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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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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场比赛时,欧巴桑真的吓了很大一跳。“不会吧。”她上下打量着我,那表情似乎在说,如果是麻将或其它游戏,或许会怀疑你耍老干,但是赛马没办法作弊吧。她感叹地说:“你的运气真好。”递出我买的十一万圆的单胜马票。

“这一场也会中吗?”

“从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应该会吧。”

我们盯着比赛前出现在电子屏幕上的赔率。润也预测的八号有“14。2”的单胜赔率。也就是说,若这场猜中的话,就能一次赢得一百五十万图以上的赌金。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不过第一场我们没有猜中呢。”

“开始赌在单胜之后,就中了。”

“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喔。”

“一定是运气太好了。”润也自己似乎仍是半信半疑。

不久第八场比赛开始了。我们感到恐惧和不安,无法像一开始那样单纯地开心了。

只是静静地盯着马场看。

握着八号号码牌的马儿全身散泛着光泽,精神抖擞地在跑道上飞驰而过。从刚才显示的赔率来看,他并不是一匹背负着众人期待的马。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将本性隐藏多时,下定决心从今天起改头换面,也可能是润也的大哥在看不见的地方拚命鞭策他,使他从起跑以后就以惊人的速度超前。完全如同字面意思一样超越了所有的马,展现出飞跃似的奔驰。阳光撒在马儿茶色的皮毛上,十分耀眼。纷乱的马蹄踩在跑道上,整个马场都震动了起来。八号马大幅领先其它马儿回到终点,场内响起的惨叫多于欢呼声。我们两人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一直到其它人纷纷起身离开座位,我们仍然坐在原位。

“中了。”

“真的中了。”

赔率出来了,是一千三百五十圆,我和润也都觉得太不真实了,“真的超过一百万了。”我们低声地说。

本来担心自动兑现机不能提领一百万圆以上的奖金,但事实上似乎没有这种规定。但是润也觉得:“我们一辈子没有几次机会能去高额兑彩窗口,去那边领吧。”我表示赞成,这么说也对。

去了之后才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高额兑彩窗口,只是在最内侧的窗口上贴了一张“高额兑彩、百万圆以上。机器无法读取马票专用”的标示。

窗口上摆了一个旅馆柜台常见的铃,于是我们按下按铃。铃声响起,大家都看着我们,我有点退缩。柜台后方走出一个欧吉桑,接过我们的马票之后直盯着我们看,接着按了按机器,不知道是不是在确认金额。然后他递出了一个装着钱的信封。其间,但我竟担心起会不会引来扒手或强盗来抢钱,不停确认四周有无可疑人物。“这样左顾右盼反而引人注意。”润也说。他比我冷静许多。

“请小心保管。”窗口里的男人说。润也拿过装着钞票的信封后说:“一百四十八万图也不会有保镖帮我们护钞呀。”

“因为也才一百四十八万圆嘛。”我故意说。润也也笑着说:“区区一点钱嘛。”不这么说的话,总觉得害怕地不知所措。

润也顺理成章似地宣布下一场继续赌,还说要把全部的钱都赌进去。润也的语气非常冷静、沉着,让我听觉他所以这么决定,并不是因为赌性坚强,而是这是一场实验,必须玩到最后,直到结果出现。我了解他想继续赌的心情,但是把全部的钱都赌进去让我有点讶异,同时也感觉非常骄傲。“够干脆。”

“反正我们不是来赚钱的。”

下一场是第九场比赛,润也的预测是“十一号”

“这和预知能力真的不同吗?”我再次向润也求证。

“因为我的脑中并没有浮现任何数字,只是刚好想到而已。这一场不是有十二匹马吗?所以我才想,十一好像也不错。”

“是哩。”

说完润也开始画圈选单。但是圈选单上每行最多只能买到三十万圆,光是画数字“30”和单位“万”就相当累人,想要买足一百四十八万图,就必须画好几行才行。我总觉得所有人都盯着我们的一百四十八万圆看,不由得观望着四周。

这么大的金额让窗口的欧巴桑差一点就昏倒了。她看着我递上去的圈选单,好心地提醒我说:“买马票只能付现喔。”

嗯。我战战兢兢地把信封里的钱交给欧巴桨,她不禁发出“哎呀”的大叹一声,又像是可怜我不知道去哪里偷来了这些钱似地问我说:“这些钱哪里来的?”不知为何,我笑了出来,说:“用刚才的十一万圆中的。”

“不会吧。”

“我们也嘴了一跳。”

“喂,”欧巴桑向前凑了过来说:“有什么诀窍吗?”她的眼底闪耀着光芒。“就是无所求啊,无所求。”

“无所求才是最好的。”欧巴桑点点头。

场内又响起了女性广播员的播报声,我拿着马票回到间也身边时,他正在看赛马报纸。我问:“怎么了?”润也回答说:“我在看十一号的单胜倍率是多少。”

“多少?”

“好奇怪喔。报纸上说赔率是三百圆左右,但是现在却显示只有一百五十圆。差太多了。”

“怎么会这样?”我歪着头想。润也研究了一会见说:“原来如此。像这种乡下的赛马场,如果买到一百四十万,就会影响赔率。”

“是唷?”

“可能是因为我们下注下得太多了。不过,即使如此,如果中了也会变成两百二十万。”润也的语调听起来很没有真实戏,“虽然很不真实,但照刚才的样子看起来,这次应该也会中吧。”他喃喃地说。

但是第九场比赛我们输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再也无法承担这沉重的一百四十八万圆赌金吧,十一号的瘦马从起跑时就一路落后,到最后都没能反败为胜,结果只跑出了倒数第三名的成绩。

润也耸了耸肩,我则叹了长长一口气,心情非常复杂,虽然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丧气。坐在后面的欧吉桑小声地叫着:“真是亏大了。”我好想问他:“亏得有我们多吗?”

8

回程的车上我们讨论着为什么第九场比赛会杠龟。当然没有任何理论或科学,只是各随己意地说出臆测,不过还是有了一些想法。

“我想我的好运一定有极限,只能连续猜中几次。今天只中了第三场到第八场比赛,所以应该是连续六次之类的。”

“但如果是猜拳的话,你就可以连嬴很多次。”我说:“会不会是有人在做调整,不能嬴超过某一个金额?”

“调整?谁在调整?”

“大哥。”

“你是说我哥在调整我能赢的金额?声如不能超过两百万圆之类的?”润也摇摇头,似乎不赞成我的论点。“说不定是第九场比赛之前我看了报纸的关系?不晓得有没有关系。”

“因为你看了赔率?”

“对对对。”

“但是那之前的比赛你也确认过赔率呀。”我边打方向盘,边用力踏下油门。

“但是呀,如果真的又中了,那也很恐怖。”

我打回方向盘,“对呀。”接着突然起了个念头,对着润也喊“剪刀石头……”。

润也的身子霞了一下,赶紧起身慌乱地伸出右手,出石头的我又输了。

“干嘛突然猜拳?”

“我在想,你的好运该不会用完了吧,所以想试一下嘛。”

“是喔,”润也说:“不知道我的猜拳运还在不在喔。”按着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睡一下好吗?”还说了什么“我要用猜拳支配全世界”的傻话。正当我想取笑他“还在说这些傻话,哪会想睡?”时,副驾驶座已经安静下来,趁着红灯停车时转头一看,润也已经一脸安详地睡着了。

润也系着安全带的胸口随着呼吸缓慢地起伏,吸,吐,吸,吐。不慌不忙,以一种绝佳的频率呼吸着。看着润也的睡脸,我也有一点想睡了。

9

隔天星期天蜜代到我家来。

当天中午过后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呢,“现在可以去你家吗?”蜜代精神奕奕地说。她从来没来过我家,也从来没有放假时打电话给我。我问她:“怎么了?”她才告诉我和先生吵架了。虽然我不懂那和到我家来有什么关联,我还是把家里的地址告诉她。

“你就是诗织的先生吗?”蜜代向润也打招呼时比刚才电话中沉稳多了。

蜜代和任职于出版社的先生吵架了,因为实在太生气所以决定离家出走,却又没地方去,所以突然想到我家来体验一下“没有电视和报纸的生活”。她环顾着我家,佩服地说:“你们真的没有电视耶。”

起初我和润也还一直用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来安慰她,像是“你先生一定没有恶意”、“他现在一定到处急着找太太”、“吵架表示感情好”之类的。蜜代抱怨夫妻生活很无趣:“不管跟我老公说什么,他都只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我。根本没在听我说话。”还抱怨说:“他最近只会拿一大堆挖耳勺回家。”

“挖耳勺?”

“我老公说什么决定要做一本挖耳勺的专业杂志,《月刊挖耳勺》。”

“不会吧。”

“是真的。”

起初我以为蜜代在开玩笑,没想到愈听愈像回事,使我不禁凰叹“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不同的嗜好和专业啊。”蜜代又接着说:“听说‘月刊挖耳勺’的发行量会比小说连载的杂志多好几倍喔。”

我们三个人喝着润也泡的咖啡,蜜代又开始列举她先生的缺点。我只好毫无根据地一一为她先生辩解:“一定是你误会他了。”

“你先生以前是高中棒球健儿,个性一定很老实啦”但听起来却像是毫无道理的偏见。在抱怨与安慰告一段落后。蜜代看到桌上的赛马报纸,说:“你们去赛马啊?”

“嗯。不过只买了单胜。”没必要跟蜜代提到其实赌了一百万圆以上,于是我笑着带过这个话题。

“不过,小赌慢慢累积。也会变成很多钱喔。”蜜代应该没有特别的意思,但这实在很接近我们昨天将一百圆变成一百万圆的策略,“为什么会这么说?”一瞬间我着实吓了一跳。

“说到这个,哥以前说过一句话喔。”润也突然说。

蜜代问:“哥?”于是我告诉她:“润也的哥哥在五年前过世了,他们感情很好。”然后指着碗柜上的照片。我问润也:“大哥说过什么?”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电视上不是说过纸的事情吗?”

“纸?”

“对,比方说报纸。有一个问题是,把一张纸对折二十五次之后,会变成多厚?各位知道答案吗?”

“纸?对折二十五次?”我边说,连想象着把纸张对折一次、两次的样子。“三十公分左右?”

答错了。润也模仿节目主持人的语气说。

“五公尺左右?”

“也不对。正确答案是,像富士山那么高。”

“啊?”我嘴得整个人放空,马上就否定他:“骗人的吧?”蜜代初次和润也见面,不晓得该如何反应,只是面露疑惑:“富士山?什么意思呀?”

“刚开始我也觉得很蠢,但哥说计算之后发现真的是这样喔…”

“你怎么会想起这件事?”

“没什么,只是想到单胜赢的马票,接着又想到即使赔率不高,但只要一点一滴累积,也会变成很大的金额。想到此,就发现或许把纸一直对折真的会变得像富士山一样高,这两者道理很显似。或许可以说是数字魔术吧。”

“好,我来算算看。”蜜代说。

我拿来了一迭厚厚的便条纸和笔,回到座位后,蜜代又跟我多要了一把尺。蜜代拿过桌上的便条纸,“先来算一张的厚度。”她用尺测量整迭便条纸的厚度,正当我想,她是否大略计算过整迭纸的张数时,只见蜜代说:“五十五张大约是五厘米吧,也就是说,”计算了一下。“一张大概是零点零九厘米吧。接着只要一直对折、重复加倍就好了吗?”

“嗯,应该是如此。”对折之后,厚度应该变成两倍没错。

“所以只要乘二十五次两倍就好了,对不对?”蜜代说完,在便条纸上计算起来,把数字不断乘以两倍。我和润也则在一旁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蜜代。

刚开始的数字都还很小,计算完第十次两倍时,我对蜜代说:“根本很小啊。”

“嗯,”蜜代也疑惑地歪着头说:“已经折十次了,也才只有九十二厘米啊。”

“这就奇怪了,”润也一脸尴尬,泄气地说:“难道是哥骗我吗?”

我们决定继续算下去。过了一会见,我察觉有异。正确地说,应该是我发现蜜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数字愈来愈大了。

握着笔的蜜代满脸藏不住讶异:“说不定真的会出乎意料喔。”每乘一次倍数,数字理所当然地就会变大,但是眼前的数字却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增加位数。用完几张便条纸、乘了二十五次两倍之后。“算好了。”蜜代放下手中的笔。

“结果是多少?”

“等一下喔。”蜜代伸出手指“个、十、百、千”地算薯,最后宣布答案。“答案是三千公尺。”

“喔!”润也拍手叫好。“很接近富士山啊,看来哥没有骗我。”

不会吧?我看着便条纸上的数字,检查蜜代是否计算错误。润也好整以暇地回想漫画的内容,说:“对了,这么说来,多啦A梦也曾经说过‘以两倍速度不断增加是很恐怖的’之类的话喔。”

下午三点过后,蜜代突然说:“难得今天有这种机会,我来负责做晚餐好了。”等于预告了她完全不打算在晚餐时间之前回家。她先生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做些什么。“从刚才到现在,我的手机都没响过吧。如果他担心我的话,早就打电话来了。反正他也在闹瞥扭,不用管他。”

“固定这样吗?”

“不过,我真的觉得呀……”蜜代说。“什么?”我间。

“光是夫妇之间吵架,就让人这么烦躁、忧郁了。更何、况像是丈夫出轨,或是妻子离家出走之类的。”

“嗯。”实际上蜜代是离家出走没错。

“在这种状况下,根本就没心思管什么宪法修正云云、自卫队云云的。”

“或许吧。”蜜代突然说起宪法修正,我愣了一下。

“如果本身有更令人烦恼的问题,像是小孩患了重病,或是因家暴所苦的人,更没有时间管什么宪法或是自卫队的问题了吧。”

“比起世界的问题,眼前的问题更为重要。”润也说。

“所以呀,反过来说,会烦恼、担忧世界问题或是地球环境这种大事的人,或许都是一些很闲的人吧。我刚才想,像小说家、学者之类的人,都是因为有空闲,所以才会想一些伟大的事吧。”

“原来如此。”

“像这么空闲的人所说的自以为是的话,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呀。”

“说得也是。”润也说。

“对了,诗织,你会去公民投票吗?”

“我不知道哩。”我都快要忘记那天在Dining Bar里聊到的投票话题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走到碗柜前拿起投票通知的小册子,看着小册子说:“你是说这个吧。”

说完首次打开这本小册子,里面写着“关于现行宪法条款及修正案”。“啊,所谓的修正,会改很多地方吧?”

“对呀,你不觉得这样很奸诈吗?”

“奸诈?”我和润也同时反间,不禁想检查这本小册子是不是设了什么奸诈的陷阱。

“这次修正的不只有宪法第九条,还明文规定了很多其它像是环境权和隐私权等事项。”

“所以?”

“但是,投票是总括式的,只能全部赞成或是全部否定这次的修正案,只有一种选择。也就是说,不能针对个别选项表态,所以像是反对第九条修正、但是赞成环境权这种的就不行了。像这种乍听之下很合理、却将环境权捆绑在一起硬塞给人家,强迫人家连宪法第九条一起接收的做法实在很过分。”

“啊?是这样的吗?”对于单单这样的做法是否真能连到效果,我感到很疑惑。

润也认真地读着小册子,过了一会见他将内容念了出来。

【现行】

第九条 日本国民衷心谋求基于正义及秩序的世界和平,永远放弃以国家权力所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武力来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

二、为达上述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它战力,不承认国家的参战权。

【修正案】

第九条日本国民永远放弃以使略、征服他国为目的的战争,并衷心谋求基于正义及秩序的世界和平。

日本国民为保持本国的和平与独立,并以确保国家安全及自卫为目的,因此保有军队。

二、上述军队之最高指挥监督权归内阁总理大臣所属。

三、国民并不被强制参加第一项之军队。

“第九条原来是这样的内容?”润也的语气中充满感慨。“实际上念过一遍,才发现目前的版本真的很夸张喔。”他讶异地说。“说什么永远放弃、不保持战力。”

“该说是过于理想,还是太过虚幻呢?”

“画饼充饥吗?”蜜代苦笑着说。

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画饼充饥这样的说法了,不过还是不禁心想:“说不定正是如此。”虽然不像之前的赤掘那么夸张,不过还是有一点“明明说不保持陆海空军,却拥有陆上自卫队、海上自卫队,而且还不断把自卫队派到国外去。根本和现实差距太远了。”的疑问。

“政府的说法是,自卫队所从事的和平活动并不是战力。”蜜代的口气平淡,既不中立、也不劝戒。

“不过,如果有哪个国家攻打过来,”润也环抱着双手说:“只从事和平活动的话,根本无法自卫吧。”

我想象不知名的国家入侵,大量军队进攻日本之后,大家开始掘井、拚命从事救援活动的模样。这的确是一项大工程,但是当我们在从事“和平”的工作时,敌人却趁机占领了各地。这就是自卫力吗?如果有人这么间,我只能说不固定。“如果不和敌人战斗的话,还是守不住的。”

“对呀,或许有困难之处。”没想到蜜代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

“我觉得修正过的版本比原来好。”润也说。他当然不知道蜜代反对修正案,所以应该不是故意唱反调,只是单纯表达自己的想法。“因为修正版本提倡为了自卫而存在的战力,而且从字面上看来并不采用征兵制。很不错啊。”

“嗯嗯。”我同意地点头。

“是没错啦,”蜜代似乎有点不服。“我以前也曾经想过喔。我们家附近有一个护宪派的欧巴桑,她真的很偏激喔。还说什么护宪御前的,实在很歇斯底里,拚了命地诉求反对公民投票、守护和平宪法、反对战争。当时我还是小孩,总觉得既然那么想守护宪法第九条,干脆就举行公民投票,取得多数不就好了。如果认为自己的意见是正确的,投票决定就好了嘛。”

“嗯嗯,我觉得这想法是对的。”

“但是最近我又稍稍思考了一下,举行投票似乎很恐怖耶。”

“恐怖?”

“政治人物、政府、掌权人士这些人都很奸诈,你不觉得吗?”

“奸诈?”刚才蜜代也说过一样的话。“你的意思是?”这种戚觉真像在实询掌权者。

“譬如,我记得以前学校明明教过宪法修订必须获得半数以上国民的同意。”

“对啊?不是这样吗?”我隐隐约约也记得这件事。

“宪法里只写说必须过半数,所以怎么解释都通。可以解释成全体国民的过半数,或是有效投票数的半数。而现在的公民投票法里规定的是有效投票数的半数。”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所以说算投票率再低,低到只有百分之二十,只要过半就能修订了。”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还有我刚才说的总括式投票也很奸诈。不过啊,最诡异的还是‘以自卫为目的’这个字眼了。‘自卫’的定义实在太模糊了。”

“不过,大概想象得到啦。”

“你们想想看,就连现行宪法的‘不保持战力’,都可以任由人各自诠释了。你们不觉得‘以自卫为目的’怎么解释都通吗?‘以自卫为目的而拥有核武,那么就先来射一发吧’这种事一定也能被解释为自卫行为呀。其实应该规定得更仔细一点。”

“不过,这说不定只是被害妄想,或是想太多了。”我老实地说。

润也环抱着双手,继续读着小册子上的宪法条文。每当润也表情认真的时候,双眼皮总是比平常更为明显,看起来更为帅气。“不过我总觉得修正过的版本比较好。”润也说完后,提出了一个单纯的疑问。“掌权者真的那么奸诈吗?”

“举例来说,”蜜代开口说:“你们知道猫田市的塑像吗?”

“你说的是猫还是象?”不知道,我摇摇头。

蜜代于是为我们说明了这个故事,几年前猫田市制作了一个象征当地的塑像。因为鸡蛋是当地的名产,因此便将主题设定为抱着鸡蛋的母鸡。“那个塑像看起来还算不错。”蜜代说。问题发生在命名的时候,市长想用自己孙女的名字将它取名“Keiko”。“虽然市长极力主张取名‘Keiko’是因为鸡子的发音,但实在太假了。他一定只是想取个和自己孙子一样的名字。”

“然后呢?”

“后来当然是全体市民投票决定呀。举办公民投票。我不太清楚他们在哪里、用什么样方法决定,反正投票时共有五个选项,分别是‘Keiko’、‘猫太’、‘猫田君’、‘小鸡卵’、‘猫鸡’。”

5“每个都好夸张喔。”润也苦笑着说。

1“好难抉择喔。”我也皱着脸说。

7“对呀。”蜜代笑了笑,马上又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所有支持‘Keiko’的人都是和市长相关的人士,大家当然都团结一致啊。另一方面,其它主张‘反对使用市长孙女名字命名’的市民却因为没有互相交流情报、没有统一彼此的信念,只是各投各的票。”

z“也就是说,票都分散在‘猫太’、‘猫田君’似乎猜到结果了。”话说回来,每个名字都好夸张。〃

小“对,正是如此。反对辉的票被分散在四个名字上,结果是‘Keiko’当选了。如果把其它四个候选票数加在一起,绝对比‘Keiko’多。”蜜代这时咳了一声,不知道是刻意营造气氛,还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件事情给我们的启示就是……”

说“不要为了无聊的事情举行市民投票?”润也反间。

网“即使是反对派,也要团结一致?”我也转头看着她说。

“伟大的人都很狡猾,大家要特别小心。”蜜代斩钉截铁地说。

“原来如此。”我和润也服气地轻轻点头。不过我却不禁心想,蜜代的想法似乎有些过于偏颇了。“我觉得剩下的四个选项也都很夸张,而且,掌权的人真的会想到这么细吗?如果他们这么有智慧的话,日本就不会只是今天这样了。”

“或许就像你说的这样。”蜜代苦笑着。“但是,”

“但是?”

“现在的犬养,也就是当今首相,我想他很聪明,和以前的政治人物不一样。所以才更让人害怕。”

“聪明的政治人物和愚蠢的政治人物,不知道哪个比较恐怖?”润也心不在焉地说。

宪法修正的话题差不多聊腻了,我们三个遂开起蜜代先生的玩笑,我们挖苦地说:“《月刊挖耳勺》到底是什么样的杂志呀。”蜜代笑着说:“听说最近有一种新素材,可以掏出更多的耳屎唷。”她接着说:“如果那本杂志变成周刊的话,该怎么办?”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每次我让老公把头枕在大腿上。帮他挖耳屎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这真是世界和平的证据啊。哪天发生战争,根本没时间想到掏耳朵了。”

“战争。”我和润也又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字。我想,蜜代果然真的想很多。战争对我们来说太没有真实感了,就这层意义来说,蜜代和润也的大哥很相像。

“要是真的发生战争了,应该就没办法做爱和掏耳朵了。所以呀,当我老公的耳朵向着我这边,一动也不动的时候。身体不是会因为呼吸而缓慢起伏吗?”

“因为呼吸?”

“对呀,我好喜欢一边感受他的呼吸,一边享受这个悠闲的片刻。总觉得必须好好珍情掏耳朵的时光。”

之后蜜代到附近的超级市场买来了材料,做了猪肉味噌汤和咖哩饭给我们吃。他先生在晚上十点左右率先示弱打了电话过来。

在那之前。蜜代拿着在超级市场买回来的报纸放在餐桌上说:“来折折看二十五次吧。”

“折了几次后,就物理观点来说,就折不下去了。我哥说的。”润也虽然提出忠告,但是蜜代还是坚持要折折看。

“诗织,如果把你们家撑坏了,要原谅我喔。”蜜代必定想象到报纸变成像富士山般的高度,进而冲破天花板的画面了。蜜代实在太逗趣了。

10

几天后我开着车穿过仙台市,往某个小镇前进。那天虽然是平日,不过我不用上班,正好越此机会去参观润也工作的地方。

通过海岸旁的隧道,走过连续过弯的小路,便看见一座小山。沿着山麓前进,一片水田在眼前延展开来。我把车停在一旁的空地上,旁边停了一部厢型车,应该是润也开来的吧,不知道是不是公司的车。

走过一段水田上的小径,来到一片空地,同时也看到了润也。他坐在一把携带型的小椅子上,前面放着一副架在脚架上的望远镜,脖子上还挂着另外一副望远镜。

看见我向前走近,润也说:“你真的来了啊?”

“刚好经过。”

“刚好经过这种深山里的小镇?”

“你在这里做什么?”

“猛禽类的定点调查。”润也指着山的那一头。“如果之后要在那附近开通一条大马路,或是拓宽道路之类的时候,不是必须削掉那边的山吗?”

“嗯。”

“这种时候,就必须评估这么做会对栖息在此的野生动物带来的影响。如果知道鸟类的生活区域,开路的时候可以避开这些区域。”

我一知半解地望向天空。天空非常晴朗,呈现清澈的水蓝色。眼前所见的,只有仿佛布满肌肉的朵朵白雪。除此之外,别无一物。真是空荡荡的天空。我环视整个天空。

“没有鸟呀。”

“当然没有啰。”润也笑了出来。“有时候待上七、八个小时,也看不到半只鸟。”

“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这个问题好像很愚蠢,润也充满疑惑。“做什么?你很没礼貌耶。就说我现在在工作呀。”真是什么也不懂耶。润也说:“如果鸟类出现在山林里,我会观察牠的行动,记录飞行路径。只要都记录下来,就能知道这一带有哪些猛禽类、生活形态又是如何了呀。不过这也得等到牠们出现才行。”

“感觉好奇怪喔。”

“实际上做了之后才发现,现代社会里从事这种整天盯着天空看的工作,真的是很奇怪。”润也听起来有点自嘲,又带着一丝骄傲。他把手上的望眼镜拿给我,“你用这个观察看看。”

我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用双手握着,听润也讲解一遍使用方法后,便拿着望远镜四处乱看。我看见了远处山上的杉树,还看见小橡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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