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万岁吃到饱(奸妃列传之三)-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这流离纷乱的时代,在皇宫与战场中,能活下去的只有虎狼。

  相较于感动傻笑,天真蠢到没边儿了的小肉球娘娘,一旁的喜糕和香饼却噤若寒蝉,目光复杂地偷偷望向一脸笑得温和的将女。

  她们谁也不敢告诉小姑子,刚刚那个容貌华美绝伦的周帝命人将云片姐姐堵住嘴巴吊在横木上,一个面色冷漠的黑衣护卫手持鞭子,一鞭鞭将她抽得鲜血淋漓,还命所有南梁伴嫁之人,无论男女官身奴身,一律到场观刑。

  她们两个看到第十下就吓昏了,后来被弄醒后严加命令绝不能对小姑子说漏嘴。

  周帝说,那就是云片姐姐背主媚上的下场。

  好可怕……北朝周国好可怕……那个俊美年轻的帝王好可怕……

  --鸣,我们小姑子好可怜啊!

  第三章

  羊、牛、择、鹿肉皆得。方寸臂切。

  葱白研令碎,和盐、豉汁,仅令相淹。少时便炙,若汁多久溃,则肋。

  拨火开,痛逼火,回转急炙。色白热食,含浆滑美。

  若举而复下,下而复上,膏尽肉干,不复中食。

  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腩炙法》

  “周帝,您人真的好好,来来来,多吃点,这个很好吃,那个也很好吃……还有这个,这个烹得极入味,肉微微一抿到嘴里就化了,好吃得不得了!还有还有,这个汤汁我拌饭能吃三大碗呢!”

  看着对案上慇勤热切的小肉球下箸如有神助,咻咻咻地,眨眼间将他面前的碟

  盏碗樽堆满了小山高的菜肴,宇文堂眼神有些危险幽暗莫测地盯着这个既胆大又失礼冒犯的……宠物。

  “没人教过你,宫廷用膳的规矩吗?”他嘴角微扬,眸光却很冷,隐带一丝厌恶。

  多年前,也有个女子曾这么慇勤地为他布菜盛汤,那一次,年仅五岁的他一时因心暖而心软,结果那顿饭险险要了他的命。

  那剧毒,就藏在那女子纤纤十指的指尖缝中,下在他吃下的每一口菜,尝的每一口汤里。

  --而那女人,还是他的“母后”呢!

  自此之后,他再没吃过任何一个人为他夹取的任何一样吃食。

  “欸?”赵妃子一愣,手上夹的麻香鸡片停顿在半空中,尴尬了一会儿,才默默地放回自己碗里,小圆脸些微黯然,嚅曝道:“周……君上,对不起,是民女逾矩了。”

  宇文堂深深地凝视着她顿时失了精气神,显得有些怏然的脸蛋,不知怎地,胸口微微发闷。

  四周氛围陷入一阵诡异的凝滞。

  只见小肉球因为不安和忐忑,身形越缩越小越坐越靠后,一双清澈乌黑杏眼怯怯地朝华堂门外瞄去,好似在衡量从食案到门口的逃生距离。

  宇文堂只觉一口气卡在胸膛!

  同他共食就有这么受罪吗?他又不是老虎,难不成会吃了她去?

  宠物还有挑主人的份?

  “吃。”他嘴角长驻的迷人魅笑消失无踪,起而代之的是凤眉蹙拧,面无表情地催促了声。

  赵妃子偷偷瞅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满案美食佳肴,小圆脸浮现一抹难得的强烈挣扎之色,最后她还是沉痛地摇了摇头,弱弱地幼声道:“民女……吃、吃饱了。”

  “一碗饭七箸菜三口汤就饱了?”他脸色陡地一沉。

  她惊跳了下,一张小圆脸瞬间吓得苍白,有点想哭,又有点倔强地强憋着,悄悄把两只手藏在案下裙裾里,十指紧紧绞缠着,最后她鼓起勇气昂起头来重重对他一点头。

  “嗯!”

  宇文堂瞪着她。

  她豆大般的泪珠儿差点吓滚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了一圈,总算下死命又忍住了。

  “嗯……饱、饱……了……”声音虽抖得厉害,她还是勇敢地道。

  就算心冷狠辣如宇文堂,也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君王杀性霸气滔天的压力下,她居然能够顶住这样的威慑之势,硬着头皮依然维持己见和尊严,着实有几分令人激赏的风骨。

  他的心奇异地软了一丝丝--虽然逞匹夫之勇,还是很蠢。

  “孤不喜吃肉食。”他淡淡地道。

  “明、明白了。”赵妃子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却仍有几分战战兢兢。“阿妃下次不会了。”

  他慢条斯理地举箸,一派尊贵优雅地夹起她堆置在自己碟碗中的松菇和青芹等蔬物,终于吃将了起来,沉沉如泰山压顶的气氛终于一缓。

  他吃了几口后,漂亮的凤眸又是一挑,微蹙起眉。“怎地还不吃?”

  “我……”赵妃子脸上略带戒备地看着他,紧张地结巴道:“真、真的吃、吃--”

  “想吃“鲤鱼十八吃”吗?”

  “要!”她兴奋得差点扑倒食案。

  是驰名天下,一席十八金,传说中君王闻香下马、贵妃闻香下轿,集片、蒸、炒、烩、炸、焖、溜、炖的“鲤鱼十八吃”耶!

  他神情浅淡,眉抬也未抬一下,“还饱不饱了?”

  “不饱不饱,还能吃得下“鲤鱼十八吃”的。”她乐得眉开眼笑,可笑到一半又顿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呃,您……不吃肉,那您吃鱼吗?”

  “如果孤也厌鱼呢?”他好整以暇地吃了一箸春笋片。

  赵妃子望着他,一时傻了。

  然后宇文堂便看见这小肉球,自呆滞到恍然而后沮丧,偷偷地瞄向他,想问又不敢问,满脸纠结,最后小嘴嗫嚅了下,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

  “那,阿妃也不吃。”她壮士断腕地慨然道。“面鱼十八吃”没有了鸣鸣鸣,好伤心……

  看着她小圆脸上努力隐忍却写满苦憋之色,他默默地低头饮了口清淡的燕盏竹笔汤,宽肩却有一瞬可疑地抖动。

  养宠物,真不错。

  最后宇文堂还是很坏心的挥一挥大袖,把“鲤鱼十八吃”这回事儿当作从来没提过。

  不知怎的,见她那张小圆脸憋成个苦包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心头就有说不出的畅快和愉悦。

  宇文堂这一生从未经历过的少年恶趣味,忽然在这个小肉球身上萌芽了。

  大周御驾预计在平城只停留一宿,翌日便起程继续北上,可第二日清晨起便暴雨连连,将整片大地笼罩在濛濛雨柱之中。

  雨一下,天一寒,原就嗜吃爱困的赵妃子更是逮着了机会欢呼一声,刚吃饱饭便一头钻进高床软枕里再不出来了。

  下雨天,睡觉天,呼……

  而在仅隔了一堵墙的另一处华丽大房内,宇文堂冷凝着凤眉,嘴角似勾未勾,看着案上方才由魔隼传递进的密报。

  “五十里外的落雁崖……”他修长玉白的指尖在案上轻敲了敲,“嗯,有点意思。”

  随行的心腹谋士诸阖抚着短须,沉吟道:“君上,昨日臣下阅战报,日前北夷遭我军大败,却不见其大将军辟牙与麾下三千亲兵獠军,想来,落雁崖若有异状,定与辟牙走不了干系,君上不可不防。”

  “落雁崖占天一险,最险峻处仅可容一马车堪堪而过,两侧均是万丈深渊,却可整整缩短十日脚程,辟牙如何知孤此次打算赶路回大周?”他淡淡问道。

  “此行有内奸?!”诸阖目光一厉。

  “孤原以为收下了南梁“美人”,一路漫然悠行,便足以迷惑敌眼。”宇文堂嘴角笑意越扬,眼神更冷。“看来孤的好母族,好舅舅,还是知孤甚深啊!”

  真不愧是自幼精心“辅助”他成年的太宰大人。

  “权位蚀人心,自古皆然。”诸闺睿智的眸中掠过一丝隐隐心疼。“然朝中大半忠臣良将尽在吾皇左右,随时准备为吾皇抛颅捐躯、倾尽全力相护,必教乱臣贼子不得再窥伺帝座一步!”

  “诸爱卿,这一仗孤并不惧怕,孤也绝不会输。”在他那双冰冷的凤眸里,压抑着一抹微弱不可见的苦涩,语气却平静地道,“若非投鼠忌器,孤又何须处处受掣肘?”

  诸阖想起了君上长年缠绵病榻的外祖母,太宰府中的老太君,也是除却先帝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关怀、给过他无私温暖的亲人,不由低叹了一声。

  以君上如今帝威皇权,若是想以雷霆之势将太宰一门及其相附臣属连根拔起,屠戮一尽,麻烦是麻烦了些,倒也不甚难办。然而,老太君膝下子女六人亡四,如今只剩太宰这大儿和唯一的女儿了。

  “孤会再给舅舅一次机会。”他面色已恢复淡然清冷。“若他要的只是权,图的只是赢氏的富贵荣光,孤还能容他。如若不然……”

  当年赢二、赢五是怎么死的,那滋味,他这个赢大也可以照着尝上一尝。

  “臣下明白。”诸阖颔首,仍有些许忧心道:“那么落雁崖那处,可要先派兵剿了?”

  “不,”他意味悠长地笑了笑,“孤想看看,他要做到哪一步?!”

  “君上万万不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吾皇金尊玉贵之体,又身系大周举国之--”诸辏Ъ奔比摆伞

  “爱卿莫虑,区区三千人,还取不了孤的头颅去。”

  “君上!”

  “爱卿可退了。”他优雅起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时辰不早,孤得去喂爱宠了。”

  诸阖哑然无言,只得垂头丧气地躬身退下。

  宇文堂凝视着忠心耿耿老谋士的身影远去,噙在嘴角上的笑意倏地消失,冷冷道:“阎。”

  “臣下在。”虚空中传来一声恭应。“查清队伍中是谁泄漏了孤的行程。”

  “诺。”阎声音带一缕沉沉戾气,“查清后,可要灭了?”

  “不,便留着。”他唇畔泛着一丝讽刺,“孤那舅舅好不容易能在孤身侧安插钉子,若不助他多多谋点好处,他岂不亏了?”

  “诺!”阎嗜血地应道。

  “几,”宇文堂顿了顿,语气柔和下来,“她人现在在做甚?!”

  “回君上,娘娘又睡了。”隐处的亢刻意强调那个“又”字。

  他闻言轻笑了起来,脸上那冷凝千载般的疏离淡漠之色顿时冰消雪融了大半,眸中跃现近乎欢快的光芒。

  “果然是小豚投生的,吃饱睡,睡饱吃,都不怕哪日养肥了被孤宰了吃。”他自言自语。

  隐于暗处的亢心想,若君上真的能把小娘娘养肥了“吃”就好了,大周除却强大的帝王外,还需要白白胖胖活泼伶俐的大子啊!

  只是亢看到如今君上对小娘娘的关注重点,好像歪了十万八千里啊,唉……

  宇文堂挥退了将女等一干暗影混充的侍女,轻步走近那垂落着霞影纱的香榻前。

  修长大手轻撩起恍若无物的霞影纱,里头露出待宰……嗯,是憨睡得天地昏暗人事不知的小肉球。

  她软软嫩嫩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睡得小脸红扑扑,甚是可爱。

  乌黑的长发铺满了雪缎绣花枕,自成一抹慵懒趣致风情,渐渐地,许又是睡得嫌热了,她蹭蹭扭扭着,仅着雪白中衣和粉色软裤的丰润身子自绣被中钻出大半,一只白嫩嫩的小脚丫将半压半卷的绣被踢到床脚,一片莹润如珠光的白皙肚皮跑了出来。

  宇文堂只觉脑际轰地一声,喉咙有些莫名地灼热发干,鼻子痒痒的,却是不能自已地目不转睛,瞪着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雪白肚皮,滑如凝脂的雪肤中央还有个逗人的小肚脐……

  虽然她身形丰润,酥胸鼓蓬蓬的圆润喜人,小屁股也浑圆挺翘如蜜桃子,却偏又是细柳纤腰,整个人宛若嫩生生的小葫芦,搭着雪嫩绯红的肌肤,又似掐得出甜水来的熟透果子。

  素来厌恶女体不近女色的年轻帝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生平首次只觉胸膛心跳闹得慌,喉头紧得不像话,下腹处莫名窜烧起了陌生的熊熊烈火,胯下那素昔冷静的巨物倏地抬头,绷紧,鼓胀得硬了起来!

  他俊美的脸庞红透了,又气又急又羞又恼地就想匆匆退出,可睡得迷迷糊糊的赵妃子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娇憨地呻吟了一声,然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丰润娇美的樱唇,咕哝了一句,身子又蹭呀蹭地蹭到床边,危危险险地悬挂着,仅剩寸许就会摔了个狗吃屎!

  宇文堂被她无意间的娇吟和舔弄,撩拨得浑身莫名的发热,腹中那本应令他深厌至极的沸腾情欲之火夹杂着深深的怒气,一瞬间,他脑中迅速闪过了一个巨大的念头--杀了她!

  杀了这个居然胆敢……居然能够撩起他欲念的女人!

  母后和她男宠翻云覆雨的恶心一幕又在他眼前闪现,宇文堂胸口一阵剧痛,眸底杀意大生,修长大手倏地搭在赵妃子白嫩的玉颈上。

  只要轻轻一施力,她脆弱的脖子转眼即断,所有曾被她勾起的作呕欲望就能够止息,他就还是那个铁血冷情的帝王。

  一个没有任何弱点的帝王。

  凤眸里杀气更盛,手上微使劲,眼看就要箍紧、拧断--

  “君上……那个也好好吃……”全然不知命悬一线的小肉球含糊地呓语了声,睡迷糊了的脸上浮起一朵傻呵呵的憨笑,“阿妃给你……吃一口……”

  宇文堂僵住,呆呆地看着她憨笑讨好的笑脸,大手再也无法使力。

  她醒了?

  这是在求饶,还是在戏弄孤吗?

  他危险地眯起了眼,面色更加冷峻。可是尽管再如何告诉自己,绝对别上了女人矫揉造作脆计多端的当,他却始终无法动手拧断她的脖子。

  “坏蛋!”睡梦中的赵妃子忽地又气冲冲起来,粉拳乱扬,小脚丫猛地一踹,大声嚷嚷:“把阿妃的“鲤鱼十八吃”还来!”

  砰地一声,防御不及的宇文堂被直中下巴,当场一踹倒地!

  半盏茶辰光后。

  “呜呜呜……对不起,阿妃不敢了,阿妃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赵妃子泪眼汪汪地边跪边拧着湿帕子,怯怯地将冷帕子递到宇文堂手边,头都快要低到钻地洞里了。

  宇文堂冷冷地盯着她,此刻他的下巴青了一块,宛如白玉微瑕,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严重受创的帝王自尊心!

  这个该宰的小肉球,不知死活的小肉球,光长肉不长脑的小肉球……

  “你可知斌君是何种大罪?”哼!

  “弑弑弑君?!”赵妃子吓得猛然抬头,手上帕子都掉了。“我我我没想着要弑君啊啊啊……”

  “诛连九族,凌迟处死。”他一声冷笑。

  她听得脸色大变,豆大泪珠瞬间滚落眼眶,呜哇地嚎啕大哭起来。“哇……对、对不起……对不起……阿妃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全家……还有大黄,呜呜呜……”

  宇文堂眼底满满的得色刹那间凝住,愕然地瞪着眼前这个哭得像死了爹娘的小肉球。

  咳,严格来说,认真追究起来,她爹娘确实是得死……不过,这不是还没死吗?

  宇文堂略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只觉被她嚎得耳痛,胸口也莫名其妙阵阵发闷。

  “再哭,孤就立刻灭了你全家!”

  “痛--”她霎时吓傻了,急忙住口,小胖手紧紧撝住嘴巴,乌黑湿透的杏眼又渐渐滚出了一颗颗晶莹豆子。

  她默默落泪的小模样让他胸口那股闷痛感更加扩大,收在宽袖内的大手紧了紧。

  遭孽啊!他堂堂帝王,何苦没事找个小肉球来给自己添堵,束手束脚还自找不痛快?

  “肚子饿不饿?”他至今也只有拿出对付她最好用的一百零一式,冷声地问道。

  赵妃子长长睫毛眨了下,泪珠又掉了下来,小胖手也还是牢牢捣着嘴巴,怯怯地、迟疑地、惊疑又惶惧地点了点头。

  看得宇文堂心都快拧碎了,尽管他浑然不知那闷绞得厉害的滋味就是心痛。“乖乖吃了饭,别再给孤惹祸,孤就考虑饶了你全家。”

  “……还有九族。”她一双泪眼眨了眨,大喜若狂地放下两只手,怯生生地补了一句后,又赶紧捣回去。

  “嗯,还有九族。”他大发慈悲,点点头,允了。

  “……还有大黄。”她赶紧放下小胖手再补了一句。

  “……”宇文堂额上青筋浮起。还有完没完了?

  孤连人都不追究了,还追究只狗要做甚?

  “还有大黄……”小肉球眼圈儿又红了,眼看豆大泪珠又开始在眼眶里滚动。

  “还、有、大、黄。”宇文堂都要暴走了,咬牙切齿强忍着一字一字道。

  一得到他的帝王金口保证,赵妃子那张小圆脸瞬间一亮,整个人欢喜得像会发光,破涕为笑地咧大了嘴。

  “谢谢君上,君上真的是这世上最最最大的大好人!”

  他被她灿烂欢然崇拜孺慕的笑脸一时眩花了眼,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觉胸口评评评地乱跳得慌。

  宇文堂下意识紧紧压住了左胸膛处骚乱的异状,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蹙着眉强抑了下来。

  “蠢透了。”他喃喃,也不知是在说谁。

  “欸?!”

  “说你哪,”他哼了声,俊脸不知怎地有点热。“蠢得没边了。”

  她张口欲辩,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承认了,“嗯,是挺蠢的,我阿爹阿娘也这么说,他们还说……呃,嗯,唉……”

  “还说了什么?”他挑眉,倒起了一丝兴致。

  赵妃子不安地挪动身子,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弱弱道:“说……阿妃又懒又笨又贪吃,通身上下就这张脸……好看,若不能进宫承宠,搁在外头也就没我的事了。”

  宇文堂无言了半晌,没想到她爹娘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可就她这性子,就算模样生得好,一入宫里那见不得人的污秽肮脏险恶之地,还不是三两下就给吞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宇文堂想起情搜上所言,南梁赵氏大族素来以送女入宫为荣,只可惜美色拢络而来的权势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至今仍挽不回赵氏的颓唐败落。

  “你,当真不知南梁王对你有意吗?”他没来由冲口而出。

  赵妃子微微一怔,随即眸光黯然下来,低声道:“和一堆女子抢一个夫郎,还是去做妾的,有什么可欢喜的?再说他明明是我姑夫……这不是乱、乱……那个吗?”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锐利的眼神仿佛要窥查出她说的究竟是真心还是假话,嗤道:“自古皇宫之中,乱仑污秽之事多如牛毛,若连这个都禁受不住,不说争宠,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所以我跑了呀!”她咧嘴一笑,笑到一半又尴尬地摸摸脸颊,干笑道:“哈哈,哈哈哈。”

  “还是跑得不够快,”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抑或是,你本来的目标就是孤?”

  “噗!阿妃又不是脑子坏……”她嫩嫩的抗议霎时被他脸上那抹铁青之色给吓回去了。

  “孤没听清。”他凤眸微眯,语气不善地道,“嗯?”

  赵妃子心虚地险险抹汗。“呃,阿妃是说,听、听说大周国力强盛,皇宫里一定有很多很好吃的美食佳肴吧?其实只要您愿意给阿妃有吃不完的东西,阿妃保证在宫里一定乖乖的,躲得远远的,不会给您添麻烦,也不会让您那些妃嫔见了心烦。”

  宇文堂越听越不高兴,懒待跟她解释如今宫中那些令人作呕的蠢物,都是他那个至今仍以后宫之主自居的母后和舅舅一手安插入的。不说他厌视女色如蛇蝎腐肉,就算他想睡女人,也绝不会是那些个肮脏东西。

  难道赢氏当真以为他不知他们的谋算?

  一个想坐拥奢靡淫浪与无边富贵的太后,一个想成为名副其实、手握皇权的摄政太宰,可惜这大周江山,终究握在他宇文氏掌中。

  他的唇畔扬起一抹冷笑。“那孤有什么好处?”

  “好处?”赵妃子正白日梦做得欢,听见他的问话,登时回过神来。“欸,什么好处?!”

  “孤凭什么要养你这光会吃睡的,活物?”修长指尖在犹青的下巴处摩挲,他闲闲的问。

  “不是说您想养宠物吗?”她傻了。

  “宠物有你这么耗粮食的?”凤眉高高挑起。

  “……”小肉球惭愧地低下头来,深刻反省。

  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往上扬。“除非,你能令孤满意。”

  “不不不是赌债肉偿吧?”赵妃子猛然抓紧领口衣襟,杏眼睁得大大的望着他。“我我我……没有心理准备……”

  “哼!孤没那么好胃口。”他又火了,字字自齿缝中迸出。“你愿,孤还不从呢!”

  隐处有人笑噗了一声,又迅速噤口。

  宇文堂对着高高的屋梁冷射了一眼--想死?

  隐于暗处的亢不由抖了三抖。

  “那就好那就好--”

  “嗯?!”他微眯起凤眸。

  “您说了算,您说了算。”她吓出了满头冷汗,立刻全无节操地改口。

  “那从今日起,你便是孤的爱宠……”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缓缓露出一抹意味悠长的诡笑,笑得赵妃子小心肝一颤一颤,后颈发毛。“兼爱妃。”

  一箭三雕,甚好甚好。

  赵妃子还在原地傻呆。

  “不好吗?”他眸光冷冷一横。

  “好!好啊!”她瞬间惊回神,连忙挤出谄媚讨好的灿烂笑容,小胖手拚命鼓掌。

  赵氏小肉球,你能再更没骨气一点儿吗?

  宇文堂盯着她,嘴角抽了抽。

  第四章

  七月七日作,大率麦面一斗,水三斗,亦随贫大小,任人增加。

  水、面亦当日顿下。初作曰,软溲数升面,作烧饼,待冷下之。

  经宿,看饼渐消尽,更作烧饼投。凡四五度投,当味美沸定便止。

  有薄饼缘诸面饼,但是烧馎者,皆得投之。

  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烧饼作酢法》

  数日后,大雨止。

  大周御驾再度起行,赵妃子在登车轿前不由左顾右盼了起来,面色怅然若失。

  “上来。”已然稳稳坐入宽大车厢内的宇文堂淡淡唤着。

  她顿了顿,才小小声问:“云片真的不能跟我们一同上路吗?”

  “不过小小侍女,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他看着她虽着锦裳大氅,仍冷得有些瑟缩,脸色一沉,“上来!别让孤再说第三次。”

  赵妃子一惊,忙缩头缩脑地在将女等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入坐后,面露忐忑地偷瞄着他的脸色。

  “君上对不起,阿妃不该让您久等的。”

  宇文堂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若你也病了,耽搁行程,孤就将你扔在半路上。”

  “不会不会,阿妃身子勇如牛,不会病的,绝对不会耽误君上返国的大事,真的。”她连声保证。

  他瞪着她卖乖讨好的小模小样,心下着实生不起气来。

  宇文堂将这一脆奇异常心绪归咎于--他是个好饲主。

  “病了就把你丢去喂狼。”他冷哼了声。

  赵妃子许是见惯了他的冷脸,也没觉得多害怕,圆润小身子蹭呀蹭扭呀扭地窝到了他身边,笑咪咪地道:“先填肥了再喂成不?”

  他一口气呛在喉间,忍不住屈指在她粉嫩的额头上重重敲了一下,“贫嘴。”

  “嗷!”身为宠物的小肉球非常捧场地倒在软榻上滚了两滚。

  宇文堂忍不住撝住额头。这丫头,还当真没把自己当女人了。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恼好。

  索性不理会这个教人头疼心烦又……屡屡破坏他帝王威严的小肉球,宇文堂继续取过帛书,处置起国家大事。

  赵妃子在一旁耍憨卖痴了半天,眼见还是找不着机会可以追问云片几时回来一事,只得垂头丧气地窝回了自己的老位子,抓起案上的瓜果面食炙肉和烤得香香的鲞鱼,继续吃。

  吃了几口后,她又忍不住转过头看他,张口欲言。

  宇文堂浓眉动也不动,神色更严峻,吓得她赶紧转过头去,又塞了片肉夹馑进嘴里,鼓撑得满满的,免得自己又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宽肩又可疑地耸了耸,一顿后,继续默默看帛书。

  车马浩浩荡荡出了平城,北上驰往边界,在那之前,除却绕行过一片广大得无边无际的荒原外,唯一可行之道便是高岭险峻的落雁崖隘口。

  越近落雁崖,宇文堂的神情越发沉稳平静,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旁抱着果盆又

  睡着了的小肉球,眼神有一刹的复杂难辨。

  他忽然开口,“肉球!”

  她依然睡得欢,红润小嘴边有一丝晶莹唾液微挂。“赵妃子!”

  “来了!”她吓得跳了起来,头重重撞到车厢顶上,疼得她抱头蹲在锦榻上哀叫。

  宇文堂强忍住将她抓入怀里检查伤势的冲动,清清喉咙道:“等会儿你待在车里,不准胡乱走动。”

  “噢。”她一边揉头一边乖乖应道。

  “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这个门。”他眼神严厉的看着她。

  “诺。”她连忙坐好,正经地点头。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后起身掀帘走出车厢,沉声道:“来人,备孤的昆仑来!”

  “诺!”外头随扈的护卫统领恭声应道。

  眼见宇文堂就要离去,赵妃子不知怎地心头一跳,莫名有股慌乱不祥的感觉,好像他这么一出去,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也不知为什么脑中会冒出这离奇糟乱的念头,嘴巴已自然而然地冲口而出:“君上!”

  他那英俊华美若天人的脸庞微微回首,深邃凤眸注视着她,“嗯?”

  “您……还会回来的,对吗?”

  宇文堂心下一震,目光深沉复杂中带着一丝隐若怜惜,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清冷。

  “坐好。”

  她一双圆圆杏眼巴巴儿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有些怔然,但还是听话坐在原处。

  车队越近落雁崖,前头哨兵一百人打头阵探过了路径,急奔回报。“禀统领,前方无异状。”

  护卫统领颔首,一夹胯下健马回到宇文堂身畔,“君上,路径无异状。”

  “嗯,警醒些,继续前行。”他面无表情地道。

  “诺!”护卫统领对前方精锐铁骑一挥手,身穿轻盔软甲的五百名精兵熟练地

  呈前、中、左右翼将宇文堂牢牢护卫周全,另六百精兵则是分别护妥马车和一干粮草。

  宇文堂披着雪白大氅,在冷冽刮面而来的山风前,越发显得丰神俊朗,美若谪仙,乌黑睫毛掩住了眸底血腥之气,对护卫统领点了点头。

  走!

  虽然山势极险峻,大周剽悍健儿却面不改色,精湛的骑术迅速而安静地通过了一小半的悬崖路,驾着马车的也是武力强悍的护卫,虽行山路却如履平地。

  就在车队和一千精兵全上了悬崖路的那一刹,变异陡生!

  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