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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回到清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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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当我以左到不知道那边去的嗓音自我陶醉地唱道:“呕,可爱的蓝精灵,呕,可爱的蓝精灵。”时,估计应子也要呕了。他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我差点岔过气去:“这就是你的宫商角徵羽?”我顺势拾起树枝丢他:“难得我心情那么好,友情赠唱一首,你还笑。”他只管笑没注意,一下子打在头上,只“哎呀”一声:“你居然丢我,你竟然敢拿树枝丢我?”他瞪眼看着我,十二万分的不能相信,眼珠了子仿佛都要掉下来似的。我愣一下,也不服气:“就许你敲我头,又没真丢痛你,至于嘛。”他反倒笑了:“好吧,好吧,丢就是了,恐怕天下也只有你才能这样。”

  第十章  秋槐落叶深宫里

  这几日心情一片大好,又恢复我懒惰的本性,日日早起依旧磨蹭半天,雁儿实在等不得我,自去吃早饭了。我才要锁门出去,一个小太监跑来:“姐姐这才出来,再等着不回去师傅都要罚我了。”说罢递给我一个暗花墨绿锻面的扁盒子,又道:“我叫小灵子,就在良妃这儿当差,姐姐日后有什么事只管使我。”我还迷迷瞪瞪没搞清状况他早一溜烟跑了,果真灵活。打开盒子,内中却是一件莲青色羽纱面银灰狐狸皮里的鹤氅,我大惊,料是昨日应子见我无避雪之衣才赶着让人送来,果然盒子底下一张小小便笺,只书“应子”二字,回头再欲找那小太监早跑得没影了,怕那边误了时间,只好又往箱底一塞赶着往前边去了。
  早饭自然是错过了,等我穿蓑戴笠地拖着扫帚来扫雪时,雁儿禁不住抱怨:“怎么这几日是天天往回补了,把前几日的折腾都填回来,只睡不够,早饭也不吃,看你有什么精神。”我满腹的心事,那分得出心思来和她斗嘴,只想着应子和那件羽锻鹤氅。好容易熬油般熬过这一天,晚饭更是赶命似的,胡乱扒拉三下两下便丢下水晶、雁儿赶着跑回去了。我趁此时无人把那件羽锻鹤氅又翻出来慢慢品味,抱着它贴在颊边,狐狸皮的革纹细细碎碎地扫在面上,痒痒的,这样贵重的衣饰以后也是没有机会穿的,仍不过是压箱底。但难为应子想得那样周全,我把头整个埋在鹤氅里,禁不住从心底漾出笑意来。似这雪天,我们那敢穿这样的氅子去扫雪啊,只怕不用帚,多走几圈,衣服都将雪扫尽了。:)不过是披了刺猬般的蓑衣,戴着又重又难看的斗笠,我们的工作服和主子的外出服是全然不同的。:(呆想一阵,怕水晶他们回来,赶紧又收拾好,可是平白又收应子的礼物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宁,无端地忐忑起来。
  冬天本来暗得早,这日才交过申时,天已渐黑,我正打算会了雁儿去吃饭,偏上面又差我往德妃宫里送茶叶,小灵子还让我有什么事只管使他,我自己都是给人差来差去,怎么有资格去使唤别人。从德妃那儿出来,天已全然黑下来,晚饭时间想来是已错过了,反正都是冷冰冰的残羹剩炙等着我,索性慢慢地一路闲晃一路往前走,旧时不是提倡“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吗,我现在不过是把它提前到饭前实施了,呵呵,只不过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功力大减,活不到那么长了,嘻,不过真要到九十九也不是靠这几步路走的,那得有大福份了。:)
  出门没多远就看到前边人影一闪,仿佛是四阿哥,他是将来的万岁爷,我已得罪过他一次,真是悲惨。刚走到石楠丛那儿,就听到一个声音:“他又好这些奇巧的西洋玩意儿,显示着自己有学问,什么都知道,也有几个交好的洋人,趁着皇上正恼这些破坏国体的传教士,给他散布散布,只怕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又听见一阵阴冷的笑直教人寒毛倒竖,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问:“没人瞧见你来吧?”方才那个声音道:“四爷放心,这时候都吃饭去了,天又暗,隆大人都是安排好的。” 这胤禛和隆科多又不知道要算计谁了,这便是康老儿夸的“诚孝”“友爱”的儿子?让他也来听听,真是可怕。我原不是想偷听,偏是恰好路过,这时候出去反倒说不清了,只得站在原处,半日不敢动弹,过了许久,再听不到一点声音,才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瞧,暗夜中并没有一个人影,想是走远了,我才敢挪动紧张得早已酸麻的双腿往回走。
  这日我正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快乐地劳动着,只见小灵子在那边廊下向我招手儿,我惶惶地假装扫地慢慢地磨过去悄声问:“又什么事?”他不言语,一个劲让我过去,只得跨过回廊,见紫藤架下立着的人影正是应子,他听见我脚步声转过头来嘻嘻问道:“喜欢吗?”我道:“跟阿哥的人出手果然不一样,你抢了银行啊,那样大方。”“银行?他是谁啊?很有钱吗?”又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犯得着去抢那个叫什么银行吗?”呵呵,真是笑倒我,可是这个“银行”如何同他解释,这才真算是没有“共同语言”。他见我笑更恼了:“那个银行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原本就认识吗?进宫之前?”我更笑了,但怕他着实恼了,也只忍着。又想起来告诉他:“别送那些礼物了,我也消受不起。”他笑:“不过是些小玩意,对了,上次说要给你瞧新鲜的西洋玩意儿…… ……”不待他说完,我赶紧打断他:“快别提这些洋玩意儿了,那些个传教士不许教徒祭孔子和拜祖先,皇上正恼得很呢,都驱逐他们出境了,你一个小小侍从往那枪口上撞什么。”
  应子一惊:“你在内庭中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愣,总不可能告诉他我原来看三百年后学者所著书上细细讲过,想起他上次提过一下,便期期艾艾道:“你上次带八音盒来时自己告诉我的啊。”,他凝神想一回:“不对,我并没告诉你那样细,你怎么知道的?”他一改往日看我柔和的眼神,严肃得怕人,我第一次发现应子身上竟有一种震憾人心的王者气势,在他目光之下,我只得将那日听到四阿哥所说之事一一招来顶缸。说:“你瞧大人物都给暗算了,你还不小心点。”他皱着眉,眼中似有些肃杀之气:“鼠辈,专会使这些背后的勾当!”我只觉得今天的应子和往日不一样,借口活计还没做好赶紧要走,他也没留我,只是眉头一直没松开。

  第十一章 一寸相思千万缕

  这之后好长日子都没有应子的音讯,原来这样也过了,可现在仿佛竟有些失魂落魄起来。羽缎鹤氅太大,不方便拿出来,但每晚我都把那个小小的八音盒放在枕下,伸手去擎着,有时候觉得暖暖的有时候又觉得冰冷。我不知道为什么应子这段时间都没有消息,想来是我那天得罪他了,我将那日的事分分秒秒掰开来想,只把自己分析得从头至尾都是错的。
  应子似我宫中乌云般生活的一抹亮色、一段彩虹。他的眼神中有太多我的眷恋,仿是湖泊,跌下去了就再起不来,又似丛林,只走进去就注定了会迷失。细想他的一言一行,有时候一个人也会笑出声音来,我不得不承认见到他我是快乐的,那个时候我可以自由地表达,可以去关心也被关心。初时我以为是友情,但那种盼望的心情和对雁儿她们又确是不同的,什么时候情素种在了我心底,什么时候开始见不到他我会失落,到这个时代不是我选择的,到宫里面也不是我想选择的,可是我以为感情是我可以选择或拒绝的,但看来更做不到,原来这根本不在我的掌控,不是我能左右的。见着就见着了,想着就想着了,念着也就念着了,似我现在,真真切切地想念着他。
  那日德妃娘娘生日,宫中开宴,良妃合一众人都到前面去了,于是大家做好活计都不用站规矩,可以各自玩各自的去,水晶雁儿都约着出去了,我蔫蔫的懒得动,呆坐了半日才起来梳洗,打开妆镜,很久没认真打理过自己了,我本是个随意的人,甚至连镜子都许多时候没细看了。这次特意细细地抿好鬓角,后面挽成个双飞燕式样的髻,乌鸦鸦的,亦可算是绿鬓如云。髻上斜斜地插支步摇钗,再在耳边轻压朵珠花,淡淡地上层胭脂,不知道是如桐女大十八变还是本来年轻,镜中的女子,比本身的我漂亮多了,虽然大轮廓没变但每项都加分就如画妆般,愈显得唇红齿白。
  我起身翻出条八成新的月华裙,着上松花色云锻袄,滚边都饰着一水儿的卍字不到头,在旧衣外披上应子给那件簇新的莲青色羽纱面银灰狐狸皮里鹤氅。轻轻侧着头,羽纱贴在脸颊有些轻寒,我没由来地伤心了。妆镜旁还放着取出的耳饰、香囊、手镯等零零碎碎的家当,但再不想理会。那一瞬,寂寞充满整个心中,眼泪不自觉就滚滚而下,落在羽纱上冰凉的一片湿迹,一如我心。人道是“女为悦已者容”,可是我现在下心思的妆扮又有谁能瞧得见?又谁想看到?我对着镜子里面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哽咽道:“小女子春心动也,如何是好?”镜中人并不应我。
  哭够了慢慢静下来,重新匀匀脸,我无法再呆在屋里,心中似要裂开。一个人独自出去,仿是有根线牵着,依旧走到紫藤架下了,我还记得他上次立在那儿的影子,我站在他站过的地方,想起他在这架子下一脸坏笑地说“‘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果然没错。”他当时的表情我都能清晰地忆起。那一首李白咏紫藤的诗:“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他已然记不得了吧。我坐在廊边架下,口里喃喃念着,手指在藤茎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眼前不禁雾了。那个长身玉立,青葱般的身影我在泪眼中又见到了,只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原来不但梦中,泪眼中也能见到。可是这个影竟是会动的,他沿回廊往这边快步走来,这段回廊因为植株太过茂盛,除我常过来一般少有人走,可眼前这人越走越近,分明是应子!他着一件青狐面金黄里的端罩,因走得急,带风露出一角石青色蟒缎袍。他走近来见我眼中蓄着泪,奇道:“好一段没见着你,谁又欺侮你了。”我的愁肠百结就让他轻飘飘一句“好一段没见着”就打发了,心中只觉冷凌凌地痛,一滴眼泪不争气地碎在裙摆上。他见我真是伤心了,忙在我前面蹲下问:“怎么了,我这段确实太忙,纷纷扰扰好多的事情,没顾得上来看你,受什么委屈了?”我抽抽泣泣说不出话来,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一哭,我心里也可难受,好容易见着,今儿我也是借前面开宴偷跑出来的。”又顿一顿:“早就想来瞧你的,只是好些事得解决就担误下来了。”又拉了我手走,到这个朝代还第一次有男子这样握着我的手,手心只是汗涔涔的紧张,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慌,想挣开可他握得紧,见我想挣开更扣得紧了,仿是很自然的事,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牵着我的。只得让他一路领着到花园子里去了,他带我爬上一个土坡,上面有小小的八角亭,他站在亭里,眼神仿佛望到很远去了:“我在这外面买了个园子,也垒了土坡,特地在上面筑了个亭子,用一种叫做望远镜的东西就可以隐约瞧见这。”声音又低下去:“我想起你的时候,就往这边看,虽然什么都见不着,但知你在宫里,也当是瞧着了。”我心中一热,这大清朝中除了我那不知真相的父母,我还有什么亲人,应子让我有很安定很安心的感觉,我甚至想着到年限出宫时他能不能等我那么久了,也许可以平平安安地过我们男耕女织的生活,应子那么能干,以后不一定非得在皇宫,别的地方也可以找到差事的。呵,越扯越远,够花痴了,思量那么多,到底自己先红了脸。
  他一直没放下我的手,拉着一起坐下,转过头来面对着我,从我的眼仿是要看到心底去,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一字一顿地说:“你放心,现在可能没法子天天陪着你,但总有一天,我会将一份大礼送到你面前。”说罢他嘴角不禁漾出笑来,眼神中有无限的向往。

  第十二章 悔不剪春雨蘼芜

  正在这时,那位极俊美的大阿哥合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歪歪倒倒笑盈盈地走过来,俩人似乎都有些醉意,那男子身着金黄袍服,披领及裳俱表以紫貂,袖端熏貂,两肩前后各绣有正龙、行龙并五色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有大阿哥在一起也忙跪下请安,大阿哥醉得厉害,并不理我,只向应子笑道:“我说八弟逃席到那里去了,原来人约黄昏后,太子还只说你醉了,不定到那里歇着呢。”又指着太子:“这次你可赌输了,好歹这彩头也轮着我一回。”只是立足不稳,差点扑上去,太子也醉眼稀松地笑:“什么好东西你们不抢?”应子忙抢上去扶着大阿哥坐下:“只怕大哥是醉了,就算额娘生日高兴也不用喝成这样啊。”
  我脑中只一片空白,“八弟”,这个声音反反复复地响起,像铁锤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心上,打得心突突乱跳。大阿哥叫他“八弟”,那么他便是八阿哥胤禩了?!我原以为可以躲过一劫,从这红墙黄瓦中全身而退,可是,可是,我以为那不早不晚千百年就恰好在那让我遇到的人,依旧是皇子。虽然他们个个天皇贵胄,不知道也罢了,还能糊糊涂涂地过几天舒心日子呢,可我是知道历史的,他们那一个做得“春闺梦里人”,梦醒了只会见到“可怜永定河边骨”了。
  应子,不,现在是八阿哥胤禩了,还自顾道:“怎么跟前一个人不带就出来了,如桐你等会儿,我去叫人,先把这俩醉鬼弄走。”他的话虽然字字句句听在耳里,但我已无法把这些单个的字词连起来理解是什么意思了,整个人仿佛是傻掉一般。
  太子一下子坐在我旁边,把我从空白中惊回来,我“腾”一下站起,他一脸的霸气,伸手把我又按回去:“走什么啊,只有八弟可以有红颜知已吗?”他自幼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一向是横惯了的吧,他指着大阿哥向我笑道:“他”,又向八阿哥走去的方向指一下:“他、还有他们,那一个不是盯着我!是,我挞了讷尔素、海善,骂了徐师傅,也责了那不知高低的陈鹏年,那不过是一时意气,至于众人都时时向皇阿玛叨叨吗?” 他突地拉了我的手,直问到我脸上,眼里似乎要滴出血来:“你知道皇阿玛怎么说,怎么说我?知道吗?” 我惊得才要跳起来,他又松了手,声音也低下去:“ 皇阿玛说‘必至败坏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他又神经质地笑起来:“可是当年,当年册立太子的时候,皇阿玛希望我‘重万年之统;系四海之心’;说我是‘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到今天,到今天怎么就全变了!都是他们捣的鬼。”他又带了哭腔:“我早没了额娘,平日真心痛我的也只有索额图,可连索额图也给囚死了。我做了三十年的太子,三十年,不过是在这些虎视眈眈下的太子,他们那一个没打主意?。”我看旁边大阿哥也醉得不省人事,要是他听去了,更不得了。太子像被宠坏的孩子,只管发泄自己的情绪,当真是醉了,也当真是娇宠惯了,才敢这样子说话。可饶是这样,他心中亦有那么多苦,“可怜生在帝王家”。我自己的事还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他兄弟的纷争如何管得了,只对太子道:“太子爷醉了吧,别说那么多话,当心明儿后悔呢。”他只是笑:“你懂什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知道吗?唯有杜康,杜康…… ……”说到后面几个字,已是口齿不清。
  胤禩还没来,这两个醉汉又不能平白扔在这儿,好容易远远看见胤禩带着人过来,还未到就听见他斥责的声音:“主子一支就走开了?你们就是这样会当差的?要是今儿有个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一众太监只唯唯诺诺小心地跟着。我再不想见到他,现在见众星捧月来了,慌忙从小路逃掉。
  回到屋里已交戌时,水晶她们早回来了,雁儿一个劲嚷嚷前面有多热闹,我没有去看多么可惜云云。我只笑笑并不理会,她们见我不太搭理,自顾自叽叽喳喳交流她们的热闹见闻去了。我独坐在床边,心中这才渐渐理出个头绪,我傻痴痴打算托付终身的人原来是八阿哥,他的暖帽上饰有东珠,他的端罩是金黄里的,他着石青色的蟒缎,我真是个傻子,我迷昏头了,我一点没去想,没去细想,这些是一个普通人的穿戴吗?那样的越制,若是下人早不知治了多少次罪了。以为只要没有黄带子没有描龙绣凤的冠服就不相干了,还暗自欢喜。哈,怎么躲得掉,怎么躲也躲不掉。
  这个八阿哥,历史写得明明白白,家里有安郡王岳乐的孙女镇守得水泼不进,在夺嫡斗争又败得一塌糊涂,先被康熙不待见,然后又给雍正发落,姓名都改做阿其那,最后更是不明不白地暴死囚中。我已是知道历史,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心交到他的手里?我是多么怀念以前那个应子啊,真的希望遇到的就是一个待从,一个普通的人,可以带我去过我们平常的日子,如我曾经梦想过的那样,男耕女织,没有那么多血腥的争斗,纷乱的阴谋,我只要跟着他天涯海角,只是两个人的幸福。我要的并不多,不是金钱富贵,不是权利地位,不过是“种豆南山下”“幽然见南山”的闲适和无争,但这却成了最难得到的。我怎么才能回得去,怎么才能寻回原来那个应子?就是那么简单的快乐,只要看到他就好,可以憧憬未来,可以期望以后。但是原以为可以得到的,却是镜花水月。想起应子在亭子里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以为,从此我可以快乐了,怎么会就那么一瞬,快乐只肯停留那么一瞬?马上就打回原形,从愉悦的峰顶跌下来,原来如此,不过是这样。

  第十三章 无言谁会凭栏意

  之后小灵子也来找过我好多次,帮着胤禩带话约着相会,可是我真真切切地不想见到他,不,不是不想,是不能,不可以,见到他又有什么用?他仍是八阿哥,不会变回小小侍从应子,他是我要不起的八阿哥。
  我这一段情绪都极其低落,什么都不想做,每天只发着呆,宁可就那么定定地立着,好几次金嬷嬷都发我的难,仿佛这也没什么了,她再怎么说我也只是听着,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想她说的是什么。或者就拼了命的勤快,我们那间小小的斗室都给我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两遍了,雁儿只说我发疯了。水晶心细。瞧着我不是一般的闹点性子,但随她怎么问,我总推是想家了,她知道我的性子,不愿说也就罢了,只道咱们都是一处当差的好姐妹,有什么难处只管讲出来能帮得上忙的一定没是说。我心下着实感动,可这样的事谁可以帮什么,自己慢慢疗伤罢。
  展眼已是腊月底了,为着春节大家都忙碍得不得了,金嬷嬷也更是狐假虎威天天盯着我们,那日小灵子又来找我说是八爷偷了个空在紫藤架下等我,我只不去,小灵子灰着脸道:“姐姐还是去瞧瞧罢,好容易这大节下进宫的机会多些,姐姐又总是不见,这几日八爷都憔悴得不成样子了,我们底下人看着都难过。姐姐好歹疼八爷一点,也不枉八爷待姐姐一片诚心了。”我硬着心肠不理他,只说前面还使我有事呢就要走,小灵子眼泪都要出来了:“爷平素怎么待人的姐姐也知道,姐姐就算当真要恼爷,也当面给爷说清楚,让爷知道个明白啊。姐姐这段没瞧着不知道,爷为着姐姐都不知所措,性子也变了,姐姐再不理,只怕都要疯了。”其实我也要疯了,但虽是满眶的转着眼泪,到底忍着没当面掉下来,亦不敢说话,只怕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只硬了心低头仍走了。但心里面却已似一池春水般搅乱了,半日也没扫干净一块地,拄着扫帚对紫藤架的方向只管发呆。害雁儿来给我返工,她一个劲抱怨:“你索性推病不来,我还得俩加班赏钱,似你这样心都不知在那去了,做的什么活计啊,就是我都看不过去,呆会金嬷嬷来瞧着了又是一顿好气。”
  一日德妃过来看良妃,明月抽个空儿跑到下人住处找我,一见面她就嚷嚷:“你这是怎么了,才多少日子不见啊,就清瘦了那么多?”我摸摸脸颊,仿佛是瘦了不少,能不瘦吗?成天吃不香睡不好,思虑那么多,没有忧郁成疾都已算是好的了。但我只没心没肺地笑:“权当是减肥了。”“减什么?”明月一脸迷惑,才想起这个玩笑她是不懂的。明月笑:“虽是清瘦了但也清秀不少呢。真是女大十八变,嘻,你还不到十八呢,过了年才十八吧。”我笑着推她:“又拿我打趣,要变也是你先变啊,你是大年初七呢,我都到二月底去了。”说罢又去拉她:“让我细瞧瞧,是不是漂亮了。”我只一味空落落地傻乐,这样才不会想起那些前尘旧事。
  明月躲开身去,又拿出两枝宫制堆纱珠花来笑道:“不和你混扯了,有好玩意儿呢,这是送你的。”我推辞不要。明月道“你可别多心,也是咱们好,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在德妃那里还算有些体面,有时候也能摸着点赏,你就当是有福同享罢。” 她话说到这份上,我却不过情只得收下。她又道: “你瞧我但凡有机会都要来看你,你好歹有时候也想着来看看我罢。”我笑:“谁敢来啊,上次还没找着人呢,就给打得傻乎乎的了。”明月也笑了:“谁让你那么毛燥,没罚你都是运气了。”我撇撇嘴;“就四阿哥那目光都杀我个半死,不用罚就有得受,”明月收了笑辩道:“其实四阿哥也蛮好,你别看他冷森森的,熟络起来比谁都好呢。”我可没发现他比谁都好,熟不熟都一样,我笑她:“哟,果真是德妃宫里出来的,不仅主子,连主子的儿子滴滴拉拉的亲戚都是好的了。”她微微红了脸;“人家就是好吗。”我更笑了:“哟,小妮子春心动了,会帮着人说话了。”她更红了脸,伸手打我:“你那嘴里,混说些什么啊。”这一下可把我打醒了,这明月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平白也说四阿哥好必是有原因的。她低了头细声道:“你别看他平日不多言语,其实心里想的事可多了,而且真是很能干的。”这时候明月的眼一下子亮起来:“你瞧四十一年皇上行幸五台山,四十二年南巡,都叫四阿哥随行呢,皇上还夸他会做事了。”我撑不住笑:“知道了,四阿哥是能干的而且性子是最最柔和的,待人也极好,这下行了吧。”明月也知道她夸得有些过,带了太多个人情素,又被我一打趣,到底臊了,只说是怕德妃使她赶着走了。
  明月走后,我将珠花收起来,箱子里的八音乐盒像是一道雪光刺着我的眼睛,那怕只看一看也是一眶的泪水。赶紧关上箱子,不敢再去看任何有关胤禩的东西,心会痛,半夜醒来,窗外一团黑,星星稀稀落落的似老太太的牙,有这几颗星衬着更显出天幕的黑来,这一醒只觉得胸口像给人狠狠抓住一般,五脏六肺都被往上扯,心里只是悸痛。心中暗下决心再不和胤禩有任何的关系了,可是转念又想起他的种种好,想再做鸵鸟,扮失忆什么都不去想,但意识拉都拉不回来,无声无息地只觉得脸颊上一片冰凉的湿痕,泪水控制度不住就这么滚滚而下。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天边才一星一点的微明,真真是半夜犹如半生长。

  第十四章   林莺巢燕总无声

  转眼已到康熙四十五年年末,大节下各宫都开始忙着备各处的礼,水晶抽到这上面去帮忙,也是天天早出晚归,累得腰酸背痛。这日使了我往惠妃宫里面去送年礼,才转过花园子就听到一个又庸懒又傲慢的声音:“你别跟着我了,心烦着呢,就知道闹,去去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有空再瞧你去。”这声音上次已听过,必是太子无疑,只有他才这么得意和不在意。等我走近,只远远见个玫红色衣裙的背影走开了去,这背影竟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了。我懒得管他们只自顾自去办差,可不知道怎么还是给太子看见了,他向我招招手,带了三分醉意地笑:“你过来。”我既给他瞧着了,只得上前请了个安,他问我做什么呢,我低头垂手答道是使我往惠妃娘娘那送年礼呢。太子一听只是冷笑:“现在见皇阿玛给他差事了,正劲使他做了点子事,都以为他得重用,上脸了,赶着送东西,连惠妃娘娘那儿都沾了光,明珠也得意起来,以为索额图没在了,这天下莫不成他们的了?到底我还是太子啊。”我知他有满腹不快,但自己都还烦不过来,只想快走,谁知他反而赐我坐下道:“你是个好的,上次醉了虽是记不全说什么了,但总是不得体的话,可你并没在人前表功四处宣扬,有多少人等着抓我的错处,我心下知道你是好的。”太子其实“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可是做那么久的太子,身边总是有人应和,自己稍不节制,自然骄纵奢侈都甚。可怜从小亲自带大他的父亲最后都不见于他。我心中充满怜惜,这样的人物到最后也不过落到那样一个下场,历史有时候真是像个玩笑却让人笑不出来,我不禁叹一声。太子本还在叨唠大阿哥怎么时时挑他的错,突见了我的目光不禁有些愕然,只喃喃道:“你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是天皇贵胄的太子,你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我,但我是个什么样的太子啊,我步步惊心如履薄冰。”说罢竟滴下泪来。我见他这样好不由慌了,惊知自己不该用怜悯的目光看他,惹出他的伤心来。慌忙中只得拿出哄小孩的方式来劝他:“不兴这样就哭了的,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下,你看前朝太子那不是众矢之的,自然谁都盯着你了,你做好你的事情,只是谨慎些,别老让人在小处给你找出茬子来就是。”谁想这更碰到他的伤处:“是啊,历代那个太子有好下场,先是褚英后是代善,没有一个有好果子,纵是皇阿玛先前那样疼我,也有一日厌弃我的时候。”太子坐在那儿低头捧着脸,他心中只怕也是苦不堪言吧,现在唯一能交心说话的索额图也不在了,别的围在他周围的人谁敢交心,现在是这样,为了利益以后还不知投到那一方,所以他才会借酒消愁,也才会拉着我倾诉那些种种,不过是发泄他的不快,心中安宁一些罢了。
  我还有正事要办,别了他往惠妃宫中去,顺道儿去瞧瞧珍珠,省得她老抱怨寂寞。见到她眼有点微肿,想是才哭了,我也不便问,她只说我清瘦了些,以为是节下太累,又夸我漂亮了,我摸摸脸,没有应子的存在,漂不漂亮其时与我已无关紧要,突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想着已来了也看看彩屏吧,省得过了又说我不够朋友,虽然我们确也算不得什么朋友,但好歹没撕破脸皮。问了珍珠,好答非所问:“漂亮还是好的,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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