅扰。

北周的儿皇帝仿佛一夕之间长大,朝野之中原本庄太后的铁杆旧部都被儿皇帝的气势暂时震慑。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一些所谓“中立”人士,莫名其妙开始倒向儿皇帝这边。这些人或多说少都是对庄太后诛灭摄政王一脉有情绪的。

庄太后在皇城停灵三日,谥号“敏端圣洁皇太后”,以四个字为谥号是对皇族女眷最为隆重的恩典。她生前以不愿搅扰先帝安息为由,下旨修建的一座单独陵寝,只葬了平素惯用的衣饰作为衣冠冢。儿皇帝出于一片“孝心”,决定特许太后与先帝合葬,为此不惜开启先帝陵寝,安排绝不逊于帝王殡天的隆重葬礼。

这与顾尘羽对我说的一模一样。我甚至可以想象庄太后临死前痛苦绝望又充满了不甘的眼神。

一个月后,在庄太后尸骨未寒,守孝期未满的时候,儿皇帝却以国事为重不愿破坏与昭国的关系为由,力排众议,举行大婚,迎娶了我昭国的婉公主。

那些总以礼义廉耻孝道为先的大儒们难得笔调一致,要么不做评论,要么是谄媚地附和着儿皇帝的行为。总之,没有人想要因为太后国丧期间皇帝大婚这件事情与昭国产生什么隔阂误会,宁愿将一切不满都丢给庄太后那个死人。

北周朝堂上明争暗斗,连我这个外人都看的一清二楚,树倒猢狲散,血雨腥风在都城尤甚。今日还在朝堂上高谈阔论的人,明日就可能成为阶下囚举家为奴。儿皇帝却在这个时候对婉公主百般信任,将我们昭国当成了亲家与依靠,指望着我们能够助他稳固权势。

我知道儿皇帝畏惧的是谁。不是那明面上锋芒尽显的谦郡王,也不是那些庄太后的裙带余党,儿皇帝知道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死灰复燃的摄政王派系卷土重来。那股强大的势力看似是以谦郡王为马首是瞻,实则另有人控制,将时局搅成一团乱麻。

作为儿皇帝的枕边人,作为我们安插进北周权力核心的最高级密探婉公主,这些天让人传给我的密信,无一例外都从侧面反应了我以上的推断。

儿皇帝没有兄弟,他是唯一指定合法地皇位继承人,他还怕什么?谦郡王就算是能够赢得民心,也不可能取代儿皇帝登上宝座,否则与谋逆又有什么两样?最省心的方法就是混成摄政王,继续架空儿皇帝。我想儿皇帝怕的就是多年隐忍努力好不容易挣脱了庄太后的控制,又再度沦为了其他人的傀儡吧。

婉公主在密信中提及,儿皇帝是怀疑先帝另外的子嗣,那人就是顾尘羽。

关于这件事,顾尘羽在那一晚温存的间隙已经对我解释过。这完全是捏造出来的假象,让儿皇帝怀疑有人能够威胁他的帝位,才会迫使儿皇帝狗急跳墙谋害庄太后,急于亲政揽权。坐上皇位那么多年,当傀儡久了就会心虚,儿皇帝的疑虑一刻无法得到证实就会被其他刺激无限放大。最终儿皇帝选择亲手熬毒粥,将庄太后一点点送上死路。

顾尘羽让我做的正是代表昭国继续与儿皇帝虚与委蛇。让儿皇帝充满了幻想,认为凭借着与婉公主的婚姻,能够赢得我们昭国这个强力后盾。儿皇帝能坚持的越久,北周的内耗就会越大。

我注意到因为政治风波被拉下马的那些北周官员们,好几位女眷也都斩首了,连带着这些女眷的心腹奴仆一并没有活路。我想起了密报记载,这些人不仅曾是庄太后的宠信之人,也对顾尘羽做过不堪的事。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顾尘羽的计划还真是滴水不漏,没有放过任何伤害过他的人。

那他会如何对我呢?在我拒绝了他的示好与挽留之后,他还会让我如愿以偿,放我离开北周么?

他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他若不择手段留我,那我该如何是好呢?他若以我母亲为威胁,我会否放弃立场,答应了他呢?

亦或者,一切真相还不是我知道的那样,另有隐情?

我的感觉总是比我的理智更先一步挣脱外物表象的掩饰。我躺倒在行馆的床上,辗转难眠,结合各路信息梳理着思路,却不由自主浮想联翩。

那一晚的缠绵刻骨,那样特别的顾尘羽,让我终身难忘。

我真的能够像自己说的那样,抛下他,甩手离去么?

他真的是那种心机深沉到旁人无法察觉丝毫,欺骗了我那么久,让我一直蒙在鼓里的人么?那他到昭国是为了什么?仅仅为了让我爱上他,再让我抛弃他么?

这完全不合逻辑,所以我才会怀疑吧?所以我仍然没有放弃最初的判断。如果那一晚的顾尘羽不是真,他只是故意表现出那种强势的样子呢?是谁在控制他,是谁能够改变他,让他完美演绎那样的气质举止?

那个人是我的母亲么?

那个人需要那样的顾尘羽做的事情,不是为了刺激我,而是为了通过我来检测他的伪装是否足够成功。那样酷似摄政王神采气度的顾尘羽更适合刺激的人,是庄太后!说不定庄太后就是被活生生气死的。

这就是真相么?

怪不得那一晚顾尘羽始终没有提起他的阴谋,没有得意洋洋炫耀他的计划,而是几次讲他的奴隶身份所有的苦都是真,让我抚摸他全身的伤痕,让我压在他身上,像以往那样强烈地索求控制他的身体。

他其实一点都没有变,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奴隶,一个需要主人的奴隶。

无论他被人塑造成怎样的身份,或者即将拥有怎样的地位权势,他的心中从未想过自由,从不想要控制别人,从来想要的都是被人支配使用。

这就是他,真实的他,是无法隐瞒改变,是摄魂术高手都不可能察觉有异样的。流水大师的判断没有错。

是我太没有自信了,是我多疑了,是我没有完全信任他。

他反复说让我相信他,不是让我信他那一晚的交易诚信,而是让我相信他在我身边的那段时光不是假。那才是真实的他。

无论这个真相在常人看来多么匪夷所思,但我再无质疑。

我想见他,我想带他离开,离开这个乌烟瘴气杀人不见血的权力争斗场。现在的他在痛苦的扮演一个他最不擅长的角色,在支撑着期待着我能够与他在一起,践行诺言不要抛下他。

他是希望我拯救他。

无论我信不信他,伤害了他多少次,他都一如既往信任着我,深爱着我。

我,岂能再次让他失望呢?

122只羡鸳鸯

又是临近年关,我望着窗外凛冽寒风中四散零落的雪花,却并无丝毫寒意。

一双温柔又不乏力度的手正在为我揉捏着双腿,腿上那些浮肿也便不觉得如何了。只是腹中那个小生命正活蹦乱跳,才不到七个月就知道调皮捣蛋折腾我这个不太称职的母亲,定是个男孩子。

温暖入春的卧室之内,我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常服,披散着头发,也不再戴面具,肆意地躺靠在软榻上,呆呆望着窗外,心里美滋滋无法形容。

“主人今晚想吃什么?”那个清越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这才将目光收回到他身上。他穿着剪裁得体的侍从服装,墨色长发用一条与衣服同色的锦缎束起,就跪在我身前,顺从而温和的姿态一如既往。

“我不想吃别的,就想吃你。”我开玩笑,手已经不由自主摸上了他的下颌。

就像一年前我初见到他时一样,他的绝世容颜让周遭一切黯然失色,只是当下他琉璃色的眸子里再无苍凉冷寂,而是满满的喜悦与柔情。他由着我抚弄着他的脸,他大胆地迎着我的目光,他的手也从我的双腿移到了我的身上,覆在那即将诞生的小小生命上。

“主人,还是吃些东西,才有力气让下奴服侍。”他亦与我开玩笑,不再如一年前那样拘谨戒备。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愿意跟我回到昭国。明明在那边你可以当王爷,像你父王一样手握大权,过上奴仆如云备受尊重的日子。”

顾尘羽微微一笑:“因为有主人的地方,下奴才觉得活着有意义。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根本无法像父王那样做王爷,何苦强迫自己难受地去演一个不是自己的人,去应承那些不喜欢的客道虚礼?您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每天穿着那么昂贵的衣服,用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器物,是多么胆战心惊,唯恐有什么损毁在事后就会被责罚。”

我打断他的话,笑道:“你怕什么,那些都是你父王的,也自然是你的。谁敢责罚你?”

“那些明面上将我当王子一样崇敬的人,其实都知道我只是个奴隶,什么也不懂的摆设。他们以拯救者的姿态在我面前谈论着我不懂的事,也丝毫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从不想让我懂他们的事。善恶好恶,我还是能够分辨的。”顾尘羽的头靠在我的身边,幽幽道,“他们对我的虚情假意实在难熬,他们多么不愿向我这个奴隶行礼,藏的很辛苦我看着也吃力。那时候只有素素一个人对我是真的在乎,真的照顾,真的尊重的。要不是她的谋划,她的维护,她的强大制衡,我恐怕会活的更辛苦。明明谦郡王比我更适合那个角色,大权在手也是他心中所愿,他喜欢就让他去做,我何苦让自己那么难受又让那么多人因为我不自在呢?”

我忽然转开话题,故意满面质疑地责问道:“那我母亲呢,为什么她始终不肯见我?也不与我回到昭国?北周那边的局势真的让她脱不开身么?我有的时候怀疑一切都是你玩花样,你才是幕后主使。你为了我舍弃了苦心谋划即将到手的大权……而我母亲只是你亲近我的一个幌子,她可能已经不在世上。”

顾尘羽匆忙抬头,仔细盯着我的眸子轻易就发现了我眼中的戏谑,便似宽心释然,做足了委屈地样子解释道:“主人为何还在怀疑下奴?下奴这点本事主人最清楚了。”

“你那么聪明,学什么都比常人快,你啊……少来这套,我不信。”我继续调戏。

他垂下眼眸,抿着嘴chun不说话,俊颜平添一抹艳色。

我知道他已经学会对我使性子了,被我逼的无法解释的时候他就不说话,等我心软,等我主动换话题讨好他。他虽然仍以下奴自居,但对我越来越“放肆”,吃定了我这个“主人”宠他到没边了。

“你现在不说,等到了床上,哼……本司绝不轻饶!”我一本正经,挺着大肚子大言不惭。

他却耸了耸肩膀,掩面笑了。

“你笑什么?”我更恼了,“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是啊,主人一日不打,下奴就觉得心慌难安。”他亦是很认真地回答。

其实自从那一晚那样特别的他之后,我与他的缠绵都无需借助太多的外物,他的身体只为我而激动,他对我是特别的,我对他又何尝不是最特别的那个呢?他以为只有痛才会极乐,但我的爱与温存让他打开了心中枷锁,让他的身体充满了生机。他是我的男人,我唯一的男人,我也要做他最后一个女人,将的身心都牢牢拴在我的身边。

我不会为他留在北周,那时我不曾后悔。他愿意跟我回昭国,愿意继续以奴隶的身份守在我身边,对我的职责事业没有任何影响,他牺牲了那么多,成全了我的私心,我又岂能不顺他的心意,不接受他的这份别样的爱呢?

他变不了,那么我就为他改变。

我不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为我遮风避雨,因为我自己就已经顶天立地。

我只需要一个对我好,愿意为我牺牲一切,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将我无微不至照顾的像公主一样的男人。我的顾尘羽,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样的方式来爱我,我就接受,成全他,也成全我自己。

在一起回来的路上,无数个日夜,无数场欢、爱纵情之中,我慢慢体悟到了母亲对我的期待。

无论现实中多么残酷有怎样的压力,无论别人眼里我是如何怪异难懂跋扈嚣张的人,都无法触动我和我爱的男人在一起的那种幸福与满足。

北周的动乱不是三五年能够平定的,儿皇帝与谦郡王明争暗斗,为了权势不惜内耗,这样的结果让我立了大功,但任何嘉奖都比不过顾尘羽能与我一同回到昭国带来的惊喜。

哪怕那时的他,依然无法肯定也不太敢相信我对他亦是真心,他仍无怨无悔抛下了北周的荣华富贵陪我回来了。

所以我决定为他生一个孩子,证明我对他的爱。

这件事情一开始我没有告诉他,直到我的肚子渐渐隆起,瞒不住藏不下我的心事。

当我郑重对他说孩子的父亲是他,那一刻他绽放出的笑容美丽的无法形容。他说他原本只是奢念想要一个家人,但没有料到我竟然给了他两个。

我知道他懂了,懂了我用这样蹩脚的方式表达的爱。

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也许我们是这世上最奇怪的一对,也许我们的孩子将来无法认我这个母亲,但是我肯定我会一辈子守着他,守着我们的孩子,与他们一起体验这世间最快乐的事。

……

多年后,我竟被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史官编入了《昭史?酷吏篇》。

我记得如往日一样入宫觐见,圣上拿着一本新刊的典册坏笑着对我说:“姐姐,原来在他们眼里你竟然如此恐怖呢。”

我展开书册仔细一看,不禁莞尔一笑。

我发明的那些刑讯之法历历在目,我替“英明仁慈”的圣上背的黑锅也写的一清二楚全然成了我冷酷暴虐的罪证。最可笑的就是我豢养男宠一直未婚这件事情,他们说我沉迷男色,常年圈禁虐打美貌少年还不够,近日又多了一条恋童癖。

他们说的那个被我养在身边的稚龄童子,正是我和顾尘羽的儿子,我怎能不宠不爱不忍一刻离开?

只是我一直没想到更好的名目编排我儿子的合理合法身世,才让这些文人钻了空子口诛笔伐。既然圣上主动揭我这疮疤,那我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臣一直为圣上劳心费力,不知圣上可否也适时为尘分忧?”我一脸诚恳地央求。

圣上不愧是我的亲弟弟,一见我的表情就能猜出我的猫腻,忙不迭摆手道:“别开玩笑,为君分忧是你身为臣子的本分,岂能以此威胁朕?”

我指着书册上我的诸多“劣行”,随便挑出两条,厚着脸皮说道:“这条还有这条明明是证据不足,臣改日定与史官说明真实情况。”

圣上唯恐我“颠倒黑白”损了他的英明形象,急忙又改口道:“好吧,你到底想让朕做什么?有损国体的事情朕可不能答应。”

“其实不难,圣上正值壮年精力充沛,偶有微服私访生了一个半个私生子流落民间,被臣苦心寻访到,碍于国体颜面圣上断不会认他,就密令臣将他留在身边精心教养,将来继承防卫司大业,这听起来不假吧?”

圣上乖乖点头,赔笑道:“嗯,听起来很真。可是朕……一向洁身自好,就算微服私访在民间走动也不曾沾花惹草……你若真要这样编排,叫朕如何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后妃们交待?”

“可臣也一向很善良清白啊?”我强行忍着满腹坏笑,幻想着圣上被欲求不满的后妃们以此为借口赖着不放惨遭“蹂躏”的样子,努力装出委屈扭捏撒娇。

圣上很少能见到我如此女儿态,一时并未想到将来被后宫们“虐待”的结果,大方地说道:“好了,朕不与你玩笑了。朕就答应牺牲清白帮你一次。可是将来万一你那儿子野心勃勃,非要认朕这个爹爹呢?”

我没有想到圣上思虑那么深远,竟想到了将来可能产生的夺嫡隐患。的确,谁也无法预料到人心的变化,我和顾尘羽的儿子如果是异数,如果不明身世走上了歪路,那我又怎对得起国家和圣上的一片苦心?

圣上知道我也担心,便劝道:“朕可以写一道密旨,讲明此子身世,密旨由你我双方收藏。将来若真出了什么问题,也免得你我都不在了难以对证。”

我忽然又问了一句:“圣上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母亲还在世?知道她对我的期望,所以当初才那样不择手段将顾尘羽要来送到我身边?”

这个问题我问的突如其来,所以圣上没有来得及掩饰真实的表情。

细节表露一切,我察言观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欣然笑了。果然圣上一直都晓得内情,和我母亲合谋坑我,这两人骗了我太多次,我也只能认了毫无反抗能力。还是我的顾尘羽最好,他只骗了我那一晚,却用一辈子来还,我赚翻了。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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