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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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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映夕点了点头,清美的脸上掠过几丝感叹。姚凌一生所希冀的,至死都得不到,慕容宸睿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也算得上有情有义了。
    车湘里一直沉默着的范统,听着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话,拧起浓眉,低声咕哝道:“姚贤妃可谓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之前行刺过皇上和皇后,死后还能够风光大葬。”
    路映夕耳尖地听清他的咕噜,不由漾唇一笑。在范统的想法里,没有那么多弯弯曲曲纠结的恩怨,他的世界里黑白分明,好人应有好报,坏人不应碍到上天的厚赐。可是这个世上其实有讦多事并不适用非黑即白的道理,也鲜少有纯粹的坏人好人之分。
    马车上,还有一人,那便是正在用小火炉煎着安胎药的王婕。听到范统的自语,她转眸瞥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有反驳他。先前她听过他提起一些姚凌的事,深觉女子若此,活着钝属累已累人。
    “娘娘,该喝药了。”紫砂壶内的汤药咕噜噜地响着,王婕打开壶盖看了看,便浇灭了火苗。
    “这么烫,你就这样让皇后喝?”范统低低地冒出一句不满的话。
    路映夕这几日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故意添乱,道:“范兄,你何时变得这么细心休贴?”
    范统斜眼睨她,对她也十分不满。这些天她一逮到机会就挑他的刺,似乎非要看至他和王婕吵起架来才高兴。
    娘娘英明。王婕接茬,淡淡地弯了弯唇。她本非宫廷中人,对于皇宫礼节不甚清楚,而皇后又亲和有加,她也就从善如流地自在说话。
    范统低哼一声,朝慕容宸睿看去。
    慕容宸睿神色闲散,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朕也觉得小范今日格外的细心。”
    “联手欺我一人”
    范统咬牙低着嗓子道面色涨红,有气无法发。
    “怎是欺你?不是在夸你么?”王婕的口中气似是云淡风轻,美眸中藏着点点笑意。
    范统扭头不看她,恼怒地不吭声。他是越来越了解何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路映夕笑着对慕容宸睿道:“宸,照范兄的面相看他的红鸾星今年大动,看来好事近了。”
    “哦,腾不知道你还会看面相。”慕容宸睿配合地接腔。
    “你看,范兄面色红润眉梢似带春风,显然是桃花将开红鸾将动。”路映夕笑吟吟地说着,看到范统恼羞成怒地瞠目瞪她,再补上一句,“而且他的红鸾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范统又急怒又窘迫,梗着脖子大声驳道:“胡说范某今生根本无意娶妻!”
    他喊碍颇响,喊毕车湘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路映夕转头觑了王婕一眼,见她的脸色平淡但眸光分明黯淡了几分,心中不禁暗道,范统也未免太不解风情了,果真是木头桩子。
    慕容宸睿伸手揽住路映夕的肩,凑近她耳旁低语道:“依小范的性子看来,他的情路会有不少小波折,但也不一定是坏事。就如我们,一路行来,共历风雨,才知相爱不易,才懂珍惜。”
    “是。”路映夕轻应,心底变得柔软而沁甜:“相爱与相守,都不容易。宸,我们的路也还很长。”
    “相不相信朕能够给你一生的幸福?”慕容宸睿压低嗓音在她耳边似蛊感般地道。
    “这要看你的表现。若是表现好,我便会多相信一此。”路映夕学着他之前说过的话,有模有样地回道。
    慕容宸睿微恼,刻意在她耳畔吹气,却又状似只是在和她说悄悄话。
    路映夕面颊一红尴尬地看了看范统和王婕见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才略定了心。
    “夕,朕忍了很久。”慕容宸睿突然低声吐出一句话,气息似柔筷般钻入她耳朵。
    “什么?”路映夕忙别开脸,不过还未听明白他的意思。
    慕容宸睿手下微一用力,楼紧她的肩头,趋得更近低沉地道”自你有孕,后来又离宫养胎,再又发生了战事已过半年了”
    路映夕愣了片刻逐渐想懂他话里的含义脸颊顿时滚烫起来,连耳根都染了徘红。
    慕容宸睿退开一点距离扬唇坏笑,欣赏她面红耳赤的赧然样子。
    “不许说这些!”路映夕羞恼地低斥。
    路映夕恼怒地瞳眸,但顾及于旁人在侧,也不好再多言,只能暗暗瞪他。
    慕容宸睿却不似她那般顾忌恣意地又靠近她,低低道:“夕,你自身谙得医术,不需朕去问王军医了吧?”
    路映夕身子僵硬,不敢乱动,其实明知他不会当场对她如何,可心里无端感到非常坚张。
    “嗯?”慕容宸寄暗笑于心语气却益发邪魅起来,“可不可以”
    “不可以!”路映夕脱口急道。
    因为声音略大一旁的范统和王婕都转眼看过来,路映夕羞窘得简直想找地洞钻。
    慕容宸见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愉悦响亮。
    路映夕狠狼地剁了他一眼,继而垂下头掩饰发烫的红艳脸颊。
    慕容宸客笑得更放肆欢愉,深邃的眼眸熠熠发亮,似暗夜中的星辰闪烁。
    旁边的范统和王婕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第五卷 胡颉颃兮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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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玄机暗藏

        重回皇宫,路映夕隐约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凤栖宫雅致请静如昔与她离开之前几乎没有差别。她的寝居窗台前那一幕东海珍殊帘子依然闪着明耀的光泽,偶有清风指过,便发出清脆好听的玎玲声。
    她站在窗口,不禁想起初嫁至皇朝的时候。那时她经常绮窗眺望远方的天穹,心底总有一股奔向自由的欲望。如今却是心甘情愿地返来了,一切看似都没有变,但其实许多事都变了。
    “娘娘。”宫婢小南脚步轻巧地走进来,恭敬地曲膝行礼,禀道:“宸宫那边传话过来,皇上今日政事缠身,怕是无暇驾临凤栖宫了。皇上请娘娘按时进膳服药,早此就寝。”
    “嗯。”路映夕轻轻应声,目光仍飘远于窗外。回宫三日,慕容宸睿极为忙碌,因他离宫甚久,积下诸多朝政军务,又要镇住朝堂众臣一度惴惴惶然的心,分身乏术自是可以理解的。
    “娘娘,段皇后已在殿外等候半个时辰了。”小南温声提醒。
    路映夕徐徐回转身来淡淡一笑,道:“就宣她来此吧。”
    “是,娘娘。”小南欠了欠身,领命退下。
    路映夕慢步走到外居,坐在典榻上,等着栖蝶前来。其实早在她回宫的隔日,栖蝶就已经主动遣侍婢来请示,但既然慕容宸睿下旨不许闲杂人等擅入凤栖宫扰她养胎,她也乐得眼不见为净。不过今日栖蝶亲自找上门来,于公于私她都是要见一见的。
    “栖蝶参见皇后姐姐!”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清甜柔顺的嗓音从居门外清晰地传进来。
    “进来吧。路映夕唇畔噙着一抹浅淡地笑,扬声道。^^文字版首发^^**htzw**
    一袭粉嫩的鹅黄色宫裙掠过居门,面容清美的女子袅袅步入,恭谨地跪下,行了大礼。
    路映夕一时没有出声,未叫她起身,只静静地凝视她。看起来栖蝶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小腹明显隆起,至少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抬起头来。”路映夕语声平缓,不带喜怒。
    栖蝶缓缓抬起下巴,举眸对上地的视线,谦卑温顺地微微一笑。
    路映夕心中大吃一惊但只不动声色地道:“地上寒凉,你有孕在身,快快起身。”
    谢谢皇后姐姐。栖蝶依言站起,一手扶着腰,动作确如孕妇,纯熟不似作假。
    “栖蝶,几个月未见,你出落得益发明艳了。路映夕含笑看地,心里思绪却是千回百转。栖蝶和她本就肖似,但从前她只觉得那不过是五官的相像,可方才乍一看,连神态都如出一撤!
    “皇后姐姐谬赞了。”栖蝶而带浅笑,话语谦卑如旧,但眉宇闹那自信冷静之色却未再收敛掩藏。一双漆黑似寒星的明眸,亮着清冽傲然的微光当真是与路映夕一模一样。
    “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路映夕随意寒暄,但神思不由地恍惚。不到半年的时间,栖蝶仿佛突然长大了一般,不再是以前甜美中带着几许稚嫩的少女,而是变成了风姿初露的碧华女子。
    “这段日子栖蝶一直记桂着姐姐和皇上,现在姐姐和皇上安然回来了,栖蝶也就放下心中大石了。”栖蝶答得恳切,只字不提自己先前被软禁之事。
    路映夕轻点了下头,当作回应。虽然她能体谅慕容宸睿回朝忙于政事,也不埋怨一连三日都见不到他人,但有一件事她却着实无法理解。原本慕容白黎代理朝政时,将栖蝶软禁了起来,可是为何慕容宸睿回来之后就解了她的足禁?
    静思片刻,路映夕索性开门见山地道:“栖蝶,如今你与本宫共主中宫,分位相同往后也无需来向本宫请安了。”
    栖蝶浅浅一笑回道:“皇后姐姐进门早于栖蝶,栖蝶尊姐姐为大是理应之事。”
    路映夕也不再推拒,心想着待慕容宸睿空时,必须要仔细问问了。之前她不想插手管霖国的事,也打心底相信慕容宸睿与栖蝶无染,才没有追根究底,但现下似乎越来越蹊骁了。
    见她不说话,栖蝶便也安静地站立着,但却没有告退的意思。
    “是否有事要与本宫说?”路映夕凝目看她,摆手示意侍立寝居门外的小南退下。
    栖蝶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皇后姐姐,邬国与皇朝签订了五年不战的和平盟约,但我霖国却失城失地,姐姐身为霖国公主不知有何想法?”
    路映夕杨唇淡笑,四两拨千斤地道:“栖蝶,你我身在宫闱内苑之中,如何左右天下局势的发展?”
    栖蝶敛眸颔首道:“姐姐说的是。栖蝶亦是如此想。”
    路映夕微蹙黛眉,眸中晶光一闪,暮然领会她的话意口其实栖蝶早已看清时局走向了吧?她想稳坐皇朝皇后之位,永享荣华?
    只听栖蝶又低低柔柔地道:“女子如蒲柳,若觅得厚实夫家可倚靠,那即是一生之幸。”
    “此话也是有道理的。”路映夕云淡风轻地附和。栖蝶似在表明不会出卖皇朝,但此举会否过于刻意?实则不过是想探地的口风吧?
    栖蝶悠悠地抬起眼眸,目光闪动一丝暗芒,却不再言语,欠身告退。**htzw**
    路映夕盯着她的背影,眉头渐渐皱紧。栖蝶似乎是想与她争宠?可是她能凭借什么?腹中胎儿?
    栖蝶正走到门槛处,冷不丁地扭头望她一眼,对她展颜一笑。
    路映夕顿觉背脊发凉,心中升腾起一股怪异的不祥感。
    “嘭————”
    不轻不重的磕绊声响,在无人的幽静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楚分明。
    看着栖蝶跌倒于门口竟仿若就这样昏厥了过去似的,路映夕既想发怒又觉好笑。如此粗滥的伎俩就想栽赃她?
    路映夕端坐着不动,看栖蝶打算做戏到何时。
    时间一点点流逝,岂料栖蝶趴伏在地一动不动,鹅黄色的宫裙开始晕染开丝丝的血色。
    路映夕微惊,忙起身走近。
    “娘娘?!”不远处,宫婢小南面色惊异地碎步跑来,发生了什么事?”
    路映夕心下一沉,已知这看似可笑的把戏内里暗藏著锋利的芒刺。
第二章:竟如陌路

       “宣太医!”路映夕一边沉声道,一边蹲下身去搭栖蝶的腕脉。
    “是,娘娘。“小南急忙应声,匆匆地又跑了开。
    路映夕凝神诊脉,越是细诊,心中越是抑不住涌起冷冷的怒气。栖蝶确实有身孕,但是她竟然自封穴道如此拿自已腹中的孩子当儿戏,简直没有资格为人母。
    瞥向栖蝶裙摆染红的血迹,路映夕抬起手想解开她的封穴,以使她血气正常顺通,但是脑中灵光忽闪,手势便顿在了半空。她若解开了栖蝶的穴道,岂不是无法证明栖蝶存心使诡计?可是,终究人命关天,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何其无辜。
    迟疑片刻,她还是动手解开了栖蝶的穴道,并为她疏导真气,以安胎气。
    太医赶到时,栖蝶已经幽幽转醒,长睫轻颤,小脸苍白,看起来格外的柔弱楚楚。
    路映夕合来内监,命其善后,便就径自折回了寝居,不想再看栖蝶演戏
    一扇居门隔绝了外面的纷扰,路映夕仵坐在软榻上,心里有此烦闷。她并不认为栖蝶这此小动作能够成功扳倒她,但是这样的人多留宫中一日,都一日的麻烦。该尽早与慕容宸睿谈一谈了。
    静坐须臾,听到宫婢在外恭谨地敲门。
    “进来。”路映夕淡淡应声,猜是小南来回报栖蝶的情况。
    果不其然,小南恭谦地步入,行礼禀道:“娘娘,太医已为段皇后诊断过,说是动了胎气恐怕情况有此棘手。”
    路映夕抬眼看她,目光沉静地审视着,半晌未出声。
    小南亦不慌张有各不紊地再道:“奴婢愚见,这事儿怕是要闹到皇上跟前了。”
    “小南。”路映夕忽然唤她的名字,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入宫当值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六岁入了宫到如今已有十四年。”小南秀丽的脸上并无多少波澜,温顺地答道。
    “十四个年头不是一个短的时间,这后宫中的是是非非你应都看得不少了。”路映夕的语气仿若闲谈般的随意,但一双明眸闪着敏锐的光芒。
    “奴婢只看应该看的,谨守宫现,竭力做好份内之职。”小南滴水不漏地接话,低眉敛眸姿态恭敬。
    “那么你今日都看到了此什么?“路映夕继续问道。
    “奴婢看到段皇后躺刻于居门外,不过奴婢来得迟,不知为何会如此。”小南垂着眼帘,神情内敛沉稳。
    路映夕轻轻唔了一声,心中例是放下戒备来。小南算是久居内廷的老宫人了,定然深知后宫争斗的险恶,应当晓得明哲保身的重要性。如此也就足够了,至少不会雪上加霜。
    思索了会儿,路映夕温和地开。道:“小南,你代本宫去一趟宸宫,就说本宫有事求见皇上。”
    “是,娘娘。”小南欠身退下,出了寝居,才敢让自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而暗自紧握的手心已是汗湿一片。她早知路皇后是心思剔透之人,现下更是验证了这一点。可那段皇后也非善辈,她区区一介宫女夹在中间委实是左右为难。段皇后欲以重金收买她,她本想存作满二十五岁出宫以后的养老本,但现今看来这笔买卖风险太大,她还是莫贪此心为好,否则难保不会脑袋椎家。也幸好她一向行事谨慎,并未一早应承了段皇后。
    寝居内路映夕斜躺软榻上,慵懒地闭目养神。此时她只觉栖蝶的存在令她烦扰,并没有感到难以招架。因为她相信慕容宸睿自是会明白的,也必是会站在她这一边的。岂知,接下来的事意外得让她无法置信。
    夜幕初降,侍婢们掌上了明亮的宫灯,而凤栖宫的寝居中一贯是以硕大的夜明珠照明,亮如白昼。
    路映夕用过晚膳,喝下安胎药,正有此昏昏欲睡,离去甚久的小南这才姗姗地返回。
    “如何?皇上可抽得出空?”路映夕眼眸半合,揉了揉眉心,微倦地打了个呵欠。
    小南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难色,放轻嗓音,小心翼翼地道:“回娘娘,奴婢在宸宫等候了一个时辰,未能见到皇上。内监总管说,皇上政事繁忙,尚在御书房议事,待皇上回宸宫便会向皇上转达娘娘的话。奴婢担心娘娘等得急,就先回来告知娘娘一声。”
    路映夕睁开了眸子,心中升起疑虑。
    见她皱眉,小南又解释道:“内监总管说,这是皇上的意思。近日后宫嫔妃若要面圣,都需等待通传。”
    “包括本宫?”路映夕眸色一沉,心里愈发觉得异常。
    “是。”小南低下头去,亦感觉这事情不太对劲。皇上和路皇后回宫的那日皇上温柔地护着娘娘到凤栖宫,还特别叮嘱她要好好照顾娘娘,可这才隔了三日,就突然变了天。”
    路映夕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启口问道:“栖蝶那边如何?胎儿无恙吧?”
    小南踌躇一下,才轻轻地道:“听说皇上派了四名太医去段皇后那边,太医们正全力为段皇后开药保胎。”
    路映夕听着勾了勾菱唇,徐徐道:“本宫要亲自去一趟宸宫,备撵。
    “是,奴婢这就去备撵。小南颔首应话,利落地退了出去。
    路映夕打起精神,自行挨了一身正式的华美宫装,预备去宸宫探个究竟
    月明星稀,夜风习习,华丽尊贵的凤撵穿行在干净宽敞的宫道上,衬得夜色更显迷离瑰丽。路映夕心中却想,这个幽静美好的夜晚,或许无法给她带来一丝宁静。慕容宸睿的反常,已不是朝政缠身可以解释了。他似乎在躲着她,甚至可能真要冷落她,但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她不相信亳无理由的他便翻脸无情。背后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理由。
    撵车在宸宫外停下,内监总管毕恭毕敬地将路映夕迎了进去,但却请她在前殿坐候言道:“皇上仍在御书房议政,不敢擅自打扰。”
    路映夕也不为难宫人,就在殿堂里端坐,神色泰然自若,并不露丝毫忧虑或气恼。
    这一等就等到了亥时。偌大的殿堂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路映夕看着内监总管来了又去,心知他确实有去御书房探听情况,如此也就更证明了慕容宸睿不想见她。
    一味枯等,渐感心浮气躁,路映夕强自压下,平静地站起,准备打道回凤栖宫。刚州出了殿门,恰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廊道走来。
    命随行的宫人在原地候着,路映夕独自向那人走去。
    “范兄。”待走得近了,她才轻声唤道。
    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凤安。范统揖礼,比在宫外时生疏了不少。
    路映夕本已满腔闷气,见他这般客气疏离,索性抿起唇来不吭声,只直直地盯视着他。
    范统被她盯得有点尴尬,讷讷地没话找话道:“皇后怎会深夜在此?
    “怎么?这宸宫,本宫来不得。”路映夕没好气地回道。
    “范某并无此意。范统看她情绪不佳,一时摸不着头脑,以为她在气他故意与她生分,便老实说道,宫中不比宫外,范某只是循礼请安,没有其他意思。”他早已经把她当做至交好友,但身份有别,该守的现矩终归要宠
    闻言,路映夕胸口憋着的气稍散了几讦,绽唇微微一笑,道:“范兄,回宫这几日你可忙?”
    “忙。”范统点头,想了想,又道:“皇上更忙,有讦多折子待批,有许多军政要处理。”
    “连范兄你都知道皇上不愿见我?”路映夕一凛,敛了笑,正色问道:“是否朝堂上发生什么大事?”
    “皇上怎么可能不愿见你?”范统比她更不解,连连摇头道:“皇上只不过是太忙碌,路兄,你多心了。末了,他还语重心长地劝她,范某知道路兄与皇上鹈蝶情深,但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要以国事为重,路兄可要多多体谅才是啊。”
    路映夕啼笑皆非,但也不再赘言。显然范统并不知内情,她是没有办法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范统看她默然不语,当她认同了他的说法,刚毅粗扩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路映夕无奈望他,转而问道:“范兄,你为何会在此?”
    “皇上宣范某来商议一此事。范统没有隐瞒地回道。
    “皇上宣你?此刻?”路映夕心念一转,双眸中亮起莹光。
    “是。所以不能与你多聊了,皇后保重。”范统又恢复了敬称,拱手一礼,大步往殿内走去。
    路映夕也不留他,慢慢地走到廊道的另一端,在廊尾的画柱旁停住脚步。这里是御书房回宸宫必经的路她就在此地等着,相信慕容宸睿很快就会出现。
    夜已深沉,空中的皓月被乌云一点点遮掩,隐去了光辉。
    路映夕沉着气静等,过了半刻钟,就见一道挺俊颀长的身影远远地走来。他的脚步缓慢,低头看着地面,似乎边走着边思考问题。
    路映夕看他逐渐走近自己,心跳不期然地加快起来。三日未见到他,他好像清瘦了此,眉宇间拢着一抹散不去的倦意但依旧英气傲然,高贵的明黄帝袍更衬出他的霸气。
    他的步伐平稳沉着,一步步走到她身旁。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淡淡地飘入她鼻尖,她不自禁地漾开浅浅笑容,张口欲言。但是,一声宸字还梗在喉咙里未吐出,就见他从她身边走过视若无睹,仿佛她是看不见的透明的风。
    路映夕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那道明黄身影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喉头一阵阵发紧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他竟能够如此绝情,他竟能够当她不存在,他竟一眼也不看她!
    路映夕脑中发懵,怔立原地,良久才缓过神。
第三章:风雨飘摇

       凤撵在清寂的夜色中缓媛前行,路映夕一路都在思索。为何会如此?究竟是什么原因?却是苦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心绪不得安宁,辗转反侧,直至夭蒙蒙亮才混沌地睡着。
    再睁眼时已是天光透亮,宫婢侍候在床侧服侍她更衣洗潄。
    “小南,栖蝶无碍吧?”在膳桌旁坐下,路映夕淡淡地问。
    “回娘娘,听说段皇后已无大碍,不过需要静养,皇上下了口愉,不许嫔妃们打扰。”小南恭敬地答话谨慎地省去了重点。
    路映夕却极为敏锐地抬眸看她,问道:“皇上昨夜去栖蝶宫中了?
    小南一怔,垂头轻轻地应道“是。不过奴婢听说,只是去探望段皇后,未留宿。”
    路映夕未再吭声,埋首进食,似是云淡风轻波斓不惊。可是心底终究泛起了层层涟犄,弥漫开酸楚涩然。
    用朦完毕,小南收拾着退了出去,过了片刻又返来,禀道:“娘娘,内务府那边传话来,说是睛沁姑娘回宫了,请示娘娘的意思。”
    “小沁?!路映夕惊喜地站起,忙道,“快去领她前来。
    “是,娘娘。”小南欠身退下,领命去了。
    路映夕讶异地想,小沁怎会返来皇朝?即使邬国没有扣押住小沁,小沁也未必能这么及时地知道她已回到皇朝皇宫中。
    等了一盏茶时间,便见满面风尘的清沁前来,跪地叩首,向她行宫礼。
    小沁平身。路映夕绽开笑容,亲和地上前扶她。从前她与小沁并不亲近,但是之前数个月她和小沁可算是相依为命,这钟感情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娘娘,您可好?”靖沁晒黑了一些,但更显成熟沉静。
    “好。”路映夕轻点了下头挥手示意一旁的小南退下,才启。询问,“小沁,你如何离开渝城?”
    睛沁的视线瞥过她的腹部,见确是无恙,才回话道:“奴婢原本被软禁在渝城之中,前几日皇朝派来使者,将奴婢带回了皇朝。”
    路映夕疑惑道:“皇朝的使者。专门为了你而去?”
    晴沁想了想,答道:“许是两国商议边防安全的事宜,顺便接奴蜱回皇朝伺候娘娘。”
    路映夕并不似她想得这般简单,微蹙着眉思纣。若论身份,小沁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婢两国商议国事怎么可能顾及此等琐碎小事。
    “娘娘是否有不妥之处?”晴沁聪慧地察觉她的神色,担忧道。
    “送你回宫的使者是何人。可有说过什么?”路映夕沉声问道。
    “奴婢并不认得那使者,应是礼部的人。畴沁也皱起眉头,仔细地回想,当时那侍者说,娘娘和皇上已在回朝途中,他奉命带奴婢回京都。
    “奉命?路映夕低下语声自语道,“奉谁之命?是范统细心地想到,还是司徒拓?难道会是慕容宸睿?
    睛沁凝目看她,见她眉宇间笼着忧重之色,不由关切地猜测:娘娘回宫之后是否遇见了烦心的事”
    路映夕颔首,清幽一叹:“皇上拒见。”
    睛沁大惊,无法置信:“皇上拒见娘娘”不可能,如今天下人皆知,皇上亲身赴战场,只为接娘娘回宫。红颜倾国的流言早已传遍三国,却非实情”
    路映夕无奈地笑了笑,道“流言本就不可尽信。而现在她也不知,到底什么才是可以相信的。
    靖沁沉默了会儿,轻声提议道:“奴蜱去求见皇上试试?”
    路映夕摇头,淡笑道“小沁,你是为本宫着急?还是为了本宫腹中的孩子?靖沁面色微微一僵,敛眸低低地道“奴婢是替娘娘着急,亦是为娘娘腹中的皇嗣着急。”
    路映夕嗯了一声,含笑睇她。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晴沁忽然抬起头来迎上她的眸子,朗朗清声道:“奴婢所言全是真心话,无一字虚假。”
    路映夕伸手,为她拢了拢微乱的鬓发,笑道:“小沁,我信。”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有金石榔地的重量。靖沁感到心中一暖,仓促别扭地垂下头去。
    小沁,你到门口守着,我要入地道一趟。路映夕温和地以我自称,只是眉心那抹惆怅挥之不去。
    “是。”晴沁不赘言,恭谨地依言而做。
    路映夕带着火褶小心地攀下凤床,入了地道中的石室。
    许久未来,石室中飘散着尘土的味道,路映夕一时间有些感慨。在返回皇朝的路上她曾经想过是否应该填了这条密道。现在想来,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为好。
    在石室里留下暗号,她举目四望,叹息着回了地面。曦卫知晓她回皇朝后,必会兼程赶回。眼下,她十分需要曦卫的帮助。
    一个白日平静无风的过去,到黄昏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倏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路映夕静静地站在窗前,猛烈的大风吹乱她乌黑的长发,迷蒙了她的眼。苍穹变天与人变脸都是这样的毫无预警,她不得不承认,她感到措手不及,迷惘不解。
    滴滴雨珠急促地飘进窗,打在她的脸上,微微生疼。她将窗关起,旋身走到榻边坐下。
    此时,居外猝然响起一道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
    “圣旨到!路皇后接旨!”1
    路映夕闻言挑眉,已不感意外。在她预料之中,这道圣旨迟早要来。虽然她还没有想明白慕容宸睿为何要这么做。
    寝居的门不请自开,不过那传旨太监并未过于放肆地踏入,只站在门外扬声再次宣道:“圣旨到请皇后娘娘接旨!”
    路映夕缓缓站起身,也不走近,就地跪下,平淡地道
    臣妾路映夕接旨。”
    那太监咳了一声清嗓子,手持明黄绸缎卷轴,却不宣读,慢慢地跨步走进居内,双手棒着圣旨递到路映夕手上。
    “吾皇万岁。”路映夕接过口中依礼说道,然后才扶腰起了身。
    那太监旬也怪异,什么也不说,毕恭毕敬地向她行了礼,便就离去。
    路映夕坐回软榻,徐徐地展开玉轴,一字一字地扫过圣旨内容。
    看毕,她扬起菱唇,划出一抹冷峭的弧度。难怪那传旨太监不敢多留,想来是怕她雷霆大怒,拿他出气泄恨。
    圣旨之中清楚写着,她路映夕疏忽大意,撞倒段皇后,险此令其小产,姑念她亦身怀龙种,只命她禁足以作小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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