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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天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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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外面晴朗极了——我知道,我也很震惊——所以我打算到外面去,尽可能地多吸收一些维生素d。我爱你。——伊米亚”

    我决定用课外阅读来打发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我来维多尼亚的时候我随身带了一些藏书,其中最残破的那一册是简。奥斯丁的作品集。我挑出那本书,向后院走去,下楼的时候顺手从楼梯顶上的亚麻布衣橱里抓了一条破旧的褥子。

    在查克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庭院里,我把那条褥子对叠了一下,把它放到树阴之外的草坪上。不管阳光照射多久,那块草坪永远都是微微湿润着的。我趴下来,把脚踝在空中交叠,飞快地浏览着书里的每一篇章节,试图决定哪一篇最能让我沉迷其中。我最喜欢的是《傲慢与偏见》和《理智与情感》。前者我读得最多,所以我开始看《理智与情感》。我看了很久,觉得眼睛有点疲劳,就闭上了眼睛休息了一下。

    微风轻轻吹拂着,却把我脸旁的头发吹得卷曲起来,这样很痒。我把头发全部拢到脑后,让它呈扇形披散在我身上的褥子上,然后又一次把心思放在阳光的热度上。暖烘烘的阳光落在我的眼皮上,我的颧骨上,我的鼻子上,我的嘴唇上,我的小臂上,我的脖子上,浸透了我轻薄的衬衣……

    接下来我听到了查克的巡逻车碾上车道的砖块的声音。我吃惊地坐起来,发觉光线已经消失在了树丛后。我方才睡着了。我茫然地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

    “查克?”我出声询问道。但我能听到从房子前头传来的他关门的声音。

    我跳起来,急躁得有些可笑,收拾起已经有些潮湿的褥子和书。我冲进屋里,往锅里放了点油,开始加热,意识到晚餐要推迟了。当我进来的时候,查克正在把武装带挂起来,脱下靴子。

    “抱歉,爸爸,晚餐还没好——我在屋外睡着了。”我的话被呵欠打断了。

    “别担心,”他说。“总之,我想先看看赛事的比分情况。”

    为了找些事干,晚饭后我和查克一起看电视。没什么我想看的节目,但他知道我不喜欢足球,所以他换了台,切换到某个我们都不怎么喜欢的情景喜剧。但他还是很开心,因为我们能待在一起做点什么。如果不去管我的失落的话,让他高兴是件不错的事。

    “爸爸,”插播广告的时候我说道。“玛丽和赖利斯打算明天晚上去奥翔港去找舞会穿的衣服,她们想让我帮忙挑选……你介意我跟她们一起去吗?”

    “玛丽·米勒?”他问道。

    “还有赖利斯·维尔维特。”我叹了口气,给了他更加详尽的信息。

    他很困惑:“可你不打算去舞会,对吧?”

    “我不去,爸爸。但我可以帮她们找衣服——你知道,给她们一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如果是跟一个女人说话,我就不用解释这些了。

    “嗯,好吧。”他似乎意识到他离少女的世界太远了。“不过,这是上学的晚上。”

    “我们一放学就去,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回来。你要自己解决晚餐,没问题吧?”

    “伊米亚,在你到这儿来以前,我自力更生了十七年。”他提醒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嘟囔着,然后更清晰地补充道。“我会在冰箱里留一点做冷餐三明治的食材,好吗?就在冰箱上层。”

    这天早上又是晴空万里。我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虽然我冷漠地试图把这种感觉给压下去。因为天气更暖和了,我穿上了一件深蓝色v领短打衫——这是我在天龙城冬天最冷的时候才会穿的衣服。

    我精确地安排着到校时间,这样我就能刚好赶上上课了。我心里沉甸甸的,满停车场兜着圈子找空位,同时也是在找那辆银色沃尔沃,但它显然不在。我把车停到最后一排,然后匆忙地跑去上英语课,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了教室,然后在最后一声铃响前缓了过来。

    今天和昨天完全一样——只是我没能保住心头萌发的小小希望之芽。当我徒劳地看着午餐室,当我坐到空荡荡的生物实验桌旁时,我只能痛苦地把它们扼杀掉。

    奥翔港计划今晚将重新启动,让一切变得更有吸引力的是梅莎另有贵干的事实。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到镇外去,这样我就能停下来不再从肩膀上看过去,希望能看见他像平常一样出人意料地出现在那里。我向自己发誓,我今晚要过得非常愉快,而且不能在扫货的时候让赖利斯或者玛丽扫兴。也许我也应该买点衣服。我拒绝到这周末我可能得孤零零地在西雅图购物,对更早些时候的行程安排毫无兴致。当然,他不会单方面地取消约定的,至少会告诉我一声。

    放学后,玛丽开着她老掉牙的白色水星跟着我回家,这样我就能把书和车扔在家里。当我在屋里的时候,我飞快地刷了几下头发。一想到能逃离维多尼亚,我就感到一阵轻松感。我在桌上给查克留了张纸条,再次告诉他在哪里可以找到他的晚饭,然后从我的书包里取出那个破旧的钱夹,把里面的东西都转到一只我很少用的钱包里,然后跑出去找玛丽。接下来我们去了赖利斯家,她正等着我们。当我们真的开出小镇的范围时,我的兴奋开始以指数形式增长。
第十六章 临危
    玛丽开车比警长还快,所以我们四点就到了奥翔港。距我的上一次女孩夜间出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在我体内奔涌的雌性激素让我十分。我们听着烦人的摇滚乐,玛丽含糊不清地说着和我们一起玩的男孩。玛丽和杰克的晚餐进行得相当顺利,她希望周六晚上他们可以进展到初吻阶段。我愉快地向自己笑了笑。赖利斯只是随大流地对参加舞会感到高兴,但对艾克真的没什么兴趣。玛丽试图逼供出她喜欢的男生类型,但稍后就被我用一个关于衣服的问题给打断了,便放过了她。赖利斯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瞥。

    奥翔港是个精致的专坑游客的风景点,比维多尼亚更漂亮,更有趣。但玛丽和赖利斯对这里很熟,所以她们根本没在岸边的观光大道浪费时间。玛丽径直开向了镇上一家大型百货商店,那里和戴着游客至上的面具的海岸区域只隔着几条街道。

    海报上说这是一次半正式舞会,但我们不太能肯定那意味着什么。当我告诉玛丽和赖利斯在天龙城我从没参加过舞会的时候,她们两个都大吃一惊,简直难以置信。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跟男朋友或者之类的人去过吗?”我们穿过商店的前门时,玛丽怀疑地问道。

    “真的。”我力求让她相信这一点,不想坦白承认我跌舞问题。“我从来没有过男朋友,或者类似的人。我很少出去。”

    “为什么不出去呢?”玛丽盘问道。

    “没人邀请我。”我如实答道。

    她看上去仍在怀疑。“这里有人邀请你出去,”她提醒我,“可你都对他们说不。”我们正在青春时尚区,细看着一排排派对服饰。

    “嗯,除了摩尔。”赖利斯默默地更正道。

    “不好意思,”我喘着气说道。“你在说什么?”

    “摩尔告诉每一个人他将会和你一起去正式舞会。”玛丽用怀疑的眼神告诉我。

    “他说什么?”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窒息了。

    “我告诉过你那不是真的。”赖利斯对玛丽低声抱怨道

    我沉默着,依然沉浸在打击之中,然后很快变成了愤怒。但我们已经找到衣架了,现在我们有活干了。

    “这就是为什么梅莎不喜欢你。”当我们翻拣着衣服的时候,玛丽咯咯地笑着对我说。

    我把牙咬得咯咯直响。“你觉得,要是我开着我的卡车从他身上碾过去,他会不会不再对那次事故感到内疚?他会不会放弃弥补他的过错甚至回过头来要求我补偿他?”

    “也许吧。”玛丽窃笑着说。“也许这就是他这样做的原因。”

    这里的裙子不算很多,但她们两个都找到了不少值得试穿的衣服。我坐在更衣室里的一张矮脚凳上,靠着那块三面镜,试图控制自己七窍生烟的愤怒。

    玛丽在两条裙子中挣扎着——一件是长款无肩带的经典黑色礼服,另一件是及膝细肩带碟蓝色礼服。我推荐她选蓝色那件,为什么不抓住人们的眼球呢?赖利斯选了一条淡粉色裙子,它恰到好处地裹住她纤长的身形,给她浅棕色的头发增添了几分甜美。我毫不吝啬地赞美她们,帮忙把她们不要的衣服挂回衣架上。整个过程比我在家陪蒂亚购物时要短暂和容易得多。我猜想,如果真要说是为什么的话,是因为这里的选择很有限。

    我们又冲去买鞋子和饰品。当她们试穿的时候我只是在一旁看着提供意见,没有心情给自己买东西,尽管我确实需要买新鞋了。女孩之夜带来的在我回想起对摩尔的厌恶以后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给忧郁留下了卷土重来的空间。

    “赖利斯?”在她试穿一双粉色的装饰着皮革的高跟鞋时,我迟疑着开了口。她正为有一个足够高的舞伴而欣喜若狂,这样他就能穿高跟鞋了。

    玛丽已经逛到了珠宝柜台,留下我们两个在一起。

    “怎么了?”她伸出腿,转过脚踝,想要更好地看看这双鞋。

    我的勇气又用完了,只好放弃。“我喜欢这双。”

    “我想我可以把它们买下来——虽然除了一条裙子它们什么也不搭。”她若有所思地说着。

    “哦,别犹豫——他们正在打折呢。”我鼓励道。她微笑着,盖上那只装着一对看起来更实用的白色鞋子的盒子。

    我再次尝试。“呃,赖利斯……”她好奇地抬起头。

    “这是不是很正常……对莱特家的孩子来说,”我的眼睛盯着她的鞋子。“就是,经常不来上学?”我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漠不关心,却悲惨地以失败告终。

    “是的,当天气晴好的时候他们会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徒步旅行上——甚至包括医生本人。他们都非常喜欢户外活动。”她平静地告诉我,依然在检查她想鞋子。她甚至没有问一个问题,更别提玛丽会连珠炮似的发问的成百个问题了。我真的开始喜欢赖利斯了。

    “哦。”当玛丽折返回来向我们展示她发现的那件可以搭配她的银色鞋子的人造宝石项链时,我丢下了这个话题。

    我们计划去观光大道上的一家意大利小餐厅吃晚饭,但买衣服所花的时间并没有像我们期待的那样长。玛丽和赖利斯打算把她们的衣服拿回车里,再走到海港那里。我告诉她们一个小时以后在餐厅里等她们——我想去找一家书店。她们都很乐意陪我去,但我鼓励她们去玩得开心点——她们都不知道当我被书包围的时候我会多么的沉迷。这是我更情愿一个人做的事。她们向车子走去,开心地闲聊着,而我则直奔向玛丽所指的方向。

    我毫不费力就找到了那家书店,但它并不是我想找的那种书店。橱窗里摆满了水晶球,捕梦网,以及关于精神治疗的书。我甚至不想走进去。透过玻璃,我能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灰色的头发直直地耷拉在她的背上。她裹着一条六十年代时就已经过时了的裙子,站在柜台后露出热烈欢迎的微笑。我认为我完全可以跳过和她对话这一步。镇上一定还有一家更正常的书店。

    我漫步着穿过街道,一心希望自己正在走向闹市区,街上正挤满了下班的车流。我没太留意自己该向哪个方向走去。我正在全力应付着心头的失落。我如此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想他。而赖利斯所说的……还有更多事情试图击倒我对周六的希望。

    当我抬头看见别人的银色沃尔沃停在路边时,我感到了一阵更为痛苦的失望,这几乎把我给击垮了。愚蠢,不可靠的吸血鬼,我自忖着。

    我重重地踏着步子,向更南的方向走去,走向几家正面是玻璃墙的,看起来比较可靠的商店。但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是一家维修店和一间闲置的店面。我还是有很多时间,没有必要现在就回过头去找玛丽和赖利斯。而且在跟她们碰头以前,我确实需要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我用手指捋了几下头发,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然后继续转过街角。

    当我穿过另一条街道时,我开始意识到,我走错方向了。我看到的仅有的几辆车都是往北去的,而这里的建筑看起来更像是仓库。我决定在下一个路口向东走,然后在走了几个街区原地打转,试图碰碰运气,找到另一条走回观光大道的路。

    几个男人成群结队地从我正在走向的街角走出来,穿着如此随便,就好像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但他们都脏兮兮的,看上去不像是游客。当他们走到我面前时,我意识到他们没比我大几岁。他们在大声地开着彼此的玩笑,刺耳地大笑着,相互推搡着胳膊。我飞快地躲到人行道内侧,给他们让出路来,很快地走过去,想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穿过街角。

    “嘿,这儿!”当他们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喊道。他只能是在跟我说话,因为周围根本没有别人。我下意识地抬起头,他们中的两个停了下来,另外两个还在慢慢走着。离我最近的那个体格魁梧的黑发男人看上去才二十出头,似乎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人。他穿着一件敞开着的法兰绒衬衣,里面穿着一件肮脏的t恤衫,牛仔裤破破烂烂的,还穿着凉鞋。他向我迈了一步。

    “你好。”纯粹是下意识地,我低声说道。然后我飞快地看向别处,加速向拐角处走去。我能听到他们在我身后高声大笑着。

    “嘿,等等!”他们中的一个又在我背后喊道,但我继续向前冲,直到转过街角,才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我依然能提到从背后传来的他们得意的高笑。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条人行道上,它通向几座暗色调的大仓库背后,每一座仓库都有着的供货车卸货用到车库门,因为到了晚上而紧锁着。街道南面没有人行道,只有一道高高围起的,上面带着刺的丝网,保卫着高墙后存放着的重要货物。我看出来了,作为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访客,我离奥翔港那边已经相当远了。我意识到,天色越来越黯淡,云层最终又聚拢来了,堆积在西边的地平线上,让日落提前了。东边天空依然晴朗,却灰蒙蒙的,布满了粉色和橙色的光纹。我把夹克留在了车里,一阵忽然的让我紧紧地把双臂抱在胸前。一辆单厢货车从我身边开过,然后路面又变得空荡荡起来。

    天忽然黑得更快了,然后当我越过自己的肩膀看向那片烦人的云彩时,我震惊地注意到两个男人正在我身后7米外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向我走来。

    他们是刚刚在街角和我擦身而过的那伙人,但不是刚刚和我说话的那个肤色黝黑的人。我立刻转过头,加快了脚步。一阵与天气无关的寒意又一次让我起来。我的钱包用一根皮带斜挎在身上,我把它紧紧地捂在身上,就是那种你能想到的姿势,这样它就不容易被抢走了。我确切地知道我的防狼喷雾在那里——仍在我床底下的登山包里,还没开封。我身上没有多少钱,只有二十几美元。我考虑着“不小心”让我的包掉下去,然后快步走开。但是,我脑后的一个小小的,吓人的声音警告着我,他们可能会是比强盗更糟糕的人。

    我专注地聆听着他们安静的脚步声,但比起他们之前发出的嘈杂的噪音,这实在是太安静了点。听起来他们也没有任何加速或者靠近我的意思。呼吸,我不得不提醒自己。你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跟着你。我继续快步走着,速度快得就差没跑起来,专注地盯着现在离我只有几码远的右手边的转角处。我能听到,他们和我依然保持着原来的距离。一辆蓝色的小车从南边开进这条街道,飞快地从我身边开过。我想过跳到车前把它截住,但我犹豫了。我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是因为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跟踪了。然后,已经太迟了。

    我走到拐角处,飞快地瞥了一眼,发现那只是通往另一幢建筑物的断头路。我中途改变了主意。我不得不赶紧改变方向,冲过那条狭窄的车道,然后回到人行道上。这条道路在下一个拐角处中断了。那里有一个停下的标志。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身后微弱的脚步声上,考虑着要不要逃跑。但是,他们听起来在背后更远的地方,而且我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跑过我的。如果我试图跑快些,我一定会被绊到,然后躺倒在地上。脚步声显然是从后面更远的地方传来的。我冒险飞快地向肩膀后扫了一眼,然后宽慰地看到,他们现在离我大概有13米的距离。但他们都在盯着我。

    我似乎永远也不可能走到拐角处。我尽量让自己的步子踏得稳一些,那两个被我远远地抛在后面的男人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的轻。也许是他们意识到自己吓着我了,所以感到抱歉。我看见两辆车一路向北开进了我正在前往的那个十字路口,我宽慰地松了口气。等我离开这条荒芜的街道的时候,周围一定会有更多人的。我轻快地跳过拐角,感激地叹了口气。

    然后脚下一滑,停在那里。

    这条街道两旁全是空白的,没有门窗的墙。我能看见在远处两个十字路口以外的地方,有街灯,有车流,还有更多的行人,但那些都太远了。因为在这条街的中部,在西边的建筑物旁闲逛着的,正是那伙人中另外两个。当我僵在人行道上的时候,他们都兴奋地笑着看着我。然后我意识到,我没有被跟踪。

    我被堵截了。

    我只停顿了一秒,但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我转过身去,向路的另一头冲去。我有种沉重的感觉,知道这只是一次白费力的尝试。我身后的脚步声现在变响了。

    “你来啦!”从那个健壮结实的黑发男人口中发出的浑厚的说话声打破这片的宁静,把我吓了一跳。在逐渐聚拢的黑暗中,他似乎是在向我身后看去。

    “是啊。”我试图飞快地穿过街道。

    但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大喊着:“我们只是绕了点路。”这又把我吓了一跳。

    现在我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我把自己跟那两个闲逛的人的距离缩短得太快了。我的尖叫相当地响亮,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让它派上用场。但我的嗓子实在太干了,我不敢肯定我能发出多大的音量。我飞快地把钱包越过头取下来,用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那条皮带,准备把它交出来,或者在必要的时候当成武器用。

    当我警惕着停下脚步的时候,慢慢地向街道走去的时候,那个矮胖的男人在墙那边耸了耸肩。

    “离我远点。”我警告着,猜想着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力而且无畏。但我对喉咙太干的判断是正确的——音量不够。

    “别这样,甜心。”他喊道,然后一片沙哑的笑声又在我背后响起。

    我鼓起勇气,分腿站立,试图在恐惧中记起我知道的那些少得可怜的防身术。手腕外侧向上猛刺,有望打断鼻梁或者把它挤进脑袋里。手指向眼窝猛刺——努力向上钩起,把眼珠子剜出来。当然,还有标准的膝撞腹股沟。

    同一个悲观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大声说着,提醒我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胜算对抗其中的一个,更何况这里有四个人。

    闭嘴!我赶在恐惧击倒我以前对那个声音下令。如果没人帮我,我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我试图吞咽了一下,好发出足够响亮的尖叫。

    车灯忽然从转角处飞快地冲过来,那辆车几乎撞上了那个矮胖的男人,逼得他跳回了人行道上。我冲到路上——这辆车要么停下来,要么就得撞上我了。但那辆车出人意料地摆尾急转,骤然停在离我几英尺远的地方,乘客座的门打开了。

    “上车!”

    ——一个狂怒的声音命令道。
正文 第十七章 偶遇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一种安全感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甚至还在街上站着呢——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刹那。我跳进座位里,猛地用力把我身后的门关上。

    车里很黑,即使在门开着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光线照进来,我只能借着仪表板上发出的红光勉强看清他的脸。他调转车头向北,轮胎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子加速得太快了,以至于急转着冲向了街道上那些吓呆了的男人。当我们径直开出街道,加速向海湾驶去的时候,我仅能瞥见他们向人行道上逃去。

    “系上你的安全带。”他命令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手紧紧地抓着座位。我迅速服从了命令。安全带扣在一起时发出啪的一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响亮。他向左急转,向前推进着,接连闯过了好几个红灯也没停下来。

    但眼下我只感受到了一种绝对的安全感,完全不关心我们要去哪里。我凝视着他的脸,深深地感到宽慰,这种宽慰甚至超过了我意外得救的感觉。在微弱的光线里,我细看着他毫无瑕疵的容貌,等着我的呼吸恢复如常,直到我想起来,他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残暴的愤怒。

    “你还好吧?”我问道,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嘶哑。

    “不。”他简略地答道,依然是震怒的口吻。

    我沉默地坐着,看着他的脸,他冒火的眼睛却直视着前方,直到车子忽然一个急停。我环顾四周,但外面太黑了,除了公路两旁那些模糊的黑色的树影,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已经不在镇上了。

    “伊米亚?”从他声音可以听出,他显然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怎么了?”我的声音依然沙哑着。我试图不发出声音地清了清嗓子。

    “你没事吧?”他还是没有看我,但他脸上的狂怒再明白不过了。

    “是的。”我用嘶哑的声音轻轻地说着。

    “请让我分神。”他下令。

    “对不起,你在说什么?”

    他急促地呼了口气。

    “随便说些不关痛痒的事,直到我平静下来为止。”他阐释着,闭上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按压着鼻梁。

    “呃。”我痛苦地搜寻着脑海里的琐事。“明天上课以前我要开车从摩尔·汉姆身上碾过去。”

    他依然紧紧地闭着双眼,但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着。

    “为什么?”

    “他告诉每一个人说他要带我去参加正式舞会——不管他是有病还是在努力为上次差点杀了我作补偿……嗯,你记得的,不知怎的他认为正式舞会是这样做的良好时机。所以我估计我也危害一次他的性命的话,我们俩就扯平了,他就不必再努力作补偿了。我不需要敌人,如果他肯放过我的话,也许梅莎会放弃和我作对。不过,也许我得完全摧毁他那辆森特拉。如果他没有车的话,他就没法带任何人去正式舞会了……”我不停地唠叨着。

    “我听到过这些传言。”他的声音听起来镇静些了。

    “真的?”我难以置信地问道,早先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要是他从脖子以下高位截瘫,他同样也没法去参加正式舞会了。”我喃喃低语着,推敲着我的计划。

    罗杰叹息着,终于睁开了眼睛。

    “好些了?”

    “完全没有。”

    我等待着,但他不再说话了。他把头靠在椅背上,盯着车里的天花板。他的神情很坚毅。

    “怎么回事?”我的声音低得像在耳边低语。

    “有时候我会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伊米亚。”他也低语道,当他看向窗外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但这对我不会有任何好处,即使我掉头回去,找到那些……”他没把话说完,便移开了视线,再次挣扎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怒火。“至少,”他继续说道。“这是我努力用力说服自己的借口。”

    “哦。”这个词显然不够恰当,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回答。

    我们又一次在沉默中坐着。我瞥了一眼仪表板上的时钟。已经六点半了。

    “玛丽和赖利斯会担心的。”我低声说着。“我本来应该去跟她们碰头的。”

    他一声不响地发动了引擎,流畅地掉转车头,加速冲回镇里去。我们几乎是立刻就开回了有路灯照明的地方,但车速还是太快,迂回着穿过观光大道上缓缓开着的车流里的空隙。他把车平行于路边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我觉得对这辆沃尔沃来说有点太小的空位上,但他毫不费力地只一次就把车停好了。我向窗外望去,看见了“拉贝儿餐厅”的灯光。玛丽和赖利斯正从店里走出来,焦急地向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会知道上哪儿……?”我开了口,但随后只是摇头。我听到门开的声音,回头去,却看到他正在下车。

    “你要做什么?”我问道。

    “我要带你去吃晚餐。”他轻轻地微笑着,眼神却依然坚毅。他走出车外,把门关上。我解开安全带,也匆匆忙忙地下了车。他在人行道上等着我。

    在我开口以前,他说话了:“在我又想去追捕他们以前,去把玛丽和赖利斯叫住。要是我再碰上你另一些朋友,我不认为我还能管得住自己。”

    他话语里的威胁让我不寒而栗。

    “玛丽!赖利斯!”我在她们背后大喊着,当她们回过头来时,我用力挥着手。她们转身向我冲回来,但在看清和我站在一起的人以后,脸上显而易见的宽慰瞬间变成了惊讶。她们在离我只有一两米远的地方踌躇着。

    “你上哪儿去了?”玛丽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我迷路了。”我羞怯地承认道。“然后我碰见了罗杰。”我向他做了个手势。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他用丝绸一样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声音问道。我能从她们脸上吃惊的神情看出,此前他从未对她们施展过他的天赋。

    “唔……当然。”玛丽喘息着说。

    “呃,事实上,伊米亚,在我们等待的时候我们就吃过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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