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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完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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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恕!ㄘ范G默默出了会子神又道:〃当年看到皇阿玛那么做,微感吃惊之外,倒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 他低头静阅着奏折,我默默发呆。两只鹰就扭转了当时'八爷党'占上风的局面。利用康熙厌恶八爷的心思打击八爷。又给八爷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虽因忌惮胤禛,不得不支持十四爷,心底的那丝怀疑却让他总是有所保留,不可能全心全力支持十四爷。我在浣衣局不能具体知道胤禛自五十四年后和十四暗中相争的过程,但十四爷和八爷之间的那道裂隙肯定对胤禛有利。也许胤禛唯一算漏的地方就是康熙对八爷那么决绝,竟然最后让十四大占了上风。 好半晌后,他道:〃别再想了!太医嘱咐的话又忘了吗?你可是答应了我,要遵照医嘱的。〃我忙敛了心绪,搁下帐簿,在室内随意走动散步。 三更鼓响时,他劝道:〃你先回去歇息,今日我必须把这些折子看完。待看完就睡。〃我立着未动,他道:〃我如今刚登基,很多事情都还未理出头绪,待一切理顺了,就不会如此了。〃我叹口气,知道今晚肯定劝不动他,自己在这里只能让他心急。遂转身回房休息。 ―――――――――――――――― 我躲在他的寝宫中,细看帐簿,越看头越大,把这些东西归纳整理出来还真不是简单活。没有电脑,我又多年未做过,所幸毕竟是当年赖以谋生的本事,慢慢回想着倒也渐渐熟悉起来。 先设计简单清楚的表格,画好小图样,吩咐太监拿大纸依样找人绘制妥当。然后就是整理手头的初始资料、填制报表。 忙碌中的时间过得份外快,经常是觉得脖子酸疼,背脊刺痛时起身休息,发现大半天早已过去。胤禛召我吃晚膳时,我就过去一块用一些。若不召时,就自己随便吃几口,继续埋头干活。 晚上经常是他在东暖阁忙,我在他寝宫忙,有时候累极了,昏沉沉爬到床上躺倒就睡,反正他很少回来。自己感觉象回到当年每年的会计忙季,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通宵通宵的加班。全靠着咖啡和烟提神,如今只能靠茶。有时候嘴里无限怀念咖啡和香烟的味道。 〃姑姑,皇上要见你。〃高无庸在帘外低声道。我忙扔了笔,站起展了展腰随他而去。一路除侍卫外,再无其他人。心中暗自纳闷却未多想。 〃你在折腾什么?搞得比朕还忙?〃胤禛见我进来,搁下毛笔示意我坐过去。我靠在他肩头道:〃回头你就知道了。〃 随手拿起他正在写的折子,勒令在早已去世的阿灵阿和揆叙墓碑上分别镌刻〃不臣不弟暴悍贪庸阿灵阿之墓〃、〃不忠不孝柔奸阴险揆叙之墓〃等字样。只为了当年阿灵阿和揆叙伙同八爷设计陷害他,十年过去,人都已死,胤禛却仍不能放下他的恨。我轻叹口气,放下了折子。 他轻拍下我背道:〃折腾什么我不管,不过饭总要好好吃,觉总要好好睡。〃我道:〃彼此,彼此!别光拿话说我,自个也惦记着。〃他气笑道:〃朕要管整个天下,怎么能相提并论?〃 我笑道:〃你要摆皇上的架子时,就'朕,朕'的。放心!我时刻惦记着你是皇上呢!不敢忘的。〃他默了会,叹气道:〃十三弟如今时刻记着我是皇上,也就你还不往心里去。我要你往后也这样。〃 我看着他柔声道:〃你私下里老说'我',刻意不用'朕'时,我就明白了。所以你如今虽已不是四阿哥、四王爷,可我只愿意把你看作胤禛。〃心中早就叫过千百遍的名字第一次从唇齿间吐出。他表情微怔,唇角慢慢逸出笑,暖暖地凝视着我。 我忽觉得酸楚,抱住他喃喃道:〃我一点都不想把你看作皇上,那是称孤道寡者,可你就是皇上,你握着生杀大权!〃说着心里越发难受,怕他听出异样,忙收了声,只是静静抱着他。 他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拥有我想要的,保护我所爱的!没有权利我只能眼看着你们受伤,却无能为力。〃两人默默相拥半晌,他在我额头轻吻了下道:〃我还要看折子。〃我起身笑道:〃我也要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笑摇摇头,目送我出了帘子。 我出门慢行,顺便舒展一下筋骨,玉檀、梅香、菊韵等养心殿内服侍的宫女太监陆续从外面进来,个个神色间带着几丝惊怕。我拉着玉檀进屋问:〃怎么了?〃玉檀垂头盯了地面好一会道:〃刚才高公公命我们去看喜鹊受罚。〃喜鹊也是养心殿内侍奉的宫女,我问:〃什么罚?为何事?〃玉檀道:〃她私下向齐妃娘娘说了皇上在养心殿内的起居事宜。除养心殿内侍奉的人,皇上还命齐妃娘娘宫中的太监宫女来观看。〃玉檀顿了顿道:〃杖毙!〃 我倒吸口冷气,活活打死!这下应该再无任何人敢暗中通传消息,也无哪个娘娘再敢私自打听胤禛起居了。紧握着玉檀的冰冷双手,半晌后方问:〃你还好吗?〃玉檀点点头。 ―――――――――――――――― 十二月十七日,在康熙驾崩后一个月零四天,十四奉诏从西北赶回奔丧抵京。人未到,先上奏折问:〃谒梓宫、贺登极孰先?〃胤禛当时面色如常,淡淡下旨道:〃先谒梓宫!〃。 十四去寿皇殿拜谒康熙灵柩时,胤禛随后而到。一众大臣早已呼拉拉跪了一地,十四却站立不跪。两兄弟遥遥站立目视对方,身旁大臣都惊惶不已,个个头贴着地面不敢多言。血一般的夕阳下,两个直挺挺立着的兄弟身影被拖的无限长。 十四最后也未给胤禛行君臣之礼,对着康熙灵柩连磕了九个响头后,长歌当哭,悲笑而走。一旁侍卫上前阻挡,十四踹开侍卫,大步离去,留给众人一个凄伤的背影,慢慢没入夕阳。众人俯贴在地上,一动不动,胤禛静立在血色余辉中,在寿皇殿的台阶上投下一道曲曲折折墨沉沉的影子,直没入廊柱的黑暗中。 胤禛脸色清冷,目注十四离去后,自己也向康熙灵柩磕了九个响头,淡淡下令革去十四的王爵,降为固山贝子,摆架回了养心殿。回养心殿后摒退众人,独自静坐。不言不动,一坐就是一下午。 高无庸立在我身边细细告诉我始末,愁问如何是好。我撑头想了会道:〃皇上只想独自一人静静,没什么事情。〃 过了晚膳时间很久,我问玉檀:〃皇上传膳了吗?〃玉檀回道:〃已经传了,皇上心情甚好,点了不少菜。〃 胤禛摒退众人后,端碗吃饭,一面笑给我夹菜。我叹道:〃心里气闷,何必还要强做这个样子?更是心苦!〃他搁下碗筷,默看着我。半晌后,冷声道:〃朕总不能如了他们的意!老九他们等着看朕笑话,朕还偏不生气。〃 我走到他身旁,握住他手道:〃已经是最大赢家,有些事情真的可以不计较的。〃他猛地把我拽进怀里,我惊呼声未出口,已经被他唇舌挡住。 半晌后,他一面轻吻着我耳垂,一面低语道:〃朕江山美人都有,的确不必和他计较。〃我脑袋晕乎乎中,透出一丝清醒,忙推开他。 他揽我坐直,拇指轻抚着我的唇柔声说:〃刚才我……,有些肿,弄疼你了吗?〃我刚欲摇头,高无庸在帘外道:〃十三爷求见!〃 我忙从他怀里站起,两人诧异地对视一眼,这么晚所为何事?他道:〃快宣!〃十三大步而进,满脸彷徨不安,焦灼担心。
第十八章
胤禛问:〃什么事?〃十三跪倒就磕头,连磕了三个头道:〃臣弟是来求圣旨的。无皇上圣旨,任何王公阿哥不得随意进出九门,不得私自调遣兵士。臣弟求皇上恩准臣带人寻找绿芜。〃我惊问:〃绿芜怎么了?〃十三双手紧握着拳道:〃她留信说不喜欢王府生活,性本爱丘山,回江南了,让我莫再寻她。〃我不能置信地摇头道:〃怎么会这样?她不可能舍得你的!承欢呢?〃十三惨笑道:〃她说有皇兄和你,还有我,承欢绝不会受委屈。〃十三又向胤禛磕头,胤禛忙蹲下扶起他道:〃朕立即下旨派人去追。〃说完扬声叫高无庸,吩咐传隆科多。十三急急地往外冲,我忙拉住他道:〃找人也要样子呀!你可有绿芜的画像,拿来让画师照样绘制,好让人拿着寻。〃十三如梦初醒,连声道:〃对,对!我幽禁时,画了不少,这就去拿。〃说完就冲了出去。我看着十三的背影这才惊觉,他对绿芜已经用情至深,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十三,方寸大乱,焦急彷徨。就是当年面对八阿哥的精心圈套、漫长无期的幽禁生涯时,他依然是从容不迫的。胤禛冷声吩咐高无庸:〃派人查清楚,绿芜为何突然离开怡亲王府。另外不管有任何发现都先来禀告朕。〃高无庸立即转身而出。我急得在地上走来走去,胤禛叹道:〃你就是把地板踩破,也不能把绿芜变出来。先吃些东西!〃我摇头道:〃吃不下!〃他举筷欲吃,叹口气,搁下筷子,命人进来撤掉。已是半夜,却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我对胤禛道:〃你睡吧!明日还要上朝。〃他搁下手中奏折,静默了半晌后道:〃我现在很担心。从未见过十三弟这样,当年他以一人之力搏杀猛虎时,都还懒洋洋地笑着。可今日你也看到了,失态至此。〃我强笑道:〃找到绿芜就好了,他们十年相依为命,绿芜本身又才貌双全,情思深种幷不奇怪。〃他靠在椅背上,半仰着头,手覆在额头上叹道:〃我担心的就是找不回绿芜!〃我摆手道:〃不会的!肯定能找到!〃他长叹口气道:〃希望我想错了!〃胤禛早朝刚归,我就冲上去问:〃找到了吗?〃他疲惫地摇摇头,我忙服侍他坐下,又拧了帕子替他擦脸。他闭着眼睛道:〃十三弟未来上朝!你不知道,我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立着的人,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没一个人可信赖,我总在想他们面具背后的真正心思。面上的敬畏忠诚有几分是真?我这才真明白为什么天子都是孤家寡人。以前看到十三弟站在那里时,我从没有这种感觉,孤零零的感觉。〃我强忍着泪道:〃等找到绿芜就好了。〃他眼未睁道:〃若曦,抱着我!〃我坐到他身侧,用尽我全身力气紧紧抱着他。〃皇上,王大人求见!〃他睁开眼睛道:〃绿芜有消息了。〃我忙起身走进里屋,放下帘幕。我扶着柱子,一点点软坐在地上。〃……臣照着画像打探,有人见过一个身着绿衫的女子在河边迎风而站。见到的人说,因有大雾,具体容貌看不分明,可就是觉得极美,当时他们想近前看视一番,却怕唐突而迟疑不前。因为女子来的蹊跷,去的也蹊跷,雾起时已立在河边,雾未散人已不知去向。甚至有无知民妇说是河神。臣又沿河上下打听,却一无所获。后来,后来……突然听闻有渔民从河中打捞起女尸,臣立即前去查看。形貌已不可辨,但腕上所带玉镯却恰好与画像中一模一样。〃不,这不是真的,绿芜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让十三情何以堪?这不是真的!还有承欢,我们当年取名时,就是为了能让她承欢于双亲膝下。你让她以后承欢于谁膝下?〃此事还有谁知道?〃〃回皇上,臣谨遵皇上旨意,不敢惊动任何人,就连底下士兵,臣都只吩咐继续寻找。尸身臣已经派完全不知此事的人看管好。〃〃办得好!此事不许再告诉任何人,你们继续寻找,退下吧!〃〃若曦!若曦!抬头!〃我头埋在膝上,怔怔出神。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放到榻上,轻拍着我的背道:〃最痛苦的会是十三弟,我们该想想怎么办。〃我眼泪汩汩而出,仰面道:〃肯定是恰巧有人带同样的镯子?〃他静默无语,半晌后问:〃如果是绿芜,你打算怎么办?〃我摇头道:〃不会的!即使因为十三爷的福晋嘲讽为难了绿芜,她也不至于自卑心冷到投河。〃他扳着我头道:〃我会让人去查清楚究竟是不是绿芜。可你不能这样,你再难过,能比得上十三弟之万一吗?现在不是我们难过的时候。〃我抹着眼泪点点头。他问:〃如果是绿芜怎么办?〃我垂泪想了会道:〃不能让十三爷知道!十三爷刚刚得释,还未从圣祖爷驾崩的悲痛中缓过来,若让他见到尸身肯定会发疯的。〃我哭着道:〃面目难辨!怎么受的了?〃他道:〃我也如此想。眼前断然不能让他知道。〃未到晚膳时分,收到确定消息,尸身肯定是绿芜的。我自己硬塞给自己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胤禛沉吟半晌后,吩咐收敛好尸身,拣一块好地方厚葬。又派人寻人假扮亲人去认尸,编好故事,让沿河渔民知道,务必要天衣无缝。我坐在里屋榻上,木然地听着,心下一片凄然,十三爷,你现在还在四处寻找吗?我们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十天过去,十三仍然坚持不懈地找着。胤禛和我都是愁思百结,他面上还好,清冷惯了,看不出太大的不同。我却是藏也藏不住。十三早朝不上,满朝文武都猜不透原因,琢磨不透新登基的胤禛在玩什么花样,举止越发谨小慎微。〃若曦,你去看看十三弟吧!〃我呆了半晌,摇摇头。胤禛道:〃总不能永远这么找下去,十三弟如今在府中日日烂醉如泥,据闻只说四个字'找到了吗?'。我不方便过去,你去看看他究竟如何了。〃我想了会,点点头。他吩咐人准备车马侍卫,唤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叮嘱再叮嘱,我道:〃派一人相随就可以了。〃他未语,依旧派了八人相护。我心下凄惶,如今朝堂上究竟是个什么局面?他不愿我知道,我也不愿知道,可这些细小琐事却露了端倪。至少他是时刻警惕的。〃爷就在屋内,因不许奴才们打扰,奴才……〃我点头表示明白,挥手示意他下去。定了定心神,缓缓推开门。满室酒味烟味,虽门窗紧闭,帘子密拉,因点着无数蜡烛,十分亮堂。四壁满是绿芜的画像。十三散着头发,拎着酒壶,正对着其中一副画像喝酒。听到门响,漠然回头。见是我,淡淡一丝错愕,转瞬即逝,又漠然地转回头。我掩上门,一副副画像细看过去,或坐,或立,或笑,或颦,四时节气俱有,看落款日期都是幽禁十年间所作。绿芜,你泉下有知,是否是含笑的?十三对你一如你对他!其中一副是十三和绿芜两人一起的画像,细看笔触,绿芜应是十三所画,而十三是绿芜所绘。一轮如钩弯月挂在柳梢头,绿芜坐于树下抚筝,十三立在不远处吹笛,两人眉眼含情,绿芜带着几分娇羞,十三满面欣悦。〃这是我们成婚之日所绘。我什么都不能给她,只能以天地为媒,柳树为证。〃十三立在我身后,凝视着画,语气沉痛。我盯着画中的绿芜道:〃绿芜是快乐的。这就是你给她的最好东西。我虽只见过她一面,但觉得她眉头总是紧锁着无限愁思,可你看看这些画,她即使含嗔薄怒,却是喜悦的。〃〃她为什么要走?只言片语就把十年统统抹去?为什么?就算我有不是,可承欢呢?〃十三把手中酒壶狠狠砸到地上。为什么?霎时间恨怨悲怒溢满了我心。走到桌边随手拿了瓶酒,灌了几口。我一面喝酒一面一根根吹熄蜡烛:〃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也许你听了,可以明白一二。〃十三随意靠着柱子坐在地上,拿起桌上烟斗凑到最后一根蜡烛上点燃,默默吸着。我道:〃给我些烟丝!〃他解下烟袋子扔给我。我随手裁了方纸,卷了根烟卷,也凑到烛上点燃,深吸了口,久违的味道,缓缓吐出。吹熄了屋中最后一根蜡烛。我靠着桌子坐在地面上,吸着烟,漆黑的屋子中,只有我和他手中的烟一明一灭。〃在讲故事前,我还有几句题外话说。你和绿芜固然是夫妻情深,可你别的福晋这么多年也是苦守着,孩子她们一手带大,好不容易盼到你出来,你就如此对她们吗?〃十三面前的一点红花开了又灭了。我吸了口烟问:〃绿芜祖籍是浙江乌程,你可知道?〃黑暗中,十三声音幽幽传来:〃只听她说是江南人,因她身世漂泊,自己不愿多说,我不愿引她伤心,也从未多问。〃〃绿芜在很多年前曾给我写过一封信。'贱妾绿芜,浙江乌程人氏。本系闺阁幼质,生于良家,长于淑室;每学圣贤,常伴馨香。祖上亦曾高楼连苑,金玉为堂;绿柳拂槛,红渠生池。然人生无常,命由乃衍;一朝风雨,大厦忽倾!'〃十三手中的一点火红骤然一抖,我轻吸口气,稳着声音道:〃浙江乌程在圣祖康熙爷登基之初曾发生过一件举国轰动的大案,因为庄氏修订明史时沿用了明朝旧称和年号,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参加庄氏《明史辑略》整理、润色、作序的人,及其姻亲,无不被捕,每逮捕一人,全家老小男女全部锒铛入狱。与此书相关的写字、刻板、校对、印刷、装订、购书者、藏书者、甚至读过此书者,莫不株连。当时被杀的有七十二人,其中凌迟处死的十八人,充军远方的有数百人,受牵连入狱的两千多人。因此而家破人亡,骨肉飘零者不计其数。〃十三静默未语,黑暗中只有手中的那点火星上下簌簌颤动。〃她随你赴难陪你共渡十年这是她对你的情,如今她只身远走,却是全她的孝。你若真待她好,就不要再逼她。让她在江南水乡间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我烟吸尽,三瓶酒喝完,带着六分醉意半吟半唱道:〃'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胤祥,让她去吧!〃起身从怀里掏出当年绿芜给我的信,放在桌上道:〃这个留给你。〃说完,踉跄着出了屋子。我问一旁的仆人:〃承欢在哪里?带我去见她!〃〃姑姑带你入宫可好?〃快五岁的承欢缩在床角只是摇头。唯一一次见她,她还在襁褓中,如今已经是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十三的嫡福晋兆佳氏叹道:〃本就刚从皇上身边接回,才刚和阿玛额娘熟悉一些,可绿芜却走了,爷又一直关在屋中喝酒,她就这样了。〃我上前笑说:〃进宫可以见到弘历哥哥,还有四伯父!〃她瞪着我,小手掩着鼻子,脆声道:〃你也喝酒!〃我忙退后几步,尴尬地看着承欢,她皱眉问:〃何时伯父和哥哥搬到宫里住的?你莫要骗我。〃我头本就晕沉,被她搞得越发晕。这小丫头长得和绿芜是五分象,可性格实在难缠。〃我骗你就是小狗。〃她皱眉又研判了我一会,从床上一蹭一蹭地下地,〃我们走吧!不过如果见不到,我可会让伯父打你板子的。〃兆佳氏好笑同情地看着我,我无奈地揉着额头。我牵着承欢而行,兆佳氏在旁相送,我恭辞,她却执意如此,道:〃这只是我的一番心意。〃我看着她心中微酸,她算是古代典型的贤妻良母了,〃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她微微而笑道:〃比起爷和绿芜,我还是养尊处优的,也就是操些心罢了!〃两人正说话,十三的侧福晋富察氏上前向兆佳氏请安。我一看到她,眼内冒火,牵着承欢的手猛地一紧,承欢'呼呼'喊痛,摔脱了我的手。富察氏笑看着承欢问:〃承欢这是去哪呀?〃我再难忍耐,笑对兆佳氏道:〃奴婢有些话要单独和侧福晋说。〃兆佳氏微一踌躇,挥了挥手,让相陪的人都退下。自己牵着承欢退到一边。我对几个侍卫吩咐:〃一边候着!〃他们也忙退离几步。富察氏笑问:〃不知有什么话,我们要私下说?〃我问:〃你究竟和绿芜说了什么?〃她脸色微变,强笑道:〃我每日和她说的话可多着呢!不知你指的是哪句?〃激怒之下,酒气上头,我上前揪着她领口低声喝道:〃你以后最后收敛着点,若还敢对承欢耍花招,我不会饶了你。〃兆佳氏冲上前紧紧拉住我手道〃若曦!她确有错,可此事现在不能闹大,让爷知道可了不得,会出人命的。〃我心下一叹,放了手。我们总是顾忌来顾忌去,无论恨怨都要强忍着,再无当年一声断喝大打出手的无所顾忌,爱憎分明。松开手,牵着承欢就走,承欢虽有些脾气,却极是聪明,看我脸色不善,立即乖乖随行。―――――――――――――――――――承欢一见胤禛立即扑了上去,胤禛忙搁下笔,抱起承欢。我笑看着承欢在胤禛身上缠来扭去。胤禛自己的孩子见到他都是必恭必敬的,看来承欢在胤禛府中是受尽呵护疼宠。承欢嘀嘀咕咕地说着那个王府中的阿玛只喝酒不理她。又指着我道:〃她也喝得醉醺醺,还差点打架。〃胤禛皱眉看了我一眼,哄了承欢一会,吩咐太监带承欢去乌喇那拉氏处。他走到我身边,叹道:〃酒没少喝,这烟味总该是十三弟所吸吧?〃我道:〃我也抽了一点。〃他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又是烟又是酒的,人劝的如何?〃我点点头:〃他应该会放弃寻找绿芜,过不多久就会好的。〃他惊道:〃我只想着让你去开导一下他,不至于伤身体,你怎么劝的?〃我叹气道:〃我撒了个弥天大谎。〃他问:〃什么谎?〃我看着他犹豫未语,他拉我坐到榻上道:〃不管是什么,我不会怪你的。〃我道:〃我暗示十三爷,绿芜是在'明史案'中家破人亡者的后人。〃说完心里还是没底,文字狱一直都是清朝的禁忌。他表情清淡地问:〃你如何让十三弟相信?〃我心放下道:〃一则我从未对十三爷说过假话,他绝对不会想到我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说谎。当时怕他从我脸上看出破绽,我还特地把屋中的蜡烛都吹熄了。二则当年绿芜求我帮她时,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提到自己祖籍浙江乌程,家世好似也非富即贵。我早就忘了这个茬的,带着信本想是给十三爷留纪念,可去怡亲王府的路上细读信时,恰好前几日看到过当年案子的记录,突然就萌生了这个念头,想着反正已经骗了,也不在乎骗大点,……〃我忽地掩嘴惊看着胤禛。胤禛立即叫人进来,细细吩咐了会,叮嘱道:〃一切暗中进行,务必查清楚。〃我难以置信地问:〃难道我的假话竟然是实情。〃他淡淡道:〃应该很快就知道是否属实了。〃我支头默想了会道:〃我一直觉得纳闷,富察氏就算用言语侮辱绿芜,又耍了些手腕,可绿芜怎能如此冲动,以至萌生死念?可又想着情到深处越发患得患失,恨不一夜能白头的都有。绿芜以前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十三爷,十三爷如今地位更是尊贵,还要面对十三爷众多出身显贵的福晋,她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时受不了这份气想离开也是可能,可离开十三爷对她而言,和死又有何别?所以一切也可理解。但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个引子而已。〃〃十三弟一出来就上折子请求册封绿芜,我还未及细查绿芜的身世,如果你的推测是真的,以她这样的出身,不要说册封,如果传扬出去,被老九他们抓住把柄,肯定要大做文章,而十三弟的脾气又肯定不会让绿芜再受委屈,到那一日局面只怕难以收拾。绿芜……〃胤禛轻叹一声,〃真正奇女子,十三弟没有错爱她。只是她行事太过刚烈,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丝毫退路。〃原来不只我所编造的忠孝,绿芜还有这层顾虑,十三他只怕心中也明白几分吧!绿芜……胤禛坐到我身侧,揽着我道:〃别想了,这段时间,你心够累的了,不管真话也好,假话也好,既然已经让十三弟死心,你就先顾好自个身子吧!〃
第十九章
看着眼前的报表,不禁展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个多月的辛苦,总算有点成果。兴冲冲地卷好报表,快跑着去东暖阁。看小太监看我,又忙放慢了脚步,强压着兴奋,轻轻而入。珠帘内,高无庸正跪在胤?身侧,双手捧着红漆雕凤盘,举过头顶。胤?瞟了一眼翻了一面牌子,又转头继续看着奏折。彷若寒冬腊月天,突然坠入冰窖,全身骤寒,我捂着胸口,快步退了出来。抱着怀中的报表,茫茫然出了养心殿。这一幕终于在我眼前发生。准备再充分,还是心酸。玉檀从身后跑着赶上来问:〃姐姐,这么冷的天,怎么连斗篷也不披就出来了?〃说着扯着我回养心殿。我缩了下身子道:〃我不想回去。〃她想了下道:〃那去我那边吧!我如今仍旧住在以前的院子中。〃我忙点点头。一直到晚间,玉檀看我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寻出被褥安置我与她同睡。敲门声忽响,玉檀忙去开门,梅香带笑而进,向我请安道:〃高公公吩咐奴婢给姑姑送暖袋来,让奴婢转告姑姑务必暖着膝盖。〃我扭头不语,玉檀接过,梅香做福退出。玉檀将暖袋塞进我被中,我踢出去道:〃我不用这个。〃玉檀笑着强塞到我膝盖旁道:〃这几日天冷,若不护着点,遭罪的可是自己。就是有气,也犯不着和自个身子过不去。〃我问:〃是谁?〃玉檀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所问何意,〃年妃娘娘。〃玉檀替我塞好被子,静静躺下睡去。我心下难受,一夜胡思乱想,未有半丝睡意。第二日直到过了晌午,才磨磨蹭蹭地向养心殿行去。坐在屋中发了半晌呆,想着报表还有些未做。起身向寝宫行去,走到门口步子越发沉重,犹疑了半晌,一咬牙进了寝宫。却不看一旁几案上的帐簿,自虐似的只是盯着床铺。身后一声低低叹息,一双有力的手环保住我,他俯在我耳旁问〃我是该喜你为我吃醋嫉妒呢?还是气你如此小气,和自己过不去呢?〃我静默无语。他牵着我出了寝宫道:〃十三弟上朝来了。〃我点点头,他又说:〃绿芜的事情确如你所说。〃我脚步微滞,静了会问:〃十三爷面色如何?〃他道:〃带着几丝憔悴,眼里满是伤痛无奈,不过不细看看不出来。〃经过自己房间时,我道:〃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看。〃说着拿了报表出来。两人走到桌前,我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才能看。〃他道:〃我答应。〃我道:〃你不问问什么事情就答应?不怕做不到吗?〃他轻抚了下我脸道:〃今日凡事都一定顺着你,做不到也要努力做到。〃我咬唇未语,静默半晌后说:〃待会我给你讲解时,只许问和数字相关的问题,看不懂的问题,别的一概不许问,因为我不会回答的。〃他纳闷地点点头。我摊开报表给他看,先细细讲解了何为复式记帐,借方代表什么,贷方又代表什么,然后开始仔细讲如何看这张图表,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他越听越惊讶,几次看着我嘴唇微动,都被我摇头制止。待一页图表看完时,天已黑透,他叹道:〃这样看帐,清楚明了不说,而且想要什么立即可以找到,又容易发现问题。〃我笑道:〃你才开始学着看,所以慢,等看习惯了,以后会很快。这个只要做表格的人做的好,看的人是很省功夫的。〃他看着我,脸带疑惑,我忙道:〃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不问,只用!〃他盯了我一小会,收起表格笑问:〃你这段日子天天忙的就是这个?〃我点点头。他道:〃回头给你找两个识字的太监,你教会他们如何添制,吩咐他们做。自个看着就可以了。〃〃我想把那些帐簿搬到自个屋做,或你在东暖阁给我间屋子。〃他叹口气道:〃把东暖阁放字画的房间整理出来你用,不过对外你只说自己在学画。〃我点头道:〃我省的,不会让别人知道我看这些的。〃――――――――――――――今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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