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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星异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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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那么肯定呢?”
“因为他以为如果他那么做了,我将再也不会来看他。当然无论怎样我都会来的,他不知道而已。”
“你会再来?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他了,顺便说一句,”在我们走出四楼时他说,“你应该再为病人们找几只小动物来。”
这就是豪伊的最后一件任务——做好任何准备。因为坡特可能在没有通知他之前随时交给他一个挑战性的任务。
这几天里他以“迈”速奔波于图书馆与房间之间——又像是以前的老豪伊了。
48个小时他没合过眼。阅读塞万提斯、叔本华、圣经……但是突然有一次,在他匆匆经过那个他曾坐在那里寻找幸福的蓝色知更鸟的窗口时,他又坐在了那里。一阵冥思苦想后,他开始吃吃地笑了出来,继而演变成狂笑,然后又传染到整个病房,除了贝斯外所有的人都在放声大笑,当然她也在小声格格地笑着。坡特那个荒谬的命令——为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突然间被他理解了。
“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准备真是一件愚蠢透顶的事儿。”后来豪伊坐住在草地中告诉我,“该发生的就会发生,我们不可能做些什么。”
坡特则坐在一边研究着向日葵,我好奇地想他能在那里看到些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你的任务呢?”我问。
“解决了!”他打了个响指,躺下来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我想我应该睡个好觉了。”
我建议他现在可以考虑搬到一楼病房了。“我要等到厄尼也准备好的时候。”他说。
问题是厄尼不打算离开二楼。在上次的员工工作会议上我已经建议厄尼应该搬到一楼了。在他身上已经再也看不到恐惧死亡的任何表现了——不再戴面罩,不再怀疑食物,不再绑着自己人睡,也不再睡到地面上了。事实上,现在他把大多数时间花在和其他病人待在一起上尤其是与贝斯和玛丽亚。他已经对玛丽亚的多重身份有所了解,熟悉了每重性格的特征,现在他正等待一个玛丽亚主身份出现的机会,试图永久使她恢复自我。很显然他在帮助其他病人方面是个天才,我建议他出院后为医学界或社区服务。他的回答是:
“但是这里还有许多需要帮助的人呢。”
查克组织了一次散文大赛以决定谁将成为和坡特一起奔赴K-PAX的人选。计划在8月1O日那天所有的人交上自己的文章,也就是他要离开的前一周,而那天距现在已经不远了。坡特同意要通读所有人的文章。
二楼的工作人员注意到在那两个星期病人们格外安静,都自己坐在一个地方冥思苦想,偶尔写下点什么。似乎惟一不想去K-PAX的两个病人是厄尼和贝斯,厄尼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病人需要照顾,而贝斯则认为自己根本没资格享受一次免费的旅游。当然,我差点忘了,还有拉塞尔,他把这次竞赛称为“魔鬼的作品”。

第十三章
 
自从十五岁那年她和一个吉它手离家出走后,我的女儿阿比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素食主义者。她不穿皮毛制品,还常年反对用动物做医药研究对象。有好多次我试图告诉她后者给人类带来的巨大利益,但是她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典型的回答是:“对那些死去的狗说这些所谓的好处吧。”我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阿比曾经给我一盘录制了鲸鱼“歌唱”的录音带。在第十一次会面时,我在坡特吃西瓜的时候播放了这段“音乐”,他立即停止了咀嚼,把耳朵侧向了一边,和萨斯塔听到这盘录音时的表现一模一样。录音结束时他的笑容更灿烂了,嘴里还咬着没吃掉的瓜皮。
我说:“你能听出点什么吗?”
“当然。”
“是什么?它们是不是在交流?”
“你以为会是什么?难道是在放屁?”
“你能告诉我它们在说什么吗?”
“当然。”
“什么?”
“它们在传递着各种复杂的航海数据,包括天气、温度、食物种类以及海图分配情况,还谈论些关于诗和艺术等方面的东西。”
“你能给我逐字翻译一下它们的话吗?”
“能,但我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会利用这些信息伤害它们。”
我对自己被认为是大批捕杀鲸鱼的代表而心生怨恨,但我也想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驳。
“其中也有一条是对地球上所有生命说的。”他在这里停了一下,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我,咬了一口西瓜。
“嗯,那么你打算告诉我是什么吗?或者你还要保密?”
“它们说:‘让我们成为朋友。’”他吃完了最后一片西瓜,自己数起了一二三四五,迅速地进入梦乡。
“舒服吗?”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自己把自己催眠了!
“好极了,亲爱的医生。”
“很好。”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我要给你一个精确的时间.然后你要说出那天你在哪儿?做些什么?你明白吗?”
“当然。”
“非常好,日期是1985年的8月17日。”
他好像全身颤抖了一下。“是的。”这就是他的回答。
“你在哪儿?”
“我在K-PAX上。正在吃些Kropins。”
“Kropins?”
“是一种真菌,味道很像你们地球上的块菌,你吃过吗?非常可口。”
在这种时刻他还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琐事上,这真让我有些恼火,但这只能怨我引起的话题。“我从来没吃过真菌,让我们先把这事搁在一边如何?现在我们来看看还发生了些什么?有没有来自地球的呼唤?”
“现在来了,我正在路上。”
“呼唤到来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感觉?”
“他需要我,我感觉到他需要我。”
“你到地球要用多长时间?”
“根本不用时间。你要知道,以迈速运动,时间是向后退的,因此——”
“谢谢,你已经向我解释过了所有关于迈速运动的事儿了。”
“真好笑,我记不得曾经说过了。那么你肯定知道根本是不需要时间的了。”
“是的,刚才我忘了。那么现在你已经来到了地球?”
“是的,扎伊尔。”
“扎伊尔?”
“这个时刻正好是扎伊尔指向K-PAX。”
“现在你该——”
“现在我和他在一起。”
“你的那个朋友?”
“是的。”
“你们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房后的一条小河边,天已经黑了,他开始一件一件地脱下衣服。”
“他那么老远呼唤你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在晚上游泳?”
“不,他想自杀。”
“自杀?为什么?”
“因为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儿。”
“什么事儿?”
“他不想谈这些。”
“该死,我是想帮助他!”
“他知道。”
“那么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他受的打击太大了,不想让你知道。”
“但是如果他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就帮不了他了。”
“他也知道。”
“那么为什么——”
“因为你就会知道一些即使他都不愿意知道的了。”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
“不知道?难道他不是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吗?”
“不再了。”
“那么你愿意帮助他吗?如果你说服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就可以帮助他了。”
“不。”
“为什么?”
“他就是不想谈论此事——听懂了吗?”
“但是时间在他的身上流失着呢!”
“时间在任何人身上都在流失着。”
“好吧,现在发生了什么?”
“他走进了河里,越来越深,他要去死。”坡特陈述着这件事,就好像他是一个毫不感兴趣的旁观者一样。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跟他谈谈,救他!”
“如果他想死,这是他的权利,对吗?”
“但是他是你的朋友,如果他死了你就永远见不着他了!”
“没错,我是他的朋友,这就是我不干预他的原因。”
“好吧,他现在还有知觉吗?”
“几乎没有了。”
“仍然在水中?”
“是的。”
“还有机会,看存上帝的份上,救救他!”
“不用了,河水把他冲到了岸上,他会活过来的。”
“河流把他冲走了多远?”
“也就一里多吧。”
“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咳嗽,吐出的全是水,但他醒过来了。”
“你就在他身旁?”
“就像我挨你这么近。”
“你能和他讲话吗?”
“我能,但他不能.”
“他在做什么?”
“他就躺在那里。”这时候坡特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把它放在眼前的地板上。
“你给他盖上衣服?”
“他在发抖。”坡特在他脱掉的农服旁边躺了下来。
“你躺在了他旁边?”
“是的,我们打算睡觉了。”
“是的,我知道了,现在一夜过去了,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你在哪儿?”
“仍然躺在那儿”
“他还在睡?”
“不,他只是不想起来。”
“那天晚上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
“你对他说什么了吗?”
“也没有。”
“嗯,现在是下午了,你在哪儿?”
坡特站了起来坐回到自已的椅子上。“扎伊尔。”
“扎伊尔?你怎么去了扎伊尔?”
“这很难解释,你要知道,光有某种——”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要回到那里,你的朋友跟你在一起吗?”
“那是个美丽的国家,我以为好的风景能使他振作起来。”
“你跟他说这件事儿了吗?”
“我说了,我对他说‘我们离开这儿吧’。”
“他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
“所以你就来到了扎伊尔?”
“是的。”
“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是的。”
“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结识那里的生命。”
“然后呢?”
“我们会去下一个地方。”
“嗯,现在是6个月过后了,1986年的2月17日你在哪儿?”
“埃及。”
“还在非洲?”
“不管怎么说,以地球的标准来说那是个很大的洲。”
“你的朋友还在你身边吗?”
“当然。”
“在这些旅途中你们所需要的钱从哪儿得来?”
“哪也不用,我们需要什么就拿什么。”
“没人反对?”
“我对他们解释完我们是谁后就没人反对了。”
“好吧,现在已经是你们离开那条小河一年整的时间了,1986年8月17日,你在哪儿?”
“瑞典。”
“你喜欢那里吗?”
“非常喜欢。那儿是我见过所有地方里最像K-PAX的。”
“哪方面像?”
“他们不主张战争,比我们见过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要更具有容忍性。”
“1987年8月17口。”
“沙特阿拉伯。”
“1988年8月17日。”
“澳大利亚。”
“1989年8月17日。”
“玻利维亚。”
“同年的10月17日。”
“美国印第安那州。”
“11月17日。”
“纽约。”
“1990年2月27日。”
“长岛精神病院。”
“5月17日?”
“曼哈顿精神病研究所。”
“现在。”
“同一个地方。”
“你的朋友自始至终没跟你说过话?”
“一个字都没有。”
“你试过和他沟通吗?”
“试过几次。”
“我可以试一下吗?”
“可以。”
“我需要一个名字,如果你告诉我他的名字事情就会简单得多。”
“我不能,但我可以给你个暗示,他会飞。”
“飞?他叫弗雷德?’’
“你应该做得更好的,除了飞机以外还有什么会飞?”
“他是只鸟?他有和鸟样的名字?’’
“没错!”
“嗯,嗯,唐纳德?伍迪?乔纳森?”
“这些不是真的鸟名。”
“马丁?杰伊?”
“快接近了。”
“罗宾?罗伯特?”
“干得不错,布鲁尔大夫,下面就要看你的了。”
“谢埘,我想现在就和他说淆,你介意吗?”
“为什么我要介意?”
突然坡特(罗伯特)从椅子上慢慢滑落下来,双手无力地垂住两边
“罗伯特?”
没反应。
“罗伯特,我布布鲁尔医生。我认为我能帮助你。”
没反应。
“罗伯特,听我说、你经历过重大的打击,找能了解你的痛苦,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反应。
这时候我冒了一把险。我以为坡特(罗伯特)如果真曾经伤害甚至杀了人的话,也一定是出于迫不得已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自卫。尽管这只是猜想,但却是我手里最后的王牌了。
“罗伯特,听我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也可能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那不是件值得羞愧的事情。那只是人类的正常反应,是天生的。你明白吗?准遇到那种情况都会和你一样的。
“谁都可以原谅你做过的一切。如果你承认你能听到我的话我们可以谈一谈。我们不用谈论发生了什么,只是谈论怎么帮你克服沮丧感和自责感。可以吗?你不愿意我帮助你吗?”
我们就这样面埘面地坐了好几分钟,我在等待他的回答,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表明他在听我述说。但是他连肌肉都不曾抽动一下。
“我会让你考虑一段时间。我们一周后再讨论这个问题怎么样?请信任我。”
没有反应。
“现在我要和你的朋友说话。”
他全身颤抖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面带笑容,是坡特回来了。
“嗨,好长时间不见了,怎么样?”
我们又谈论了一些以前会面的话题,他把最细小的细节都说得分毫不差,好像身体里有个录音机一样。
我把他从催眠中唤醒。和往常一样.他一点也不知道催眠时的事情。
下午在我们的讲座室开了一个研讨会,可是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在考虑增加与坡特见面机会的可能性。不幸的是,这周的周末和下周初我要在洛杉矶参加一个会议,早在半个月前就约好了,所以绝不能推掉。其实我在怀疑即使多增加几十次会面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甚至是几百次也还不一定。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姓,但我不知道这对追踪他的背景会有多大的帮助。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倒是挺鼓舞人心的:说出他的姓名意味着盔甲的破裂,也就是说,也许罗伯特准备和我合作了呢。但是离坡特“离开”的日子只有两个星期了。如果那时候还解决不了,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他的姓是罗伯特。”开完会后我告诉吉塞拉。
“太好了!让我查查我的列表。”她上下翻动着那在计算机里打印出的长氏的失踪人员名单。
“这有一个!但是这家伙是1985年4月失踪的,而且那时他已经六十八岁了。等等!这又有一个!他是在八月失踪的!哦,不,他那时只有七岁。”她悲伤地看着我。“这是这里仅有的两个罗伯特。”
“他应该存在啊,”她哀号着,“一定应该有他的记录。我们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一个重要的线索……”
她跳了起来,在我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最后她看到了我桌子上的家庭合影。她好奇地问起我的太太,我们什么时候遇到的。当时的情景等等。我告诉了她关于我们一家的一些琐事。然后她又坐下来告诉我一些以前她没有提过的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就不在这里写出细节了。但她与许多从体育界到媒体的名人过从甚密。问题是虽然她有着无数的男友,却从来没有结婚。
我不打算问她为什么,但是她说了:“我是个理想主义或者是完美主义者什么的。”然后她把眼光移向远方,“因为我从来没遇到过一个男人可以把自己的全部奉献出来。”然后她转向了我。
有那么一会儿无助的时刻——布朗综合症显示了强大力量——我已经确定她会说,“直到现在。”我突然不自在起来,也许领带系得太紧。
“现在我就要失去他了,”她几乎要哭了,“而我却无能为力!”
她竟然爱上了坡特!
怀着失望和解脱的复杂心情我说了句挺愚蠢的话。“没准你会喜欢我那个儿子。”
我想说的是弗雷德,他现在正在新艺术剧院出演喜剧。她呵呵地笑了。
“那个决心做演员的飞行员吗?拍这张照片时他多大了?”
“十九。”
“他很可爱。”
“我想是的。”我怜爱地看着桌上的照片。
“那照片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家。”她说,“我的父亲为我们感到自豪。我们全都成为不同领域的行家。龙尼是个外科大夫,奥德丽是个牙医,加里是个兽医。我是最没用的一个。”
“我不同意。一定也不对。你是这个国家最好的记者之一。”
她对我报之一笑又点了点头。“照片中的你让我想起了父亲。”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个好人,你会喜欢他的。”
“应该会的。可以告诉我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自杀了。”
“噢,吉塞拉,我真的很难过。”
“谢谢你。”她沉思着,“他得了癌症,他不想成为累赘。”
我们就这样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我偶然看见了墙上的挂钟。
“天啊,我得赶紧走,我还要去看弗雷德的演出,他演记者,你和我们一道去吗?”
“哦,谢谢了,但我还有点事儿。”
我们走进电梯时我告诉她我要离开几天,直到下周才能回来。
“也许在你回来前我就把问题解决了呢!明天我应该能拿到所有屠宰场的资料。”
她在二楼下了电梯,而我站在那里深深地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第十四章
 
直到周三我才又回到我的办公室。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缕特殊的清香,我知道吉塞拉一定已经来过了。
在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上我看到了一张字条,是用绿色的墨水工整地写上去的:
“1985年只有一例失踪案发生在拥有屠宰场的小镇。那个小镇在南卡罗来纳州,失踪的是个女人。我这周要在图书馆继续翻看那一年的报纸。刚看完就接到了弗林——那个天文学家、我女婿的同事,打来的电话、他从加拿大度假回来后,史蒂夫就告诉了他,他关于K-PAX星球围绕其双太阳运行轨道与坡特所说的之间的差异。他非常兴奋,他说以前的计算是由他的一个学生完成的。听完了坡特的结论后他又重新自己计算了一遍,结果证明与坡特提供的数据完全吻合。是在做摆形运动,而不是‘8’形。”
我已经觉得关于坡特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再使我惊讶了,然而这位颇有名望的科学家下面所说的话却使我如他本人一样大为震惊。他说,“专家一般都具有惊人的记忆力,是吗?但这绝对不一样,没有人能够猜出或者凭直觉感觉出星球的运行轨道。我知道这么说有些疯狂,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得到这些答案的,除非他真的去过那里!”
这话出自一个与你我一样的正常人口中。“我可以和你的病人谈谈吗?”他接着说,“我有成千上万的问题要问他!”
我拒绝了他的请求,当然这是有原因的。不过我建议他可以交给我一份由五十个主要问题组成的列表,并向他保证一定会亲手转交给坡特本人。“但要抓紧时间,”我说,“他宣称自己要在8月17日离开。”
“你能多留住他一会儿吗?”
“我怀疑。”
“你能试试吗?”
“我会尽全力的。”我向他保证。
那天上午的后半段时间被会议以及会见第三位主任名单候选人所占满。我觉得我没有给这位候选人以应有的注意。他看起来完全胜任此职,还出版了一些备受关注的著作。他研究的领域是神经控制学,可是他本人却遭受着类似的困扰——神经性抽搐。他讲起自己的学术津津有味,可我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才能与罗伯特对话。
突然一个想法闯进脑海,我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哈!”而那位候选人以为这是我对他工作成果的赞赏,所以就讲得更加不亦乐乎了,当然面部也就抽搐得更厉害。我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现在我就想着一个问题:是否能在第二性格被催眠的状态下继续对主性格进行催眠呢?
“我已经准备好了。”吃了大堆水果沙拉又用餐巾擤了擤鼻涕后坡特说道。他把餐巾扔到纸篓里然后盯住了墙上的白点。在他还没有把自己催眠的时候我及时地把那白点盖住。
“我现在还不打算让你进入催眠状态。”
“我早就告诉你那不起作用的。”他说,又露出他那熟悉的灿烂的笑容。
“我想先跟你谈谈罗伯特。”
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你怎么查到他的姓的?”
“你告诉我的。”
“在催眠状态下?”
“是的。”
“很好,你可以叫我傻瓜了。”
“她的妻子和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坡持似乎很迷惑的样子,“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他一定告诉过你。”
“错了,自从我在河边发现他他就没跟我说过话。”
“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要不就是坡特在说谎,要不就是他真的没有意识到罗伯特的任何活动迹象,而我很怀疑是前者。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罗伯特有可能要选择自杀,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我必须尽早与罗伯特交流。
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了,我撤掉了墙上的遮盖物,很快坡特就进入了催眠状态。
“我们现在不回到以前,就停留在现在,你能明白吗?”
“当然,这并不复杂。”
“很好,罗伯特在你身边吗?”
“是的。”
“我可以和他说话吗?”
“可以,但他很有可能不和你说。”
“请把他叫出来。”
一片寂静,坡特又瘫软在椅子上,下巴垂到了胸前。
“罗伯特?”没反应。
“罗伯特,我是布鲁尔大夫,请睁开眼睛。”
没有一点动静。
“罗伯特,听我说。我不仅仅是在试着帮助你,我知道我能帮助你。你要信任我,睁开你的眼睛!”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然后又合上了。过了几秒钟他又眨了几下,好像在犹豫中,最后终于完全睁开了。虽然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一片空白,但毕竟是睁开了!
“罗伯特!能听到吗?”
过了相当漫长的时间后我终于察觉到他轻微地点了点头,“很好,现在我要你集中注意力于我身后墙上的小白点上。”
那盯在我桌子上的无神空洞的眼睛慢慢地移向白点。
“稍高一点,把你的头再抬起一点!”
慢慢的,慢慢的,他的眼睛终于落到了白点上,他的嘴呈微张状。
“非常好,现在仔细听好了,我将从六数到十。在我数数的过程中,你的眼皮会越来越重,你会觉得越来越困。当我数到十的时候,你会进入深深的睡眠状态,但是你能听到和理解我所有的话。现在这一条非常重要:当我猛拍手掌时你就会醒来,你明白吗?”
他轻微但又十分坚定地点了下头。
“很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六……”我小心谨慎地观察着他的眼睛,“……十。罗伯特,你能听到吗?”
没反应。
“罗伯特?”
还是没感觉。
“请大声点!”
终于听到一声无力的“在”,更像是一种呻吟。但他确实听到了!那一刻,我真的为自己选择了一名心理医生的职业而感到自豪。
“非常好,现在听我说。我们将回到以前的时光。想像日历被一页一页翻过,现存是1989年的8月8日,也就是一年前的今天。现在是1988年、1987年、1986年,现在是1985年的8月8日,中午,你在哪儿?”
在开口之前他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在工作。”
听起来异常疲倦,但声音清晰。
“你在那里干什么?”
“吃午饭。”
“你吃的什么?”
“一块儿三明治、一些泡菜,还有一杯葡萄汁,两小块饼干,一支香蕉,”
“你的午餐从哪来的?”
“自己带的。”
“你的妻子给你做的?”
“是的。”
“很好,我们向前前推进8天零两个小时。现在是8月17曰下午两点,你在哪儿?”
“在屠宰场。”
“你在干什么?”
“敲牛。”
“嗯.你看到了什么?”
“那牛还在抽搐,我又给了它一锤它才安静下来。”边说他边用手背擦着额头上想像中的汗一
“然后把它们移到别处再有人割断它们的喉咙是吗?”
“把它们绑起来以后。”
“然后呢?”
“然后是下一头,再下一头,再下一头……”
“嗯,现在到了下班时间了,你在回家的路上。你已经回到了家里,走出了你的车门,你就要走进——”
他的眼睛突然张大,“有人在那儿!”
“谁?谁在那?”
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不知道是谁,他从我家走出来,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一定有什么不对!我在后面追他,把他又追回了屋里。噢,天哪!不!不!”声音变成了哀号。他的头前后剧烈地摇动着,眼睛大得吓人。然后他转向我,他的举止已经完全不同了,脸部已经抓曲得变形,好像是要杀了我。
“罗伯特!”我大喊了一声,用尽全力拍我的巴掌。“醒过来,快醒过来!”
他的眼睛立刻就闭上了,谢天谢地,筋疲力尽的罗伯特已经重新瘫坐在那里了。
“罗伯特?”
没反应。
“罗伯特?”
仍然没反应。
“罗伯特,没事了,已经过去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没反应。
“罗伯特,我现任要和坡特谈谈。”
没有反应。
“请允许我和坡特谈谈,坡特?你在吗?”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是不是我做得太冒失了?如果——
突然他的头动了一下,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你终于还是做了。”
“是你吗?坡特?”
“难道你非要如此吗?在他刚开始信任你的时候你却咬住了他的喉咙。”
“坡特,我本来想慢慢进行的,但是你8月17日就要离开。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那时不离开我们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
“你和罗伯特?”
“是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现在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
“我不知道。”
“努努力,坡特,我知道他就在你身边的某处。”
“已经不再是了。他已经不在了,是你赶走了他。”
“好吧,我现在要从五数到一了。随着数字的减小你会越来越清醒。数到一时你就会完全醒过来,感觉良好,明白吗?五……一。”
“嗨。”
“你感觉如何?”
“我可能吃了太多的水果。你有抗酸剂吗?”
“一会儿贝蒂会给你的。现在我们需要谈一谈。”
“这是我们在过去的3个月里所做的惟一一的事儿。”
“你的朋友罗伯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但是你以前告诉我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时他在,但现在他走了。”
“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会找到他的。”
“也许能,也许不能。”
“好吧,让我们回忆一下从前的事情,当你五年前来到地球时罗伯特正准备淹死自己,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忘记呢?”
“但是你不清楚原因?”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是什么使他如此沮丧,如此绝望吗?”
“以前你不是问过我吗?”
“我想他可能是杀了什么人。”
“罗伯特?不,虽然有时他会发脾气,但——”
“我是说他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认为他在自己的房子里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可能以某种方式伤害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只是个人,坡特,所以他做了应有的反应。”
“对此我不感到吃惊。”
“坡特,听我说,你曾经教豪伊治愈了厄尼的恐惧症。现在我要求你做些事情。我想请你治愈罗伯特。我们把它当成一项任务,我交给你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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