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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学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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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是否这才是他最脆弱也是最放松的状态。
  我蹲下来,看到他苍白干涸的嘴唇动了动。
  他叫着我的名字,我把耳朵凑近他的嘴巴,听到他的声音不像是从他嘴里出来的那么轻微:“给我弄点水来……”
  我突然意识到,爱丽丝肯定很多天都没给他喝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帮你换了衣服

  下雨了。
  我把他拖到一个屋檐下,把他的头放在我的腿上,伸出右手,在屋檐下接了点水,把它灌进西观的口中。
  他的嘴唇衬着他头发的颜色,非常苍白,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跳动着。
  他喝饱了水,昏昏沉沉地枕着我的腿睡了过去。我决定给他去找些吃的,当我把他的头放在冰冷的地板上的时候,我听到他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我。我以为他有事,却不料他根本没有醒,他只是在我的记忆中睡着了。
  “我在这里。”我说,不管他是否听见。
  “我知道。”他说。
  这是我的记忆,我记得这条巷子,离这里垂直距离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记忆的时空和外面的真实的世界是交错的,无论这里怎么样,等我们再次出去的时候,外面依旧是刚才那副场景,我们只是神游而已。
  我蹲下身,检查了他的创口,当目光触及他那手心和脚心被钉子穿过的空洞时,眼睛仿佛被针扎过一样抑制不住被刺痛了。我的手心明明是热的,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他的伤口的时候,他抽搐了一下。
  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脆弱得像一个玻璃瓶子,一碰即碎。
  我去买了点充饥的,当我回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醒了。雨停了,竟然出现了夕阳,暮色阑阑珊珊地投在他身上,他的脸沐浴在一片金光色的光照中,面部线条柔和得像平静的水面。
  他可能很早就醒了,一直坐在那边等我。他正伸出一只手,落寞地接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残留雨水,接得差不多了,就低下头,就着血水喝手心的水。水却穿过了他不断抖动的手指,大部分都从从容容地漏到了地面。
  我停住了步伐,安静地看着他。
  他终于注意到我了,温和地朝我挤出一个笑容:“我以为你还会像上次那样抛下我管自己走掉。”
  他很记仇。
  我勉强挤给他一个笑容:“我是打算走的,可偏偏让我在走的时候找到点好吃的,所以顺便先给你带回来。”
  他不语,目光落在我的食物上。
  “我觉得这几天爱丽丝不大可能给你吃什么好的。”我从容地蹲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面上,“我买了面条,如果不好吃可千万别怪我。”
  他用力撑了撑身子,尽量坐得端正点:“你呛了多少辣椒?”
  “什么?”
  他头也不抬:“你眼睛有点红。”
  “哦,刚才是呛了点辣椒。”
  “这是什么?”他看着我放下的面条。
  “刀削面。”我拿着筷子比划给他看,“用刀在一块捏好的面团上削,是我们中国祖先在削树皮时得来的灵感。”
  “你的冷幽默很搞笑。”他笑了起来,伸手去接我递给他的筷子,没接牢,掉落在他身上。
  我发现他手上全是凝结的血块,手指又抖得太厉害,根本拿不稳筷子。
  “好吧,也许我该帮点忙。”我把筷子抢在手里,“来吧,我喂你。”
  “我很荣幸。”他迟疑了一下,“你哪来的钱?”就算在记忆里,一切还是真实的,没有钱,照样买不到面。
  我有点惭愧:“捡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有点心虚:“好吧,偷的。我很抱歉……”
  “没关系,反正你我都不是什么善类。”他认真地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当是借的好了,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咧开了嘴巴:“你多想了,我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刚刚为了照顾你这个善类的感受,我故意装出无辜的样子,其实我心里乐坏了。我这人从小吧没什么优点,唯独偷盗这方面在行得要命。要说起这本事,我差不多可以把这整一条巷子的小偷甩出几条街了。我小时候跟着我妈偷玉米、偷电偷水偷男人,长大了跟我爸学偷税偷菜偷小三,什么事没干过?!”
  “呵呵。”他的脸冷了下去,“偷男人?”
  我拉着他去开房。
  还没等我开口,他对前台说要两间。我迫不及待提醒他,说我身上的钱只够开一间。
  他想了想:“可以。”不过又补充说,“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我不是奥塞尔,希望你把奥塞尔和我彻底区分开来。如果你跟我睡一个房间,你知道怎么保持距……”
  我没理他,冲着服务员叫:“标准间,一间!”
  他的脸黑了黑。
  刚把他掼到房间,只是一个转头去拉开窗帘的空当,他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我帮他洗了脸,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手上、脚上、身上到处都是的血迹。他那身衣服已经残破不堪了,我顺便买了衣服帮他给换了。我觉得我已经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了,可他却一直没醒。他太需要休息了,看来他真的很累。
  我到药店买了点药来给他抹好,中间发生了点不愉快的小插曲,不过也没怎么影响我心情:那个药店的老板为一瓶一块三的红药水跟我讨价还价,我一口价三毛,他愣是不肯,还叫我去死,结果我被迫把交易价格砍到了0。然后我不得不把红药水拽在手心绕了好几条巷子才把他给甩掉。其实原本我也没那么小气,砍价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他提高了喉咙,当一个男人和女人吵架的时候,男人一旦提高了喉咙,吵架在女人眼里就变成了“你敢对我吼,我他妈要你好看”的事了。
  这说明,我真是个女人。
  这事压根没什么后遗症,就是后来每次我路过那的时候,总得麻烦多绕点路。
  “我记得我睡着之前不是穿的这件衣服。”这是他醒来后第一句话。
  我耸了耸肩,给他一个“除了我还有谁”的表情。
  他的脸冷得像冰块,盯着我。
  其实我觉得他作为奥塞尔的时候脸皮已经厚到极点了,现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有点不正常。
  我想调节下气氛:“咳咳,顺便帮你换了内衣。”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在我们之间打造出一种纯哥们氛围,希望他不要误解我对帮他换衣服时候看光了他没穿衣服的dong体的看法。
作者有话要说:  

  ☆、默契

  
  他却不领情地掀开被子看了看,若有所思。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对不?”我没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当他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很自然地跟我开玩笑打打闹闹,有时候甚至来摸我的头,还光明正大地看我的胸部和评价我的臀部、当着我的面跟不同的女人调情。我那时候真心觉得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外表装得要有多正经就有多正经,可私底下其实要有多奔放就有多奔放。可现在他变回来了,自从他变回西观以后,那个叫“奥塞尔”的面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彻底回来了,竟然会为了我给他换衣服而纠结。要知道,如果换做奥塞尔,最多骂我几声关于吃豆腐的话,然后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因为真正赚便宜的是他。其实世界是不公平的,女人被男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男人是流氓;男人被女人看到了不该看到他,他依旧是流氓。这都是哲学问题。
  我被他一动不动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我站起来,把自己那张床朝他那边推。我解释说:“我怕你半夜三更睡着睡着从床上滚下来,我把床跟你的放在一起可以相互照应着。”
  他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冷眼看着我把床推到他那边,看着我翻上床,面对着他躺好,然后用讥笑的口吻来了句:“就这么喜欢偷男人?”
  接下去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一直躺在床上,我不得不一日三餐像照顾儿子一样喂给他吃。他其实是反对的,每次我把碗拿过去,他总是尝试自己取筷子,当然,他受了伤,根本拿不动筷子。有一次他就问我要勺子。我处心积虑地跑出去给他买了个硕大的铜勺。
  他瞥着那个铜勺:“是你买不到小一点的还是这里的勺子都这么笨重……还是你认为凭我的智商看不出你存心这么做?”我当然推说这里的勺子都这么大这么重,他十分憋气地看了眼我,生生把他的怨气吞回了肚子。以后每次吃饭,我都觉得他像怨妇。
  我觉得我不正常,见到他生气的样子会觉得浑身都舒畅。他吃饭总是不急不缓,我把勺子抖一抖,就有两个饭粒掉进他的脖子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我就找借口把手伸向他的领口掏饭粒,然后帮他擦身。他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面部表情一直很僵硬,不过这种事发生了几次,终于把他给气馁了。三天后,他就不要我喂饭了。
  他伤未好的那段时间,一天可以睡很长时间。
  只要我醒着,他就尽量睡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睡觉的时候,我很无聊地在他旁边放有色电影看,我把电视的音量放得很低,耳边传来的他的呼吸声很不均匀。
  每次我在忙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深沉地盯着我。可每次一回头,总能看到他阖着的双目。我想了想,也许是我心理素质太好,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偷窥狂。
  如果我外出回来,一抬头,会偶尔看到窗台上刚好掠过一个白白的人影,我一直怀疑这是我的错觉。
  他身体很冷,从来也不出汗。
  当他睡着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平静得像没有波澜的湖面。他躺着的时候,无论躺多久,他总是仰面,双手微微交叉着放在小腹上,安静而祥和,像一具唯美的雕塑——这是神的睡姿。
  但我的睡姿就不敢恭维了,因为我太了解自己了,每晚睡觉的时候我都有本事把直的躺成横的、把床上躺成床下。但我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醒来的时候,我都是好好地安睡着,为此我一直暗自庆幸没有被他看到我很不雅观的一面。可后来有一天,他话里话外地提醒我,是不是可以把我的床推回到原来的位置,因为我晚上经常把脚压在不该压的地方,从而令他不得不一次次吃力地把我的身体摆正。我问他我压着他哪里了,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跟我一样不要脸的。我听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把床移开就对了。
  他的个性虽然捉摸不透,但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让我越来越猖狂。
  为打发时间,我特地去买了几本书来看,分别是《泰坦尼克号上的诡异男女》、《化妆技巧三十二变,变、变、变!》、《一个女人和十三个男人的三天三夜》、《总统竞选背后的二奶》。
  他为此一脸严肃地提醒过我,说我应该提升一下自己的档次。我回以茫然的表情:“你是奥塞尔的时候不也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吗?”
  “那不一样。”
  “你都看了怎么还说不一样?”
  他语塞。
  这些书他从来不碰,我买回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扫了眼,然后说:“你这些书还不如从前你在圣地亚哥学院看的那些书有趣。”我问是不是“《圣书》”之类的。他摇一摇头:“是你以前借给尼古拉斯的那几本。” 
  由此,我才知道我误会他了,他口中所谓的档次比我的更不如。
  我从来也没问过他到底是谁,我只知道现在我们在一个虚拟的场景中,不用去思考太多深奥的事。
  因为真相迟早都会来的,迟一点知道或许会更快乐。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是来伤害我的。
  和他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感觉我的腹腔不是空空荡荡的。我不想知道原因,也不想深入。切奥斯曾对我说过:在未知的世界里,永远不要尝试去打破能使内心平静的事。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永远活在这种世界中,这个世界是虚幻的,但也是真实的,至少触感是真实的。等我们出去的那一天,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我还是我,他依旧是他,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有我的使命。
  这是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不提,谁也不会去问。
  于是,我们就这么毫发无伤地一起生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你需要去精神科

  
  他的睡眠时长随着他伤口的渐渐愈合而变得越来越短暂,直到有一天,他提议出去走走。我很爽快地答应了,弯下腰打算背起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了。他四肢健全地走向房门,一点没表示出大病初愈后的迹象。
  我难以控制住自己的震惊:“你该不是早就好了吧?”
  他无伤大雅地回我:“嗯。”
  他总是很省字。 
  说实话,我觉得我自己的个性除了有仇必报这一点有些令人不齿外,其它的都还可圈可点。至少在辩论方面,我从不认为西观会成为我强劲的对手,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的个性不只是恶劣这么简单,掩盖得非常深的还有他的心计。他总能出人意料地在恰好的时候冒出一两个让你无言以对的字眼,然后把善良和毫无防备的我给打得落花流水。可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认输这种说法。
  我们来到了路上,我决定扳回一局:“还记得在地下室爱丽丝曾说过的那些话吗?”
  他轻描淡写:“不好意思,忘了。”
  “她说我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我不怀好意地讥讽着,“其实有些话你不用亲口告诉我我也明白。比如说你伤口其实早就好了,故意继续躺在床上装死,无非就是希望我可以喂给你饭吃、更好地抚摸你。你对我的心意我当然心知肚明,至于我对你的感情,呵呵,我也欣赏你,不过……”
  他睨着我。
  “呵呵,我只由衷地对阁下的眼光表示欣赏。”
  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我察觉到他完全没把重点放在此刻应该放在的话题上,他问:“前面好像没路了,现在我们该怎么走?”
  “……”
  在说话不抓重点这事上,说实话,从小到大,我就算没有百分之百胜利的把握,也没发生过这种屡战屡败的经历。我想了想,不和小人计较比较能保持自己优秀的战绩。虽然他的外表光鲜亮丽,但内心有多少根稻草很难一眼就看出来。
  我把他带到了街头的早点摊,因为他说他肚子饿了。记忆中的世界和幻境不一样,记忆中的生命是流转的,因为他们都是曾经真实的存在,所以我们都会口渴,会饿得到处找食物。但类似于墨菲瑟这样的幻境,纯属一个时间停止的空壳子而已。
  街角的早点摊本身就是活化石:店主说他是黄帝的后人,祖祖辈辈一直从黄帝死后开始摆摊,直到今天——公元前2599年华夏远古时期始加上后来朝代更迭、甚至近代最凶狠的八国联军与日寇侵华战争,几万场战役都没能打掉黄帝后人摆的这个早点摊。我屈指一算,这么说来眼前的早点摊也是一部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书。且不去争论他为什么不打着“华夏民族的鼻祖——您老祖宗眼里的美味”广告招摇过市,但就他只卖“狗不理包子”和咸豆浆这点上,就很难让人有立场。
  这里的狗不理包子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凡路过必要买上一个的。也不是我有多喜欢吃这个,实在是方圆五里路之内就这么一家包子摊。
  我和西观正坐着吃包子的时候,摊主和记忆中一样立在那里吆喝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卖狗不理包子嘞!”“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卖狗不理包子嘞!”他吆喝十二个包子的买卖,就能背一首《江城子》,看来这人的文学造诣足以让我们这些伪文人汗颜。
  “碰——”
  正当我们吃得津津有味之时,我们的桌子被一辆无主的自行车给撞了个桌仰凳翻。幸亏西观及时拉了我一把,不然我手中的整碗豆浆都将不是泼在摊主的脸上而是自己身上了。
  就在那辆自行车出其不意地破坏了我原本宁静祥和的早餐后,紧接着就从天空中飞下来一个手脚张成“大”字的女孩。我毫不怀疑她投手榴弹的命中率,因为她把自己投出去的准确率就高得离谱:她毫不费力地把我当成了她与地面亲密接触的缓冲垫——她就是那辆来历不明的自行车的主人。
  其实本来这也没什么,我本身也不是特别爱和小孩子计较的人,就是我趴在地上的姿势难看了点,不过这真没什么。就算我本来爱计较,在和西观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再小气的性格也被调教得很大方了。所以即便我此刻的姿势看着有点怪,但脑中一闪而过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可这种想法在两秒钟后彻底烟消云散了:因为那女孩没有任何歉意地迅速从我背上纵起,踩过我的后脑勺飞也似地逃得无影无踪。
  我的自尊一下子全冲到了脑勺。
  因为当我愤怒地抬起脸时,我已经彻底没人形了。
  “还敢跑?快给我回来!”紧跟着一声河东狮吼,一个手里拽着鸡毛毯子的女人正追着那女孩狂奔过来。她满脸的怒意掩饰不住她的凶悍。
  竟然是我妈!
  我刚抬起头,还没爬起来,就被这么一记惊吓唬得赶紧往后爬——这是条件反射。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刚才那个小女孩毫无疑问就是我,也就是说我把自己的头给踩了一遍,这是一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痛。
  然而,还没来得及躲开的我又紧接着被我妈从脚到头踩了一遍:好吧,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淡定、淡定。
  西观表情严肃地拽起了我,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我能告诉你什么叫打落牙往肚里吞、自己打自己嘴巴的感觉吗?不能!我气沉丹田,展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挺好的,呵呵。”
  他十分不淡定地观察着我的脸:“想报仇吗?有仇不报好像不是你的作风。”
  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摸了把脸:“没事。我都这么大人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呵呵。”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我觉得你需要去精神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校门外的女孩

  
  我大方地摆着手:“不用小题大做。你不觉得那女孩很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吗?小孩子嘛,吵吵闹闹的也是正常的。她踩得也不是很重,我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疼!”
  西观满面疑虑地看着我:“你确定没事?”
  我很神圣地笑了:“当然,难道我看上去就是那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人吗?”
  他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不是。”
  我心存感激:“我还以为你对我个性方面的印象一直不怎么样,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我认为你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朝那对母女飞奔而去的方向看了眼,“不然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
  此事就不了了之。
  我和西观转身走的时候,身后传来早摊位老板由衷的惋惜声:“这男的长得真不错,咋眼光就这么差呢?“
  我回头,才知道他们议论的主角就是我们:毫不避讳地伸手指着我们的背影这一点就足够让人产生不了任何误会。我只是不明白,嚼人舌根我不介意,但明目张胆毕竟是缺德的表现。我骂了回去:“你妈眼光才不好呢!”
  西观无动于衷地拉了我一把:“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呢?”
  我冷笑:“你知道他说的是谁?”
  他镇静地告诉我:“无论他说的是谁,我都觉得他说得一针见血。”
  我气急反笑:“他的意思是你看上我了,如果你肯定他的说法的话。”
  他停下了脚步。
  我趁机抓住了他的手指,说:“反正也被误会了,就当我帮你暖手吧,可别让我吃不得葡萄还丢了西瓜。”
  “知道吗,陆易丝?”他的手既不挣脱也没任何回应,只是微笑着看我的手,“我也想牵着你的手。”
  我很感动他竟然不嫌弃我。
  虽然我感受不到他握着我的力,但当我想要松手的时候,他总是能在我的手指滑开他的那一瞬恰好抓住我的手指。这种指尖的分离不需要任何解释,他认为这很自然,我也认为这很自然。
  我们傻乎乎地晃荡了一天。
  不知不觉,我们就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我曾经念过的小学校门口,看来放学时间快到了,因为我看到当时差不多还在念小学三年级的自己正从高高的校门的围墙的一个转角探出半个头来朝传达室张望。很显然,“我”是故意挑这个时间回来,以便在真正放学的时候可以让前来接她的爸妈看到她和别人一样是从围墙里头出来的。
  是的,她又逃学了。要不是因为她不用学习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老师把她揍扁都已经不下百次了。
  我在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模样时,脸红了。
  西观提醒我:“这女孩和早上把你踩了的是同一位。”
  “应该不是。”我装作很轻松地笑,“她看上去比早上那位还要可爱。”
  “她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当年的那个自己正蹑手蹑脚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然后偷偷摸摸地移到校园传达室三米外的角落。她娴熟地往地上扔了个硬币,然后观察着传达室里那位的反应,预料之中,那老头在打瞌睡。于是,她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这一连串的动作“她”做得行云流水,丝毫不用彩排。
  我觉得我的脸烧起来了。
  毫无预料地,她手中的那个小石子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传达室大爷的窗户;然后,毫无预料地,她一溜烟钻到校门外花坛上那颗灌木后面,藏得滴水不漏;毫无预料地,那个传达室大爷火冒三丈地一边骂着“哪个兔崽子”一边马达似地冲了出来;毫无预料地,他什么人都没看见,可是就在他继续破口大骂的时候犀利地发现了地上的那个硬币,然后两眼炯炯发光,他矫健地弯下他的老腰去捡钱,当他再把腰直起来时,那个灌木丛后的“兔崽子”已经一溜烟窜进校门里面去了。
  西观用手抚着额头。
  我由衷地赞叹:“这孩子真机灵,看来智商很高。”
  他朝我脸上看了看,又看一看,摇摇头:“算了,我不想说出难听的话来。”
  我隐隐约约从他欲盖弥彰的笑容中看出了点蛛丝马迹来:他早就知道那女孩是我了。
  不早了,我和他并排往回走。
  我和他说,在我刚到圣地亚哥学院的时候,传闻中的他似乎不爱说话。他解释说那要看谁了,跟智商一般般的人说话不是享受,既然不是享受的东西,他都不喜欢。我因他对我智商的肯定表达了感激。
  我说他越来越像奥塞尔了。
  他愣了下,然后认真地说:也许只是因为某人喜欢。
  只是因为某人喜欢。
  所以我才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恍恍惚惚觉得这句话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是奥塞尔的那本《与爱因斯坦和亚历山大并行》中的一句:因为他曾经拿着这句话骗过很多女孩。西观肯定复制过他的记忆,所以这种话随手拈来的真诚度基本为零。
  “这是奥塞尔那本烂书上的话。”显然西观也记得这是他从什么地方拈来的,“不过他可以和很多人说,我却只和一个人说过。”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他说:“信不信的取决权在于你的心,不在于你口头。口是心非不是人类的天性,也包括像你这样的……”顿一顿,他补充说,“神。”
  我讶异于他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词,转头去看着他,却不料和一个正从路对面走过来的人撞了满怀,那个人被我撞倒在地。
  我下意识想要去扶住那个人,西观却突然把我用力往他怀里一拽,在那个被我撞倒在地的人正想仰头时,他施了点法力,我们隐身了。
  这也太阴险了。
  更何况,被我撞倒的人竟然是我爸!
  我爸的眼镜摔飞了出去,他奇怪地往身边看了看,一脸大白天见鬼的表情。不过,他注定什么也没发现不了。
  他肯定是来接当年的我放学的。
  他的眼镜掉在了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左边的一个镜片甚至已经掉出了镜框。
  他高度近视,从我记事起,他不戴眼镜几乎就跟盲人差不多。
  然后,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年夏令营

  
  我爸没发现撞倒他的人,于是他从地上爬起来,从容地走到他的眼镜旁边,捡起眼镜。他的动作显然不像是个高度近视的人。他蹲下来去捡那个镜片的时候,发现那个镜片已经裂开了一刀口子。
  他若无其事地把那个镜片装回了镜框。我惊奇地发现,那个已经裂开的镜片在经过他的手心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好如初了。
  他扶了扶眼眶,离开了。
  西观的目光和我一直停留在越走越远的那人,直到对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他的表情完全没有遇到我爸之前的轻松:“我记得他,他曾来圣学院看过你。”
  “他是我爸。”我说。
  “这就难怪了,原来他一直在这里守护着你。”他的嘴角带着潮冷。
  “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他一笑了之:“别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我打着哈哈:“他是我爸。”
  他不说话,却突然低下头来。
  我几乎来不及躲开,嘴唇就被他的嘴唇给封住了。
  我本能地要退后,却被他紧紧搂住了肩膀。
  我们的唇瓣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似乎已经没了距离。从来没靠得这么近过,也没想过。虽然这些天我们住在一个房间,睡觉的时候我的姿势可能真的和他贴得过于紧密过,但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近。
  所以,当他想要分离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眩晕。
  然后,在他温柔的近距离的注视下,我觉得回不过神的尴尬。
  这种尴尬就好像做了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然后突然被曝光在日晒之下一样。
  “应该不是你的初吻吧?”我摸了摸嘴唇,装出老手的样子,“技巧方面似乎还欠点火候。”说完,我对自己很无语。
  “我不想和一个从来没机会接吻的人讨论技巧性问题。因为作为西观,这虽然是初吻,可如果……”他说话总喜欢吊人胃口,而且次次都很成功,“算上变成奥塞尔那段时间,那就不好说了。”
  西观是主动进入我记忆的人,我的记忆呈现在我们眼前那就是一部连续剧,遥控器在他手中,想回到过去的哪个年龄段都可以由他来选择。记忆中的场景,只要发生过的,基本都可以再现,如果你刻意穿插进去些什么,势必会对现实生活造成一定影响。 
  我提议说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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