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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汉朝-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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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外的,长水及宣曲两支胡人骑兵。

很快的,刘据启动了以下作战方案:首先,将特赫的劳改犯组成两支部门,分别由少傅石德和门客张某率领;其次,派一长安囚徒,持节出城,征调长水和宣曲两支胡人骑兵,前往长安会师;最后,北军和南军这等高难度的问题,刘据决定留给自己解决。

怎么样才能将北军和南军搞到手?哄骗,还是硬夺?

答案:都不是。

刘据的答案是,走第三路。生存,还是死亡。卑微的命运之河,即将在此刻改道。出发。

刘据以为,此次他动作应该算快了。事实上,刘彻比他更快。刘据派去调兵的劳改犯,名唤如侯,姓不详。如侯快马才奔出长安,屁股后就有人狂追而来。

狂追如侯的,是刘彻派来要追杀他的。此人名唤马通,时为侍郎。一个跑得要命,追他的人更玩命。半路上,马通将如侯追上拿下。然后,亲自向长水和宣曲两支外籍骑兵宣布道,如侯所持使节是冒牌货,不要听他的。

宣布完毕,马通也没废话,将如侯诛杀。然后率领两支胡兵向长安扑去。

此时,刘据正在走在第三条路的道上。他并不知道,好运气已经在长安城外,离他而去。坏运气,则还在前面等着他。

对刘据来说,所谓第三条路,不是哄,不是吓,而是又哄又吓。他之所以能出此一策,是因为北军的指挥官,是一个很有把握拿捏得住的人。

此人,名唤任安。这的确是个陌生的名字。如果你觉得这人陌生,那么请读读司马迁那篇著名的《报任安书》,肯定就觉得他亲切了。因为此任安和彼任安,纯属一人。如假包换。

任安,字少卿,河南荥阳人。少时孤贫,以赶车为生。后来不知为何,赶车赶车,竟然就将自己赶进了长安。赶着赶着,又将自己赶到了卫青的门前,然后就成了卫青的舍人。或许是因为相似的命运,卫青特别赏识任安,便将向刘彻推荐,当了郎中。任安也挺争气的,从郎中干到了太守职位,然后又混到了北军指挥官的职位。

现在终于明白刘据的想法了。没有卫青,就没有今天的任安。卫青是刘据的舅舅,如果当年卫青不是沾了卫子夫的光,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卫大将军。由此推理,任安之所以站在今天的岗位上,归根到底还得感谢皇后卫子夫。

所以,刘据有理由相信,任安活这么大的岁数,总应该懂得欠人情是要还的道理。

当然,欠钱还钱,欠债还债这个大道理,任安是懂的。于是,当刘据来到北军营地,任安也出来见刘据了。刘据将使节交给任安,任安也接了。然后,刘据就命令任安,请立即发兵。

成功,似乎离刘据只有半步之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刘据一下子傻掉了。任安接过符节后,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接着,刘据就发现,任安非但不发兵,反而将城门关闭,将他的出路堵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任安之所以不发兵,是因为太子发给他的持节是假的。刘据并不知道,刘彻早就料到他会利用使节调动军队。于是,刘彻临时改变符节特征。即在原来红色符节的杆上,一律加上黄缨。

刘据发给任安的使节,是没有黄缨的节。按照规矩,任安不应对刘据这么客气。应该马上将他拿下,然后送往刘彻处。但是,任安却没有这么做。

原因只有一个,人情。

不打你,不扣你,不骂你,还不想见你。彼此应该都明白了吧。过去欠你们卫家的,算是还完了。从此,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纵是他朝相遇,我不过是你人生的路人甲。

任安仿佛在刘据头上,浇了一头冷水。刘据想出城,又出不了,想动手,更要不得。最后,他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撤。

往哪里撤?往城里撤。然而,当刘据在往回撤的路上,有一个人已经等他许多了。这个人,就是落跑丞相刘屈氂。

此时,刘屈氂鼓了一肚子气。怎么说,他和刘据也是兄弟。但是刘据也实在不像话,竟然背地里朝他放一枪,将一帽天下最大的落跑胆小鬼帽子扣到他头上来,惹得皇帝骂他窝囊废。如果不出胸口这股恶气,将来还怎么有脸在长安混?

长乐宫,西门,刘屈氂拿出一幅硬汉架式,准备战斗。事实证明,想充硬汉那是要看实力的。现在,他没理由害怕刘据。有皇帝撑腰,有部队在身,还他刘据个鸟呀。所以,在这个刘丞相看来,那个刘据前有出路,后有追兵,仅靠长安那帮囚徒造反,简直就是以胳脯拧大腿,自寻死路。

来吧,太子,西门就是你的鬼门关了。

刘屈氂很自信。然而,他实在自信过头了。很快的,他发现,那个刘据真不是好惹的。因为刘据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不是和长安囚徒共同战斗,而是整个长安市民都在和他一起并肩战斗。

原来,本来只是看热闹的长安市民,都被刘据动员加入他的队伍当中。而且人数在不断的增加,甚至达到了数万人。这帮人不仅仅是替刘据出气,更是替自己在出气。奸臣江充,纠结一帮人闹得长安鸡犬不宁,现在机会来了,不打他们,打谁呀。

这下子,刘屈氂真是急得干瞪眼了。长安市民都被刘据利用了,如果,假如,万一消息传出长安。那么地方那些被江充修理过的郡国,也跟着造反,那天下岂不乱套了。

刘屈氂一想,头皮真发凉。就在刘屈氂脑袋一阵热一阵凉之间,战斗打响了。也不知道哪方先发起进攻,反正双方都眼红,一见面就干起来了。这场战斗,我们可以叫它混战。混就是混帐的混。之所以说他是混帐之战,是因为这里面的帐,双方谁也说不清谁对谁错。

既是混战,又是血战。这一战,一打就是五天。刘彻在甘泉宫怎么说的,避免短兵相接。这简直是胡扯。数万对数万人,如果不短兵相接,大家只干吼,那还有什么意思。真这样,对长安市民来说,这热闹那不是白凑了吗?

气不打是决不休的。于是,五天血战,长安血流成河。街道横尸遍地,沟渠血水漫溢。自家打自家,真是惨烈悲壮,不胜感伤。

五天后,局势趋向缓和。局势之所以被控制,有两大原因:一是,空手的打不过拿铁的,长安市民吃亏大了,谁都想歇了。二则是,汉朝中央启动紧急方案,派出大量工作队,向长安市民澄清事实。让他们知道,他们是被煸动了。因为那个太子是利用江充事件,想造反。

于是,在汉朝铁棒的打击下,在工作队胡萝卜的劝导下,越来越多的市民退出太子阵线。一夜之间,刘据犹如被众人追捧的明星,变成了被众人抛弃的孤儿。这下子,他真的是玩完了。

七月十七日,刘据终于撑不住了。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往哪里跑?西门不亮,南边亮。刘据拔腿就向南边的覆盎门逃。

此时,守门的人是宰相府执行官(司直)田仁。谁也想没到,刘据没费吹灰之力,竟然顺利地溜出了长安。

准确地说,刘据不是逃出去的,而是被田仁放水放走的。

田仁,田叔之子。田叔,就是当年那个替刘启出使梁国,调查袁盎被杀的使者。我们应该记得,当年田叔查出了谋杀袁盎的主谋,就是梁王刘武。可是他回到半路,竟然将刘武的罪证烧了。

原因只有一个,刘武是窦太后的心肝宝贝,又是刘启胞弟,他不想撒散人家的骨肉之情。所以,当他后来将这个大道理给刘启讲了后,刘启不但饶了他,还赏了他,同时窦太后也乐得老泪纵横。

但是,田仁之所以能爬到司直的位置,不是靠老爹功德无量,而是受惠于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老好人卫青。初,田仁因体魄强壮,被卫青赏识,于是投卫青门下在,成为卫青舍人。后,田仁多次跟随卫青征战匈奴,屡建战功,于是被卫青举荐,当了郎中。数年后,田仁一路攀升,终于混出了样子,进了丞相府。

这下子,我们终于明白了。刘据为什么要朝覆盎门奔来,他应该是揣着买彩票中大将的心情来的。因为这个田仁,和任安一样,都曾经是卫青的人。任安尽管不放刘据,但也够客气了。如果田仁再客气一点,逃生的希望也不是不可能的。

果然,好运气还真被刘据撞上了。田叔当年那种宁可多拆一座桥,也不拆人间骨肉情的高风亮节,在田仁同志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于是,田仁对别人说道:太子跟皇帝抬扛干起来,那是他们家庭内部矛盾使然,现在太子落难,人家也不容易,放他走吧。

就这样,刘据顺利逃离了长安。

刘据算是暂时摆脱了困境,然而田仁的麻烦刚刚开始。皇帝在甘泉宫是怎么给丞相府下达命令的?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一个叛党都不能放走。这下子好了,最大的叛头都放走了,那不是成了天大的失职吗?

所以,当丞相刘屈氂闻听田仁放走了田仁,火冒三丈,马上派人将这个不听话的下属拿下,准备斩杀。

这在这时,有人站出来替田仁说了一句话。

站出来的说话的人,是御史大夫暴胜之。暴胜之,出生年不详,籍贯不详,简直就是来路不明。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暴胜之不是英雄,但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在汉朝至少也算得上是个牛人。几乎所有牛人,都有牛人之处。暴胜之能搏得牛人名声,是因为他在地方做了一件影响极大的牛事。

我们知道,汉武大帝末期,因为连年对外征战,汉朝经济不怎么景气。经济不景气,失业人口自然就多。那时候,政府没有失业保障金,社会第三产业也不怎么行。于是,地方这些失业人员,为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搞出了一个收入可观的产业。这个产业,就是盗贼。因为规棋较大,后就成了盗贼集团。

中国古代之盗贼,生存规律极其反常。社会越安定,他们生存空间越小,产业规模也就越小。如果逢上乱世,生存空间就会迅速膨胀,其事业也会一日千里,蒸蒸日上。秦朝末年,陈胜吴广一声呐感,全国穷苦人民都跟着他们俩做了盗贼,这就是历史明证。

从某种角度上说,汉武大帝开疆拓土,替中华民族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生存空间。他替后代留下的这笔武功,我们应该要常常铭记在心。如果换个角度看,汉朝大帝犹西汉一座分水岭,西汉由盛入衰,从他而起。汉武大帝生前死后,西汉气象判若两人。

我认为,任何国家民族,要衡量他们国家民族幸福指数,有一条不可缺少。此条,就是监狱。你到监狱走一趟,看看犯人多不多,关的是啥犯人,那么对他们国民的幸福感,大约略知一二了。

事实上,西汉之衰象在汉武时期就有了气候。正所为如此,地方郡国盗贼,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象。也正如此,汉武大帝时代,他重视盗贼,提用酷吏,治理郡国。暴胜之,就是被汉武大帝任命为直指使者,大力治理盗贼后,迅速崛起的。

暴胜之是怎么治服郡国那帮盗贼的?他不只是坐镇指挥,而且亲自参加抓捕盗贼行动。每次他出场,总是一身华美衣服。一旦抓捕盗贼时,总是挥着一把铁斧,冲在前头。那场面,那气势,可谓惊心动魄,激动人心啊。

大家想想,如果公安部部长穿着一套笔直的西服,手里持着一把斧头在广州火车站,狂追某斧头帮头目。这种新闻,保准第二天热遍电视,红遍网络,烧遍所有媒体。

当时,暴胜之就是靠着这铁一般的手腕,整怕了所有郡国盗贼集团。因为他政绩突出,盖都盖不住,官也越做越大,做到了今天这御史大夫。

回到前面,暴胜之到底替田仁说了什么话?他是这样对丞相刘屈氂说的:司直怎么算也是两千石的部长级干部,丞相要斩田仁,也要先请示皇帝,你有什么资格就此痛下杀手呢?

暴胜之一说,刘屈氂觉得好像也有道理,只好放了田仁。

暴胜之为什么要替田仁说话?我不知道。不知道的还有,他到底是因为跟田仁关系好,还是因为同情太子刘据的原因,从而救了田仁。而我知道的只是,暴胜之救了田仁后,刘彻很不高兴。

刘彻不高兴的事,多着去。他最不高兴的就是,长安铁网恢恢,竟然还是让太子刘据溜号了。于是,怒气冲天的刘彻开始发飚了。第一个被他找去算帐的,是御史大夫暴胜之。

刘彻派人给暴胜之只捎去了一句话,就将他收拾了。此话大约意思如下,司直故意放走叛党头目,丞相杀他理所当然,你凭什么擅自劝阻?

暴胜之一听,知道他也玩完了,只得自杀谢罪。

刘彻第二个要收拾的是卫皇后。他给管理皇族事务的宗正刘长下了一道命令,进宫收缴卫皇后印信。卫子夫闻听,自杀了结。这个曾经的灰姑娘,绕了大半年,终于终结了属于她的神话。

接下来,刘彻要将第三个和第四个一起收拾。这两个人,分别是任安和田仁。刘彻认为,任安老奸巨滑,首鼠两端。他之所以紧闭城门,不与刘据战。就是怀有二心,想坐山观虎斗,看谁胜才投向谁。这种铁杆骑墙派,不斩他斩谁?至于那个田仁,大道理就不用讲了。于是,两个同时被押上刑场,腰斩。

最后,刘彻要收拾的,有三类人:凡是出入过太子刘据宫门的宾客,诛杀;凡是跟随刘据作战过的市民,屠杀全族;凡是被逼参加刘据集团的官员,流放。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刘彻认为,刘据逃亡,随时都有可能杀个回头枪。于是,为了防止刘据反击,刘彻命令长安各门重兵屯守。

恐怖笼罩着整个长安城。上到中央众卿,下到长安市民,人人自危。

事实上,刘彻担心太子反攻是多余的。此时,那个被命运抛弃的孤儿,正在朝向逃亡。他一路逃,逃到了湖县(河南省灵宝县西),躲到了一家贫户家里。关键时刻,还是穷苦兄弟靠谱。这户连低保都不如的苦兄弟,最终收留了刘据。

只要是穷人家出来的都知道一句话:宁可添一担粮,也要少一双筷子。少一双筷子,就是少一张嘴。少一张嘴,那一年可节省多少米饭。然而,刘据不是一个逃亡,随他的还有两个孩子。对于一户穷人来说,多几双筷子,不亚于朝他身上压了一座大山。

然而,这苦兄弟很够意思。他不叫苦,也不叫累,仍然坚持织草鞋卖草鞋,以此供养刘据一行人。这下子,轮到刘据不好意思了。这时,刘据突然想起了一个有钱人。

刘据想起的这个有钱人,就是湖县人。是刘据的一个故人。刘据想到他,不是想改投他家,而是向他借钱。一想到这,刘据就派人出去,向对方借钱。

事实证明,有些钱是不能乱借的。刘据没想到,他派人出去借钱,钱没借到,就已经惊动了地方官。

8月8日,地方官派人包围刘据藏所。

长安,曾经是刘据的地盘。在那里,命运曾经无的眷顾过他。然而,在这个人单力薄的异乡,他偏离命运的轨道已经太过遥远,他不可能再受到上苍的眷顾。

死亡,似乎从来没像今天来得这么突然,也从来没像今天来得这么猛烈。

刘据从门缝里向他窥视,屋外人影重重。他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

于是,他找来一根顶柱,将门闩紧,用顶柱将门顶死。然后,他抽出一缕帛绢挂上屋梁,绑紧;接着,他用板凳垫高身体,将头伸进了死亡的圈。最后,一脚踢开板凳,告别这个妩媚多情,而又残酷冰冷的世界。

过了许多,官兵没听到屋里有响声,顿觉不妙。一个士卒一脚踹开屋门,众人冲了进去。当众人将刘据抱下来时,生气已无。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我来过这世界,我脚步匆匆,风尘遮面;我又走了,挥一挥衣袖,作别西边的云彩,带走了人间所有的悲伤。

刘据死时,年仅37岁。

第五十章悲伤与终结

一、可怜虫李广利

我一直认为,李广利是一条可怜的虫子。然而冥冥之中,上天似乎相当眷顾他。想当年,李延年跟刘彻关系那么铁,却被其弟一条淫乱后宫牵连,人头落地。当是时,李广利正在征伐西域,刘彻念他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放过了李广利。

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当太子刘据在湖县自杀的消息,传回长安后,李广利突然莫名的骚动起来了。他仿佛看见,一个美妙的春天正向他走来。

李广利之所以蠢蠢欲动,是因为属于他的机会来了。

准确地说,是昌邑王刘髆的机会来了。刘髆是李广利的外甥,在刘彻的孩子群中,处境较为弱势。这个孩子其为人处世,没听说有过人之处,也没听说有坏人之处。只是有一个可圈可点的事迹,那就是生了一个混蛋儿子。此人名唤刘贺,不久将来的历史,将留给他来折腾。

命运将刘髆和李广利捆绑于一起人,不是没有道理的。想当年,李夫人也算是倾国倾城,将刘彻迷得神魄颠倒。没想到一朝得病,毁了容,抽了命,伸伸腿就走人了。留下他与李广利相依为命。

李广利认为,命运注定他和刘髆是同一条藤上的瓜,那就肯定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汉朝,如今的长安,如今的刘彻,一切都是乱蓬蓬的。他必须逮到这个千古难遇机会,混鱼摸鱼,替刘髆换个好工作。

天下最好的工作,当然就是皇帝。比皇帝次一等的工作,就是太子。现在,刘髆离太子只有一步之遥。尽管刘髆处境不妙,但李广利仍然认为,机会永远属于敢于吃螃蟹的人。如果有敢吃螃蟹人的帮助,刘髆登上太子之位,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果说李广利敢吃螃蟹,那实在有点吹。想当初,征伐西域,他可是被刘彻硬拉出去吃螃蟹的。最后螃蟹是吃了,可自己那张嘴也被西域那只大螃蟹咬得稀烂。我想这事让李广利回想起来,肯定还隐隐作痛。

事实上,李广利所说的,那个胆吃螃蟹的人,不是指他。而是传说中那个逃了命,不要官印的丞相先生刘屈髦。

李广利之所以和那个刘姓的扯上关系,是因为他们俩是亲家。李广利的女儿,嫁给刘屈髦的儿子。政治婚姻,从来是政治生命的部分延伸。于是,李广利开始琢磨事儿了。

然而,李广利怎么也没想到,正当他关起门来研究政治厚黑学时,就出事了。

不是李广利出事,而是汉朝出事。此事出在汉朝边境,匈奴隔三叉五的骚扰和欺负人。于是,刘彻坐不住了,他准备再度出拳了。

我发现,汉匈两国自刘帮开国以来,就从来没有停止战争。打了一百多年,两方的牛人将领是越打越少。匈奴的单于,自冒顿死后,一代不如不代。刘彻没有给汉朝丢脸,总算打出了汉朝的气魄。

然而,汉匈之间的战争,自卫青和霍去病死后,再也不见当年激动人心的场面。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像李广利这等货色,当汉朝的消防救火队长,事实证明总是不怎么靠谱的。所以,每次刘彻一派他出征,我的心就本能的抽紧。

我想,但我心抽紧,汉朝人更是抽紧。刘彻抽不抽呢?鬼知道。反正是,汉朝无良将,怎么也要找个人拉出去垫背。

果然,李广利此次出征,就是被拉出去垫背的。不但垫了背,还做了匈奴的孤魂野鬼。他想回来,连汉朝的鬼都不认他了。

公元前90年,春天,三月。汉朝大军出发了。

此次出征,分三路大军。李广利,率七万人出五原郡(内蒙古包头市);新御史大夫商丘成,率二万人出西河郡(内蒙古准格尔旗西南);重合侯马通,率骑兵四万人出酒泉郡(甘肃省酒泉市)。

这么多年来,匈奴和汉朝的战争,仿佛抢匪和警察的游戏。从彼此漠不相识,到不打不相识,到最后双方都是知此知彼。抢匪一方定期抢,抢了就跑,跑了还回来。警察一方也定期扫黑,一扫就总想将匈奴往死里扫,今年没扫完,明年接着来。

于是,打黑的照打,抢劫的还照样抢。好像大家都挺遵守游戏规则,你来我往。如果你来我不往,那怎么叫礼尚往来呢?

此次汉朝大军,加起来将近十万人。如此庞大队伍出征,肯定不是出去逛逛,领略大漠无限风光那么简单了。所以,匈奴闻知汉兵出动时,神经立即就紧张了。

怎么应付汉军,匈奴人心里早就有主意了。匈奴和汉朝对砍这么多年,特别是被卫青和霍去病一阵砍杀过后,元气大伤,没有多少老本拿出来折腾了。所以后来,只要汉朝出兵,他们每一件事就是,巩固抢劫成果,将粮食等物资全部运送到安全地方。正所谓,留得粮食在,不怕没饭吃。接着第二件事,然后才商量怎么砍人。

为对付汉朝大军,匈奴单于做了如下部署:

首先,将所有粮食辎重,北迁到郅居水。郅居水,即今天的色楞格河,经流蒙古国恰克图市以西,注入贝加尔湖。

其次,匈奴单于命令左贤王将东方各部落,全部带到余吾水以北六七百里的兜衔山。余吾水,即今天的土拉河。发源于狼居胥山,流经乌兰巴托市南,注入鄂尔浑河。

再次,单于本人准备亲率精锐骑兵,渡过姑且水,迎战汉军。姑且水,即图音河。流向蒙古车车尔勒格城南。

各就各位,开打。首先向匈奴单于冲去的,是商丘成兵团。然而,当商丘成晃悠着挺到岔路口时,发现匈奴人影都没一个。跑了这么远,鬼影都没见着,实在太没意思了。于是,商丘成领着二万人,准备晃悠着回去交差了。

商丘成,诸多情况不详,纯属来路不明一类人物。然此人物能混上御史大夫,也不是吃白饭的。既然不是吃白饭的,就算他没打过架,参过战,总也有一张作战地图的,那么匈奴到底藏在哪个位置,他心里应该是有底的。

那么他这两万人的队伍,难道真是成了观光代表团不行了?我认为,商丘成不是怕死,也不是偷懒,而是只要他的部队开到姑且水岔路路,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因为,他的任务就是替李广利探路的。李广利的部队,正贴着他的屁股在路上跑着呢。

这时,匈奴单于眼看商丘成仿佛要咬钩,突然转头就走,他差点要跳起来了。这支汉军实在太不像话了,大老远地跑出来吹风,连碗热茶也不喝就想不告而辞,这怎么行呢。于是,匈奴单于忍不住了,马上派人出去招待商丘成。

此个匈奴单于,名唤狐鹿姑。他紧急派出去搞接待的人,我们并不陌生。此人就是曾经牛逼哄哄的李陵。李陵和匈奴将领率三万骑兵,狂追商丘成大军。然而,商丘成溜得太快,李陵猛追九天,一直追到蒲奴水(翁金河。流向蒙古国国国尔勒格城东向),眼看猎物没戏了,才罢军回去。

此时,由马通率领的部队正在向西挺进。马通的目标,是扫平匈奴右翼力量。然而,当马通部队挺到天山时,匈奴大将一看,连人头都没数完,转头就溜了。

匈奴之所以溜得快,不是诱战,而是真怕。因为马通率的全部骑兵,四万人;匈奴率的也是骑兵,两万人。两万人对着四万人砍,谁个输赢的概率,相信大家都能算出。安全第一,还是跑为好吧。

现在,该轮到李广利出场了。

匈奴单于知道,商丘成提前开溜,肯定是来放烟雾的。汉朝的刑警队长,应该还在后面。如果没有弄错,这个人就是李广利。匈奴单于还知道,李广利不是个狠角色,但绝对是个主角色。招待这么一个大客,他必须隆礼以待。于是,为了体验匈奴本人对李广利的重视,特此给某人布置了一道作业。

在蒲奴水南面,有一座山,山的名字就叫夫羊句山。李广利要追击匈奴,抵达蒲奴水,甚至更遥远的郅居水,必须先越过此山。

夫羊句山以北,还有一城,城的名字就叫范夫人城。传说,范夫人的丈夫是中国将领,在那里筑城,工程还没完成就逝世了。于是,范夫人率领军工,发扬艰苦奋斗之精神,将城修成。后人为了纪念那个伟大的女人,就将此城唤作范夫人城。然而时过境迁,此城只剩残迹,别无所有。

匈奴单于的作业就是,将在夫羊句山埋伏。这个光荣的任务,就是留给了人见人骂的大汉奸卫律。

匈奴分给卫律的兵力是,五千骑兵。五千骑兵,就将挡李广利七万大军?

老实说,李广利是有些窝囊,但还不至于到了窝囊废的地步。况且,李广利对阵的是汉朝大汉奸,面对这种民族败类,如果不狠追猛打一顿,那实在太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

所以,李广利一碰到卫律的部队时,一点也不客气。双方连招呼都没打,冲上去就砍。七万人对着五千人狂殴乱砍,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最后,卫律被打得落花流水,面目全非,只得向范夫人城里撤。

李广利好像打上瘾了,继续追着卫律屁股打。于是,他又将卫律打出了范夫人城。这下子,卫律连还架的勇气都没了,只得向北再撤,找老大搬救兵去了。

到此,李广利可谓顺风顺水。相对当年征伐西域来说,这应该是他打得最惬意的一战了。怎么会叫他不爽呢?不但自己打得痛快,还替汉朝教训了一回汉奸,这话传回长安,多受用呀。

然而,李广利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知道,卫律不过是一道卡,一只鱼饵。前面等着他的,才是真正的难关,真正的猎物。可是他能不能一路打到郅居水以前,像当年霍去病一样,将匈奴老巢都抄得精精光光?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很简单,他不是卫青,更不是霍去病。他和别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于是乎,李广利就在犹豫,是不是该见好就收了呢?

李广利是这样想的,跟着他出来混的人,也是这样想的。没办法,大家同在一条船上,对于李广利这等船主,其技术烂到什么程度,他们可能不知道。但是其技术好到什么程度,他们基本上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那是不是该撤了呢?当李广利还在观望时,突然地从长安传来一个坏消息,将李广利抽身而退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对李广利来说,长安传来的坏消息,不亚于旱地惊雷,将他彻底雷倒了。事实上,雷倒还不算啥,可怕的是极大可能要将他光明的军事混混生涯雷灭了。更可怕的还有,一人受雷,全家遭殃。一家人都要跟着他抬腿登天去了。

雷李广利的人,是刘彻。刘彻之所以将李广利轰得如此惨烈,是因为这个外戚做了一件天诛地灭的事。此事,就是和丞相刘屈髦准备联手,搞掉对手,把昌邑王刘髆弄成皇帝接班人——太子。然而不幸的是,此时李广利却听说,他们阴谋败雷,刘屈髦被杀。

李广利怎么跟刘屈髦对上暗号,要从此次刘彻发兵攻打匈奴前说起。那时,李广利还没来得及替刘髆策划抢太子位一事,没想到领导就派他出差了。还好,大军出发前,丞相刘屈髦为李广利送行,一直送到长安城北的渭水大桥。于是,李广利逮到这个天大的机会,跟刘屈髦说了一句话。

原话如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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