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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堂前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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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没大没小的,快点给阿叔赔罪。”谢琬没开口之前,王秀已经摆开了教训的架势。谢琬不敢苟同王秀的教育方式,不过刘望身份特殊,他日不定是个什么王,让阿澈从小保持些距离也是应当的,再说她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护犊。毕竟阿澈长幼不分是她最大的过错。
“没事,没事。叫阿兄挺好的,没得叫阿叔把我叫老了。总归也只是我们这几家人相互之间的一个称呼罢了,不用较真。”刘望笑着将阿澈抱了起来,与刘思并肩上前,在侧面的坐塌入座。
王琰与靖王曾以兄弟相称,刘望本也该称呼王琰阿叔的,只因王琰大不了他多少岁,他与王琰又是兄弟相称,再算上墨林那方自小在靖王眼下长大的,他们几人之间倒当真只是相互有个称呼罢了。大致叫阿兄比叫阿叔来得亲近些的缘故吧,阿澈爱这样叫,她也总是有些无能为力,在刘思与刘望的双双劝慰下,只得一次又一次的作罢。
刘思来无非是找谢琬拉家常打发无聊的时光,刘望来也顺便是报前方最新战况,报平安。王秀对那些事,这些人都不甚热心,又例外叮嘱了些谢琬该注意的事,便起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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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睡得不甚安稳,总觉得阿澈哭闹不止,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静听之后确是阿澈又在深夜哭闹。
阿澈从小就这样,夜里睡得安稳倒好,若是夜里惊醒了,便再也无法轻易入睡,陪同的人也不能入睡了。王琰以前怕她晚上听到他哭会操心,便将阿澈安置得远一些,可谢琬当娘的听见孩子在哭哪儿能安心睡觉?每回听到他哭了,总忍不住去抱着他劝哄一番。说来也奇,任凭奶娘、服侍的小僮等人如何哄劝不听,只要谢琬和王琰去抱着他走几圈,他便又能安然入睡了。
谢琬披了厚披风,在阿荷的陪同下,下楼,向别院走去。“阿澈怎么了?阿母抱,不哭了啊。”有六个月身孕的她再抱一个两岁的孩子有些吃力。她在坐塌上坐下,将阿澈搂在身前轻声地哄。
孩子的脸蛋比平日要红,她伸手摸了一下,有些烫。“阿澈乖,不哭,告诉阿母哪里不舒服?”她有些紧张,不会是阿澈白天玩的时候冷到了吧?
阿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舒服,只一个劲儿的哭嚷着。
“什么时候这样的?请医工了没?”她焦急地看向奶娘。
“小公子醒来这样哭闹大约有半个多时辰了。奴婢见小公子不对,派人去请了王忠总管,总管大人亲自去请医工了。”奶娘忧心地答道。
“好。”听到王忠亲自去了,谢琬松了一口气。王琰走之前把王忠留给她,不论府内外的事交给他去办都能放心。
张神医被靖王征令随军出行,王忠请来了医馆资历最深的医工。对阿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说只是普通风寒,开几副药方,按时服药,修养几天便会好。谢琬这才放心了下来,抱着阿澈,亲自喂了他吃药,哄着他,看着他睡着了,才疲累地回房去休息。
“少夫人!少夫人!少夫人醒醒。”阿琬睡得正沉,被阿荷慌乱的声音惊醒。
“怎么了?”阿荷还未说话,想起昨夜生病的儿子,她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兆,腾得坐起身,起床穿衣。
“少夫人您别紧张。才昨夜刚吃了一副药,算不得数的,小公子今日病情只是又加重了一些些而已。”阿荷意识到自己吓着少夫人了,赶紧及时补救,可她越是这样说,谢琬心里越是担心,匆匆忙忙地就赶到了阿澈的小院。
“少夫人。”小僮在门前请安,她没做搭理就直接奔进阿澈的房间。
“阿琬。”王秀见到她,有些许的惊愕,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别担心,没事的。”
王父也守在床前,见到她一脸的担忧便退让了出来,“不要太担心了,小孩子哪能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王父肯定的眼神给了谢琬些许的力量,可是当她看到阿澈那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脸蛋时,她的心一下子慌了。
“阿澈究竟怎么样了?”她抓住医工的手焦心问道。
医工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低头将阿澈的脉象诊了又诊,又拨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仍是没有个结论,谢琬忧心得站立不安。
“阿琬,别着急。会没事的。”王秀轻轻地抱住她。
医工终于将阿澈的小手塞进被底,开口与言,不知为何又吞了进去。
“这孩子究竟怎么了?”王父也有些等不急了。
“这……”医工吞吞吐吐,谢琬不由紧紧握住王秀的手,王秀的目光紧紧盯着医工,手里紧紧与谢琬相互握着。
“……对不起,请恕下官才疏学浅,下官未能为力。”医工迟疑了半天,终是毫不囫囵地吐出这么个消息。
无能为力?谢琬的腿一下子软下去。阿澈昨日还好好的,医工怎么会用这么严重的词眼?
“不。你说清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谢琬奔到阿澈窗前,他的手,他的脸比昨夜烫了许多,小小人儿,眉头皱得紧巴巴的,干涸的嘴唇轻声地低哼着令人心疼心碎的声音。
“对不起,下官无能为力。”医工还是那句话,背着医箱逃也似的跑出去。
“不可能。阿澈只是受了些风寒,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再请别人,请别人来为阿澈看病,阿澈一定马上就会好起来的。”谢琬有些喃喃自语,而实际上王忠已经令人再去将城内的有些声望的医工都请来了。
“阿琬。阿澈。”刘思早上听自己府里的人说遇见王府的人在医馆说是王家的小公子病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你怎么来了?”王秀显然不是很欢迎这个女子。
刘思不理会她,直接奔到床前,“让我看看。”
“阿思。”谢琬见到她莫名地涌出泪水。对,应该让阿思看看,阿思的外公是南越国药王,她自小习医,她一定会有办法救阿澈的。
“放心吧,有我在,他一定会没事的。”阿思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凝神认真地为阿澈诊病。
谢琬看着刘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的样子,心里又开始不安,真的很严重吗?她的活蹦乱跳的阿澈怎么会这样?
“幸好我来得及时。”刘思喃喃自语,拍着胸口呼了一口气,又转头匆匆忙忙地写了一堆药方,严肃地看着谢琬,问道,“谁信得过?让他赶紧去抓药。”
“王忠。”谢琬和王父不约而同出口。
“是。奴才这就去就。”王忠接过药方便消失无影了。
刘思坐在床边观察阿澈,庆幸地说道:“他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若我再晚来半个时辰,他便没命了。”
爱得愈深,伤得愈痛
“中毒?”谢琬与王父同时失声惊讶地叫了出来。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何人要对阿澈这么小一个孩子下此毒手呢?
“是中毒。”刘思点了点头。算是这个下毒之人还有些良知吗?此乃身毒国之幽毒,服后并不会令人肝肠寸断,可它却依旧毫无疑问是一种要命的毒药。刘思沉思了片刻,说道,“小孩子的肠胃不比大人,可能吃了什么不能混吃的东西,大人没事,小孩却承受不了。”
“你们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些吧。”刘思稍微顿了片刻,又加重语气叮嘱道。
“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王父心中愤怒地说道。谢琬从刘思的语气中也听出异常,只是此刻的她心中只惦念着自己儿子的健康,还无暇顾及其他。
吃了刘思开的药,谢琬抱着阿澈睡了一觉后,阿澈明显的好多了,只是总嚷嚷着头晕,想睡。
“这是怎么回事?”谢琬担忧地刘思。
“没事,这是毒药在排解的症状,让他这两天多睡会儿,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刘思将阿澈的一手捧在掌心。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她怎么会?怎么可能让他有事呢?
“这件事真是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谢琬想起自己曾经对刘思的种种戒心,自责不已。
“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用得着说这些话吗?阿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然不希望他出任何一点事。”刘思嘴角微微地扬了扬,看着谢琬忧思地神情,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谢琬感动地抱着刘思。刘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好了,你情绪别太激动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嗯。”谢琬哭笑着点了点头。
“阿澈——阿澈怎么样了?”刘望大汗淋漓地跑进来,把几人都惊讶住了。他怎么这么紧张?
“他没什么大碍了。”说话的是王秀,她殷切地命人去给两位客人安茶。
“这就好。这就好。”刘望切切低语,谢琬和刘思笑了笑。
刘思的嘴角淡淡地扯了扯,从袖中套出一颗丸子,塞进阿澈的嘴里。
“这是什么?”谢琬犹疑地问道。
“别紧张。这是我外公秘制的解毒丸,现今所知的毒药都能解,还能防御毒药。外公时常试药,研制了不少这样的药丸,他曾经给了我几颗。”
阿澈再次睡醒时已清醒了不少,谢琬由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抱着他喜极而泣。
“阿母,怎么啦?你怎么没回去睡?你哭什么?我肚子好饿。”阿澈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谢琬被他最后一句娇滴滴地话语逗得笑了出来。
“没事。阿母见阿澈睡得香就舍不得走了。阿母让阿荷给你送好吃的进来。”谢琬早已命阿荷亲自根据刘思的嘱咐,怕小孩子中毒之后有吃肉食难以消化排毒,特意熬了些清粥。她小心翼翼地吹着,喂给阿澈吃。
“唔……我不要,不好吃。我要吃肉,阿望阿兄说要吃肉才能长得又高又大。”阿澈撅嘴将谢琬的手往外推。
原来是为了要长大。“长那么快干什么呀?到时候阿母都抱不动了。”谢琬轻轻地将热粥又吹了吹,用心听阿澈的回答,尽管她早已了然于心。
“长大了保护阿母和阿妹呀。我要吃肉。”果然还是那句。阿澈继续倔着嘴,谢琬眼眶有些湿润,她的阿澈,这么懂事的孩子,差一点就没了。
“阿澈乖,阿澈生病了,要先吃一点清粥,过两天就可以吃肉,就可以长高高了,好不好?快点吃嘛,阿妹等你这么久了,她也想要睡觉了哦。”谢琬将他抱出来,搂在身前。
“这样啊?那好吧。”阿澈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碰了碰,懂事地点了点头。
等阿澈吃好睡好之后,谢琬让王忠在这里守着他,她自己去了松鹤阁。守在阿澈床前漫长的等待时光里,她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阿公说他会彻查此事,不知查得如何了?
“阿父,我这样做是为了大家都好,你以为我真的不心痛吗?我也是看着阿澈长大的……”
在门外听闻王秀此言,谢琬顿时化作了石雕,脑海里嗡嗡地炸响。阿姊的意思是……是她下的毒要害阿澈?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她和王琰的儿子,是她的侄子,是王家的长孙,她为什么要害阿澈?
一定是不小心。她做了太多的东西给阿澈吃,然后阿澈不小心吃坏了。一定是不小心……
可是怎么安慰自己,这些理由荒唐得令人失笑。她惜香阁的膳食都是阿荷监管负责的,阿姊也最多只是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做一些滋补的饮食,而阿澈向来挑食,他只认准了惜香阁的厨子做的膳食。
“阿姊,你说的什么意思?”她忘了自己怎样闯进屋内,怎样拉着跪在地上的王秀的衣襟逼问的,她已没了理智,顾不了那么多。差点被害死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而面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想要害死他的凶手。
“阿琬,我……”王秀说不出话来,经过家父的指责,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当初的决定仍是正确的了。她怎么面对那个孩子的母亲,这个现在正怀着阿琰的骨肉的女人?
“阿琬,你别激动。先坐下来慢慢说。”王父眼神示意阿荷搀扶谢琬在一旁坐下。
“不,我听到你们在说阿澈。阿公,阿澈究竟为何会无缘无故地中毒?究竟是何人要向他下毒,你已经查清楚了,对不对?就是阿姊对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整天朝夕相处的阿姊竟然狠心向她的孩子下毒手,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她知道自从她再次怀孕后,阿姊对阿澈的调皮颇有些微辞,可他毕竟还是孩子,做错些事也值得家长宽容,耐心管教,更何况她的阿澈其实一直就很懂事。可是,阿姊为何会容不下他?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呀!
“少夫人。”阿荷见谢琬哭成了个泪人,心疼地为她擦泪。刚才的话,她听得比少夫人还清楚,照那意思,少公子的毒就是姑娘下的。她心中更是愤恨,姑娘这是为何呢?
“阿琬,你怀了孩子,不要这样激动,这事还有待确定,你别想太多了,好好养胎。从今往后,我会在府里加大监察的,不会再有事了。”王父劝说道。
他的心里也好疼啊。疼爱有加的长孙,不是他王家的人,这个事实,他要怎么说出口?阿澈一天天长大,面貌一天天像另一个人,他看在心里,始终不愿承认,直到今日阿秀说出来,他不得不接受。可是,阿澈一日是王家的孩子,他们应该一辈子都将他当做王家的一份子,不是吗?阿秀那个傻孩子,他知道她的苦心,可是那样他们又是于心何忍呢?
“不,你让我怎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是阿澈的母亲,我的孩子出事了,我为什么没有权利知道事实?我要知道。阿姊,你究竟为何?”谢琬此刻怎么可能平静地养胎?肚子里的是她的孩子,阿澈也是从她肚子里出去的,她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她会好好待腹中孩儿,也要尽到做母亲的职责保护好已经出生的阿澈。
“阿琬——阿姊对不起你……请你别问了好吗?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共度患难,好吗?”王秀爬到谢琬的面前,磕头请求。
此事就是她做的。谢琬木然地看着她,也不阻拦她的请罪,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口好凉好疼,她想知道原因却不敢再追问。她快要疯掉了。
“少夫人,您怎么啦?少夫人!”谢琬将嘴角咬出鲜血来,吓得阿荷紧张得快要哭出来。“老爷,姑娘,你们这样瞒着少夫人,少夫人就能安心了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说就会过去吗?你们越是藏着,少夫人心里就越是不安,这对少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一件坏事。难道公子不在家,你们就这样欺负少夫人了吗?你们怎么能这样?”
提及王琰,谢琬更是伤心,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簌簌地流。
“少夫人,您别这样。少公子才刚好,您还要照顾他,您肚子还有一个孩子呢,您不要太伤心。”阿荷慌乱地劝着她,“少夫人,奴婢送您回去,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过几天长公子押送军资回来了就好了。我们可以回谢家去等公子回来。”
“阿荷。”王秀听阿荷说要等谢杰回来带她们娘几个回谢家,心里就急了,这事闹大了后王琰在前线战场如何会安心?
“姑娘,老爷。阿荷越矩了,阿荷有罪。可是,阿荷不仅是王家的奴婢,也是跟着少夫人从谢家出来的人。姑娘都能狠心对少夫人和公子的孩子下毒手了,我们这些从谢家出来的人也只能回到谢家去避难了,究竟要怎样只有等公子回来再做决定了。”谢家与靖王之间的事直到谢杰回蜀都受命押送军粮,阿荷终于看明白了,如今谢府既然无事了,而王府又容不下她们,她们当然是回谢府了。老爷夫人和长公子若知晓此事,又岂会不接纳少夫人?
王父踱步到窗前,他不知道阿秀对阿澈起了一次杀心,还会不会对他不利,这个向来温婉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已经没有办法看清她了。若阿琬带着孩子暂时避到谢府去,或许是最安全的。
“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阿琬,是阿姊对不起你。阿姊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不能回去,你回去了就回不来了,靖王肯定会光明正大地将你和孩子都接走,你跟阿琰之间就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不能离开他,为了你,他连你跟别人的孩子都接受了,没有你,你让他怎么活?我只有阿琰一个阿弟,我不想看着他受一点伤。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样处置,我都毫无怨言。我这样做只是想为了你们好。这一切都是因为阿澈,若没有阿澈,阿妩不会嫁给靖王。阿琰和阿妩我们都失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以为若阿澈没了,靖王就会对你们母子死心,就可以让我们大家都不再提心吊胆……阿琬,阿澈不是阿琰的儿子,是靖王的儿子,靖王是绝不会允许他的儿子流落在外的。若他哪天将阿澈带走,你会怎样?你舍得掉孩子吗?孩子又离得开你吗?你离开了阿琰,你让他怎么办?你跟了靖王,你让阿妩怎么办?阿琬,阿妩她是为了阿琰能永远跟你在一起才决定要嫁给靖王的。你让大家怎么办?怎么办?”
王秀已哭得泣不成声。在这个家里,她既是阿姊,也承担了阿母的责任,可是如果到最后阿琰和阿妩都不能幸福的话,她这个阿姊将来如何去面对阿母?她怎么那么笨,到了最后才发现阿澈竟是靖王的孩子?阿妩那个傻孩子,她又怎么不早说?
直到王秀一口气说完,谢琬有种快要轰然倒塌的感觉。阿澈怎么会不是王琰的孩子?怎么会是靖王的孩子?不可能!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王琰的事,不可能!阿澈是她和王琰的孩子。
“你骗人!你骗人!”谢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可能早已放任自己晕过去了。
“姑娘你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阿荷也不置信,少公子怎么可能不是公子的骨肉?
“阿琬,若阿澈当真是阿琰的孩子,我为什么要那样做?阿澈那么懂事,那么令人心疼,我……若他当真是我们王家的骨肉,我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傻事?他是你和靖王的孩子。你们都被靖王妃下药了,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身上跟靖王一样中了迷情蛊,你的气血被他的气血所封,若不是放掉你身上大半的血解除蛊毒,你根本就不可能怀上阿琰的孩子。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只可能是靖王的。”
“不可能!我不信!”谢琬脑海里完全理不出任何思绪,只觉得心口闷得快要窒息过去。
“这是真的。”王父沉声地肯定。他们都无法再逃避了。“阿琬,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要面对的事我们一家人一起想办法。至于阿澈,他永远都是我们王家的人。为父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要陷害他。今日你也累了,让人送你回去好好歇着。两个孩子都还需要你呵护,不要再劳神了。”
忘记了是怎么回去的,只觉得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她却宁愿永远不要醒来,不要面对真正的现实。可是,当阿澈暖呼呼的小手在她哭泣的脸庞游走,当他还带着淡淡奶香的脸凑到他眼前,用那稚嫩无助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唤“阿母”时,她睁开眼睛来,将阿澈紧紧地抱入怀里。
阿澈。这是她的孩子,谁也不能把他从她身边抢走,哪怕他是靖王,他会是皇上,也不能。
她将自她怀着阿澈时王琰的种种表现在脑海里记忆了一遍,原来,在知道她怀孕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了阿澈不是他的孩子,他会有那么多反常全是因为她对不起他。可是王琰他却依旧视阿澈为亲身骨肉,他的心究竟有多痛?
“阿澈,长得像阿母一……”想起王琰临行前在阿澈房内的自白,她只听到了前半句却害怕王琰吵到阿澈睡觉而不小心打断了他,现在想来,他竟是要阿澈长得多像她一些,免得让外人认出来而失了性命。他早就猜到这一切了。
“阿澈——阿澈——”每天看着自己的孩子,今天第一次将他与另一个男人联系在一起,他的眉眼竟是真的像那个人。
“阿母,你怎么了?你在梦里老是叫阿澈,是阿澈前两天没好好吃饭,惹你不开心了吗?阿澈以后会听话的。你不要哭嘛。你哭了阿澈会伤心的,小阿妹也会伤心的。”阿澈扁着嘴巴,眼睛里含着亮晶晶的泪,用手拂去谢琬的泪水。
“阿母没有伤心。阿澈这么懂事,阿母很开心。”她重新将阿澈搂入怀里。她不能放任自己的悲伤,阿澈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需要她,她要重新振作起来,她要乐观开朗地等待孩子的出生,她辜负了王琰一次,她要为他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两个月后,元气大伤的谢琬早产生下了一个儿子,不是王琰心心念念的女儿。
王琰,我还你一个儿子,等你回来会孩子取名。
痛苦的终结
像一场噩梦一般,整个王府卷入一场了凶猛火势之中,火光映红了蜀都半边天,噼啵的火声,呼号的风声,悲戚的哭喊声,笼罩在王府上空。浓厚的烟雾将谢琬呛得连咳不止,她紧抱着身前三个月大的孩子,紧张地向大门奔去。
“少夫人,快点。”身边的人紧张催促道。
“少夫人!”王忠将王父先救出府外安全地带后赶来救谢琬。“少夫人得罪了。”
“我不要紧,马上就到大门了。你快去救阿荷,她还在后面。”谢琬向后看了一眼越来越凶猛的火势,心中甚是忧虑。
“好。少夫人您先出去。”王忠一阵轻功又继续往被大火包围的府内找去。
谢琬抱着孩子快步跑出去。
“阿琬,阿宝。”王秀和王父都迎了上来,将母子两人带到空旷些的地方。
“阿宝。”谢琬唤着孩子的乳名,见到孩子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她笑,她终于放心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阿宝有没有被呛到?”王秀那了件厚绒子递给谢琬,免得外面风大,将孩子冻着了。
“他没事。我将他护得好好的。”谢琬说着担忧地向已开始燃烧起来的大门内望了一眼,王忠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阿澈!阿澈呢?阿澈在哪?”刘思从马上跳下来,紧张地向路人打探,向谢琬奔过来。
从王府起火到火势蔓延,到他们逃出府来,这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谢琬没想到刘思会这么拼命地赶来。
“阿澈!阿澈!”被刘思的情绪感染,她也不由开始紧张起来,嘴里碎碎的呢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阿澈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少公子,少公子跟阿孜去月湖游玩了。”谢琬身边一个得力的小僮窃声说道。月湖是王府内的一个人工湖,风景秀丽,阿澈平时最喜欢去那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月湖?”那不是在王府最北面吗?如今火势发展成这样,他会不会有危险?刘思的脸色吓得苍白。阿澈可千万不能出事。
“不会有事的。”王父低声安慰谢琬。
“是,我们阿澈不会出意外的,放心吧。”王秀搂着谢琬的肩将她靠在自己身上。
谢琬默默地注视着大门,又悄悄地看了刘思一眼,她眼里的情绪太令人难以捉摸了,有担忧,更像是愤恨。这是为何?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了呢?”刘思心急地吼了起来。
“不知道,大家发现的时候东宾楼的火势已经迅猛起来了,今日的风这样大的,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怎么会这样呢?”刘思眼里闪过一线忧思,马上又摇了摇头。不会是郭诚,她每天都将他盯得紧紧的,不会是他。
“回来了,回来了。王总卫回来了。”有人惊喜地叫了出来,谢琬抬头望去,果然见到王忠抱着阿荷从火堆里逃了出来,她松了一口气。瞥了刘思一眼,她担忧地问道,“阿澈呢?有没有见到阿澈和阿孜?”
王忠怔了一下,看向谢琬的眼睛,而后,脸色沉了下去,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有,火势太大,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什么?你说什么?不会的,不可能的,阿澈不会出事,阿澈不能出事,我要去救他,他一定不会出事的。”刘思比谢琬还先叫了起来,不顾大家的阻拦往火里扑,幸而王忠手脚快力气大将她拖了出来。
“你冷静一点,火势太大,谁也不能进去了,你没见到连府门都要烧着了吗?”
谢琬早在听闻王忠的话的时候,踉跄了几步,头晕乎乎地靠在王秀的肩头上。王忠看向她的眼睛已经告诉她了一切,没见到阿澈,阿澈真的不在,没有发生“万一”。她就放心了。
“阿澈!”刘思开始绝望了,冲到谢琬面前,“谢琬,你怎么带孩子的?你怎么当母亲的?你怎么能让他出事的?”
“阿思!”火光本来就很耀眼,在加上依旧不遗余力的救火声,风声,以及烟雾,谢琬不想晕也晕了,她乏力地看了看刘思,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出事?她只是不想让外人看出端倪来而已。可是刘思这样子在意阿澈的安危会不会也稍微过了些?
“你这个笨蛋!都怪你,都是你害死了阿澈。”刘思上前来厮打谢琬,被王忠阻拦了。
“郭夫人,请您自重!”王忠沉声道。
刘思一下子软在了地上,眼里含着泪水,喃喃道:“阿澈不会死,他一定还活着,他怎么能死?阿澈死了我怎么办?长彦是我的。我花了那么多心思,马上就要成功了,长彦一定会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的。阿澈他不能死。阿澈……我要去救他。我要救他。”刘思没命没命似的冲进火场,连王忠都没能拦住。
“阿思!”王忠情急之下运轻功赶紧去救刘思的时候,郭诚已经早先进去将她强行带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你冷静一点。”
“阿姊!”刘望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身后还跟来一个妙龄女子。
他们的身影在谢琬眼前不断的晃动,谢琬将刘思刚才的呢喃衔接起来,内心一阵阵泛凉。阿思那是什么意思?她要王琰,用阿澈来挽回王琰的心。那阿澈……
她之所以会怀上阿澈,是阿思设的一个计谋?
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她脑海里闹哄哄的一片,当年的情形怎么样也拼凑不起来。
不,是她不愿意深想。阿思那么纯真爽朗的一个人,谢琬不敢相信她所做的一切——她对阿妩的好,她与她的亲近,她对阿澈的关爱……这一切若都是有预谋的。
“是你放的火,对不对?”刘思揪着郭诚的衣襟,痛声斥责。“你想要报仇,可是皇叔处处提防制约着你,你杀不了皇叔,你就想要将王家毁灭掉,是不是?”
“你累了。我带你回去。”郭诚想刘望身后的女子看了一眼,架着毫无理智的刘思往外走。他没想到自己的阿妹竟然当年被刘望救下,一直就住在靖王府,更没想到他的阿妹已经怀了刘望的骨肉。他已因仇恨失去了太多,如今见到阿妹安好,已经再没有力气去仇恨了。
“我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我要去救阿澈,我要长彦。你放开我!”刘思对他又是踢又是打,边哭边闹。
“你已经嫁给我,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郭夫人!对,这场火就是我命人放的,王澈是王琰的儿子,他死了我当然开心。又不是我们的儿子,你哭思哭活的做什么?跟我回去。”郭诚不经意地扫了谢琬一眼。
那淡淡的一眼,令谢琬心里一揪。那一眼泯灭了伤痛,泯灭了仇恨,用愤怒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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