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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学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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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我问。
  “为什么这么问?”他把目光柔和地投在那个天台下站着仰视他的我。
  “因为经书上说,任何有水和空气的地方就会衍生出生命,地面上也有水和空气。那里的生命也不存在罪恶吗?”
  他停了下来:“至少现在没有。”他把目光移到站在我身边的芬尼斯,“你是芬尼斯?”
  芬尼斯的脸刷得红到了脚趾,她牵着我的手紧张得直冒汗:“我真荣幸,您记得我的名字。”
  “没什么好荣幸的,他记得所有人的名字。”我解释说。
  芬尼斯的脸更红了,而他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记得你们的名字是出于回报,因为你们也记得我。”他谦和不自持,白色的长发仿佛流水一样倾泻在他的肩膀上,在整个天堂,没有一个比他看上去还完美的神了。
  芬尼斯和他说话的时候,我总是在一边充当陪聊甲乙丙丁。当他把目光放下来的时候,我便不由自主地躲开。多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不敢看那双黑得如此深邃的眼睛,它们仿佛能洞察我的一切:我所想的、我所在乎的、我为之辗转不眠的。
  有一天,他终于对我说出了一句只对我说的话:“忒瑞亚,看得出你不太喜欢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如果你非要这样下去,随之产生的欲|望就会成为天堂的罪恶。”
  我的脸瞬间就滚烫起来。
  那是他从天台上走下来,经过我的身边,突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我眼睛只是盯着看他衣袍如清风般掠过,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我连个反驳的话都没敢说出口。芬尼斯远远地跑过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瞥了她一眼:“他说你很可爱。”
  那个时候,穆斯夜不但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神,也是众神之神——切奥斯很少出面来管理天堂事务,他充当着总管的职务,每天日理万机后还能拿本经书在那边玩深沉。而前者则是几千年或几万年无法见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几乎所有的神都说切奥斯的神秘无人可及,可穆斯夜却告知众神:“关于切奥斯的行踪,我认为大家还是不要去打听的比较好。因为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去睡觉的路上。”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出于我对他的崇拜,导致我认为他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理。
  因为,他对我来说是如此的遥远而神秘,他总能随便眨一下眼睛就能解决数不清的难题。而他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我和芬尼斯通常都在草地上磕着瓜子浪费生命。
  直到五万年之后,他将我的发丝与他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用我的圣火与他的光芒交织把那些发丝燃烧成了飞灰,他亲手将它们撒在潘底斯多湖面上,代表着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夫妻。
  我觉得我的幸福像火星一样成熟地跳跃起来了。
  他微笑的眼神,是和蔼的,像他用手捧起的清澈的湖水,散发着甜甜的清香。他让我喝下了他手中的湖水。
  在诸神崇拜的眼光中,我昏沉沉地感应到了他的爱。他永远是微笑的,安静的,就像现在的西观。和他在一起后过了很长时间,我几乎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崇拜着他,因为不了解,所以崇拜得非常盲目。
作者有话要说:  

  ☆、堕入地狱

  
  他不喜欢他的宫殿太热闹。
  于是,为了他,我几乎远离了我之前的所有朋友,甚至包括芬尼斯。
  我现在还记得我们第一个孩子洛克斯出生的时候,他黑色的卷曲的头发,大大的瞳孔,漂亮得像一件举世无双的雕塑——跟他的父亲一样。
  我知道他不喜欢小孩子缠着他,他每天都有很多事情,但依旧保持着尊贵的笑容,面对所有的神。洛克斯很调皮,当他会动会吵的时候,他就飞到他父亲身边去,然后问东问西,穆斯夜偶尔会抚摸一下洛克斯的头发:“孩子,回到你母亲身边去。”
  他的话会起很大的作用,总之,洛克斯在他面前总是很乖很听话。而在我这个母亲面前,他除了捣乱似乎做不来一件正常的事。
  后来,我们有了泰赫斯。
  泰赫斯还在我体内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在最后那段时间,他把我带到了潘底斯多湖畔,说是为了我和洛克斯、腹中小生命的安危,希望我没经过他的允许,不要踏出宫殿一步。
  “是因为这里将要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吗?”我觉得很不安。
  “没有。恰恰相反,一切都很平静。”他吻着我的额头,手指轻轻滑过我的发际,最后往下停留在我微微隆起的腹部,“这次的小生命是个女孩,我喜欢女孩。之所以让你这么做,是因为我要出趟远门。”
  “您要离开吗?”
  “是的。”
  我急切地问:“您要去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 
  “事情办完我就会回来的。”他微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在我们的孩子出来以前,我会让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整个世界就是她父亲创造的。”
  他宁静得就仿佛是湖面,磁性的声音会让人想到安宁。我就这样送走了他,一直没觉得将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临出门的时候,亲吻了我的额头。
  我问:“泰赫斯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他温柔地说,“你是担心我不能及时赶回来,所以事先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我点头,怅然若失:“是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你放心。”
  他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我每天呆在宫殿里,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而事实上,我被他的话给软禁了:于是,我守着孤独的太平世界,而围墙外面的却已天翻地覆。
  他食言了。
  泰赫斯出生的时候,孤单单守着她的只有我这个母亲,她张开眼睛的时候,我便是她的全世界。
  她刚出生的时候身体通透得像一朵羽毛,她瞳孔的颜色是高贵的紫罗兰,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她一点都不像我,头发的颜色也不像她的父亲。那个时候,穆斯离开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了。
  我真希望每次我将她放在摇篮里的时候,背后突然冒出来了他。他将充满惊喜地告诉我,说他期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女孩,原来长得这么可爱。
  泰赫斯在慢慢长大,她可以肆意地把大拇指塞进嘴巴里玩,一双大大的眼睛东张西望,可他还是没有回来。
  有一天,一个身形非常像他的人来敲宫殿的门。那个人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得和他一样深邃的眼睛,穿着黑色的袍子,眼神带着忧伤。头发遮住他的脸,看不清他的五官。
  我差点把他当成了穆斯夜,可等我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我大失所望:“你是谁,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被保护得很好,一般的神根本进不来,也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陌生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你。”他说,声音很嘶哑。犹豫了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穆斯夜让我送来的。”
  我接过的那样东西,心跳加快:“是他的头发……他出了什么事?”
  “不,他很好。”他停顿了一会,“是他让我来拜访您。他现在在陆地上,不能马上回来,所以我来代替他看望您和您的孩子们。”他稍微抬眸,看到了摇篮里的小女孩,“能不能……让我抱抱泰赫斯?”
  我默许了,因为他叫出了泰赫斯的名字。
  他把泰赫斯抱在怀里,深深地吻着她的小手,泰赫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说:“长得很像你……穆斯说他很想他的小女孩。”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提到我了吗?”
  他停了一会:“对不起。”
  我的心彻头彻尾地凉了:“你是说他一个字都没提到我?”
  “抱歉。”
  “你在骗我!”
  他摇了摇头:“我不欺骗您。他让我来这里只是希望我能帮他一个忙,从您身边带走泰赫斯。”
  “他不需要我和洛克斯吗?”
  那个人抬起头来,朝我望了一眼:“对不起……他没说。”
  我说:“他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他没说话。
  我不敢相信:“他永远不会回到我身边了,是这个意思吗?”
  “他没这么说。”
  我还是不相信。
  最后,我让他带走了泰赫斯,洛克斯继续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一直守着我和他的殿堂,一步都没离开过,从那以后我也一直守在那里,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回来,他不可能会这样对我和洛克斯。
  我只记得,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在门口回过头来望着我,望了很长很长的一眼。而他怀中的泰赫斯一直在睡觉。
  而他离开后,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如果忽略那些黑色的长发和阴暗的表情,我真的会把他误认为是穆斯夜,因为他和他太像了,但也仅仅只是像而已,因为穆斯夜是光明的,而且他拥有的那些洁白的头发和摄人的微笑,是无与伦比的。
  自从那个黑衣人走了以后,我也走出了宫殿。这么长时间来,我得以第一次踏出那个宫殿的门。
  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永远也不愿意感受到的孤独。整个世界,空旷得只剩下我和洛克斯。外面的世界,每一个房屋都积满了尘埃,很久没人打扫了。我沿着熟悉的路去找芬尼斯,当我推开那扇熟悉的大门,我没看到任何我想要见到的惊喜,只有一屋子的安静在等待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毁灭的梦想

  
  我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芬尼斯的神器的碎片,这是芬尼斯永不离身的武器,她最爱的一束七色花,此刻早已经支离破碎,花瓣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所有我熟悉的人,都似乎已经消失很久了。
  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可回答我的是空旷的回声。
  我感到很害怕,也感到这些年自己真的为得到了什么东西而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那几天,我带着洛克斯到处跑,到处去找除我们俩以外的生物,可惜他们都似乎从这个世界蒸发了。
  几天后,我在切奥斯的宫殿里听到了那个黑发人和他的谈话,我才知道那其实根本就是他本人,他已经变成了黑乌鸦,再不是神了。那天他冒充是穆斯夜的手下,完全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堕落的模样。他是那么骄傲的、高高在上的神。
  我想,在听到那段话之前,也许我所有的梦想还不曾破灭。
  他对切奥斯说:“你给了忒瑞亚所有可以给的优点,唯独没有给她智慧!你要知道,你们是杀不死我的,因为即便我死了,瑞亚必须把她那根肋骨安置在我身上,我还会和你们一样重生,然后为我这一世的堕落来报仇!”
  切奥斯冷冷地看着他:“这就是你娶她的目的?”
  “当然。”他嗤笑,“难道你以为我的爱情也会任你安排?”
  我像被冷水浇灌了一身。
  切奥斯很痛苦:“我从来不会毁灭自己创造的神,因为每一次的创造都融入了我对他们非常多的期待。我死了之后可以有无数次重生的机会,但我创造的神死了之后却永远无法复活,但只有忒瑞亚是个例外。”切奥斯在创造我的时候,把贪婪、尘埃、污秽、卑鄙、无耻、猜忌,都从我身上抽离了。所以他才会把他的一部分血液输入了我的体内,使他创造的我能拥有和他一样重生的机会,可现在这一点却都被穆斯夜给利用了。
  “如果瑞亚反悔了呢?”
  “神是无法毁誓的,她发过誓,无法更改。”穆斯夜正是吃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毫无顾忌。
  切奥斯说:“如果你重生了,我们也将重生,我们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不!”穆斯夜说,“除了你,没人会成为我的对手。”
  “她是神,你是黑乌鸦,你必定会成为她敌对的一方。”
  “是吗?”穆斯夜冷哼一声,伸出了他的右手:他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他的右手,手心散发出来的光芒正慢慢汇集成圆形,“没关系,她不可能不在乎她的孩子。只要泰赫斯在我手上,作为母亲的她就会有弱点!我不介意为了我自己毁灭一切我愿意毁灭的东西!”
  “也包括忒瑞亚?”
  “是的。”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震惊的是我落在地上的脚。我觉得几乎站不稳,他才说了这么一段话,就彻底把原本平静的我打入了地狱。
  我手中的婆罗斯飞快地朝他冲了过去。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剑向他飞去的时候,洛克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从柱子后冲了出来,向他跑去,高声叫他“父亲”。
  我没能及时阻挡洛克斯,或者说我没料到穆斯夜会这么丧心病狂。
  我十分震惊,可现状已完全不受我控制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洛克斯在我眼前,被穆斯夜抓起来当成了盾牌,从而生生被婆罗斯刺穿了心脏!
  婆罗斯是不能轻易出手的,它是聚集了我所有能量的剑,但它一旦离开我的手心,我就会瞬间失去所有的能量,直到它再次回到我手心。
  原本这把刺向穆斯夜的剑,却刺向了我的孩子。
  我疯了似地冲过去,把再也吐不出一个字的洛克斯搂在了我怀里,浑身发着抖。洛克斯的鲜血止不住了,他张大一双惊恐的眼睛,他的灵魂像条小河一样跑向我未知的方向。
  “不,洛克斯,不!”我撕心裂肺地叫着他,为那些我曾被蒙蔽的无知和今天冲动的无知。
  穆斯夜悄无声息地跑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穆斯夜的恨成了我存在的理由。
  那个时候,切奥斯也死了,他死之前让我发誓:为了光明,必须永远、永远与穆斯夜为敌。
  我说:“我发誓,我一定会,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切奥斯说:“瑞亚,我后悔没把虚伪和自私在你的身体内释放。因为一个完整的神,不可能只有优点。”他把我的手心紧紧捂在手里,“我把它们还给你!瑞亚,等你重生后,这个天堂只有你了。”
  “不,您不能离开我!”我的声音已经发颤得不像是我自己的了。
  “没关系。死本身没什么可怕的,但最可怕的是活着的时候面对整个世界的死亡。”他眼角的皱纹变得模模糊糊,我一点都阻止不了他这一生的消失,“不要伤心,瑞亚。你并非是孤独的!”
  我流下了眼泪。
  “我也将重生。”切奥斯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稀薄,“瑞亚,还有一个神会在未来的世界等着你……不过注定,他将牺牲自己来成全你……”
  ……
  在安葬了洛克斯小小的尸体后,我找到了穆斯夜,从天堂到地面,时间像流水一样转瞬过去了三千年。那段时间,仇恨像火焰一样把我的心燃烧着,从未熄灭过。
  于是,当我们站在天地之间空旷的沙漠上,毒辣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短,我漂浮在空中,我在上面,他在下面。
  他带着祥和到虚伪的微笑,黑色的翅膀如庞大的乌云一样耻辱地长在他的背后:“我的妻子,你是打算回到我身边来吗?”
  我已经很久不能笑了,我恨他依旧可以笑得这么坦然,在那个洛克斯死后连一个拥抱都不曾给他的万恶之首,那个让天堂生灵涂炭的魔鬼。我手中突然出现的剑,那把剑的剑心在朝他的方向旋转。
  “难道你是来杀死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地狱的救赎

  
  “我不惧怕死亡,因为你必须把肋骨给我。你做好承受孤独的滋味了吗?你如果杀死了我,你将要等上三十万年,等待重生后的我,这三十万年你要怎么去面对孤独?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快乐的。”他依旧微笑着望着我,好像他和我之间没发生过任何事。
  “我已经不需要快乐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为了我自己,为了洛克斯,为了切奥斯,也为了死去的芬尼斯。看到你真实嘴脸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这么多年活得到底有多愚蠢!我一直在为自己活,不过以前是活在你的欺骗中,现在活在清醒中。”我说,“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尚。穆斯夜,现在你看到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他张开他黑色的翅膀,笑着渐渐朝我靠近。我在他靠近的身影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的眼神是平和的,那种平和从前看来是多么纯净,如今却带着血腥的邪恶。他堕落得非常彻底。“你想清楚了?”
  “你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所以,我知道这个场景或许在未来还会重新来过,但是……”那一刻,我的婆罗斯轻易地刺穿了他的胸腔,他甚至都没躲开,“结局是一样的!”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看着我的眼睛,慢慢伸出手来轻抚我的脸庞:“你知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要和你站在对立面?”
  “那已经不重要了!当我知道你当年让我立下誓言的阴谋时,一切都结束了!”我结束了他,“你的诡计让人恶心!” 
  我在结束他的同时,也被他用剑刺穿了我的腹部。我是神,不得不遵守自己的承诺,取下自己的一根肋骨,给他安在身上。
  很多年前,他就一直有预谋的。
  我用剑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他眼里残留的轻笑继续刺伤着我的眼睛。
  因为恨,我不愿再等待了。
  因为只有重生,我才不会再一次这么愚蠢。
  我等待了数不清的日子,等待我们的孩子出生,都是我一个人。
  等待你回来,你却成了魔鬼。
  所以,我不想再等上三十万年,这个过程比结果更让我痛苦。我要和你一样,一觉醒来,就是三十万年后的重生,然后结束你。
  他的黑夜一样的眼睛,在盯着我的时候,忽然有些自嘲:“我是拥有不朽之身的神,和你一样。” 
  割破了喉咙的我的魂魄渐渐飘出身体:“你已经被死去的切奥斯变成乌鸦之躯,你已堕入地狱,再不是神了。” 
  “是吗?”他的笑容,带着邪恶与残酷,他的身后,横七竖八躺着数不清的尸体,“亲爱的,只要命运的转轮不会停止,我与你之间,必将要重新开始。”鲜血流出他的伤口,他慢慢半跪在地上,“忒瑞亚,感谢你的肋骨,我会重生,我会在圣地亚哥等着你!” 
  我使出最后的力气,伸出手心,我的手心发出万道光芒,让他的身体渐渐燃烧起来:“那么,就让我最后用一次圣火的光芒让你记住这种痛苦!”
  他被燃烧的时候,带着诡异的笑容:“所有你给予我的痛苦,将来总会以你自己的牺牲为代价。”
  ……
  记忆的片段像录像带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放映,最后定格在一个烈火燃烧的场景。那个场景,就是他在圣火中慢慢消失的场景。他死了的时候,我也死了。我知道我会牺牲很多,但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牺牲什么。
  现在,我重生了,人在天堂,却好像在地狱。
  我屏住了呼吸,目光停留在西观的眼睛上。
  火苗继续在成长。
  我觉得我的脚底已经快被窜起的火苗给吞噬了。
  “陆易丝。”是亚伦的声音。
  他的灵魂终于离开了卡丁的身体,他飞到我面前,替我解开绳子。
  他真的是亚伦。
  我突然感觉很愧疚,也心存感激。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爱丽丝也同样看到了亚伦的魂魄飘出卡丁的身体,她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未敢置信地看着亚伦的身体:这是她弟弟的身体,我相信她不会忘记的。她的目光悲喜交加,我能感觉到她这一刻的激动与喜悦:她认为她曾经失去的东西,现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
  我知道,就算她曾经被泉操控之后完全尚失了人类的本性,可现在,她还记得亚伦——这个她唯一的亲人。
  “亚伦!”我看到她飞似地穿过了人群,“亚伦!你是亚伦弗迪尔?!”
  没有人生来就是邪恶的,我似乎看到了当年还是个女孩的爱丽丝纯正得要滴出水来,她和亚伦快乐地在皇宫前面的草地上奔跑的样子。
  谁曾想这么多年,一切都改变了,她变成了魔鬼,她的弟弟变成了恶灵。
  火光倒映在亚伦的瞳孔中,他的眼睛看上去依旧和从前一样单纯。
  我说:“别管我,快去救西观!”
  亚伦似乎根本听不见,他只管帮我咬绳子。
  这个时候,那只叫梅希的乌鸦穿过烟火飞过来,扑腾在亚伦的跟前:“你真的是亚伦,原来你没死!”
  梅希反应过来,忙过来用嘴帮我解绳子,不一会,我就获得自由了。然后得到这个自由的下场就是我从柱子上直直地摔到了地面上。
  当我摔倒在地面上的时候,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试图跑上来抓住我,却被紧跟着飞下来的亚伦给制止了。当时的场景非常混乱,爱丽丝尖叫着命令大家不许伤害亚伦,而梅希一直跟着亚伦,像所有企图阻止他的魔鬼发动袭击。
  那些魔鬼都认识梅希,所以最终他们都纷纷退开了。
  但是,渐渐地,人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骚动。
  似乎有什么外袭者正好赶来。
  五十米外,泉正从天而降,她手心紧紧握着一把长长的剑,她正朝我们的方向冲过来。
  不得不说,她飞的姿势有点难看,身体似乎很短,对,很短……不对,她的身体是不完整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商量

  
  对,她的确是不完整的!
  她的双腿断了,从腿根处开始,似乎被什么东西整齐地砍断了!她只有半个身体,这让她看上去十分怪异。这种怪异跟她的容貌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是魔界,当一个魔鬼施展法力的时候一切都会遁形!
  她竟然是个没有腿的人,可在圣地亚哥学院的时候,我看到的那双光洁的小腿,原来只是假象而已!
  她义无反顾地往这里冲过来,她应该是来救西观的!
  西观说爱丽丝曾经抢走了泉拥有的一切,那就说明原本这个魔界是属于泉的。穆斯夜死后应该是她掌管了魔界,所以她和穆斯的关系可能比想象的还要牢固。那些魔鬼们都认得她,有一部分想要去阻止她的靠近,可另一部分处于观望态度。
  “见鬼,杀死她!”爱丽丝也注意到这个突然闯入者所带来的威胁,她愤怒地大叫,“杀死她!如果今天你们让她和西观跑了,我会让你们都去死!”
  于是,那些处于观望态度的魔鬼们也纷纷加入了对抗泉的阵营。
  泉的法力虽然不怎么样,但对付这些炮灰则绰绰有余。向她围拢过去的魔鬼在一场找不到北的鸡飞蛋打之后,全被丢得无影无踪。
  而这个时候,一根被火燃烧着的木头从天上砸到了我眼前的地面,我本能地从地面上跳了起来。一抬头,透过熊熊的大火,西观的眼神正在火的世界中安静地朝我投来,他的平静不知源于何种何样的本能。
  我想,我永远都理解不了。
  他衣服下摆已经被火舌给点燃了,泉却被爱丽丝阻止在很远的地方,她急切地想要靠近,却被爱丽丝用法力给推开了。
  泉的身体撞上了身后的墙壁,血水从她的嘴角滑落,她受伤了。
  整个高台都燃烧着,火把每一个可以攀登的地方都给吞灭了。
  我来不及多想,用手抓着原本该是承重此刻却已经变成了火源的柱子,极力想要往上爬。火的热量瞬间刺痛了我的手心,我一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强烈的热气就努力地把我推出去了好几米远。
  我重重地跌在一个人的怀抱里。
  是亚伦接住了我:“你疯了!你会被烧死的!”
  我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紧张得不停发颤:“快救他!”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我扔在地上后,很不情愿地朝西观的方向飞了过去。那个时候,我确定我听到了自己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我的呼吸也停止了。
  火势挡住了我这边的视线,我看到亚伦模糊的身影在艰难地靠近西观的方向,然后,我看到他和他两个辨认不清的身影在眼前像影像一样重影。和着,许多许多的火花爆裂的声音。
  这一刻,时间似乎也停止了。
  我被亚伦扔在地上后一直坐着,因为我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中,我看到那个充满自由的光芒的身影获得了释放,亚伦拽着西观慢慢地向我飞下来,我则仰着头,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回来了。
  我看着他,他的背后都是火光。
  火光衬托着那个受了伤的人,我觉得他像一具我曾在墨菲瑟看到过的冰雕,如此透明。他身上的光芒愈来愈强烈,像要把整个世界给吞噬。
  他在渐渐地朝我靠近,直到我被他身上发出的整团光晕罩在了中间,这整一团光晕中,只剩下我和他。
  他站在我面前,距离如此之近。在对上彼此视线的一刹那,周围的一切都似乎感觉不存在了。
  “你……”我紧紧盯着他,却说出一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他阖上了眼睛,伸出双臂,把我环在他的怀里。头顶上方传来他的声音,声音十分低沉和无力,感觉到他被刺穿了的手心在我的肩膀后头慢慢移动着,“抱歉,我需要进入你的记忆。”
  “不。”我本能地抗拒着。
  “这不是商量。”他说,他需要借此来恢复体力。
  我被他用力一拥,在一阵窒息后,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力量洞穿了身体,瞬间失去了知觉。
  透过光芒,后面是亚伦惊异的目光,他正伸手试图抓住我的胳膊:“陆易丝!”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阵眩晕,四周雪白一片,我和西观消失在一片亮光中。
  在亮光中,我看到了那张脸,那张无论何时何地都安静得出奇的脸,此刻却露出痛楚的表情。从那以后,我肯定我再也没见过他这种表情,他擅长于把什么痛苦都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我只记得亮光中,他白色的头发像是会发光的星星,渐渐地,光芒把他的脸给淹没了。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我们落地了。
  他受伤很重,连落地的姿势都很不稳。
  此时,四周的白光像彗星落下的尾巴,在炫目的光芒之后渐渐除去了痕迹。
  他抱着我的力气越来越弱,当我们一起落在一条长长的、古老的、潮湿的巷子里时,他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他果然进入到了我的记忆中,这条巷子是我小时候上学的必经之路,我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这一切简直就是在做梦。
  刚才还是生死关头、惊心动魄的一幕,转瞬间却变得如此风平浪静、完全不能预料,更何况还是和他在一起!
  他无法再坚持,无声无息地瘫软在了湿滑的地面上,他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是否这才是他最脆弱也是最放松的状态。
  我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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