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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医-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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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想的是,况且就连这个身体,我都曾经一度失去,自己都控制不了,还谈什么体察他人呢?
“哪里,其实都是人的事啊!”孟姜却说,“我们目前为止所面对的,哪一件不是人的事?”
我听了却是一愣,经她这么一说,倒好像真的是这样。弧凉也好,南皖子也好,丛离殃那些人也好,甚至于狂的墨晏,可不都是如假包换的人类么?之所以让我觉得玄乎,是因为我对他们并不了解,或者说,他们所能做到的一些事出了我的想象。疑心生暗鬼,不知不觉就胆怯起来了。
既然都是人,所思所想,所做所为,自然都是人性的一种反应,而推断这类事情,可不就是我曾经深为自诩的领域嘛!
这样一想,头脑立刻清亮了不少,精神也为之一振,当下点头道:“嗯,该来的一定会来,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吧!”
“呵呵。”孟姜笑了起来,那会意的眼神仿佛在说:对了,就是这个气魄!
之后,我们没有再停留在谷中,而是退到了山谷之外。这山谷外荆棘密布,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显然并不是经常有人来往之处。如果不是有些身手的话,想安然走进去都并非易事。
我们于是在进入山谷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一个合适的山坡,将身形隐在了一面石壁之后,略略探出头去,借着山势刚好可以看到那山谷口的情形。
此时已近凌晨,天色越漆黑,朝露初上,将衣襟和鞋袜都纷纷沾湿了。我不禁想起了当初孟姜刚刚出现在郦山时的场面,挽着缰绳,踏着晨光款款而来的那个场面。此时再望向她时,却见微光辉映下她专注的侧颜,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小巧而挺翘的鼻子,轻抿的樱唇,如同剪影,朦胧而神秘。
还好,还好你还在。8
第三百五十七章 破局
直到这时,我才有时间去这样暗暗感慨一下。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的,心中所思所想,人后可以很自然地流露,当着人家面反而表达不出来了。假如真的像陶家先祖所能做到的那样,人与人可以直接用思想交流,而不需要特意用语言加以修饰的话,人世间又会变得怎样呢?
想起这个,我便突然记起东离子说过的那些话来,我不知道那到底是真相还是他疯狂的臆想,但是那其中关于越璧等人现状的推断,毕竟我曾经亲身经历过,倒是觉得有几分参考价值。
即是说,这个所谓的梦魇之地,很可能就是一瞬间剥夺了人们、不止人,还有一切活物的神志,使他们而进入纯粹由意志所创造出来的世界,也就是说,就像入了梦一样。
只不过和一般的做梦不一样,他们的这种状态是彻底切断了与现世的联系,游离到了时空之外,所以我们这个现世中的人们,也就看不到他们,感觉不到他们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唤醒他们呢?难道一定要打败弧凉,才能获得解开这一咒术的方法吗?
同样的,失踪的桑青是被赫彻控制着的可能性也极大,如果赫彻真的忌惮我的话,早晚会将桑青带到我面前,试图对我进行牵制的吧,那时只要打败赫彻,同样也可以救出桑青!
之后,就是我自身的问题。我不知道此次我的意识突然恢复意味着什么,那个强大的墨晏,那个执著的墨晏,真的会就此消失,不再出现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他又打算在什么时候再来和我一较高下呢?最好的机会,当然就是在我跻身这场重要的战斗之时了,对他说所谓会阻碍他的人,几乎全部都会在场,难道不是他一举消灭他们,入手无上智慧最好的时机吗?
至于捉摸不定的丛离殃一众人,既然是奔这场乱阵而来,到时候自然也就会露出本来面目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问题,最终都集中到了一件事上,这就是今天我们将面对的战局!再往大里说,也许我突然跑来了这时空,意义也就在于这一战!
想到这里,我却是松了一口气。想起了高尔基的那句著名的诗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一时间,还真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
退回到眼前,孟姜的想法似乎是要将重心放在这棵幽冥神木上。我当然并不怀疑她的判断,但如果这树真的有那么重要的话,赫彻会这样明晃晃地放它搁在这里不管吗?就算不派人看守,至少也会安排眼线吧?我们昨天晚上在那里又是喊又是叫又是打斗的,居然什么都没生,会不会有点蹊跷呢?
但这问题我都能想到,孟姜她会想不到吗?我们昨天是被这里出的光亮吸引而来的,那摆明了是南皖子专门下给墨晏的套,但同时,这处山谷与这山头城墙所构成的龙形图案,却也不像是刻意为之,兴许这个山谷不仅对于赫彻来说很重要,对于孟姜和南皖子他们来说,也很重要吧?
那么便可以理解了,他们与墨晏在这里缠斗,也并不排除想借此将赫彻的人引出来,一举改变敌在暗我在明现状的目的。而在对方没有什么反应的情况下,仍不能舍弃对它的监视,更说明了此处恰恰是一处战略要地,对双方来说都绝对不能忽视!
也许,关注这里并不能总览全局,但至少,在情况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守住了一个关键点,在此基础上的应变,也才算是有的放矢。
毕竟现在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如果是传统战争中的攻城略地,无论对方人有多么多,武器有多么先进,战术有多么精妙,至少对对方大体上的意图,我们是可以推测到的。
可是赫彻此次的举动,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只知道对手很强,却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才是我们最大的不利之处!
但是我心念一转,进而想到:怀揣着如此神秘所图的赫彻,居然会在一个回合的交手中就对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小人物产生了忌惮,不惜出手掠走桑青,这又意味着什么呢?也许真像孟姜说的,这说明我很有可能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很大的破坏作用。如果真是这样,也许除了眼前这个山谷和那棵怪树之外,我本人就是这件悬案最大的一个线索,而这个线索却是时刻掌握在我手里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我不怕任何人针对我,相比于担忧身边的人,我对自己的生死早已全无所谓!
我现在只盼着,能有那么一道闪电,将这黑沉沉的,令人无比压抑的天幕彻底划开,我真的是已经,等得太久了!
左思右想,正觉得几乎有些开始热血沸腾了,忽见孟姜转过头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我觉得很奇怪。
她略一犹豫,却是摇头道:“哦,没事了。”便转回头去,不再看我了。
正当此时,我却忽然听到附近隐约传来了几声虫鸣。
一时间脑中立刻跳出了一句话来:秋后的蚂蚱……长不了。之后又觉有些晦气,不仅朝旁“呸”了一声。
这次孟姜又转过头来看着我,没说话,但疑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没事,听到虫子叫觉得有些奇怪,毕竟都这个时节了……”我叹道。
“虫子叫?……”孟姜好像有些接不上我这个话题。
“是啊,”我屏住气息,细心聆听,果然,又听到一两声清脆的叫声传来,这回倒是离得更近,“你听!”我对孟姜说着。
孟姜听到我这么说,也像是认真听了几秒,却道:“我没听到……”
我一时怔住,难道我又幻听了吗?
但紧接着,我急切地问向她:“这一带,不也是梦魇之地吗?”
孟姜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嗯,我察看过,从山谷的东边一直到惊云镇西,都找到了赫彻的标记。”
“梦魇之地,不是绝对不会留下活物吗?我怎么会听到虫鸣?”我兴奋地问道,“难道这里的法术已经解开了?”
“如果已经解开了,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的。”孟姜说。
我立时呆住。那时断时续的虫鸣,在耳边越地清晰,孟姜却说她听不到,这到底,又是在闹什么啊?8
第三百五十八章 老朋友
我索性弯下腰来,向那虫鸣传来的草丛中探身下去,想仔细看一下是否能看到它具体的方位。
可是眼下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尽管地面上的草非常稀疏,但却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详细,更不用说找到一只小小的虫子了。
孟姜看到我奇怪的举动,倒也没说什么,仍是远远观望着谷口的方向,只是时不时微微偏头,像是在用余光在对我保持着关注。
我当然心有不甘,听着那虫鸣声不断靠近,心想既然眼睛看不到,不妨依赖一下听觉好了,干脆将眼睛闭了起来,竖起耳朵分辨着方位,伸出手去慢慢靠近。
听着那声音已近在咫尺,说是迟那是快,我已敏捷地伸手一扣,只觉手心一痒,像是真的捉到了什么活物,即刻合拢,口中喜道:“抓到了!”睁开眼睛便将双手向孟姜递了过去,想向她证明我并没有胡说八道。
孟姜看起来也是有些好奇,立刻探头来望,当我把手掌慢慢打开时,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并无一物。
难道是失手被那小东西逃掉了?我心下大奇。心想大不了再抓一次,当即再凝神去听,却再也听不到半点虫鸣声了。
不会我手下太重,虫子被我立时拍死了吧?我有心再去那杂草中寻找一番,却见孟姜忽地举起手,朝我打了个阻止的手势,意思好像是叫我不要动。同时,她的眼光也向另外一个方向投了去。
我一愣,随即也朝她看的方向瞧去,却见数个白点飘荡在远远的山脊上,并且,似乎正不断地在向这山谷的方向靠近。
尽管光线不太好,但这白色也太显眼了点儿,我们很快便看清了那正是几个活人,动作轻巧,速度也很快,毫不犹豫地朝这边奔了过来。
我心下大喜,这活人在此出现,岂不是说明梦魇之地的法术真的解开了吗?我说我不会听错的,那虫鸣正说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但狂喜才持续了不过一秒,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傻了。就算真是笼罩在这里的怪异法术解除了,这个时间,会有普通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吗?而且刚好这么巧地来往这个山谷?
再说,我向更远处眺望而去,仍是不见丝毫灯火,无论是遥远的惊云镇中,还是那高高的城墙之上。
那虫鸣此时已全无痕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也许真的是我产生幻觉了吧?而这突然间出现的几个人,很大可能倒是孟姜叫来的南皖子和他的手下还差不多!
本来我也想到有可能是丛离殃那几个,但他们的衣着我还是比较熟悉的,都是劳动人民朴实的土黄色,并没有一个是穿着什么白衣的。
于是我扯了扯孟姜的衣襟,不敢出声,却是努力对她做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又拈了拈下巴,做出捋胡须的动作,意思是:“是南皖子吗?”
孟姜却好像是明白了,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些许的忧虑,表明她也没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我于是又向她摊了摊手,表示“那我们怎么办?”
她却是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在眼睛边轻轻点了点,我理解是在说“观察一下再说。”
看来虽然不能说话,我们之间的交流还挺是顺利的嘛!
我们于是不动声色,在这浓得化不开的暗夜中小心地隐藏了身形,穷尽自己的目力,拼命向那些人影张望着,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他们的那迅捷的姿态,本以为会这样一口气冲进谷里去,没想到他们却是在离谷口尚有些距离的时候便齐齐停了下来。
巧的是,他们所停留的地方,恰好离我和孟姜藏身的地方不远,我们已经可以辨别出那是五个人,高矮胖廋不一,但样貌却是看不清晰。
但距离如此近的情况下,我们两人也同样顾忌到被对方发现,所以也不敢太明显地探头出去,只能以勉强看到对方的角度时不时地偷瞧一眼。
正当此时,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一片死寂。明显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在说话:“就是这里了,辰时之前,大家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我听到这声音却是一怔: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但到底在哪里听到过,却是有点恍惚。
“哼!”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但也并没有出言表示反对,大概就算是答应了吧。
“我们全都守在这里干嘛?这方圆几十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现在离辰时也没多久了,难道还会有什么人突然攻过来不成?”另一人大大咧咧地开口道,“真要守的话,我看这地方向兄一个人在就没人能过得去了……”
他聒噪的声音还没消失,突然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梁兄这样说的意思,是在差遣向兄吗?”
先前话很多的那人听到这句,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即怒道:“姓韩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声音低沉的那人却只是冷笑,笑声阴森森的,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样。
“好了几位,”最开始的那人说道:“眼看我们就要大功告成了,此时还是要团结一心,才能成事。”
“是啊,”另一人插嘴道。声音清脆悦耳,却好像是一个姑娘,“再忍两个时辰而已,之后你们要是再这样闹,干脆各走各路好了。”
“绿衣,别胡说!”那个男声却这样喝止了她。
我听到这个名字,浑身如遭电击!
我说先前那声音居然是那样的熟悉呢,那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刚刚将郦山大营搅了个天翻地覆的年轻人……肇锡!
而绿衣,不就是为了陷害秦期,不惜杀人嫁祸的那个姑娘吗?她果然被肇锡救走了!
我难掩心中的惊诧,不禁向孟姜投去了一个复杂的眼光,这次她却一时难以会意。毕竟她与肇锡素未谋面,在无法出声的情况下,当然不会明白我在惊讶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肇锡所说的那句“我就是永恒”的话。以他的性格,能够为了一个计划而潜伏了数年,一定不会是一个信口开河,半途而废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样一个时点出现,难道说他除了暗杀嬴政之外,还有其他的盘算?
至于他身边的那几个,大概就是偌嵇在跟踪他们的时候所遇到的那伙人吧。几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充分印证了孟姜的判断:这里将会有大事发生!
第三百五十九章 分兵
至于他们说的辰时,就是早上七点到九点之间。?? “在那之前守在这里”,意思是辰时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端的意思吧?会是什么呢?难道,与这谷中的那棵怪树有关?
我百般不解,很想和孟姜讨论一下,但是以我们和对方现在的距离,加上周围一片寂静,连点风都没有刮的环境,万一对方几人之中有懂得听声辨位技巧的高手,我这边一说话,恐怕立时就会暴露。
其实就算是暴露了,我和孟姜合力的话,倒未必不是他们的对手,只不过这样一搅和,恐怕就很难探查出对方埋伏在这里的目的了,岂不有些可惜。
但是继续在这里暗中观察的话,又似乎有些过于被动了,就算我和孟姜真的可以忍受几个小时不动不语,万一和她约好的南皖子突然赶来,岂不也会在这里遭遇?再说我们这藏身之处也并不能算是万全,如果对方站得烦了,稍微来回巡视一下,我们还是会暴露,终究是很难等到最后的吧。
正在心里盘算,忽听肇锡又说道:“其实梁兄说得也并不道理,我看不如这样吧,梁兄和绿衣留在这里,我和向兄再向南走一段,到城门那边去看看。韩兄,这里往北有一条大路,就麻烦你到那边的路口去巡视一番吧。如果现什么异样就信号,最迟快到辰时的时候,大家都回到这里来。”
“唔……”被称为梁兄的人沉吟着,随后道,“我看这样也挺好的,可以扩大控制的范围,毕竟一堆人这么站在一起也挺显眼的,万一……哎,我还没说完哪!……”
我稍稍将视线向外偏了一下,便看到一个人影已经开始向北移动而去,居然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出,形似鬼魅一般。
看来,那就是那个姓韩的了。
紧接着,肇锡也说了声:“那我们就先过去了。”接着传来衣袂飘动的声音,显是他们两人也离开了。
可以推测,此地现在只剩下那姓梁的和绿衣两人了。
我不禁有些高兴起来。对方这样分兵,等于给我和孟姜创造了机会。此时相比于继续在这里枯等,不如我们二人先置人,将姓梁的和绿衣拿下,一来可以就此掌握谷口要道,二来也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打听到点什么消息。回头在他们打算汇合的时候,还可以摆个请君入瓮局,把另外三人也诱入局中控制住,一举多得!
我当即轻轻转头面向孟姜,向着那二人的方向指了指,又比划了一下我们两个,再晃了晃拳头,意思就是,我们一起上,把他们拿下怎么样?
孟姜的脸上却好像有些疑虑,没有立刻应我,而是伸手做出了一个按压的动作,看那意思是想再等等。
好吧,再等等,等另外那三人走远点儿再说。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法信号,别我们一出手他们就把同伙叫回来,那计划可就落空了。
我只好沉住气,老实地继续贴在山岩边不动。
没过多一会儿,便听得那姓梁的开口说道:“你,是叫绿衣的是吧?”看来这家伙和我一样是个话痨,只要身边有人,就没办法克制住不说话啊!
但是绿衣却并没应声,像是没搭理他。
“那个臭小子有点野心也就算了,你这么漂亮的一个丫头,也跟着忙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姓梁的却不肯放弃。
“这大概不关你的事吧。”这回绿衣出声了,但却是冷冷的拒人千里。
但我却在心里感慨道:你要真不想和他说话,无论他说什么都千万不要回应,哪怕是类似“你别说了”之类的都不要说,对方才会真的觉得无趣不再言语的。你这样回应他,还是等于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了。
果然,姓梁的笑道:“确实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觉得可惜,你这个年纪,正该是寻个正经汉子成亲生娃的时候,跟着一个野心勃勃的疯子东奔西跑的,真是可惜了。”腔调轻佻,不无调戏之意。
我立时皱了皱眉头。这肇锡也真是的,居然留绿衣和这么一个人单独在一起。一时间心里竟然担忧了起来。
谁知绿衣却是轻笑了一声道:“正经汉子,你道什么是正经汉子?”
姓梁的一听,当然立刻顺竿而上,笃定地说道:“当然就是我这种了!哎,你别看我年纪也不小了,但可还没娶妻。这些年见过的美貌姑娘也不少了,为什么一个都入不了爷法眼?我告诉你,她们身上都缺少一种……嗯……野性,就像你这种。”
我一听,差点“扑”地一口喷出来。跟女孩搭讪什么的咱也算是行家了,你装忠贞变相夸对方是可以,但居然用这样的词,恐怕只会被对方一巴掌打过来吧!
不过我居然也在心里暗暗下,假如给我去当面夸奖绿衣的话,会用哪个词呢?
这个姑娘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像一朵楚楚可怜的小花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可是从后来她的作为来看,这朵花看上去可怜,实际却是一丛毒花,一不小心可就会像秦期那样,差点儿把小命都搭上的。
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年轻姑娘,能有这样的演技,这样的胆色,我倒是也抱有和这姓梁一样的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倒是忍不住又探了探头,向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因为此刻不远处的那二人,高的一个似乎正将手搭在矮一些那人的肩上。我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肯定是姓梁的家伙色心大起,开始动手动脚了吧!
这下子我那种见义勇为,也或者说男人的保护本能一下子作了起来,差点儿一抬腿就冲了出去!
却忽然听到空气中传来“嚓”的一声,夹带着衣服撕裂的声音,而那原本是并排站立的两人,却忽地分开,跳到了两边。
“小丫头……”姓梁的先出了声,“你挺狠啊!”虽然看不清详细,但我却赫然现,说话的那姓梁的,却是二人之中较矮的那个,而较高的那人腰身婀娜,显是个姑娘,却是绿衣。
“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还躲开了?”绿衣的声音仍是轻轻柔柔,完全不像是刚刚出手暗算过对方。
姓梁的语气却不再轻松了,沉声道:“你的武器上,有毒?”
“谁知道呢?”绿衣带着笑说道:“好哥哥,让我再划你几下,你再来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好不好?”
我听到他这么说,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刚才差点儿迈出去的腿,也像是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
最毒妇人心啊!我感慨。相当初绿衣杀伤米忠的时候,也是利落的一击毙命,可见下手时内心毫无犹豫,这得是多么训练有素的杀手才能做得到?年轻等于纯真这种事,在这位姑娘身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我和那姓梁的,显然都是犯了先入为主的大错误!
“你……”果然那姓梁的也意识到自己的轻率,似乎有些怒气,但没过几秒,却是赔笑道,“好绿衣,咱们不闹了好吧,你肇锡哥哥可还有任务交给咱们哪!”
“哼,原来你这大脑袋里还装了点东西啊!”绿衣讥讽地道。
姓梁的见有转圜,立刻站直了身子,一只手仍然摸着脖子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给哥下毒的,毕竟办正事要紧啊!……”语气并不坚决,像是在试探对方的意思。
“对付你还用得着下毒!”绿衣却道。
这倒是给姓梁的吃了个定心丸,他嘿嘿一笑,不再言语。看两人却是保持着相隔而站,饶是姓梁的色胆包天,这带刺的玫瑰也是不敢再去碰了。
此时我也明白肇锡这样安排的用意了。其实这样兵分三路倒也不见得就有多大的意义,假如真要有用,以他的周到,事先自然会安排好。只不过是见这三人到一起就喜欢互掐,大概也真的是来早了,让他们站在这儿一起等上一两个时辰,一直要从中周旋着实费力,索性把他们三人分开,可少些是非。
而留下绿衣和这姓梁的一起,一来关节之处肯定要留可信之人,二来大概也是知道这姓梁的并无法奈何绿衣分毫,相反的,还可以利用这家伙的好色让绿衣给他个下马威,令他有所忌惮,倒也算是一举两得。
肇锡这个家伙,城府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深啊!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什么时候出手?如何能快地把这两人制住呢?8
第三百六十章 合围
心里刚刚这样想着,就觉得孟姜突然间从身后用力推了我一把,同时喝道:“快躲开!”
我这边正专注地偷听,完全没料到身边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一个踉跄,脚下砂砾不得借力,就着缓坡向下滑落了下去,滑出了几米远才停了下来。
再回头看时,却见孟姜身后竟然已经多出了一个人,个子不高,一身白衣,面容模糊不清,形如鬼魅一样站在那里。
“你身后有人!”我向孟姜喊着。但随即发现孟姜脸上都是讶异,显见并不是没有发现有敌人来袭,只是仍旧直挺挺地站着,好像有些动弹不得。
“什么人?”我向那人喊道。话音未落,风边隐有风声响动,像是右侧有人已经出手向我拍来。我就地一滚,躲开了他这一掌,却忽听风中划过隐隐的金属声响,心觉不妙,身子一个急转,同时以袍袖迎面一挥,却听到了“扑扑”连响,像是有东西击打在了袖子之上。
其实视线一转之下,我已然知道向我攻来的两人是谁了,攻势如此之快捷,不是离我们非常近的绿衣和那姓梁的二人又会是谁?
我知他二人一定还会有后招,心思一动,不退反进,直接向绿衣的方向奔了去。
那向我出掌的人,掌风中传来一股子汗腥味,一猜就是那姓梁的。而我用袖子挡去的攻击,倒像是掷来的暗器,应该就是绿衣。以习惯的招式出手乃是一种规律,远离贴身近攻者,缩短与远程攻击者的距离,倒是一种常识了。
绿衣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见我疾冲向她,当即后退,一只手已伸向腰间佩带的一个小小袋子,估计又是要掏暗器。
我却是不理会她的这个举动,猛地一个急停,双手在地上一扶,一腿便向身后紧追着我而来的人踢去。
那人反应倒也相当敏捷,一个铁板桥向后一倒,再度跃起时,一手自腰间拿出了一个水壶一样圆滚滚的东西,另一只手伸出去扶住,就像是要拿那东西砸我一样。
“都住手!”一声大喝传来,于这静夜之中显得格外震人心魄,在场的人不由得都是一怔,下意识地齐齐停手,顺着声音望去。
于谷口旁的山坡之上,却是立着两个人,样貌虽然仍是模糊不清,但我立刻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轮廓,不是肇锡又是谁呢?!
他喝止了众人,之后却是走下坡来,径直走到了我面前,口中说道:“墨晏公子,别来无恙!”
“嗯,你也是,一点儿都没变。”我笑着答道。目光却是向那边的孟姜投去,见她虽然不能动,黑白分明的眸子却还在转动,应该是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心里却还是提防着离我不远的另外两人。
“我还当是谁消息会这么灵通,会提前在这里设伏,没想到居然是你们,看来还真是老天想成全我啊!”肇锡轻松地说着,还回头去望了一下孟姜的方向,喊道,“韩兄,带她过来吧!”
原来刚才向我们发动偷袭的,就是行动起来连点声音都没有的那个姓韩的家伙!我只是好奇,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令孟姜都束手无策呢?
当他们渐渐移动,走到离我非常近的地方时,我才发现孟姜的身遭像是被什么东西包围着,那是……一张银色的网吗?但看上去材质又比普通的网要精细得多,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
原来孟姜当时将我推开,却是为了避免我也被这网罩住吗?
不过即使被网住,也不至于完全动不了吧?那姓韩的虽然跟在她身后,却似乎并没有拿什么武器威胁着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时非常明了的一件事就是,肇锡命令几人分开,却并不简单是为调解矛盾,却是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为了分头包抄我们而使出的诈术!
此时阴谋得逞,肇锡当然志得意满,但还是东张西望了一番,旋即问道:“你其他的伙伴呢?没跟着一起来吗?”
“谁知道呢,他们走得太慢被我落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上来……”我也很随意地说着,倒像是真的在和老朋友寒暄一样。语意也是非常明显,就是要令他有所忌惮。
肇锡却是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脸上笑意不减,半晌后却道:“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来看你啊!这物分两极,有阴影的地方自然要有光,你说呢?”我说道,“我知道你要推翻嬴政,成就永恒大业,大家毕竟兄弟一场,不如你好好和我说说你的具体计划,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联手呢!”这话倒是故意说给孟姜听的,是让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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