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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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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左右为难

连守信因为生气,就有些激动,说的话也就是为了宣泄情感。

连蔓儿没有说话。连老爷子偏心,心里几乎只有连守仁和连继祖那一股人,这个毋庸置疑。但是,客观地来说,连老爷子不会有意的害她们这一股人。

连老爷子不会立意来害她们,但是一切为了连守仁那一股人着想,却是可以让她们来冒风险,做踏脚石。

只不过,连守信虽然性格绵软,重感情,而且有些愚孝,但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却是有原则有底线的。而且,分开另过了这么久,连守信也有了自我意识,不再那么容易被连老爷子牵着走了。

而且,还有五郎、小七和她。她们已经长大了,而且在话中都有了重要的话语权。

虽然,身在这个年代,她们不得不对周围的环境有所妥协,但是大方向却掌握在她们自己的手里。今天连老爷子提了那么些的要求,但占上风的从来就不是连老爷子。

底线和原则早就设置在那里,她们所答应的,也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连守仁和连守义这两个人,这一辈子,也就是生活在老宅内,种地为生了。像保举这两人去做工之类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连蔓儿这一家,从连守信开始,都不会管这两个人,也没法管。

不仅因为这两个人曾经犯下重罪,声名狼藉,还因为辈分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对于连守仁和连守义这两个人来说,连守信是弟弟,五郎和小七是侄子,那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那还怎么去管这两个人的事。

而对于老宅连继祖、二郎这一辈的人,连守信是他们的亲叔叔,连守信可以管教他们,所以一家人才会商量了,同意以连守信的名义,安排活计给这几个人。

至于以后,五郎这一辈往下,和老宅的血脉联系就越来越疏远了,那就是可管可不管。老宅那边闹成什么样,也不大会影响五郎和小七这边的人。

而现在,连老爷子和周氏还在,连守信和连继祖、二郎这些侄子的血脉还很近。即便早就分家另过,但是老宅若有什么事,人们还会联系到连守信这一股人的身上。

如果连守信这一股人籍籍无名,只是普通的庄稼汉也就罢了。她们有了如今的声势,人们在某方面对她们的期望会更高,评价的标准也会更严苛。

即便不考虑这些外部的因素,但从自身的情感方面来考虑,连守信和张氏,自来就是两个心软善良重情的人。这两口子,和大多数淳朴的庄户人家一样,善于忘记仇怨,而更容易深记恩情。

有这样的爹娘,孩子们自然也坏不了。虽然经历过困苦磨难,她们有足够的理由狠辣、刻薄,但是她们却没有这样做。五郎、连蔓儿和小七从来不是,也不会变成心狠手辣的人。

她们只是变得更大强大了。

她们不会忘记和老宅的恩怨,但是冷静考虑过后,她们都同意,不把恩怨扩散、蔓延下去。在她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她们愿意给二郎这一辈人一些机会。

但是能否抓住机会,还是得靠二郎他们自己。

想想老宅那些人的品行,连蔓儿承认,连老爷子这日子是过得非常不省心。可这种事,连老爷子是怨不了别人的。

“孩子他爹,你说四郎去纸扎铺子,能干长了不?”张氏就对连守信问道。

“四郎那个孩子,我心里也没底。”连守信实话实说,“可总得给他一次机会。”

“我看着悬。”五郎就道,“爹,你没听见他们说话,口口声声的,就好像让咱们给介绍个活计,吃喝玩乐地就挣大钱。”

连蔓儿点头,从连守义几个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出去做工的辛苦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他们的期望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很多钱。

可这样的工是根本没有的。

谁会花钱请他们去做大爷、去做大老板?没有人!

“先看看吧。”【wWw。WRsHu。cOm】连守信就道。

“爹,咱再给县城里捎个信儿,把事情交代交代,那边也好有个准备。”五郎就道。

“这个应该的。”连守信就点头,“肯定得跟人说清楚,四郎就是去做工的。让他们严着点,越严越好!”

邓记纸扎铺子里大管事是蒋掌柜的表兄弟,对连家的事情比较清楚,不会看不清状况,出什么“误会”。而连守信和五郎也可以通过蒋掌柜,将私人的嘱咐传达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要安排罗小鹰进纸扎铺子的缘故,不过如今这差事给了四郎,也非常合适。

“咱让六郎来学堂念书,我看我爷挺惊讶的。”连蔓儿就又道。

“咱们是仁至义尽了。”连守信就道,“我生气,还有这个缘故。我是什么样的人,老爷子能不知道?有些事,都不用他说。可老爷子,他……他太伤我的心啊。”

父亲给儿子、孙子戴高帽,算是怎么一回事哪。连老爷子将连守信和五郎当作了什么人,以为他们会因此高兴吗?!

“咱们对得起天地良心,他们不管是谁,咱们都对得过,也不求他们谁说咱们好。”张氏就道,“这么想想,我的心就宽了。”

连守信在老宅的时候被连老爷子的偏心气到了,伤到了,几个孩子当然感觉到了。

“不知道我爷最后答应不答应让继祖哥也去纸扎铺子?”连蔓儿突然就笑道。

“十有八九是不会答应的。”五郎也笑了。

纸扎铺子的活计,虽然轻巧,但那是对一般人来说的。轻巧的活计也是活计,连继祖什么时候能做活计了?而且去纸扎铺子做学徒工,可是听人使唤的,社会地位低了一级,连继祖肯定不愿意去,就是连老爷子,怕是也舍不得长孙去“吃苦”。

“要是我爷同意他去,他自己也乐意去,那就还有救。”连蔓儿就道。

“咱多想也没用,那边到底咋决定,咱很快应该就知道了。”五郎就道。

没错,还有一件事,连蔓儿也很想快些知道答案。连老爷子和周氏,会答应让四郎住到连兰儿家里去吗?

不管最终答应不答应,只怕现在老宅那边正口角的厉害哪。连蔓儿眯了眯眼,笑得像极了吃饱了小鱼饭晒太阳的大花。不是偏心吗,那就承担偏心的后果吧,哼哼。

让连继祖去纸扎铺子做学徒工,连老爷子是不是心疼得要碎了哪?

让四郎去连兰儿家吃住,占连兰儿家的便宜,周氏是不是气的头顶冒烟哪?

这么明摆着的偏心,连守义、何氏、四郎这些人会怎么想哪?

……

老宅。

送走了连守信父子几个之后,连老爷子一回到上房屋里,就立刻上炕,靠着行李卷躺下了,甚至连鞋子都没顾得脱掉。

连老爷子躺在那,闭着眼睛,一脸的灰败。

一屋子的人,都只认为连老爷子是有点累了,都没往深里想。他们也顾不得照顾连老爷子的身体,因为当前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连老爷子决断。

最为兴高采烈的是四郎,甚至一直凝固在他脸上的阴郁都冲淡了许多。

“爷,我继祖哥跟我一起去纸扎铺子做工呗。正好,我们哥俩以后有个伴。”四郎大声地开口道。

连继祖坐在凳子上,不安地挪了挪屁股,他飞快地瞟了四郎一眼,就眼巴巴地看向连老爷子。

连老爷子被迫睁开了眼睛,即便四郎现在不提这个事,他也得做出决定,因为连守信还在那边听他的信儿。

睁开眼睛的连老爷子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半坐起身子,看向四郎。四郎立刻咧开嘴,冲着连老爷子笑了笑。

连老爷子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四郎有些不怀好意。

“爷,我、我笨手笨脚的,就是去了,也就是耽误工夫,还挣不着钱。我、我看我还不如在家里,还能干点活,家里……也离不了人。我跑个腿、干点啥的,爷,我……”连继祖见连老爷子坐起来了,就忙哀求地看着连老爷子说道。连继祖的眼神中分明还有一些没说出口的话,他舍不得离开连老爷子。

“我看让继祖去行。”连守义在旁开口道,“继祖念书多,心比四郎还灵,纸扎铺子的活,继祖肯定能干好。有他俩,以后咱们家就不用愁了。爹,你老往后也能放心。”

所谓习惯成自然,因为长久以来,连守仁和连继祖都是不用干活的,这几乎就成为了一种定规。即便是从太仓回来,一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这种习惯却还是留下了痕迹。

家里但凡有活计,连守仁和连继祖总是会被排在最后,有的时候甚至会被遗忘。就是连守义,今天若不是连蔓儿提起来,他一时也想不到要让连继祖去纸扎铺子干活。

可一旦提起来了,连守义立刻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得让连继祖去纸扎铺子,给家里挣钱。

连老爷子微微扭脸,看了连守义一眼,连守义也给了连老爷子一个大大的笑脸。连老爷子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连守义似乎也有些不怀好意。

第七百九十章 争吵

大家商量要连继祖去纸扎铺子做学徒干活,连守义这一股人热切地赞同,连继祖自己却不愿意去,连守仁坐在炕上,没有说话,看样子也不像是要发表意见的样子。

蒋氏从外屋进来,给连继祖使了一个眼色,就慢慢地往外走。连继祖犹豫着站起身,然后又重新坐了回去,而且还垂下头,不再去看蒋氏。蒋氏走到门口,见连继祖没有跟上来,眉头微微皱了皱,也就停了下来。

周氏在炕上盘腿坐着,两只手交叉握在一起,也没有说话。对于家里这样的事情,周氏是从来不会参与意见的。

半晌,连老爷子都没有说话,只有连守义和四郎还笑呵呵地说着话,似乎连继祖去纸扎铺子干活已经成了定局。

“有他们兄弟俩在外头挣钱,咱家就啥都不怕了。”连守义咧嘴笑道。

“爷……”连继祖无奈,只得又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连老爷子。

连老爷子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心里已经纠结成了一团。私心中,他是舍不得连继祖去纸扎铺子的。那可跟进学堂教书是天差地别的差事,被人使唤、没有体面,而且说起来纸扎的活计似乎并不需要出太多的力气,但是其精细繁琐,却同样的累人。

虽然心里舍不得,可却不能说出来。因为,不管他在心里怎样另眼看待长孙连继祖,表面上他还是希望让大家相信,他对孙子们都是同等疼爱的。

尤其是现在的老宅,前些日子因为给连守仁说亲的事情,一大家子人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看出他偏疼、偏袒连继祖。

为什么四郎能去干的活计,连继祖却不能去干?

因为连继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他不习惯被人使唤,吃不了苦。可四郎不一样,四郎是干惯了活计,听惯了使唤,吃得了苦的。

但是这个原因,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想留下连继祖,就得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实在不好找,尤其是在连守义和四郎这一股人如此逼迫的情况下。

“老大,这个事,你咋看?”连老爷子心里着急,可又不能总不说话,只得开口问连守仁。

“我?”连守仁抬起头,看了一眼连老爷子,又看了一眼连继祖。“爹,你老是一家之主。这个事,你老做主就行了。”

如今这老宅里,最听连老爷子话的人,非连守仁莫属。

只是连守仁的话是好听,但在这个时候,却丝毫帮不了连继祖,也帮不了连老爷子。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连守仁虽然是长子,而且活了四十多岁,可他什么时候支撑过家事、帮扶过连老爷子哪?

“爷,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孩子都老大了。”连继祖见连守仁这么说,生怕接下来连老爷子就要点头答应,忙就说道,“要不,还是央告央告我四叔,让我去学堂里,随便干点啥都行。”

“人家不都说了吗,学堂里没有你能干的活,人家早都安排好了。”四郎斜了一眼连继祖,说道。

“爷……”连继祖的话被四郎堵了回去,只能央求地看着连老爷子。

连老爷子的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当前这个情况,不让连继祖去纸扎铺子,就只能用强,用他当家人的权威。而这样,是不能够服众,而且要给人留下偏心的话把的。

连老爷子不愿意这么做,可同时又心疼连继祖,下不了狠心让连继祖去纸扎铺子做活。

“这个事,缓一缓再说吧。”半晌,连老爷子终于开口道,“继祖的先缓一缓,四郎愿意去,就先去。……不是我偏袒继祖,我也是为了咱一家子好。继祖读了好几年的书,我再找找他四叔,应该能给继祖找个更……更合适的活。钱也能挣得多点,到时候贴补咱这一大家子。”

“四郎……毕竟没念过啥书。不过,四郎年纪小,像纸扎铺子里,学东西肯定比继祖快。”

连老爷子老着脸将话说完,连继祖那边立时就松了一口气。

连守义和四郎都有一会没说话,等回过神来,四郎就冷笑了两声。

连老爷子老着脸,只当没有听见。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不想这么做的,可他实在没有办法。

就比如说刚才连守信一家在这里的时候,五郎前面已经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如果搁在从前,他打算的那些要求,是不会再说出口的。可是今天,他漠视了五郎的话,还是将要求一一提了出来。

比如现在,若是搁在从前,他也不会这样做,这么明显的偏袒,给人留下这么明显的话把。但是今天,他却这么做了。

“爷,”四郎冷笑了两声,见连老爷子没什么反应,就说道,“我这去纸扎铺子做工,天天来回六十多里地,我肯定走不了。我就住我大姑家,爷你看咋样?”

四郎的语气有些僵硬,听起来不像是在请求连老爷子,甚至不是商量。

连老爷子刚刚明显偏袒了连继祖,心里正对四郎有些歉疚,对四郎的这个要求,就不那么好直接拒绝。

“走不了就别去,不去那啥铺子,谁也饿不死。”周氏突然开口道,她根本就不去看四郎,只是对着连老爷子。“他大姑家人也不是开大车店的,也不是啥大财主。那几口人住得紧巴巴的,再住一个大小伙子像个啥?能挣钱就挣,不能挣就别挣,麻烦人家干啥?人家可不姓连。”

连老爷子对周氏的话心里是赞同的,嫁出门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自家的事情,自家怎样都好说,却不好去麻烦别人家。

“这四郎不也是为了家里好吗?”连守义气鼓鼓地道,“我大姐那不是老连家的闺女,不是四郎的亲大姑。她家住的咋就紧巴巴了,原先那时候,我大哥,朵儿她们娘儿几个在那一住就一个月俩月的,咋谁都没说紧巴巴的,财主、大车店啥的,咋四郎就不行了?四郎这还是正经营生!”

“俺四郎不是老连家的?咋这一家,还捧一个踩一个的,就踩俺们。俺知道,这一家,那是一个眼珠都看不上俺们。”何氏也吱吱喳喳地插话进来道。

“啥不姓连,要她家帮点忙,她家就是别人了。那她上咱这来咋不说哪,她家下了大狱,那不是我四叔帮着给弄出来的?那我四叔给我爷的布啥的,咋不给我们,就给她?”四郎涨红着脸,说道。

“一年年的饽饽冻豆腐往她家里背。”连守义又道。

“俺们都吃不着的东西。”何氏就插嘴道。

“就知道吃,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周氏被连守义几个人当面顶撞,将她一些私底下的事情都揭了出来,顿时恼羞成怒,先指着何氏就骂了起来。

一时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你说你的理,我说我的理,屋里就吵吵成了一团。

连老爷子本来就心里烦躁,被众人这一闹,更是觉得头大如斗,气血翻涌。因为他自己这个时候也拿不出个合适的解决办法来,一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的没有去管,等连守义、四郎和何氏都站起来,和周氏越吵越凶的时候,他才出声阻止。

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没人肯听他的了。

连老爷子大喝数声,连连咳嗽,都被置之不理,眼看着几个人吵吵的几乎要将房顶给掀起来了,再不立刻阻止,怕要闹得不可收拾,连老爷子无法,只得拿起炕上的一只茶碗,狠命地摔在了地上。

茶碗落地摔碎的脆响,终于唤回了争吵中的人的一些神志。大家就都扭过头来看连老爷子,这一看,几乎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心火上涌,摔茶碗用力过猛的缘故,连老爷子一阵的头晕目眩,手脚无力,脑袋冲下,就往地下栽了过去。

周氏惊叫了一声,和连守义都忙上前来要拉住连老爷子,不过却来不及了,眼看着连老爷子的半截身子都掉出炕外,脑袋眼看着就要落地。

如果这一摔要是摔实成了,连老爷子这条命只怕要保不住。

周氏一边往连老爷子这边扑,一边就哭号了起来,连守义也惊叫了起来。

说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门帘子从外面掀开了,连继祖和蒋氏一前一后从外面走了进来。刚才屋里吵成一团,是蒋氏趁乱将连继祖叫了出去。小夫妻俩在外屋说了半天的话,如今才回来。连继祖脸色并不好看,蒋氏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似的。

“继祖!”周氏和连守义同时大喊。

连继祖发现情形不对,堪堪就在连老爷子脑袋要碰到地面的时候,一把拉住了连老爷子的一只衣袖,阻住了连老爷子下跌的趋势。随后,周氏和连守义也扑到了,一个在炕上掖着连老爷子的衣襟,另一个和连继祖一起抱着连老爷子的肩膀,将连老爷子拽回了炕上。

等将连老爷子的身子平放在炕上,看清了连老爷子的脸色,一屋子的人都吓呆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 妥协

连老爷子的脸色通红,额头青筋乱蹦,眼睛半睁不睁,嘴巴向一边歪着,从嘴角不断地有口水流了出来。

周氏呆愣了一会,就忙上前,手足无措地拍打连老爷子的脸,又摇晃连老爷子的身子,一边老头子、老头子地喊着。

连守仁、连守义等人也都紧凑到跟前,一声声地喊着连老爷子。

“我爹这是又犯了上回的毛病了吧。”连守义说了一句。

所谓的上回的毛病,指的是中风那一次。看连老爷子现在的症状,嘴巴歪了,身子似乎也没了知觉,神志也不清醒,跟中风那次确实非常相像。

“那、那赶紧的,请郎中啊。”连守仁就忙道。

这边周氏呼喊着,想要弄醒连老爷子,那边连守仁和连守义也很着急,就说要去请郎中来给连老爷子。

如今在老宅,连老爷子是名副其实的主心骨。如果连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以后的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了。不说别的,如果连老爷子没了,就凭他们,是没资格向连守信那一股人要求什么的。当然,连老爷子没了,还有周氏,但是周氏与连老爷子相比,可差远了。

很多连老爷子非常关心的事,周氏根本就不上心。而周氏与连守信那一股人的关系也很僵,周氏对连守信那一股人的影响力无法和连老爷子的影响力相比。而且,周氏也没有连老爷子的那种能力来处理与连守信那一股人的关系。

连老爷子在与不在,对于老宅,是举足轻重的。

平常心里埋怨也罢,嘴上争吵也罢,给连老爷子添添堵也罢,这老宅里的所有人在这一件事情上,是无比的一致的,那就是希望连老爷子能长命百岁。

而且,这请郎中看病吃药的钱,自然都有连守信那一股人来承担,他们对此完全没有顾虑。

几乎都不用怎么商量,四郎就要出门去给连老爷子请郎中。不过,还没等四郎的两只脚都迈出门槛,连老爷子竟然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别、别去。”连老爷子的两只眼睛都睁开了,嘴里略有些含糊地说道。

“你这个老王八犊子,你可吓死我了。”周氏见连老爷子醒了,一颗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爹,你老说啥?”连守仁和连守义就都凑到连老爷子的脸跟前。

连老爷子抬起一只手,挥了挥。

“别去叫郎中。”连老爷子又说了一句,这句话比刚才那句话清晰多了,声音也高了一些,而且语气有些急。

一屋子的人就都听明白了,四郎刚迈出门口,就站住了。

“扶我起来,我没事,别去请郎中。”连老爷子的身子动了动,又说道。

大家伙就七手八脚地将连老爷子扶起来,让他靠在行李卷上。这会工夫,连老爷子的脸色已经没那么红了,额头的青筋也没那么明显,嘴角也不再流口水了,只是手脚似乎有些僵硬和不协调。

不过连老爷子就那么坐着,并不怎么动换,他不说,大家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咋不让请郎中啊,你这样多吓人啊。”周氏难得好声好气地道,“刚才那会,我还以为你今天就得扔出去了。”

即便连老爷子现在醒过来了,可是刚才的事情实在吓人,周氏、连守仁、连守义等一众人都认为还是请郎中来看看才稳妥。

不过,连老爷子的态度却非常坚决,就是不让请。

“我啥事没有,刚才就是不小心,劲儿使大了,侧歪了。”连老爷子就道,“一点小事,请啥郎中,净让人笑话了。”

连老爷子心里有话不能说出来。他不想请郎中来,因为郎中来了,问他犯病的缘由,他没法说。他能说什么,说因为连守信和五郎不答应连守仁和连继祖去学堂做教书先生,他被气的,因此才犯的病吗?

这个话他不能说,因为他知道,如果说了,那是得不到任何的支持和同情的。而且,从今以后,他就要被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当作是不讲理的糊涂人。

连守信这一家人,说的做的,都无懈可击。不让连守仁和连继祖去学堂的理由充足,占在了理上。而且,人家还说了,等学堂开学,会让六郎进学堂读书。另外,还给四郎找了能学门手艺的差事。

还不只是四郎,也包括连继祖。

他挑不出连守信这一股人的一丁点错来,那么该说是因为什么犯病哪?

因为他心疼连继祖,不想让连继祖去纸扎铺子干活,连守义和四郎不高兴,给他脸色看?四郎去县城干活,来往不便,想要借住在连兰儿家里,周氏不同意,几个人吵闹起来,使得他气急攻心?

这倒是真实的理由,只不过是好说不好听,让别人知道了,徒留笑柄而已。

在连守信那一股人面前,在儿孙们面前,脸已经丢得没了,连老爷子还是执拗地想着,要在外人面前留些颜面,为他自己,也为了老宅。

而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次犯病,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不过,这背后的原因,就更说不出口了。

连老爷子的话如今在老宅还是有分量的,尤其是当他这么坚决的时候。

“不请郎中,那……那就把老四叫来?”连守义的大眼珠子转了转,就提议道。

“对,叫老四。”连守仁立刻附议。

连继祖、四郎也都说要去叫连守信。

“叫啥,谁都不用叫。我没事。”连老爷子的目光在几个儿孙的面上滑过,“你们啊,啥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叫老四、叫老四,我就老四一个儿子,你们都是做摆设的?”

“还叫老四干啥,人家能安排的不都给安排了吗,这饭不喂到嘴里,自己个就不会吃是不是?不会吃还算了,还能打起来。丢人不丢人啊。叫老四来,让他看看你们是咋丢人、咋没用的是不是?你们有这个脸,我可没有!”

一屋子的人,除了周氏,就都低下头来。

不能去请郎中,也不能叫连守信过来,虽然心中有些不足,但是看连老爷子说话又利落了,而且还有力气骂人了,这一屋子的人也就觉得连老爷子是真的没事了。

刚才那一幕,大概真的是一时不小心吧。

这一场似乎是有惊无险,不过却歪打正着,争吵的人不再争吵,一屋子的人都对连老爷子小心翼翼起来。

连老爷子当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这件事……”

……

傍晚时分,连继祖和四郎就到了连蔓儿家里,捎来了连老爷子的口信儿。

连继祖暂时先不到纸扎铺子里去,只有四郎去,还让连守信给安排好。

“已经给你安排了,明天就去上工吧。”连守信就很干脆地道,“多余的话我也不嘱咐你了,你多听你爷的,错不了。”

至于别的事,比如说连继祖为什么暂时不能去纸扎铺子,又比如说四郎是住在县城,还是每天来回,连守信就都没有问。

如今老宅那边有连老爷子,一切事情,都是连老爷子做主,不能干涉得太多。毕竟,连守信还是连老爷子的儿子哪,他有时候也要服连老爷子的管。

张氏和连蔓儿在后院知道了消息,就打发人送了一个尺头出来,说是给四郎的。“……做一套衣裳,出门也体面。”毕竟出门做工和在家里不同。那块尺头,足够四郎做一套宽大的衣裳,再加上鞋袜还绰绰有余。

四郎高高兴兴地接了尺头。

连守信打发走了连继祖和四郎,回到后院,就听见连蔓儿和张氏正在说笑。

“我就说,十有八九,继祖哥是不会去的。”连蔓儿笑着说道。

“没错,咱大家伙都猜对了。”连守信微微叹气道,然后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老爷子老了……”

对于连老爷子的决定,连蔓儿一家都只能摇头叹息。

等吃过了晚饭,赵氏和连叶儿来连蔓儿家串门,连叶儿就告诉连蔓儿,老宅吵架的事。

“……吵吵的村口都听见了,芽儿她娘刚才还上我们家坐了半天,跟我娘叨咕,说咱爷和咱奶偏心眼……”连叶儿告诉连蔓儿道。

连叶儿的消息来源之一是何氏,还有就是刚才去庙头的杂货铺听到的消息。

“……四郎去县城上工,说到时候要跟铺子里商量,能不能住铺子里。要是不能,就去大姑家问问,看能不能借住啥的。”连叶儿又告诉连蔓儿道。

“三伯是不是去老宅了?”连蔓儿突然问。

“嗯。”连叶儿点头,“我刚才也过去待了一会,看没啥事我就回来了。”

“哦,”连蔓儿应了一声,就问连叶儿,“刚才说到哪了,四郎去大姑家住,咱奶能乐意?”

“是不乐意,吵吵就是吵吵的这个事,咱爷好像气厥过去了。后来,又商量的,说是去住也不白住,每个月给钱。明天四郎就要进城是吧,说是二当家的陪他一起去,把给大姑的饽饽和冻豆腐给背去。”

“今年给大姑家的饽饽和冻豆腐都多了一倍。”

“咱奶还说了,这个事,得大姑一家都乐意才行,人家要是不乐意,就不让四郎死乞白赖地住人家家里去。”

第七百九十二章 有礼有节

无需连叶儿细说,以连蔓儿对老宅的了解,只略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连老爷子偏袒了连继祖,作为平衡,就在四郎要去连兰儿家借住这件事上做出了妥协。而这种妥协,还是因为连老爷子被气厥过去了,才得以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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