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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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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画湖畔,她看见一白衣公子站在畔边,仙袂飘飞,细长白皙的手指托着一片红叶将它放入水中。
红叶随急水而流一时就不见了踪影,那位公子起身,素白的指理顺衣袖,隔着画湖望去,只见那人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疏离里偏偏夹带了丝丝敦厚温润之气,她一时便看的痴了。
白衣公子越走越远,她想追上去,不期然脚下打滑,直接落到水里。
水流湍急,李家小姐急抽了两口气,扒拉两下,头脑昏沉沉的不大分明,手脚也就渐渐用不上力,恍惚中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使劲挣了下,那人拽着不松,紧搂住了她的腰向岸上拖。
她看不大清,只望着朦朦胧胧的一团白色贴在她的身边,她拽着他的手不放,再拉就只能拽住一片衣衫,然后无助的感到湿漉漉的水顺着指尖捋出,衣袖从手中滑走。
那时,他容貌似明月倾城,耳旁流水淙淙,李冉再一次拽上他的衣袖,她在心里嘶吼着不要,似乎是一种预感,她知道再睁开眼必是物是人非,只得气息微弱的喊着:“是你吗……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下)
水天一线,玄色岱鸢鸟轻啼。
太微放在剑上的手一紧,十面魔域少女手摇金铃,声音似从天际而来,飘渺无涯。
太微握剑的手却更紧,轻声道,“因友重病,在下只为来淮山取药,请诸位放行。”
金铃声不断,有女子上前,魔域与天界久不通闻,这些年魔域的文化程度似乎提升不少,许多字眼太微都不曾听过,但大概意思还是晓得的。
这女子言道,“我们老祖宗被你们天界踢下界的时候,你们得意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现在有事又来求药,你就当我们魔域好欺负是不是?”
太微应是一早料到这个说法,眉都不曾皱过,悠悠道,“听闻魔域圣姑对天界神往已久,在下不才,可为圣姑在天界谋一仙职,以此交换淮山一根野草,不知圣姑可满意。”
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的很,那十位女子面面相觑,急退了一位离开,估计是去询问那位圣姑的意思。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渭水面烟雾散去,隐外暗处的魔域女子们欢欣鼓舞的领太微入境。
我名鸢黛,是司天鉴命格局一位小仙,没事的时候我会抱起命格簿看上半天,带我的师傅在一百年前下界,新任的顶头上司还没上任,所以命格局现在是我说了算。
我的原身是凤凰,坐骑是白躧,白躧向来娇惯,且我是羽禽它是女娲娘娘下放的属官,所以我根本就不敢用它。
我是只被消了记忆的仙,在凡界的记忆被抹的一干二净,日晟君说我的出身不大光彩,他央首席天君紫微给我划下生死劫,若我记起往事便被打下轮回历尽苦楚,永生永世不能再登天界。
分明是这么刻薄的刑罚,大家却都说是为了我好,我只好忍了,灰不溜秋的在司命局等死。
白躧是只忠诚的走兽,饿了的时候从不麻烦我,只爱往王母的蟠桃园跑,特地咬死蟠桃无数,让我百忙之后好去蟠桃园救死扶伤众多小仙树。
这样的生活未免枯燥,于是我拿了关于我的那纸空荡荡,纯白如雪的命格图,添上一笔,只为这一笔,彻底改写了我的余生。
凡事皆有如果,若早知这样写会改我命格,我想,当年我大抵不会这样写。
命格星君下界前叮嘱,命格簿是写给凡人妖魔的。仙人不死故没有命格,即使写上也不会真的按着命格簿去一一演绎。
所以,我遇上了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全凭自己所赐。
那一日,天际百叶仙姝开的正好,绚丽云雾尽端走来个仙君,那人问道,“阁下可是司命局命格君?”
“不…那是我师傅,他仙游凡尘,我是代管事宜。”我放下手里活计抬头,看向那人,着实吃了一惊。
在天界,除了那位太微天君,能让我这样惊艳的男子着实不多。
他的衣袖端端绣着紫霄环配纹,是个初升小仙也晓得他是天界的一位上君,开罪不得,我低头,问道,“仙君来司命局所谓何事?”
他说明来意,却是来查看自己千年前的命格,和命中纠结的那人。
我头垂的更低,绞着衣袖喃喃道,“这个有些麻烦,容我两天……好好找一找。”
他浅笑,眉目如画,道,“不急。”
这些年,除了白躧我就未见过别的活物,天枢就这样住了下来。
千年前的命格簿,按说查起来应是不大费事,可我熬了数天也没一点头绪。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压根就不可能找到。
那时候天枢与我一起找,日出时百叶仙姝开的艳丽,我隔着万千花海看着他抱着命格簿的侧脸,想着,他爱的那个女子真是幸运,痴情如天枢,青睐若此,当真是不枉一生。
天枢善于下棋,我会奏琴却对下棋没半点兴趣,他说要教我,我羞涩道,“怎能劳烦仙君……”
他笑笑,衣袖上紫霄环配丽绝,拈起衣袖落子道,“不麻烦,倒是在下劳烦仙子许久,过意不去。”
我顿时坐到他对面,拈起白子道,“那开始吧!”
日子悠悠过去,我仅知他叫天枢,是司天鉴一位上君。
我以为那日改的命格簿就此终止倒也不失为一段佳缘,不想,造化弄人,大抵如此。
我开始夜夜做噩梦,浮生若梦,梦华三千度,我锦衣华服,临沂帝都,商国太子季珩一剑了断我的性命。
梦境虚空,天枢隔着云雾说道,“鸢黛,仙魔相恋三界不容。”
此间种种,如在手中一点朱砂痕,拭罢犹存。
我没心没肺的活了这许久终是生了一场大病,只是这病是生在心上。
天枢熬了许多药给我喝,我接过时看着他的脸,实在不知是恨多些,还是爱多些。
我梦见,千年前,我为临沂一世家小姐,名满天下的美人公孙嫣是我的妹妹。
我代妹妹出嫁,嫁与商国太子季珩,嫁给爱我妹妹至深的男子。相处两载,除了初时的不如意,之后的日子倒也平静,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我拔剑相向,又为何让我死在他的剑下,只记得那时我的妹妹站在他的身后,白皙纤长的素手握着他的衣襟,恨恨说道,“姐姐,你好狠的心,我与你爱上同一个男子你就要杀我!”
我想冷笑,剑却寸寸深入。
我握着剑,五指染上血迹,对面的季珩微微皱眉,“珃羽,我留你一条命,你走。”
两年的夫妻,鞍前马后,最后不过一句我留你一命。
我举起剑,扔到他的脚下,那时只能清晰的感到一张嘴就会是满口的鲜血,我想笑,却僵硬的连一个表情都摆不出。
在我面前的,一个是两年前娶了我的夫君,一个是大婚之日哀求我代嫁的妹妹,一开始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我,是尴尬的第三者,无处安置的绊脚石。
在山洞里的最后一段时光,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败溃烂,日光倾斜时,我呆呆望着我的尸体,总会奇怪,我是怎么落到了这个地步。
后来我变的喜欢望着远方发呆,有个人说过,他会带我去看商国百年难得一次的红雪,日子慢慢近了,那个人却总也不来。
这辈子,我曾爱过一个人,爱的那么深,以至于后来在冥界每每念起他的名字心都会莫名的抽痛。
那时没有渡过奈河前,我最想的,是下辈子,不要让我再遇到季珩。
入轮回时,奈何桥的那端有人询问,“临沂帝都,公孙家的大小姐可曾过桥?”
“她是我的妻子,我在阳界找了她十年才找到她的尸体,只好来阴间寻,你们可曾见过她。”
身后的人推着我,“快些,快些……”
过了桥,看了三生石,这一生就到了头。
三生三世,有缘却无份,呵,当真是一段好姻缘。
我回头看着那人,眉目依旧,他四处张望,却不知,灯火阑珊,我在桥的尽头,忘尽余生。
我入了轮回,再世却不是为人,是只魔,我的师祖是上古十大魔神之一的后卿,他的命稍苦些,被女娲和他亲哥哥还有紫微,勾陈,地藏以五行法阵封印,所以万年之后,我魔域势以破除后卿封印为己任。
即然是轮回,我自是没有前世的记忆了,如我所想,就算季珩再出现,恐怕我也认不出他是谁了。
而天枢历完情劫之后重返天界,仙人无命格,故而无论我怎样去查都不可能查到他的情劫。
只因我的一段爱恨情仇,仅是他的一个劫,助他提升仙格罢了。
那时我听说了这事曾找他理论,云雾飘渺的碧霄之巅,天枢一句,仙魔相恋三界不容,便将我打发了回去。
我也不把这当回事,某一日我打理着自己的羽毛,魔域护法举报有仙人擅闯禁地。
于是我来了天界,一百年来,没能见过他一次,他过的很好,司天鉴里的上君,位高权重,手握天庭生杀大权,谈笑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已非季珩,当然,我亦不是珃羽。
命格里没有他,却有我。
我恢复记忆时命格簿里清清楚楚载着的每一笔,那些都是我的命数。
现在,我细细喝着苦涩的药汁问道,“天枢上君,在你的记忆里,可曾有一个叫珃羽的女子。”
他摇头,清浅的笑着。
我放下盛药的碗,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想静一静。”
他向来是个体贴的人,出门还不忘把门关上。
我终于是哭了出来,我的三生三世,一世为人,一世为魔,一世为仙,同爱着的那人,却连我的名字都不曾记得。
百叶仙姝漫天花海里的惊鸿一瞥,天枢缓缓走来,身影我只望了大概,抬眸一瞬,却是误尽我一生。
我曾划下生死劫,记起往事的那一刻便会被打入轮回,眼见灵力越来越弱,起身,我拽过来一张纸将天枢要的命格图写给他。
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日后念起来,也不枉我爱他一场。
爱恨种种,于我无益。
能遇上,是幸运,遇不上,终是命数。
灭绝道上,我纵身跃下,回眸看一眼云海深处的百叶仙姝。
火红的,犹如我嫁与季珩时光鲜的嫁衣。
犹如他刺于我心头一剑喷发的鲜血。
犹如三生石旁引渡亡灵的彼岸花。
花事荼靡,无人倾慕。
我又投了胎,十殿阎罗,判官执笔,“划下往生劫后你本应是魂飞魄散,一缕魂魄都不留,不晓得怎得竟还能攒全了两魄,罢,罢,再历两届生死,堪破红尘,便可直升天界再入仙籍。”
我幽荡于奈何桥,孟婆递于我热汤,说道:“一千年前,有位白衣公子在这里等了他妻子五十年,总也等不到,想不开投了奈河,却不想原身是九重天宫的上君,没能死成,反倒忘却了前尘往事飞升了,哎……他的妻子其实一直站在奈何桥的另一端,他只要喝了汤也就能过了桥,想来都是命里注定……命里注定。”
我浑浑噩噩的听着孟婆絮叨,一口饮尽碗中汤水,过桥将此生忘得干干净净。
佛说三千大千世界,有烟岚的女尊男卑,大周的男尊女卑,九州的繁花似锦,丰都的幽冥鬼界。
这回,我托生为烟岚女帝李冉,后来是在很多年后我听孟婆说起那年天枢也投了轮回,迷惘数十载,景襄对我情深义重,可每到路过三生石便能看到我与他的前世种种,季珩也好,天枢也好,景襄也罢,所有所有都在轮回那一刻忘得一干二净。
这番再轮回,倒是没再出什么岔子。我为当朝辅宰千金,痴迷道学,机缘巧合下修道有成,二十岁出头与友人游历山水,路过城郊画湖时一失足便被白无常拖来了阴曹地府。
又回了奈何桥。
孟婆给我盛汤,“上次和你说的九重天上的那位上君,他犯了天条,为渡凡界的妻子过劫偷偷入了轮回,枉损了几千年的修为,这下可惹恼了天帝,硬是被天帝断了他的情根,没有万儿八千年估计是动不得情了……哎,造化,造化……”
我浑浑噩噩听着,端起汤,手在抖。
判官赶来,按住我端着汤水的手,大喜道:“鸢黛仙子,你仙籍已成,吾来送你归位,这汤是饮不得了。”
穿过天地间隙,拜别判官,已入了仙府郡。
九重天宫,一众仙人迎面走来,俱是仙风道骨,光采斐然。
有位身着白衣的仙友告诉我天枢在等我。
一路上,百叶仙姝开的正好,天际岱鸢鸟轻啼。
我去了司天鉴,天枢却不在。
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我孤身管理着命格局。
然后师父回来了,天垣犯了天条下放去了淮山,紫微代理三垣事宜。
很多年来没有人再提起天枢了。
我曾找过他很久。
太微下凡前专程来命格局告知我,他曾在不周山见过他一次。
时愈天宫半载,他在凡间已有了如花美娟,三岁娇儿,只不知这是他的第几次轮回。
“天帝的意思,待他红尘堪破便让他上来。”太微唇角带着略微讥讽,续道:“他欠你的一条命早该还清了,这样生生世世的受罪,可让你消气了?”
那时我并不晓得天枢红尘滚滚里的苦楚,更不明白太微话里的意思。
月老说过,世上除了生死劫,还有往生劫。
命里注定相生相克的俩人若都成了仙,便要有一个去凡间受那十世为人的苦。
大寒那日我去看了天枢一回,他抱着刚满五岁的娃娃画丹青,他的妻子在对面巧笑嫣然。
红梅飘香,已然腊月。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捻了个诀,进入他妻子的体内,略抬起了头,对他浅浅一笑。
那一世,他是季衔,我是公孙珃羽,他说他要带我去看商国百年一现的红雪,我等了很久,红雪飘零,他去了,带的却是公孙嫣,红雪落尽,我孤身去了奈何桥。
那一世,他是景襄,我是李冉,他陪在我的身边,命里注定我会害他一世孤寂,悔情一生。陌上花开正好,他答应我要回来,冬去春来年复一年,红颜白发至白骨,他答应我的,总不作数。
那一世,我情根松动本不应飞升,他自毁仙籍助我渡劫,事后却被天帝拔除情根,应往生劫入轮回,贬谪凡间十世为人,受尽红尘苦楚。
他在对面安静的画,眉眼俊秀依旧,我叹了声夫君。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是我前生总也看不懂的无奈与溺纵,那笑里亦是浓浓的宠护。
眉眼生动,唇角温柔。
耳旁泉水淙淙,我怔怔望着他,鼻尖莫名的酸楚。
九重天宫,业道轮回。
我一直记得在我的命格里纠缠着一个叫天枢的上仙,他待我很好,在我跳下灭绝道魂魄渐消时,是他助我留住两魄再入轮回。
往日情景一滑而过,记忆停留在天枢从百叶仙姝的花海中走来,绚丽云雾也抵不过他抬眸一瞬的风华。
他说:“我的妻子复姓公孙,是临沂人士,这世是羽族,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佛说,皆因前缘业化果,没有谁辜负了谁,过往几世谁渡了谁,谁又是谁的劫,从一开始就不重要。
待哪日天枢回来,我只想告诉他,我曾爱过他,那么深,那么真。
。。 … m。。………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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