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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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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看过?”
顿然想起昨天凌晨被要求看得那叠资料,其中后几页好像正是一些证人的口供,由于看了两页觉得大致雷同就并没细看。转首看向徐江伦,他立即会意地将手中资料递过来,且还小声说:“我刚比对过了,果真一模一样。”
诚如高城所言,没有人会将两份笔录回答到一字不差,这种情形通常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份答案是事先背好的,而且秦亚丽在回答刑警问题时很紧张。
我将她的笔录一字一句细读过后,又翻找了其余两人的,看完后才抬头:“马涛的笔录与刚才审讯是有出路的,杜向远的并无记录,你从哪里可看出他们两人也在说谎?”
高城的表情愈加淡了,不过这回却没卖关子,直入主题:“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最能反射人的心理。马涛由于职业素养的关系对答十分流利,好似滴水不漏,但他一定想不到太过镇定的眼神出卖了他。”
我想了想,明白了他意思。马涛被两次传讯问话,摆明警方对他重点关注,一般人都会表现地焦虑、紧张以及不安,而马涛在被审时的整个状态都很镇定。
第30章他最有趣
“那杜向远呢?他有什么问题?”三人中,我觉得最合常理的就是他,就如此刻,他的情绪都很低落,眉宇间有隐隐的沉痛。相信他与吴炎夫妻的关系,一定非常好。
却见高城蓦然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三个人中,他最有趣。”
我愕然,有趣?
等着他解惑,可他却兀自站那,神色寥寥,并没打算再开口的意思。我只得求问:“为什么杜向远有趣?”他似想到什么好笑的,眉眼弯起,“有些好奇,现在的悲伤是替老友难过呢,还是替老友的老婆难过?”
怔了下,有区别吗?
高城睨我,笑意一收:“孺子不可教也,我收了个笨徒弟。”
“。。。。。。”
咚咚,门上两声敲响,局长与冷面刑警张继走了进来。站定后局长就一脸肃色地询问:“如何?这三位证人可有异常?”高城指了指徐江伦:“问他吧。”
暗暗庆幸他没把这差事交给我,反观徐江伦在被点名陈述后显得很激动,眼睛里放光,不用说他对高城已然崇拜之极。
局长听完后同样面露疑惑:“那现在这三人是都有嫌疑了?”
高城不答反问:“有找到吗?”局长面色一顿,转眸去看身旁的张继,只见张继摇了摇头道:“现场地毯式搜找,并没任何可疑的标记。”
“那人带回来了吗?”
局长接过了话:“已经在外面了。”
高城莞尔:“好戏开场!”
我不太明白高城所谓的“好戏”是什么,但见张继喊了徐江伦一同出门,很快就出现在墙上的监控屏幕内。徐江伦点了秦亚丽的名,带着她出了房间。
局长对着对讲机说话:“把画面切进来。”
立即四方屏幕一分为二,左边仍然是杜向远与马涛所在房间,而另一边则似警局办公厅,警员们正在忙碌中。某张靠近走廊的桌前,一位刑警正在对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问话。这时秦亚丽被徐江伦带着进入了画面,经过那张桌子时,秦亚丽下意识地低头,脚步微顿,但很快就掠过,被领到一位女警跟前,似开始做记录。
徐江伦并没停留,往镜头这边走来。视线转向左,发现同样是三人格局,气氛有了绝地变化。在秦亚丽出去后,张继就拉过她那张椅子坐下,冷冷地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面前两人。杜向远还好些,依旧垂着眸,而那马涛就有些坐不住了,腿反复交叠了放下。
耳旁传来高城的沉音:“换次序,让杜向远先出。”
局长立即对对讲机下命令,于是徐江伦进门后喊了杜向远的名字。同样的流程,徐江伦将人从审讯室带出,很快进入右边画面,最后仍是到女警那,这时秦亚丽已经不在。
接下来就微妙了,徐江伦不知道干嘛去了,竟迟迟不出现,然后唯一被留下的马涛坐立难安。张继那气场我之前领教过,一般人都熬不过去的,果然马涛忍不住了,站起身一脸忐忑地询问张继:“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换来的是张继那手中的册子重拍桌案,并怒声呵斥:“坐下!”
马涛浑身一颤,一脸惊恐地坐回原位。
张继翻开本子:“姓名?”
“马涛。”
“年龄?”
马涛吞咽了下口水:“刚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张继抬头,阴冷而视:“之前是例行传话,现在是疑犯通审。”马涛惊骇:“什么?我怎么可能是疑犯?”
“是与不是由证据说话。你尽管满口雌黄,监控已经拍到你了。”
第31章好戏上演
心头一突,监控!现在大多数公寓小区都已安装探头监控,电梯内也有,当晚谁到过吴炎家,只要查一下监控录像。还有别墅那边,保安措施应该更齐全。
立即我就意识到这中间出了问题,否则案子早破了。
室内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张继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让马涛从椅子里惊跳了出来,“不可能!我是前一天去的!”
一声嗤笑从旁传来,高城转首而走,“走了,去看看另两位吧,这个太没挑战性了。”局长再看了眼屏幕,也不由失笑。
马涛或许撒了谎,但不可能是凶手。而且,他已经说真话了。
也不晓得高城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一前一后被徐江伦带出来的秦亚丽和杜向远我本以为已经释放了,没想两人又被分隔开在两间屋内。在我们迈入秦亚丽屋子时,她下意识抬头,目光流转到高城那时顿了下,偏转开后似又忍不住悄悄瞥过来。
余光里留意到高城的脸色黑了几分,来自异性的注视看来令他不郁。我暗暗幸灾乐祸,高城这人,在初见时可能也有过此类赞叹,可等接触那恶劣的脾性后,就只剩磨牙了。
可以说,他充分演绎了“表里不一”这四个字的精髓。
眼下诚如他所言,一场好戏上演。
“你好,秦小姐是吧,我是吴先生的律师高城。这里有份他的遗嘱是关于你的。”
秦亚丽原本有些俏红的脸一下变得刷白,她的目光落向。。。。。。高城手上刚刚在门外问局长随意要的一个文件袋。高城好似没看到她脸色变化般,径自拉过椅子坐下,佯作去解文件袋的扣绳,解到一半时停下,平静坦坦:“在宣读遗嘱前,还请秦小姐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亚丽把怔然的目光从文件袋上抬起,眼中浮了疑惑。
高城面无表情:“秦小姐的戒指遗失多久了?”
我微微一怔,条件反射去看秦亚丽交握在身前的手,只见她的两手交叠在一起,可面色却很不自然:“我不懂你意思,并没有戴戒指的习惯。”
高城勾唇浅笑了下,“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么美丽的手该有饰物衬托。”秦亚丽暗舒了口气,随而嘴角微弯,但高城下一句却是:“吴先生的遗嘱里提到有笔款项。。。。。。”他有意顿了顿,文件袋解开从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满布了字。
由于我站在他身侧,所以一低头就看清了上面内容。哪里是什么遗嘱,就是吴炎这个案子的文字记录。可秦亚丽坐在另一头,在她慌乱地飘了眼纸后,脸色顿变成惨白。
我明白她看到了什么,在这张纸的案头,吴炎两字是用着重黑墨打印的,即使她隔了些距离看不清纸上的内容,但那名字一定能分辨出来。高城突然笃定而问:“戒指卖了有一个多月了吧?”
秦亚丽惊惶地瞪着他,而让她更吃惊地还在后面。
高城以徐缓的语调,不紧不慢地道:“捡来的终归不是自己的,戴在手上也会硌疼。当你以五万高价卖还给吴炎时,可有想过,他会将这些都写进遗嘱?”
“不,我不是卖给他的,是交换秘密!他。。。。。。”秦亚丽在脱口而出时意识到什么,顿然止声。只是为时已晚,不该说的已经说了。高城没了继续演戏的兴致,将手中的文件袋一推了起身,“你该庆幸,现在还能坐在这里。”
第32章一根烟的时间
在走至门边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见秦亚丽已经翻出那个文件袋里所有的纸,然后从我的视角看过去,除去高城拿出来的那张有字外,其余的都是白纸。略转视线,不再去看她后面的反应,门在身后被关上,个中究竟自有刑警会去审问。
但似乎,高城又将她排除在凶手之外了。
目光射在我脸上,听到他以恩赐的语气说:“可以让你提一个问题。”
我抬眼,“你怎么知道我心有疑惑?”
他眸光一敛:“授课时间结束,给你机会不懂把握,继续疑着吧。而你这很没质量的问题,我不屑回答。”
“。。。。。。”我磨了磨牙,“高城,你就不能说句人话吗?”
“在古代,你这属于大不逆!尊师重道一点都不懂。”
我索性把脸瞥转,眼不见为净。但他却仍不罢休:“怎么?还说不得你了?”
两声干咳从后传来,一回头就见局长与徐江伦面色尴尬,我不由赧然,原本反驳的话也缩回去了。高城却只飘了眼他们,仍对我道:“允许你再问一个,别再浪费我给你的机会了。”
刷刷两道视线都射向我,从那热度就能感受到,心底犯疑的不止是我。
略一迟疑开口而问:“你刚才最后对秦亚丽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高城貌似失望地摇头,“夏竹,你还真是一块朽木。戒指、秘密,这些浅白的疑点你问出来,至多算你阅历太浅,但至少能解你一时之惑,可你却偏偏选了个无意义的问题。假如我说随意糊弄下那女的呢?”
我平静而笃定地回:“你不可能是在随意糊弄她!”
高城闻言眸光一敛,定视着我问:“为什么?”
“答案已定,无论是动机还是你的脾性,都不会说无意义的话。”
默了一瞬,高城冷不丁地问:“你很了解我?”我摇头,坚决说:“不。”他的眉宇微蹙了下,不过很快舒展:“好了,考核结束。还不算太笨,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抓住问题的关键。不过这个答案,我希望是你自己来解。”说完就转身而走,留下清撩的话:“走吧,该是见一见我们的杜先生了。”
盯着他扬长的背影,很觉气闷,跟他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水。等于是,“丢了鱼饵下池塘,等鱼跑来了他又收走了线”这么可恶。
以为高城会使用对秦亚丽同样的手段去诈问杜向远,可他在进门后就靠在门上点了支烟在那吐烟圈,一点都没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反观杜向远,只在门开时,微微抬了下眸,随后又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
三位证人,若说马涛市侩,秦亚丽贪婪,那么这个杜向远是唯一一个真正为吴炎一家发生惨剧感到悲恸的人吧。并非是刻意的假装,而是当你站在他面前时,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沉浓的悲伤气息。只是,高城说他也撒了谎。
不由去看烟雾缭绕背后的人,不止是我纳闷,旁边陪站的也都一脸莫名。终于高城那根烟算是慢条斯理地抽完,然后,转身开门。。。。。。
我们都愣了,他还真走出去了。这就算完了?抽根烟的功夫?
第33章情景重现
正疑惑时,听到门外高城对局长说:“带上他一起去东港吧。”随后噙着笑给了我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这次让你发挥特长。”几度去看身旁的人,都一直状似慵懒地斜靠在车座里,半阖着眼。抵达东港已近黄昏,杜向远与我们并不一辆车,先一步抵达了。
下车时就看到杜向远怔忡地凝着眼前的别墅,一回头见高城别有深意地抿唇,眼底沉浮着浅浅的讥讽。与他待的时间长了,他的神态大抵能揣摩一二。
于秀萍的别墅前拉了警戒线,并停着警车,由张继打头走在最前,一行人相继迈入别墅。如果说曾经看到的照片让人印象深刻,那亲历现场带来的视觉冲击将更加强烈。地上用白石灰勾画了三个人形,应该是陈尸处。
正在我目光环转时,听到耳旁高城在说:“你的主场你做主。”以为他这话是对张继在说,可一转眸却见所有人都看向我,因为高城低了眼帘,目光落在我身上。若有所悟他在意指什么,我重新移转视线向三个人形画框,最后落定在靠近沙发处的那个。
可能除去高城,在场没有人知道我此时脑中呈现的是什么画面,循着那微妙的感觉,我一步一步迈向其中一扇门。推门后,视觉更强烈,同样的角度、同样的距离,然后,于秀萍就背坐在。。。。。。那张梳妆台前。当我坐下时,盯着镜中自己的脸,似乎与于秀萍重叠了。
心口突然发酸,悲从中来。但我不知悲从何起,因为只是代入者,不是本人。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我下意识地回转过身,目光环转而绕,最终落定在那张清俊的脸上。只是眼前一幕令我震惊,他看我的眼神满是愤怒与戾气,突然他从身背后抽出了一把西瓜刀大步向我走来。我想尖喊:“不要。”却似有什么卡住嗓子,只能惊骇地起身而跑,一切凭着本能地从他另一方向绕过,夺门而出。
别墅大门就在前方,我边跑边呼喊:“爸!妈!”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并没出来。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回过头看到他举着刀一脸狰狞地追过来,这时我已瘫软无力,除了悲切地哀求:“不要杀我。。。。。。”(依旧发不出声),眼见他几个跨步就追到跟前,愤怒的眼中一闪而过悲意,刀子却毫不留情地刺落。
“啊——”条件反射闭眼,恐惧地嘶喊脱口而出。
一刀、两刀、三刀!对,一共三刀。
我骤然睁眼,看进高城状似暴戾的眼中,一扭头见西瓜刀插就在我腰侧。未及反应,他猛地拔刀,回身而横砍,随后如疯魔了般在空中挥舞刀刃,旁边一干刑警都惊得嘴巴张开。于我而言,弥彰已经消除,眯了眼只消细看就可辨别出高城脚步移动的位置,恰恰就在另两具陈尸画框处。
最后“哐啷”一声,刀被扔在了地上,他弯着腰沉重地喘息。
下一秒,他已站直,呼吸平稳,脸上再无多余的情绪,只剩幽淡沉定。
第34章三刀
高城伸手拉起还躺在地下的我,嫌弃的眼神:“你那声叫太吵了。”
我不理他,想到什么抬眼问:“为什么是三刀?”
“第一刀表示愤怒,第二刀表示嫉妒,至于第三刀,”他清撩的眸光落定某处,“表示爱恨交加。杜先生,你说我说得对吗?”
惊转视线看向杜向远,凶手真的是他?
杜向远的反应很特别,脸色出奇地平静,只听他口中重咬两字:“不对。”
高城微弯唇角,看向张继:“带回去重审吧。”
迈出别墅时天已尽黑,徐江伦悄悄拉了我问:“夏竹,高Sir这是已经判断那杜向远是凶手了?”我睇了眼走在最前的颀长身影,也是理不清头绪,可隐隐又觉得不是那回事。徐江伦见我不答,又悄声问:“刚才你是与高Sir在车上就说好了要来别墅情景重现的吗?你演得好逼真哦,表情什么的都抓得好准。”
“全靠他带。”我敷衍了答,自己那神叨的幻影错觉说出来很难令人信服。徐江伦很是羡慕地看我:“要是我也能跟着高Sir学习多好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地说:“相信我,那绝对不是好事。”
车开了一段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车内气压颇低,我侧头看了眼落在沉黑里的身影,小声询问:“饿了?”通常这人没吃饱、没睡好,脾气都会变得很坏。
“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猪吗?”
。。。。。。明显的炮筒子,我索性往旁挪移了些,离远一点保险。可刚挪,他就欺身靠过来,伸手把我肩膀一揽,又拉回到原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应该如此才对。”
我想了一路,最后归结于他还沉浸在案中推理,一般人理解不了。只是,那揽在我肩上的手,他似乎忘了收回去了。车子停下时,高城没打算下车,一脸困懒地吩咐:“让他们把车开回小区。”就在这时,张继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刻板地说:“杜向远提了个要求。”
………………………
审讯室。
我不安地坐在长桌一侧,身旁是铁面刑警张继,对面是杜向远。刚刚张继说杜向远提要求受审时我能在现场。当时我下意识地去看身旁的高城,而他却道:“看我干什么?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拒绝。”却在我真的迈脚下车后,一声低冷传来:“开车。”
于是此刻我坐在这里,杜向远定定地看着我,眸光疑似沉痛。很清楚,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于秀萍。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我不安的情绪渐渐散去,坦然地承受那目光。
静默片刻后,终于张继公事公办地开口:“可以开始了吗?”
杜向远嘴角牵起惨然的苦笑,声音空洞:“开始吧。”
。。。。。。
走出警局时,夜已黑沉,谢绝了徐江伦欲送我回去,相信今晚警局也不平静,会忙碌到很晚,案子终于可以收尾了。站在路边等车倒不担心安全问题,相信没什么傻子会在警局门前犯事,只是那夜风很凉,吹在身上寒栗,我把领子竖起遮住脖子。
心思正要偏离了去,“真丑!”暗处突然传来一声冷嗤,把我吓了一大跳。
第35章审判者的角度
若非听出来声熟悉,可能会惊叫出来,对着黑暗诧异地询问:“你不是走了吗?”
从漆黑中走出,轮廓立显,站到跟前时刚好挡住了风,只是他的脸背在路灯光下,看不太清神色。“应验的感觉如何?”
心中一惊,脱口而问:“你怎么知道?”
“浅白的心思都写在你脸上,一点挑战难度都没有。以后别问我这么低级的问题。”
有吗?自问虽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但也没他说得那么白吧。
等打车回到公寓时已将近九点,一走出电梯高城就道:“过来吃东西。”我一愣,这时才留意到他好似换了一件外套。发现我没跟上,他回转过身黑眸沉定,“需要我过来请你吗?”
当我看到桌上已经凉了的两盘菜时,有些形容不出来是啥心情。受宠若惊?不至于,就是懵懂懂的,迟疑了半响,对那进门后就坐在轮椅里脸色不善的人问:“是特意做给我吃的吗?”高城还在瞪着桌上两盘菜,答非所问:“已经冷了。”
“天气凉,冷了正常,去锅里热一下就好。”
“那会失去食物的美味,与你的黑暗料理还有什么区别?”
“。。。。。。”终于明白他的心态,来显摆的。
因为“很不巧”的,他做得这两样菜是:糖醋排骨与清蒸鲈鱼。拿他的话说,叫有对比性,在他臭着脸的坚持下,我不得不举筷夹起已经起冻的排骨送进嘴里。咀嚼之后给与中肯的评价:“除了是冷的外,味道OK。”
高城总算缓了神色滚动轮椅进厨房了,很快人又出来,手上拿了碗筷。我说:“已经有了。”他却慢条斯理坐到桌前,再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送至嘴边时淡淡道:“有任何问题都不要在我饥肠辘辘时提。”
在沉寂无声的餐后,终于提问时刻开始。
只是高城却只给我三个提问机会,因为他困了。我在心中筹思了下,先问了觉得很关键的一个疑惑:“你是怎么判断杜向远有问题的?”
他蓦然而笑,“怎么?觉得他斯文面相好,心理上偏袒他了?”
我蹙起眉,与杜向远素不相识,谈何偏袒?就是。。。。。。搜索了脑中的形容词,最终只能无奈地承认,确实自己受到表面症像的影响,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算不算是主观感性超越客观理性?
再看高城一脸了然的神色,也知晓自己这番心理活动瞒不过他,只能勉强点了下头。得来他鄙夷地冷哼,却听他状似漫不经心地低缓而道:“站在审判者的角度,必须有这个觉悟:眼中看到的人与物全是死的。”
呃。。。。。。有这么比喻的吗?
“透过现象看本质,他们所有的行为、语言,都不过是外在的表相。首先就拿不在场证明来说,杜向远以为有车辆监控证明,就可排除他的嫌疑,殊不知。。。。。。”
“殊不知什么?”我下意识地追问。
高城轻瞥了我一眼,“车子也是他最大的破绽。”
第36章反证逻辑
这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何车子又是杜向远最大的破绽了呢?警方不是已经通过路段的监控设备搜查到他车辆出入记录,将他排除在嫌疑之外了吗?
而高城却道:“你们都没认清重点。两处案发现场都没有可疑车辆出现,我推断的是两种概率较大的可能性,但却非绝对。恰恰这个杜向远,满足了概率之外的另一种可能,假如他的证词是人与车辆都没离开本市,还比较让人信服一些。这就是反证逻辑学。”
我略懂了他意思,三位证人的证词虽各异,但同时满足在案发当下没有车辆这一点,于是无论你的证词有多精彩,都排除不了嫌疑。
“那后来你又是怎么进一步确认的呢?”相信光凭这一点,高城不会将杜向远锁定。
“概率排除法。”
我不甚明白,眼犯狐疑。高城难得耐心地解释:“三个人,排除了两个,剩下那一个就是几率最高的。第一次审讯时,秦亚丽目光躲闪,马涛镇定,这些都与他们自身素养息息相关;相比之下,杜向远的反应最有趣,克制、压抑、悲痛,这些矛盾的情绪在一张皮相下同时呈现,通常此类人才是最有心理特征的。”
听到这处,我在心中轻叹,只能说杜向远运气不好,遇上了高城。
已经不止一次观察到高城在分析时,眸中精光浮动,与他慵懒的神情极不符。我略一沉吟,依照他的思路而走:“所以你后来安排将三人前后分开审讯?是攻心理战吗?”
高城却摇头:“他们还没到玩心理战的级别,找个保安小试牛刀就现形态了。”
我心中一顿,猛然想起一个细节,惊问:“那个人是别墅的保安?”在秦亚丽被徐江伦从三人审讯室带出转到另一屏幕时,靠近走廊边上有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在被问话,当时我还多看了两眼,且留意到秦亚丽在经过时脚步略顿,而杜向远很快掠过。马涛则被留在审讯室内,并没有此一幕。很快注意力就被后面的事吸引,也把这茬给忘记了。
一经点拨,很多事在脑中开始变得清晰。这个案子其实有很多疑点,首先是无可疑车辆出入,这在刚才已经得到惑解;其次就是监控。
现在的区域监控遍布,尤其是别墅群区,安保措施上会更为加强。但很巧,几天前的夜里曾刮过一场暴风雨,然后无论是小区内吴炎所住那幢楼层附近,还是于秀萍别墅区那边,监控都各有损坏,那两片区域成为了视角盲区。而吴炎那幢楼层电梯内的探头则不知坏了多久,一直都没修理。也就是说,监控成了摆设,也成为凶手作案的有利条件。
当众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变成了刻意。
可是我仍想不通,从两人经过那张桌旁的表现,不是应该判断秦亚丽认识保安,曾去过别墅,而杜向远清白吗?
仿似知道我心中所想,高城淡淡地说:“停止你脑子里那些主观意念判断,都说了透过现象看本质。事实恰恰相反,秦亚丽的行为属于潜意识运作,而杜向远则由脑层细胞控制肢体行为,这个安排,不是测试谁更镇定,而是让那个心中有鬼的人现原形。”
“所以,在那时候你已经有结论了?那为何还要对秦亚丽作那个遗嘱试验?”
高城靠在轮椅的椅背上,眼皮半耷着道:“既然要扒皮,那就别遗漏了。”
第37章相权取其重
这算是连诛?秦亚丽与那马涛要是知道了,估计得哭。马涛已被证实在证劵机构坑了吴炎夫妇一笔钱,案发前夕到过现场,与吴炎不欢而散;秦亚丽看似文静的女孩,心却不小,懂得审时度势,知道抓住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只是秦亚丽这处还有疑惑未解,之前遗留下来的:“戒指和交换秘密是怎么回事?”
我这疑问出来高城就抿唇笑了,很舒心的样子,“膈应了这么久,忍不住了?”我磨了磨牙,很郁闷地回:“之前你只肯回答一个问题,我只能两相权取其重。”
可恶的低笑声里带了明显的嘲意,意外的是他难得地赞扬:“相权取其重,这点可取。”随后话题骤转:“知道那天为什么我会和那姓吴的起冲突吗?”
我摇头,事情接连而起,始终没去细问这件事。
“因为被我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是什么?”
“自己动脑想!什么样的把柄能被握在秦亚丽手中,而让吴炎忌讳?”
好吧,从他嘴里要挖出东西来还真是困难。冥思半刻,抬起头询问:“是关于孩子?”看高城没反对神色,不妨大胆猜测:“难道。。。。。。孩子身上有伤?”是了,秦亚丽是幼师,她与吴炎夫妻能有关联的只有他们的女儿吴冰冰,问题一定是出在这孩子身上。
发现高城的眸光微沉,暗暗明白可能我猜对了。很难想象,平时看似和蔼的父亲,在背后却对自己孩子施以虐待。而秦亚丽身为老师,在发现恶性后并没有出面制止,反而利用其作为自己谋利的工具,人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这就是秦亚丽用以交换的秘密?那戒指又是怎么回事?”
“戒指自然是女人的东西了。”
闻言心中一动,“你是说戒指是于秀萍的?”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内探寻:“然后于秀萍在无意中遗落了戒指,被秦亚丽捡到?不对,即使遗失了,吴炎也不需要花五万去买回来,秦亚丽口中交换的秘密不止那一件。”
“咚咚”两声打断我思绪,抬眼见高城沉静地看着我,“你走入误区了,脑子就只围绕秘密与戒指转,而不去想其背后的本质。首先,秦亚丽手上的筹码够不够让吴炎妥协是关键;其次他为何妥协?第三,你真当我吃饱了没事做,跑去拿那女的开涮,还扮演律师?当这是角色扮演游戏呀。”
明明是他自己那般误导我的。。。。。。
被否定了,我只能重新思考,但听高城甚不耐烦地道:“算了,这样下去到明天你都解不出来。反证论法,秦亚丽有下意识去摸左手中指尾端动作,证明那处曾戴过戒指,而且不合尺寸还磨破了皮,这是人类中枢神经对痛意的一种直觉反射。
戒指不合尺寸,只会是来自别人。当她发现吴冰冰身上有伤痕时,第一时间并没起贪念,而是试图联络家长了解情况。她首先联络的吴炎,但发现他态度冷淡,主观上判断吴炎是虐童者,转而联络于秀萍。在那之后,她们保持很长一段时间联系,关系密切,吴冰冰身上的伤也逐渐得到改善,可突然有一天情形再次变坏,秦亚丽主动上门找于秀萍。就在这天,她看到了一些事,也听到了一些秘密。从此埋在心里的种子开始发芽,直至长成大树。”
第38章越深入越着魔
高城用平静的口吻讲述了一个关于人心恶念如何滋长的故事,那些事都发生在过去,而他却彷如亲见。听到这里,我也已然明白,真正虐待吴冰冰的人其实不是吴炎,而是他的妻子于秀萍。而秦亚丽看到与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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