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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的歌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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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别去了,叫人来拿吧。

我是不想罗娜去二楼,这会儿现场应该还没有收拾好,我不愿意让罗娜看到她同房的尸体还有那恶心的画面。罗娜貌似也已经领会到我的意思,但依然面有难色。

要不,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明天再来拿下去吧。我第一天工作,怕人说闲话。

好,我不介意,明天来拿没关系?

被过滤广告

没关系,这些盘子是晚餐时才会用到的。

这盘子跟盘子还有区别吗?

有啊,早餐是蓝色的,午餐是黄色的,您看这些盘子,都是紫色的,是晚餐用的。

全古堡的人用的都一样?

只有桑普管家用的不一样,他一直都使用自己的餐具,是他妻子生前挑选的。

哦,那桑普管家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用餐吗?

不,桑普管家除非身体不适,不然都是在餐厅吃饭的,只是用的餐具与别人不同而已。

的确如此,我想起昨晚那个盛饼干的小盘子,还有那两盏茶杯,按上面的花纹来看应该是出自同一套的。图案很漂亮,让人有一种温馨祥和的感觉。从我进入古堡的那卷地毯开始,这莱布德斯家好像对颜色的区分特别的严谨。但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这和目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谜题虽多,但还是要理个头绪出来,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要想办法进入议事厅。

唉,对了!罗娜你知不知道议事厅怎么才能进去?

议事厅?先生算是问对人了。

怎么?

进入议事厅,需要密码的,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不过先生可别告诉别人哦。

好,那为什么你都不问我要做什么就告诉我了呢?

先生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而且,我知道先生是好人。

好聪明啊,那我问你,这密码还有谁知道?

本家人还有两位管家,然后就是我啦!

早年,议事厅是用来商讨军战和政治等国家大事的地方,设有密码不足为奇。流传到今日,只有本家人和管家知道,想必也是习承早年的规定而已。难怪泽多那天是虚掩上门的,因为他不知道密码,关上了就进不去了。如此说来,假设泽多真的不是凶手,那么嫌疑的人就可以锁定在肖本娜,复雷戈,桑普,和罗娜的身上。虽然我愿意怀疑桑普,更不愿意怀疑是罗娜,但人命关天,事态严重,我必须谨慎思考。再进一步考虑,如果琳恩是在死在议事厅的话,那么就一定是别人带她进去的。这个人可以是她熟悉的,也可以是被威胁去的。我还记得复雷戈替我解难的时候,曾经说过要她回房间换礼服。看当时的情况,琳恩的衣着狼狈,头发凌乱,可琳恩死的时候身上却穿着礼服,而且脸上还有化妆。我虽是第一次穿礼服,或许有些不熟练,耽误少许时间,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穿好之后我没有等待片刻就马上出门去了议事厅。这期间就算琳恩穿衣服比我快上一些,但她还要化妆,总体来讲,比我快也快不了多久,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要把她杀死,再吊到天棚上去,就算是琳恩配合凶手一起杀死自己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去掉这些不可能,剩下的方法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林恩还没有到达自己的房间,就被凶手邀到了议事厅,而礼服就是在凶手行凶的时候穿上去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肖本娜和罗娜,就算琳恩再怎么放荡,宣读遗嘱这种特殊时刻,也不可能公然跟着一个男人去议事厅换衣服,那么也就是说,如果琳恩是在议事厅里死的,嫌疑最大的就是肖本娜,至于罗娜,只要问问当时身处二楼的女佣们,就可以知道她那个时候在做些什么。再来想想另一种情况,如果琳恩是在其他地方被杀死,然后再移尸到议事厅的话,那么凭桑普和罗娜的嫌疑就基本可以排除,桑普虽然身体健康,但再怎么说也是年过古稀,要将一具女尸扛到议事厅去再吊起来,慢慢来还可以,时间紧迫的情况下,根本就做不到。罗娜的方面,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且身材矮小,今天下午我亲眼看到她连拿几件衣服都那么吃力。想要做到搬动女尸,也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两个人,复雷戈是年轻力壮的成年男子,肖本娜虽是女流,但我记得泽多曾经说过她是网球俱乐部的成员,臂力应该比一般女人大一些。综合这两种情况,嫌疑最大的就是肖本娜了,其次是复雷戈。但这些只是犯罪条件的推理,光有这些是不能把泽多救出来的。要把他从苏格兰场带出来,还要有其他两个条件,一个是凶手杀人动机,再有就是犯罪手法。不论谁是凶手,动机都有两点,一是杀琳恩的目的,现在我还猜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琳恩的死是计划之内的,如果是因为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凶手才不得已将其杀害的话,那么现场的布局绝不会如此的缜密。至于另一个目的,就是嫁祸给泽多。肖本娜和彼特能够结合,多少有泽多的原因,难道她因为不满足于这段婚姻从而迁怒于泽多?目前我能想到的,也就只这一点了。至于复雷戈,从进入古堡开始我就看出了两人是貌合神离,个中原委,等到明天复雷戈醒来便可以去套点线索。想了半天,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那就是杀人方法。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如果凶案是发生在泽多出来到我进去的这一分钟之内的话,不只是时间,空间上也是不允许的。我和泽多在走廊上交谈时是面对面的,视野上根本没有死角。那么也就是说,人是在泽多进入之前就已经死了的,可是我刚一开门就看到吊在那里的尸体,泽多不可能看不见啊,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这看似绝不可能发生的情况,还就千真万确的在我面前出现了。

想来想去,我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了,算了,推理没有实践还是不行,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到议事厅里面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

罗娜将密码详细地写在了纸上,又反复给我讲解了要如何操作。做为奖励,我同意她在我的房间睡一夜,毕竟同房的人不明不白地惨死了,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难免会害怕。

我尽量使屋子变得暗一些,只留下了桌角处的一盏台灯,昏暗的光线斜斜地照在我的手上,我正在摆弄着那张密码纸,看着被拉得长长的影子,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今夜我不打算睡觉了,罗娜虽未成年却也毕竟是个女孩子,留她在这里是因为心疼她,但同床而眠我倒也做不到。我在等她睡熟,现在是十二点钟,距离天亮还有的是时间。

我扭头向床的那边望过去,看见罗娜躺在枕头的正中央,身体也在被子的正中央,除了脑袋以外全部都藏在被子里,从她躺下已经有快一个小时了,一动都没动。好乖的小姑娘,当然,不包括那双睁得圆圆的大眼睛。

罗娜,快睡觉。

先生,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这么大了还要听故事?

平时我睡不着的时候,贝珊姐都给我讲故事听。

可先生不会讲故事。

听到我的拒绝,罗娜嘟起了圆圆的小嘴。我没办法,怕她一直这样不睡,我就真不用去议事厅了。

先生给你出两道智利题吧,就不讲故事了,好吗?

好!

罗娜一听我妥协了,便要坐起来听,我连忙制止,并吓唬她说如果她起来就送她回房间睡觉,这一招果然有效,罗娜又乖乖地缩回了被子里。

那你听好了啊,先说第一个。有二十六袋满满的金币,每一袋里面都有一百多枚,而且数量都一样。不过呢其中有一袋金币是假的,已知真的金币每枚重十克,假的重九克。现在给你一个秤,你最少要称几次,才能确保一定能找出哪袋是假的?

这道题一般人不会想到正确答案,就算比较聪明的人,想必也要思考一两个小时。记得曾经有人告诉我,大脑在思考难题的时候,是最容易使人的神经疲倦的,应该是个比较有效的催眠法。

一次。

这孩子,想都没想就说答案了。不过也算正常,正确答案无非也就在一到十四这几个数字里,猜对的几率有百分之七。罗娜还真是一个幸运的小丫头。

罗娜,光知道不行,要说出原因。

把二十六袋金币编上号,然后从每一袋里都拿出与编号相同数量的金币,这样就一共拿出了三百五十一枚。用秤称一下,得到的重量与三千五百一十这个数字差几,就是第几号袋子装的假金币。对吧?

对,对,对。

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答案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罗娜就又开腔了:

先生,快出第二题,快啊。

好,好。出第二题啊。有二十六杯水,每杯水都一样多,杯子也都一样。其中有一杯是盐水,其他的都是淡水,现在给你一个量杯,其他什么工具都不需用,也不能等水蒸发。你说说,最少要喝几次水,才能确定哪杯是盐水?

我不喜欢盐水,换成糖水可不可以?

真是小孩子,又不是让她真去尝,是盐是糖还这么介意,不过也无所谓。

可以啊,罗娜喜欢糖,我们就换成糖喽。

要很甜很甜的水。

也可以。

好,一共需要三次。

真厉害,又说对了。不过这题不比第一题,本身就比第一题难,再加上第一题的迷惑,就更是难上加难。

三次是正确的,罗娜是猜的吧?

不是,但是好麻烦,我不想说为什么。

果然是猜的,还要和我耍小诡计,这孩子真是可爱。但我是要哄她睡觉,怎么能就此罢休。

不行,一定要说为什么。

好吧。还是先将二十六杯水都编号,然后将第一杯倒掉,再用一号的空杯和量杯将剩下的二十五杯水每杯都平均分成三十一份。把二号杯的水,倒入一号空杯里一份,其他的倒掉。三号杯的水倒入二号空杯里一份,剩余的倒掉。四号杯的水倒入三号空杯一份,剩余倒掉。五号水,一二号空杯各一份。六号水,一三号空杯各一份。七号水,二三号空杯各一份。八号水,一号空杯两份,二号空杯一份。九号水,一号空杯两份,三号空杯一份。十号水,二号空杯两份,三号空杯一份。十一号水,一号空杯一份,二号空杯两份。十二号水,一号空杯一份,三号空杯两份。十三号水,二号空杯一份,三号空杯两份。十四号水,一号空杯两份,二三号空杯各一份。十五号水,二号空杯两份,一三号空杯各一份。十六号水,一二号空杯各一份,三号空杯两份。十七号水,一二号空杯各两份,三号空杯一份。十八号水,一三号空杯各两份,二号空杯一份。十九号水,一号空杯一份,二三号空杯各两份。二十号水,一号空杯三份,二号空杯两份,三号空杯一份。二十一号水,一号空杯三份,二号空杯一份,三号空杯两份。二十二号水,一号空杯一份,二号空杯三份,三号空杯两份。二十三号水,一号空杯两份,二号空杯三份,三号空杯一份。二十四号水,一号空杯一份,二号空杯两份,三号空杯三份。二十五号水,一号空杯两份,二号空杯一份,三号空杯三份。二十六号水,一二三号空杯各一份。倒完了,现在一二三号的杯子里都有三十一份水,和没倒之前是一样的。只要喝掉这三杯水就知道哪杯是糖水了。如果三杯都不甜,就是一号是糖水。只有第一杯甜,糖水就是二号。只有第二杯甜,糖水是三号。只有第三杯甜,糖水是四号。一二杯一样甜,第三杯不甜,糖水是五号。一三杯一样甜,第二杯不甜,糖水是六号。二三杯一样甜,第一杯不甜,糖水是七号。第一杯比第二杯甜,第三杯不甜,糖水是八号。第一杯比第三杯甜,第二杯不甜,糖水是九号。第二杯比第三杯甜,第一杯不甜,糖水是十号。第二杯比第一杯甜,第三杯不甜,糖水是十一号。第三杯比第一杯甜,第二杯不甜,糖水是十二号。第三杯比第二杯甜,第一杯不甜,糖水是十三号。二三杯一样甜,但没有第一杯甜,糖水是十四号。一三杯一样甜,但没有第二杯甜,糖水是十五号。一二杯一样甜,但没有第三杯甜,糖水是十六号。一二杯一样甜,而且都比第三杯甜,糖水是十七号。一三杯一样甜,而且都比第二杯甜,糖水是十八号。二三杯一样甜,而且都比第一杯甜,糖水是十九号。第一杯比第二杯甜,第二杯比第三杯甜,糖水是二十号。第一杯比第三杯甜,第三杯比第二杯甜,糖水是二十一号。第二杯比第三杯甜,第三杯比第一杯甜,糖水是二十二号。第二杯比第一杯甜,第一杯比第三杯甜,糖水是二十三号。第三杯比第二杯甜,第二杯比第一杯甜,糖水是二十四号。第三杯比第二杯甜,第二杯比第一杯甜,糖水是二十五号。三杯都一样甜,糖水是二十六号。终于说完了,累死我啦!

我一时间听得傻了。这怎么可能?

罗娜乖,告诉先生,你是不是做过这两道题?

没有啊,先生的问题很有趣,之前都没有人给我出问题的。

之前的那个奇怪的感觉一瞬间豁然开朗了。我终于知道我在介意什么了,那就是罗娜的记忆力。这个密码就算写在了纸上,我也是看了好久才勉强记下来的。罗娜只看过一次,应该还是在无意间的,竟然可以记得如此牢固,这种记忆力我活到现在也没遇见过。现在她又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回答出了两道如此高深的智利题,可见罗娜的聪明并不单单是因为小孩子的思维能力快,而是因为她真的是个高智商天才。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既然辛蒂刻意安排了梅戈这个新人,那么我身边的罗娜又是因为什么被选中的呢?如果说梅戈的提拔是为了自己的脱逃,那么把罗娜留给我就等于是辛蒂送给我的一个礼物,而这个礼物要比桑普的宝石项链还要珍贵万倍。

罗娜,你是不是从出生到现在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是,三岁以前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

好孩子。

我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慢慢地抚摸着罗娜的头,我真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

先生,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你和我一起去太危险了。我再怎么说也是客人,就算是被发现了,夫人和管家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但你不一样,你是莱布德斯家族的人,如果被逮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那我听先生的话,不去了,但先生一定要小心啊,夫人的房间就在议事厅的正上面,千万不要被她听到啊。

肖本娜的房间在议事厅的正上方?这个条件对她要成为凶手有帮助吗?一时间我还想不到,但这绝对是个很有价值的消息。

快睡吧,我一定会在你睡醒之前平安回来的。

先生小心,我睡了。

罗娜终于闭上了眼睛,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悄悄地关上台灯,走出了房间。

走廊很冷,和房间几乎就是两个季节,好在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深夜出来了,早已特意添了衣裳。墙壁上一排排的蜡烛发出微弱柔和的火光,桑普管家不在了,也不知这些蜡烛都是谁点上的。我拔下了一根,缓慢地向前走着。果然,从今夜开始,便没有人巡夜了。古堡的夜,静的让人感到凄凉,配上楼梯口大钟的嘀嗒声,更发显得空旷,寂冷,仿佛没了人气一般。

苏格兰人与英格兰稍有不同,如果是在伦敦,此时此刻才是最热闹的时候,河边长椅上的促膝轻谈,酒吧里的欢声笑语,舞厅里的沸腾狂热,这一切都是要等到入夜时分才能看到的景象。而在这苏格兰的首府爱丁堡,一旦过了九点,就算是天还没黑呢,这街道上就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苏格兰人的作息时间比较稳定,习惯了早睡早起。我等到了这个钟点,是因为相信此时古堡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可万万没想到,在我面前竟然有一个房间的门下射出了微弱的灯光。都这么晚了,谁还没睡啊。我慢慢地挪到那道房门的边上,附耳向里面听,没有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有人走动,难道是有人忘关灯了?应该不会,这本家古堡的管理甚严,佣人又是从小便开始培训的。我轻轻地趴下来,并忍着轻微的疼痛用手接着蜡油,生怕滴到地上明早被人发现。顺着门下的那条缝向里面窥探,由于这间隙实在是太窄了,就只能看到一张床,边上还有一张椅子,虽然上面躺着的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还看不到,但光看看这床腿椅子腿就已经足够了。如果我分析得没错,这应该是复雷戈的房间,想必是他这会儿还没有醒来,椅子上坐着的必然是负责照顾的女佣。

向后退爬了几步之后我才敢直起身来。没想到复雷戈的房间就在这议事厅的斜对面,看来他要到议事厅去,可比肖本娜还要方便。我来到议事厅的大门处,把蜡烛靠近寻找着罗娜说的那个地方,果然在大门的最右方发现了那个圆环套着十字架的图案,仔细观察,原来这图案真的是由二百二十五块小方块组成的,横纵都是十五块,单位与单位之间的缝隙很小,连纸都插不进去,几乎看不见。真想不到千年前的工艺竟然能做到如此精湛的地步。我轻轻地按了一下中央的那块,果然弹了出来。慢慢地将其抽出来之后,我将蜡烛粘在地上,借着微弱且不稳定的光线,按照罗娜写的解密顺序,轻轻地挪动着图案。方法很复杂,我又不敢动作太快,毕竟对面的房间里还有一位清醒的人,花了近半小时的时间,我终于把图案拼成了两把剑和一张盾组合在一起的样子。再将抽出的那一块放回去,只听“锵”的一声,门锁应该是开了,但这虽然不大的声音已经把我吓个半死了,罗娜怎么不告诉我开锁的时候会有声音啊。我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就这样坚持了三分钟左右,我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声,才敢小心地缓慢将门推开。

我又拔下了几根蜡烛,这才进入了议事厅。虽然从外面开门很复杂,可里面就很简单了,门的左下角有一个扳手,轻轻一抬就应该可以打开了,但我怕再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将大门虚掩上了,因为按照罗娜所讲再加上泽多那天的举动,想必这大门只要一关上就会自动上锁。

议事厅还是和宣读遗嘱的那天一样,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圈椅子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家具。我将蜡烛举起来,但依然看不清天棚的情况。想想反正已经进来了,不查个清楚岂不是白费力气,而且明天复雷戈如果醒来,难免他不会像他父亲那洋巡夜。机会可能就只有这一次,喝出去了。我吹灭了蜡烛,将房间的灯打开了。

警察已经查过一遍了,不知道有没有动过什么,或拿走什么。不过也不要紧,他们要的是能证明泽多是凶手的证据,而我,只对能帮他脱罪的东西感兴趣。

首先是天棚的情况,有三盏大灯,样式是仿照古典的蜡台组架而设计的,没什么值得注意的,这种样式的吊灯在欧洲家庭随处可见。仔细看看,我发现有四个粗壮的金属钩钉在天棚上,与三盏吊灯在同一条线上。想必是在没有电的年代里,用来玄挂真的蜡台租架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一次再被使用,竟然就是用来吊死琳恩。我盯着第一个金属钩看了好久,因为琳恩就是被吊在这一个钩子上的,可为什么要选这个呢,我并没有看出它与其他的三个有什么不同,是为了让我们一进门就发现吗?如果掉在其他的三个上面,也是只要有人进房就会立刻看到的。与第一个相比,最多也就耽误个四五秒钟,难道这么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就那么重要吗?

一时间我还是想不到凶手这么选择的目的,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时间紧迫,凶手可能随便看到哪个就马上挂上去了。

再看看其他的东西,光滑的墙壁上连一个烛台都没有,更别说壁橱或帘帐之类的东西了。如果说当时凶手没有逃出去,一直躲在屋子里,等到大家全都走了再出去的话,那么他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重要的桌子下面了。

这个想法不到一分钟就被眼前的事实打破了,我掀开桌布看时,发现这张桌子不是后搬进来的,它本来就是这古堡的一部分,一个巨大的椭圆型石墩,上面放着一张厚实的石板,其长出来的距离,只够放下一张腿的。要藏一个人在桌子底下,除非是个婴儿。我直起腰,看了看围在石桌边上的椅子,有十四张之多。我觉得有些别扭,努力回想着那天的座次。我坐在第二张,复雷戈在我的右手边,我们中间有两张椅子,他的右边记得还有一张,后来桑普进来,坐在了我的左边,也就是第一张。我的对面是肖本娜。她那边的椅子与我所在的这一排正好是对称的。,这样计算的话,两边各有六张,加上两头的各一张正好是十四张椅子。没错啊,那为什么我觉得别扭呢?

我把当天每个人的位置都坐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我坐在肖本娜的位置上,按照她当时的样子向左边看过去。由于没有泽多站在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后边的那个壁炉。对啊,罗娜说肖本娜的房间就在这议事厅的正上方,那么也就是说,肖本那房间的壁炉和这里的这个是相同的。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她便不用经过大门就可以到议事厅来了。想到这里,我兴奋地快速走到壁炉那里。炉内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灰尘,更不要说什么烧火的痕迹了。可当我把头伸进去,向上边看时,现实又一次令我大失所望。两个壁炉虽然是相通的,但是烟囱的宽度就连两条胳膊都不能同时伸进去,人怎么可能通过呢。

我低着头,靠着墙坐在地上,感到这辈子还没这么失败过呢。好不容易进来了,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找到。看来我还是太逞强了,说什么要查明真相,要帮泽多洗脱冤屈,也不想想自己的实力,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白领,来英国是出公差,遇上这种事,应该逃跑的,为什么要趟这潭浑水呢?我越想心里越低沉,就像一个被剪了线的木偶,摊在了地上。

算了,明天我就将伦敦贝克街的酒吧交给肖本娜,买张机票,回中国去吧。想着想着,我支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准备关上灯回房间。刚走两步,我听到“啪”的一声,是我衣服里的什么东西打在了椅背上。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泽多为我准备的那本护照。

我拉出那把椅子坐了下来,心里乱的很,根本没有办法冷静思考。真的就这么回去,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算了,还是留下来把事情彻彻底底地弄个清楚吧,我没做过什么错事,干吗要拿一本假护照回国。就算好奇心会杀死猫,我也要在死之前把所有的老鼠洞都翻出来。人生短短数十寒暑,不是谁都有机会经历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的,既然命运选中了我,那么我就好好享受它吧!

我拿出白天买的数码照相机,想要把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拍下来。而就在站起身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我感到别扭的地方到底是什么。那就是我坐的这把椅子,这是在最里面堵头的一张,也就是泽多那天宣读遗嘱的位置。可是,当时泽多并没有坐过,而他所在的位置也没有摆放椅子,这椅背高出桌面一尺还多,如果仪式时泽多有绕过椅背去拿桌子上的文件的不自然动作,我一定会记住的。那么这把椅子呢?当天在什么地方?我又绕着桌子走了几圈,终于想起来当时这把椅子摆在了大门对面的那个墙角处。这种情况很常见,我们去酒店吃饭,服务生也会将多余的椅子搬到墙角处摞起来。那么这是泽多为了取文件方便而搬的吗?如果是,他是什么时候搬的呢?该死,如果我有罗娜那种记忆力的话就好了,现在我只记得那张椅子在那个墙角出现过,但什么时候开始的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不过泽多要搬动椅子的话,为什么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议事厅没有其他的家具,离这里最近的两个墙角都是空着的,我试着搬起这把椅子,并不轻松,很重。这就说明更没有必要舍近求远了。看来,是泽多搬动椅子的假设是不成立的。那么,难道是凶手搬的?行凶时间并不充裕,要是真是凶手干的,那这把椅子出现在那个角落上的这个条件,对于凶手来说就太重要了。另外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谁把这椅子放回来的。警场的人是不会随意破坏杀人现场的,就算是收集证据完毕,也不会那样做的。如果这条线索很重要,那么凶手就应该在警场的人进入之前就放回原处。从事发到警场人进入的这段期间,就只有桑普与我下棋到第二天早上女佣们开始准备早餐的这几个小时才有机可乘。而我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快要破晓,凶手如果在天亮的时候进入议事厅未免有点太胆大了,按照现场的布置来看,不管谁是凶手,他都是一个仔细严谨的人,不会如此冒失行动。如此说来,下棋的时间凶手去恢复现场的可能性最高。不过有一点,桑普与我下棋是突发的事情,按照日常的情况来看,凶手一定会以为此时桑普正在巡夜。我记得两次遇到桑普都是他出现在我的背后,但这两次我所面对的方向却不同,再考虑桑普的处世手法,他的巡夜路线应该是无规可循的。这古堡得隔音效果很好,三楼的脚步声绝传不到四楼去。那么有可能知道下棋事件的人,就只剩下复雷戈了,因为他的房间在三楼,可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经过。难道凶手是他?又或者他是帮凶?

从生理上来讲,凌晨一到三点是人类最愿意睡觉的时间,我虽然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但脑子的运转速度已经跟不上了。我放弃了思考,用照相机把议事厅拍了个遍,确信了没有遗忘任何一个角落之后,才关上灯走出房间。

大门果然是自动上锁的,设计的还真巧妙。我怕这大门上的密码图案有记录,于是按照罗娜写的顺序,从后向前又把它拼回了圆环套着十字架的样子。之后推开门,再次关上。这回应该万无一失了,我用指甲清理了地上已经凝固的蜡油之后,就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我以为罗娜已经睡熟了,谁知我刚一开台灯,她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头发很整齐,身上穿的是我的衬衫,一点褶皱都没有,显然是我走之后根本就没睡过。

先生,您总算回来了,那个门的图案需要再改一次,我之前忘了说了!

我拿出照相机,放在桌子上,一边笑一边对她说:

先生又不傻,当然知道要改了。不过罗娜不乖啊,是不是都没睡觉?

罗娜放心似的吐了一口气,然后马上低头认错。她是担心我的安全,我又怎么忍心责备她。

好了好了,先生不怪你,罗娜乖赶快睡吧。

我边说便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套,打算趴在桌子上睡觉了,我实在是太累了,头已经痛的很厉害了。

先生,一起睡吧!

那怎么行,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啊,我睡这里就可以。

那我睡地上吧,我是服侍先生的,怎么能自己睡床让您睡桌子呢?

没关系,听话,快睡吧。

不,先生不睡床,我也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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