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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闺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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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雪前世这时候已经被送往京中的镇国侯府,母亲又是去了,即便有亲戚也不敢直接投奔到父亲这里,但是如今母亲尚在,若是真是族里的落魄亲戚,受了宗族的欺负,又实在走投无路,倒是有可能奔着那一丝可能跑到夏府依靠。只是他父亲不是爵爷独子吗?两代内的亲戚是没有的,这个庶弟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夏冬雪看了一眼时辰,冷静道:“大师的佛事还没有完,母亲此时肯定不能出来,你们先带我去后门看一下吧。”

徐管家踌躇了片刻,想着夫人十分看重大姑娘,日后怕是会把这个家交到大姑娘手中,既然她发话了,自己也没必要急着否定,还是小心翼翼的跟着为好,便给月柔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命人取来头纱,给夏冬雪带好,一行人向后门走去。

渊源

夏府是一个六进的大院子,除了东南西北各一个正门以外,在北面和南面的角落还有两个小门。

夏冬雪穿过了两个月亮拱门,走过后院,来到了北面的小后门。只见几个婆子抵着大门,生怕外面的人闯了进来。夏府后院连接着内宅,为了避讳,平日里巡院的都是些三四十岁力气强壮的婆子,男丁极少。

“没让人去通知莫大人?”莫长青是夏府管理男丁的护卫,曾经参过军,打过仗,因为腿伤提前告老还乡,以前的上司和夏子旭有些渊源,便在夏府谋了一个差事。

“莫大人随老爷去知府大人那里了,不过已经叫了前院的护卫。”

“哦,将门打开,我出去看下。”

“小姐!”徐管家觉得不妥,她家姑娘毕竟年少,看不得那些肮脏的东西,这要是被那些大汉手上的利刃伤了,她担不起责任。

夏冬雪顿了一下,也觉得安全起见,还是等护卫到了再开门,便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听到外面哭声一片,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夏家做了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呢。虽然还没有见到那所谓的亲戚,夏冬雪已经从心里厌恶了起来,你若是当真想投奔夏府,何时来不成?偏要被逼得强抢民女了才跑到后门求救,也不怕原本可以帮助他们的夏家主子,因为心烦懒得搭理。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人何尝不是自作聪明,认定了以夏家的门风,将事情闹大了反而会肯定救助他们呢?想到此处,夏冬雪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心底对这门尚未弄清楚的亲戚,非常反感。

不一会,徐管家的男人带着一队护卫跑了过来,几个人将后门打开,原本哭丧着脸的女人和拿着棍棒的男人都止住了声音,夏冬雪向前走了几步,入眼的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和一个满脸泪痕的婆子。那婆子看起来四十多岁,瓜子脸,大眼睛,想是年轻时也算是一个美人,只是此时那张还算柔和的脸型爬上几道皱纹,皮肤蜡黄,一双手紧紧的抱住怀里瘦弱的姑娘,见夏府后门终于开了,众人围着一个带着帽纱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便知这位姑娘必定是夫人身边体面的丫鬟或者管事,于是她奋不顾身的扑了上来,使劲的磕头,哀声道:“求姑娘救救我们吧,求姑娘救救我们吧……”

夏冬雪着实被她的鲁莽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了月柔,后者心领神会,命下人将妇人拉开,冲着几个凶神恶面的打手道:“他们欠了你多少银子。”

赌坊的打手都是看人下彩蝶,他们见月柔神情冷傲,装束体满,周围又围着一群身手不错的家丁,便没有了面向夏家寡母那般强硬的气势,软了几分,正色道:“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夏冬雪的耳边传来一阵抽搐声,可不是那哭着求救的婆子,说:“明明只有三十两,哪里出来的一百两银子?”要知道一般农户十两银子就可以丰衣足食的过一年呢。她家老爷再混蛋,也不敢借一百两的高利贷啊。

“呵呵,你家老爷欠了这钱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还没有利息吗?”

赌坊打手见夏家是官宦门第,如今自己是正当要债,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狮子大张口罢了。这条胡同虽然说是胡同,其实街面很大,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夏家若是真想求助这寡母幼女,一百两和三十两又有何区别。

夏冬雪见他们还要理论,尤其是那哭着的婆子又哭又喊,心里一阵烦闷,他们当夏家门口是什么地方了,直接令人拿出一百两白银,递给了月柔。

月柔知道主子是想息事宁人,一百两对于夏家来说不值一提,便转交家里的男丁递给了那个打手,冷漠道:“钱给你们了,是不是人也该走了?”

那打手见钱眼开,急忙乐呵呵的将银子放入怀里,转过头狠狠的对着哭泣的婆子道:“你们好命,有这样的贵戚,我们之间的事情便算是了了!”

“等等!”徐管家喊道:“既然了了,将当初借银子的条子给我们留下。”

那领头的男人微微一怔,不清不愿的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条子,递给了一名男丁。

徐管家仔细看过,方向夏冬雪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她见过太过这些赌坊打手虽然将钱要了回去,却又来找情的事情。若是这亲戚属实,夏老爷又着实愿意帮助他们,人家自然是不敢再有别的念想,只是怕这亲戚之名本不是真的,现在虽然拿走了一百两银子,等到这对母女前脚离开夏府门口后,他们后脚又开始欺负他们。所以徐管家索要当初放款的凭据,不过是为了断了这些恶人的念想。赌坊打手们的表情果然不好,却在夏府几十名护卫的目光下,老实离开了。

夏冬雪趴在月柔耳边说了几句话,月柔点点头,便令一个家丁尾随着那些个打手从小路跟去。夏冬雪是不信家里有什么亲戚的,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打手,她痛快给钱不过是为了尽快了却此事,但是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让人拿走那一百两。否则是个人都来夏府门口闹上一闹,顺带骗走点银子,岂不是让他们家成了冤大头了。

夏冬雪见他们浑身脏兮兮的,便令月柔先带他们去内宅洗漱一番,同时令徐管事守在后院佛堂门外,候着母亲。她是家中姑娘,若那婆子当真是她家亲戚,也算半个长辈,总不好太过失礼,于是决定等母亲处理。

过了片刻,蒋岚来到兰花苑,她刚刚听完佛法,脸上难掩一丝疲倦。

夏冬雪心疼的走了上前,道:“母亲可是累了,要不然直接让人将那几位打发了吧。”

从始至终,夏冬雪都认为那位妇人是在说谎,不过是被人逼得没辙了跑到他们家门口闹事。夏家宗祠里记载的清清楚楚,她父亲只有两个庶姐,还都已经亡故,上哪找出一个庶弟来?再说,她的祖父夏含墨,是夏伯侯嫡系二房三子,膝下子胥单薄,若真有除了父亲以外的男丁,怎么会舍得流落在外?若是父亲其他堂兄的庶子,就跟他们家更没有关系了,夏家有宗祠,宗祠里有主事的大长老,他们就算求助也求助不到他们门下吧?倒是蒋岚眉头紧锁,神情古怪,似乎对那位妇人的言辞颇有探究之意,立刻命人去请。

夏冬雪前世此时已经不在江南,对于是否同样有亲戚来寻门一事,并不清楚,此时站在母亲身边,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妇人。那位妇人经过梳洗一番,倒也精神不少,她穿上了母亲以前做过的旧衣,虽说是旧衣但是因为蒋岚从未上过身,依旧崭新如初。

夏冬雪有些惊讶,她本来是让月柔带过去几件管事的夏装,怎么又变成母亲的衣服了?她见母亲十分善待于这位妇人,莫非还真是爹的亲戚不成?只是就算是爹的亲戚,依照她对母亲的了解,似乎她的态度委实有些太过好了。而且这妇人是一口云南口音,难道不是从杭州祖宅那边过来的?

蒋岚没有理会女儿古怪的神情,而是仔细问着妇人关于家里的事情。那妇人名叫席秋月,来自云南省地的一个小山村,她爹是村上教书先生,从小认得一些字,有些体面,又生的十分轻灵便被村子里唯一的大户李家看上。这李家有一位李老太君,儿子却是个姓夏的,名字叫做夏子日。

十年前,他们山村先是受了涝灾,又在同年夏天生了旱灾,一时间死了好多的人,夏子日带着家里仅有的钱财和她来杭州投奔亲属。但是因为一些缘由,再加上夏子旭的母亲杜氏尚在,夏家长老根本不认夏子日这个后代。夏子日从小虽然不说多么富裕,却是从未受过任何磨难和侮辱,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异常堕落,沾染上了酒色和赌。还好宗祠里有一位二老爷偷偷联系了夏子旭,夏子旭考虑到两个人确实是血脉至亲,不管当时夏子日的母亲李氏犯了什么大错,终归是他们上一代的问题。而且李氏如今已经在旱灾中病逝,便委托那位二老爷在杭州备了两个庄子给夏子日过活。当然,碍于母亲的原因,再加上他确实和他没有兄弟之亲,便没有直接联系过。关于夏家这些旧辛,席秋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婆婆李氏和丈夫都是被除了宗祠的,在理上早已经不再是夏家的人。

后来夏子日一家凭着庄子的收成,倒也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虽然夏子日好赌,却也在席秋月节俭的经营下补了亏空,但是年前,夏子日生了一场大病,没几天就去了。因为他们家膝下无子,宗祠里一些人又见夏子旭从未和他们联系过,便起了歹心,先说是她不守妇道,要将她这个寡妇嫁出去,后来又说她家无子,要给夏子日过继个儿子来继承庄子。

席秋月心中暗恨,既然说他们不是夏家人,又怎么可以替自己做主。只是当初夏子旭买庄子的事情碍于杜老太君做的十分隐秘,再加上那位二老爷已经去世,很多凭证她一个女人家手里也没有,那些人便仗着本地人的优势强抢了他们的庄子,将她和女儿赶了出来。她不知道夫君口中的兄弟到底是什么身份,才来到苏州没有一个月便被赌坊的人堵住,说是要让她女儿抵她夫君欠下的债,一时间她慌了神,无奈之余到处奔波打听,才知道夏子旭三个字在苏州如此有名……其实早在她来到夏府前都不敢确定这个夏子旭到底是不是和她家有亲的夏子旭,但是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试试看了,只求这家的夫人是个心地善良的,可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夏冬雪在一旁听的十分咋舌,没想到祖母和祖父那一代,还生出过这样的渊源。蒋岚始终面带微笑,但是那双清冷的眸底闪过几分若有所思。她听说夏冬雪让人跟着赌坊打手而去,心里十分欣慰,淡淡道:“我的雪儿考虑的还算周全,这事儿的背后,只怕不那么简单。而我们夏府,也不是那么好被人算计的主。”

夏冬雪微微一愣,听母亲的意思,即便这亲戚是真的,这事背后也是还有事儿啊。不过转头仔细一想也觉得了然,十多年都没投奔的亲戚怎么这种时候却来了?要知道她爹这个布政使之位可是个肥差,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呢。即便动摇不了她爹的位子,怕也想拉她爹下水,谋划什么。可惜她爹是死忠的皇帝近臣,根本懒得参与诸位皇子的夺嫡之争,这些人算计不到她爹的头上便开始在周围能算计的人身上下手段吧?

夏冬雪瞄了几眼还不及她高的两位堂姐,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两个女子,若是她爹真放手不管,怕是日后更容易被人抓了把柄。这亲即便夏府不理,也摆脱不了被人家故意牵扯上的风言风语,而以她爹那以不变应万变的笑面虎性格,与其被人家拿捏了去,怕是宁可自己掌握主动的权利吧。更何况她爹当初既然会出手帮了夏子日一把,未必不是惦念着那一点的血脉之实。

忽然之间,夏冬雪有些明白为何母亲对这位妇人会如此客气了。先把人稳住,再做打算。只要他们留在府上一日,还怕能被谁拿捏了去,她松了口气,自己太过小心了,她现在可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而是有一个位高权重深受皇帝宠信的爹和一位出身名门,表面温柔似水骨子里却十分彪悍强硬的娘,她还总是小心翼翼的怕什么呢?

探访

入夜后,夏子旭风尘仆仆的回到家里,却见蒋岚一副愁眉苦脸的神色,仔细一问,方知道了白天的事情。不由得聚起眉头,深思起来。

“雪儿让人跟着那几个自称是赌坊打手的人,他们并非是本地人,而是住进了闹市的洪福客栈,我倒是奇了怪了,莫不是特意从外地赶来追债的,就为了三十两银子?”

夏子旭缕着胡须,脸上闪过几分轻蔑,道:“怕是又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的安排。既然他们母女来了,便腾个院子先放他们住下。我当年给那个人采办的田庄是极好的地,那个人再不争气,好赌成性,也不至于连三十两都拿不出来,更何况你觉得那个叫做席秋月的妇人是个不管事的?”

蒋岚想了一会,摇摇头,说:“倒不像那种傻人,而且两个姑娘小的不说,大的衣服虽然破旧,却有几分庄重,想是她娘应该教育的不错。”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为了三十两银子闹到胡同街市上来,怕是不过是顺水推舟,想着如此咱们便会帮衬着她一些。只是夏家在杭州本地怎么也是望族门户,虽然咱们一脉不怎么回去了,但是我绝对不相信大长老会允许族亲做出那欺男霸女,抢占人田的事情。这里面肯定另有缘由。而且据我所知,那个李氏的儿子除了好赌,也十分好色,嫡妻常年无男丁,怎么家中无妾?你再去好好问问那席氏妇人,若是真想得我所助,看在血脉的份上我虽然不能违背母训,让他们回归宗祠,至少还是可以保两个姑娘衣食无忧,日后嫁个老实的郎君。但是若她有别的心思,或者受人指使,我夏子旭也不会迂腐到怕了一个都被剔除出宗祠的亲戚的风言风语,而做事缩手缩脚。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我本是他的近臣,若是此时出了让人疑心的事情,对日后至哥儿的仕途都有影响。我就算为了孩子,也不怕谁来戳这个脊梁骨。”

“老爷……”蒋岚心疼的看着夫君,他们结婚多年,因为自己的身体缘故常年没有孕信,如今老来得子,夏子旭除了皇差一心扑到孩子身上,着实令她感动万分。连带着年少时那些荒唐的事情也懒得去计较什么,只求一家四口,过的安安稳稳,夏冬雪日后可以寻个好人家嫁了,而至哥像他爹一样,钦点个探花或者状元什么的,便是让她少活几年,也觉得十分安心。

“你找两个妥当的人派去河南和杭州,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那人虽然已经不再是夏家人,但是两个孩子毕竟是我们这一脉的骨肉,若他们的娘是个老实的,你看着可以,便帮一帮吧。如果再分有那么一点算计的心思,趁早打发出了去。我可不想雪儿和至哥因为乱七八糟的亲戚,受什么影响。好像徐老爷似的,圣上再如此喜欢他,终究还是受了家族的拖累。不过他家的徐旺青倒是个好的,只要他爹现在不乱,一心忠于皇上,不乱做那墙头草,仕途必是一片光明。”

蒋岚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像是想起什么,道:“老爷也喜欢那徐旺青?”

夏子旭一怔,说:“温文尔雅,骄而不躁,有几分清流的情怀。”

“那老爷觉得他和雪儿可般配?”

“什么?”夏子旭似乎从未想过女儿的婚事,糊弄道:“雪儿才多大?夫人想的太远了。”

“多大?年底她就过十岁生日了,想当年我十岁就开始管家,如果不是因为身子骨的原因怕是等不到老爷就嫁了呢。”

“……”夏子旭一脸尴尬,似乎是觉得世上很难找到配得上自己闺女的男子,便敷衍道:“徐旺青不成,亲母不在,继母又是个年轻的,日后有一大堆隔肚子的嫡兄,岂不是很乱?我欣赏他的才华是真,却不觉得他足以匹配雪儿。再说,他也大了雪儿太多,从年龄上也是非常不合适的。”

蒋岚好笑的盯着他一会,直到把一向自以为公正的夏老爷看的浑身发汗,干笑道:“我去洗漱了,此事先作罢吧,我还想等着日后退隐了带雪儿和至儿多走几个地方,足迹踏遍我大黎山水呢,怎么能轻易把女儿嫁了出去。”

“你啊……”蒋岚赶到十分无语,这当女儿的,又怎么可能留在身边一辈子的……议亲要趁早,否则好男儿都被人定了去,何况是他们这种人家,低不成,高不就,最是难找。可是一想到夫君那仿佛要被割肉的神情,她的嘴角便不由得微微上扬,流露出一股幸福的感觉。他家这个老爷啊,总觉得自家姑娘年纪小,岂不知岁月如流水,转眼间就是一年又一年……

眼看着端午就这么到了,天空才蒙蒙亮,夏冬至便准备好了穿戴,瞪着一双兴奋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夏东月,不停的催促着她和母亲尽快出行,想要跑去江边看龙舟大赛。所谓龙舟塞,不过是在本地知府的号召下,一些比较体面的商户准备自己的木船,船上根据自家需求和特色摆满饰物,然后派几个好手划船比赛,看谁先到达终点,其实不过是图个过节的气氛。

普通百姓可以去商户报名参加,而像秋日书院这样的学府,本身是没有参赛机会的,但是因为曹山长的夫人是尚记点心铺的亲戚,便和尚家相谈,获得了尚家的参赛名额。很多商户借这个机会除了给自己的名号宣传以外,同时也是为了拍拍知府马屁,搞的整个苏州是一片繁荣,官员与民同乐的景象,好不热闹……

曹山长闲暇之余给学子们放假,允许书院的学生们竞选划船手,尚家卖了情面给曹山长,同时也为自家船队人员都是体面的秀才,未来的举人而赶到十分有面子,两厢情愿,一拍即合。苏孜丰身材高壮,很轻易的就获得了参赛资格。而徐旺青不好这口,只是站在江边的楼亭上远远观望。

苏州河的江边,有三个饭庄,两座凉亭,此时都免费供有拜帖的人入座,当然,吃饭点茶还是要给钱的。而平民百姓们便站在江边直接观看。夏冬雪带着头纱,随母亲进了一座饭庄,上了二层,向远处望去,此时江边凛然是一副百船争艳的模样。其中秦氏药坊的龙舟简直就是一座大花船,船中间的长槽里盛满了泥土,种上了应景的鲜花,五彩缤纷的,哪里是为了来夺魁的,不过也因此吸引了大部分的眼球,让人印象深刻,死死的记住了秦家的名头。

“姐,你看你看,那是我们书院的船!”夏东至兴奋地指着正中间的棕色龙舟。不愧是文人的审美,除了木头以外几乎无任何装饰,看起来极其简单,但是划起来应该会比较给力。

“嗯嗯……”夏冬雪笑着应声,仔细招待着一同过来的夏家另外两名姑娘,夏琴和夏悠。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蒋岚便将后院的藻春苑腾了出来,暂时让席氏和她的两个女儿入住。

夏琴十四岁左右,夏悠不过九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兴奋的看着窗外给各自商户加油的人们,嘴里似乎也很想喊点什么,却见蒋岚和夏冬雪都十分庄重的和其他人打招呼,便忍了下来。姐姐夏琴出门时嘱咐过她好几次,如今他们不比曾经,是寄人篱下,万万不可让人厌恶了去。

通过一个月的接触,夏冬雪暂时对这两个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夏琴性子端庄,做事谨慎,就是有时候太过沉闷,想法很多,却从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夏悠思想单纯,什么都表在脸上,很容易猜出她心里的想法,或许跟年龄有关吧。

蒋岚受了知府夫人的邀请,要去主亭观战,便留下夏冬雪照顾至哥和两位夏家小姐,她走前不太放心,攥着夏冬雪的手,嘱咐道:“那席氏毕竟是你的长辈,一会要是有人上前问些什么,你盯着一下,别失了礼。”

“嗯,女儿明白。”夏冬雪想起前几日父亲派出去的探子带回来的答案,对席氏有些膈应。她那日的话里虽然大部分是真的,但是关于父亲为他们曾置办的庄子的事情却说了谎,让夏冬雪十分讨厌。原来果然如夏子旭所料,夏家旁支轰席氏离开庄子,不是没有缘由。

话说这席氏其实是夏子日的续弦,在她之前夏子日有过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但是都死在了河南那场涝灾之中,夏子日太过伤感,才带着他们离开了家乡。而在杭州,夏子日也收了一门姓崔的妾氏。这位崔姨娘是杭州本地农户的女儿,为她生了个哥儿,不到三岁就病死了,其后又生了个姐儿,现在也不过才六岁。

崔姨娘年轻时有个相好,前阵子死了媳妇回到庄子上,两个人旧情复发,又勾搭了起来。按理说,这事若是没人知道,等到夏老爷死了,崔姨娘是可以选择离开的,虽然名声不好,却也不会被说什么。但是偏偏此事不知道被谁捅到了夏家人耳边,连带着席氏名声也受了影响,再加上宗族里确实有穷点的庶房,在别人闲话下想以此为借口,将这两个寡妇卖了人家。不过席氏却非是好拿捏的主儿,一下子跑到了宗祠长老家里去闹,弄的流言蜚语到处飞,着实伤了夏家的脸面。

最后长老出面主持公道,而席氏也知道她虽然守住了庄子,却是没脸在村上混下去了,便暗地里讨好宗祠的长老,将庄子便宜卖给了夏家嫡系大房。她收好银两,带着两个姐儿来到了苏州,原本是没打算投奔夏子旭的,不过是住客栈时,听人提起了这位传说中的嫡兄,才知道夏子旭如此体面,考虑到她家十四岁的夏琴,便舍了面子演了那么一出悲情剧。而那位崔姨娘比较惨,被席氏卖给了人牙子,至于那位六岁的姐儿,暂时还寄养在买她庄子的长老家里。夏冬雪不知道席氏为人如何,单冲她算计他们家的做法,便不太苟同。

蒋岚似乎是看出女儿的心结,劝慰道:“雪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为娘回去再同你细讲。今日这楼上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女眷,你且照顾好两位姐儿,别丢了夏家的脸面。”

夏冬雪回过神,郑重的点点头,是非轻重,她还是懂的,只是着实无法对这所谓的亲戚有什么好感。或许是因为前世的经历,除了父母和至哥,她真不觉得有谁当得起亲人二字。不过好在那席氏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理亏,如今见对方不追究此事,又收留了他们,便做事极其谨慎,老老实实呆在夏府,总是对蒋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想把话说开。但是因为近来府里事物太多,蒋岚没空应付她,便每次都打发走了,弄的席氏带着两个女儿每天过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敢怠慢夏府的任何人,尤其是目前协助蒋岚管家的大姑娘,夏冬雪。

夏冬雪有时候也觉得好笑,她不过是个九岁女童,但是那席氏见了她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既然心虚,又何必做那荒唐的事情,她便是直接来投奔亲友,以父亲的脾气,也未必是会不收的。

好人

夏冬雪满怀心事的回到饭庄二层。看到席氏老实的坐在栏杆角落,旁边站着大女儿夏琴。夏琴因为父亲刚丧,不敢穿太过艳丽的服饰,便借了夏冬雪一件淡绿色的俗服,裙摆处镶了两朵白色的小花。蒋岚命人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夏装还没有送到府上,又因为今日来者多是贵客,暂且让夏冬雪送过去了几间未曾上身的淡色夏裙。

夏琴依着栏杆观望,目光停留在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此时,因为饭庄内皆是女眷,他们都摘了头纱,彼此相熟的人闲谈的聊了起来,夏冬雪被几位徐家的姐姐拉了过去,说了一些话。

徐旺湘指着窗边夏琴,问道:“这位是不是你那远房的堂姐?”

夏冬雪怔了一会,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若说是吧,他们的父亲至今不在族谱,按照大黎法制,他们可以算作没有亲戚关系,日后继承祖宅遗产分家之类的都和他们无关。可是父亲既然收留下了这两位夏家后人,便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到底该不该称一声堂姐,夏冬雪自己也有些说不准。

徐旺湘见她难以做答,岔开话说:“我瞧着这位姑娘不错,长的也十分可人。”她本是想夸上几句,却见夏冬雪似乎对那这个话题十分淡漠,便不再言语了。

夏冬雪随着他们说了几句话,借口照顾至哥儿转身离开。这屋子里好多人偷偷瞄着夏府这头,背后里仔细议论着席家的两个女儿和那日的闹剧,夏冬雪自然清楚众人的八卦心思,既然堵不了人家的嘴,就当做没听见好了。

夏琴一直暗中注意夏冬雪的行事,有模有样的学习着,生怕被人看轻了去。夏悠孩子心思,她年龄不大,和夏东至比较聊得来。夏东至觉得难得有人认真听他讲话,便一副长者的模样给夏悠细细解说这龙舟大赛,最后的话头自然落到了秋日书院的身上。

“姐姐,快来看!比赛开始了!”

夏冬雪笑着走了过去,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视线越过围栏,看向了远方,只见那些龙舟越来越远,饭庄下面的吆喝声也越来越大,随着挥杆侍卫落下横杆,第一轮就结束了。然后还有第二轮开始,依次如下,经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的争夺,最终进入决赛的有八支队伍,其中居然包含了代表尚记点心铺出赛的秋日书院的学子们。

一时间,二层饭庄里的姑娘们蠢蠢欲动了起来,要知道,这些女子们平日里极少有如此光明正大的去观看同等身份男子的机会,此时一个个也懒得矜持,都挤到了窗户边上,争抢好的位置。而旁边的落叶亭更是人声鼎沸,这个亭子里面大多数是官宦之子,此时此刻,也如同路边那些百姓般兴奋,为自己书院的同学们呐喊了起来。

有的人,为了看的更加仔细一些,带上头纱,跑到了阁楼顶处的围栏边上,视线不由得从江边落到了亭子里面,那亭里面的少年郎们也有故意站出来向这头饭庄起哄的人。夏冬雪在嬷嬷的示意下也带上了头纱,夏琴见她如此行事,怕别人说自己轻佻,也急忙带了纱帽。

经过几轮淘汰,很多划船手虽然非常兴奋,却已经是大汗淋淋。有些龙舟的选手已经是光膀子上阵了。秋日书院的几位学子虽然不敢那般□,却也是脱掉了长衫,倒是苏孜丰实在热的不成,连里衫也脱了,露出了健壮的胸部。

“啊……”二楼的姑娘们表面惊叹,用手象征性的捂了下眼角,然后却继续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神色,更有甚者,干脆大大方方的欣赏,反正没有长辈看到,倒是随着小姐们出行的婆子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生怕回去挨说。夏悠和夏琴以前住在庄子里,虽然都是小姐的惯例,可是却未曾见过如此的场面,夏琴年长,脸上已经是红了一片。夏东至是在场不多的小男孩之一,原本他这个年龄也是要被轰到亭子去的,还是蒋岚见他实在是不想离开夏冬雪,便同意他留了下来。夏冬雪被挤了出来,夏琴自然不好意思在前面站着,也跟着出来了。两个人彼此对视,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大家闺秀,原来骨子里都如此彪悍。

夏冬雪见东至跑上了阁楼,便跟着上去,夏琴紧随其后,她和夏冬雪都算个子高的,踮着脚尖望了过去,原本她是想帮助夏冬雪找至哥和悠姐儿的,却不经意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顿时脸颊一红,急忙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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