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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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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将云寒轻轻安置在床榻上,他踟蹰了半晌,在考虑要怎样替云寒上药,毕竟云寒已经十六岁,亲自上药恐有不妥,正在思忖,门口有家丁来报:“大人,孙家小小姑娘到了。”

云飞不禁笑了,现成的大夫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随即又是头痛,这小小一向无理蛮横,伶牙俐齿比云寒还略胜几分,只怕自己又要惹上个大麻烦。

云寒轻轻地呻吟一声,云飞便也顾不得多想,只淡淡说了句:“请小小姑娘到这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吃完午饭,开工。。。

4月26日

感谢安然提醒,文已修改。。吼吼。。

5

5、无声战役 。。。

家丁迟疑的声音:“是。只是… …”

云飞皱眉道:“说。”

家丁道:“小小姑娘,她不肯进来。”

“不肯进来?”话才出口,他心下便已了然,他已想起,萧凌还跪在门口,一定是的,没有他的命令他绝不敢起来,其实在云飞眼里,萧凌也不过是个长云寒五岁的大孩子,自六年前在秦州从山贼手里救下他,他便誓死跟随云飞,萧凌相貌清秀,武艺也尚算不错,人又善良懂事,他便留下他在身边,倒也帮云飞做了不少事。云飞心里还是心疼他的。便急急下了楼,穿过□,径直走向大门。

果然,萧凌皱着眉跪着,小小对云飞怒目而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像这跪在面前的,不是他萧家的人,而是她孙家的。

“起来吧。”云飞淡淡道。

“萧凌不敢。”萧凌闪着真诚的大眼睛,一脸虔诚地看着云飞。

云飞火了,这不是成心要和我作对吗?

果然,小小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起来!”云飞喝道。萧凌这才听话地站起来,也许是跪得太久,双腿竟有些不听话,一下靠在了云飞身上。吓得萧凌立刻后退一步。

云飞更火了,我有那么吓人吗?

小小也火了:“萧大人好大的威严啊,是不是我晚来一步,就能赶上云儿的葬礼了。”

萧凌仓皇地低下头去。云飞突然明白了萧凌那句“不敢”的意思,这混小子,看来没少对小小说他的坏话。

他压住怒火,浅浅一笑:“小小妹妹,你不想先去看看云儿吗?”

小小瞪他一眼,径自走进大门去,从容得好像进自家的院子。云飞看她走远了,瞥了一眼旁边的萧凌,冷冷道:“谁让你起来了了?没规矩,把裤腿卷过膝盖,给我好好跪着!”说罢,转身也走进去。大门在萧凌身前重重关上了。

萧凌欲哭无泪,这算什么,阳奉阴违,动用私刑吗?

萧凌从内心是敬云飞为兄长的,这么多年,跟在云飞身边,鞍前马后,他对萧云飞钦佩得五体投地,而云飞也一向待他很好,那种隐忍的关怀时常会令他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本就是云飞的亲弟弟。如今因为一个黄毛小丫头挨骂受罚,他心下颇为委屈,想想云寒的处境,他又突然找到了心里平衡感。可随即,他便开始为自己这种小肚鸡肠的想法感到耻辱。便摒弃了这番私心杂念,跪得规规矩矩。

云飞穿过花园,经过一个低低的月亮门,直至西厢,他在院中迟疑了一会,这才上楼去。云寒似乎已经醒了。他深知上药的疼痛,听见云寒低低的呻吟,自己却不方便进去,只得在门口等候着。

半晌,呻吟声止了,他听到宋妈妈的声音:“怎么了?云儿,又疼了?”

“没有,只是想不到,大哥如此蛮横无理,早知道,早知道云儿就不回来了。”

云飞皱眉,还是打轻了。

“胡说。”宋妈妈轻轻道。

“我觉得云儿说的不错,就是不该回来,让萧大哥后悔一辈子,让他天天念着你。”小小道。云儿握住了小小的手。她看到小小,心里说不出的亲切和快慰,这个白腻的少女出落得清丽可人,看了便喜欢。

“小小,你说,哥哥他也会想我”云寒的声音有些颤抖。

云飞的心里微微一酸。

宋妈妈笑了:“不是老身多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啊,大少爷… …”

云飞面颊微热,他在门外轻咳了两声,止住了宋妈妈的话。

门内,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门开了,小小气势汹汹地守在门口,活像门神。气氛有点尴尬。

云飞还是面庞冷毅,目光里看不出丝毫端倪。“小小,一会到我书房来一趟。”说罢,转身便走。小小反倒无措起来。

云飞转过脸去,无奈地轻笑,转身离开,心下,却久难平静。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事,他必须想清楚,怎样将所有麻烦,做一个漂亮的收尾。他听世儒说过,皇太子虽然骄横,心地却还不坏,单纯得要命,可是他却清楚,在朝廷里,那些恭维的笑脸和堂皇的言辞背后,有多少人正想借此事大做文章。云儿年少,他不知道该怎样教她,才终可以使她,担当大任。

他回到书房的时候,竟然已过了子时,窗外圆月高挂,长身玉立的影投在窗棱上,那雕花的窗上蒙上了浅浅的银色的雾,他在案前坐下,缓缓研磨,心下已有了想法,可不知怎的,内心却又没由来的泛起波澜。

云寒的伤口被处理得很好,那些交错的伤痕,让人看了就心底发凉,虽不多,却残酷如刀刻,小小皱了眉,替她背上盖了件衣服,然后坐在一旁看她,想起当年那漂亮的小公子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她细细地看着云寒,似乎要把这些年失去的,都看回来。云寒出落的更加清秀漂亮,只是太过清冽了,太清列了的美,怕也是不好的。特别是那眉目间,竟透出一股男儿的英气,使那本来就冷傲的脸上多了份坚毅,竟然有些像云飞。

云寒也看着她微笑,不语。小小其实很想听听云寒这些年来在山野间的见闻,可她心知那伤敷了药后疼痛难熬,便不曾开口,想家仆吩咐去熬些清热止痛的汤药来,进屋又对云寒说:“萧大哥让我去书房一趟,我这会先去了,你在这好好休息,我一会回来陪你。”

云寒苍白的脸上露出默许的笑意,小小喊来宋妈照顾着,这才放心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我勤快的和小蜜蜂一样。

表扬一下自己。今天更了1W字。

6

6、纠结的人 。。。

书房,寂静无声,云飞在写字。他的手生得很好看,苍白有力,手指修长,这样好看的手指是适合写字的,所以,他的字自然很漂亮。

门口传来细微的骚动,他听到一个细软的声音:“萧大哥。”

淡淡一笑,这丫头还是挺懂规矩的。他不回答,将手中一页纸写满了,小心地折好,封起来,这才站起身,淡淡道:“进来吧。”

小小推门走进来,眸中的气焰减弱了许多,只是还是带着挑衅。

萧云飞好像没有看见,将手中的信交给她,道:“你立刻回府,将此信转交你大哥。”

小小撅嘴道:“萧大人,孙小小既不是您家的下人又不是萧家子弟,您的吩咐,小小恕难从命。”

是的,你不是萧家的人,你若是萧家的人,决计不敢说出这样违逆的话。云飞冷冷道:“这关系到云儿的安危。”

“怕是只有你萧家的安危吧,难不成萧大人也关心月儿的死活?”小小轻轻道。

云飞淡淡一笑:“云儿是我的妹妹,我若是不顾她的死活,只怕这次,谁也救不了她。”

小小冷哼一声,不语。

云飞背过手去,俊秀的侧脸在月光下格外好看,只是,冷如冰霜。他淡淡道:“你可知,东京已有人将云儿与前不久闯进开封府的金人刺客联系在一起?”

小小不禁色变:“这简直是污蔑!胡言乱语。”

云飞平静道:“自然不是所有人都与你有同样的想法,就算明知是假,依旧还有不少人,想借此大做文章。”

“那,那该如何是好。”小小再也忍不住。

“进宫最方便的,怕是只有世儒兄了。唯今之计,只能用朱后的身份,去堵住那些不轨之人的口舌。”

小小恍然道:“明白,小小这就回去。”

萧云飞送小小至书房门口,眸中射出冷冽的光芒:“小小,我一直把你视作亲生妹妹,纵容你,疼惜你,可你心里应当明白,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何止我萧家,令尊是怎样惨死的,你应当比我更清楚。恕萧某直言,云儿现在背负的,并非一家的仇恨。”

小小心头一颤,随即,愧疚丛生,相比云寒,自己显得软弱无能,而云寒现在的痛,又有多少,是代替自己背负的。只恨不能生作男儿身,只恨自己不够坚强,担不起国仇家恨。

小小缓缓跪下来,“萧大哥,小小刚才出言冒犯,请萧大哥原谅。”

云飞轻轻一笑,傻丫头。“快去送信吧,别让世儒兄担心。”

他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故作镇定负手走出门去,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急急下了楼,吩咐道:“冬忍!快叫萧凌给我回来,别在门口跪着了!”好容易摆平了小小,他不想让这个骄纵的小丫头片子再次对他翻脸。

萧凌起了身,膝盖肿的不像话,也怪自己多嘴,可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没错。他一瘸一拐进了门,正和出门去的小小打了个照面,小小诧异地看着他,他苦笑着看着小小,小小顿时脸黑,萧凌一抬头,看见小小身后的云飞,差点掉出眼泪。云飞假愠道:“一个大男人,走路没个正行,像什么话。好好走路,滚回房间好好反省。”

“是。”萧凌挺直了身体,努力使自己以常人的姿态行走。小小本想发作,又怕再连累萧凌,又怕耽误了时辰,便匆匆出了门。

萧云飞目送小小的轿子消失在街角,自己却无意返回,独自徘徊。

汴梁的夜,依旧美不胜收,只是,这美,可以苟延残喘到何时呢?远处的灯火绚烂处,却依旧有些繁华的影子。

青楼酒馆,门庭冷落,杏旗招展,却抑不住萧条的气氛。萧云飞的手指微微蜷曲着,心下突然涌起说不出的落寞悲凉。

“大人。”轻轻的声音。云飞回头,竟然是萧凌,便皱眉:“怎么,不愿意休息,愿意继续受罚?”

“不是,大人,天凉。”云飞看到他手中捧着的衣服,心下了然,不禁微笑了,接过衣服,淡淡道:“若是委屈,大可以说出来。”

“萧凌办事不利,理当受到责罚。”萧凌恭敬道。

云飞点点头:“回去休息吧。”

“是。”萧凌转身回府。

云飞披了衣服,又痴痴地立了半晌,这才回身,从小门进了萧家的院子,入了祠堂,笔直地跪下,握紧的拳,骨节发白,清冷无色。

“云飞无能。”仅一句话,他心头却涌起说不出的酸楚。先说国仇,金人几乎兵临城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萧云飞乃将门之子,可惜父亲去的早,自己如今只有阁门的虚衔,都说一入阁门,他日必得重用,只是如今大敌当前,身为武官不能临阵杀敌,何等的耻辱与煎熬。再说家恨,父亲早年丧命于熙州知州上任途中,同年,萧家老宅被人放火烧得干净,萧家的名誉也险些被奸佞小人所毁,余下这一双兄妹,家仇难报。他从小将云寒视为男子培养,让她远离东京,十八般兵刃,兵书战策,也难为一个女孩子,该学的都学会了,不该学的,却也学了不少,养成了率直冲动的性子,福兮,祸兮。

作者有话要说:缓冲一章先。后面有大餐。

7

7、这馊主意 。。。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文文没人看吧,自己还是挺自娱自乐的。

特高兴的说封面还是自己拿PS做的。吼吼。

朱后坐在床榻上。妆容精致,只是,依旧遮掩不住倦容。多日来,寝食难安。铜镜中的自己依旧风姿绰,只是红颜易老,特别是深宫中的红颜,更易凋零,山河动摇,美人如絮。华贵的衣衫和翠翘搔头装成的她,憔悴不堪。

她微微叹息了一下。才过了卯时,宫女小玉轻轻走进来,在她耳边轻轻道:“孙御医求见。”

近来所有的宫娥太监说话,都是轻轻的,说重了,朱后怕是又要发脾气,她有头痛的顽症,此刻正痛得厉害,焚了安神香也不见效。孙世儒来得正好。

“进来,要他快些进来。”

孙世儒向朱后请了安,朱后微微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

“娘娘近来,头痛可有些缓解?”世儒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适合入耳,朱后皱了眉笑得隐约:“还是不大好,夜里也睡不踏实。”

世儒微笑道:“臣前日里四下寻访,找到了几个善于按摩推拿的巧手女子,今日特带进宫来,可缓解娘娘身体上的不适。”

朱后微微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让他们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三名青衣少女缓缓走进来,规规矩矩行了礼,跪在地上,朱后扫了一眼,倒也生的规矩漂亮,看了就讨人喜欢。

“起来吧。”朱后道。

“卿儿,去替娘娘缓解一下头痛。”

其中那名唤卿儿的便走过去,小玉端了金盆,卿儿净了手,擦上安神的精油,这才缓缓地将冰凉的手指覆上皇后的额头。轻轻揉捏推拿。疼痛立即缓解了不少。

世儒微笑道:“娘娘,不知皇太子殿下的伤势如何。”

朱后道:“不妨,谌儿也只是皮外伤,不必太过小题大做。”

世儒道:“可是臣最近,却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皇太子殿下为金人所伤,搞得开封府人心惶惶。”

朱后皱眉:“胡说,哪来的话,说得人提心吊胆。”

世儒道:“臣以为,应当为太子,安排几名武艺高强的近侍最为妥当。”

朱后闭目道:“无妨,你物色几个妥贴的人,我来安排。”

世儒微笑:“臣以为,萧家老十最为合适。”

朱后不禁问道:“可是打伤谌儿的那孩子?”

世儒道:“正是。”

安神的香缭绕不散,卿儿的玉手让朱后格外舒服,她继续闭着目,淡淡道:“说下去。”

世儒微笑道:“萧家一门忠义,这您是知道的,一家五子皆为朝廷献身,那萧云寒更是自小得高人真传,武艺了得,却因措手伤到皇太子殿下而可能使萧家惨遭牵连,所谓不知者不罪,不如借此机会,令他将功补过,一来保护了皇太子殿下和娘娘您的安全,二来杜绝了不轨之人的口舌,三来保全了萧家,使萧家终身感念您的恩德,四来向天下之人展现皇太子殿下和娘娘您的宽厚之心。岂不也好?”

朱后点点头,却浅浅勾起了嘴角:“孙大夫,你既然已做好打算,又何必来找我商量。”

世儒道:“臣不敢。”

朱后睁开眼睛,挥手命卿儿站到一边,淡淡道:“我如今就卖你这个人情,照你说的办吧。不过,萧云寒终究伤了我的谌儿,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赐他官职,你明白吗。”

世儒恭敬道:“臣明白。”

朱后转身:“把那个卿儿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世儒,微微一笑。

靖康元年的秋天,注定是多事之秋。

门前街上人山人海,街头巷尾流氓无赖竟然也喊起了和今人对抗到底的口号,萧云飞眉头紧锁,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此荒谬的行为,竟然是当朝天子一手策划的。

这样的大事街头巷尾人尽皆知,皇帝不听劝谏,硬是相信有高人做法,可以一举消灭十万金兵,只需招募七千七百七十七名义士,使用六甲之法,便能全胜。而在云飞看来,这所谓的高人,除了姓高以外,真的看不出什么高明之处来,甚至连身材也短小精悍。云飞头大。却不动声色地回到萧府。

近两天,云寒倒是老实很多,好容易回到家里,本就是不记仇的孩子,现下越来越贪恋和云飞在一起的日子,也许是看出了大哥终究还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关心,竟然“恃伤而骄”,云飞想,在这样下去可不行。

行至西厢楼下,便听到摔碗的声音。

“怎么?她还在闹?”云飞冷冷道,丁香回道:“回大人,小主人闹了一天了,伤害还未愈,药也不肯喝,谁劝都不听。”

云飞便转身出去,在马棚捡了根鞭子,不动声色上楼去。一开门,一个茶杯迎面飞来,云飞一闪身,接在手里。不禁怒火上涌,他两步走过去,一鞭子甩在云寒身上,狭长的血痕从雪白的里衣里透出来,云寒下意识去捂伤处,不想手指又挨了一鞭。云寒没料到是大哥,竟也不躲闪,只是清澈的眸子里透着委屈。

“说,为什么不喝药!”

云寒没想到大哥是因为这个而动怒,不禁笑了。这一笑,云飞一愣,下意识用手去探他的额头,难道是发烧了?

云寒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便问:“大哥!听说连魏三都被当做天兵随那妖道做法去了。”

魏三是东京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调戏寡妇,欺负幼童,坑蒙拐骗无一不精。云寒来此不过几日,竟然连这都知道了,看来萧凌真没对她少讲这些无聊的故事。

云寒见大哥没说话,又壮着胆子骂了一句:“呸,真是昏君。”

云飞却动了怒:“这话是你该说的吗?想讨打便给我滚下来跪好了!”

云寒吐了吐舌头,云飞却在心里笑了,这孩子说的还真是大实话。

云飞俊美的面庞露出浅薄的笑意:“还疼么?”

云寒弱弱道:“疼。”

云飞冷冷道:“疼也忍着,你今日该进宫去了。”

8

8、一场阴谋 。。。

“大哥!”云寒急了,翻身下床,跪在萧云飞面前,膝盖还是生疼,身上的伤也未痊愈,这一跪,竟然有几分头晕目眩。

云飞冷冷看着她,不悦:“怎么?”

云寒道:“云儿不想违逆大哥的意思,只是那皇太子,生性刁蛮,和云儿结怨在先,云儿去伺候他,恐怕… …”

“早知道怕,就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云飞道,“你也长点记性!”

云寒低低道:“是。”

云飞目光柔软了起来,他继续说:“大宋危在旦夕,让你进宫,保护皇室血脉周全,也算是为国效力了。”

“云寒明白。”

云飞心里笑了,明白?明明是一脸怨恨。“此去,定要长记性,在宫里做事,要谨慎规矩。明白吗?”

“云寒明白。”一脸怨毒。

不过云寒最近恭顺了许多,云飞已经很满意。“宋妈,替云寒更衣。”

云寒换了装束,随孙世儒进宫,十月的阳光真好,可惜人,心情不佳,她换乘了小轿,直奔宫城。从苑东门入内,在内东门司报了到,向北经过后院苑,一路花开脉脉,只是寂寞至极,似乎在暗示着盛世的凋零。斗拱浑厚宽阔,飞檐温柔妩媚,彩画雕栏,柔丽绚烂,可在这精美的建筑群中行走,云寒毫无兴致,反倒觉得这大内寂寥猥琐,毫无生气。她跟着孙世儒在宫墙隔离出的让人气闷的空间里行走,一路向北,经过升平楼和集英殿,又不知走了多久,孙世儒小声告诉她,前面就是仁明殿了,皇后住的地方,要她记住。

云寒并没有兴趣去记得这些东西,因为她看到前方红墙下现出一个人来,几乎想立刻转身逃窜,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那个恶毒的皇太子。孙世儒不动声色拉了她的袖子一下,云寒这才极不情愿地行礼,跪地道:“皇太子殿下。”

九岁的赵谌高傲地仰起头:“起来吧。”云寒这才站起身。赵谌看了孙世儒一眼,道:“孙大夫,母后头又痛了,她要我叫你过去。”

世儒微微一笑,恭敬道:“世儒立刻就去。”又回身看了云寒一眼,示意她千万莫要与皇太子产生冲突。云寒忽略了这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下忿忿道:管你。

世儒远去了,云寒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果太子您没有什么别的训示,云寒这就告退了。”

“哎!别走!”赵谌急了,一把扯住云寒的袖子,真是个孩子。

云寒转身,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母后说,要你在我身边陪伴,相当于近侍,可是并不授予官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父皇给你一个阁职,以后升为带御器械也不一定。”

云寒心中暗喜,带御器械?那不是比大哥这个空有官职的家伙还威风?若自己能在官位上压倒大哥,看他以后还怎么打自己。

慢着,皇太子怎么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去帮助一个让自己当众出丑的人。她看着赵谌,赵谌眸中竟有一丝请求。

云寒不禁心软,于是道:“太子有何吩咐?云寒定当竭力。”

赵谌眸中闪烁出光芒:“此话当真?”

“不敢有所欺瞒。”

赵谌道:“我听说你武功了得,我想请你做我的师父。”

“云寒不敢。”她惊吓不轻。

赵谌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求你了,我想保护母后,金人就快打进来了,我怕。”

云寒想告诉他,就算要学,时间也怕是不够了,但她看着这孩子明媚的乞求的眼睛,却实在不忍心。赵谌不过也和她一样,是个想守护亲人的孩子而已,何必太残忍。

赵谌又道:“我绝不会告诉母后!你若是愿意,今晚子时,仁明殿。我等你。”说罢,欢欢喜喜地跑开了。

云寒被内侍省的人带着,七拐八拐,估摸着是到了宫城的边缘,安排了住处,略显破旧的一排矮檐的屋子,左手一间,推门进去,门顶竟落下些灰来,虽简陋了些,倒还尚算宽敞。打扫收拾停当,天色已暗了,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毕竟,是在宫里的第一夜,入夜,她的脑中,竟然反复地徘徊着皇太子的话。她本就是个多事的人,一想到那个奇怪的约定,心里便像猫抓一样难受,仁明殿,子时,会发生什么?

辗转着,已临近子时,她努力不去想这件事。残碎的月色从窗子的缝隙里透进来,竟然斑斑驳驳地,铺了一地。突然一道黑影掠过那一地的碎银转瞬即逝。

“什么人!?”云寒冷喝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开门出去。

一道黑影在屋顶一闪而过,她跃上屋顶追过去,黑影翻过了两道墙,竟然跃进了明仁殿。她迟疑片刻,跟上去。

黑影不见了,偌大的院子,回廊上的灯笼流光始散。突听屋内一声惊呼:“有刺客!”

“皇太子?”云寒顾不得多想,冲过去。屋内却蹿出一个人来,从身形上看,正是方才的黑衣人。云寒飞起一脚,正中男人胸口,男人口中喷出鲜血,跌倒在地。这不禁让云寒有些意外,就这点功夫还来私闯皇宫?

侍卫们已闻声赶来,转眼间,院内灯火通明。皇太子坐在门口哭泣不止,内侍省的人也赶来了,有宫女去传御医。

不多时,众人分开一条道路,提灯的宫女引路,前来的,正是朱后。

陈近侍上前查看了状况,向朱后禀报:“娘娘,刺客已服毒自杀身亡。”

朱后应了一声,去抱赵谌,赵谌面白如纸,蜷缩在朱后怀里,哭泣得更厉害:“怕,我怕。”

“谌儿不怕。母后在这。”此时孙世儒也赶到了,他替小皇子检查了一番,并无大碍。朱后方才放心。她皱紧了眉头,道:“此事一定要彻查。”

陈近侍道:“臣明白。”

朱后略一思忖,又道:“这事须告知皇上才好。”

世儒上前一步道:“娘娘,不可。”

朱后看着他。

世儒继续道:“现下国难当头,皇上日夜操劳,几日几夜不曾安睡,皇上的身体,再经不起这番劳累了。若是此时再去扰乱龙体,弄得人心惶惶,那么不止皇上,整个后宫也会不得安宁。况且此人已死,查无对症,不如让陈近侍细细彻查,待查出结果,再禀报皇上不迟。”

朱后没兴趣听这些,她的头痛症又犯了,小玉和卿儿上前扶住她,她摆摆手:“也罢,孙大人,你去处理。”转身又吩咐道:“此事不许泄露出去,否则。。。。。。” 陈近侍上前道:“臣下明白。”

“母后。”拖着哭腔,赵谌白嫩的小手扯住了朱后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惹人怜爱。

“谌儿。”朱后疲惫地说。

“我要萧侍卫与我同住。谌儿怕。”可怜兮兮的大眼睛。

朱后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也罢,随你去吧。”也许是因为太过疲倦,那双明眸里,竟透出倦世的淡漠。

云寒还傻傻地站在原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她还来不及考虑。

众人撤出了院子,刺客的尸体被抬走了。有个年轻的小近侍在走过云寒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冲她一笑:“可以啊哥们,救驾有功,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众人远去了,赵谌却冲她诡秘地一笑,突然凑上来轻声说了句:“师父,这是我送你的大礼,怎么样,喜欢吗?”

孙世儒,无奈地微笑。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你们… …你们… …”云寒说不出话来,戏弄皇后,这不是说着玩的。

孙世儒苦笑:“皇太子终究是个孩子,这些年过得太凄苦了,皇室子弟的苦,非我们可以体会的,终究是个孩子,你在他身边照顾,我也安心。也罢,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处理那个‘刺客’的‘尸体’。”

难以置信,她就这样在赵谌和世儒的安排下立了一件大功。她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入宫第一天的事,彻夜无眠。她几乎迫不及待想回家去,把这件事告诉大哥。她的小徒弟倒也真待她不薄,翌日就为她告了两天假回家去,并让她收拾好一切,两日后,回宫与他常住。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要大虐特虐了。。。。。

… …。。。。

穿了条蓝色的到脚踝的长裙子坐着打字,腰酸背痛

9

9、代人受过(上) 。。。

萧云飞立在窗前,一言不发,案上扔着两封信。是萧凌把信送进来的,淡淡的黄色,其中一封,还带着隐约的兰花的香。云飞看完,便变了脸色,他的手指微微弯曲,显然用力了,指节发白,萧凌知道,他生气了。那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萧凌细细揣摩着云飞的神情,心生疑窦,但他不敢多问,小心地站在一旁。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阳光下的竟然萧云飞显得有些老了,萧凌听人说承担太多的人总会老得很快,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他怕云飞变老,真的有些怕了。

突然院子里传来丁香的声音:“小主人回来了。”

萧云飞向窗外瞟了一眼,丁香紫色的裙子从他面前飘过,云寒兴冲冲地跑进来,“哥哥!”一回身,却迎上云飞冰冷刺骨的眸子。云寒心顿时凉了大半,她感觉很不好,可她思来想去,并没有想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云飞的目光却几乎刻入她的骨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字一顿道:“我听说了些事情。可我不想听他们告诉我,我想听你说。”

“大哥,云儿,云儿没有犯错,真的没有。”她一头雾水,声音却明显低下去,她向后退了一步。

“昨晚的事。”云飞逼问道。

云寒头皮发麻,可是昨天那档子事,的确与自己无关,更何况,连皇后和内侍省的人都不曾看穿,大哥没道理会知道。想到此,不禁又硬气了几分。“昨晚的事,只是一场虚惊,也并是金人所为,大哥不必太担心,宫中已经在彻查此事。”

“我问你了吗?!”云飞怒道,“萧凌!”

萧凌在一旁恭顺地递过早已准备好的藤条,却更看不懂他们打的到底是什么哑谜,只是无奈地望了云寒一眼,那样子分明是在问:小祖宗,你又惹了什么祸。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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