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笑傲之犹记小时-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无耻!”
    目及那淫词艳语,他心中不由气极,狠狠把那《三风十衍》掼到火盆里,亲眼看着它化为飞灰。
    ——————————
    乔清易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小柏还站在那里,方才意识到自己进去时间太久了,倒忘了让小柏先进自己屋里暖和暖和。
    “小柏……”乔清易刚想说,‘不早了,快睡吧。’转念想起《三风十衍》里,“乔生”也说过相似的话,不由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来——脸色却是古怪,不像是吞了一句话,倒像是吞了一只虫子。
    东方不败眨眨眼,正巧看到乔清易那恶心厌恶的表情,知道他必然看到了那本被他塞回枕下的《三风十衍》,心下一凉,自忖道:‘果不其然,清易也是讨厌龙阳这等事的。若他知道我的……绮念,只怕兄弟也做不成。’
    “你一个人睡惯了罢……我……我还是回去睡吧……”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额前垂下的青丝,挡着他黯然的目光。
    “我刚在那屋子里烧了许多纸,空气混浊得很,却是住不得了。”乔清易拉着他的衣袖,往自己房间里走。
    东方不败心下正自忧恼,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推拒的话来,被乔清易推进屋里,按坐在床上。
    乔清易解下纱氅,掐灭了灯火,见东方不败仍然一副尴尬欲语的模样,不由叹气,推了推他,让他往里面挪去,“我这床足够大,就是再躺一个你,也躺得下了。莫要多言,快睡!”
    “……”东方不败一向不能在他面前拿出气势,被他一促,也就乖乖地躺下了,却是紧紧靠着床壁,不敢与乔清易肌肤相接。
    立秋早过,中秋未至,这几天天气不冷也不热,乔清易也没在床上放被毯,两人只穿着里衣卧在床上。
    东方不败睁着眼躺了一会儿,然而却全无睡意,而且他一闭眼,眼前冒出的就是《三风十衍》中的“五体投席,腹背相附”那一类的香艳词句——如何睡得着呢?
    然而,身侧的人却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挪到清易的身边,撑起上身,复杂地看着清易的面孔。深厚的内功,让他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乔清易的模样。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那目光诡异极了,倒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然而,看来看去,还是一样的眉眼一样的五官,虽然称得上温文俊雅,但也……就是个凡人的模样。
    他目光闪烁地看着那个沉睡中也带着温文如玉的书卷气的凡人。
    ——没有杀气和血腥味。
    他看着清易棱角分明的面庞和紧抿的薄唇,莫名地想,清易,说不好,也是个固执古板而薄情的人。
    ‘小柏,我只当你是小柏,好么?’
    他犹记得当时重逢相认的时候,乔清易对他所说的这一句话。
    他也记得,当初乔家爷爷背着清易偷偷给人赊药的时候,常说的是:‘行医者,悬壶济世。’
    乔爷爷临终之时,他并不在场,然而,就算不在场他也能猜到,乔爷爷临终的遗愿,必是让清易行医布善。
    ‘布善啊……’
    他微微苦笑。
    ‘然而我——受了乔爷爷救命大恩的人,本也应做个好人,然而现在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清易嘴上不说,心里也必是憎恶我东方不败这样的人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无力地卧倒在清易的身边,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手握住胸前的坠子——他肯认‘小柏’这个弟弟,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他手指下紧闭的双眼不曾看到,黑暗中,有人无声地睁开闭着的双眼,悄然地看了他许久——那茫茫然的眸光中,确乎,也有不可错认的复杂和决意。





    正文 章二十四 中秋
     更新时间:2012…1…18 1:11:56 本章字数:6079

    清晨。
    东方不败醒来时,天已亮了。看天色,大概是寅卯相接的时候。
    清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他完全没有感觉——大概是“雨夜好眠”的缘故,虽然他昨夜睡前折腾了一番,但入了睡反而一夜无梦,睡得死死的——多少年不曾有过的安眠。
    香炉里还有半柱香在悠悠燃着,闻味道,有些像安神香,却又似乎有些不同。
    ——昨天,好像没有燃香啊……莫非是清易早起之后点的?
    他没有多想,只道清易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心下感动自不必多提,当下便起床穿衣,简单拢了拢头发,在肩后扎成一束,走出门去。
    他却是不知道——昨夜,只有他睡了个好觉。
    若是他走到那燃着香的炉子前面仔细查看,必会发现,那炉子里较新的炉灰竟堆了整整半坛!若按照一次只燃一炷六寸香的量来算,只怕这炉子是彻夜燃着香的,而且必有人守在一旁,等一炷尽了、再添一炷。
    只怕,有人不是起得早,而是彻夜未眠罢。而那香,也不是安神香,而是宁神香——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功用和地位却大大地不同。
    譬如,安神香是用来辅助睡眠、治疗失眠的好东西,而宁神香则是用来定心入静的圣物。
    譬如,安神香与宁神香大多配料相似,而宁神香却比安神香多了一味只产自南海的珍奇药品,而这味药向来只作为贡品呈给宫里。
    譬如,皇帝不会把寻常的安神香作为赐礼,而只会把宁神香当做重礼赐予功臣良士。
    ……
    然而这些,东方不败是不知道的——他只当清易跟他一样,睡了个好觉,才有精神早早地起来。
    ————————
    下了一晚的雨,已经停了。但天还是灰蒙蒙的,空气也还潮湿着,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下雨。
    乔清易起得早,正在院子里那株极大的桂花树下,挎着篮子,伸手去摘桂花瓣,然而生在低矮枝桠上、触手可及的花瓣毕竟是少数,他摘了半天,那篮子里也只有浅浅的一层。
    “起来了?”听到东方不败开门的声音,乔清易便放下篮子,回首对他一笑,“你会轻功的吧?快上去摘一篮来,今儿给你做桂花糕吃。”
    “好,就来……”东方不败点点头,轻快地走到树下,接过篮子——两人的手,不经意间微微触碰了一下——他微微一怔,却见清易立即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抬头仰望着那堆满树冠的花朵,眼角流露出微不可查的宁静与欣然。
    那一刹那,他目之所见,仿佛只有清易——虬枝劲结、花开满冠的老桂下,那一身青衫,泠然如凌风驾云一般的清易。
    微风轻抚树冠,一阵花叶雨窸窣着飘向两人。
    东方不败眼睛微眨,涩涩地把目光从微眯双目、沐浴着香风花雨的清易身上移开,轻轻提气,左脚点地,凌空拔起,翩然地落在桂树枝头。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乔清易轻轻吟诵着宋时词人李清照的《鹧鸪天》,微仰着脖子,看东方不败飞身采花。一时间,确乎他自己也难以明晰——他为之迷惑的第一流,到底是桂花,还是采撷桂花的——人?
    东方不败昨日淋湿的衣服还没有干,此时仍穿着清易的薄衫,色调冷清、样式平凡,混不若他平日里针脚严密、纹路繁复的锦衣。
    然而东方不败本来就体态修长轻盈,加上飘渺的轻功,舒展腾挪、长袖轻扬间,却是一派意态风流。
    “这些够么?”东方不败翩若惊鸿地落下地来,把半篮桂花交给乔清易。
    “足矣。”
    乔清易温和一笑,伸手接了过来,去厨房挤去桂花中的苦水,用蜜糖浸渍,并把糖渍桂花与他今早蒸好的熟米粉、糯米粉拌在一起,最后混上熟油和糖,包在粽叶里,放进蒸笼之中。
    “这个怕是得中午才吃得上,早饭的话,咱们去外面吃罢!”乔清易放下挽起的袖口,取了油纸伞以备下雨,然后,便带着东方不败去了一家他常常光顾的早点铺。
    “你想吃什么?”
    “和你一样就可以。”
    “好!店家,来一笼包子、半笼蒸饺、半笼烧卖,两个桂圆蒸蛋,再加两碗豆腐脑——要咸的,放酱,不要放糖水。”
    “好嘞,您稍待!”
    东方不败颇意外地环顾着四周——这个早点铺是露天的,地方不大,只有十来张桌子,生意却极是火爆,不但桌桌坐满,而且旁边的路牙子上,也或站或蹲或坐了许多捧着碗碟、大快朵颐的人——若非他俩来的时候,正碰上一桌人餐毕离开,只怕也会是其中一员。
    “二位兄弟,介意加个人嘛?”一个粗莽的汉子手捧大碗馄饨,憨笑着,对乔清易两人道,“就您们这桌还有空座啦!”
    乔清易拱拱手,淡笑道:“无妨,请坐。”
    东方不败也点了点头——他自小贫寒,又长在江湖,自然不会嫌弃他人粗莽——虽然已是魔教高高在上的副教主,但他与乔清易在一起的时候,只把自己当做最普通的平凡人——所以,与这人拼用一桌,于他而言,也并无不可。
    说话间,那店家已托着他们刚刚点的早点过来了。
    “来咯来咯!包子蒸饺烧卖蒸蛋和豆腐脑儿!慢用啊,二位!承惠三十文!”
    “多谢。”乔清易数给他三十文钱,而东方不败则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递给他一双。
    乔清易接过筷子,对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指着冒着热气的蒸笼和瓷碗道,“快吃吧,趁热。”
    “好!”东方不败柔和地弯了弯眉眼嘴角,拈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蒸蛋吃,“嘶!还挺烫!”
    “傻子!”乔清易想起他确乎是时常烫到嘴,不由无奈一笑,“我叫你快吃,也不用这么快啊!”
    东方不败耳尖微红,知道自己的心思,刚刚又不知怎么跑到了这魔障身上,正尴尬间,却听到身边那汉子爽朗地笑起来:
    “哈哈哈,两位公子的感情真真好到叫人羡慕啊!我猜,你们定是兄弟!”
    “哦?何以见得?”乔清易眼中闪过复杂,然而却兴味盎然地问道。而东方不败也好奇地看向那人。
    “这……却真不好说!”汉子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我就是觉着,您二位特像一家人!今儿又是中秋团聚的日子,我这才大胆猜的!只可惜,我前几日行旅路上生了病,却是赶不及回家过中秋了……”他言及于此,不由黯然。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乔清易叹息道,“兄台,世上本无中秋节,只因世人皆有团圆之盼——想必,阁下家人并不是盼着中秋之聚,而是盼着兄台本人耳。兄台当早日启程,想必团圆之日的喜悦并不亚于今日中秋共聚。”
    “公子所言极是!只是我方才看到您二位相顾相亲,却是不由想起了我家娘子……唉,想来,已有近一年未见到她了啊……”汉子并没察觉话语中的不妥,自顾自地想念着他家娘子,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却是忽略了东方不败羞恼的瞪眼,以及乔清易瞬间微颤的咽喉。
    桌上忽然寂静了,想人的想人,羞恼的羞恼,装傻的装傻,却是诡异得除了咀嚼再没有一言一语。
    子曰,食不言。
    ——当真有理。
    ————————————
    因为东方不败的临时到访,昨夜的剩菜却是不够两人将就的了。
    于是,乔清易索性去了早市,让东方不败选些自己喜欢吃的菜。
    然而,毕竟是举国欢庆的日子,小贩们也大多回家过节,摆摊的人比往常少得多了,而且他们二人来到的时候,已经接近收市——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每一种菜都剩得极少,而且这极少量的里面,只有更少的优质鲜嫩菜蔬——如果只拣那些品质优良的菜叶,只怕根本凑不成一盘菜。
    “这可怎么办?”东方不败蹙眉道,“去酒楼?”
    “……不必。”乔清易忽道,“我却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走,我们再多买几种去!对了,还得买麻酱!”
    “这是要做什么吃?”
    “拨霞供。”乔清易神秘地说道。
    ——————————————
    “原来拨霞供就是涮锅啊!”东方不败兴致勃勃抄刀片肉,高超的刀功通过一片片薄如蝉翼的晶莹肉片展现出来。
    而一旁,乔清易则调着鱼浆和肉末,看看能不能试着做出包心鱼丸。
    “那些菜还用切么?肉已经片完了。”
    “这么快就片完了?”乔清易惊讶地看着那整齐码放在盘里的肉片,不由赞叹,“青菜就不用了,萝卜和豆腐倒是还需要切片。对了,你弄完这些,就去柴房里拾些炭火来,一会儿就可以升锅了。”
    “好!”东方不败迅速地了结了萝卜豆腐,跑到柴房里去拿炭火,当真任劳任怨,没有一点儿难为。
    “若你不是东方不败,该有多好……”乔清易低低喃道,手一抖,那“包心鱼丸”的雏形又消没了,他叹了口气,放弃了无谓的尝试,开始做单纯的鱼丸和肉丸。
    ——————————————
    一般人吃火锅,总能比平时多吃一些,特别是一边说话聊天一边慢慢吃——一吃两三个小时、嗯,一个多时辰的那种。
    “我觉得,咱们不用吃晚饭了。”东方不败苦笑着拍拍肚皮,却是全无形象地靠坐在桂花树下,而乔清易则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藤椅里。
    “不错,我辛苦做的桂花糕你还没尝一块儿呢,”乔清易淡笑着,抬手拈起落在额心上的一瓣落花,“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黄帝内经》有云: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人生在世须臾数十年,不知你我还能共度几个中秋……”
    “……只要你生我存、你情我愿,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每年赏月看花?”期以生,许以情。
    “这却由不得你我。”乔清易以手遮目,调侃道,“看花每年可以——赏月,却也要天公作美咯!”
    东方不败听他前一句时,只觉得心下一凉,待听到后一句的时候,不由松了口气,抬头,透过桂树的枝桠向天空看去——昨夜的湿云还未散去,徘徊在天空上——今夜恐怕看不见月影了。
    “便只是饮茶、看花、吃桂糕,也是好的。”
    东方不败轻轻笑道。
    乔清易喉头微微一颤,掩藏在手底的双目,默默地流露出一丝哀伤和歉然。





    正文 篇外篇——浮生
     更新时间:2012…1…18 1:11:56 本章字数:6953

    作者有话要说:嗯,诸卿,许久不见,小醉甚是惭愧(躲在厚厚的课本掩体后面给诸卿作揖了)
    今日这一篇讲的是掌柜的前世,顺便解释一下乔老在清易心中的地位!(可能小醉笔力不够,总觉得之前写的有些仓促)
    嗯,第二卷的高、潮和尾声连得很近,也就是说,卷二快要结束了。
    在此之前,小醉自觉有必要把一些事情交代一下(或者也许还包括风清扬和白衣的故事),所以这几天会写一些篇外篇放进来,与无责任番外不同,这些篇外篇都跟故事有很紧密的联系,算是正文故事的延伸和补充,但是为了不破坏正文的结构和框架,所以咱把这些要交代的故事放在篇外篇中了。
    可能诸卿会觉得有的篇章比较冗余,比较想直接看到后面的正文部分——这个也不要紧,这些篇外篇不影响主干故事的发展,跳过去也无妨。
    以上。
    【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木有办法回复留言,小醉非常非常气愤非常非常崩溃!!!(锤墙,臭又抽了吧啊啊抽了吧)。所以在此回复一下96卿的问题:明清的小说吧,很大程度上都是(肉戏很多,而且整体比较……咳咳),写得像弁而钗这样有文采有真情的很少。我不太关注作者,而且作者很有可能披了很多马甲(“醉西湖心月主人”这个笔名我猜测是某人的马甲)。我看过有印象的书还有《龙阳逸史》、《宜春香质》、《品花宝鉴》、《九尾龟》以及《情史》中的一部分……其中《品花宝鉴》文学性非常强,《情史》也很有意思,推荐之!尤其是《情史》,那据说可是大家冯梦龙的作品,被识破也可以说是学古文嘛~~~(阴险地笑)】  ‘我在想,什么是你所说的信仰?’
    ‘执念吧?或许……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没文凭的杀手经纪人,又不是哲学家。’
    ‘那你怎么确定自己的信仰?’
    ‘这个嘛……我这辈子的信仰就是赚钱养我妹妹……人总有一两件重于生命的东西吧,譬如亲情啊爱情啊梦想啊……之类的,你说呢?’
    ‘……’
    ‘……那你活得还真是挺没意义。’
    ———————————————
    B市老城区里有一条算不上繁华也说不上破烂的小街。
    小街不长,大概只有千余米,东西走向,可以直接通到某条经常堵车的南北干路上。
    从那个干路的路口进去,一直往西走,行到大约800米左右,就可以看到一家灰扑扑的小茶馆。
    那茶馆儿的招牌没挂在门上,而是挂在贴了窗纸的窗户外面,就小小的、一个饭盒那么大的扁圆形木牌,上面刻着茶馆的名字和营业时间:
    来今茶社
    15:45—18:30
    他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就对此感到很无奈。
    就算他知道那个懒惰的小老板不指着靠这家店卖茶水点心赚钱,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诡异的营业时间还是很令人发指。
    ——不过做这一行的,没几个人作风积极向上、心态良好健康、没有怪癖恶习。
    ——对的。“这一行”。
    ——小老板,是“这一行”内小有名气的经纪人,“业余”也代理一些与“这一行”相关的器械和药品。
    ——而他,则是小老板最依赖看重的药剂师。
    药师S,是他在业内广为人知的代号。
    ——————————
    10月6日。国庆长假的尾巴。
    他今日起床去邮箱里取报纸的时候发现,有一张聘书正躺在那一小摞报纸的下面。
    他打开看了看,疑惑地看着那聘用他的公司的名字,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半年前他无聊时曾去参加过那家公司的招聘——申请的职位是他随便填的,看聘书上的文字,他才想起来自己当初随便勾的选项是游戏策划一职。
    上岗日期正是两天后——两天后,他就会有一份见得了光的工作和收入了。
    ——新鲜!
    他自嘲地一笑,瞬间就做出了“接受这个聘书”的选择——他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一旦想通各个关节,做事情便不会有任何犹豫,任凭人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
    他这可以说是果决,也可说是自负;可以说是执着,也可说是顽固——端看你是夸赞还是讽刺了。
    ‘你哪一天不配药了,倒是可以到我这儿来接委托——说真的,你这性格还挺适合这行的。’小老板曾戏谑地对他说,‘不考虑看看么?虽然风险高,但是收益也很可观啊!你玩儿了这么多年的药剂,也该觉着没劲儿了,换个工作也不错啊!’
    ‘对,我是觉得无聊了。呵,你说得对,换个工作也不错。’他当时是这般答道的,‘我明日就去招聘市场看看。’
    他满意地看到小老板的脸一下鼓成一个包子。
    ——换个工作也不错。
    ——然而我比较想换个普通人的工作。
    于是,他当时一时兴起,便整理了自己那一摞落灰的证书和多年前学生时代的论文,溜达着去了人才市场,随便投了个公司——就是今日发聘书给他的那家游戏公司了。
    披上大衣、戴好墨镜,他准备出一趟门——他出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混那一行——算是金盆洗手——应当跟以前的“朋友”告个别。
    他其实没什么朋友,唯一算得上有些交情的,只有来今茶社那个怠惰的小老板。
    现在正好是下午,茶馆营业时间中——择日不如撞日,他决定今天就去看看许久未见的小老板。
    临走前,他去工作室里取了一个小药瓶,里面有以毫升计的少许液体——那是他最新的杰作,也是他带给他唯一熟人的最后的礼物。
    ———————————
    “嗯?”趴在柜台上睡觉的小老板听见了他进门的声音,痛苦地张开惺忪的睡眼,“你怎么来了?”
    “跟你告个别——我要改行去做‘游戏策划’了。”他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哦……啊?你说啥?!”小老板托着下巴的手一松,脑袋“哐”地磕在了桌上,顿时睡意全无,指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惊讶道,“你?!游戏策划?!!”
    不止小老板,他自己也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态,“我也不知道那群招聘的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了——我、后天起、做游戏策划。”
    “估计是你那一堆学位把人家唬住了……”小老板嘀嘀咕咕地怨念着,“你真要不干了,没有你的药,‘医生’和那有钱小子会哭的……损失啊损失……”
    “你是惋惜你自己的代理费吧?”他了然地撇撇嘴,揭穿小老板的心思,从兜里掏出那一剂药,“这个给你。”
    小老板眼睛一亮,接过那细小的药瓶,放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地看着,“新药?”
    “对。”他在柜台前找了把高脚凳坐下,摆弄着一个锡制的茶盒,“本人最后的出品了。只此一瓶,连配方都没留下。你大可以把价格要到天上去。”
    “这药的效果怎么样?”小老板眨眨眼,期待地看着他。
    “你有兴趣的话,不妨自己试试。反正我不介意。”他嘲笑地看了看小老板。
    “……谢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小老板无语地收起药瓶,“你真就这么不干了?”
    “对啊,我想换种生活。”他眼中浮现出倦意和乏味。
    ——像普通人一样:正常地生活,有一个平庸的目标、有一个可以为之活下去的信仰。
    ——对,他想要个信仰——或者说,寄托——他们这种人天生缺乏的东西。
    因为,所谓信仰和寄托,说开了,也就是某种极端强烈的情感:
    这种情感的载体,可能是亲人、家庭、国家,或者别的什么可以称之为梦想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一个人价值观的最高体现。
    然而他没有。
    或者是因为他从小便没有亲人、孤单着长大,或者是因为后来苛刻的生存环境,或者是因为这个社会没有无缘无故对他好的人——反正,他一个信仰也无。
    ——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应该干什么、做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这种找不到自己存在感的状况,叫做空虚。
    ——可以逼死人的——尤其是一个极重视理性和逻辑的人。
    “你缺少一次恋爱啊少年~”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小老板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斜眼瞥着小老板,冷笑一声,把他的手扒拉下去,淡淡地说道,“住口吧。听了怪恶心的。”
    “切,不领情的家伙!”小老板没趣儿地收回手,给他俩各砌了一杯茶——当然是最便宜的那种。
    “其实呢,我觉得吧——你总这样把别人的好意拒之门外……没什么好处啊!”小老板喝了口茶,轻轻对他说着,“你看,这世上人们的信仰无非是对物、对人、对精神的。对物……我觉得你不可能有什么执着;对精神,我看你也不会信仰宗教,也没有啥子追求;唯有对人……你还可以争取找个寄托。”
    “嗬,”他不以为然地笑笑,没把不靠谱的小老板的话放在心上,拨弄着手里的茶杯,轻笑着说,“等来世吧。”
    —————————————
    ——等来世吧。
    一束阳光从窗外射进来。那温暖柔和的光手抚摸着他紧皱的眉头。
    乔易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
    “易儿诶!你醒了没?”爷爷火急火急的声音从前堂传来,“你记不记得我把账册放在哪里了?”
    他苦笑一声,回答道,“别找了,在我这儿。”
    他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便拿着枕畔的一簿小册,走向前堂。
    他就是因为昨晚看账看到深夜,今天才会这么迟醒来。
    “啊呦呦,怎么在你这儿?”
    爷爷拍了拍他的小脑门,伸手去拿他手里的账册。
    然而,他却把手背到了身后,不让爷爷拿到那一本错漏百出的账册,他摇头叹息道,“爷爷,这个若是再给你管,咱爷俩只怕活不了几年便会饿死了。”
    乔老大夫面色一红,也知道自己经营能力太差、又爱好赊药,这些年亏了不少钱,亏得家里就爷俩两张口,倒也还过得下去。
    他自知自己算账的能力与这个从小天资不凡的孙儿没法比,心念一转,便知道孙儿是想替自己管账、为自己分忧,于是又深觉自家孙儿孝心大、这么小便会关心自己——值啊!这个孙儿养得太值了!
    他不禁老怀大慰地搂住孙儿,美滋滋道,“易儿这么关心爷爷,爷爷好生感动啊!!!”
    乔易听得嘴角一抽,冷冷道,“我只是忧心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而已!”
    乔老大夫看着孙子薄薄的面皮已经微红,心下不由偷笑,知道这孩子面皮薄,被他这样一说有点儿不好意思——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如此一想,乔老大夫不由更心疼这个孙儿,以是口风就松了许多——在乔易的强硬要求下,他终于答应让乔易试着管账。
    彼时,正是乔易此生第十个初夏。
    那个时候,他还单纯地相信,这辈子会和爷爷如此安稳祥和地一直过下去。
    他知道,若是他想,他可以在这个时代掀起大风波——然而,他却一心想过平凡简单的日子,和爷爷一起。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渴望和执迷。
    然而,确乎——当爷爷给的那一份亲情——两世加起来的唯一一束阳光——突然光临的时候,他竟不自觉地有了些珍惜的感觉。
    这一点珍惜,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已可以称之为执迷。





    正文 篇外篇——若梦
     更新时间:2012…1…18 1:11:57 本章字数:5604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东方的一些童年记忆。
      像世上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他不怎么记得三岁之前的事情。
    对他来说,三岁之前的记忆,就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大多数都滚丢了、不知何处去也,而留下来的几粒,也有时模糊有时清晰,分不清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梦幻泡影。
    第一颗珠子。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是从一盏油灯开始的。
    那盏灯就在爹娘的卧房里——两岁半之前,他也住在那儿,常能看见小飞蛾忽忽悠悠地撞进那跃动的小火苗里。
    冬天天黑得早,常常是申时未过便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