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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护花铃之剑出江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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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纤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精致的紫檀木镂花盒子,把它交给了关山月。“关大侠,我想那花影月未必会善罢甘休,若她再来打扰你们,你便打开这个盒子。有盒中之物,没有人会再为难你们。”

    关山月奇道:“云姑娘,不知这盒中是何物,竟如此神奇。”

    云纤儿道:“关大侠,您上船之后打开盒子一看便知。”

    关山月虽然心存好奇,但他却对云纤儿深信不疑。并且相信,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这个仙子一般的女孩。亲眼见识过了那么高强的武功和时间最悲悯的仁慈,他已然相信,眼前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便是拯救人间的天使。

    关山月对云纤儿抱拳一笑,向她告辞。

    船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了茫茫晨雾之中,只能依稀望见远方翠屏一般的山黛出岫在云间,还有雅致的亭台楼阁在江南烟雨中若隐若现。

    想到他们一家三口今后可以快乐无忧地生活,云纤儿轻轻舒了口气,皓月一般的脸上绽放一抹幽昙般美好的笑容。

    手捧一个水晶罐子的丝月道:“小宫主真是菩萨心肠,不但出手救了他们的命,还把雪薇花送给他们。”

    云纤儿道:“冰婆婆说过,我们宫里的雪薇花,龙诏城的龙诏令,和阴世魔罗的弑神牌,都是可以震慑江湖中人、让他们惟命是从的宝物。”

    丝月道:“这是因为我们雪薇宫、阴世魔罗和龙诏城都是当今武林的至尊,没有什么人敢和武林至尊为敌。”

    云纤儿望着湖面之上飞翔的水鸟,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轻声喃喃:“若然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敢和这些抗争,那也之会是他吧。”

    丝月不解地问道:“小宫主,您说的是什么人啊?”

    云纤儿拿过丝月手中的水晶罐子,那里盛满了晶莹的露水,她笑着说:“丝月,你先回去吧,我把这些露水送到玉心寺去。”

    丝月有些慌张地道:“小宫主,您不让奴婢陪您吗,若是冰婆婆知道小宫主您有一个人出来玩,一定会惩罚奴婢的。”

    云纤儿笑着说:“丝月,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和冰婆婆说了,而且她也同意我可以一个人出去。”

    丝月好奇地道:“是吗,小宫主,好奇怪啊,奴婢觉得最近冰婆婆对您的管束似乎松了许多。”

    云纤儿转身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呵呵,这样不是很好吗。好了,丝月,我先去玉心寺了,你也快回去吧。”说罢她便转进了身后的小巷。

    江南的小巷曲曲折折,宛如一条无限迂回的丝带,不知会将你带往何方。因此云纤儿每迈出一步,都觉得新奇无比。

    她的脚踩在覆盖着斑驳苔藓的青石板上,一跳一跳的,单薄纤弱的身子轻轻摇晃,宛如风中摇曳的白色烛焰。

    昨夜的那场雨尚未干透,粉白色的巷子墙壁还在微微泛着潮湿。瓦片的凹浮处盛着浅浅的一汪雨水,倒映着太阳的光与影。

    巷子的顶端撑着许多红色的油纸伞,阳光透过纸伞,投下来的竟然是淡淡的红色的光。宛如落霞浅照、雪梅初绽一般,那是一种淡然而不张扬的红色。

    云纤儿一手抱着水晶罐子,一手舒展开来,雪白的衣袖便垂下来,宛如一片漂浮在风中的榆荚。她摊开了小小的手心,试图去承接那红色的阳光。可哪里接的住啊,光线如同流沙一般,无声地从她的指间滑落。

    她无意间看见墙角有一架蔷薇,居然已经微微开了几朵花。然而却不由怔了一下,原来昨夜雨打风急,竟然将那仅有的几朵花吹了一地。

    可依然有几朵倔强地在枝头开放,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娇艳。

    云纤儿浅浅地笑了,她仰着头,看着头顶漂浮的红纸伞,仿佛看到了苍穹之中的一朵朵红霞。她慢慢地奔跑起来,雪白的衣裙,丝绦般的长发,在眼里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清丽。

    她一直仰头注视着红色的纸伞,迈着欢快的步子奔跑。

    跑着跑着,她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在烟雨流丽的巷子里自由地翻飞,努力去追寻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忽然,她撞到了什么,然后便毫无预兆地跌倒在地上。

    哗得一声,水晶罐子打碎了,里面的露水洒了一地。

    “哎呀,怎么洒了。”云纤儿轻轻皱眉,喃喃叹息,依旧坐在地上未曾起来。望着被打翻的露水,她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一只白净有力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随之而来的是温柔的男子的声音,“冲撞姑娘了,抱歉。”

    她抬起眼睛,看见的是墨衣公子清俊的脸。那双眸子澄如止水,碧大海还要深沉,淡漠的神光中,冰冷中依稀带着些暖意,却又深不见底——那样的深渊,仿佛一眼看上去,别人看不到他的内心,反而会坠落其中。

    他淡淡一笑,周天阳光都禁不住惶然退避,仿佛不敢与他同在。那俊美的样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星辰,照耀着整个夜空,带来亘古未见的光芒。

    孤独、优雅、忧郁、毫无瑕疵。

    云纤儿略微怔了一下,墨衣公子就已将她扶起。

    “姑娘,这罐露水似乎对你很重要,在下真是冒失,竟然把它打翻了。”

    冷寒碧望着云纤儿,目光宛如淙淙的溪水,渴望着雨巷中那一株忧伤的丁香。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一条小巷里遇见那个花园里荡着秋千的女孩。对于这样的相遇,他欣喜而又紧张。

    云纤儿抿唇一笑,笑容宛如江南柳池里绽放的一朵新莲,玲珑清婉。

    “没关系,你不必自责,我还可以再收集一罐。”

    冷寒碧深沉如海的眸子第一次有了波澜,他的嘴角,竟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意,“何必再收集一罐呢?”

    只见他摊开右手,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便如同揉碎的冰雪,在他掌下散开一片,宛如水银泻地一般,映得青石板路一片哗然。

    就只见那滩已经渗入石板里的水渍,在这团光雾的照耀下,逐渐变得晶莹透明,慢慢地从石板里吸了出来,渐渐膨胀,变得明亮而饱满,仿佛一颗颗饱胀的种子。

    冷寒碧微微使力,那些分散的水珠便聚拢到一起,向上一跃,便汇聚在他的掌心,那是一团不大的水球,洁净而清澈。

    云纤儿扑闪着大眼睛,笑吟吟地说:“呀,原来你会潋水咒,呵呵,好棒,真是谢谢你了。”

    冷寒碧心中一奇,没想到她会知晓如此高深的术法,便更觉得她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他另一只手轻轻一扬,一片冰寒的气息将水晶罐子的碎片轻轻裹住,在寒气的冻结下,碎片倏然重新拼合,落入了他的手中。他覆掌一翻,便将露水重新倒入罐子中。

    冷寒碧将罐子交回云纤儿的手中,朗然一笑,“姑娘,露水重新交换,请恕在下无礼之失。”

    云纤儿捧着罐子,笑盈盈地说:“没什么宽恕不宽恕的,我有没有怪你啊。我还要谢谢你重新帮我找回露水呢。对了,我叫云纤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在下冷寒碧。”他听得云纤儿的语气天真淳朴,带着一种不染世俗的出尘之气,此刻更加知道了她的名字,如此美丽,轻巧若诗。

    云纤儿婉丽一笑,道:“冷大哥,很高兴认识你,可我还有事,要先走啦,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她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小巷,毛茸茸的雪白缎带在她黑瀑布般的长发见左右飘荡,偶尔爱能听见轻缓的歌声。

    走出巷口时,云纤儿转身,对冷寒碧嫣然一笑。

    浅浅的日光映照着古朴的江南小巷,映得白衣女孩宛如一个虚幻的影子,仿佛用手指轻轻一点,她就会碎成千片万片似的。

    冷寒碧的目光一直追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云纤儿……纤儿……”他轻声喃喃,仿佛口中念着的是一首清婉的小词,在他唇齿间留下了莲花的芬芳。

    一瞬间,他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似乎被某种无声的温柔轻轻触动,这是多么奇怪啊……这样的感觉,既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应该只存在于记忆深处啊。

    还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每当自己救活一只小动物,心中总是溢满了一种小小的喜悦和幸福。只是这种感觉,已随着那场秋夜的冷雨逐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便只有无尽的冷漠。

    然而,就在这个草长莺飞的江南小巷,那个女孩美丽的笑,竟奇迹般地唤醒了他心中沉睡已久的一点点温情。她的笑就如同天国中垂照的一缕阳光,照亮了他从地狱仰望天堂的眼睛。

    是否这个雪一样洁白的女孩,便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要将他从黑暗与孤独中解救出来。她的眼波、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芬芳……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翅膀上坠落下来的白色羽毛,一层一层浮盖在他心灵的上方,宛如落满了雪花,洁净的白色渐渐将黑暗裹住。

    玉心寺外的柏树茂如碧伞,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云纤儿将薄荷叶放进了茶壶里,然后倒入了自己亲手搜集的露水。

    原本咳嗽不止的老婆婆喝下之后,忽然停止了咳嗽,她笑容慈爱地说:“小姑娘,谢谢你,你的心肠真好啊,竟然为了我这个老人家劳心劳力。”

    云纤儿笑着说:“婆婆,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啊。”

    这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过来,云纤儿认得他,他就是上次接待他们猜灯谜的老人。

    老人笑容可掬地对老妇说:“你的运气可真好啊,遇上心地如此善良的女孩。”

    老妇笑吟吟地说:“我们心虽在方外,身仍属红尘,你身遇到的,自然都是世俗之人。若要在滚滚红尘中寻得一份超人,那是要用心去体会的。”

    老人摸了摸胡子,叹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红尘喧嚣,若要对其充耳不闻,心若明镜,那又谈何容易啊。只有到菩提树下觅一方青石,苦心冥思才行啊。”

    “我们终究是凡人,又怎能真的如佛祖一般,在拈花的一瞬悟出真谛呢?”

    云纤儿说:“如果想要心中宁静,其实也很简单啊。只要你心中有一个让你牵绊的人,那么你便不会再为其他事情而烦心。因为你的心一旦被填满,便无暇去思索其他。因为心中一心牵绊着一个人,所以会感到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喜悦。你不会再孤单寂寞,因为就算走到天地的尽头,就算相隔天涯海角,你也依然会清晰地感觉到他对你的关怀。同样,你也会思念着他。就好像两颗心被连在一起,变成了风铃。只要摇响一端,另一端也会有感应。”

    看着喃喃言语的女孩,两位老人忽然变得很安静。

    她口中平淡而质朴的话,却是他们两个参悟一生也未曾领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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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夜双龙】………

    星辰散布在漆黑的天宇上,宛如一双双冷锐的眼睛,俯瞰着大地上的一切。。26dd夜如泼墨,然而浓墨底下,却隐隐浮动着暗彩。

    雾霭森林之中苍黄砾白、青翠斑斓、暗绿丛生。山风簌簌而下,带来了远方空山阴冷的寒意。

    月光破开云层,照亮了紫衣少女的倩影,还有她身边不住颤抖的人。

    万清茶神色惶恐地道:“花小姐,我是凶手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你让我去把耿义通的尸体偷出来,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花影月道:“既然你的身份已经暴露,那索性就明干好了。你放心,那些武林高手不会亲自看管一具尸体,凭你万副盟主的武功,将尸体盗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这……”万清茶皱眉深思,犹豫不决。

    花影月见他举棋不定,便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这次任务你若成功,教主便会将《剑皇诀》的下半部分传授给你。”

    听得紫衣少女口中的条件,万清茶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花小姐放心,万某一定会将尸体盗出。只是耿义通已死,你们要他的尸体何用?”

    花影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冷肃地道:“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在血阴教里,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一件好事。”

    万清茶道:“那好吧,我这便去。”

    他走之后,林中忽然刮起了一阵细微的风,枝叶在暗夜中乱舞,借着暗淡的月光在地面上投下了支离破碎的影子,仿佛无数尖利的指甲在不停地划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很快,这些树影便被另一个身影遮住。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讥讽的声音,“真是可笑啊,将死之人还在为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奔波,花小姐,你不觉的他很可怜吗?”

    花影月笑道:“血阴教从不留无用之人,万清茶的身份已经暴露,再无用处。我救他,只是让他去盗尸。在他死之前能为本教将尸体盗出,也算死得其所。他的价值也只有这么多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有一天没用了,你们也会如此对我吗?”

    花影月道:“那是自然。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们只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若我们血阴教是无名小派,毒神前辈又怎么会和我们合作呢?”

    “哈哈,如此说来,我还真的不能让你们以为我是无用之人喽。”话音刚落,那个人影便从黑暗之中徐徐显现出来。

    同一时刻,他周身所有树木的枝叶全部变得焦黑,仿佛被烈火焚烧过一样纷纷枯萎,最后竟然诡异地化作了一团团黑气。

    那人一袭黑袍,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那里面似乎藏着一只恶魔。他的脸极丑,丑得无法再让人看第二眼。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妖异的黑色,似乎在不停地蠕动着。

    此人正是苗疆百毒教教主,人称毒王之王的裘潜渊。

    裘潜渊袍袖一展,右手掌心霍然腾出一个青色的光球,他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声音中颇有几分得意,“花小姐,你看看我手里的小东西,是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花影月眸光一闪,好奇地看向他的掌心。在那团青色光球的中央,趴在的掌心上的不是别的,正是绿灵兽。只是此刻的绿灵兽再也不是先前那个活泼顽皮的小精灵了,它好像生病了一样,无精打采地趴着。

    绿灵兽汤圆一样的小脑袋有气无力地垂着,黑汪汪的眼睛早已不复昔日的灵动,树叶翅膀也静静地垂落。

    花影月奇道:“裘教主,绿灵兽怎么了?莫非……”

    裘潜渊诡异一笑,道:“不错,按照贵教的要求,我已经对它进行了改良。它本能吸取天下一切毒素,不过经过我的调教,这小家伙现在可是能吸进习武之人的功力了。只是它吸功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由于本身体质太弱,不能负荷那么强悍的功力,便会虚脱而死。”

    花影月笑道:“怎么,裘教主心疼了?”

    裘潜渊道:“我还真有点心疼。毕竟它也算是天地间的至宝了。不过和贵教的《蛊王神撰》相比,绿灵兽我还是可以牺牲的。”

    “岂有此理,快放了它。”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满天的乌云似乎也被这一喊声吓得纷纷逃散,露出了皎洁的月亮。

    月亮照亮了蓝夜颀长挺拔的身影,和他那因愤怒而变得威严的目光。“裘潜渊,你好歹也是毒王之王,怎么可以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绿灵兽。你赶快放了他!”蓝夜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裘潜渊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药师谷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哼,这么多年以来,你们蓝家不知救了多少中了我奇毒的人,这让我很没面子。没想到你这个小子这么傻,居然主动跑来送死。”

    绿灵兽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蓝夜,原本寂如死水的目光终于有了波澜,从它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哇呜……哇呜”的声音,就像一个失足掉进井里的孩子无助地向好心的路人哭诉求助。

    蓝夜本来想到雾霭森林里寻找绿灵兽,想要独自一人前来诚信和它做朋友,怎料却碰到了这样的场面。

    蓝夜忿忿地说:“裘潜渊,你多行不义,就不怕遭天谴吗?赶快放了绿灵兽,否则……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站在一旁的花影月忽然掩口轻笑,“这位公子看上去似乎不会武功呢,应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吧,小女子真的很好奇,公子你凭什么对裘教主不客气呢?”

    蓝夜咬着牙,握紧了拳头,然后奋力大喊一声,便朝着裘潜渊冲了过去。

    裘潜渊冷哼一声,连眼睛都未曾抬起,只是一抬手,一道气劲便弹了出去。蓝夜只觉得劲风扑面,然后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泥土弄脏了他的衣服,扑到了他的脸上和嘴里。然而他那双眼睛,依然是雪亮的。

    蓝夜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站起来,他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你快放了……放了绿灵兽!”他的话虽然断断续续,可依然坚定如初。

    “哇呜……哇呜”绿灵兽的叫声更加急切,它的小翅膀抖了两下,从它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竟然流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裘潜渊眼中滑过一道冷光,不耐烦地道:“傻小子,我看你是找死。”他全力推出一掌,一团黑气便如同黑色的漩涡一般,疯狂地向蓝夜卷了过来。

    立时万木轰鸣,仿佛卷起一阵狂风,林中的栖鸟被惊醒,扑棱棱全都飞起,登时漫山都是翔动的鸟影,以及它们恐慌的鸣叫。万点飞影中,却远远见明月下一个青色的身影临天跃起,笔直地投入了林海。

    蓝夜知道裘潜渊这一掌不仅劲力十足,其中更夹着极其厉害的剧毒,不会武功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一劫了。于是他紧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此刻,一片青光如同天河倒流,不知自何处倾泻而下。

    伴随着如玉的青光,一道沛然之气倏然荡开,其势冲然刚要,绵绵泊泊似无形,蒸蒸蓬蓬而又若有迹,浑奇空阔,就如烈日神尊一般不可逼视。

    青光消散之后,那团黑气也消弭于无形,而蓝夜则毫发无伤。

    站在蓝夜和裘潜渊之间的,则是一个玉树般挺拔的身影。

    “是你?”蓝夜认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日在山中遇见的青衣公子。

    欧阳缜神色淡漠,不曾开口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地扣着,在他指间却淡淡地笼罩了一层气息,薄薄的犹如透明的琉璃,将他的指尖裹住,随着动作氤氲流转,看上去空明至极。

    看着满身杀气的欧阳缜,裘潜渊神色一变,变得有些忌惮。仿佛他指间那道璀璨的光华并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光风霁月,而是死神那不容谛视的眼光。

    不止裘潜渊,就连花影月也沉声不语。因为她知道对方手中的那点光华意味着什么——蓝光神咒,若然他指间的流光爆破,她和裘潜渊立刻便会尸骨无存。

    她冷冷地开口,道:“裘教主,我们走。”

    裘潜渊不做一丝留恋,同花影月一起跃入了茫茫夜色。

    蓝夜定了定神,对欧阳缜拱手一礼,道:“多谢兄台出手,若不是兄台,在下今日便凶多吉少了。”

    欧阳缜淡淡一笑,道:“我方才见你为了绿灵兽而不顾性命地冲了过去。明明知道那样做必死无疑,可你居然还奋不顾身。看来你这个人还真是傻得可爱。喂,你叫什么名字。”

    蓝夜挠着头笑了笑,“在下蓝夜,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欧阳缜淡淡地道:“我叫欧阳缜。”

    蓝夜笑呵呵地说:“欧阳兄,你我这是第二次见面,而且欧阳兄又救了我的性命。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就是朋友了。”

    月光如海潮般涌下,映得欧阳缜的影子孤独而落寞。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便和你说过,我没有朋友。从前没有,今后也没有。我救你,只是因为我今天心情好,并无其他原因。”

    蓝夜还要说什么,却被欧阳缜打断了。他转过身背对着蓝夜,黑玉般的头发扑在宽阔的脊背上,在月色中隐然现出点点银光。

    “若你真的这么闲,不妨担心一下你身边的人。耿义通、裴震南相继遭人暗算,你猜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呢?”

    蓝夜心中一凛,肃容道:“欧阳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接下来还会有人遇害吗?莫非欧阳兄知道这几宗凶案背后的隐情?若然如此,还请欧阳兄据实以告,也许欧阳兄寥寥数语,可能会拯救一条无辜的生命呢。”

    欧阳缜面无表情地道:“我也不清楚真相,只是主观臆断而已。你的好奇心如此重,何不自己去察?”

    他的话就此顿住,因为森林西南方忽然有一片火光冲天而起,那大片诡异的夭红映得欧阳缜漆黑如夜的眼瞳一片明亮。他的脸上现出一丝担忧的表情,轻声喃喃:“看来他的处境不妙啊。”

    “欧阳兄,还请你……”蓝夜本想继续劝说欧阳缜,却只见他足尖点地,身子已然凌空跃起,他青玉色的衣衫随风展开,宛如背后绽开了一双青色的羽翼,瞬间便没入了远处的密林。

    雾霭森林西南方的地脉深处,无尽的黑暗之中忽然现出一丝光亮。

    暗夜里的林地本来是静谧的,无边无际,此刻忽然仿佛一块巨石投入水中,泛起轩然大波,地面居然翻腾起来,波痕一圈圈荡漾开来,到最后居然整片树林都如同沸腾的水一样翻涌起来。

    地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哀号,土地翻涌得越来越厉害,似乎某种可怕的东西就要破土而出。而应承着地面波旋的,则是漫天的火光。

    也就是在这时,一道剑光自夜空中斩落,剑芒沉静,犹如一泓秋水,才一击落,就似乎将山林中的翠色全都吸纳在一起。

    万千碧气化作流萤,随着这一道冷光回荡,剑意展开,却仿佛一湖冷水,漫天火光瞬间消散。

    茫茫夜色之中,嗜酒的老头顺着剑光飞荡而下,他的姿势甚为潇洒,整个身体在空中横倒,如同坐卧自月光之下,清风为枕,夜露为酒。

    他骈手一指,一道流光便射在了翻滚的土地之上。光芒飞散,犹如燃放了最耀眼的烟花,映得漆黑的夜色恍如白昼。

    光芒散尽之后,原本起伏不定的土地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地下的那只魔物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老头盘膝坐在地上,双手结成了一种奇怪的法印,口中喃喃地诵读着奇特的咒语。

    芊芊莽莽的树枝纵横交织,连绵无际。风从树枝的缝隙中穿过,发出了尖锐的呼啸。只是这风中之声不知何时,节奏已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袭墨衣无声地飘过了林黛上空,不曾惊奇半只飞鸟,然后便悄然落在了土地之上,如同一朵缓缓飘落的黑云。

    老头的眼睛一直紧闭,不曾睁开,脸上却露出了自然的笑,轻声道:“难道还有人想要和我老头一样,身夜来这里降服一只畜生?”

    墨色的斗篷迎风一展,宛如无尽的夜色侵凌而下,搅起了绵绵的寒意。冷寒碧的墨发在风中飞扬,眼睛亮如星辰。

    他淡然开口道:“非也。如今地脉之中的地龙兽,正是我阴世魔罗所豢养。雾霭森林西南面乃幽玄之境,是孕育魔物的最佳场所。”

    老头道:“这畜生平日倒也安分,何以今夜却狂性大发,想必是你这小子好事多为吧。”

    冷寒碧玩味地笑道:“能够劳动剑圣大驾,也算这畜生的荣幸。”

    老头,不,此时应该是剑圣独孤寞。他手中依然结着印,眉峰微微敛起,可那抹淡定的笑却未曾减退。“好厉害的小家伙,居然能看穿我的身份。那么天下武林认识齐聚杭州城,想必也是你的杰作了。”

    冷寒碧道:“不错,本门的黑水先知已经准确地占卜出前辈您坐化的时间,前辈若要通晓天道,却还是需要那三个人的一臂之力。您当初授予他们三人的三剑果然非同凡响,他们现如今都已是成名的大侠了。也只有他们三人一起出手,才能使出前辈风月之剑的精华,助前辈得道。世人只知道前辈一生只指点过一个人一招剑法,却不想前辈不仅有徒弟,而且还不止一个,而是两人吧。只是杭州城中前辈的三位却并非前辈的徒弟,却是在前辈那两位男女弟子绝迹江湖后才指点他们剑术的,为的是要传承剑圣一门的玄阳剑气。好助前辈得道。前辈,晚辈可曾说错?”

    独孤寞道:“你对我的生平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吗。”

    冷寒碧道:“天下之事,能瞒过阴世魔罗的也确实不多。虽然晚辈不知您的三位究竟是谁,但好在江湖的绝顶高手也不是很多,于是晚辈便自作主张,邀请天下英雄齐聚杭州。”

    独孤寞道:“不愧是阴世魔罗的少主啊,做事果然滴水不漏。那么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呢?”

    冷寒碧冷笑道:“如今前辈将全部的功力都用在镇压地龙兽上,若然前辈贸然收功,地龙兽便会破土而出,到时候便会是一场大灾劫。前辈您悲天悯人,相信您也不想看到杭州城的百姓遭魔兽荼毒。晚辈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前辈交出手中的仙羽翎。”

    独孤寞手结变换,掌中光芒渐盛,起色彩辉在他身畔追逐缭绕,宛如佛祖讲经时随之洒落台前的花雨。

    他轻声地说:“你想要得到仙羽翎,恐怕还要问过另一个人。”

    冷寒碧奇道:“谁。”

    “是我!”一个霸烈的声音自高出传来,宛如九天阊阖之中猝然响起的一声神谕,凌驾于万物苍生之上,带着不容谛视的威严。

    冷寒碧抬头望去,就看见欧阳缜青衣落落,自漫天星斗之中飞降而下。

    杀气,如同冷寂的雪原狂风,自冷寒碧身上散发,所过之处,所有生命都会不可自抑地颤抖。然而欧阳缜却丝毫不畏惧他的杀气,脸上的神色极淡,仿佛他此刻不是面对一个强劲可怕的敌人,而是做着投壶行令、赏花踏月的雅事。

    裹着凉雾的夜色宛如一面镜子,映照着两个如此相似的少年,他们的霸气,他们的威严,他们睥睨天下的傲气,他们阴郁孤独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相仿。

    欧阳缜看见独孤寞全力镇守地龙兽,知道他此刻不能分神,所以只有以自己的力量方可牵制住冷寒碧。

    “魔宫少主。”

    “龙诏城二公子。”

    他们两人一齐说出了对方的身份,然后傲然一笑,那一瞬间,两人之间虚幻的镜子似乎轰然碎裂,而自己眼中的对方也随之裂成千万碎片。

    他们都是神袛一般超凡的少年,所以谁都不希望看到另一个自己。

    欧阳缜眼中神光沉郁,犹如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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