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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痞子爱上痞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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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少坏笑了一声,道:“那不一样。”说完双手搭在君醉、无尘肩上,哼着小调朝里走去,仿佛不是刚刚收了伤,而只是听了场好戏一般。
    我正要跟上,尘香回头冷冷道:“姑娘请留步吧。我等要为公子更衣上药,姑娘在一旁恐多有不便。何况,这儿也不是女孩儿家该来的地方。”
    我愣在原地,颇为尴尬。
    张毅挠了挠头,道:“要不,我送你回去?”
    我盯着尘香的背影,问:“你不觉得他很奇怪?他似乎……会武功?刚才他冲过来时,步伐有些奇怪。”
    “他会!而且很不错。那个古怪步法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流云,是一位海外隐士的独创轻功,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张毅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君醉功夫更好,已到了收发自如的程度,走路时完全看不出是会家子。我刚进来时,便觉他俩古怪了。”
    既然武功高强,怎会委屈在这里做清倌儿。我问张毅:“你是三少最好的朋友,他的人,你怎会不清楚?”
    “他就爱折腾稀奇古怪的玩艺儿,这两个,没准又是哪儿找来的异人,藏在此处。倒是你……”他话锋一转,紧盯着我的双眼问道:“京城的奇人异士老子见多了,不过象你这样奇怪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见到。”
    我说我是穿越来的,您老这半文盲的脑子能理解么。我淡淡一笑,问:“奇在哪儿?”
    他歪头想了想,道:“多了去了,你的言行举止,无不跟普通女子大相径庭。而且,你到底会不会武功?尘香君醉的功夫,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
    我沉默。这已经是第二个人问我这个问题。
    四周寂静,有支蝴蝶从头顶轻盈飞过。我看也不看伸手一夹,蝴蝶被夹在两指间,拼命扑愣着翅膀想要冲破束缚。两指一分,那蝴蝶便飞走了,只留下指尖些微荧光粉末。
    我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张毅,缓缓道:“这不算什么。我试过用筷子夹苍蝇,开始时总是一不小心就把苍蝇夹死了,到后来便能夹住苍蝇的翅膀。”
    “你……真会武功?”
    “不会。”我无比肯定地说,“奶娘说我天赋异禀,天生大力,而且目力听力都非常人所及。”
    “可是,你父亲在你七岁时才辞官回乡,三少说你七岁前都很正常啊。”
    我叹了口气道:“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也许那时候大家年少,很多事都没留意吧。”……老兄,别问我小时候的事,一个月以前的事老娘屁都不知道。
    张毅咽了口唾沫,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异禀,很多人练二十年都未必能练得成。”
    他还在嘟囔什么,我却在奇怪另一件事。之前撞到黎秀才时,三少那向后一纵,就令我觉得眼熟。方才他为了躲避长公主钢鞭的向后一跃,更让我觉得象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正文 奶奶的!老娘不嫁了
    回府的路上,我和张毅有说有笑,走得颇慢。我们都是神经大条的人,心情丝毫未受今日这些意外的影响。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我在笑,说的也都是些他和三少小时候的趣事。
    原来三少从小便不爱习武,倒喜欢钻研算术及从商之道。古时商人被轻视,为了这事也不知道挨了彦叔叔多少打。张毅小时候却是认真读过几天书的。那时他长得又黑又瘦,在私塾常被学长欺负,倒是三少常常护着他,陪他挨打。一次被狠狠羞辱之后,才决心弃文从武,遍访京城江湖能士,学了一身功夫。十二岁上遇到一位高人,见他如此好学,又憨厚可爱,便指点了他一二。从此武艺大进,二十岁时已经是京城之内无敌手了。
    那位高人便是张毅先前说的,独创流云步法的海外隐士,江湖人称一指仙。这位一指仙先生除了武功出神入化,医术也非常高明,又生性豁达,见到有缘人便传授所学。大多数学子只是得他略略指点,便名扬江湖。
    而他正儿八经收的徒弟却只有三人。大徒弟便是文怡的父亲,云溪山庄的庄主诸葛冉。二徒弟楚玄不擅武,却精通医术,四处行医,神龙见首不见尾。而真正得了一指仙真传的却是年纪最小的三徒弟。奇怪的是,这个一指仙最喜欢的徒儿,似乎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有人向诸葛冉和楚玄询问这位师弟的事,两人只是笑笑不答。因此至今江湖上只知道一指仙有个最得意的小徒弟,却连这个小徒弟的名字都不晓得。
    正说着,已到了将军府偏门门口。我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子,拱手告别,惹得张毅又大笑了几声。
    〃笑什么呢,也不等着小爷!〃
    三少换了套素色长袍,自远处赶来。目光炯炯、精神奕奕,除了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点看不出是受了外伤的样子。
    “还以为你只顾自己快活去了呢!”张毅哼了一声道。
    三少坏笑道:“本来是要的,但是爷改主意了。要是被我爹看到韦大小姐跟着你这混小子回来,只怕爷我旧伤未愈又要添新伤了。”
    他看出我心中的讶异,轻松地说:“自小被我爹打惯了,这点伤小意思。”
    “现在也没被少打!”张毅在一旁添油加醋。两人免不了又嬉笑打闹一番。
    目送张毅离去,三少突然转头对我说:“问吧。”
    我淡淡地道:“有什么好问的?”
    “君醉、尘香的事,还有长公主。”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道:“身怀绝技,屈居于烟花之地,必有苦衷。我若当面问未免唐突,若背后问又未免小人了。至于长公主么……论礼,我是你家三礼九聘请来的准媳妇儿;论情,文怡是你心中所属。要是长公主单相思这点事儿也要过问,那我可以到大门口去摆擂台了。”
    他脸上又出现了我们初见面时那种讶异表情,这一次久久停留在脸上,半晌,才问道:“你究竟是不是十年前我那个小宝妹妹?”
    “不是!”我回答得很肯定,“我是你十年后的小宝妹妹。”
    他笑了。美男之笑,倾倒众生,如春风化雨,如初夏艳阳,如晚秋夕照,如冬暖冰释。我暗自思量,这副皮相,难怪长公主会单相思,难怪大门口会变成“菜市场”。
    美男不光是笑,还拉起了我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有力、稳定,害得我的心象小兔子似的蹦达了几下。
    “小宝!笑笑!怎么才回来!”
    听到林姨的声音,我才醒悟原来美男又在演戏,我只不过是戏中的一个角色而已。
    “京城好玩么?”
    林姨拖着彦叔叔的手,边问边挤眉弄眼,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彦叔叔似乎有些尴尬,左顾右盼作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但眼角瞟到我和三少时,泄漏了关切的情绪。
    三少握着我的,正是那只伤手。他将手笼入袖中,越是这样,林姨越是往他的手上看,脸上似笑非笑,眼中隐有深意。
    我暗叹了口气,送佛送到西,既然莫名其妙的被带入这场戏中,作为临时演员也要有艺得不是。
    于是软软往他身上一靠,顺势将他整条手臂藏在身后。他身子微微一僵,腰腹间的肌肉有些绷紧,热力直透过来,嗯……还蛮性感。我暗骂了自己一句“不专业”,忙收起心猿意马,全情入戏。
    我微微低了头,羞涩笑道:“小宝今日是大开眼界了。”
    林姨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彦叔叔也似乎松了口气。
    “我就说他们俩是天生一对儿。”林姨捏了一把彦叔叔的胳膊,笑道。
    彦叔叔袍袖一甩,板下了脸训斥道:“在晚辈们面前……拉拉扯扯,成和体统!”
    林姨笑着戳了戳他的脑袋,手指刚要触及皮肤,便被他一把抓住,眼中似怒还笑。两人一把年纪,竟象小孩子般嘻嘻哈哈、推推搡搡地走了。
    “谢谢。”三少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轻声道。
    “啊?哦。”我正在感慨自己在现代那会儿怎么没去投身演艺界,听到他声音,才缓过神来,道,“小菜一碟。”
    “你……不介意?”他竟然有些小心地问。
    “介意什么?”我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又是“男女收受不亲”在作怪。古时女子最重贞操,牵个手都会怕怀孕。看着他那副认真相,我哑然失笑,“这副臭皮囊只不过是老天借我一用,介时便要归还,有什么可介意的。”
    他没有说话,眼神晦涩复杂。
    “我只会娶文怡。”他说得很轻,但很决绝。
    我想起管家王旬的话,忽然就看懂了他的眼神,若他不是执意要娶她人,又何须说什么“介意”。心沉了一沉,终于作了那个一路之上一直在犹豫的决定。
    “我们谈个条件。”我昂了头,尽量用稳重沉着的语气说道。
    他先是吃了一惊,继而明白了我的意思,再不似刚才那么紧张,眉毛一挑,道:“说来听听。”
    “我是个女人,又曾许配给你,就这样走出将军府的门,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可怜奶娘也要跟着我受苦。”
    他顿了顿,道:“我明白。条件随你开。”
    我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气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来要钱的么!
    但是……我他娘的就是来要钱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借我二百两银子,没有利息,一年之内还清。一年之后,我们两清,我不再是你的未婚妻子,以后也不会再想见到你。但是一年之内,我仍是将军府唯一的准媳妇,此间你与文怡要互相受礼,外人面前我们还是恩爱和睦的样子。看来我们都挺要面子,既然我陪你演了一场戏,你也陪我演一场吧。”
    他一直在认真听,此时笑了笑,道:“你只演了一盏茶功夫,我却要陪你一年?”
    “你没有损失,至多也就是跟文怡等上一年。我却要赔上一世名声!”
    他一愣,缓缓颔首,道:“好。一切由你。钱银的事,莫说二百两,多少都可以。还也可,不还亦无妨。”
    就这样,韦氏生意的起动资金搞定了,还是无上限的无息贷款。可他那声“好”,没来由地打在了我的心上,竟隐隐有些震颤。
    我扭头朝自己的小屋走去,那里有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奶娘在等着。
    他忙赶了上来,道:“我送你。”
    “不必。”
    “……你至少应该告诉我,这二百两几时来拿?如何支取?”
    “记账便可,零支散取。”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耐,扔下一句话,索性小跑起来。
    北方不同于南方,端午节过后,正是杭州霉雨季节,京城却已是酷暑炎炎。白天在屋子里已经很难呆得下去,我只好拉着奶娘四处转悠。
    古时京城的街道虽有许多看头,但气味却不好闻。尤其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女人们头上各式的头油味,男人们身上的汗臭味,集市上瓜皮菜叶腐烂的味道,尤其是墙根街角人畜排泄物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实在让人提不起一丝半点欣赏街景的兴致。看着路人掩鼻而行、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那套一室两厅的小屋子,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房屋使用前,必须要装修。要装修,就要找一支收费低、手艺好的装修队伍。恰巧府内有个叫顺儿的小厮,他娘舅就是专门帮人盖房子的,口碑还不错,我便让顺儿叫了他娘舅来谈谈。
    顺儿娘舅是个老实人,皮肤黝黑,一双粗糙大手上长满了老茧,指甲缝里全是泥,一看就是干惯粗活的样子。他似乎有些紧张,一上来就要跪倒磕头,被我忙不迭地拦住。来将军府对他来说是件大事,顺儿说他还特别赶制了新衣和新鞋。
    他听我说了些大致的构想,立时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觉得不可思议的模样,但一听我开出的工钱,便喜上眉梢,拍着胸脯道:“东家您怎么说,俺们就怎么做,绝不含糊!”只是他是个没文化的粗人,要他作精确的丈量、画图纸,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室内设计的任务则落在了我自己的头上。
    连日来我没少往工地跑,无外是丈量、制图这些常规工作。在我看来很平常的事,古人看来就很稀奇了。奶娘陪在一旁,不停地问东问西,顺儿娘舅甚至还托顺儿来问我,是不是在看风水。
    三少这几日果然守约,人前人后都做出一副对我百般关心的样子。我也信守诺言,跑去找林姨说,父母过世不久,不宜大婚,于是我和三少的婚事,便因我要为父母守孝一年而耽搁了下来。三少心下感激,见我忙于修整房屋,也不多问,只是时常过来,在一旁静静观看,间或端茶送水,若我顾不上吃饭时,他便打发小厮拿食盒来在工地上与我一起吃。旁人看在眼里,无不投来温馨的目光,还真把我们当成了一对恩爱小夫妻。
    而三少看我的目光,由最初的有些讶异,变作非常吃惊。当我把完整的一套图纸拿给顺儿娘舅看,并且画了几张局部的三维效果图的时候,顺儿娘舅和三少的眼神,彻底转成了钦佩。
    三少憋了这许多天,终于忍不住问我:“你这屋子,究竟用来做什么的?”
    我俯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他的脸色顿时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变换了数次后,又忍不住问:“这种事……要黎秀才这书生来做甚?”
    不愧是精通商道的人,每个问题都问在要害上。我又附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他顿时表情怪异,脸逐渐涨得通红,终于忍不住捧腹爆笑起来,冲我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
    看着他这副乐不可支的模样,我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我跟他的婚约是假的,但作为一名古代贵族男子,能接受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从事这类事情,并且以实际行动表示支持与鼓励,孺子可教哇孺子可教。
正文 亲妈哎!挖到宝藏了
    我分派给黎秀才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新屋的墙壁总要有些装饰不是?黎秀才的任务就是将他自己的写的那些艳本、武侠整理出来,等屋子完工后抄录到墙面上去,再配上人物图案,总之一定要精彩好看。
    令我吃惊的是,这位古代书生非但没有对自己平凡的工作有半点不满,反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每日都要去工地走几遭,只盼顺儿娘舅他们早日完工,砌好了白墙给他大显身手。
    时间一日日过去,一切都尚顺利。这日晌午,我和奶娘在自己的一方小院中乘凉。我半卧在躺椅上,一边打着蒲扇,听着知了叫,一边盘算着将来开拓市场的问题。院门“呀”的一声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多日不见的昭雪。
    奶娘刷的站起身来,护在我身边,警惕地盯着昭雪,嘴里轻声低估:“不是说要做姑子去么,我们这儿又不是尼姑庵。 ”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奶娘的说话,昭雪脸颊微红,低了头,倚在门边踌躇着,似乎不好意思进来。
    我心下奇怪,这倒与她往日的泼辣风格大相径庭,于是站起身道:“昭雪姐姐有什么话就进来说吧。”
    她讪讪地走到我身边,瞥了一眼奶娘,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问:“听三弟说,你跟他……定了一年之约?”
    我哼了一声,心想这不正合了意她的意么,难道是怕我反悔不成。只顾拨弄手上的扇穗子,低头不语。
    她见状脸更红了,期期艾艾地说:“我那天……是犯了混。其实……我娘说的对,婚约岂是能随便反悔的。”
    奶娘一直在后面竖着耳朵听,听到“反悔”二字吓得跳了起来,几大步迈过来,扯住我的袖子问:“小姐,二小姐说的哪桩事体?是三少爷要悔婚么?”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一笑道:“不是。”
    她松了一口气。
    “是我要悔婚。”
    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胸口,不可致信地看着我。
    昭雪也急道:“小宝,姐姐给你赔不是。这婚是轻易悔不得的,关系到女孩儿家一世清白!三弟也同我一般的混,怎么就答应了呢。”
    我笑道:“悔都悔了,条件也开了,岂能出尔反尔。还是悔了好,省得被人说棒打鸳鸯。”
    昭雪跺了跺脚,道:“那是我一时气急的混话,妹妹怎能当真。都是我一时糊涂,这事儿弄的……这叫我如何心安!”
    我摇了摇头,道:“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决定的。强拧的瓜不甜,再说拆散别人的事我也做不出来。放心,我自有安排。”
    奶娘知我决定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见我态度坚决,也只能在一旁抹泪。昭雪则不停地叹气,满眼歉意。
    我果然没有看错她,她虽为人泼辣,却是个有情谊的人,当下笑道:“我都不难过,你们难过什么!对了,说起来昭雪姐姐那几个丫鬟的易容术很不错呢。”
    昭雪眼中亮了一亮,问道:“那天的事,你真不介意?”
    “怎么会,这么绝妙的易容术,想必是昭雪姐姐□出来的吧?几时也教教我?”
    昭雪的眼睛更亮了,拉住了我的手道:“妹妹若是喜欢,我再给妹妹看个更妙的。你且等我一等!”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过来,一溜烟地跑了。
    正等着,顺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宝小姐,我娘舅让您赶紧过去。”
    我急忙问:“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出门给老爷买笔墨,半路上遇到的他,只说那屋子有古怪,让您赶紧过去看看。我还得去老爷那儿回话。”
    说完一瘸一拐地正要走,被我一把拉住,问道:“这是怎么了,摔了吗?”
    顺儿苦着脸说:“被打的。昨儿不小心弄脏了老爷的奏折,他老人家这几日心情越来越差,一不高兴就罚了我。”
    我皱眉问道:“他平日里经常罚你们么?”
    “从不打的,昨儿个也不知怎么的了。”顺儿突然压低了声音,“听说是被朝里的事搅和的。”
    我叹了口气,官场的斗争想必是残酷的。也不想多问,赏了顺儿几个钱,嘱咐奶娘在院中等昭雪,自己便动身往偏门去了。
    我心里惦记房子的事,一路跑得飞快,刚出院门没跑几步,一头撞在一人身上,定睛一瞧,却是一名俊秀的公子。我在将军府已待了一月有余,却从来没看到过这人。只见他眉目如画,风流倜傥,不禁看得我呆了一呆。
    他将手中折扇轻敲了两下,忽拉起我的手,坏笑道:“宝小姐这是去哪儿?”
    我惊得一下拍掉他的手,一边退后一边尖声道:“发花痴了么!你是什么人?怎么认得我?再动手动脚的我喊人了!”
    那公子噗嗤一声捂着嘴笑起来,活脱脱一个大姑娘的模样,那笑声居然变成了昭雪的声音。
    我张口结舌,再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过了好半天才道:“你爷爷的……一点看不出来……怎么连神态、声音都变了?”
    昭雪闻言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歇了好一会儿才道:“难怪你看不出,就连三弟这样的滑头,都被我诓了好几次。”又问,“跑的这么急,这是上哪儿去?”
    我便大概说了说。她一听有古怪事情,眼中立刻大放异彩,硬是要跟着我同去。我拗不过她,再加上她指天指地发誓,无论看到什么都会替我保密,于是便让她一同去了。
    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新屋的工地,三少居然也在,背手立在后院,正在低头看着什么。每次看到他的背影,我总有些异样的感觉。这人的背面总是沉静得让人心动不已,正面却完全不同,总让我有骂娘的冲动。
    顺儿娘舅正点头哈腰地站在一旁,见了我们一愣,那声“宝小姐”才吐了一个字便卡在了喉咙里,表情古怪。我有些讶异,这老实人每次见到我时总是会热情洋溢地迎上来,完全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三少似有所感觉,回过头,也是一愣,面色沉了一沉,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昭雪一阵子,也不说话,转头一矮身,嗖的一下便钻到地里去了……
    ……其实也不是“钻”到地里。按照我的要求,后院的地面被挖了一个长方形大坑,三少刚才就是跃入坑中。
    这坑一丈多深,上面约一尺厚的土层色泽较深些,比较湿润,整齐地嵌着一排被锯断的木梁。一尺以下的土层却是干燥坚硬,显然是许久以前便挖好的。坑中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墙边摆着五口大木箱,墙上有一扇小门,竟是生铁铸造,铁门后是一条窄小通道,通向屋内。如今屋子被分作三间,其中两间的地面也按照要求挖了大坑,那通道正好跟其中一间连上。这后院的大坑赫然是一间秘密地窖,也许安排了什么精巧的机关,先前一直没被发现,挖地三尺时才显露出来。
    昭雪兴奋异常,轻轻一纵也跳了下去。我不会轻功,看到这一丈多深的高度还是有点发怵的。昭雪见状,伸手给我道:“不怕,我接着你。”声音低沉,姿态儒雅。
    我嫣然一笑,把手递给她,稍一借力,果然轻松落地。三少在地窖中缓缓踱步,全神贯注察看地窖中的情况,仿佛并未注意我们。可当我把手交给昭雪的时候,他的身形却明显滞了一滞。
    小心检查后,三少清了场,并命顺儿娘舅他们全部去屋外看守,不得放人进来。五个木箱被我们逐一打开,整个地窖登时珠光宝气!木箱中全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和古玩字画,有个箱子还整整齐齐地装满了银锭。我尖叫了一声便扑了过去,也不管身后的三少和昭雪的眼神,抱起一堆银锭狠狠亲了一口,顿时美得恼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嘿嘿傻笑。
    “别乐了,本朝律令,赃物必须全数充公。”三少在我身后冷冷地道。
    如一声响雷惊醒梦中人,我呆呆坐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苦着脸问:“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赃物?”兀自抱着银锭不肯放手。
    “这么大数目的珍奇、银两,若不是赃物,藏得这么隐秘做什么?”他从我手中夺过一枚银锭, 翻转了送到我跟前,道:“这些都是官银,底部还铸着官印,平常百姓若有一锭在手,便是掉脑袋的罪名。”
    “你们快过来看!”昭雪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只残旧木盒,正打开了看里面的物件,声音有些颤抖,却仍不忘保持那种低沉的男声。
    我和三少闻声忙跑了过去,只见那木盒里摆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形状古朴,隐隐有冷意透出。剑柄上的油布已经被人握得黝黑破烂,剑身上刻着的“太阿”两字却依然清晰有力。
    三少缓缓抽出那柄剑,面色凝重。我吞了口口水,问:“这剑似乎是件值钱古董……也是赃物?”
    他摇了摇头道:“此剑绝不会是赃物,因为使此剑之人,决不会让人盗走此剑。”
    “那这剑怎么会落在我们手里?”我不屑地问。
    他叹了口气,轻轻挥动太阿,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半弧,太阿竟发出一阵颤抖的低吟。
    “只因此人现在已经死了。”
    “那也许是别人盗走了他的剑,藏在这里?”我又问。
    “不会。早在十年前,此人就已封存了这柄剑,据说是为了一名女子。”三少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眉头没再说下去。
    昭雪此时已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接着道:“二十年前,江湖中人提到大盗何曾欢,都会觉得脊背发凉。他杀人如麻,手下从不留活口,这柄太阿剑,也不知饮了多少人的血,断了多少人的魂。”
    我再看那剑身上的锈迹,仿佛都变作了斑斑血渍。
    “却有一次例外,这江洋大盗居然也会为情所迷,在拦截一支异国商队时,留下了其中一名女子的性命。那女子对他的凶残过往厌恶之极,他却对那女子痴心之极,竟封存了太阿剑,发誓痛改前非,不再杀人。 ”
    我急于知道结局,问:“他得到那名女子的芳心没?”
    “应该没有吧。”昭雪叹了口气道,“据传那女子嫁给了别人,何曾欢还被那人废了武功。”
    “那人武功居然比何曾欢还高,想必是个武林名人。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这一直是段武林疑案,何曾欢武功被废后,他们三个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相关传闻了。其实何曾欢以剑擅长,鄙人甚至以为,这二十年间,若论剑招,无人能出他左右。那人在何曾欢封剑之后才出手,有些……胜之不武。”昭雪说完面色黯了一黯,目光转向三少手中的太阿,眼中神色逐渐变成痴狂。
    三少眉毛一扬,突然问道:“阁下也擅使剑?”
    昭雪一惊,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道:“鄙人怎会使剑,只是爱好收集各类兵器而已。”
    三少脸色缓和了些:“这倒是同在下的家姐有些相似。”
    昭雪又是微微一惊,也许是怕被三少看穿,只闲聊了几句,便谎称家中有事,匆匆走了。我心中暗笑,当下也不揭穿她,随她去了。
    地窖中只剩下我和三少。他似乎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这剑现在就是你的了。”
    我看着那打开的木盒,笑道:“剑我没兴趣,倒是这样东西,很是有趣。”
正文 不会吧!老娘被虐了
    那剑盒的内面是半旧的藏青色锦缎,别着一支雪白的骨质发簪,应是女子所用之物。簪尾雕着一朵雪莲花,甚为精细,连花瓣上的纹路也根根清晰。
    三少摘下骨簪,放在手心看了看,顺手便插在我发间,道:“这簪子倒是很衬你。”
    我有些脸热,忙摘下了骨簪,打趣道:“该不会是人骨做的吧。”
    他双眼微微一眯,沉声道:“好像是的。”
    我吓得忙把簪子抛了出去。他一跃而起,轻轻巧巧便接住了簪子,哈哈大笑,我这才知道上当。
    “你看看上面刻的字,分明是男子送与心爱女子之物,怎会用人骨这么恶心的东西。”他笑着将簪子递回到我手里,一双明眸分外清澈。
    簪子上刻的是,“沅茝醴兰,铭心不忘”。
    世间就是这么无奈。簪子的主人致死都未曾背离这段感情,而这簪子,却始终没能送出去,直到人去曲终,还静静地躺在这里。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三少轻叹了一声道:“我拉你上去罢。”
    我心里还在想着这簪子的事,一不留神,着地时脚打滑了,差点跌落深坑中。三少忙伸手一拉,我一个重心不稳便倒入他怀里……他的怀抱,温暖、可靠,还有些淡淡的令人迷醉的熏香味道,令我有一瞬间的迷惘。
    我红着脸推开他,他眼中的关切还没来得及完全消散。若是往日,他早就开始讽刺嘲笑了,此时却只是转过身,淡淡地说:“时候不早,若再不回去,我娘又要心急了。”
    穿过里屋时,才发现昭雪并未走,正在津津有味地看墙上的武侠小说。
    屋子里的大坑占了一半地方,若站在前面空地上看,未免离墙太近,看得不爽。最好的距离便是在深坑中央的位置,但那里却无法落脚,昭雪竟想了个办法,双手握住屋顶大梁,挂在空中,一荡一荡的甚是惬意,看到精彩处还踢出几腿。
    我笑问:“不是说有要事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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