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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养成手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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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最好了。红叶,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多问问陈管家和陈婶。”

“知道了,老太太。我虽然手拙嘴笨,但是既然老太太和大家信着我了,我一定跟着陈伯陈婶好好学。”

表态是很重要的,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这日之后,老太太时常在早上叫我到她屋里去,向我传授老一辈革命家的革命经验。午饭后则是照例在陈婶的陪同下熟悉府中的大小事务。

一天天折腾下来,我即使是现代大学商科毕业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了。别看大学时候学了那么多理论,现在才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话绝对不假啊。

好在陈婶也对我的学习能力很满意,在老太太面前为我说了不少好话。

大概三个多月之后,我已经可以勉强算作独当一面了。过去读小说,人家那女主角万事无师自通,随便到个什么地方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现在看来,那都是唬人的,古代人也好现代人也罢,脑容量都差不多,想把人当傻子的那才是典型的笨蛋。因此,即便最近这些家里天上上下下都对我赞不绝口,我心里也清楚,虽说应对日常事务已经绰绰有余,但真遇到大事时,别说和老太太比,甚至比起陈婶的老练,我也还差不少。所以,这勤奋好学的姿态暂时还是抛不掉的。

不过,我对现状还是非常满意的。别的不说,光是想想大学同班的同学,大家都是学管理的,但是哪个能像我一样对着一大家子人呼来喝去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嗯,这不是什么好词。不管怎么说,这也叫学以致用了。

都说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最容易产生堕怠消沉等负面情绪,现在看来,多亏了每天的奔忙,思乡恋旧之情也淡了许多。萦绕心间的,都是些与悲春悯秋无关的琐碎事,比如老太太和三姑娘屋里的窗纱都该换了,正好用上个月从冯记绸缎庄买来的米色和碧色软纱;又比如上午世交的申老爷刚差人送来了按京城最新样子打造的簪子首饰,等下要给老太太过目,然后给太太姑娘们送去,过几天还得找个由头送些回礼……

我咬着指甲琢磨着一件件的琐事,不知不觉绕到了南院附近,再往里走就是林姨奶奶的院落了。自从两个月前四少爷又出门巡视各家铺子的生意,小三她除了去老太太处请安,其余时候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缩在院子里装死人。大概是看出没几个人待见她吧。

“活该!”我暗啐了一口,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紧闭的院门。忽然,一个纠缠在我心头好几个月的疑问又浮现出来。

小三刚过门那天,老太太特意摒退众人之后究竟和四少爷谈了什么。

我本以为是关于管家人选的问题,因为之前老太太就几次暗示过我,但看第二天四少爷的反应却又明显不知情,这便奇怪了。

这事说大也不大,人家祖母和孙子聊会天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在我对这边短短的记忆里,老太太从来没有背着我说话的时候,这唯一的一次自然让我格外留心。

“希望别有什么麻烦呐!”我低低嘟囔了一句。抬眼看清菊领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陪着陈婶一起从左边过来了,知道是有事,赶紧迎上去。

“少奶奶!”还没走近,清菊就叫起来,“可算找到您了!大奶奶的伯父和叔伯哥哥今日来了,正在外边厅上等着呢。您看这……”

我瞥她一眼:“平日看你机灵,怎么今天倒傻了?那怎么着也算是外人,难道还让我去见不成?”

大奶奶自幼双亲亡故,在伯父家长到17岁才出嫁,因此,这次伯父家里来人,想必她心里应该是非常高兴的。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关系,就算我在管家,我毕竟还是个封建时代的少奶奶,仍然不能抛头露面去接待。但若让大少奶奶自己去见客人,又显得礼数不周。

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个差事推给李府女眷中唯一有接见外客权利的最高领导比较妥帖。

“清菊,赶快差人请客人到西边老太太常用的客厅,也请大奶奶过去。”

清菊应了声,转身就走。

“哎!你等等。”我想起清菊这丫头向来做事冒失,不由得多嘱咐一句,“记得从西边廊下走,要是冲撞了哪位太太奶奶的,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李府老太太有个特殊的习惯,外边来重要客人时,她常会亲自在所住的西院前面一间雅致的客厅接待。为了避过内院中的女眷,李府从外厅到西院客厅专有一溜引客的回廊。

嘱咐完,我也赶紧抄近路奔老太太房里去通报。

果然,和我料想的差不多,老太太按照惯例吩咐布置好西客厅,摆上时令瓜果再去取来上好的茶叶待客。

我扶着老太太到客厅之后,便赶紧退下了。

说实话,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李府以外的人了,现在别说是外人,就算是外面爬进来一只癞蛤蟆,我都想多看几眼。可惜,还是不敢。我真不知道书上那些穿越女主角怎么那么好命,可以天天东奔西跑还有一群帅哥围着,而我这里却就这一亩三分地,更别提帅哥了,李府的男人或者死了或者常年不在家,现在内院里连只耗子都是母的。

不想了,越想越窝火。

“橙子,去把南边库里那两卷淡黄的和碧绿的糊窗户的软纱取来,黄的直接给我,是老太太要的。绿的呢,你拿去给三姑娘看看喜不喜欢。”刚在自己房里坐下,就赶紧支使来倒茶的小丫头去取东西。

这丫头才12岁,但是很聪明可爱。她和自幼在李府的清竹她们不同,是去年才买进来的,本名叫程梓。我觉得无论是叫小梓还是梓儿都肉麻兮兮的,于是擅自给她改了称呼叫橙子。朗朗上口,多好。

“对了,你竹姐姐呢?”

喝了口茶,我又叫住了正要出门的橙子。半天没看到清竹,我有点奇怪。

小丫头回头一笑,左脸上露出个深深的酒窝:“竹姐姐刚才说最近天热,少奶奶您又辛苦,所以去厨房吩咐他们晚上做些清淡解暑的东西来吃。”

“嗯。”我点了头,“你去吧。顺路去叫清竹取了方才申老爷送来的首饰给我。”

橙子脆脆的应了声,转身出门去了。

不多时,听到门响。我正想称赞橙子腿脚麻利,抬眼一看,却是个面熟的中年大妈。绞尽脑汁回忆半天,才想起她是外院里粗使的下人之一。看着她堆笑的脸,我心里叹了口气,李府还是不够等级森严呐,这要是搁大观园里,哪有这些劳动妇女进主子房间的理儿。正幻想着,突然发觉我这明显是cosplay贵妇到走火入魔、与劳动人民为敌的罪无可赦的想法。于是轻咳了一声,正了坐姿,开口问她来意。

“少爷正在巡视余州咱们家铺子,看到店里新进了上等的香料,这不,就差人给家里送回来些最好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

“给老太太送去看了没有?”

“送了送了!”大婶笑得眼角都上了皱纹,“老太太喜欢得很,说这年头很少见到这样上等的香料了,选了些檀香的香饼留下了。剩下的都让我给您送来,说是请您收着,现在家里还用不上,赶明儿有用处的时候再拿出来。”

“知道了。”

我点点头,示意丫头们去清点了香料,又叫刚进门的清竹去柜子里取两吊钱打赏来传话的女人。那人接了钱,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五 大权在握(2)

“东西呢?”来人走后,我转头问清竹。

清竹指指刚放在旁边几上的两只木匣子:“这不,全都在这儿了。”说着,伸手先将左边那只木匣取来给我看。

匣子是梨木镂花的,很是精雕细琢,让我立马想起来买椟还珠的典故。上层抽屉中是六七支样式各异的纯金镶嵌各种宝石珍珠的簪子,还有三只步摇,也是一样金光灿灿,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向来不喜欢除了金条金砖金锭子以外的任何金制品,所以,对这种看上去就大富大贵的首饰没什么兴趣。再看下层,依旧是纯金打造的项链手镯等首饰混着几条珍珠链子。我大概数了数,便把整只匣子推开了。

“那边那盒子里装的什么?”我心里想着,要是里面仍然是一堆金子,我真要鄙视那个申老爷的审美观了。

清竹抿嘴一笑,把先前的匣子挪走,取了另一只过来。

“对了,余州是哪?”我随口问道。

“余州啊,就在咱们住的梧州东边,大概离家有二百多里吧。咱们家有几家香料铺子在那边呢。您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没事,随便问问。”

我在脑海里搜索着刚听到的地名,果然还是没有记忆。综合以往的种种线索,看来我微薄的中国古代史知识算是彻底用不上了。

我在心里小小的哀叹一声,伸手接过清竹递来的木匣。

这次很和我的胃口,紫檀木的匣子上有暗色的雕花,也是分两层。抽开上层抽屉,里面分左右两格,左侧六支各式银簪,虽是新打造的,却似乎特意做旧,边缘有些黑色的银锈,映衬之下显得古朴素雅;右侧是六支玉簪,三白三碧,温润无瑕。下层里面则是银镯三对,羊脂玉镯两对,另有一只单独的黑色镯子。

清竹看我一一观赏过了,才开口说:“老太太刚说了,这些东西都给姑娘奶奶们分了吧,一切由您做主就好。还有,老太太说那黑色的镯子是难得的佳品,让您留着自己戴呢。”

听了这话,我捡起那只黑色玉镯仔细看看。墨色玉石里透出丝丝络络的白色云样纹路,逆光时显得厚重,迎光时又极剔透。

“那我可就白捡了个便宜,正好我也喜欢这镯子,就自己扣下了。”我嘿嘿一笑,先把那镯子戴在左腕上才正经开始分其他的首饰。

“老太太自然是不屑要这些东西的,咱们家又都是寡妇,谁能带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去招摇!可见那个申老爷也没什么头脑……”我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嘟囔,“这样吧,两只步摇、两支金簪、加上一对金镯一条珍珠链子放在一边,等会差人给大姑娘送去。”

大姑娘早已远嫁,半个月前随夫家回来老家祭扫祖坟。若非如此,这份礼送出去也不容易。

看清竹取了精致盒子将我刚说的那几样装好,我又继续吩咐:“一只步摇,三支金簪,一对金镯,两条金链子,两对金耳坠,加上前些日子打好的那些首饰,都留作二姑娘的嫁妆。”

“少奶奶,二姑娘什么时候出嫁呢?”清竹侧了头问我,“前阵子听说付家大少爷要上京赶考,这婚事不会推迟吧?”

“不会。”我小小打了个哈欠,“李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定好的日子怎么就能说改就改了!咱们别理那些人嚼舌根子,该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

盒中还有一支金簪,三条珍珠链子。

“珍珠项链这就给太太送去,加上两支银簪两支白玉簪。虽说老爷不在了,但也不能轻慢了她。再和她说,年纪大了,多戴些玉的东西,对身子也好。”

清竹应了一声,出门叫了个稳重的婆子过来,把东西给她,又嘱咐了几句,看她往郑太太那边去了,这才关了门回来。

“金簪一支,给林姨奶奶送去。咱们小家小户的,没那么多东西伺候她,让她多担待吧。”

清竹噗嗤一声笑出来:“少奶奶刚才还说李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呢,怎么这么一会就变成小家小户了?”

“欠揍吧你?”我白了她一眼,“我没直接让那小狐狸精喝西北风去就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我屋里两个大丫头早就知道我不待见小三,虽然有时会拿这事和我说笑,但总体来说还是坚持贯彻我布置下的“努力打压削弱小三势力”的方针路线的,这一点让我相当满意。

还剩下三姑娘和三名寡妇。

“呐,听好,三姑娘的是银簪一支,白玉簪子一支,羊脂玉镯两对。剩下三支银簪、三支碧玉簪、三对银镯,给嫂嫂们平分了就好了。”

差人各自把东西送去,我这边也开了窗子透气。七月中旬正是热的要命的时候,虽说我这屋子的窗子并不朝南迎着太阳,但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清凉,连窗口吹进来的风都温吞的让人难受。

随意在桌上抓了本书当扇子扇着,一抬眼,正好看到橙子和清菊气冲冲的进来,连门都没关。

“怎么了这是?难不成刚才有人抢你兜里的糖?”放下书本,我招呼清菊。我头一次见到她气成这样,不由想开开玩笑。

“少奶奶!您可别取笑我们了!”清菊跟我时间最长,加上近来大概觉得我为人处事比以往愈发随性起来,因此说起话来时常连身份都不顾了。

我倒了杯茶递给她,一边笑着打趣:“还请菊姑娘消消气,赶紧告诉我这是谁惹您生气了,我好替您老出气去。”

“少奶奶,您不知道,刚才我路过南边库房,看到橙子气得直哭。您猜怎么着?”

“我说,你是说书先生呐?怎么还学会卖关子了!”我一面催促清菊,一面招手叫橙子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清菊咬了咬嘴唇,回头掩了门。

“刚才橙子本来是按您的吩咐去取窗纱的,结果在库里转了好久也找不到。出来一问才知道,前天林姨奶奶居然私自差人取了那匹米黄的糊窗户,今儿早上不知怎么着又嫌那个颜色太素,又叫人去取了那匹碧绿的软纱和一匹桃红的。”

“哦?她要的还不少。”我表面不动声色,“后来呢?”

“后来,我气不过,领着橙子去林姨奶奶屋里讨您要的那两匹纱,结果还没进门就让人撵了回来,说什么虽然我们是四少奶奶屋里的丫头,但是毕竟是下人,主子的门哪是说进就能进的……您说气不气人!她们明明就是仗着四少爷……”

“行了行了,别说了。”看到橙子眼圈又红了,我赶紧挥挥手打断了清菊的抱怨。

四少爷离家两个月,按理这阵子也快回来了。我估计着正是因为撑腰的快要到家了,所以小三才嚣张起来的。你说有些女人怎么就不明白恃宠而骄的美人们通常都没啥好下场呢。我自认为良善人士,所以自然要担负起教育无知少女的责任,让她明白低调是一种美德。

“清竹,让陈婶去再买一式一样的米色和碧色软纱。哦,桃红的也要。你亲自去通知陈婶。”回过头来,我又嘱咐其他人,“这事,你们谁也不准主动和老太太提起,听到了没有?”

“可是……”清菊不甘心的反驳。

“没什么可是的,谁敢主动说一个字,我扒了她的皮!”

清菊和橙子都不情不愿地答应。

“现在和我去林姨奶奶那边。”

“诶?”清菊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是说,不准‘主动’和老太太提起,又没说这事就这么完了。赶紧跟我走!”

“哎!”俩丫头一溜小跑追上我的脚步,满脸都是复仇的欢喜。

南院依然是门扉紧闭,不过走近时隐约能听到院子里面有人声喧笑。

好你个小狐狸精,还有那些死丫头!我让你们笑,总有你们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

我敲门。声音不大不小。这时候要显示我良好的教养,咱们正牌少奶奶就算发脾气也不能大吵大闹,千万别让人看了笑话去,更不能让那个混账的四少爷抓到任何把柄。

“哎呀!这不是四少奶奶么!您怎么有空过来我们南院了?”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打扮的丫头挑着一双杏眼、皮笑肉不笑的招呼我。

啪!一声脆响。

大概这耳光扇得突然,那丫头愣了半天,连捂脸都忘了。院子里说笑的几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全都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紧不慢的问那个挨了一巴掌的丫鬟。

“我……回少奶奶的话,我叫金铃。”她低了头,双手绞着手帕。

“清菊。记得等会提醒我去禀明老太太,打发了这丫头出去。”

清菊应了一声。

我转头向着院子里其他人:“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了。李家不是那种没规矩的人家,再让我见到谁这么斜着眼睛、拿腔拿调的说话,一概开发出去!省的好好的姑娘奶奶们都被你们这些没廉耻的丫头带坏了!”

说完,我不理那丫头,自顾自往前走。

身后扑通一声,想是那丫头跪下了。

“别,铃儿求少奶奶开恩,千万别赶我出去!我爹妈非打死我不可……少奶奶!少奶奶……”

金铃拉着我衣袖的手被清菊不客气的拍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完全没有勾起我丝毫的怜悯之情。这么大的人了,连最基本的是非利害都分不清,自然没有同情的必要。

“怎么了?”突然一声甜美的询问声传进我的耳朵。

小狐狸精终于坐不住了,正装出刚睡醒午觉的样子倚着门向外张望呢。

院子里大小总共四个丫鬟,没一个敢搭腔的。

我淡淡瞥了跪在地上的金铃一眼,缓缓开口:“没什么,本来想找林姨奶奶你说句话的。不想竟见到这么轻浮的下人,就顺手替你管教一下。以后你可得对下人严加约束,二姑娘、三姑娘都尚未出阁,可别让她们学了坏习气,以后丢了李家的脸面。”

听完这话,小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半天才勉强挤出个笑容。

“不就是个丫鬟么,也值得姐姐你这么大动肝火的,改天我教训她就好了。姐姐你不知道,少爷他一向很中意铃儿,觉得她心细妥帖,这要是真赶了出去……”

“林姨奶奶这话从何说起?身为妻妾,自然要往好处规劝夫君,难道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不成!”我故意板了脸,做出六亲不认铁面无私的表情,“这丫头就算再好,就冲她那目中无人的轻浮样子也不能留着。咱们家是正经人家,比不得那些风流场所专门豢养轻狂女子。”

小三的脸涨红了,更红了,红得发紫了。我暗暗地笑。

我前阵子听清菊她们说起,这小三本和陆红叶一样是出身没落诗书之家,不过,她父母双亡,于是寄身青楼卖艺不卖身。近一年前,四少爷被一干狐朋狗友拉去青楼饮酒作乐,偶然听了她的弹唱吟咏,于是一见钟情惺惺相惜,给她赎了身,接回李家。

听完这段八卦消息,我的评价就一个字——俗!非要我加一个字的话,那就是,恶俗。

不管怎么说,现在小三一定被勾起了往日的回忆,看她脸色就知道了。

“不过,林姨奶奶说的也对,只是个丫鬟,不必在她身上过于费心,打发出去就算了。”我赶紧引入正题,大太阳底下站着真难受,“我这次过来,是想和你说点事情。”

小三虽然仍然在郁闷,也不好再提原来的话题。只得侧身,向屋里让了让我。

进屋,坐定。等小丫头上来奉茶。慢慢品两口。

做足了少奶奶架子之后,我盯着盏中舒展漂浮的茶叶,开口:“方才我听说你这几天私自差人去南边库里取了不少东西?”

小三一怔,漂亮的脸蛋由红转白。半晌,冷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事呢。难道我身为李家少奶奶,连取点窗纱都不行了么!”

“少奶奶?”我沉下脸,随手将茶盏掷在地上。一声脆响。来奉茶的丫头立马战战兢兢的跪下,手忙脚乱的收拾一通。小三也不自觉地抽了口气,按我说,这就是做贼心虚。

“姨奶奶,我奉劝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那几匹纱是老太太和三姑娘要的。”虽然没和她纠缠少奶奶的正副问题,但我还是特意强调了姨奶奶三个字,“咱们都是李家的媳妇,难道还能不知进退地跟老太太和姑娘们抢东西么!”

其实,封建社会也有好处,这不,我训起人来就觉得自己特占理。

看小三低了头,手指骨节捏得泛白,我轻咳了一声来掩饰几乎要忍不住的奸笑。

“还有,老太太吩咐我管理家中大小事务,那天你也在场吧?”

小三不回答,我也板着脸正气凛然地盯着她不说话,看谁能撑得更久。果然,不一会,小三从嗓子深处挤出了一声肯定的答复。

“李家上下家人,库中所有东西,除了老太太的吩咐以外,第二个要听的就是我的安排。这可有错?”

“没有。”这次答得快多了,孺子可教也。

“除了老太太和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调动库房中的物品。这可有错?”

“没有。”声音更低了。

我冷哼一声,语气愈发严厉:“你既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胆敢派人三番两次从库房中私取物品!你仗着少爷的宠爱平日里与我没大没小,我从未与你计较,但现在你居然连老太太的吩咐都忘了么?!还是你压根就觉得老太太命我管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切事情都要随你的便才好?!”

又是咣当一声。第二只茶盏碎在地上。不过这次却是因为小三被吓到了。

大概她本来的意思只是想和我对着干,却没想到这事可大可小,万一我一不高兴把这事传达上去,她可就是触了老太太的霉头。那个混账四少爷的保护伞,在老太太面前明显毫无作用。

“行了。”看着她的样子从高傲变成不知所措,我觉得有点好笑,“我来只是给你提个醒,举止进退万事要有分寸。我已经差人去把那三色软纱再各自买一匹回来,钱我已经垫付了,但日后自然要从你的月钱里扣除。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由着性子乱来,免得让四少爷脸上也不好看。”

小三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点点头。我看着她煞白的一张小脸,心里这个高兴,直到回了自家屋子还在偷着乐。

六 冤家路窄

之后十来天,一切风平浪静。刘家老爷,哦,就是大少奶奶刘素婵的伯父,当天傍晚就离开了,听说是要进京去探访故人。反倒是刘少爷多住了些日子,和堂妹好好叙了叙旧。

这天一大早,橙子一气猛晃把我从睡梦中摇醒。清菊和清竹早已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和一件新做的淡紫襦裙。三人都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你们几个都疯啦?!太阳都没出来呢!”我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最近这几天似乎有些低血压,早上难受的厉害,起床气十足。然而,没等我合上眼睛(奇*书*网。整*理*提*供),三个丫头又拿我当庆功宴上的香槟一样摇晃起来。

“少奶奶!快起来。今天早上少爷就回来了,您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

“啥?”我大脑一时短路,半天才想起来,前几天似乎是有人通报过,说我那名义上的老公今天早上就能到家。问题是,谁规定老娘我要为了迎接他而牺牲宝贵的睡眠的啊?

“我呸啊!我管他少爷老爷的!谁敢打扰我睡觉,我就……”头也晕,眼睛也干涩的厉害,我顾不得装古代淑女了,抓着被子就往脑袋上蒙。

“少奶奶!别睡了啊,您要是……”橘子急了,还没变过声的嗓音又尖又脆。

“等会少爷会先去给老太太请安,要是到时您不在那里的话,恐怕老太太也会不太高兴吧。”这个不紧不慢的语调,除了清竹不做第二人想。

“死丫头……又拿老太太压我……”

虽然口中抱怨,但我还是挣扎着爬起来,谁让老太太是李家我唯一不敢得罪的人呢。

从洗漱到早饭再到出门,我觉得我都是在梦游状态进行的。直到快到西院时,前面小花园的假山侧忽然闪出一个人来,吓了我一跳,我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定睛一看,那女人一身淡蓝色衣裙,体态丰腴柔美,像是大少奶奶的样子。

“大少奶奶这么早做什么去呢?”我连忙换上标准小媳妇笑容,像前面的人打招呼。

可她走得匆匆忙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几乎是一路小跑向西边回廊方向过去了,连头都没有回。

我怔了一下。这可真是奇怪了,平日里她可是以行事和缓温吞著称的,居然也能慌张成这样。

“难道认错人了……”我喃喃自语。然而,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虽然没太睡醒,但毕竟在李家混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连几个主子都能认错,我可真是白活了。

算了,不管她。我没那狗仔队的天分,也不想跟去看个究竟。要是为了这个耽误给领导请安,那才得不偿失呢。

快走了几步,看西院门开着,柳儿正在院子里浇花。

“柳儿,老太太可起了?”我压了声音小声问她。

柳儿回头见是我,忙放下了手中的水舀,笑着说:“起了起了。老太太听说四少爷今天回来,特意起了个大早等着呢。”说着,将我让进屋里。

进门后,柳儿向里屋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不,丫头们正帮老太太梳头呢。请四少奶奶过去吧,我也就去传早饭了。”

我点点头,绕过屏风进了里屋。

老太太正让个小丫头帮她选发簪呢,平日里戴的那些素气的簪子老太太一概不用,非要找个新鲜的。

“老太太今天愈发年轻了。”我边走过去边笑道,“可惜前几日申老爷送来的金簪子我都分给姑娘媳妇们了,早知今日的话,应该全给老太太您留着才对呢。”

老太太对着镜子看到我,便挥手让旁边的丫头下去。

“就你会贫嘴!过来,帮我选个鲜亮点的。”

“好。老祖宗发话了,我就是把整个宅子翻过来也得给您找到合适的。”我从老太太的妆奁最上层格子开始细细筛选,“今天您可是格外高兴呢,除了四少爷回来,难道还有别的喜事不成?”

“还能有什么喜事,”老太太拿起我递过来的一根雕了凤头的碧色翡翠簪子在头上比着,“暮阳这次回来,一时半会就不走了。你还小,不知道啊,这人年纪大了,就想看到一家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强……”

老太太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我没注意。听到那句“不走了”,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胀大了一倍还多。麻烦呐!你说,我本来看到他就觉得烦,这回居然还不走了……

“丫头!丫头!”

“诶?……哦,那个,老祖宗叫我?”我差点咬到舌头。

老太太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红叶啊,暮阳他年轻,难免处事不够周全,你们的事我多少也知道。”说着,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背,“这回难得他能在家长住,你们可别再闹别扭,我还指望着赶紧抱上重孙子呢。”

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头发也一根根立起来了,要是回头去看镜子的话,大概会发现我的脸是绿的吧。半天,好不容易挤出来个不那么难看的笑容。

“让老太太费心了……”我装作腼腆的样子。实际心里面暗骂,丫的从结婚当天开始就没进过陆红叶的屋门,能给你生出来重孙子才怪了!现在,连想他都别想,老娘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主儿!

正在腹诽,外面门响。几个丫头端着碗筷进来了。

赶紧伺候领导用过饭,我笑着提议:“我刚才看老太太您不喜欢那些素气的首饰,要不,我这就回去给您找找别的?”

“不用了,也不是多大的事。这根翡翠的就不错。”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腕,把我按在她旁边,一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话。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柳儿进来通报,说少爷回来了。话音未落,一身深蓝长衫的四少爷就进了门。

得,这下子想跑都跑不掉了。

“行了行了,都自家人,哪来这么多礼数。”我刚要站起来,老太太就又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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