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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吧ET-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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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八弟,我们走。”

小少年冷不丁问唐七:“你有弟弟吗?”

唐七转换了半响,才以唐八的身份摇摇头。

“噗,那还好,否则得听到有人叫你八哥,哈哈!”

“……”不觉得好笑的唐青宣。

“……”没听懂的唐七。

自觉无趣,小少年也懒得浪费时间,眼见天色渐晚,有些不耐烦道:“喂,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开个玩笑而已,别一脸防贼的样子好吧,我叫薛少英,你们也该知道我爹是谁,我可不敢乱来。”

唐青宣恍然状,薛少英的父亲薛正是忠义侯手下的一员大将,常年镇守打马关,麾下骑兵名声响亮,据说治军甚严,人品不错。

这些也是她这两天做工时恶补的情报。

唐七一脸纠结得搜罗了一下精神力网,没有任何收获,只好继续迷茫状。

薛少英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无语的挠挠头:“真没意思,不跟你们玩了,反正我爹也不让我去你们住得地方,以后也见不着,告辞!”说罢利落的转身就走。

唐青宣确定薛少英走远了,才轻舒一口气,带着唐七走到他们住的营帐那儿,这是一片不小的区域,里面都是灰白的大帐篷,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但是街道倒是让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唐青宣领着唐七一路往里走,在一个帐子前,看到了神态落寞的唐大老爷。

才几天不见,他就完全没了当年一代大儒的风范,脸色蜡黄,满身风尘,穿着劳役的短衫,形态萧索,见到唐七,他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进去,却又把唐青宣拦在了外面。

帐子里面,花氏独自一人陪着睡在床上的老太太,那床也只是两层防潮的草席上一床棉被垫底一床棉被用来盖,老太太脸色发青,安静的躺在那儿。

花氏见唐七来了,擦掉眼角的眼泪,起身示意唐七坐到老太太身边,然后端着带血的脸盆走了出去。

“是青叶吗?”老太太轻声问。

“嗯。”

“来,过来,奶奶看看。”

唐七凑过去,在老太太眼睛上方定住不动,还问:“看到了么?”

老太太咧咧嘴,手无力的伸出棉被,握住唐七的一只,干瘪而干热的手,让唐七一阵紧张。

“奶奶啊,一直不喜欢你。”老太太轻声道,“但谁想到最后唐家要靠的,竟然是你。”

“你这孩子实心眼,我看得出来,你不笨,你只是懒得争,但是不争怎么行呢,就像前阵子站队,上面盯着,不站怎么成,这站对了是错,站错了,也是错……”

“你那狠心的爹啊,拿你表忠心,他也不想想,伴君如伴虎,人家即位后口口声声说既往不咎,到头来我们唐家成了什么样?这以后就算回归正统,皇帝就是皇帝,还能变个样儿不成?更何况是靖宏那样的孩子,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偏有季氏那般的养母,看不透,还为他要死要活,结果她一尺白绫自缢在房梁上,可见那孩子掉一滴眼泪?”

“唐八在哪。”唐七终于有了个问题。

“他啊,在他亲娘那儿。”老太太微微歇了会气道,“谁都以为前太子党败了,可皇家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又怎么知道一个被方贵妃那般压制的皇后,是如何一直到最后,都还保持着皇后之位和皇帝的信任呢,人啊,不能只看表面。”

“为什么说这些。”唐七老实道,“我不大听得懂。”

“听不懂好,听不懂了就会去琢磨,越长大越琢磨的透,一次听懂了,转头就忘了。”老太太继续喘气,“青叶啊,现在的皇上,恐怕做梦都想找到前太子,你爹把你亮了名字在这儿一放,就是要分散皇家的视线,他们上回为何刺杀你和唐靖宏,就是心存怀疑,现在,那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掉一个,我恨你爹无情,无论怎样,你都是他亲女儿,我的亲孙女儿,怎可……哎……”

老太太继续握住唐七的手:“青叶啊,你爹已经不是原先的爹了。这一次你不能揭穿他,你得自保,但是以后,要聪明起来,别再任凭他人摆布了,啊?”

“为什么说这些。”唐七还是这个问题。

“哎,奶奶不希望你爹,做多了坏事,以后遭报应啊。”

唐七耸肩:“如果报应这类意识形态上的东西只有你拥有,那么,其他人只要不信,还是会肆无忌惮。”

老太太忽然就流下泪来:“青叶啊,这就是为什么奶奶不喜欢你啊。”

唐七无语:“……我闭嘴。”

“哎,你大哥不中用,现在还下落不明,二哥是个软性子,以后家里能倚靠的,就只有老五了,他的性子实诚,是个靠得住的,以后,多帮衬帮衬……听说你娘似乎也病着,去看看吧,她也是个苦命人。”

唐七一头雾水的走了出去,见到唐大老爷时,却凭空有种不自在的感觉,问了唐青宣后,步子一拐,就进了姨娘们睡的帐子。

作者有话要说:主要出个人,再把换身份的事情交代一下~

我一直在纠结什么时候到青春期,感觉这样也能写下去,就是有点琐碎,直接跳掉吧,又怕漏掉什么……

验身

唐七回到学堂第二天,老太太去世了。

唐家两位老爷四面哀求,老太太才得以免去草席裹身的待遇,求得一口薄棺,暂且埋在群葬岗。

葉。涵。莎。収。菉!

唐大老爷说是暂且。

唐七在灵堂看着唐大老爷紧崩着的脸,忽然想起她走出帐子前老太太轻声说的一句话:“你爹他,罪前,想光大唐家,罪后,做梦都想复兴唐家啊……”

于是她琢磨明白了唐大老爷说的暂且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开始想,如果真有所谓复兴的那一天,老太太的棺材挖出来,在这诡异的干热的气候下,以这个时代诡异的交通技术……一路回去不会出什么么事吧,比如病菌感染啥啥。

算了,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到这一天。

唐八是庶子,唐七也是庶女,无论哪一个,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在没有华丽灵堂的情况下,只有唐五守灵,其他人就各自回去干活,唐七则回到了学堂。

其实学堂有名字,叫致知堂。

一大早唐七去文先生书房做第一次清扫,看到文先生正抱着一叠纸往外走,见到唐七眼睛一亮,道:“诶,我都忘了有你了,来,帮我搬东西,把这叠纸搬到学室去。

唐七也没问学室在哪,自己拔腿就走,文先生跟在后面,以为是胖叔跟唐七介绍过学室的位置。

学室和居室是分开的,两个院子组成了致知堂,中间就隔了一堵高大的围墙,一扇小小的门连通两个世界。

两人从小门进入了学室,说说是学室,却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院,假山小池子凉亭应有尽有,沿着小路弯弯绕绕,可以看到一个半敞开的建筑,造型简单朴素,面南向阳,里面宽敞干净,放了三列五排小几,几上笔墨砚皆有,文先生进去后,示意唐七开始放纸张。

这儿的风格让唐七有种即视感,仿佛回到了当初的唐家女学中,只是这儿更加简单,除了小几等几乎都没了其他装饰,不像女学中,放了很多绣屏和摆设,华丽精致。

“等会学生们要来了,你也别说话,只要帮我添茶水和递东西就行,他们要你干嘛,你别理他们,要是有说什么不好听的,也别搭理,有我呢。”

“……嗯。”唐七应了声,乖乖的出去拿铜水壶,准备烧茶水。

等她回来时,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六个人。

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小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统一的青色布衣,梳着相同的发髻,只是形态不同而已。

五个围在一起唧唧呱呱说话,还有一个坐在第一排,伏案看书。

唐七提着水壶进去,立刻听到一声大叫:“啊!是你!”

就见五个人中,一个人指着她惊讶的大叫,正是前两天遇到的自称薛少英的少年。

“薛少,你认识?”旁边有个小少年问道,其他几人则打量她,连那个另一边伏案看书的也抬头看了她几眼。

“哎,也就见过,当时还当她是女的呢。”

“难道不是?”

“不是啊,这人哪儿像女的了,除了一张脸。”

“那就够像女的了!我看是女的!”

薛少英涨红了脸:“他姐都喊他弟弟了,会有假?”

“真是扮男装,外人面前肯定改称呼啊!”

“这有什么好争的。”那个看书的男孩转过身,笑眯眯的,“验□不就行了。”

“诶,对!都是男的,有什么关系,我们还一起洗过澡换过衣服呢!怕什么……看看!”一个大个儿先冲了过来。

唐七刚才没理他们,自顾自把文先生的茶杯满了,见文先生不在,还灵光一现的给他磨起了墨,忽然听说有人要给自己验身,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身一手拿着墨块,一手拿着砚台,看着他们,小样儿无辜的要死。

小少年们丝毫不为所动,本来被逼来学堂就够冒火,还不能动文先生,现在看到这么个可以欺负的小角色,看样子还是个罪奴,顿时像是找到了发泄点,六个里有三个就涌了过来,都是膀大腰圆型。

唐七放下墨块,拿起一块布,擦着手问:“验身?”

“快点!自己脱,别劳我们动手。”

唐七略微感应了一下,文先生不在附近,只好问:“这是惯例?”

带头的一个愣了一下,坏笑道:“没错,来,让小爷看看你这兔儿的相貌有多大个把。”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唐七摇头,“但如果要验身,请找个专业人员来。”

“什么专业,小爷我最专业!”最胖那个直接伸手抓唐七,唐七稍微一动就闪过了,她看着胖小孩,疑惑,“你知道怎么验身吗?”

“扒了裤子看呗!”

“就这样?”

“哈!那你要全脱光,小爷也无所谓啊!”胖子回头,“你们说是吧!”

后面一片起哄声,看书的少年和薛少英都笑嘻嘻的围观。

唐七微微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你们是在……欺负人?”

胖子笑了:“小爷就欺负你了怎么了?”

唐七无奈:“看来你似乎是欺软怕硬的那类。”

胖子怒了:“你说谁欺软怕硬!”

“说你。”唐七摊手,“你找错人了,欺软怕硬的,该去欺负他。”说罢,一指那个看书少年,“他武力值最弱。”

不止那个少年和胖子一愣,所有人都一愣,胖子脸青了一下,根本不敢往那少年那儿走一步,恼羞成怒朝唐七举起拳头怒道:“叫你嘴欠!我揍死你!”说话间一拳下来。

唐七犹豫了真的有好一会,才决定闪开,此时拳头才刚打下来。

见唐七躲开了,胖子一乐,叫道:“兄弟们上啊!今儿个咱不止要验身,还要把他扒光了吊在城门上!”

“哦哦!”其他人都喊,就连一开始围在薛少英身边的两个少年也开始摩拳擦掌,那个看书少年则收起了墨块,眼睛眯起,微笑着看唐七。

于是四个人朝唐七扑过来,完全无视文先生的书案,顿时唐七刚整理的东西全掉了下来,唐七闪了几下,见刚刚搬过来还没发完的纸全掉在了地上,墨黑的瞳仁终于闪了一丝蓝光。

她也握起了拳头,朝着直冲过来的胖子,瞄了一下,从脸到脖子,最后还是朝着肉最多的肚子轰了过去。

真的是轰过去的。

饶是已经选了最不容易致命的地方,小胖子还是以炮弹一样的速度飞了出去,众人全都傻住了,却见一个细瘦的身影窜上书案,在桌沿边一蹬,桌子愣是往后挪了点,身影也追着胖子冲了过去,一伸手抓住胖子的脚,硬生生拉住胖子,两人一同滚在地上。

鸦雀无声。

许久,微弱的呻吟传来,薛少英立刻喊:“快看看!”他跑到两人所在,却只看到胖子,没看到那小个子。

“他,他在我下面。”胖子气若游丝,“把我翻开……痛,痛死我了。”

立刻有两个人把胖子拉开,唐七在下面大睁着眼睛望天,对比旁边的胖子就好像已经被压扁了,但是却没人敢小看她了,薛少英凑上前:“喂,你还好吧。”

唐七眨眨眼,若无其事的起身,摸摸后脑勺,她的头发都乱了,便干脆拿下了束发,随便理了理,就走到胖子身边,扒拉开其他人道:“看看伤。”胖子哎哟哎哟的叫,拉开衣服,白嫩的肚子上乌黑一片,众人不由咋舌。

唐七蹲下来一手按在胖子的肚子上,微微感受了一会儿,道:“问题不大,我留了力,他肉厚,防御高……但血管大片破裂,毛细……乌青还会扩大,回去活血就行。”

过了一会又道:“你底子很好,骨骼强健,容易吸收营养,多练练胸肌,以后会是合格的战士。”

众人愣愣的看着她。

“看什么?”唐七皱眉,“没见过验身?”

丧母

文先生把所有小崽子都罚了,罚背书,一下午背出一整篇出师表。

虽然书房里有多余的桌子,但是文先生摸不清在场的小军爷们都是什么心思,唐七罪奴一个又打了人,只好让她蹲到院子里的树下拿着他的书背。

而其他少年们也知道做过了头,虽然大多数看到书都想呕吐,但还是硬着头皮坐在位置上哼哼唧唧。

文先生趁书房里一片读书声的时候,踱到唐七身边蹲下来,问:“心里有没有怪我啊?”

唐七很老实的摇头:“我不该出手。”

“不,自卫是正常的,我知道你力气大,但你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

唐七很委屈:“我已经测算再测算了,用了最小又最能自卫的力道,谁知到他肚子弹性这么好……”

文先生:“……那好吧,以后记得遇到这种事要来找我。”

“找你?”从来不知告状为何物的外星人,“你来打他,还是来验身?”过了会又摇摇头,“你打不过他们。”

文先生叹气:“打架不能解决问题,关键时候要讲道理。”

“我讲了。”唐七理直气壮,“我说他们验身不专业,不能乱来。”

“……”文先生决定终止这个话题,转而道,“我罚你也是做做样子,是我欠考虑,不该让你一个人进书房,平白遭了他们欺负,所以你先慢慢背着,反正他们下午都要回去的,急着背,你住在这,你不急,背不出也没关系。”

他本来也不想放水,虽然唐七是正当防卫,可伤的最惨的最终还是小胖子,完全可称为防卫过度,可看唐七,年龄最小,穿着最褴褛,身板儿最瘦弱,蹲在老远的小小树荫中,小脚脖子都露了出来,除了拿到书往外走的时候哗啦啦翻了一遍,以后都只是傻乎乎的盯着一页一直没翻,那小模样可怜儿的,看得文先生心都酸了。

何必和一个只有力气的傻孩子计较呢,他这么对自己说,又替唐七庆幸,亏得他有一把子力气,否则还不被那群小霸王欺负死。

于是他走出来一顿安慰,话刚说完,唐七就问了:“那我能背吗?”

“你要是愿意,那自然最好。”文先生还是想安慰安慰,“背不出也没关系,整篇很长,你要是有兴趣,得空我一点点给你说。”

“哦。”唐七低头合计了一下,抬头道,“我要去帮胖哥运菜了。”

文先生脸一板:“这罚背呢,没你他也能搬。”

“那我背给你听就行?”

文先生终于觉出不对了:“你能背?以前背过?”

“没有。”唐七道,“以前只是看过,我不背书的。”

“那现在记下了?”

“如果只是复述,还是可以的。”

“那你背吧。”文先生索性不站起来了,蹲在那儿等着,心里又开始酝酿安慰句。

唐七叽里呱啦背了一遍,那连贯的,仿佛一口气背的。

文先生呆了一会,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嘿嘿,进来,到他们面前再背一遍。”

“啊?”唐七不乐意,她还要帮胖哥运菜呢。

“等会他们问,你就打死不说以前看过,知道没,就说刚才第一次看到。”

唐七犹豫了一会:“他们打不死我。”

“傻孩子,比喻,这是比喻!”

“那我就说以前没背过?”

“对!”

“好。”

文先生带着唐七雄纠纠气昂昂走近书房,问了一句:“有谁好了吗?可以背给我听了。”

于是在场少年包括薛少英都刷的望向那个看书少年。

文先生问他:“秦铮,如何了?”

秦铮看看文先生,又看看后面瞪着一双大眼的唐七,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以前看过,但要说背,还没有如此熟悉。”

唐七顿时一股虚心感油然而生,却见文先生面不改色,夸张的叹了口气,拍拍唐七的背道:“来,小唐,背吧。”

唐七想了想,还是决定声明一下:“我以前也看过的……只是没背而已。”

“背吧,没事。”文先生被拆了台,依然面不改色。

然后唐七又背了一遍。

背完后,在满堂被雷劈的表情中,施施然走了出去,刚出房门就听文先生在里面声情并茂:“人家起码比你们小三四岁,脑子都不怎么灵光,做事踏踏实实,让干什么都毫无二话,现在背书都比你们强,你们说你们还得瑟什么……”

唐七搬完菜,去书房那儿转了转,发现已经快到吃饭时间,少年们还在苦逼的背书,院子外有几个小厮探头探脑。

她觉得自己这时候进书房是件很拉仇恨的事情,于是回到厨房,巴着灶台眨巴着大眼看胖婶做饭,幸福的吃到第一口热饭,饱饱的走出去晒最后一丝夕阳。

居室和学室之间的门已经关了,看来文先生回来了,她来到文先生的房间外,正好看到胖叔送完饭菜出来,见到唐七笑眯眯的:“哟,小唐,听说你今天很厉害嘛!”

唐七很谨慎的回答:“我以前看过。”

“嗨,还谦虚,背出了就是背出了,还有好几个小子没背出呢,明儿还得来背,哈哈!明儿可是他们的马术课,他们得心疼死。”

唐七设想了一下,骑着一个生物运动的感觉还是怪怪的,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又嗯了一声。

胖叔离开后,唐七在外面等到太阳下山,后面有人开门出来,看书少年秦铮正回头对文先生道:“先生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得去。”

“这怎么行,天那么黑……诶,小唐你在啊,那成,晚上的活先让胖叔干吧,你帮我送送客。”

唐七起身:“送到哪?”

“送到家!”文先生想也不想就答,等唐七和秦铮走远了才忽然想起来,“哎哟不对,他才多大个娃。”等追出去,却没见两个小孩的影子了,不由得一阵担心。

唐七一路在前面走,出了学堂后对秦铮道:“带路。”

秦铮遇到唐七也很沉默,今天他可被打击的可以,两人一路无话,刚走没几步,一个人忽然从旁边跑出来,正要路过唐七,被拉起一把拉住:“找我?”

这人正是唐五,他看到是唐七,立刻抓住她道:“你,你跟我来。”

“怎么了?”

“李姨娘重病。”唐五看看旁边的陌生少年,也只能这么说。

“我会去看,可我看有用吗?”唐七道,“找大夫了?”

“……营里的大夫,治不了。”唐五咬了咬嘴唇,“那只是军医,外面的,都不肯进来。”

“那就押进去。”唐七道,“救人哪来肯不肯的,医者学得一身技能只为坐地起价的话那还不如去死。”

一直沉默的秦铮忽然道:“那我去找吧。”

大小唐看着他。

唐家的遗传都有一双大眼,秦铮有种遮眼的冲动,无奈道:“那你们谁跟我去找大夫,我不认得你们那儿的路。”

“我去。”唐五拉着秦铮就跑,老远就听到秦铮叫,“走错了走错了!”

唐七转身,走向犯人营。

李姨娘住的地方她上次来过,三个姨娘住在一起,相处的倒还好,女人都有自己的智慧,为了让生活过得好,有些往日的仇怨也不得不消解掉,这一进去,满帐子的人,花氏和唐大老爷见唐七来了,便叮嘱了两句走了出去,剩下丁氏和吴氏,她们这么多年都做妾,也算同甘共苦,此番见李姨娘病重垂死,以己度人,不由的悲哀起来,两人给李姨娘擦了脸和手,端着水盆走了进去。

李姨娘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眼睛泛着水光,脸色发青,看着唐七。

只一眼唐七就知道,叫大夫也没用了,她沉默了一会,上前蹲在李姨娘身边,握住了李姨娘放在一边的手。

“囡囡啊……”李姨娘轻声道。

“……嗯。”

“囡囡……”

“在。”

“你……好好的,就好……”

“嗯。”

“你……是我的囡囡吗?”

唐七看着李姨娘的表情,微微握紧手:“我叫唐青叶。”

“……”李姨娘微微闭上眼,松开了唐七的手,低低的应了声,“嗯,好。”

之后,许久,唐七没听到任何指示。

然后,她听到了生命静止的声音。

外面正好有人拉开帐子,唐五叫道:“大夫来了!”

唐七回头看他。

唐五垮下脸:“没赶上吗?”

唐七放下了李姨娘的手,点头。

唐五奔出去,很快外面进来了一个中年人,后面跟着秦铮和唐家人,他走到李姨娘身边探了探鼻息,摇摇头。

顿时周围一片哀恸声,唐七呆站了一会儿,被花氏搂紧怀中,这个女人不断的说:“哭出来,别憋着,哭出来,孩子,她是你娘啊。”

唐七觉得精神力有些阻滞,她被花氏搂得不舒服,但是又不想动,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周围人的哭泣让她很不舒服,她皱着眉,看着李姨娘的尸体,有种失去了战友的伤心感。

曾经她把这个女人当做拖后腿的战友,就指望她老老实实呆在大后方;别没事就在身边哔哔,眼泪各种乱流,烦不胜烦,防不胜防,还老是说些听不懂的又让人心烦的话。

可是很快这个女人和自己一起站到前线了,流浪到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后方让她呆,而且她成了某一场偷龙转凤最无辜的受害者,她受伤最深,但却没人能安慰,而自己,也从来不知道安慰是什么。

最后一刻,她看到李姨娘合上了眼睛,嘴角微笑,却忽然明白了,一个人类的最伤心的表现,不是流泪和唧唧歪歪的抱怨,而是微笑。

她笑得唐七僵硬在那里,茫然无措。

靖难

三天后;葬了李姨娘;却到了唐七的生日。

唐五不知怎么的和秦铮认识了;秦铮是军中军师中郎将秦耀之子;和他爹一样满身腹黑的味道;和薛少英从小一起玩到大;都是薛少英在前面闯祸;他在后面溜号;人称“狗头秦铮”,算是狗头军师的别称。

虽然秦铮薛少英还有唐家两个小孩都还不熟,但是小孩子的友谊是很奇怪的,再加上亲眼见到唐七丧母,秦铮也颇为同情,便提议作为生日礼物,他就假公济私带唐七出去玩一趟。

薛少英自然跟从,唐五硬要陪着。

唐七一头雾水的被唐五拉出去,还反复问:“什么生日?出生的日子吗?那有意思吗?”

她印象中的出生,母亲是不痛苦的,因为环境恶劣,天蝎星人都认为来到世上是痛苦的,乐趣是与世间的一切战斗出来的,出生的日子着实没什么可高兴的。

唐青宣极为羡慕,但她是正宗女儿身,就算到了开放的西北地区,也不敢跟一群男子随意乱走,一面担心唐七以后的闺誉,一面也想出去玩,纠结的在门口走来走去,最后还是一脸悲壮的说回去给打掩护。

秦铮说话了:“唐五,不如等会看到好吃的,给你妹妹带点吧。”

唐五拍胸:“那当然!青宣你放心,不会忘了你的!”

青宣看看秦铮,咬了咬嘴唇,轻声叮嘱唐五:“你还是得记得,她是七妹妹啊……”

唐五一怔,脸忽然僵了一下,唐青宣立刻明白了,唐五那是已经没把唐七当女的了,唐青宣阴了脸:“五哥你缺心眼!”

远处薛少英在催:“你们好了没?”秦铮也正往这边看。

唐五点点头:“我记得了,走吧。”

唐七也朝唐青宣点点头,跟着唐五离开了。

走出几步后她再回头,看到唐青宣还在营外看着,她忽然觉得好像李姨娘就站在那。

打马关虽然热闹,但是繁华程度自然是远不及京城的,此时虽然有一些去西域的商道,但是因为某些政策原因,通商并不频繁,关里只有少数高鼻深目的西域人卖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秦铮和薛少英并非从小都在这长大,随父母来到此处后也颇为不习惯,逛了几圈大家都没了兴趣,在一个表演喷火的杂耍艺人前,三人看着拿着糖人的唐七犯愁。

“真没骑过马?”薛少英问。

唐五摇头:“没有,大概见过。”

“少英你别想着带人家。”秦铮一语道破薛少英奸笑下的内涵,“你才多大个儿,掉下去都抓不住人家。”

“那怎么办,说了带他去塞外兜风的!”

唐七嘎嘣咬了口糖,piajipiaji嚼,事不关己状。

“那,不准跑,慢慢的?”

“那有什么意思!”

秦铮眯起眼:“那你别去了,我跟唐靖风带着小唐去。”

“去去去!干嘛不去!走,挑马去!”薛少英带头往马房跑。

这一去,却又带上了两个人。

马房的管事齐摩是个西域大胡子,笑起来怪腔怪调但是很豪爽,他和秦铮还有薛少英都认识,见他们来了,直接找了个伙计去找马,然后推出两个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少年,和唐七差不多大,正是唐七刚来打马关时遇到的小追,还有一个唐靖庭,穿着脏兮兮的杂役服,手里还拿着一个滴水的板刷。

“大家都差不多年纪,一起去玩玩嘛!”

薛少英嘴角都抽搐了:“齐摩叔你可真不客气!这是在给我们新兄弟过生耶!”

“人多,热闹!”

“哎,好吧好吧,都会骑马吗?”

小追和唐靖庭点头的时候,秦铮出来煞风景了:“寿星不会骑。”

“……”

唐七看看马,自己才到他们肚子高,上回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所以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站在小厮牵着的马边,抬头一看,马鼻子一喷气,她不由得piaji一下傻掉了。

“哈哈,那齐摩送你个礼物,教你骑马!”齐摩叔乐呵呵的走过来,正要把唐七抱上马,却见唐七忽然转头盯住他,眼神颇有威胁力,不由得一怔,乐道,“这眼神好,是个战士的料!”

唐七点头:“所以不用你帮忙。”她拉了拉缰绳,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心动魄的飞跃姿势,而是手脚并用慢慢爬上了马,期间一直死死拉住缰绳借力,触手可及的马毛一根不碰。

“你可以抓住马毛,这样翻不过身去的。”薛少英叫道。

唐七摇摇头:“它痛。”

“哈,痛……”薛少英被秦铮瞪了一眼,忽然反应过来,讪讪道,“对哦,真的会痛。”

齐摩见唐七爬的累,上来托着她的屁股一撑,唐七总算爬上了马,稳当的坐在上面。

齐摩拍拍手,转头,就见唐五苦大仇深的盯着他,奇怪道:“怎么?弟弟屁股摸不得?”

唐五叫:“摸不得!”

齐摩摊手:“摸都摸了。”

“可恶。”唐五郁闷,看唐七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柔声道,“八弟,不用这么紧张,放松就好。”

唐七拍拍马背,手往前指了一下。

马开始慢慢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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