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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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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东西激得凶性大发,就算有十七八个人估计也没法毫无损伤的收服它,何况她们现在只有两人,瑞珠又不会武功……
  
  “姐姐……跟着姐姐的人呢?”瑞珠望着那不停怒吼着的巨熊,咽了咽口水忽然低声问,女帝被瑞珠问得目光一变,她刚才只顾去追猎物,却没发现自己竟然和护卫的距离越来越远,即使是她马快,那些平日应该一步不离的跟着她的护卫也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跟上来,再看那原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巨熊和那边身份神秘莫测的白衣男子……女帝强压下心里翻滚的烈火,心中暗道,看来她身边暗藏的豺狼虎豹比她想像中还要多!
  
  “别动——”女帝拉着瑞珠的手低声道,两个人僵持的望着面前的巨熊,以她们现在的距离,想要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估计没跑两步就会被那只巨熊从背后追上一掌拍个稀烂,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等着跟着瑞珠的那些侍卫找到这里——
  
  瑞珠紧张的注视着那只看起来随时都会扑上来的巨熊,谁知那只巨熊怒吼了几声,发红的眼睛却渐渐往那边缩在树干旁边的白色身影望去,一声清晰的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安静得林间响起,瑞珠瞥到那边的白色身影似乎已把衣袖撕开,重新得到了自由。
  
  瑞珠为那个陌生人悬着的一颗心还未来得及放下,那只巨熊已怒吼一声向那人缓步走去,瑞珠心里一紧,没来得及多想脚步已先踏了出去。
  
  “不可鲁莽……”
  
  女帝伸手一拽,却也正好把瑞珠拦在那巨熊的伤害范围之外,巨熊不耐的轻描淡写一挥巨掌,瑞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被它的掌风扫到了地上,那巨熊被人一阻微微分散了些注意,但紧接着又把头转向那白色身影,低吼着走了过去。
  
  眼见那道细瘦的身影马上就要惨遭熊吻,瑞珠只觉脑袋里似乎轰鸣的响了一声,一股热气从心头急涌了上来,一个挺身,瑞珠从地上一跃而起,而身旁的女帝却比她更快的挥剑扑了上去。
  
  血光与怒吼声一起冲进瑞珠被热气冲得有些晕眩的脑子,被一剑刺中右肋的巨熊嘶吼着挥掌把伤害它的女帝击飞了出去,被激起了狂性的巨兽双目赤红的扑向被摔在地上的女帝,肩膀被巨熊的利爪撕去一大块皮肉的女帝在危难时刻依然冷静非凡的缩身一滚逃开了巨熊的那一扑,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瑞珠干涸了的喉咙,女帝敏捷的躲过巨熊的又一次掌扑,身形一闪已转到死马的一侧,飞快的拽出挂在马鞍上的短匕,眉头紧皱的盯着嘴角流涎目露凶光的巨兽。
  
  望着那还插在巨熊身上的剑,女帝在心里懊恼自己刚才若是在被击飞是多拿稳一点也不会把现在唯一能用上的武器留在那凶物身上,她现在手里的匕首若是对付一般的刺客或许还有些用,但对付眼前这无脑的凶兽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用途,她虽然也可用手里的短兵器去刺那巨熊的要害部位,但即使刺中了,恐怕那凶兽濒死前的反击也会让不及躲闪的她受到致命威胁——
  
  想到这里女帝就不禁在暗自苦笑,她原本应该小心的在一旁静心等待救援而不是去招惹眼前的凶兽,但是她一看到那个连脸都没看清的男人要惨遭熊吻,就突然莫名的涌起一种怪异感觉,等她清醒时却发现自己已挥剑冲了上去,这是她即位至今唯一一次冲动,也恐怕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冲动——
  
  女帝后背被急流出的鲜血染湿了一片,握着匕首的手渐渐被冷汗浸得湿滑无比,瑞珠心里焦若乱麻的看着女帝又一次从熊扑下狼狈躲开,想要帮忙却又冲不上去。
  又一次从熊掌下躲闪开的女帝突然抬起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了的脸,向着脸色同样苍白的瑞珠低喊了一声:
  
  “你走——”
  
  女帝知道凭她现在的体力大概还可以和这只凶兽再周旋一阵,林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她身边的侍卫出现由此可以说明跟着她的那些人已经完全不可信,现在她们唯一可活命的希望就是跟瑞珠走散的那些侍卫,她和瑞珠会在这里相遇应该只是偶然,既然布下这一杀局的人并未预料到瑞珠也会出现在此地那也就说明跟着瑞珠的侍卫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只要找到她们情况就可扭转过来,那边那个白衣男子身份莫测不明,但看情况却似乎并不会武功,他究竟在这杀局中扮演什么角色还未可知,女帝虽也明白那人不得不防却不知为何就是狠不下心来怀疑他——
  
  巨熊怒吼着飞快的又攻过一掌,女帝只在一闪神的功夫拿着匕首的手已被巨熊的利爪扫中,手里的匕首‘啪’的脱手而出,飞到了瑞珠脚边。
  
  “把它拣起来给我,然后你走——”
  
  女帝攥住血流如注的右手向着瑞珠又喊了一声,因为两次受伤躲闪的敏捷程度已大大的打了折扣,那巨熊似乎也察觉到了女帝的变弱,高吼了一声攻击竟有更猛烈之势,女帝勉强躲闪开巨熊挥来的利爪,脚下一虚身子已情不自禁的摔倒在一旁。
  
  '完了——'
  
  女帝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把脸一侧,目光绝望的躲开那巨熊嘶吼着直扑过来的身影,瑞珠望着那即将被熊嘴咬上的人影,忽然低吼了一声抓着捡起的匕首,一步飞跃了过去。
  
  女帝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银灰色的身影已堪堪的挡在了自己身前,瑞珠浑身骨节‘嘎嘣嘣’的一串爆响,手里的匕首已深深的刺进了熊眼,另一只手用力的掐住熊颈抵挡着熊扑,一下被伤到要害的巨熊吃疼的嘶吼一声,怒火中烧的挥舞着巨掌要往前扑,瑞珠咬着牙放开攥住匕首的手挡住巨熊挥来的巨掌,行动被制的巨熊更加疯狂的怒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瑞珠。
  
  “瑞珠——”女帝惊叫一声,瑞珠想都没想的猛地手回掐住熊颈的右手,整手成拳的冲入巨熊张开的大口,一直把半个手臂都塞进熊口。
  
  “你走——”瑞珠红着眼睛低吼了一声,巨熊被瑞珠的右手抵进喉咙,瞬间感到又惊又怒的疯狂挣扎反扑,只有一只手掐住熊掌的瑞珠很快就被巨熊的单掌拍出半身血痕,被强塞入熊口的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瑞珠咬紧牙强压住涌上喉咙的作呕感觉,皮肉被撕裂开的疼痛似乎激发起身子里的气血澎湃。
  
  瑞珠双目赤红的恶狠狠的瞪着还想猛烈反扑的巨熊,一直用力的两条腿似乎渐渐有些发抖的往后滑,仿佛两个刚开始还使用兵器互斗的勇士,斗到最后却只剩下力气和意志的拼耗,瑞珠拼出全力的抵住巨熊加在她身上越来越巨大的力量,心中原本作呕的感觉渐渐被一种空荡荡的奇异感觉替代——
  
  她——不想再看到亲近的人死在她面前——她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她不想——她不想——她不想死——
  
  脑子里反复的相互撞击着血的味道,瑞珠被血色模糊了的目光越过巨熊扫过空无一人的角落,空荡荡的心里奇异的升起一份欣慰——那个人已经走了——那——她的姐姐呢——也走了吗——没人会死在她面前了吧?那么她——
  
  “孽畜!”
  
  一声嘶哑的低吼在耳旁响起,随后在瑞珠眼前迸开的是如雨般的血花,女帝剧烈的喘息着用长剑抵地支撑起一直阵阵发软的身子,被女帝砍去一臂的巨熊发狂的又向前猛扑了一下,瑞珠隐约听见自己的脚踝似乎‘咯嚓’了一声,身子被巨大的力量顶得后滑了半步却依然保持着那种角力的姿势。
  
  女帝心惊胆战的又一次举起长剑,恶狠狠的向熊颈砍去,血花飞溅的同时一只铁头长箭‘咄’的一声直直的射入巨熊的天灵盖上,箭后的雕翎还在犹自颤抖,一队骑卫已纵马跃入空场之中,为首的魁梧女将却是国舅,随后一直在找寻瑞珠的侍卫也紧接着寻声找了来。
  
  一干侍卫全被面前如妖魅般遍身染血的两人惊得呆了呆,国舅白着脸飞快的翻身下马奔到女帝面前,回头向着全愣在马上的女卫高骂道:
  
  “护驾!全傻了不成!还不快点护驾!”
  
  
101 瑞珠
  被惊醒的侍卫慌忙的也翻身下马,被一堆人搀扶住的女帝气息不稳的指了指瑞珠,马上就有一堆人涌上去七手八脚的抱住已经渐渐冷硬的巨熊,把瑞珠塞进熊口的手臂一点一点退了出来。
  
  “你……可还能动?”女帝提着剑紧紧的盯着被人抱着坐到地上的瑞珠,瑞珠木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女帝深深的长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了声‘好’,瑞珠忘记眨眼一般的呆呆的看着已经被人放倒在地上的熊尸,一直空荡荡的心里慢慢涌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刚才还没有多少感觉的身体突然被火烧般的尖锐痛楚笼罩住,女帝又扫了一眼开始禁不住瑟瑟发抖的瑞珠,忽然抬起头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又吸了口气严厉的哑声道:
  
  “纳兰王爷此次救驾有功,朕现特加封她为一等受命公,加封封地三千顷,伤愈之后再另论功行赏——国舅大人同样救驾有功,特加封敕令三千岁称号,所有在场侍卫晋升一级,赏银百两——另外这次的危险完全是由于负责此次秋猎的官员玩忽职守所致,所有朕特命国舅大人彻查此事,所有负责秋猎的官员若被查出行事有疏漏者全撤职严办!负责围场守卫工作的人员取消兵籍全部放边疆充奴!”
  
  “臣领旨,谢恩——”国舅目光微变的瞥了瞥犹自坐在地上发抖的瑞珠,一撤身跪倒在地,其余的侍卫虽然为她们不但逃过了一死还得到封赏惊疑不已,但也很快跪倒在地叩头谢恩,女帝紧咬着牙望了望面色越来越白的瑞珠,对身旁的侍卫道:
  
  “王爷伤重,你们等医师给她包扎过再小心的把她抬回狩猎山庄——其余的人,留下几个把那个熊尸抬回皇城,剩下的人全跟我回宫!”
  
  “皇上,您还是先疗伤吧——”国舅面露忧色的看了看女帝被抓伤的肩膀和手腕,女帝面色阴沉的冷哼了一声,丢下句“小伤而已”就先一步翻身上了原本是侍卫骑的马,其余人一看女帝上马,立刻也就跟着上了马,留下四人在原地看守熊尸,原本跟随瑞珠的女卫们也留下来照顾受伤的瑞珠。
  
  “……”一直一语不发的瑞珠目光迷茫的望着那一动不动的熊尸,安静了良久才发冷似的抖着低低的对身边的人叫了一声:
  
  “水……”
  
  一直忍不住偷望熊尸的女卫惊醒一般的慌忙拿出水袋,打开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瑞珠嘴边一点点的喂下去。
  
  喝下几口水觉得喉咙微微舒服了些的瑞珠继续直愣愣的望着熊尸,有沉默了半晌才哑着嗓子小声问:
  
  “它……它真的死了?”
  
  一直偷望熊尸的女卫咽了咽吐沫,惊魂未定般的用力点了点头,答道:
  
  “确实……确实已经死了……奴才、奴才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熊,王爷能在如此凶恶的巨兽下救驾,实在是英勇非凡——”
  
  “呵……”
  
  瑞珠被喉咙里翻滚上来的血气顶得干呕了一声,身旁的侍卫慌忙扶住瑞珠。
  
  “我先睡会儿……等到了山庄再叫我……”
  
  瑞珠力竭的深吸了一口气,眼前一点点发黑的模糊咕哝了一句,瑞珠昏沉沉的坠入黑甜乡。
  
  '英勇非凡……竟然有人说她英勇非凡……呵……再来一次的话她绝对不冲上去……她发誓……她绝绝对对不冲上去——'
  
  ***************************************************************
  
  “呵……别掉眼泪了……”瑞珠躺在床上慢悠悠的叹着气,她疼啊,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是身边有两个眼泪掉得比断了线的珠子还快的人,她那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居然转着转着就转没了……她可真心堵啊……
  
  惜玉动作粗鲁的擦了擦已经哭得肿成兔子眼的眼睛,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的又瞪了给瑞珠包扎伤口的医官一眼,那医官被惜玉怨恨的眼神瞪得手上一抖,瑞珠原本就疼得呲开的嘴又咧大了几分。
  
  “你、你就不能轻点啊!”惜玉一看瑞珠面上露出痛色,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低叫起来,那医官小声咕哝着慌忙点点头,但心里却暗自叫苦的想就算她动作再轻,这伤得血肉模糊的身子该疼还是疼啊……
  
  '疼啊疼啊疼啊——'
  
  瑞珠在心里疼得嗷嗷乱叫,但是一来嗓子本来就已哑了喊出来也嗓子疼,二来那边连一向稳重冷静的怜香都已掉了眼泪她若再喊疼只怕这医官今天就会被惜玉灭在这里,所以瑞珠只能别着头一声声小小的抽着气,尽量不让自己去注意那只已经伤得她自己都不敢再看的手臂。
  
  自从出事以后女帝连停都没停就直接从围场率领一干文物大臣回宫,只剩下瑞珠因为伤势比较重被后来赶到的人抬回狩猎山庄先请医官医治,怜香和惜玉一见到瑞珠满身是血昏昏不醒的模样当时就急红了眼,等到医官被怜香几乎是拖着冲进瑞珠房里时惜玉已经急得快要把送瑞珠回来的侍卫们都打成重伤——
  
  弄得瑞珠从被医官开始治疗伤口的那一刻疼醒开始,就满心无奈的一声一声安慰自己身边哭成泪人的两个人。
  
  “别再哭了……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干抹眼泪,还不如给你们主子弄点吃的过来,你们主子失血过多……饿啊……”瑞珠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看看自己被白布裹成木乃伊状的手臂,瑞珠在心里慢悠悠的叹了口气,她这模样——该不会会破相吧?
  
  “王爷……”医官在被瑞珠背上的十多道抓痕敷上药以后,有些犹豫的望了望床上居然依然精神十足的女人,心里暗暗佩服这位王爷虽然听传闻是弱不禁风,但这一通包扎下来居然连一声疼都没叫,这份毅力就算是那些看似钢筋铁骨的武将也不见得会有,不过王爷那伤实在是——
  
  “难道要我忌食?”瑞珠皱起眉,白着脸斜望着一脸犹豫的女医官,医官迟疑半晌,眉头紧锁的嗫嚅道:
  
  “王爷能有食欲是最好……不过也不可暴饮暴食……只是王爷的伤……”
  
  “有什么不好说的就暂时别说了,我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打击啊……”瑞珠用完好的一只手抹了抹头上疼出的冷汗,怜香白着脸拿着帕子给瑞珠擦去头上很快又冒出来的汗,瑞珠抬起眼睛,难看的咧着嘴笑了笑低声说:
  
  “知道你家主子辛苦就别给我心里添堵啦——我现在身子虚啊……”
  
  她现在不但失血还脱水啊,这冷汗流得跟洗了澡似的,啊啊啊啊——她发誓啊——她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身子出事了!疼啊——疼啊——不过虽然疼,但是活着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呜……主子、主子想吃什么?”惜玉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心疼的望着瑞珠白得找不出半丝血色的脸,闷声问。
  
  瑞珠爬在床上侧着头轻轻的嘬了一口怜香喂上来的甜汤,想了想慢悠悠的咧了咧嘴小声说:
  
  “我想吃……啊……我想吃熊肉……”
  
  “熊肉……”惜玉为难的皱皱眉,随后下定决心一般的点点头,“虽然那只熊已经被陛下带回宫了,不过主子想吃熊肉的话惜玉就给主子猎一只回来!”
  
  “呵……”瑞珠半疼半抽的小小呻吟了一声,“算了,主子我还是改吃兔子肉吧……我要吃煎得甜甜的兔子肉,切片切得薄一点的……”
  
  嗯……她发现她似乎有一个习惯,身体不舒服时她就爱吃酸甜的东西,味道越重她就越喜欢,一想起一会儿那个医官给她开的黑漆漆的药就要成碗的端上来,她就忍不住想要先拿糖把嘴填满了——
  
  “王爷……兔肉虽然温补,但属发物,您的伤不能吃……会加重炎症的……”医官小心翼翼的提醒说,瑞珠有气无力的趴在枕头上点点头,昏昏欲睡的望了望眼前感觉越来越模糊的人影,喃喃般的小声说:
  
  “那……我要吃……我要吃我打的野鸡……不要喝鸡汤啊……腻死了……我要吃咸肉陷儿的水晶蒸包……每个都只有龙眼大的那种……那薄薄的皮啊……香儿做的最好吃……讨厌……疼死人了……”
  
  “太医——”惜玉面露担忧的望了望声音越来越小的主子,医官轻轻拉过瑞珠的手把了把脉,向着满脸焦急的怜香和惜玉摇了摇手,压低声音说:
  
  “王爷只是精神疲乏,睡过去了,照这脉象看,王爷这伤应该会好起来很快……不过,这身上的伤倒还好说,最多不过留些痕迹,但是这只右手,恐怕就……”
  
  “我们也有药!”惜玉听清医官话里的意思,脸色剧变抢言道,医官为难的望了望怜香惜玉,有些犹豫的摇摇头,低声道:
  
  “这个……两位可以试试……想必两位也是知道,王爷乃是千金之躯,我等不过是一介小官,所以用药只能谨慎,以王爷目前的伤势来看那只手伤好以后恐怕会有些不方便,不过这天下奇大,也许能找出让王爷右手完好如初的神药也说不定——”
  
  那医官的一番慎言说得惜玉的心瞬时变得冰凉,若是那医官一口咬定瑞珠的手一定会废也许她还能怒气冲冲的铁下心认定一定可以找到让自己主子完全复员的方法,可眼见那个老医官婉转推托的让她们不用一下子失去信心,却让虽然莽撞却也明白官场之道的惜玉已完全明白那个医官所说她主子的手以后也许会变得‘不方便’恐怕不假,惜玉紧巴巴的皱起眉,想要忍却终究没忍住的‘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哭什么哭——”怜香恶狠狠的瞪了惜玉一眼,一向冷静稳重的脸上也出现了少见的晕红,“主子的命既然保住了,以后就说不准真能找到治好主子的药!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没起子了,王爷在这里睡得好好的,你哭丧似的在这里给王爷丢什么人!”
  
  惜玉被怜香骂得小脸可怜巴巴的扭了扭,平时虽然只见惜玉牙尖嘴利的总拿话挤兑怜香,可怜香一旦真发起火来惜玉就只有在旁边低头认错的份儿——
  
  恶狠狠的抹了把脸上还没干的眼泪,惜玉望了一眼趴在床上昏睡过去的瑞珠,转过身飞快的跑出去开始去找符合她主子要求的吃的,怜香转过身对着医官俯了俯身说了句:
  
  “麻烦您了,您再看看还有什么要嘱咐我们姐妹的——”
  
  “这个……我再给王爷开副拔毒去火的方子,虽然我给王爷敷的药都是上好的伤药,可一般人伤口收敛的前两天恐怕都会发热,若是烧的厉害你们也不用担心,有事叫我就是。”
  
  “那就多谢太医了。”怜香必恭必敬的接过医官写好的方子,折好放入怀里,那个医官想了想又道:
  
  “其实等王爷的伤势略好转一些还是回京休养比较好,这里只是秋猎山庄,恐怕药食方面都不够完备——”
  
  “多谢太医提醒,只要王爷的伤好一点,我们就联系王府派车来接。”怜香点了点头,让一旁的侍卫送医官回房休息,转过身,怜香望着趴在床上睡得眉头紧皱的瑞珠,强压下涌到嘴边的叹息,小心翼翼的拿手帕擦去瑞珠脸上又滚下的汗珠——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一定要让她这个主子受那么多的罪——皇上带着人连夜赶路的话估计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回到宫里了,到时王府那边也一定会得到消息了……主子的手……反正她和惜玉怎么也不会让主子的手就这么废了的!
  
  
102 风雨夜归人(一)
  瑞珠一连三天拼命的睡,而且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就连正常的喝药也是在她睡得神志朦胧的时候被怜香或者惜玉硬拉起来灌下去的,因为身上的伤也要敷药,所以一连三天瑞珠都被剥得光溜溜的趴在垫了不知几床的被子上,身上只盖一层薄薄的棉布单子,因为怕伤口受风怜香还特地把屋里的窗户都封了上,因为不能穿衣又不能盖被惜玉怕自己主子冷着,又找来冬天才用的暖盆在屋子中间闷上碳火,弄得每次瑞珠醒过来看到那个放着木炭的大火盆都想笑,可一笑大了就又不知扯开了身上的哪道伤,随后只能趴在床上心里嗷嗷喊疼的感觉那撕开口的伤口往外渗血。
  
  “主子——”惜玉每次都拉长声音半是心疼半是责怪的瞪着自己主子明明已经疼得发白、却还强装无事的脸,瑞珠清醒的时候虽然不多,但却依然时时觉得身上疼得要命,有时感觉疼得狠了就干脆把脑袋埋进软得跟棉花似的被子里暗暗的骂某个人的娘——具体要骂哪个人的娘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骂娘,随便骂骂,解气而已。
  
  医官在这三天里只来看过瑞珠一次,因为瑞珠除了第一天的夜里略微有些发热以外伤势全无半点反复,只在医官给瑞珠的伤口换药时又稍稍扯裂了几道伤口,惹得瑞珠呲着牙眉头抽跳了半天,后来终于决定以后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骂娘时就骂这个老太医的娘,反正看那太医的岁数亲娘肯定也已经归西了,被她骂几句也没什么大碍。
  
  医官在细心的检查过瑞珠身上的伤之后,曾经有些惊讶的表示如果不出什么大问题,瑞珠再过两天就可以稍微下地活动活动了,这边怜香她们也得到消息后天一早王府里派出的马车就会到达狩猎山庄,新换上伤药的瑞珠正因为又扯开的伤口疼得要命而把头埋进被子里,所以听了这个消息倒没什么别的表示,倒是一直守在山庄里的侍卫因为终于可以回去京城而暗自高兴起来。
  
  晚上,瑞珠听着窗外瑟瑟的秋风夹杂着估计是这一年最后一场寒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歪着脑袋让怜香喂给她特地为她削成一块块的苹果,酸甜可口的水果嚼几下咽下了肚子,瑞珠满足的趴在床上眯着眼睛静了静,忽然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外面……可是有人来了?”
  
  怜香是练过武的人,耳目自是又强上许多,侧耳微微静了静怜香一张清秀的小脸上看不到表情的沉了沉,摇摇头低声答道:
  
  “应该是雨声,是主子多心了。”
  
  瑞珠眯着眼睛歪了歪头,却也没说什么,怜香静着脸又把一块苹果喂进自己主子口里,刚想给主子说请主子早些睡,却没想到一直关得挺严的屋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推了开。
  
  “你不能进去——” 惜玉沉着脸抢先一步拦在了门口却依然没拦住屋外那人,屋外潇潇的寒雨随着风飘进了屋里,怜香望着冲进屋里就立刻停下的男人,心念一转面色瞬间也如惜玉般阴沉了下来,惜玉皱着眉‘噌’的一闪身挡在自己主子床前,心里暗自懊恼自己不该因为他是皇上赐下的人就没敢对他动强,如今竟然让他冲到自己主子面前了,那她想瞒下的事也瞒不下了,她主子的伤眼见着刚好一点,这烦人堵心的事就又往她主子身上扑!
  
  瑞珠面无表情的望着一身雨水满身狼狈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问:
  
  “府里出了事?”
  
  “……”四儿木着被寒雨浸得发白的脸,一语不发。
  
  瑞珠闭了闭眼,安静了良久才下定决心一般的转过头,望向面露焦急的怜香和惜玉,低低的说了一句:
  
  “帮我穿衣。”
  
  “主子!”惜玉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瑞珠静静的望着眼圈慢慢红透的惜玉,惜玉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不住气急的吼了一声:
  
  “您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么!”
  
  瑞珠慢慢安静的笑了笑,一点一点的挪动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怜香拧着眉飞快的扶住瑞珠有些打晃的身子,迟疑了一下还是低低的小声说:
  
  “您想回去也没人拦您,过了明天王府里派来的马车就到了,您到时再——”
  
  “……”瑞珠一语不发的又笑了笑,怜香猛地一下咬紧了牙,低下头干巴巴的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属下明白了’。
  
  瑞珠沉默的任怜香和惜玉把她扶下床,只在被裹伤口时加了一句‘扎紧点’,等到怜香和惜玉用布带把瑞珠身上的伤口全密密匝匝的裹起来又套上衣服,瑞珠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直闭着气全身都疼出了一层冷汗。
  
  望了望被包扎得只微露出几根手指的右手,瑞珠抬起头望了望一直站在屋子里望着她们不说话的男人:
  
  “你骑来的马已经不行了吧?”
  
  四儿沉默的点点头,他骑着那匹马跑了一将近七个时辰,等他骑着那马刚奔到山庄门口,那马就倒在地上只剩下喷血沫的力气了。
  
  瑞珠想了想,转头对怜香说:“把山庄里最好的马准备出来——”
  
  怜香低着头,一语不发的转身走出了屋子,瑞珠停了停,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惜玉低声道:
  
  “你们也准备准备,我走的事不能让你们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主子,我和主子一起回去——”惜玉咬着嘴唇倔强的低喊了一声,瑞珠皱起眉静了静接着说:“你和怜香后天和王府来接我的马车一起回去,记得别让其她人知道我走了,具体要怎么办你们俩自己想办法!”
  
  “不行!”惜玉皱着眉眼泪汪汪的望着瑞珠,瑞珠皱了皱眉,却偏偏狠不下心像以前那样冷下脸,拿出做主子的威严去压这个是真心担心自己的丫头。
  
  “主子知道这回又是主子任性,惜玉你就多替你这一任起性来就不管不顾的主子多担待点儿吧!”瑞珠伸出没受伤的手使劲揉了揉惜玉的头,转过头向站在一旁的四儿低低说了声:“走吧。”
  
  怜香安静的牵着马等在了侧门,四儿望了望孤零零的站在蒙蒙细雨中的马,瑞珠望了一语不发的怜香一眼,回过头低声道:
  
  “你来操马吧,我坐你身后。”
  
  四儿没有说话的点点头,翻身上了马,瑞珠站在马下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完好的左手拉住马鞍,右脚踏进脚蹬刚要咬牙翻上去,却感到身子一轻,怜香已在她身后在不碰她伤口的情况下托着她的身子把她送上了马鞍。
  
  “……”瑞珠皱着眉望着马下一语不发的沉着脸的怜香苦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抓住男人的腰侧,说了句:
  
  “走吧。”
  
  四儿一夹马身,那匹身材雄壮异常的枣红马就一个小跃的跳了出去,瑞珠咬住牙硬吞下冲上喉咙的一声闷哼,抓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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