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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倚西阑锁清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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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珉王冷笑道:“我以为你已全然忘记。既然没忘,为何又一而再的与我作对。”

    甘霖把我拉到一边,与珉王保持着安全距离,这才开口道:“滴水之恩本当涌泉相报,可若以自家妹妹的性命来报,恕在下做不到,王爷两次对妹妹下手,今日仍让王爷离开,当是偿还往日恩情。”

    听见甘霖的话,珉王犀利的眼风扫向我,一瞬又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圣女尹清秋?你到底是谁,还真是扑朔迷离啊,不过——”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不管你是谁,想除掉你的人还真多。”

    说着,恶意的看了看不悲,又看向甘霖:“知我为何能如此轻易到达此地吗?自是有翰月城的贵人相助!”“贵人”二字被他咬得极重,若有所指。

    “至于秋阳谷中的真相究竟为何,这世上怕是没人比圣女更清楚了,我会记着的。”话音一落,珉王便抱着受伤的胳膊迅速消失在这寂静闷热的午后。

    甘霖让不悲把我送回院中,自己绕着宅子四处查看。甘霖走后,我冲不悲“呜呜”出声,扬起自己的脖子,不悲先是一愣,而后才恍然明了,抬手解了穴。先前集中注意力躲避珉王的暗箭,又被他点了穴道,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全身脱力,脚步虚浮。

    进了门,不喜从一侧的角门走出,看见我和不悲,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明显的轻松起来。

    “你先带她回房中休息,我看看其他人再过来。”不喜说完又快步离去。

    不悲看了看我,眼神有些飘忽:“你,能走回去吧?”

    咬牙点点头,抬步朝自己住的院子走去,还没走几步,一只有力的胳膊便从臂下把我架起,承载了大半的体重。

    “总是那么嘴硬!”听着不悲不满的嘟囔,似喜似涩的泪水迅速溢满眼眶,令满怀思绪愈加纷乱。

    扶我在房中的榻上躺下,不悲退到窗前站着,左看右看,却就是不看我,不自在得紧。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狠狠一眼瞪过,我终是忍下笑:“小王爷,你不向我解释些什么吗?”原本在外面设想的各种相认的场景,被这一笑,毫无美感的破坏。

    只是,话一问出口,那不知名的泪水就喷薄而出,一如我那压抑太久的情感。先前我没有多想,没能认出他,可他与珉王一番较量,那招招式式,在他身边陪了十来年的我,即便自己没有学会什么,却是烂熟于眼的。

    沈皓钰本欲发怒的眸子,在看到我的泪水之后又软化下来,终是轻声道:“需要对人解释的,应该是你吧?”

    也不管干不干净,抬手拭去满脸的泪痕,望着顶了一张陌生面孔的沈皓钰,仰面笑道:“若之前没有打探清楚,小王爷现在会在此处吗?又如何还需要我的解释?”

    神情原本已经软化下来的沈皓钰听见我这话,也再度激昂起来:“若不是见你快死了,我会跑来这里受罪吗?”

    想起偶然在厨房看见他笨手笨脚煎药的样子,心中一痛,软语道:“罢了,有些事情,咱们慢慢说清楚吧。”

    沈皓钰轻哼一声,靠着墙壁不说话。比起某段时间他柔情蜜意的样子,我还是比较习惯他现在的模样,毕竟,那么多年都是如此,一只骄傲而别扭的孔雀。

    不一会儿,不喜进来,看了眼窗边的沈皓钰,也没说话,直朝我走来,在榻前坐下,拿起我的手腕,凝眉听了一会儿,又缓缓放开:“看来调理还算得当,经此一番也无甚大碍。”神态之间,颇为自得。

    恢复了些许力气,从榻上做起,问道:“刚刚说看看其他人,其他人怎么了?”

    不喜皱眉道:“饭后厨房煮了一锅绿豆汤,给大家消暑,结果汤里被人下了迷药,喝了汤的人都迷倒了。”

    难怪珉王说不是死了就是睡着了。箬笙还拿了一碗给我喝,因不是冰冻过的,被我推了回去。“那你们呢?”我用眼神指了指沈皓钰,问不喜。

    “我从小被师父用药灌大,那点迷药又能耐我何?不过看到众人都倒了,觉得不妙,给了他解药让他出来看看,我留在里面弄醒其他人。”不喜说着,也用眼神指了指沈皓钰,沈皓钰扬着下巴,脖子极尽扭曲。

    “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谈,尽早说开吧。”说完,不喜便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屋内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外面的蝉鸣愈加刺耳。

    “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半天,沈皓钰才说。

    “嗯。”我点头应允。

    “甘霖子诺都不可以。”

    “好。”答应得很爽快,若他们知道了,怕也是个麻烦。

    “你——”沈皓钰怒瞪我一眼,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门口人影一闪,甘霖便到了我面前。

    “有没有怎么样?”甘霖拧眉问道,很是急切。

    微笑着摇摇头:“不喜刚刚看过,无碍。”

    甘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对沈皓钰道:“多谢。”

    沈皓钰又把头扭到一旁,不予理会。

    “外面的人怎么样了?”

    “那些侍卫吗?都死了。但不是出自珉王一人之手,他的手法,我多少有些熟悉。”甘霖皱眉沉思。

    想想珉王走前的话,不由问道:“珉王说,有翰月城的贵人相助,是那贵人吗?”下迷药的,暗杀侍卫的,了解甘霖行踪的,协助珉王挟持我的。

    甘霖眸中泛起点点冷光:“除了子诺,你便是他们的第二根大刺。”

    欲除我而后快的,除了那两位皇子,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人,虽说紫灵对我也有很大意见,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异国落魄公主又怎么会与珉王扯上关系?且如今金雀王和子诺都不在翰月城,那两位皇子要接应珉王,也不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不过……

    “珉王既然得他们相助,为何还要为我们提供讯息?”很是疑惑。

    一旁默不作声的沈皓钰插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珉王没能将你带走,目的达不成,把他们的讯息透露给你,落阳皇子定然不会罢休,到时金雀国又是一番内乱,未能利己,也要损人一番。”脾气虽然不怎么好,毕竟是在阴谋诡计里长大的人,看问题倒是比我们通透。

    甘霖看向沈皓钰,又朝我轻轻点了点头:“珉王是鲜少吃亏的,却在你们手上吃了几次亏,这次,他多少想扳回一点。”说完,轻叹一声,“若他不是被昏庸兄长压制,玄英国也不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

    知甘霖在玄英国长大,对玄英国多少有些感情,听了这话,我只是垂了头,没有任何言语。

    思量一番,问甘霖:“今日之事,该如何了结?”

    “矛头所指,虽然是那两位,可我们没有证据。且若真与他们对盘,就正如了珉王的意……若就此不闻不问,日后恐怕也是难以安宁,防不胜防。”甘霖锁紧了眉头,左右为难。

    眼见着这位曾经或许孤单,但能随性洒脱的剑客如今要因我而为他国朝堂中的千丝万缕而愁眉不展,心下只觉得自己亏欠的实在太多。心念一转,笑着抹平甘霖紧皱的眉头:“咱也不能吃亏,明的不行,暗里一定要使些绊子,也不图能把他们怎么样,只要让他们没工夫来阴我们就行。”

    说着贼贼笑开,话说,电视看多了,套路总能学会几招,不用来试试岂不可惜?我本不欲犯人,人却屡次来犯我了。

    看到我的笑容,沈皓钰习惯性的拧眉瞪了我一眼,甘霖却低低笑开:“等着怀恩的妙计。”

    沈皓钰冷哼一声:“自家的门户都没清理干净就想着怎么对付别人,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能在汤里下药的人,自然是府中的人。虽说都是子诺千挑万选出来的,可子诺在金雀国根基太浅,难保这些人里面的谁谁谁不是和那两人有着什么关系的人。沉了脸,玩权弄术之类的事情,自己还是玩不转啊,单说理清那些人际脉络就不是自己能做到的。却也没忘记对沈皓钰说一声:“谢谢提醒。”

    在府中盘查一番,下药之人定是查不出的,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如今珉王未能如他们所愿把我带走,金雀王和子诺远在北疆,也不知他们会趁这个机会对我做些什么,甘霖不再外出,每日守在家里,若有暗杀之类的活动,甘霖倒是可以以一敌百,不过他们再怎么大胆,也应该还不致于在翰月城中闹那么大的动静,毕竟朝中还有丞相和国师,怎么说我也还是国师的挂名弟子。为了防府内的内奸,不喜每日严格检查我们的饮食,尽量不给别人可趁之机。

    沈皓钰告诉我,不死先生是齐先生的师兄,也算是他的师伯,真正的不悲仍在山中。他的身份虽然已被我识破,但每天仍照常煎药送药,送到我房中,说是怕人怀疑,却令我万分不自在,扭扭捏捏。终被他一句“饭都喂你吃过,如今这样做给谁看?”吼得心安理得起来,也不去想他在佑景的事情,不问他,到底为何来这里,贪图这片刻的满足,一年之期已过去大半,我,不知还有多少时日。

正文 第140章

    八月初,北方暂时安定,金雀王与子诺起程回翰月城。

    愈临近子诺他们抵达翰月城的日子,沈皓钰愈加焦躁。

    “您这是怎么了?”看着沈皓钰一日比一日阴沉的脸色,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皓钰顿下转来转去的步子,瓮声道:“我现在很看不顺眼子诺,比甘霖,更看不顺眼。”

    我一口茶喷出,呛得连连咳嗽好几声,这位小王爷如今还真是直白啊。

    沈皓钰大步走到我面前,怒道:“你这个女人,少了个沈泽轩,又冒出来一个子诺,连所谓的弟弟都招惹上了,真不知他们眼睛都长在哪了!”

    咳嗽平息下来,抬眸望向沈皓钰,尽管顶着一张人皮面具,可能那面具做得实在太精薄,他脸上的表情仍是很激动,那眸中的怒意翻腾,似要喷出火来。

    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上:“嘘,小声点,甘霖就在外面,不怕被他听到?”

    沈皓钰一甩袖子,忿忿在一旁坐下。若是他以前穿的衣服,定然要带起好大一阵风扑到我脸上。

    沈皓钰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开口,语气一瞬又柔软了许多:“回去,好不好?”

    “小王爷出门这么久,也的确是该回去了。”若让别人知道小庆王如今只身跑到金雀国来了,不知又将引发怎样的祸端。我的病,有不喜就足够了。

    “不是我,是我们。”沈皓钰不耐烦的纠正。

    有些突兀的瞪大了眼,思索着他这话中的含义,却听他又道:“以前问你的话,再问你一次。做我的王妃,可好?”再问出来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了。

    心中不是没有什么想法,却也只是呵呵一笑:“我如今是怎样一番光景,相信小王爷比我自己更清楚。一个命在旦夕间的人,一个长得稀奇古怪的人,您也要许下这句话吗?”

    沈皓钰似乎又要生气,终是忍耐下来:“先祖曾把绝魂丹的单子给了父王,我已拿给师伯,师伯一定能配出解药的。就算配不出——我也还是这句话。”又道:“长得怎么稀奇古怪了?不就是头发和别人不太一样吗?当初你还不是念念叨叨糟蹋了好多马,想方设法也要让头发变变颜色吗?”

    微微摇了摇头,那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自口中问出:“那么,银燕呢?”那一年我醒来,人们说小庆王拒绝了庆王为他求娶的侯门女子,只娶了身边随侍多年的一名婢女,因着身份太低,小庆王再如何宠爱她,庆王也只允她做了侧妃,在民间,却仍是一段佳话。那名女子,自是痴情于他的银燕了。后来,后来他们还有了一个……儿子。

    我不知是要在心里恭喜银燕的终于得偿所愿,还是要痛悔自己的不珍惜,许多事情,脚步一旦迈开,就没了回头路,错过的,终究已经错过。

    沈皓钰奇道:“银燕怎么了?娶了她,推掉了父王安排的婚事,我就把她送回老家了,路上还捡了一个小孩,背上有和你一样的花,银燕说那或许是你的转世,非要抱起来收养,想着她一个人在老家也孤单,又怕父王再给我求亲,要延续香火,便让她收做自己的儿子了。怎么,要把她接回来陪你作伴,你才肯回去吗?”

    听完沈皓钰一席话,我怔在那里,半晌哭笑不得。让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背后竟然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那你为何不娶亲?”我可不会认为他知道我没死,还在那等着我。

    “你不是说大丈夫要先建功立业,而后才有资格娶妻生子吗?”沈皓钰颇为疑惑的看了看我,又道:“而今佑景一分为三,国之不国,哪有就娶亲的道理?不过是父王逼得急了。”

    看着沈皓钰认真严肃的样子,忆起当初因三皇子好男风之事而被王妃迫得鸡飞狗跳的他,原来昔时在庆王府的日子,也是有那么多的快乐,至少那时,大家都在身边,而今,谁都不再是谁。

    “你,答应吗?”沈皓钰再问,神态殷殷有些急切……和不安。

    “王爷,会答应吗?”这,也是我当初毅然离开泷城的原因吧。

    “这次,本也就是父王赞同,我才能离家这么多时日,”沈皓钰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终诺诺道:“父王得知了一些旧事的真相,不愿我与他一样,便允我来了这里。”

    旧事,是指庆王和娘亲吗?而他,作为王妃的儿子,又该如何自处?当初,庆王令我不要与他说起,如今他也终究还是知道了——这,多少让大家有些尴尬。

    只是,沈皓钰的话还真是很诱人啊,家长不反对了,所谓的第三者也不用当了,解毒也有很大的希望,他,亦放下身份,来到这里照顾我好几个月,我……曾经以为已经失去的,如今又摆在我面前让我选择,我,还让自己再后悔一次吗?

    “子诺他……”我话还没说完,便被沈皓钰打断:“你不要又用甘霖或是子诺来搪塞我,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几个月,我不是瞎子!不过,子诺还真的有点麻烦。”

    沈皓钰皱了皱眉,随即又露出些许笑容:“一直没问,那时在襄州城头,你是故意那么说,让我离开的吧?”

    坦诚的点头承认,沈皓钰便又开心起来:“原来,你也是在意我的。那么,你就答应了吧。”

    虽然,现在心里挤满了甜蜜,但无奈与彷徨亦充斥其间,令我一时难以抉择。答应他,便意味着伤害子诺,便意味着自己要参与到曾经百般回避的问题中去,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那些人在战场上相互厮杀。不答应,心里又痛得厉害,错失了这么久之后再次面对,再放手,又何其艰难?

    “让我考虑考虑。”轻声对沈皓钰道。嫁给爱的人,本是不用选择的问题,放置在这样的背景下,令我万分悔恨怎么到了这样一个时代?还是终究是我太贪心,什么都不愿放下,而后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要舍下所有人,只随他一人吗?

    再过两天金雀王和子诺就要回来了,沈皓钰仍每日送药过来,然后每日看着我,却不说话。我知他在等我的答复,可答应他,割舍的都是血肉,那也是血淋淋的痛。

    为了我曾经丢失的,他又千里迢迢的寻了过来,送到我面前。

    原本怀疑,他请不死先生过来为我解毒,自己也留在了这里,为我解毒只是其一,二来也可方便他打探金雀内部的一些消息,可那日与他长谈一番之后,我若还存这样的想法,便真的是个十足十的小人。

    曾经问自己,若活着时还能再见他,我会勇敢一次吗?

    现在,他就在我的眼前,等待着我的一句话,我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吗?

    若我答应他,子诺是否便能就此死心,不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会有一时的伤害,日后却能多出许多选择……

    太多的纠缠,令我混乱不堪。

    若始终都是要伤害,便索性伤个彻底吧。子诺,甘霖……

    至少,有两人能如了愿。

    有生之年,还是选择不让自己太遗憾。

    走到沈皓钰跟前,弯下腰,笑道:“小王爷,我已有答案,但,对着这张面孔,我,说不出口。”

    怎能对着不悲的脸说那样的话呢?

    沈皓钰身体微微一僵,旋而整个脸庞都神采飞扬起来,双眸灼灼生辉。他站起身,到镜子前小心翼翼的将人皮面具揭下,面具下那张脸,因长期带着面具而有些苍白,脸上还长着几颗鲜红的痘痘。

    沈皓钰不太自在的摸了摸痘痘,比先前多了几分刚毅的脸庞微微泛起一阵红,在那苍白之上愈加明显。

    伸手附到沈皓钰耳边,轻声道:“小王爷,我——喜欢你。”何时开始喜欢?不知道。明了时,已失去。这一次,再不放手。

    “所以,答应你。”话未说完,便已烧红了面颊,却也有解脱的轻松,轻松的甜蜜。不同于应允沈泽轩时的忐忑,这一次,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赌上了自己余下的生命,不论结局会如何,至少,任着自己的心意选择了一次。

    沈皓钰脸上的表情我形容不出,或许有些名为呆滞的成分。半晌,沈皓钰才缓缓道:“等这句话,太难。”声音轻得仿佛怕惊醒了这一瞬的甜蜜,然后发觉不过是一场美梦。

    得到我的允诺,沈皓钰马上就要收拾东西回国。拉住此刻像个孩子的他,禁不住怀疑若是有朝一日庆王统一了佑景朝,以他的脾气如何能担任一国之君?

    “我名义上终究是金雀的圣女,不能与你这样回去。”我说。我若这样离开,金雀王不会放过我,子诺也会很不好受。

    沈皓钰原本璀璨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那我回去让父王修书给金雀国君,求娶金雀圣女,以示和平之意。”沈皓钰轻声道,言语中有着淡淡的不确定,“不论怎样,我都会把你接回去。”

    金雀王和子诺回到翰月城之前,沈皓钰匆匆离去,留下不喜一人照顾我。对于沈皓钰的匆忙离开,甘霖有些不解,不喜只说了声:“师父传唤。”甘霖便也不好再问。

    不是我非要欺瞒他们,只是沈皓钰的身份此时着实不宜暴露,不然他能否顺利回去都是个未知数。

    子诺终于回来,几个月不见,又黑瘦了一些,却也不减他的风采。走廊上快步而来的黑衣华发,灼痛了我的眼,酸涩了我的心。

    他在外辛劳的时候,我却寻回了旧情,竟隐隐有一丝爬墙的心虚。对子诺的情,究竟是什么,在再见到他的这一刻,连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也许,可能,若沈皓钰不出现,子诺不用等十年二十年……

    不过,沈皓钰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子诺,你就还是我的弟弟。至于日后你还认不认我做姐姐,是否对我有怨恨,我通通都接受。

正文 第141章

    中秋刚过,子诺还没休息几日,金雀王便收到了来自西夏的国书,要求与金雀签订友好互不侵犯条约。

    对于西夏的国书,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说西夏是想用和约绊住金雀,好让它有机会独自坐大,到它实力强盛时,和约便不再是和约了,因此,这和约不能签。另一派认为金雀历来以和为贵,西夏既有此心,就当为百姓多想想,即便日后和约有可能只是一纸空文,可是实力决定成败,只要金雀国有足够强大,就不怕西夏的侵袭;倘若不签,倒是现在就落了西夏口实。

    朝臣争吵了几日,金雀王始终冷眼旁观,直到命子诺前往秋阳谷与西夏使节签订和约的圣旨传出,人们才停止了争议。

    为何要去秋阳谷?因为那是西夏指定的地方。

    得知子诺要去秋阳谷,将会与子诺谈判的人是谁,我大致已猜到。

    只不过,要与金雀签订和平友好条约这么大的事,西夏筹划也定然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何子诺他们在北疆时不提,如今人家刚歇下脚又要奔赴北方,这不是折腾子诺吗?

    子诺万分不甘愿,说要留下来陪我,议和之事可另选他人。我知这一年,子诺在外一呆就是四个月,一年过去大半,而不死先生的解药还未配出,此番北上又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来回一趟,可能便已是年底。悲观一点,年底时,我是否还在这世上也未可知,他怕回来时,已是天人永隔。这些,大家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心知肚明,就连初宸都比平常粘我许多。

    然而最终,子诺仍是去了秋阳谷。我本欲随子诺一同前往,或许能再见皇甫煊和林昭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但不喜极力反对,且要等着沈皓钰的消息,便在翰月城留了下来。掐指算算还有几个月便是一年之期,只感觉时间太少,想做的事却还有许多。若沈皓钰没有出现,我即便有遗憾,却也没这么多的牵挂了吧。

    子诺到了秋阳谷,西夏派来的果然是七皇子皇甫煊,在与玄英国的许多场战争中,皇甫煊亦是呼声最高、战功最多的皇子,西夏的下一任君王,十之八九便是他,且他有三皇子烨与四皇子焞两位亲哥哥全力辅佐,其他皇子难以望其项背。

    当子诺看见皇甫煊和林昭,其惊讶程度并不小于我,仔细算起来,子诺与他们相处的时间比我长多了。只是子诺如今自己也成了金雀的摄政皇子,对于皇甫煊的身份讶异过后,也只剩世事难料的叹息。

    故人重逢,谈判桌上又热络几许,谈判的诚意或许也有增加,各项事宜皆商议得很是顺利。但这一年,注定是多事之秋,也可称之为和平年代的序章,秋阳谷的和谈还未完毕,佑景庆王的聘礼便由小庆王带到了金雀,说合香公主逝后,因落梨公主看不上佑景男儿,只得将紫灵公主质于金雀,和亲之事暂停,如今为了表明和平的诚意,佑景前来求娶金雀圣女,希望和亲之举能够得以延续。

    庆王此举激起千层浪,金雀国人议论纷纷。和亲本应挑选公主,如今落梨已经下嫁,国中还有落雁公主,怎么也轮不到圣女。话是如此,可若真让落雁公主和亲,他们怕是又舍不得了,落梨不就是个例子吗?

    得知消息,子诺急急从秋阳谷赶来,同来的还有皇甫煊,谈判未完成,皇甫煊自是还不能归国,顺道要来看看故人。这是皇甫煊说的。

    沈皓钰和皇甫煊都被安置在了行馆,金雀王出于他的考虑,那两人暂时还不得见,若是相见,又将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我不敢想像。

    院子里,子诺说:“姐姐,我不会让你嫁去佑景的。”

    看着子诺又一次奔波而憔悴不堪的面庞,我心中百味掺杂。我能告诉他,沈皓钰前来求亲,是我应允的吗?那对子诺,又是怎样的讽刺。可是,我又能大义凛然的说“为了两国的和平,我愿意和亲”吗?多冠冕堂皇啊,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又是怎样的侮辱。

    答应沈皓钰之时就已想过这样的场面,但真到此时,我只能无言的看着子诺。

    我想,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却是被我伤得最深。但世事难两全,我既已作出了选择,就要背负一些罪恶。

    金雀王将我召入宫中。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太极殿内,金雀王不似以往的笑若春风,带着一抹深思细细打量着我。

    “庆王为何在此时要求和亲呢?”金雀王问,不知问的是我,还是他自己。

    但殿中只有我和他,我不可能不出声:“国君自是最清楚不过,若金雀和西夏结盟,那么内乱不断的佑景就岌岌可危了。”西夏在庆王提亲之前请求和谈,是个巧合,却也为庆王的提亲提供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理由。

    金雀王摇头轻笑,那看着我的眼神,让我阵阵心惊。

    “为何不是落雁,却是你呢?”

    “许是怕再遇如落梨公主那般的尴尬吧。”我小心翼翼的作答。

    “圣女清秋虽然一直不出风头,但圣女究竟有些什么能耐,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庆王名为和亲,实为要挖孤一根柱子。”金雀王的话令我的心渐渐下沉,看来,如此光明正大的提亲,也难善了。

    “至于落尘为何要除你,自然也是这样的原因,不过为的不是损我金雀,只为损落阳。”

    我又惊又怒的看向金雀王,他事事都知道,却放任我处在那样的危险之中,当真是可恶至极,或许,他也乐见其成。

    “孤不阻拦落尘,一来要试试你的能耐,二来若能就此让落阳死心,倒也不是件坏事。只是,若任你去佑景,他日难保不是我金雀的威胁。你既时日无多,且安心继续做我金雀的圣女吧。”说完,金雀王敲响小金铃,便有人进来将我带了出去。

    外头的太阳很是刺眼,抬手挡住阳光,只觉得无比讽刺。我怎么就那么天真,以为金雀王会是一个多么贤明的君王?终究,他也只是一个封建帝王,不可能真正的心怀天下苍生,他所做的,不过是比旁人高明长远的俘获人心的手段;他所要的,并非真正的天下太平,而是天下在他掌控之下的太平。若我去了佑景,佑景也如金雀一般强大起来,他便不会接受了。只是,他对我也未免太高估,我,又哪里有那样的能力?

    就此任金雀王摆布,在这重重堡垒中等死吗?

    回到家,我行动仍然自如,子诺却被禁令不得再来府中看我,理由是要避嫌,不论和亲之事结局如何,这段时间子诺都不能与我接触。

    我相信金雀王定会对子诺说绝不会允我去和亲(他也的确不会允我和亲),等到佑景的人走了之后子诺自会再来看我。只是,真到那时,我还能活着见到他们吗?

    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放弃沈皓钰,不能任自己在他人股掌之中。终于勇敢一次,又怎能就此罢休?

    身边只有甘霖,找到甘霖,把金雀王今日的话对甘霖说了一遍,我需要帮助。自己不能随意与人接触,甘霖总是可以的。原本对自己能活多久并不太在意,金雀王的话会令我心寒,却不见得会反抗,反正自己也是将死之人,可现在,还有沈皓钰啊,就算只有几天好活,那几天的幸福都不能给我吗?

    甘霖听完,握紧了拳头,恨声道:“帝王,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是希望金雀王答应庆王的吧?”甘霖忽然又问,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落寞与苦楚。

    这个何其敏感的人啊,总是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被他嗅出味。“我只想任性一次。”

    甘霖轻叹一声,转身回房,淡淡道:“且慢慢想办法吧。”

    第二日,皇甫煊以探病为由,带了医师,在礼部侍郎的陪同下来到我府中。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一身青色的劲装,紫衫金冠下,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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