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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的歌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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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手,所有的小提琴手,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打着领带的。这或许是一个常识,因为领带的长度会影响到拿着琴弓的右手,所以小提琴手最多只会佩戴领结。但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的那颗致命的子弹,是正中死者领带的打结处。

终场的时候,我匆匆离开了戏院,下半场的演奏我是一个音符也没有听进去。现在只有领带这一条证据,我还无法百分百地确定酒吧的提琴手是否还活着,如果是的话,当时的情景是为了迷惑我,还是他们真的杀错人了呢?其实他们的杀人手法看似精明,事实上却是漏洞百出。这样分析的话,是不是说明有人要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提琴手已经死掉了。但如果这是真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不让我去寻找他吗?那么真的杀了他不是更加直接吗?一时间,我的脑袋中充满了问号,一切都看似合理却又蕴含玄机。目前我只能确认这个看似穷困潦倒的提琴手,他的价值绝不只是目睹了当天所发生的事情。看来伦敦的水,比爱丁堡要深的多啊。

离得很远,我就看到旅店老板在何一个女孩子说话。应该是在做登记吧,可现在已经是十二点钟的样子了,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投宿,可见这贝克街的魅力真是无与伦比的。不幸的孩子,她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住进了一个杀人嫁祸的老板所开的旅店吧!

这种想法在我脑海中转瞬即逝。因为走进是我发现眼前的女孩子不是别人,真是此时应该在本家古堡担当主管工作的玛洛儿。她怎么会到这里的,我明明交待过泽多要尽量限制她的行动范围。难道泽多出了什么事情?这算是一个比天还要大的噩耗,如果事情真的像我想得那样,就意味着我不仅失去了在英国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自己也将陷入死地而无法脱出。

我想要就这么逃出贝克街,但可惜的是旅店老板已经发现了我,并正在向我摆手呢,这个往日里倍感亲切的举动,此时已经变得像是死神在向我招手。不过事情总有好坏两个方面,旅店老板向我打招呼,证明事情还没有败露,这也就意味着玛洛儿和他不是一起的,看样子他们互相并不认识,既然是这样,那么玛洛儿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我硬着头皮,尽量装成自然的样子,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和玛洛儿打招呼。刚走进门口,玛洛儿也正巧拿回自己的证件,准备上楼,她转过身之后看了我一眼,那是一种对待陌生人的眼神,我立刻会意到不管她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才来到这里的,此时她不愿意让老板看出我们相识,那么我就应该尽量配合她,因为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如果突然之间多出一个熟人来,对我的处境来说无非是雪上加霜。

这晚才回来?

听到这句话,我才后悔没有买一些当地的纪念品用来搪塞。

吃了饭,我又看了一场歌剧,这才弄得很晚。

哦,天冷了,伦敦比较潮湿,晚上的时候阴得很。我去给你拿一杯牛奶。

没等我谢绝,老板就已经走进了招待台边上的厨房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他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了出来。

看得什么歌剧?没想到东方人也喜欢这个,我还以为您只对福尔摩斯感兴趣呢。

该死,就像他说得那样,我真的就只对英国的文学颇有了解,至于歌剧,我怎么会知道呢?

猫。很好看。

情急之下,我想起几年前在中国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歌剧《猫》,希望老板不要与我探讨情节,因为我只知道名字而已。

哦,猫!经典剧作了,几年前我看过几次,那个时候我的夫人还在世,现在想起来,真得很怀念啊。可是,这部剧不是前年的时候就已经不再表演了吗?

一句话说得我脚底发凉,怎么办,我该怎样回答才不会让他怀疑?

哦,我想起来了,歌剧嘛,又不是电影,时不时就来个经典重放。你能赶上真是幸运啊!

是啊是啊!真是幸运!

英国人是个念旧的民族,据说斯特拉德福那里至今还在上演莎士比亚的作品呢。

是吗?有机会的话真应该去观摩一下。

说到此时,墙壁上的那座古董挂钟响起了低沉的呻吟。

哎呦!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啊。快上去吧,不然牛奶就凉了。

这句话就像是赦免的福音一般,我稳住发抖的双腿,逃难似地离开了接待厅。

我不敢将牛奶明目张胆地倒入抽水马桶,只好佯装不小心将杯子弄翻。洗了热水澡之后,我关灯躺在床上假睡,泽多告诉过我,凌晨一两点钟是人类生理上最想睡觉的时候,而我就在等待这个时间。

耳边响起了移动电话震动的声音,我迅速地按了停止键,已经是两点了,还好我没有睡熟,不然就会影响到体力。我尽量轻声地将数层床单一一掀起,再将它们首尾相连绑在一起,算算长度,已经足够我从这里逃出去的了。

好在大学的时候,我有做过火场逃生的训练,不然此时一定会因为二楼突然打开的窗户而跌落下去。

先生,你在干什么?

是玛洛尔在说话。此时我正悬在半空之中,如果她惊叫出来,那么我就只好束手就擒了。

先生,下面并不安全,快进来吧。

进去?不可能,自从见到假格里之后,我已经无法相信玛洛尔了。但如果就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先生,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事情况复杂,我没有办法一一说明,我只能说现在本家古堡出了大事情,复雷戈回来了。

复雷戈回去了?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以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至少要有一阵子不会出现了。

没错,那天和您谈话的人的确不是格里管家,我知道这就是您不愿意相信我的主要原因。

你说得对,既然你已经坦白,那么就告诉我真相,否则就算我现在跳下去摔断腿,我也不会自投罗网的。

好吧,我告诉您,真正的格里早就已经死了,他就是当天在贝克街酒吧请您喝酒的那个水手,而那天您见到的格里,不是别人,正是所有人都在寻找的斯雷普纳。

斯雷普纳?你是说假格里其实就是斯雷普纳?

对,就是他,我从小就被桑普管家收养,我的职责就是随时听候斯雷普纳的调遣。

好,那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您也知道,他的身体不好,需要每一年换一次血,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但是本家古堡现在被敌人控制住了,他目前在医生那里。

这一且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了,但目前我也只能相信她。就算她说的都是假的,但既然她愿意对我撒谎,就说明我还有被蒙骗的价值,那么我的生命安全就不会受到威胁。

我晃动身体,终于在玛洛尔的帮助下,顺利地进入到她的房间内。

那你们有罗娜的消息了吗?

这是我着地后的第一句话。

没有,不过先生放心,罗娜是所有下人中最聪明的一个,她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不要说这些了。先生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床单收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明天一早出门后,我在西敏寺大学的门口等您。

第二天,我带着所有东西展在西敏寺大学的门口等着玛洛尔,但一直到中午,她也没有出现。反倒是有一位衣着褴褛,胡子很乱的老人一直在我的对街佯装走来走去在闲逛,我知道他在盯着我。或许玛洛尔就是发现了有人跟踪我,所以才没有出来与我见面。但此时我又能做么办?我已经站在这里几个小时了,无论谁都知道我在等人,我可以突然离开,但是要去哪里呢?逛街,对面的人不可能会相信。回旅店,他们已经知道会有人与我在这里接头,一旦回去,我将永远无法离开那里了。

正当我举足无措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大量的嘈杂声。太好了,是大学里的学生们,这个时间他们应该是出来吃午饭的。我稍稍向边上让了让,心想可以随着人潮假装去吃个午饭,然后再设法从餐馆的卫生间或是后门之类的地方逃走。这样一来,不仅在马路对面的那个人看起来合情合理,而且如果玛洛尔此时正躲藏在某处的话,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离开了。

拿定主意后,我向左右望了望,装出在寻找什么的样子。之后大大方方地随着学生们向十字路口的方向走去。我本以为对面的人会继续伪装跟踪我,但没想到的是,他看见我移动了,竟然不顾路上行驶的车辆,大步向我这边跑过来。

怎么办?我要逃跑吗?如果我跑起来,会不会从此以后就要过着被追杀的生活,但如果不跑的话……我没有办法再继续思考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死死地盯着我。

我终于认出他来了,他就是之前被泽多拍到的,瘦瘦高高,在贝克街酒吧门口徘徊的人。

你……你要做什么?

只见他喘着粗气,从嘴角里挤出几个字来:

先生可以给我一杯威士忌么,我会给您带来一段优美的小提琴演奏。

什么?你是……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拉着我的胳膊飞速地向一个深巷子里跑去。

你是贝克街酒吧的提琴手?

没错,以先生的智慧,相信已经知道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真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杀了?

对,当时我就站在对面的街道,老实说我怕极了,死的那个是我的亲弟弟,是我害死了他。

说到这里,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为了忍住哭泣。

还请节哀,目前并不是缅怀亲人的好时候。为了这件事,已经死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了我的一些好朋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会这么简单!

你知道?那太好了,能不能把你当天看到的,和你所了解的,都告诉我呢?

他侧了一下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且嘴里嘀咕道:

不,我不能,很抱歉,还请您多体谅体谅,我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提琴手,我并不想卷入任何麻烦事儿。

那么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我,又为了什么?

我想通过您找到酒吧老板,他是目前我唯一能相信的人。

你是说彼特?很不幸,他已经死了。

死了?

对,他死的时候,我还没有介入其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

对!那天我刚刚到酒吧门口,隔着大门的玻璃就看到您埋头倒在桌子上,彼特老板的胸前插了一把匕首,正在和一个男人争执。之后那个男人就拿着一个皮口袋冲了出来,您知道,我胆子小,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先逃跑了,可是那人的速度太快,开门的时候正好把我撞倒了。我看见了!那个男人!他的眼神很可怕。

你说的人是个水手,是吗?但如果你所言属实,那就表示是水手杀死了彼特,没错吧?

没错!就是他!一定是!他是杀人凶手!我的天啊,上帝保佑……

闭上你的嘴!

这声音是属于玛洛儿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的。

不许你污蔑格里先生,如果你再多嘴,就别怪我抑制不住开枪了!

说到这里,我才注意到玛洛儿的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我真不明白,原以为只有在美国才会人人手里都有枪的,这里是英国,怎么也是这样?

玛洛儿,不要冲动!一旦你开枪,势必会招来警察,到时候我们就都完了!

先生,您相信他说的话?

玛洛儿的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看来眼下我也没有办法继续假装与提琴手攀谈下去了,只可惜我还没有问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当然不会相信。

什么?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你说的的确很生动,只可惜漏洞实在是太多了。我想你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离开,情急之下才临时编造的谎言吧。

请您相信我,我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上帝可以为我作证!

算了吧,我是一个无神论主义者。你说格里开门的时候撞倒了你,你在酒吧工作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大门是向内侧开的吗?再有,你说你看到我埋头昏倒在桌子上,既然是埋头,此后我们也并没有见过面,我今天的穿着又于那天没一件是相同的,你怎么可能认得出我?说吧!你到底是谁,知道多少,参与了多少?

听到我的话,提琴手收起了蒙冤的可怜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难看的笑容。

不愧是可以活到今天的人,看来是我太小看你这个中国人了。只可惜你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去上帝那里陪斯雷普纳吧!

斯雷普纳?你知道斯雷普纳?上帝那里?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有满足死人求知欲的习惯,你自己去问他吧!

说完只见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圆筒形的东西,用力地丢了过来。

不好,是手雷!

我下意识拉着玛洛儿乡后冲了几步,之后顺势将她压在身下。

第十六章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传来爆炸声。

起来吧!应该是假的。

玛洛儿来不及怕身上的尘土,就马上开口问道:

先生,刚才他的话,我家主人出事了?

我也不确定,或许只是吓唬我们。

不可能,如果不是出事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家主人的名字。不可能……

玛洛儿说着说着又哭了,我想要上前安慰她,谁知她突然抬起头说:

先生,我带你去我家主人那里,好吗?

现在?你要知道,提琴手的话很可能是假的,我们如果贸贸然前往,反而会另斯雷普纳更加危险。

可是,可是……我担心主人的安全……

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依然在求我陪她前去。到底是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相信平时斯雷普纳对她很好。我想到如果此时换成是我有事请,罗娜恐怕也会一样的不理智。如果任由她站在这里哭下去,反而会带来危险,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无遗,赶快离开这里才是头等大事。情急之下,我也只好答应玛洛儿的请求,而我本人,也确实很想和斯雷普纳再见上一面。

现在是中午时分,伦敦的交通在这个时候很最拥挤的。我们选乘地铁,来到西北六区的某一个站点。一路上玛洛儿都没有开口,我看着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的样子,不禁再一次地想起了罗娜,希望她此事的处境不会比我还要糟糕。

这里好像刚下过一场雨,狭窄的小路多少有些泥泞。西北六区,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伦敦富人区,我们经过的房子都很漂亮,且每家都有一个很大的庭院。清香的空气配合沙沙作响的树木,使人感到身处一个避世的森林之中。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情,我倒是愿意放慢脚步好好欣赏一番。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奢念,因为我知道这惬意的宁静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我们在一个以白色为主调的房子门前停下,玛洛儿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之后又在门边的电子密码板上按下了足有一公分长的数字。这一系列的动作,令我想起了在可福慈善人机构的时候,那里也有一个类似的电子锁。看来眼前的这座宅子,应该也是桑普生前所准备的。

穿过摆满了各种医疗器具的客厅,我们来到一间卧室。一进门我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如果不是玛洛儿哭着扑了过去,我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这是一个活着的人,当然也就跟不可能想到这个人就是斯雷普纳。几天前我才刚刚见过假扮格里的他,当时他还是威风凛凛地用手枪指着我,没想到现在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双眼突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嘴唇更是与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太好了主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放心吧,玛洛儿,我还有心愿未了,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

他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微弱,虽然我不懂医术,但也听得出来他撑不了多久了。看他的样子,可以安然地躺在床上应该说明提琴手并没有来过。

刘先生,很抱歉之前对你说谎。

没关系,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怀疑泽多,还有鸢尾花箱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没错,比特并不是他杀的,事实上回到本家古堡的并不是彼特本人,而是有人假扮他,泽多看到的,倒是真正彼特的尸体。但相信你也知道泽多与肖本娜的关系,虽然他被那个女人嫁祸过,可这难免不是一个苦肉计。我无法相信他,对方的实力很强大,手段也是阴险毒辣至极。我的好兄弟格里,我的弟弟彼特都是因为太轻易相信别人,才会被杀死的。

按他的说法,泽多看见的是已经死了很久的彼特,按照尸体足以自行站立的坚硬程度来看,正好是一天的时间。应该是假扮的人约了他在那片树林子里见面,之后又将彼特的尸体摆在那里。而尸体胸腔插着有本家家徽的古匕首,应该是死后换上去的,目的是为了隐瞒真正的死亡时间。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肖本娜,应该就是复雷戈了。

你对他们了解多少?格里手中的鸢尾花箱应该是从你那里得到的,你还没有告诉我,里面到底是什么。

斯雷普纳有些吃力,他示意玛洛儿为一口水给他。喝过水的他,咳得更厉害了,我告诉他不要激动,慢慢说,但心里却是十分焦急,因为我知道提琴手很可能已经派人跟着我们了。以斯雷普纳目前的状态来看,我和玛洛儿抬着他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离不开那些用来维持他生命的仪器了。在这之前,我要尽量知道一切有用的消息。一旦对方的人闯入,斯雷普纳就只能被当成一个弃卒来处理了。

其实我对他们也不是很了解,几个月前,我父亲,也就是桑普,写了一封信给我,信上说本家古堡发生了变故。他的处境很危险,并告诉我一定要守住鸢尾花箱,那是我们莱布德斯家世世代代的使命,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可以带着它回到英国。

但你还是回来了。

没错,那是因为南非也不安全了。我和格里所负责的钻石矿发生了爆炸,死了很多工人。且爆炸当天,我们就接到通知,要我们交出箱子,不然就有我们好看的。我们没有照做,结果第二天我的妻子就死在了自家的浴室里,胸口中弹,我看得出那是远距离高破坏力的狙击步枪所为。我们所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于是我马上通知之前来英国放假的玛洛儿,要她想办法混入本家古堡,探听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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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玛洛尔又开口插话道:

可是我刚进入本家古堡,就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我的自由几乎全部被限制住了,直到后来桑普老主人去世,苏也不知去向,肖本娜才突然找到我,让我接替苏的工作,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肖本娜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复仇。杀死这么多人之后,她终于知道自己被别人利用,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她的结局你也看到了,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我想只是为了减轻一点罪过,同时也多多少少对利用她的人起到了一点阻挠的作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会有格里带着鸢尾花箱出现在贝克街酒吧的一幕?

这是我的意思。

休息了几秒钟,斯雷普纳的声音多少有些清晰了。

自从我通知了玛洛儿之后,就一直得不到她的消息。我担心她已经出事的同时,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相继死去。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鸢尾花箱迟早会落入敌人手中。

如果他们要抢箱子,为什么不一口气将你们全部杀死?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因为光得到箱子是没有用的,他们一直没有杀我,就证明他们还没有掌握打开箱子的方法。于是我就让格里带着鸢尾花箱连夜逃离南非。这样一来,除非他们将我们两个全部捉到,不然就永远无法取出里面的东西。

依然这样,那么为什么不往远了跑,反而要回到英国呢?

本来格里是没想回英国的。他为了不被人跟踪,中途换了好几次船。可万万没想到最后一班去奥斯陆的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所以只好在英国靠港修整。他担心父亲的情况,就忍不住去了贝克街的酒吧找彼特,之后就将您卷了进来。

那么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

格里临死前打了电话给我,说他和彼特被一个人用短箭袭击了,彼特胸部中箭已经不行了。好在他及时拿起电话假装要报警,那个人才逃跑的。他还说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他把鸢尾花箱交给了一个中国人,并找了几个流浪的孩子送那个人回到了住处。之后他又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和护照号码,就是这些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想知道箱子里的秘密了,它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不错,这一切的不幸都是由它而起。但是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也不知道?

没办法,莱布德斯家的使命是守护鸢尾花箱,使其不要落入他人之手,但是箱子里的秘密我们是不可以知道的。何况要打开箱子,需要将蓝、黄、红三块宝石镶回到箱子的鸢尾花图案上。据我所知,蓝色的宝石已经被分割成几块并镶嵌在数件首饰之上。黄色的宝石一直由莱布德斯家的继承人保管,但是我父亲并没有交给我,他去世之后,宝石的下落也就无人知晓了。至于最后一块红色的宝石,听说几百年前就已经不知去向了,所以里面的秘密谁也没见过。

这么说,对方也不可能知道?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除非他们拿到了所有的宝石。我只知道,箱子里装着一件足以颠覆整个英国的东西。除此之外,我就只知道父亲说过最后一个了解全部真相的人就是柯南?道尔,但是他并没有将真个秘密记录下来,只是在他未出版的四部作品中提到了一些。不过我父亲也只拥有其中的两部而已,所以我想他也不会知道全部的秘密。

两部?

没错,应该是两部。

你知道是哪两部吗?

不记得了。现在已经一部都找不到了,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鸢尾花箱的消息会泄露出去?

医生留下的材料您也看过了,莱布德斯家曾经为了保护这个箱子而发生了一系列的惨剧,目的就是由血统正规的继承人来保管鸢尾花箱。按理说,莱布德斯的本家人是没有可能轻易地将消息外泄的,所以对方是从何处得知,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按他所说的,本家古堡桑普的房间内应该有两部柯南?道尔的作品,但是我看到的时候却只有一部。四部作品我已经知道了两部的内容,剩下的《死囚骑士》与《皇冠的秘密》中一定有一部是与鸢尾花箱有关的,而这一部很可能就是斯雷普纳所说的两部作品中的一部。既然如此,那么对方是因为盗走了这部作品,所以才知道有鸢尾花箱这么回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理论上讲,本家古堡中能从桑普房间盗走东西的人并不多,在那么大的一个书架中找到这部作品,最少要对房间很熟悉,并且对书籍的排列方式也很了解。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死去的辛蒂和有超凡记忆力的罗娜之外,就只有桑普的养子复雷戈一个人了。那么目前的情况就是,他们已经通过苏拿到了鸢尾花箱,桑普的死是肖本娜所为,那块黄宝石应该也同时被拿走了,蓝宝石有一半在泽多手里,现在泽多被俘,那条项链估计也保不住了,最后的红宝石,既然已经丢失了几百年,那就说明本家人也不知道其下落,说成有一半几率已经落入敌手并不为过。如此说来,我手中的月牙蓝宝石就是我们最后的筹码了。虽然我并不能十分地了解颠覆整个英国到底是指的什么,但是英国的命运实在是不应该被掌握在我这样的一个外籍人手里。

刘先生,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玛洛儿告诉我说你和医生在一起,他人呢?

医生出去为我买止痛药了。你不会怀疑他吧?

没有,只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医生本来就知道莱布德斯家族所有成员和下人的身体健康资料,所以虽然他不是到上一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本家人的血型有问题,这一点他还是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的。

医生应该在我出现之后进入过本家古堡,对吧。

没错,还记得洗茶房那里死过一个女佣吧?

当然,知道现在我依然没有弄懂她是怎么死的?老鼠是不可能攻击活着的人类的。

的确如此,但是医生为那个女佣验尸的时候发现她是中毒而死。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是是什么人下的毒呢?

医生说在实体的四周发现了几只死老鼠,其中一只的肚子里有一小片保鲜膜残片,上面沾有氰化物。他分析说应该是老鼠不小心吞噬了这篇有毒的保鲜膜,之后才会异常地攻击人类,女佣被老鼠咬到,毒素进入血液,很快就死了,之后其他的老鼠就会开始分食尸体,由此一来便造成所有的老鼠全都死掉了。

为什么会有保鲜膜呢?

医生分析说,那是一种很薄的保鲜膜,如果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到的。我父亲也是中毒而死,但是父子里的餐具并没有化验出有任何毒素。所以他认为是有人用保鲜膜把茶水和杯子隔离开了,警方到达之前,下毒者又将其取走,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查明是谁下的毒手,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非辛蒂和你莫属了。

真是狠毒,辛蒂就是因为这样才带着桑普的尸体离开的?

应该是这样,如此一来就等于向警方说明杀人的就是她自己,从而将你解放出来。

不知不觉,我又欠了辛蒂一个天大的人情,可惜我没有机会报答或表示感谢了。希望复雷戈占据本家古堡的时候,没有对辛蒂的尸体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如果我还平安无事,那么最少我要好好地安葬这个只见过一面却救了我很多次的女人。

我有个问题,本家古堡为什么会有老鼠呢?

我见到医生后,说应该是有人估计放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恐慌,让我父亲放心不下而去检查三楼的仓库是否遭了鼠灾。

医生的分析能力很高明啊。

他是门萨俱乐部的高级成员,一向很聪明。他发现这些事情之后,便设法盗走了画像,把一些资料留给你们之后就一直在这个房子里等我。他算到我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也好在他想到了这一层,不然我就没办法活到今天了。

说到这里,玄关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会是谁

应该是医生

玛洛儿显得有些紧张,因为如果是医生,那么我们应该听到和刚才一样的有节奏的敲门声

玛洛儿,你去看一下

斯雷普纳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就这几个字也是他勉勉强强才挤出来的

玛洛儿拿着手枪,慢慢地移动到门边,透过门镜向外面看了看。之后便直起身子,回头高兴地告诉我们

是医生,没错。可能是忘了密码

说着,她的手已经在门锁上了

慢着!不要开门

我的话她听到了,但是已经晚了。门打开了,一个老男人的身体径直地倒了进来,将玛洛儿压倒在地上。我清晰地看见男人的后心处插着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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