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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乾风云(女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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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过后,余雅等人回来了,均带着一身的伤。
  抛残一身血衣,被遥峰背在身上,右臂的袖管空空荡荡,拧了一个结,随着遥峰的奔跑而摇晃,脸上呈现着极不正常的暗紫色,紧闭着眼,无知无觉。
  王府众人始知抛残的身份,无不惊讶,又深深为其的隐忍折服。余风大步上前就要将他接下来,遥峰却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微云拿了油布套在手上这才小心地将其接下来放在榻上,遥峰直起身,将身上的油布取下,这才转向大家道:“衍苏大姐呢?快快请她来,中毒了,剧毒,他已自去一臂又封住周身大穴,我是外行,只觉这毒来得蹊跷,怕是不好……”话未说完,被微云一瞪立马闭嘴。
  衍苏其实早早就拎了药箱等在院中,奈何她武艺较弱,愣上挤不进去,此刻听到遥峰的话,大喝一声,这才从众人让出的缝中连忙挤了进来,细细观察抛残的伤势。
  姚启环视一周,却不见余雅,心思一转,退了出去,果然在门口看见了踌蹰的余雅。余雅恭敬地注视着怀里的木匣,只在原地转圈,犹豫不前。姚启一眼见到那个木匣,只觉周身血液上涌,眼里有泪意却涩得生疼,忙上前,伸手欲接,余雅却格手将她挡下:“小心!总管,匣内有毒,抛残便是如此中的招!”
  姚启便缩回手,“你且别急着去见穆君,他伤心过度,此番正在休息,你先与我说说,此番去京,必是凶险异常,你们见到那……确是吾主无疑?”
  余雅点头就着檐下台阶坐下来,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低头轻抚匣身,“我们赶到城外时,抛残正与人厮战,当时他已然中毒……后来,他只交待说小心巨毒便不省人事了,微云找了木匣将吾主敛装,我等怕迟则生变,就先回来复命了,此时城防森严,只能容后再探了。”
  姚启撕下衣襟将手包上,从余雅怀里拿过木匣,打开银扣,人头外面包裹了一层衣料,晕着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缓缓揭开衣料,赫然是景晨的模样。姚启却急忙撤手,将手上的襟布甩开,细看那截布料果然已被腐蚀,白底云纹锦此刻已经泛绿。
  瓷器触地的裂声突兀而又轻脆,余雅闻声回头,只见商穆一张脸已了无血色,身后的阿颂仍保持着端握的姿势呆呆站着。
  商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发软的双腿,极力稳往身形,慢慢蹲跪下来,以几近狂乱的眼神注视着匣内的那张脸,黑发云髻,藩王金冕,惨白的脸,黑紫的唇,他抬起头来仰望苍天,蓦然发现视野里的一切物事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天地之间只余黑白,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第6章 欲探
  京中,萧家已乱,却也是因景王而起。
  萧珏身着灰白粗麻衣,麻绳松松挽了丧髻,在袅袅的香蜡烟尘中显得形容憔悴,因萧家子女多;萧珏虽为女子;却跪在了最靠边的阴暗角落;倔强的身影透着浓郁的悲伤,失了魂般只低头垂泪,人来人往的吊唁,嘈嘈切切的声音直让她头皮发麻。
  此番萧珏的母亲乃是听到景王之死;一时怒极攻心,吐血而亡。萧珏的母亲萧敏竹曾是太女太傅,萧珏六岁入宫伴皇女读,萧敏竹便将两个孩子一起倾心教授,对景王尤其寄予厚望,只是近几年沉疴难起,早已不参与政事。萧母此时病故,萧府大多数人却认为是萧珏气死了母亲,一夜之间萧珏成了兄弟姐妹、姨母叔伯的众矢之的,萧珏对这一切也从不加解释,似不甚在意,更加激怒了众人,连带着夫儿遭受牵累白眼,萧老太君也未曾站出为她主持公道,可谓落魄至极。
  祥玉领了皇帝旨意前往萧府吊唁,绕过影壁,便正逢萧家长女与老五萧珏在正堂前扭打在一起,彼此怒斥喝骂不止,萧家小辈兄弟姐妹有人劝架,有人哀泣,有人沉默,场面好不热闹。萧家现任当家主母萧敏兰见着此景,忙一脸尴尬的向她致歉:“家门不幸,逆女难教,让玉宫见笑了!不若请往萧某书房一叙?”
  祥玉细长的眼睛眯了眯,微微欠身:“萧大人客气了,宫人乃是领了圣上口谕前来吊唁,不敢稍有怠慢,这便借宫人之手替圣上送送仆射大人吧!”
  “如此,玉宫请随萧某来!”言罢萧敏兰几步走上前对着撕打的两姐妹一声喝斥:“两个丢脸的东西,还不快给我住手?还想掀了屋顶不成?”走上前去一手拽一个,硬生生将缠在一起的两人扯开来,萧珏灰白的麻衣上赫然几道脚印,脸上红红的五指印犹在,嘴角渗血,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此刻被二姨母提住衣领拽在手中,仍不忘借机反踢长姐一脚。
  萧望做为长女,又年方五十,平日自是稳重端庄的,被母亲如提孩童般拎在手里,不免有了刹那的恍惚,刚巧又被萧珏偷袭了一脚,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衣摆上的脚印,又发起狂来就待反扑回去,却再次被母亲喝住,并结实地在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脸蓦地通红起来。
  祥玉适时的轻咳一声,微侧身冷眼警告了身后两个偷笑的小宫人,萧家两姐妹似这时才发现她的存在,方才罢手跪下,让出道来,祥玉由萧敏兰带到正堂,瞧了棺内的人,又垂首上了香,便带着人勿勿回了宫。
  送走了祥玉,萧敏兰横眉一瞪,“你二人随我来!”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背手往书房去了。萧珏与萧望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低头跟上,一路上未再动手。
  待关上大门,萧敏兰端坐于堂前主位,萧珏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向姨母深深拜下,却不说话。萧望已不复刚才的愤慨,此刻负手立于她身前,望向母亲的目光中似有乞求。
  萧敏兰长叹一声,“萧珏,你且起来说话。”
  萧珏闻声抬起头来,早已泪流满面,“姨母,景王死得蹊跷,母亲更是为此怒极攻心……侄女没想到陛下竟真的如此痛下狠手;景王原本是要走的;她怎会去刺杀陛下却是侄女太天真……”
  萧敏兰闻言冷哼了一声:“满朝文武都知景王之死另有隐情,恐怕那日不只我一人看到盛装出朝的景王,如若她真有心行刺,又为何会这般招摇现于朝堂?你不说;我也省得!”
  她一掌拍在几上,茶杯立时震了几震,茶水飞溅。
  萧敏兰顿了顿又道:“我萧家祖训,不侍无德之君。只是景王英年早逝,她这一去,西北边境必乱。陛下这是捅上马蜂窝啊,这天下不知会乱成何样。你与景王私交甚笃,这我是知道的,所以你还是偷偷去裕山拜祭一下吧。”
  “自你母亲去日至今,我于你之种种态度,均是为了今日做铺垫,只有消除了陛下的戒心,我才敢放你出门去。皇陵现在守卫必然森严,府上在皇陵附近有座秘置的别院,你且去吧,不过切忌权宜行事,以自己的安危为重!”言罢抛了道玉牌给她。
  萧珏扬手接过并伏地叩谢,又听得萧敏兰道:“另外,萧珏,现你可有景王家眷的消息?
  “不曾获寻,姨母。”
  萧敏兰叹口气道:“圣上名面上不予追究,背地里却不知派出多少暗手在追杀,萧府也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传到余、商两家耳里,岂不有失仁义?”
  萧珏垂首:“是,侄女省得。”嘴上虽答得恭敬,萧珏却并不敢透露太多,景晨的家小,还有她的儿子,此刻在外奔波亡命,她纵使心急如焚,也万不敢再掉以轻心,将他们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包括萧府。
  “谢姨母成全,侄女这便去了。”言罢,起身开门,循去。
  萧望道:“母亲,三姨母那边?”
  萧敏兰摇头,“你知道你五妹与景王私交甚笃,圣上多疑,景王之死大有文章,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传闻景王五子皆是帅才,英勇不凡,世间少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三姨母也不是笨人,只是太垂心功名,我们不自救,难道要坐以待毙?不论如何,关键时刻,咱们自家人总是要拧成一股绳才行。”
  宫里,祥玉将在萧府的所见所闻一一细禀于皇帝,果然引得凤心甚悦,“她二人果真近身扭打?为何不曾动以刀剑,或以武艺相拼?”
  祥安低笑:“皇上,那二人毕竟是姐妹,又在母亲灵前,哪能真的以命相搏?想来亦是人之常情罢!”话一出口,果见皇帝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她脸色一白,立马跪下领罪,直扇自己几巴掌,真叫祸从口出!
  皇帝冷笑一声,将她撂在原地,又安排了人手加紧对景王家眷的追杀,便扬袍离去,脚步轻快飞扬。不过自此皇帝略微放松了对萧家的戒备,萧家姐妹不和,自顾不瑕,何足忌也?
  
  自那日忽然变天,连下了两天如泼大雨,天就一直阴沉着未放晴过,人间却热意越甚。乌云蔽日,随风急行,如千军万马在天空咆哮来去,压得人心越发闷躁不安。
  萧珏抬头仰望,天地间没有半分月色,仿佛那夜的景王府卦宴是前生的事了,想到在外奔波逃命的景王家眷连带自己的稚儿如今生死难测,时刻在鬼门关徘徊,心中一阵阵的凄惶与狂乱,如泉疯涌,压抑不住。不是不后悔将孩子托付给了景王,不是不怨景晨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可是每每这样想,她更痛恨自己。
  一身玄色紧身胡服与夜色贴得更近,鹿皮靴踏水无痕,摸了摸腰间玉带,世人皆道她文弱,却不知她的剑从不离身,只是没有机会出鞘而已,从今往后,她也将与过去的生活告别。
  脚下轻点,在重重屋脊间轻盈疾行,几个起纵间便将萧府抛在身后,仅余几声犬吠在身后隐隐传来。她在坊间穿穿绕绕,顺利出了兴宁坊门,驻足于暗处,前方大街尽头便是外宫门,可此时月黑风高,城门早已紧闭,城门口的守卫满脸肃穆,五步一岗,全副武甲,按在佩刀上的手青筋毕露,戒防严密,城楼上高挂的双排灯笼随风飘摇,地上的阴影便浮动起来,如鬼如魅,嗜血张狂。
  萧珏收回视线,捏紧手中的令牌,转身又折了回去,她顺着墙街,脚步很轻,走得很慢,手臂下斜,皱着眉头,眼中凝着些许迷惘与悔恨,凭着儿时记忆,将街边的老树一棵一棵细细抚摸过去。
  暗夜中有声叹息传来,萧珏猛得抬头,却并不出声,只一双锐眼如利剑般扫过四周,整个人蓄势待发。
  树上突然垂下一双长腿,随后有人将树叶拂开,露出脸来“五姐,是我。”
  萧珏却愣了一下,“十一郎?怎么是你?”她略扯开嘴角,想笑,笑容却有些扭曲,声音沙哑“萧涵,你真是个迷,多年不见,你竟有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手,姐姐为你感到高兴,你母亲把你教得真好!”
  萧涵跳下树来,拍拍手,“五姐,这不是我母亲的意思,何况,她要做什么,也用不着我这嫡亲的儿子亲自出马吧?你不要误会。”
  “那你跟着我,是何意?”
  “五姐,你可是在找你们儿时偷溜出城的那条暗道?”他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
  萧珏浑身一震,言语不得。
  萧涵叹了口气,道“请相信我,我并无恶意,五姐你随我来吧。”他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座宅第前停下来,回首道:“五姐怕是还不知小弟住在哪儿吧?前年,皇上赐了这宅子给我。”
  宅门留了条缝,听见脚步声,门房赶紧支着灯笼打开门,然后垂着头退到一边。
  萧珏跟着他穿庭过院,径直进了萧涵的书房,眼见他走到墙角一处,狠踩脚下的青砖,启动了机关,他再扬手扯开书画,露出一个她没见过的密道入口。
  萧珏挑挑眉,“你这机关倒是做得别出心裁,若是闯入者找不着机关,心急跺脚,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若踩不到点上,会把地踩踏的,还会变成血筛子,那就不好了,五姐你说是吧?”萧涵不以为意地笑笑。
  “为何不避讳我呢?”
  面对萧珏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萧涵垂了下眼眸,轻叹一声,走回书桌前,示意萧珏自己坐,自己也轻轻坐下来,“那日朝会上,我见着景王殿下了,忍不住跟她说话,可是她已全然不记得我了,五姐,家中长辈不合,可我从小和你亲,从未想过要与你作对……那时你与景王殿下怜我,带着我从这暗道走过一回,我就牢牢记在心中,几十年片刻不敢忘,当然,也从不曾向外透露半个字。”他目光灼灼,眼神亮而烈,犹如暗夜里的一盏明灯,萧珏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感受到一股暖意,由心而来。
  “从我随母亲回到萧府……诚然,过去那么多年,府中混乱,大姨母与我母亲更是势同水火,你我只得疏远,我也不愿与你平添麻烦,当日我搬到这里,发现这条暗道,心中大喜,却不想今日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用到它……五姐,我知你想做什么,可否容我帮你?也算是……算是了我一个心愿吧。”说到这里,竟是一股深深的怅然,眼眶也有些湿。
  “你能帮我什么?”萧珏并不想将他牵扯进来,她不愿萧家的任何人牵扯到这件事。
  “五姐,恕我直言,你此番出城,是否想一探皇陵?”
  萧珏张了张口,一时哑言,她的计划如此让人好猜?
  “五姐不需紧张,我只是想帮你而已,我,对这个结果也很是怀疑,已己度人,我自然对你的想法略有所知,但凡真心关心她的,必然会一探究竟,这一点,上面那位必然会严加防范,有我帮,或许又是不同的光景,这些年来,我也还算勤勉,自信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萧珏听到“真心”,不禁抬头,只见萧涵神色坦荡,他的话竟是云淡风轻,脱口而出,联想到他至今单身,终于有些明白,不由苦笑。思虑片刻,道:“十一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却不愿你去涉险。你如今官至台院侍御史,可谓皇恩厚重,以一男子之身如此年轻便跻身高位,很是难得,莫负了你娘的一番厚望才是。”
  萧涵却道:“五姐,你我这个时候说皇恩不是很可笑吗?何谓皇恩?倘若你我的猜测是真,那我们何须为如此不仁不义之徒尽忠?这个御史不做也罢!更何况,萧家能人多,不乏我一个男人,母亲也不只我一个儿子,我活了三十三年,还不能随一回自己的心?”
  说到这里,萧珏忙道:“十一郎 ,你怎么还没成亲?都这么老了还嫁不出去!”
  萧涵闻言脸瞬间胀红,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说不出什么,只狠狠瞪了她一眼。
  “说了这么多,五姐,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从不求人,今天,算弟弟求你!”
  萧珏愣愣看着眼前倔强的人,陌生而熟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顺着暗道,出得城外,二人疾行了一柱香的时间,进了一片树林,萧珏发现萧涵的轻身功夫竟不逊于自己,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气息丝毫不乱,心中也暗自大定,不管怎么说,有个高手在身边,这不是坏事。
  萧珏打了一个响哨,有林间受惊的鸟瞬间扑腾起来,扫得枝叶沙沙作响,不一会儿便有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声隐含兴奋的嘶鸣,一匹黑马踏着夜色奔到她跟前,亲热地蹭着萧珏的肩,萧珏一掌轻轻落在马脖上,“好姑娘,等急了吧?咱走吧?”
  回首看看萧涵,眉头一挑:“不介意与我同骑吧?事出从急。”
  萧涵笑着摇摇头,“当然不,如此宝马,不骑白不骑。”当先一纵而上,黑马有些不愿,想要将他甩下地来。
  “黑妞!莫闹别扭!”萧珏忙安抚,顺热翻身上马,将萧涵环抱身前,驽马而去。
  
  石壁上的水气缓缓汇聚,积成水滴“嗒”的一声痛快的掉下来,击在岩石上,而后归于寂静,不一会儿,又是“嗒”的一声,慢慢蓄积,匆匆坠落。
  景晨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内一片漆黑,想要活动手脚,使尽力气也毫无知觉,手有没抬起来,她不知道,忽轻忽沉,如身处云端,脑中好像塞满了棉花,总想击打,只一会儿她复又昏睡过去,只不知这一次她会梦到什么?上一个梦,有一个娇憨的小小身影,软软糯糯的温暖触感让她好留恋,还有几个清俊的身影,一直走在她的前面,她想要上前,怎么追也追不上,走得远了,有个人回头看她,向她伸出手,她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那人的脸了,是谁?他们是谁?她下意识地让自己陷入昏迷,总之,还能梦见,就好。
  黑暗中有暗香袭来,有人在她耳边絮语,有手在她身上疯狂抚摸,可是,她醒不了,也不愿醒,梦,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温暖。
  皇帝将手上的夜明珠狠狠砸开,在石壁上“噼噼啪啪”的击碎了,洒了一地星星点点的光芒,她刚才看见什么了?姚景晨在笑!见鬼,落到这步田地,她怎么还能笑?
  皇帝面目狰狞扭曲,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随手抓起壁上挂的鞭子没头没脑地就往景晨身上抽去,床上的人却连哼哼都不会,只是抽得狠了,会随着鞭子带起的劲微微抽搐,如同死去一般,渐渐地薄被浸出血来。
  皇帝气发完了,抽得累了,坐到床边,要给景晨理被子,触到一片湿润,方才回过神来,一惊“景晨?疼吗?我怎么又打你了?皇姐,我不想打你的,皇姐,你莫要恼我,你要乖呀!你乖我才能对你好。”说完她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站起来找药箱,就着夜明珠昏暗的光,又细细给景晨上了药,将破布娃娃似的人抱在怀里,如捧至宝般亲吻,轻哄,抚摸……从始至终没有第二双眼睛能看到这一切,这地下密室是她的天地,为所欲为。
  
  
  
  
  
  
  
  ☆、第7章 空椁
  裕山皇陵位于京城西郊,距京城八十里地,占地约六十顷,葬有历代皇帝十一人,其中女帝九,男帝只二,王候三百一十八人,后嫔数百人,山脉蜿蜒连绵,如龙腾凤翔,此福地雨水充沛,山上植被葳蕤,古木参天,各种珍惜药草千年老树不胜枚举,远观一派苍翠悠远,终年有云雾盘踞山巅,有如仙境。山中有常驻守陵兵士五千,巡山将军并副将二人出自守陵士族 ,传闻巡山将军游氏其人形踪不定,貌丑如鬼,武艺超凡。
  守陵兵士中大部分是别处抽调而来,原因不外是得罪权贵或是戴罪之身,来此不外乎管教一途,这些兵士可说是被各队军队淘汰而来的;爹不亲娘不爱;自暴自弃者居多。皇陵若真是遇袭,这些兵士恐怕还不及世袭守陵的族人勇猛,巡山将军便是出自这守陵一脉嫡系。
  这些族人多居于皇陵外围山区,平日如寻常山野村夫般耕种狩猎,繁衍生息,这些村庄将裕山包围起来,暗呈拱卫之势,若认真算来,她们才是真正的守陵军,不问世事,忠勇无二。
  村庄以外,便不再属于皇陵范围,有京中王候念此地风景甚美,离祖宗更近,便置了别院,府中老人偶有到此祈拜祖先,成全一片孝心,但此地到底不比别处,讲的是阴阳有别,是以数量并不多,也不敢太过奢华,平日与守陵族人相敬礼待。
  萧敏兰所说的别院便在这里,因着萧家祖上曾出过三位帝君侧,荣宠不绝,皇恩浩荡,准予死后葬于皇陵,这对萧家这样的宗族来说是可谓无尚光荣。萧家在此置了这座简院,对外是秘密,对守陵人来说却不是,他们对这些庄院来处必然是要了如指掌才能允许其存在的。
  萧珏身着素衣,短装打扮,腰间更系了三根麻绳,示以重孝在身,萧涵如是打扮,髻裹白色麻巾,只臂间系了一根,二人手挎藤篮,内置了香蜡金宝等物,一副祭拜模样,从简院出来一路步行下山,穿过村中田野,往皇陵走去,路上遇见扛着锄头的长髯老汉,萧珏二人忙站到埂边低头致礼,清晨埂上的野草带着露珠,沾衣便湿,萧珏道:“族长好!这是锄草去?”
  老汉眉梢微微隆起,各吊着一缕三四寸长的白眉,双眼细长,看似有些浑浊,他点点头,眯眼和霭道:“这不是萧家女子么,你姐弟二人这便又要上陵祭拜?你二人连着祭拜三日了,如此孝顺,真是难得!”
  萧珏一脸愧色,红着眼睛吸吸鼻子道:“族长有所不知,几日前先母去了,萧珏鲁莽顽劣难辞其咎,族中长辈痛恨之,不让萧珏参与先母葬仪,罚来此向先祖悔过,先君侧敏柏大人生前对萧珏多有照拂亲近,萧珏如今……如今……”说着两行泪水便控制不住地沿腮而落,一脸真挚的悔过。
  “五姐……”萧涵将手搭上萧珏的肩膀,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叹口气,别过头去跟着红了眼睛。
  老汉见此也不再多说,“萧家女子大度,老汉鲁莽了,触起你的伤心事,真是对不住……看你这真心悔过的样子,便知是个好孩子,去吧,只是近日圣上颁了禁令,想必你们也清楚,为人臣者千万莫要知错犯错才好,也勉得我等为难。” 说完便扛着锄头从她二人身前去了
  萧珏忙道:“是,女子醒得!族长请放心!”
  二人互视一眼,老人家一眨眼功夫已健步如飞,走得远了。
  这些守陵人果真是耳聪目明,也不知他们的眼线究意在何处,总之过了老汉那关,萧珏二人沿路行来,所遇者不下十人,均点头示意便过,未加拦阻,也不像前两日那般寒喧,一路前行,才翻两座山,驻兵的军营便在山下了,“游”、“陵”字青、黄两色旗便插在营上迎风飘扬,有列队的兵士扶刀出营沿着陵区巡视,也有队伍归营交接,再远些能见到更多操练的士兵,为免惊扰阴灵,那些练阵厮砍的人除了武器碰撞以及身体相触的闷哼和喘息,不闻嘈杂之音
  萧涵转过目光相询,萧珏摇摇头,转了方向,朝别一边行去,边走边轻声道:“不用管这些守陵军,没有时间了,那些村民已经起疑,今日我们一定要入地宫,这下面的宗庙不要去了,做两天样子也够了。”
  “五姐,你知道怎么进地宫?我一直以为要从宗庙入手,难道地宫入口不在宗庙下面?”萧涵虽面有迟疑,脚下却紧跟着萧珏的脚步,迅速穿梭在林间。
  萧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儿时与景王来过,那回她烧了一处宫殿,被先皇勒令来皇陵思过,我也偷偷跟来了……嘿,我在这里呆了数月便回京了,景晨足足思过了两年!地宫么,我知道一些,也不全知道,哪儿能全知道……”
  萧涵倒吸一口冷气,“还有这事?……”
  萧珏道:“宗庙下的暗道只有守陵人知晓,而端陵连陵庙都没有,何况陵庙下是地宫的正门,入葬后就封死了墓门,怎么可能从那里入地宫?每座陵必然都会留有暗门,而且多数地宫间是有甬道相通的。”
  景王是仓促下葬的,裕山本未单独修建她的陵宫,皇帝便下令将她葬在了端陵宫的一处偏殿,而端陵还未有陵庙,因此陵宫的位置还是个谜。
  二人围绕裕山最北的几座山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头绪,这里被划入端陵范围,不管内里陵墓已经建成何种模样,表面上仍是普通普通的青山群而已,只有善穴之人才能从山水之势中精准地看出门道。萧珏驻足片刻后开始往左侧退走,边退边目测距离,最终将萧珏带至一座山脚下的潭边,只见一缕散瀑从高处飘落,积水成潭,碧水深幽。水潭边缘处有几只睡莲刚刚吐着淡紫点粉的花苞,水珠在圆叶上打着旋,一片盎然。飞瀑从高处冲流而下,睡莲随着水势飘浮着,被拍打着,看似柔弱不堪,然而根系不死,它便始终娇嫩的屹立在那里,花开又败,败了又开,年年如是。
  “会水么?”萧珏问道。
  萧涵点头,接着便猝不及防被萧珏不客气地一把推进了潭中。
  水下两丈果真是留有暗门的,萧珏在爬满苔藓的石壁上摸索良久,按下机关,率先而入。进入甬道后水深齐胸,然而越往里走,越是冰冷刺骨,往里行了十几丈深,水渐渐落至脚踝,两人不约而同抖了抖身子,运气挥散寒气,面庞如梦似幻。
  萧珏好似轻车熟路的在地宫转来转去,偶尔还要停下来拜拜,口中念念有词,奈何地宫光线昏暗,交错的甬道好似迷宫,过了好一会儿,萧涵有些忍不住气了,只听萧珏道“皇上登基开始就下令修建端陵,按天家祖制,这一代的两位皇女最终是要葬在同一处的。”
  “那五姐你现在是知道端陵地宫怎么走了?”
  “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涵总有种被暗中窥伺的感觉,不同于萧珏的顽劣大胆,他从未做过这种事,何况对于皇陵有着本能的敬畏。有好几次,他猛得一回头,好像在那一片昏暗中有影子一闪而过,他扯了扯萧珏的衣袖。
  萧珏显然也发现了,却不避反上,转过甬道拐角,朝暗影消失的方向快速跟去。
  萧涵一怔,抽出腰间的玄冰扇,紧跟而上,只这瞬间的功夫,前面两条人影已经打得难解难分,萧涵隐隐见到有刀剑反射出幽冷的光线,始知这不是陵中灵物,才放下半颗心来。
  萧珏手持锥云乌金鞭,破空有声,身形不如对方高大,却胜在灵巧,萧涵紧握玄冰扇朝对方背后扑去,合拢的扇骨招招向对方的要穴招呼,哪知快要近身时,那人扭身一腾挪,将萧珏暴露在萧涵面前,萧涵急收,复又将扇骨一推,薄如蝉翼的扇面带着一股锋锐向那人咽喉处划去,又被萧珏一把抓住手腕,“十一郎,不用你插手,这人让姐姐我来教训就好了。”
  那人却冷哼一声,转手挽了个剑花毫不留情地朝萧涵的颈脖处攻击。
  萧珏一急,乌金鞭一甩,缠住对方剑柄,对方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拽住萧珏的鞭身,两人暗自较劲,萧涵一动,又要攻上,萧珏却喝道:“十一弟!还不快见过巡山将军!”
  萧涵呆愣,心想你既认识,为何早又不说,还打了这半天。
  巡山将军猛得将手中鞭尾一甩,人向甬道另一个方向跑去,只留下一句:“速速离去!”
  萧珏却不顾一切地跟上去,“游具顷!你跑什么,快给姐姐带路!”
  两人跟随巡山将军的踪迹一路狂奔,萧珏终究还是跟丢了人,四下张望,只见置身一座陌生的寝殿,萧涵疑惑道:“这是哪里?”声音却仿佛从云间传来,回音森森。
  萧珏只觉扑面而来的熟悉之感,细想之下越发觉得与宫中长生殿的格局颇有些相似之处,只是四壁兼画着令人眼花缭乱色彩鲜艳的壁画,壁画是新画的,萧珏缩回手,指尖捻去些许的粘腻感觉,空气中还有些刺鼻的味道。
  正殿中央有一方石台,四面皆九阶白玉阶,石台上赫然一具华丽的鎏金大棺,萧珏心中一突,脚下像生了铅似的迈不开,她缓缓地拾阶而上,一双手如老妪般颤抖不已。萧涵走上前来,围着鎏金棺转了一圈,与萧珏对视一眼,二人合力将棺盖推开,里面却空空如也。
  萧涵再次瞧了一眼棺身,道:“五姐,我不是很懂,这似乎是椁,无棺之椁。”
  萧珏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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