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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医-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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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心中一动: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这里怎么好像缺少了一位主角呢?嬴政,他原本是站在离孟姜不远的地方的,怎么不见人影了?

待到我终于预感到什么,眯起眼睛向那炫目的红日方向望去时,才现那翻转腾飞着的一龙一凤之上,竟然各自乘坐着一个人!

就算这光线太过于强烈,使我没办法看清他们的衣着打扮,但那种感觉,我已辨别得分明,乘在那龙头之上的,正是这当今天子,始皇帝嬴政!

而就在他的对面,虎视眈眈地匍匐于那火凤背上的,正是另一个野心家……肇锡。即使离得这么远,我仍然能够感受到他那强大的执念,哪怕是烈火焚身,也要成为新世界中的人上人的那种执念!

我心里默默叹气,迈步走向前,站到了曾经肇锡所站的那块大石上,低头一看,上面竟然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像是有人曾经长时间地在那里坐过一样。

我知道那是向菀柳留下的。虽然不知道肇锡到底对这个同样抱有执著的年轻人做了什么,但就算他真的是赫彻的正统继承人,就算他拥有掌控幽冥神木和火凤的神秘力量,若论权谋策划,恐怕也不会是那个肇锡的对手。事实也证明确实是这样,不止他,向、韩、梁这三个人,都不过是肇锡向上爬的天梯而已。

我轻轻地将双手抬起,食指和拇指各自相对,形成的一个核形空间,刚好将那天上的红日与紧紧围绕着它的龙凤都映在其中,闭上眼,默祷。

也许原本并不需要这么刻意的仪式,但此刻我很想这么做,当我这样做的时候,心里所涌动着的,并没有丝毫的兴奋,或是希望,或是紧张,或是其他什么大事即将生之前人们该有的情绪,我只觉得心如止水,只觉得所有错综复杂的、令人眼花缭乱的东西,都开始慢慢淡化,最后我心里只留下了我用手所圈住的这一处剪影,而我和它,是一体的。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突然生了异动。那气势如虹,几乎要将碰到的一切全部吞噬的红色火球,突然闪动了一下,所有的人都感觉得到,它那蓬勃的生之气忽地一敛,之后便如烛火遇风一般,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很快,从它那炽烈燃烧着的表面上升起一缕白烟,虽然细微且孱弱,乍一出现便忽地飘散而去,但却是自这轮吞日朝阳出现之后,从来没有过的情景!

而这显然只是一个开始,很快,另外一处,另外一缕洁白的轻烟随之出现,接着,它们变得更多,更密,更频繁,一改起先的羸弱,开始慢慢地汇集起来,氤氲成片,迷蒙如雾,那红日在它的掩映下,竟然变得柔和了许多,如坠水中,盈盈摇荡。

“这是……”南皖子当然看到这一切,不禁吃惊地脱口而出,但他似乎终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足以形容这样震撼的场景,和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法术,最后只能嗫嚅地讲出了一个字,“云……”

不错,就是云。云就是水汽,它来自远古,它远处不在,它是这大地上一切生灵所赖于生存的东西,在堪称精妙的生命结构中,也大部分都是这种如云似雾的汽态水,如今,大地高烧不退,生灵为之涂炭,人类虽称灵长,却已难挽回,但自然自身的力量却可以,它可以靠自身最原始的神秘蕴藏,来为自己疗伤!

无独有偶,龙与凤这两种生物,本就是召云唤雨之物,它们本来就是自然的精灵,深知这世间本来的模样。我所做的,无非是激它们的本能而已!

但效果却是令人万分欣喜的,很快,空中云层开始越变得厚重,红日的气势随之大减,这破碎的大地所承受的炙烤也随之开始消退,干涸的土地终于再度散出了那包容一切生命的气息,飞向那红日的度也是大大减慢了。

终于,一滴水落到了我脸上,并从我脸颊旁慢慢滑下,是雨!那冰凉且湿润的触感是如此熟悉,熨帖着我记忆最深处的依恋,令我的灵魂都忍不住开始震颤!

回来吧!我心中在虔诚地呼唤,向着那个我所熟知的地方,和那些我最亲近的人。

“墨晏,真的该早点杀了你的,”南皖子见到这一切,蓦然说道,但随后又道,“假如我可以的话。”

我听到了这句话,真的很想回应他,但是眼下我不仅说不话,就连转头也是难为,我浑身已经僵硬如石,尤其是双腿,沉重得再难挪动半分,唯一还保留着活人征兆的,只有这越活跃的意识之力,生动且强烈,几乎就快到抛开这躯壳,飞升而去一般。

而天空中驾驱着龙凤的二人,该是最直观地感受到了这段时间内周围生的变化,纷纷向地面上俯视而来,很快,便看到了高高地站在大石上的我,明白了我正是这一转变的推动者。

二人明明已与多年来酝酿着长生之梦近在咫尺,如今却眼看要被我破坏,岂会善罢甘休,当即先后驱动座驾,龙口一张,凤翅一展,一道充满杀气的烈火和一道气势凌厉的风刃便向我当空袭来!8

第三百九十八章 破空之矢

烈焰滚滚,在当空形成了一道耀眼无比的火柱,其势本已快如闪电,加上劲风的助长,瞬间形成了一道直径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气势汹汹的火墙,击穿刚刚聚集而成的那片云雾,向我的所在直推而下!

但也仅仅只是发出了这一击而已,龙凤二兽已各自长啸一声,回转而去,交缠盘旋,似乎任由两位御使者如何驱动,再也不肯向我发出追击了。? ?? ? ?·

“墨晏,小心!”这一震憾的场面当然不止我们这一处的人看到了,于是,我仿佛听到数个声音同时发出了这样的惊呼。

既然一直仰天而望,我又怎么会看不到呢,只觉得那火墙比起寻常的火又要炽烈数倍,腾腾热浪转眼便已扑到我面前!

然而我却不能够躲避,并非躲不开,而是深知躲了也没用。

看看这破碎的河山,这迷茫中的众生,即使是侥幸幸存下来,所目睹的,也不过是生者之间继续为了夺权而进行的争斗罢了,想想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不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假如当初我能够考虑得再周全一点,抓住肇锡,是不是能够阻止他犯下这样无法挽回的错误呢?假如在郦山大营我没有揭穿血矶炉的秘密,它是不是还能够做为嬴政仅存的希望,使他不会踏上今天的险途呢?再继续追溯下去的话,孟姜也好、南皖子也好,包括弧凉、丛离殃、桑青他们这一家人,都好像与我的家族有着莫大的关联,这种若即若离的隐秘联系让我不得背负上了一种沉重的责任感,使我觉得当前这一切,就像是我陶家的业障·

所以我已下定决心要恪尽全力,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完成这最后一次挽回的尝试!

这些念头的闪过只是一瞬,烈火已经毫不留情地将我整个吞噬,奇怪的是,却并没有将我推动半分,我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高举双手对空召告,也许真的是逆天而行吧,我却深深相信这大自然是智慧的,慈悲的,一定能够引导它所孕育的生灵走去最正确的方向!

刺痛,烈焰焚身带给我的是极度强烈的刺痛,颜面、头皮最是严重,撕裂般的剧痛犹如电流一般在我全身游走着,一时间我几乎已经站立不稳,同时,数道热流开始流淌在我身体各处,我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烧伤,更是那风刃划出的伤口,正在纷纷流出鲜血来。假如我低头看一下的话,大概会被自己的惨状吓到吧,但大脑中硬是有那么一缕倔强的意念,支撑着我,提醒着我,使我下意识紧紧地咬住牙关,终究昂然而立,岿然不动!

快了,就快了!我在心里这样默念着。假如现在在我面前的不是这天地,而是一名重病患者的话,作为一个医生,我需要做的就是给予他一个助力,去激发他自愈的能力,而不是取代他走完恢复的全程。所以,我只需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好,坚持到让自己无愧无憾就可以了!

我的努力也显然并不是徒劳的,只是这么短短的一阵工夫,空中的云层开始变得越发厚重,雨滴开始不断地洒落下来,落在这地上、这树上,这些人的身上,能够感觉得到,随着这样的变化,生机正在慢慢升起,大地的创伤正在被修复。

但紧接着,我却觉得胸口一痛,一阵难挨的反胃感传来,“扑”地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呻吟声,却是一直没有什么举动的南皖子,我用余光看到,他竟然突然跪地倒下,一动不动了。

我自己是怎么回事,我相当清楚,严重的烧伤和出血已使我的心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此时只是吐血,没有立刻昏死过去,已经是奇迹了!

但南皖子呢?事态变得如此,他一直没出手我已经觉得很奇怪了,眼下突然倒下,说明他一直在消耗精力做着什么事,是什么?

啊,当我看到空中那条巨龙突然开始不安地扭动身躯,上下翻腾几乎难以稳住身形时忽然想到:难道驱动那条龙的,不是嬴政,是南皖子吗?……

但这种思考乍一出现马上停止了,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也变得金星乱舞,整个身体都像是在朝着一处黑暗中坠落下去。

是啊,就算没有被烧伤,随着我真元的耗尽,这躯体大概也会随之石化,再化为尘土吧……

遗憾吗?并不遗憾,只在心里自嘲地一笑道:终于,终于结束了,可以彻底休息了……

但却在眼前的最后一丝光线也即将消逝的一刻,耳边捕捉到了“嗖”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呼啸而来,紧接着,我只觉得我麻木的身体像是突然震动了一下,一阵眩晕感之后,后背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后脑也被重重一击,一时间几乎失去了知觉,但很快,一种特别的感觉自胸口升起,并开始延着血脉慢慢散开,浑身的冰冷似乎也在被一股刺激感笼罩着,那滞重如石的感觉居然也被它取而代之了。

这是……我皱起眉头,再次尝试集中精神,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睁开了眼睛。

此时,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我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情形:我还活着,虽然伤痕累累,精疲力竭,一条命只剩下一线,但的确还没死,只不过身上除了那烈火和风刃所造成的伤口之外,胸口此时更是插着一柄利刃,刚刚应该就是它贯穿了我的身体,巨大的冲力硬是将我带离了那块大石,向后远远倒飞出去,直到,将我钉在这幽冥神木粗壮的树干上为止!

而这箭飞来的方向上,在那迷离的众多人影之中,我分辨出了一个身影,她一头长发在空中飞舞着,在白色衣裙映衬下更显得漆黑如瀑,手中握着一把长弓,此时顺手丢到了地上,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我,隐约地,可见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在火光中盈盈而动。

是的,是火,适才的火墙在冲向我时,掠过了原本遮荫着这上空,此时却已断裂成数片,只剩下柱子一般四处支离倾斜着的几处的幽冥神木,火势开始蔓延开来,一股焦糊味正在空中扩散着,那些火柱散发的光亮照亮了这里的整个空间。

于是,我也得以看清她的面容,那张我永远也无法忽略,无法忘怀的脸,即使正是她,向着我亲手射出了这一箭!

孟姜,你……终于决定了吗?

第三百九十九章 偿还

就在此时,一缕阳光忽地从那错落的阴云之间投射而下,像是有灵性一般,恰好投射在这个美丽而神秘的女人身上。绵绵痛楚带给我的恍惚让我没办法看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像是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到底还是要功亏一篑吗?……看到那阳光跃动着,似是要挣脱束缚,我心里这样想着。我死了,这翻天覆地的变迁,可能就真的没有人能够阻止了。

算了,我真的是尽力了。就算孟姜不向我射出这支箭,我恐怕也支持不下去了,接下来会如何,真的要看芸芸众生的造化了。

我于是这样怔怔地望着孟姜,心中却难有半点怨恨。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是最清楚的,假如我对她来说丝毫不重要的话,一向行事果断妥帖的她早已决断,怎么会一直等到局面落到如此地步才出手?

怪之怪命运弄人吧,我和她总是注定要站在如此相对的立场上,曾经在海上墨晏也出手打伤了她,我今天就当是还她这个人情吧。

不知道我这样的一个人,死后会去哪里呢?不管去哪里吧,我这样一个原本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经历了如此种种,甚至连天崩地裂都亲眼见了,这辈子也算是够本了吧……我脑子里居然已经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但转瞬便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虽然这胸口的一箭来势甚猛,像是对本已重伤濒危的我发出了致命的最后一击,但眼下我自身的感受却似乎并不是如此。适才从胸口开始慢慢扩散至全身的那种刺痛感,眼下已经平复,一种熨帖的暖意正在自身体中慢慢升起,并在向四肢不断延伸,就连刚才被严重灼伤的皮肤,此时也只觉清凉,不再那么痛痒难当了。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奇妙变化的源头,正是来自于我胸口这支箭!如今视物更清晰了些,才看出这并不是一支普通的箭,比一般的箭要细长,箭身并不是竹子制成,却像是一段黑色的燧木,坚硬且光润,箭尾所坠的鸟羽看上去也有些特殊,宽且厚,呈非常鲜亮的红色,虽说已经离开它原本的主人,却像仍然充满生机似地,闪耀着奇异的幽光。

事实也马上证明我的猜测并不是临终前的妄想。很快我便觉得后背有些痒酥酥的,侧头一看,身后的这株幽冥神木,本来一直是枯瘦黝黑,一派阴气四溢的样子,眼下,自我脚下的位置开始,竟然有暗绿色的青苔纷纷出现,并在沿着树干向上蔓延着。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是最原始的生命力量在迸发,孟姜的这一箭并不是打算终结我,而是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可是,为什么孟姜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救我呢?朝我射了一箭便也算了,将我钉在这里动弹不得,岂不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个念头刚刚萌生,我立刻意识到什么,禁不住马上焦急地向孟姜的方向眺望而去!

只见她正双手合十,像是在虔诚地捧着什么东西,而自她交握的掌心中,正有洁白的光晕在逐渐扩大。

还没等我发出一句问话去印证心中的不安,她已将双手抬起,将手中的那团光递向空中,我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朵白色的莲花,而当它旋转着浮至半空,却忽然自核心开始崩解,纯洁如雪的花瓣四散飞去,像是雪花漫天飘舞,与腥红的火光交相辉映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华美。

就在此时,忽然从天上传来了隆隆的雷声,那一直蜿蜒在天上的龙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开始狂乱地上下翻飞起来,而其中嬴政所乘的那条金龙更是在盘旋了数周之后,忽地光华一敛,自龙尾开始,在绽放出数道细碎的光华之后,竟然沙尘一般纷飞不见了!

不,并不是不见了,很快便有数片黑色的物件自空中降下,先至的,竟是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泥石四下飞溅,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截青色的城砖!

我顿时明白了,那条龙本来就是当初横亘在这群山间的长城幻化而成的,如今法术被解开,自然变做破砖烂瓦落下来了!

解开这法术的,除了孟姜,恐怕也不会是其他人了!可是……我这边心思刚刚一动,孟姜已手臂一挥,自这土中便舒展出无数藤蔓,瞬间结成了细密的大网,将那些对危险无知无觉的梦中人全部笼罩了起来,飞下的砖石落于这柔韧的大网之中,力道顿时被缓,再弹到周围的地面上,完全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一时间潮湿而清爽的泥土气息弥漫在空中,就连那燃烧着的火柱都平息了下来,冒出了氤氲的青烟。

而孟姜在这一挥手间,人已腾起,穿过飞落的城砖,自其中将正在下落的一人接住,又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这人却完全不念孟姜出手相救之情,身形乍一稳住,便直奔近处一人,自他腰间抽出一柄长剑,直指向孟姜,虬髯炸起,环眼圆睁,怒吼道:“孟姜,你大胆!”

而孟姜也随之下拜,却是低头不语,不为自己做一字辩解。

“你!”这被孟姜救下的人,当然就是嬴政,此时龙颜大怒,他猛一举手,便要将长剑刺下。

我心中大急,很想用察心术来阻止他,但乍一聚集心力,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竟然难以发动!

“哈哈哈……”却有一阵狂妄的笑声自空中传来,是肇锡的声音在高喊着,“嬴政,你输了!这天下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嬴政听到他这句话,手上的动作生生停住,长剑随之垂下,肃立頜首,沉声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补救。”

孟姜听了,眼波流转,缓缓抬头,似是向肇锡的方向瞥去,手上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那火凤失去了金龙的相伴,显得形单影只了不少,在盘旋了数圈之后,忽地双翼一收,化成一道红光,穿透了浓云,直朝那红日投身而去!自它身后,兀自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红色光影,像是在那灰暗的天空中留下了一道伤口一样。

“唉!”嬴政重重地叹气,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也充满了无奈。

很快,我们便再也看不到肇锡和那火凤的身影,他们与那红日的撞击是如此的沉默,就连一点异响都没有发出,我们所知的,只是在令人深感焦急的数分钟过后,我忽然觉得脚下一震,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向下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我四处一望,不禁大惊失色!我们所在这处浮在空中的一方小岛,竟然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向下塌陷了下去!而开始下坠的又岂止我们这一处浮岛,由这一方大地分裂出的数块,不,我先前所见的所有飞散于空中,曾被那红日吸引而去的破碎土地,如今都和我们是一样的境遇!

而我们即将落向的地方,我已经看得分明,竟然是满地一望无际火红的岩浆!

第四百章 地老天荒

可是待我再转回头时,却现孟姜不见了,只剩下嬴政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脸惊愕地向上望着。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现孟姜却并没有像我们一样下坠,而是被一圈白色的云雾轻轻托着,漂浮在那里,一阵风迎面吹来,风中挟着一股清新的花香,那白色的云雾边缘更是有数点随之轻轻飘散,碎雪一般落了下来,转瞬便没了踪迹……这是,茶花的香气吗?我猛然想到,她所乘着的那团云雾,竟是凝聚的茶花花粉吗?!

孟姜就那么飘逸地站在那里,眼光却轻轻地落到了我身上。那轻蹙的眉头,那朦胧的眼光,欲言又止,当断难断,那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神情,像极了诀别前最后的凝望,令我心里猛地就是一沉!

但这神情只是持续了那么一瞬,她便移开了眼光,表情变得庄严而冷峻,双掌轻抵,低眉凝神,口中似是念念有词。

片刻之间,我只觉得身遭一阵猛烈地震动,刚刚萌了生机的幽冥神木忽地一摇,自那光秃秃的枝干上竟然就冒出了数点新芽,紧接着,便飞地抽出了枝条,并以惊人的度开始向四周伸张开去,那枝条触碰到附近的浮岛时,便像是有灵性一般直插入泥土之中,很自然地便两块分裂开的土地合并成了一块!

见到这一幕,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孟姜的想法!她,是想用移花接木之术来修复这遍体鳞伤的大地,保全眼前这无辜的众生!她也许没办法拂逆圣意,也没能找到办法来为命定的托付寻找到一个出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极阴的火凤带来的不会是新生,只会是彻底的毁灭!她亲手破坏掉那腾空的金龙,便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后果,而她最后的方案便是以自己的牺牲,来使一切恢复原状吗?

因为我深知,当她完成了这番足以扭转天地造化的大工程的一刻,便是她耗尽精元,殒命当场之时!

那么她将我限制在这里,也是怕我会读懂她的心思,出手阻止她吗?

我不禁苦笑: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刻,不选择向你寻求庇护,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你,却先想到要将你置身事外,不要去搅扰到她,墨晏啊墨晏,作为一个男人你是多么失败啊!

但是非常遗憾,假如现在这个局面我可以袖手旁观的话,那我也不会大费周章、历尽艰难来到这里了。愿意向命运低头的话,我恐怕早已死在若干年后那个莫名其妙的夏天了吧!

想到这儿,便没有片刻的耽搁,我抬起手,握住胸前那支箭的箭柄,身子努力向前倾斜的同时,毫不迟疑就是一个棸力!“啪”地一声,这坚固异常的箭在我身后和身前同时生生折断,而我也终于逃开了幽冥神木的束缚,踉跄前行了几步,未及蹲伏到地上,身形已是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是来到了孟姜的身后!

“你想丢下我,是不可能的。”我乍一站定,便这样对她说道。

她先是一愣,之后却是很自然地辩驳道:“傻瓜,我是想……”

“我知道……”我将鼻子轻轻贴在她颈后,嗅着她间的幽香,缓缓说道,“我都知道。”你是想保护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心里想着,口中却说:“我答应过你,不负天下不负君,记得吗?”

她的身子仿佛轻轻一颤,没再说话,但是手上的施术却并没有停止,我甚至能感觉到连绵不断的能量洋溢在她身遭,并不断地向四面八方输送而去。

我将手从她身旁围绕过去,将她整个儿环抱在怀里,双手也与她的交握在了一起,同时,也暗暗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将所有残存的力量都与她的汇合在了一起。

这一瞬间,再也没有了什么恩仇,没了野心与执著,没了权谋和计算,没了疑惑和追寻,天地之大,时空之广,不在乎身处何方,也不在乎自己是谁,只剩下了我和她,只剩下了我们不能同生,但求共死的这一刻!

唉,想我是何等潇洒脱俗之人,怎么终究逃离不开如此这般儿女情长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似乎是安静了下来,孟姜也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目,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眼的绿色!视线所及之处,整个大地,无论山岭还是平原,都被浓密的森林完全覆盖住了,一眼望不到边。遥远的地平线上,是一轮淡红色的夕阳,正在彩霞的掩映下慢慢向山下沉去,天上已现数点星斗,像是无数朦胧的睡眼在由青转黛的天幕上忽明忽灭,风儿轻轻吹拂着,柔和且宁静,更重要的是,熟悉如昨。

“孟姜姐!孟姜丫头!……”忽然她听到有这样的呼唤声传来,定睛看去时,只见脚下这片树林所露出几小片土地之上,分明正立着一群人,其中的几个,正拼命朝她挥着手,其他更多的人,则像是刚刚从梦中苏醒一般,兀自在茫然地东张西望。

这是……我熟悉的那个人间吗?孟姜有些恍惚了:如果是的话,说明我做到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感觉,如此平静,如此温暖,如此……幸福?

“这个梦,”我看到她红润的脸上现出那样讶异可爱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道,“你喜欢吗?”

但这句话说罢,我已经双手一松,身子向后一倒,便自她身边坠落了下去!

孟姜吃了一惊,回头看到我时,我已经与她相距数丈,她向我伸出手,似乎是想拉住我,但却是拉了一个空,随即伏下身来,摇摇欲倒。

是啊,虽然我已经尽力让她入梦,方便我借她之力完成了那个法术,但毕竟在那之前她已经消耗太多了,不好好休息是不行的……

“墨晏!”孟姜唤道,眼中瞬间已落下泪来。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落泪,哦不,更早的时候,我来到这里之前,她似乎也是为了我落了泪的。

对不起啊,总是让你为了我哭。

而且,为我哭的人好像还不止她一人,是错觉吗?恍惚之中,我好似见到了桑青、越璧、丛离殃,甚至于,好像还隐约看到了秦期、偌嵇……他们都在急切地望着我,呼唤着我,眼中似乎也有着泪光闪烁……

未及辨别出幻想还是现实,我身子一凉,已经落入一片冰冷的湖水之中。

我本已精疲力竭,自然无力再掌控浮沉,便这样任由自己向水下沉了下去。

可是过了半晌,我也没有觉得有类似溺水一样的窒息感,思维仍旧在活动,仍然感觉得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实在不像是已经魂归西天的样子。

随即想到:咦?这里原本有湖的吗?

但当我环顾四周的时候,却现四周并不似是湖岸,却是光滑无比的半透明墙壁,呈微微的环形,我不像是落入某个湖里,却像是掉进了某个容器中一样。

容器?我心里一动,随即将手指递到嘴边用力一咬,皮肤裂开,血丝开始渗出,很快便消散在了水中。

但四周那玉石造就的墙壁却忽地红光一泛,上面现出了数道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有生命一般舞动着,很快地,排列成了整齐的数列,如同题写在巨大壁画上的篇章!

我立刻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湖,这是我们陶家的因缘,是我们的出点,也是我们的终点,归宿之地,长眠之地。

正是血矶炉!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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