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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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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赵谌坐卧不安,明日就是云寒回宫的日子。他心里,颇为不平静。随朱后用过晚膳,他便早早回到房内,唤了明棋进来。明棋是个圆脸的小太监,先前在御药院当差,那是个冷衙门,是太监为皇上妃嫔试药的地方,不但工作枯燥无趣,还面临着一定的危险。不久前,因宦官势力过大,汴梁发生暴动,百姓自发开始对宦官进行攻击,结果死伤惨重,宫内伺候妃嫔皇子的人手不够,明棋这才有幸调离了御药院,伺候皇太子。

“去打听了吗?萧云寒怎么样了。”赵谌急切地问道。

明棋谄媚地笑道:“回禀太子,打听了,伤的不轻啊,听说挨了鞭子,还跪了钉板。”

“什么!”赵谌急了,“该死的,我只说要整整他,可你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明棋也有点惊惶,忙道:“小的,小的也没想到萧云飞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啊,太子,您想想,想想他萧云寒是怎么让您当众出丑的,您想想。”

这样一说,赵谌安静了许多。但片刻,又不安地说:“他不会知道此事吧。”

明棋道:“当然不会,怕是他现在还在感激您呢。”

赵谌点点头,心下微微踏实了,这才收拾一番,准备就寝。

云寒一夜未眠。她在昏迷和疼痛间徘徊着,恍恍惚惚的,忆起的,竟然又是公孙莫迟。他带她到山上去,传说有龙出没的地方,他教她作诗,他常常在山顶醉倒,看着她,手指敲击着空了的酒坛,吟唱些稀奇古怪的诗歌。

山下有条河,名丹河,夏初,河边小小的一洼水里,有成堆的蝌蚪,河水里,漂浮着蜻蜓透明的翅膀。她觉得很漂亮。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

就这样恍恍的一夜,她觉得疲惫,还未合眼,丁香已经来叫她起床。是啊,该走了。入宫去,也好,好过呆在这冰冷荒芜的萧家,她曾经有些怀疑,认为大哥还是有那么一点怜惜自己,可是现在她知道,她完全错了,她果然,只是萧家十公子的影子,也对,一个私生女,进得了萧家大门已经不易,何苦期望太高。她将一枚小小的绣花针藏入袖中,强迫着自己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下去。

“像什么话!”萧云飞的断喝,他还在恼怒,恼怒云寒冷淡的态度。不喊痛,不叫苦,不求饶,只是淡淡地微笑。他还在想,若是云寒好好养伤,不离家出走,事情也许不会闹到如此地步,现下,双方固执不肯让步,竟然到了万分尴尬的地步。

云寒凄然一笑,她暗自将那针刺入手臂,疼痛果然是良药,她清醒了许多,走路也稳多了。云飞以为她没有大碍,心里竟也轻松起来,说话也更生硬了几分,“此番入宫去,别再犯错,往后那样的浑水,别再涉足。”

“云寒明白。”

萧云飞见云寒在萧凌的陪同下上了马车。这才松了口气,他急于审讯那个可疑的乞丐,云寒若在府中,自有诸多不便,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萧云飞于是带了萧二,前往地牢。

地牢潮湿阴暗,年久不用了,这是父亲在世时修建的,从大火中幸免于难,对于萧云飞来说,这里,确是分外的熟悉。他曾在这个蟑螂老鼠的天堂生活了一个月之久。彼时他十二岁,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残酷了。可他记得原因,同云寒一样,离家出走。这在萧家是最不能被容忍的。

他曾经也咒骂着,诅咒着,怨恨着这个兄弟众多的,冰冷的家,结果呢?如愿以偿,家破,人亡,只剩下他一个儿子,去承担这份他曾经想要逃离的责任。也许这就是宿命,天注定,人太渺小,天意无从揣摩。

他走向地牢的最深处,狭小的石室,各色刑具摆放整齐,这里是刑房,走进来,他竟然习惯性地打了个寒颤。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被缚着,扔在角落,少年面庞清俊,萧云飞似乎想到了年少的自己,不禁自嘲地笑了。

“把他弄醒。”萧云飞道。

他这话是说给那少年听的,不劳萧二动手,云飞深知,在这里,任何人也是睡不着的。他很满意地看到,那少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少年笑了。云飞的脸开始阴沉,他讨厌这种笑容,在他眼里,这种笑等于挑衅。

“搜过身了么?”云飞问道。

萧二恭敬道:“大人,搜过了,并无它物。”

云飞略微打量了一下好好,道:“你的发,束得真整齐。”

萧二听懂了,他上前,解开他的束发,果然,一件东西落下来,萧二捡起来,双手奉上,萧云飞看了一眼,一片衣襟,一串璎珞,不必看了,云寒的东西,不禁怒从中来。他将东西收起来,玩味地看着好好。

好好还在微笑,只是心下略微震惊,他心里明白,他遇到了对手。

萧云飞的话简单明了:“这孩子不错,萧二,打。”

萧二一头雾水:“大人,您… …”

萧云飞淡淡道:“他知道我想听什么,关键在于,他肯不肯说。”

好好的笑,已经有点勉强,他准备了各种足以蛊惑人心的谎言使自己逃脱,可如今看来,这萧大人并不打算听他的只言片语,而那萧二,又是个木头。

好好道:“若要严刑逼供,何不到开封府的公堂上去。”

萧云飞微笑道:“开封府尹大人已无暇自保,又哪有功夫听你妖言惑众。若想免受皮肉之苦,不如尽早交代。”

好好苦笑:“没什么可交代的。”

云飞道:“很好。够硬气。”又转身吩咐萧二:“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端木仍在抑郁。

今日已更1W字。明天继续虐。

看过端木文字的亲们,安,爱你们

19

19、严刑逼供(上) 。。。

萧二走过去,少年从地上站起来,他的手臂被缚着,可是他在微笑。萧二觉得有些恼火,他明显感觉到了威胁,是那种尖锐的威胁,让人心底生寒。可是好好分明是在微笑,最温柔的笑。

萧二距他不过两步远的时候,好好的脚尖已经抵住了他的下巴,萧二怒了,他反手扣住他的脚腕,向上一用力,骨头断裂的声音。疼痛蔓延,没有人出声。萧云飞面不改色,虽然他看到萧二痛苦到狰狞的脸。是的,伤的竟然是萧二。少年的双腿灵巧如蛇,他竟然在瞬间腾空跃起,借着萧二手臂的力量用双腿绞住了他左腕,轻而易举折断。

这怕人的功夫不止萧二没见过,萧云飞也不曾见过。

但萧云飞的嘴角露出了浅薄的笑意。萧二内心的痛楚远比身体上的更大,他想,这若是换做萧凌,萧大人怕是就不这么从容了吧。

萧云飞淡淡道:“萧二,不许用手,用腿和他打,你若赢不了,也就不必留在萧家了。”

好好笑了:“萧大人,何必呢,为了区区一个小乞丐,竟然牺牲掉自己心爱的属下。”

萧二强忍了剧痛。怒吼一声,像好好扑过去。萧云飞皱了眉,这么不要命也难以能取胜的打法是谁教他的。

萧二心中寒冷一片,他心知不是好好的对手,他心里给了自己一个选择,死在萧家。

可是当他的腿重重地击中了好好的小腹的时候,他自己也愣住了。少年喷出一口鲜血,却笑了,他温和地,怜悯地看着萧二,道:“你赢了。”

萧二更愤怒了,双腿夹着风声向他袭来,好好不躲,于是,他的身体被击飞出去,狠狠地撞到石壁。他的笑容几乎扭曲了,却依旧很温暖,他笑着说:“我说过,我叫好好,叫这个名字,就一定要做好事。”

萧二愣了,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叫萧二,就一定很二吗?

萧云飞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这好好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武功之高,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他有把握打赢他,只怕那赢,代价也会很高。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当今天子走到他面前向他担保这好好和金人绝无关系他也不会相信了。可这少年为什么要一味忍让,这样的功夫,如果不是他愿意,萧凌是无法强行把他带回萧府的,现在又心甘情愿挨了萧二的两腿。这是为什么,萧云飞的心里有两个答案,一是这少年怕露了武功,让人看出出处,识破了身份;二是他当真如自己所说,是个太过善良的人,他不忍心伤人,更不忍心伤害云寒家里的人。

哪一个答案比较贴合?感觉上都不大对头,又都有点对头。他的笑容纯粹得让人看不出端倪,即使是在现在也不例外。

萧二看了萧云飞一眼,他点点头,算是默许。萧二命人将他吊绑起来,右手撕开了他的衣服。好好平静地看着他。萧云飞的目光扫过他袒露的身体,他的身体很好看,白皙,修长,硬净如玉。他几乎有点不忍。

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是一枚小小的刺青,蛇形,深青色的纹路,在他的左肩蔓延,他忍不住用手指去触,温凉一片。萧云飞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把这个,去了。”

他看到好好的目光里,竟然难以置信地出现了一丝恐慌。他相信,这必是与此相干一党人互相识别的标记,虽然他不知道他是谁,有什么目的,但他首先决定要毁掉它。

萧二用目光征询他的意思,烙铁,或者是剑。萧云飞将剑扔给他。萧二拔剑出鞘,剑落之处,血肉被削去大片。好好皱紧了眉。却仍在微笑。

萧云飞却也淡淡地笑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好好道:“我只是一个乞丐。”

萧云飞淡淡道:“很好。”

萧二会意,他从木质的架子上取了条鞭子下来,好好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他看清楚,那鞭子是锐利的铁片串起的,做工极其精致,末端有倒刺。他当然也明白取鞭子的用意,鞭子轻盈,支离血肉,疼痛万分,却不会伤及筋骨,也不会使他轻易昏迷。看来,这将是一场持久战。

萧二的面色也是惨白,他左手断腕悬挂着,他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萧云飞道:“你若是疼痛难忍,心有不甘,这乞丐的左手给你。”

萧二淡淡道:“谢大人,不必了,属下学艺不精,甘拜下风。”

萧云飞点了点头。

鞭子,在萧二手中挥舞起来,那些锐利的贴片如刀向好好光洁紧致的肌肤袭卷。顿时,血花飞溅。残忍的血红色沟壑在他的身体蔓延。他咬紧了牙。竟然,还在微笑。

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打在他被削去肌肤的左肩上,顿时血如泉涌。他还在微笑,一声不吭。只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已经从他惨白的面颊滚落下来。

萧云飞道:“你有一次开口的机会,下一次,将是一百鞭之后。放心,我这有很多高明的医生,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昏厥。”

好好艰难地开口道:“让,萧大人失望了。”

萧云飞不耐烦地抬了抬手。

鞭子,在少年的身上,如同暴风骤雨袭卷。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更下一章

20

20、严刑逼供(下) 。。。

车子经过了相国寺,云寒坐在马车里,觉得无趣。萧凌想找些话题逗她开心,可又想不出,他不知道,云寒此刻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她的眼前眩晕得厉害,身体所有的伤口都在剧烈地疼痛着。坐立不安。

“呃… …那个… …”萧凌开口道。

“嗯?”云寒勉强应着。

“还在疼吗?”萧凌的棍伤也在隐隐作痛,只是,他受不了长时间的沉闷,让人觉得烦躁。

“谢谢萧大哥关心。不疼了”云寒淡淡答道。

萧凌心下一惊,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客气?他分明看到了云寒眼中的凄惶。他还记得,几天前,他就是这么陪着她进开封府的,彼时的云寒,充满了生气'。。',好奇而活跃,在车厢中笑闹的场景,可是如今,这个活泼好动的孩子,沉默如鱼,冷淡如萧云飞的眸子,深不见底,她的那柄可笑的弯弯曲曲的剑。被萧云飞扔掉了,她换了做工精致的衣服,她变得懂规矩,变得冷漠,他开始想,如果此时再路过市集,看到类似于赵谌的那档子事,云寒怕是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他心里微微觉得遗憾。可是又想,若是当初云寒便这么安静,恐怕如今,也不会和萧云飞变成这样。

曾经的云寒,突然让他想到一个人,一个眼睛里同样闪着明媚的光芒的人,一个睿智,机敏,善良,可笑的孩子。好好。

他心头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昨晚彻夜难眠,觉得自己实在是个自私至极的人,萧云飞对待云寒尚且如此,又岂会放过好好。他不敢想。萧云飞让自己去送云寒,是否是因为自己曾说过喜欢好好那孩子,所以故意支走自己。

他转念又想,萧云飞会不会把好好送交给应天府尹,希望不会,应天府尹昏庸无能,现下局势动荡,他根本没查案的心思,把好好送去,怕是问也不问就处以极刑了。

现下自己只有耐着性子,先把云寒送入宫去,再赶回萧府。

“萧大哥有心事?”云寒平静地问。

“不妨,小事一桩。”萧凌安慰地笑笑。可是云寒心里,却感觉到明显的不安。

“昨天你回来的很晚。”云寒道。她昨日昏昏沉沉,却还是听到了什么。

“是,大人命我出去办事。”萧凌道。

“办事?现下这样的局势,还有什么事好办。”云寒艰难地笑笑。

萧凌不知道云寒何时已变得如此淡漠。他像是期待着,试探地说道:“去抓人。”

云寒苦苦一笑:“乞丐。”

萧凌苦笑:“不错。”

“你不是他的对手。你抓不到他,怕是大哥又失望了,所以才打你的,对吧。”云寒虚弱的面庞露出一丝笑意,她竟然看出萧凌受了伤。

萧凌有些窘迫,可他很高兴看见,云寒的眸中带了一丝调皮。

“不是,他,跟我回来了。”

意料之中,云寒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回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淡:“哦。”

为了掩饰尴尬。萧凌笑笑。

云寒继续道:“我必须先回宫去,再想法子出来。我若误了进宫的时辰,大哥怕是要受到牵连。”

萧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突然眼睛酸的难受,这个孩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若是萧云飞能听到这番话,又不知会作何感想。

萧府。地牢。

血腥气,肆意蔓延。萧二第三次用冷水叫醒少年。少年睁开明亮的眸子。又是可恶的微笑。云飞心里暗骂。

萧二继续忍受着断腕的疼痛,他佩服好好的定力,因为连他,都已经快支持不下去。

少年的身体,血肉模糊,练下鞭子的地方都没有了。地面,是斑斑驳驳的血迹。他的发线沾染了血水,触目惊心的红色。萧云飞竟然觉得很美。他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开始怜惜这个少年,所以他走过去,抬起他的下巴,少年的笑容让他内心颤动:“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和金人有什么关系?”

少年吃力道:“对不起。萧大人。”他说得很诚恳,几乎让萧云飞都相信,他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可是萧云飞不会错,他的判断力惊人,他绝不会错。所以他说:“烙铁。”

有人将炉子抬进来。“想清楚,孩子。”萧云飞的语气竟然有了些怜悯。

萧二惨惨一笑,怎么,对敌人都开始手下留情了?只是,独独不肯怜悯我。在这样下去,他的手只怕要废掉了。不过他不在乎,他的命是萧家人给的,那么,区区一只手算什么?

烧红的铁钳,钳起鲜红明亮如那血液一样的铁块,萧二靠近了好好。好好的笑容里出现了一丝疲惫。怎么?你也累了么,萧二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还是微笑,微笑的回答,那微笑很疲倦,很无奈,像是濒死之人的笑容,纯粹,无力。他真的累了,和我一样,萧二想。

带血的肌肉被烧焦,发出特有的焦臭味。好好的眸中有明显的痛楚,可他一声不吭,还是那该死的微笑。

萧云飞似乎突然对他产生了无限的兴趣,他突然问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做事。”

少年轻轻道:“对不起,萧大人。”

萧二似乎在他眼中看到失望,心中一阵煎熬。他在等待着,等待着萧云飞发怒,等待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死在自己手里,可是没有。

许久,他听到萧云飞的声音:“锁起来,我们走吧,今天就到这。”

作者有话要说:端木今天格外抑郁。

所以一会再虐一章。。。额。。。

21

21、再次见面 。。。

云寒从内东门司出来,已经过了辰时。回到住处,她想稍微休息一下,疼痛和晕眩已经让她不支,连那枚小小的针所给予的短暂的锐痛都不能使她清醒,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可这时却偏偏有人告诉她,太子在找她,她于是站起来。她已隐隐觉得,这两日来她所受到的一切,都和皇太子脱不了干系。她没什么可怨恨,现下,她只想凭着此事,再找到出宫的机会。

皇宫,似乎变得很大。她恍恍惚惚地,努力使自己站直了身子,稳稳地走路,可是,似乎越来越难。什么宫,什么殿,她全然不认得了,走着,竟然撞倒在一个绿袍男人的身上。

抬起头,看见细细的眉眼,很平和的中年男人,她听到男人泉水一样的声音:“这小侍卫,怎么如此冒失。”她便眼前一黑。然后,她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抱起来,还是那个如水的声音:“这孩子单薄的像树叶,竟然就给送进宫来了。”

转醒,竟然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她躺在她的住处,身边的,竟然是明棋和皇太子。

“太子。”她低低道,然后便要起身。

赵谌见她醒了,便露出孩子明媚的笑容:“你醒了师父,你醒了。别起来,快躺着。”

云寒皱了眉。

“这没有别人,放心吧。”赵谌冲她挤挤眼。而明棋却不悦地扭过头去。

她分明看到赵谌红了脸,果然是心里有鬼,可看着这可爱的小孩子,竟然生不起气来。

“我怎么在这?”云寒道。

赵谌不悦:“是御史中丞送你来的。你怎么连我住哪都不记得了?竟然撞上他。”

御史中丞?云寒心下一惊,秦未明。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她知道,萧家的落败,父兄的死,他是逃不了干系的,只因地位悬殊,她从未想到这么快就会与他见面。只是,男人的面庞温暖安详,声音温和,竟像是对待晚辈的宠爱。云寒在内心苦笑,连仇人都对她如此温和,自己的大哥,却偏偏对她百般责难,幸得十哥去得早,十哥身子骨从小就弱,若是死的是自己,十哥单薄的身子,怎么经得起这般箠楚。

赵谌扯着她的袖子道:“我讨厌他。”

“讨厌他?”

赵谌睁着大眼睛,认真地点点头:“我感觉得到,他不喜欢我。”

“哦?”云寒不禁道。看来行刺事件,应该只是赵谌的主意,至少,和秦大人无关。“皇太子殿下。”

赵谌看着她,“嗯。”

看着赵谌粉嫩的脸蛋,云寒突然母性大发,捏了捏他的小脸。“坏孩子。”

赵谌撇了撇嘴,很不满的样子,扭过脸去,再转身看她时,竟然哭了:“对不起。”他的睫毛湿湿的,眼泪真多,竟然止都止不住。

云寒急了:“你若是不想害我,就千万别哭了,这罪过我担不起。”

赵谌便强忍着,只是小肩膀还在上下起伏着。

萧云寒笑了:“我不怪你,总之是我先打你的,我不对。”

赵谌破涕为笑:“真的?”云寒心中苦笑,若是你看到我的伤,不知会作何感想。

云寒安慰道:“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个条件。”

赵谌笑道:“好师父,十个,一百个也没问题。”

云寒道:“我要再出宫去,现在就去。”

赵谌一脸不愿不舍:“你不会,不回来了吧。”云寒突然心里一阵心酸,这孩子,怕是太寂寞,生在帝王之家,只怕,也是种无奈。

云寒笑了:“绝不会。你乖乖在宫里等我。知道吗?”

赵谌笑了:“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你出宫去。”

萧凌回到萧府,没向萧云飞复命,便直奔了地牢。却见有侍卫把守,是萧二的人。他命人打开牢门。独自走下去。长而幽暗的走廊,石壁湿湿的,散发出动物腐烂的味道,让人作呕。萧家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里,让人绝望的窒闷。他径直走到刑房。于是幽暗里,一个声音轻轻地,虚弱地,但是愉悦地说:“你来了。”

萧凌点燃了火把,他不禁惊呆了。被吊绑在刑架上的少年,他几乎已经认不出了。散乱的发被血肉粘连成一片,而他的身体,原本美玉一样的肌肤,竟然被鲜血浸透了,红褐色的伤疤残忍地,一道道地撕裂他的身体。干涸的血迹,不断地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一遍又一遍。这难道是萧云飞所为?看来,萧云飞对他已经很仁慈。

萧凌内心,百味杂陈,他于是道:“我来晚了。”

好好笑了,吃力道:“不妨,你能来,我很开心。”

萧凌明白,在这个漆黑冰冷的地方,只有殉人的孤独,恐惧和疼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竟然只是挤出一句:“对不起。”

好好又笑了:“不妨,我的伤,换两条命,很值。”

萧凌已经猜到,第二条命,是萧二的。他们都是萧家的人,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有时候,他不懂,如此冷漠的萧云飞到底是为什么,能如此吸引他们。是的,他身上有种过人的镇定和气魄,一种超人的能力和魅力。有时候萧凌想,如若自己是女人,只怕都要爱上他了。

萧凌伸手,颤抖着想去解下好好手臂的绳子,好好制止了,虚弱道:“不必,会牵连你,别忘了,我是个好人,只会救人,不会连累别人。”

萧凌笑了,好好也笑了。“你真是个疯子,傻子。”萧凌忍住心痛大声道。

好好吃力地说:“我现在这样,岂非更像个乞丐?”

萧凌大笑,几乎笑出眼泪。泪被他强忍回去,流在心里,“像,的确像。”这个少年,坚强得让他心酸。

有时候,男人间的感情来得急迅,一瞬间,便已注定是一生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恩,一会要不要再添一更。。。虐得有点上瘾。。。。

22

22、血浓于水 。。。

七岁的赵谌把事情办得很妥帖,送了云寒出宫,还为她备了车。她的伤口还在作痛,马车的微微颠簸几乎让她昏厥。只是她必须立刻赶回,生怕晚回去一会,小乞丐,便会枉死在大哥手中,毕竟那是一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曾给过她温暖的人,想到这,心下又是凄然。她也突然萌生了赌的念头,想再赌一赌,看看自己在萧家,到底有多少分量。

绣花针带给她的短暂锐痛使她不断强打起精神。

马车停在萧府门口。冬忍看得有点惊异,早上刚走的小主人现在又回来了。“小少爷,您回来做什么,快走啊。”冬忍将云寒拉出门外,低声道。

云寒微笑:“我是来找大哥的。”

冬忍急了:“不是小的多嘴,大人他是怎么对您的,您都看见了,他若知道您又私自回来,那还不… …唉… …”

伤口又开始痛,她不能站着太久。她安慰冬忍没事,便转身进了府,径直去了书房。她站在门口迟疑片刻,准备抬手敲门,可是膝盖突然一阵刺痛【wWw。wRsHu。cOm】,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撞开了房门跌进去。

萧云飞一惊之下站起身来,看见是云寒,有点惊异,有点愤怒:“私自出宫?”

云寒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地微笑:“不是,皇太子准了的。”

萧云飞似乎面色缓和了些,他似乎看出云寒的不适,便道:“什么事,坐下说。”

云寒端端正正在萧云飞面前跪下:“哥,云儿求您一件事。”

萧云飞心头一颤,云儿似乎很久,没这样叫过自己了,“说吧。”

云寒没有迟疑:“关于被您关起来的乞丐。。 …”

萧云飞明白了,他全明白了,原来她萧云寒这样低声下气地来求自己,并非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是为了一个外人。他取出从好好身上找到的那串璎珞,愤怒地摔在云寒脸上,“滚!为了一个金人的奸细,你竟然来求我,很好,这就是我萧家的孩子,很好!”

云寒面颊红肿起一块印记,但她一动不动:“大哥,他是好人。”

萧云飞为云寒的单纯感到可悲:“好人?可笑,何谓好人?”

云寒不语。

萧云飞冷道:“说!”

云寒轻声道:“他救过我。”

萧云飞冷笑:“可他会毁了我大宋。”

萧云寒迎上云飞坚硬的目光:“他不会。”

萧云飞不再理会她,只是淡淡道:“此事你无权过问,滚吧。”

萧云寒不动。

萧云飞淡淡道:“若要跪。去院子里。”

云寒竟然真的起身,走到院子中央跪下。膝盖处的伤口,让她痛得几欲失去知觉。她的额头还在发烫,神智,竟然又有些模糊,好在膝部传来的源源不断的锐痛让她在清醒和混沌的边缘挣扎。

萧凌端茶进书房,在门口迟疑了一下,云寒果然没有食言,她果真为了好好的事情回来了。

寒冷的秋风卷着落叶在书房的窗棱上一扫而过。萧凌一直陪在云飞身边。他喜欢他这样陪着。萧凌终究还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人也细心。他在身边,他心里踏实。

萧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被咽了回去,他常常觉得自己的无能,甚至还不如云寒一半勇敢。

“若是想求情,不必了。”云飞在案前工工整整地抄写着什么,头也不抬,淡淡地说。萧凌一惊,萧云飞似真和他有着某种默契,如同亲生兄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心有灵犀。

“是。”萧凌应着,心里,备受煎熬。

好好在地牢里那样吊着,就算不痛死,只怕再拖下去,一双手臂也要废掉了。他想着,心乱如麻,时不时张望着院子里的云寒。点算着熬人的时刻。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种局面竟然已经僵持到了傍晚。萧凌站得两腿发麻。

云寒还跪在院子里。针刺在受伤的血肉上,连那种疼痛,都不能再激发她的意志。她隐约感觉到地面上出现了斑驳的血迹,鲜红的芬芳的液体从她的布料里透出来,带着她生命的意志一点一点流逝。

萧凌看到院子里的身体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栽倒下去,他反倒松了一口气,晕过去了,终于晕过去了,这孩子太倔了。他于是小声提醒道:“大人。”

萧云飞站起身,向窗外看了看,冷冷一笑,像是自嘲,他想不出,一个小乞丐到底有多大魔力,可以令萧云寒连身体都不顾。

他走到萧云寒面前,俯□,才震惊的发现,地面,已经一片殷红。他心头一颤,想抱她起来,扯起她的手臂,袖口滑上去,露出光洁白嫩的腕子,上面竟然布满了针眼。一探额头,滚烫,他红了眼睛。她竟然骗他,他从来不知道,她的伤痛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冬忍!冬忍!立刻去,烦劳孙大人过来一趟,立刻!”他怒道。他抱着她回到云寒的房间,将她面朝下,轻轻放在床上,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撕开她的衣服,整个背部,触目惊心的伤口,愈合状况非常差,大多都已迸裂,里衣浸染了血色。他倒抽一口冷气。走出门去,萧凌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口,萧云飞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凌委屈,不语。

片刻,萧云飞眸中的怒意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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